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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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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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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1:24:08 |只看該作者
020 商場如戰場

  「怎麼回事?!」容凌推開辦公處的玻璃門,大步走進。

  一個頭髮挑染著金色的帥小伙,歡呼一聲,單手撐著桌面,輕鬆一跳,就從辦公桌後面跳了出來,迎了過來。

  「大哥!」

  聽聲音,就是剛才打容凌手機的男子。

  看到容凌後面跟著的林夢,俞旭愣了愣,快速瞄了一眼林夢之後,有些詫異地問:「大哥,這位是?!」容凌一向公私分明,如此要緊時候,他怎麼會帶一個外人來呢?!

  容凌態度很淡。「你沒必要知道!」

  這就表明,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沒必要介紹給兄弟。

  俞旭淡淡一笑,高叫了一聲:「蘇珊,招呼一下這位小姐!」

  立刻就出來一位身材堪比模特兒的亮麗女子,笑意盈盈地朝林夢走來,請她到隔壁房間坐。林夢迷惘地看著容凌,卻見他側臉如刀斧雕刻般無情和冷漠,一時間心裡吶吶的,紅唇開開合合幾次,終究咽下了所有的歎息,低垂下略感傷感的眼皮,跟著蘇珊往外走。

  容凌一個眼神掃過去,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喝道:「慢!」

  俞旭愣住了,蘇珊也愣住了。

  「蘇珊,你去給這位小姐倒杯水!」

  蘇珊不愧為完美秘書,立刻回神過來,笑著應聲,去給林夢倒水。

  容凌看著無措地站在那的林夢,伸手指了指一邊空置著的沙發,道:「你坐那兒等我!」

  林夢小嘴一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卻腳步輕快地往沙發走去,在沙發上輕輕落座。

  俞旭神色古怪,對上容凌的眼,立刻臉色一變,一臉肅然,說起了正事。

  「大哥,我們和羅胖子的磋商,一直都是很順利的,可是今天,他卻突然要我們把進價提高,否則免談。表面看,他把大部分商品的進價都提高千分之五,還是有心要和我們做生意,可是我看,他就是在那兒存心威脅,占著自己是大螃蟹,就橫行霸道,借機提價。千分之五,那可不是小數目,我看,他也是不太想和我們做生意了!」

  「大商那邊可有什麼舉動?!」

  大商,大型百貨連鎖,算是J市百貨業的龍頭老大,幾十年來,地位一直牢不可摧!

  俞旭撇了撇嘴,臉上閃現一股陰狠。「哼,我看,這羅胖子突然膽子變得這麼大,估計就有大商在他後面推波助瀾!」

  「你確定嗎?」

  俞旭點點頭。「我派人查過!」

  容凌坐了下來,略一沉思之後,冷冷一笑,晶亮的黑眸凶狠的彷彿叢林中的豹子。

  「我初來乍到這兒,本想給這裡的商戶幾分薄面,讓他們的小日子不至於太不舒坦。可是這羅胖子和大商太不識抬舉,有心分他們一些肉湯喝,他們還不要。哼哼,那就乾脆什麼都不給,讓他們喝西北風去!老四,立刻終止和羅胖子的所有磋商,從我們原來的管道進貨。」

  「可這會大大提高成本!」

  容凌搖搖頭,低魅地邪笑。「老四,這人是活的,路自然也是活的。你吩咐下去,在原有路線的基礎上,再開幾條別的路子。求人不如靠己,等新路子通了、順了,成本方面,自然就會降下去。」

  俞旭怪叫了一聲。「天哪,又得熬夜了!」就是不想熬夜,所以他才指望容凌能想別的招,壓制那羅胖子的。

  容凌看著俞旭,俊臉是滿滿的無情。「你要不想搞這個,那我就讓你去非洲,把老五給替換回來。或者,你去越南,替換老六!」

  「別!可別!」俞旭大驚失色,沖著容凌笑得那個諂媚啊。「大哥這是說哪裡的話,就這麼點小事,我還辦不好嘛?!大哥,你瞧好了,我保准把這事辦的利利索索,讓那羅胖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容凌冷酷地補充。「還有,一年之內,把大商踢下龍頭!三年內,讓它消失!」

  「是!是!是!」俞旭嬉皮笑臉地連連稱是。「只要大哥一句話,小弟那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說的很是輕鬆隨意,彷彿只是在談論一場槍戰電影。可一邊坐著的林夢,聽得卻是暗暗心驚。這是頭一次,她意識到容凌的強大、殘忍和冷酷。他就像一個傲慢的帝王,那般輕易地就說出了「讓它消失」的話,又是那麼那麼恣意的決定他人的生死,這是她不熟悉的,也是她驚懼的!容凌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又有什麼樣的過去?!他有多少像這個年輕人的朋友?!……等等,等等,林夢發現,她真的是一無所知。

  這才真的認識到剛才那年輕人為何要請她出去,這才意識到她只是一個「陪玩」,這才意識到為什麼她是「沒必要知道」!

  心,鈍痛了起來!

  但,她無法委屈,更沒有任何的理由覺得委屈!

  這便是事實,這便是交易!你情我願,所以無法嗔怪,無法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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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6:03 |只看該作者
021 別難為她

  羅胖子在大商的推動下,有心給進軍J市的亞東集團一個下馬威,雖然他給出了大部分商品進價提高千分之五的要求,但是做生意嘛,什麼都好商量,商談來、商談去,自然有很多回旋的餘地。但是羅胖子怎麼都沒想到,亞東集團那邊的負責人俞旭,就那麼直接地給他來了電話,說終止洽談。

  羅胖子立刻急了。亞東集團的威名,他也是知道的。雖然他也算是J市的地頭蛇,但是想要壓過亞東集團這條強龍,他實在是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等俞旭表明真的不願意和他做生意了,羅胖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亞東集團來勢洶洶,若真是得罪了這一尊大菩薩,只怕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急急忙忙的,羅胖子帶著幾位得力手下,趕往了俞旭這兒。

  那邊坐著的俞旭和容凌正在高談闊論,看見羅胖子進來了,也只給了他一個關注的眼神,繼續談他們的,態度很是傲慢。羅胖子心頭不喜,可是臉上不敢露出半分,帶著生意場上慣有的笑臉上前,沖著容凌,恭恭敬敬地伸出了手。

  「哎呀,容總,大忙人啊!」

  容凌半轉身,看著羅胖子,眼神大概停留了有三秒,才伸了出手,彷彿屈尊降貴一般地同他握了一下。容凌的眼神很淡,面色很冷,透著一股雖然淡卻很清晰的疏離,看的羅胖子心裡直發毛。他或許不太把像個小痞子的俞旭放在眼裡,但是對於容凌,他是不得不敬畏的。

  「容總,你看,你們這邊怎麼突然表示終止磋商了呢,這……是不是我們那裡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啊!」

  容凌笑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他轉眼看俞旭,俞旭心領神會,請羅胖子坐了下來,嘻嘻一笑。

  「老羅,你這要價太高,我們這邊估算了一下,實在是要不起,所以,就打算另謀他路了。」

  羅胖子面色一僵的,尷尬地笑著。「這……這價錢方面,還是可以商量的嘛!J市我熟悉,也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供貨方面你們絕對可以放心!」

  俞旭伸出食指,搖了搖,滿是調侃。「NO!NO!NO!老羅,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供貨方面我們已經另外確立了。所謂生意不成仁義在,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狗屁的「生意不成仁義在」!羅胖子一聽這話,心就猛地往下一沉。他之前聽說這亞東集團跟黑道還搭著一點邊,俞旭這話裡透著的深意,羅胖子這個生意場上的老傢伙豈能聽不出來!此番若是做不成生意,那以後,他也就甭想再有和他們合作的機會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容凌會選擇從別的供貨商那裡提貨!誰不知道,這J市,他就是最大的供貨商!

  羅胖子頓時後悔,不該被大商那一幫老傢伙鼓動,為了那點老交情和利潤,這開門的第一炮,就炸傷了亞東這位大主顧,也傷了自己。

  細密的汗,滑出了羅胖子的額頭。俞旭這話擺在這兒,已經明白地表明,再無回旋的餘地了。他如今再說什麼,似乎都沒有用了。可要是真的這樣走了,他知道,他以後的路,必然是不順了!

  「容總,你看這……這……」

  羅胖子轉而求容凌。

  容凌卻是一副不顯山不顯水的樣子,對羅胖子就沒怎麼搭理。

  羅胖子到底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腦袋瓜一轉,就想到了進門的時候,他瞄到的那位坐在沙發上的年輕小姐,那麼年輕,又能在這樣的場合出現,此女應該就是最近傳的很受容凌喜愛的林夢了。容凌為了林夢差點斷了和高昌明的生意,最後還是林夢從中求情,才得以讓生意繼續。這事兒,羅胖子略有耳聞。

  想到這,羅胖子頓時計上心頭。

  「容總,這供貨一事,我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就差走幾步程序簽約了,你看我這兒把協議書都給弄好了,就等著過幾天簽字了,如今這突然……突然就……那個了,這……這實在是……」

  容凌也不答話,俞旭則在一邊嘿嘿一笑,有點看熱鬧的成分。這兩人比之羅胖子,怎麼看,都怎麼有點像逼迫平民的官老爺!

  羅胖子見狀,立刻一歎,滿是懊惱。「這提高進價一事,實在是我糊塗啊,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聽了我家婆娘的建議,可……可那不是還在磋商階段嘛,你們若是不滿意,咱們是可以更改的嘛!容總,我在J市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了,你們要是和我合作,那絕對可以放一百個心,進價方面,你們若是不滿意,咱們還是可以照原來那個價錢談的嘛,沒必要捨近求遠和別人談的嘛!我這真是一時糊塗,你也知道男人嘛,對著老婆的時候耳根子就愛犯軟,就……就容易糊塗……這……這……誒,林小姐!

  羅胖子猛然把視線轉到了林夢的身上,嚇了林夢一大跳。

  「林夢,林小姐是吧,你身為女人,大概也能了解一些我老婆的脾性,我和你父親也是老交情了,你……你幫我說說,我真的是很誠心地想和容總做生意的!」

  林夢頓時滿臉尷尬,怎麼都不明白這話怎麼說著說著,就往她身上來了。被好幾雙眼睛注視著,她真是如坐針氈,難受極了。

  羅胖子拋出和林夢的父親交好的話,讓林夢替他向容凌求情,可這樣的場合,林夢哪能開口,一開口,就是尷尬啊!

  林夢咬著唇,坐在那,對上羅胖子殷殷期盼的眼神,滿是不自在。

  羅胖子再接再厲,道:「素聞林小姐人美性子也美,很受容總的喜愛,還請林小姐幫羅某說說話,這份恩情,羅某肯定不會忘的!」

  林夢的臉紅了,坐在那,滿是窘迫。或許羅胖子是一心要贊美她,可是這些話聽到她的耳朵裡,卻讓她心裡特別的難受。她是為什麼來的,又是什麼身份,她心裡明白,說受容凌喜愛,只能讓她覺得難堪,彷彿她就是古時候妓院裡叫賣的花魁!

  她低低地垂下頭,白細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沙發的布沿,咬著唇,在那兒一聲不吭,可把羅胖子給急壞了,暗想這女子怎麼這麼不上道呢,可他忘了,林夢不是什麼生意世家的女兒,自然聽不懂他的話裡有話,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罷了!

  容凌斜眼看著林夢。漆黑的秀髮,宛如瀑布一樣地低垂而下,遮了她大半的臉,露出那白中透粉的臉龐,卻帶著窘迫;小巧的鼻尖,輕咬紅唇的貝齒,看得出來她的無措。秀髮撲面,看不清她的眼,但是大概能猜得到那一雙如泣如訴的黑眸透露出來的迷惘。視線從她的臉上轉移,又挪到她緊緊抓著沙發布沿的小手上--

  容凌瞇了瞇眼,緩緩地坐直,食指敲了敲大腿,朗聲對羅胖子說道:「行了,你也別難為她了,她什麼都不懂。我這兒就一句話,大部分商品的供貨價較之原來降低千分之五,你要是同意,咱們就簽約;你要是不同意,那麼你我之間的合作就到此為止。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就這樣吧,你回去吧!」

  羅胖子心頭有喜有悲。喜的終究是有再合作的機會,悲的是他偷雞不著蝕把米,反倒是讓自己虧損了那千分之五的利潤。吶吶著,羅胖子站了起來,和容凌、俞旭一一握手道別。

  等人走了,俞旭的神色又古怪了起來。瞥了林夢一眼,俞旭的心裡實在是有些像長毛了一般。他和容凌多年的兄弟,豈能不明白關鍵時刻那林夢在裡面起的作用。若沒有這林夢,今天這羅胖子就該慘淡的來,慘淡的去。可偏偏扯上了林夢,大哥就改變了主意,給羅胖子一條生路了。大哥不是說林夢是一個沒必要讓他知道的人嗎,那大哥幹嘛還要對她如此重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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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6:17 |只看該作者
022 邪門的緣分

  俞旭皺了皺眉。「大哥,羅胖子這事,肯定是要成的,他還不至於這麼不識抬舉。那我們之前說的,談開發商品新路線的事情,就擱置了?」

  「繼續,不用擱置!」

  「可--」俞旭犯糊塗了。

  容凌微微一笑。「老四,你這做生意,還得多向老二學習。羅胖子自己送上門來,就沒道理把他推出去,他是大商最大的供貨商,絕了他的路,反倒更逼著讓和他大商聯手,這對我們也不太有利。這邊我們要他的貨,穩住他,那邊,我們搞我們自己的,兩不耽誤。等我們那邊線路成立的話,就沒羅胖子說話的餘地,捏著他玩不就像捏著一只螞蟻!到時候,若是羅胖子識抬舉,倒是可以考慮收了他的線路;要是不識抬舉,就把他和大商一起滅了!」

  俞旭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嘿笑。「還是大哥英明,我還真沒想到這一石二鳥之計。」

  「所以這才派你來J市磨練。得空,多向你二哥討教、討教!你也不小了,明面上,是需要自己的一份事業的!」

  俞旭「嗯」了一聲,俊逸的臉龐笑容很是燦爛,深知容凌進軍J市,最主要的還是給他劃一個地盤的。對自己的生死兄弟,容凌一向是出手大方,這是沒的說的。不同於其它的幾位兄弟,俞旭一向對打打殺殺感興趣,如今,容凌在前面給他開路,他是得好好收心,做做生意了。

  俞旭狡黠地沖著容凌擠了擠眼,道:「二哥再厲害,那也不及大哥你啊,呵呵,我還是抓緊機會先向大哥多學習幾招!」

  容凌低笑,捶了俞旭一拳。俞旭悶聲接過,在那嘻嘻哈哈地笑著。

  這便是男子的友誼,不是林夢所理解的。但是容凌解了她的圍,她是知道的,心裡,又多了一絲莫名的甜。

  快到飯點,來了兩個漂亮的美女,走在後頭的是席蘭,這是林夢認識的。前面那個具有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人,卻不是林夢認識的。

  美麗的女子很是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整張臉帶著貴族的氣息--柔和、尊貴,而又嬌美。

  一進門,女子就朝容凌撲了過去,抓著他的胳膊,滿臉嬌憨。

  「好啊,容大哥,這回可算是讓我逮著了吧!」

  容凌淡淡一笑,不是那種客套的笑,而是真心的笑容。

  「小丫頭不在學校好好呆著,跑J市來幹什麼?」

  小丫頭,本名何雅,因為名字裡有個「雅」,被關係好的人愛稱小丫頭,是容家的世交何家的小女兒,與容凌頗親。

  何雅不依地嘟起了嘴,拉著容凌的胳膊,嗔怪道:「容大哥,你都不把人家放在心裡。人家都大四了,快要畢業了,當然是可以跑來跑去的啊!怎麼,我來找你,你不待見啊!」

  容凌失笑。「怎麼會?!」

  何雅立馬雙眼一亮,高興了起來,紅嘟嘟的小嘴帶著笑,看起來又可愛又美麗,配著一身飄逸的粉裙,當真像個小公主。

  「容大哥,我聽說你新買了車子,是保時捷,嘻嘻,全球限量款呀,速度超快的說,我一定要坐坐。走走走,快帶我去看看你的愛車!」

  俞旭在一邊打趣。「坐完了,順便去搓一頓,好好地讓你容大哥出一次血!」

  「好呀!」何雅一臉嬌容,微揚著潔白的下巴,俏生生地看著容凌。

  容凌自然是點頭。

  其餘三人大笑,作勢要走。

  容凌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林夢,吩咐道:「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叫個人送你回去!」

  何雅看向林夢,卻立刻轉開視線,彷彿多看林夢一眼,就會污了她的眼一般,又彷彿林夢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更不值得她這個小姐屈尊降貴的問候。其餘人的態度,大抵也是這樣的。

  林夢站了起來,柔柔一笑。「不了,我會打車回去的,我知道路的。」

  容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帶著三人離開。遠遠還傳來何雅嬌滴滴的聲音。「容大哥,你哪天帶我去飆車好不好,嘻嘻,好久沒飆車了,好懷念呀……」

  這一行人,他們的身上好像都帶著光芒,走的那麼遠了,林夢依然無法忽視他們身上的耀眼光圈。他們是那麼的自信,又是那麼的耀眼,那是--和她兩個世界的人。無法靠近,哪怕有過短暫的接觸,也是只擦肩而過,仰望著他們越走越遠。

  林夢扯了扯嘴角,涼涼地笑笑,嘴裡有些發苦。環顧了一下,沖著那位美麗的秘書蘇珊點了點頭,緩緩地邁步離開了。

  下了樓,林夢招手想攔一輛出租車。可能這個點是下班的高峰,又加上她所在的寫字樓處於繁華地段,來回的出租車不少,可都是上面坐了人的。

  沒過幾分鍾,一輛白色的私家車突然在她的面前停下來,車窗搖下,露出張臉林夢認識的臉。

  「林夢,上來!」

  卻是自來熟的馮談。

  馮談也覺得邪門了,他和這小妞也太有緣了。林夢和容凌一起坐纜車走了,他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乾脆就脫離隊伍下來了。他就是開個車,隨便往街邊這麼一瞄,就那麼輕易地瞄到了她。她還是穿著早上登山時候的那條淺藍色七分褲,上面穿著乳白色的半長袖,長髮披肩,迎風舞動。本是普通的穿著,可穿在她的身上,就顯得別樣的與眾不同起來。人群中,他一打眼,就清楚地找到她。

  這有些邪門的緣分,馮談都不知道該算什麼了!

  林夢見是馮談,立刻搖頭。可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馮談太過具有侵略性了,那黃色笑話實在是太讓她印象深刻了,所以一看到馮談,林夢就想躲,又別提坐他的車了。

  馮談皺眉,乾脆打開門下了車,直接朝林夢走去。

  林夢嚇得眨了眨眼,急急忙忙地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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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6:30 |只看該作者
023 我改還不行嘛

  馮談失笑,獨具特色的丹鳳眼驀然閃過一抹精光。

  「躲什麼?!」他一把拽住了林夢纖細的皓腕。「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放開!」林夢急得想抽身。可馮談抓的她緊,抓住了,就不肯能鬆開她。

  「上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會坐車的!」

  「呵呵……」馮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夢,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委屈。「我的好小姐,我好像沒什麼地方冒犯你吧,你怎麼老是防我防得像頭狼似的。我要是沒記錯,咱們至少還一個桌吃過一頓飯吧!」

  林夢臉紅。

  馮談繼續道:「你要覺得我哪裡做錯了,那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嘛!」

  林夢咬唇,閃著眼,只顧著搖頭。

  馮談大笑。「這不就行了,我又沒錯,你就讓我送你一程又如何?!我想,我馮談的名號在J市,還不至於那麼聲名狼藉吧!」

  林夢依然不願意。

  馮談卻不管了,直接拽著林夢就走。

  「我的好小姐,你趕緊跟我上車。你不知道那地方不能停車的嗎,一會兒交警過來開罰單,我可要你賠我!」

  林夢抬頭,滿是委屈,這人怎麼會這麼無賴!他把車停在那裡,關她什麼事!

  「我自己會坐車的。」

  「天哪!」馮談誇張地呻吟。「你就讓我送你一會兒又怎麼了!你家的那位容凌那麼厲害,我難道還能對你不軌了?!他不在,你就讓我當一回護花使者吧!」

  林夢愣了一下,吶吶開口。「是……是容凌讓你來送我回去的?」心頭,莫名地有了些期待。

  馮談愣了一下,瞄了一眼人面桃花的林夢,沒說話,直接就推她上了車。

  林夢看著馮談關了車門,饒過車頭,進了車,又關了車門,忍不住地又問。「是他讓你來的嗎?」

  馮談心頭有些不快,但是臉上卻笑得越發燦爛可親。

  「不是,我就是湊巧經過,看你站在那,就想著日行一善,讓你搭個便車!」

  林夢突然之間就失落了。

  想下車,可是馮談已經把車開起來了。一時間,她還真的被困在車上了。低低地,她說了一個地址:「玉錦飯店,我要回玉錦飯店!」

  馮談「嗯」了一聲,剛見她的喜悅,因為容凌這個橫生的名字而消淡了不少。

  車開了一會兒,馮談的情緒也整理好了,拋開那些雜念,笑問林夢。「吃飯了沒?!」

  林夢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地點頭,白嫩的小耳朵微微羞紅了。她不太適合說謊,一說謊,必定面紅耳赤的。今天一天,就早起的時候吃了那麼一頓,然後就去爬山,再然後就來了寫字樓,看容凌和俞旭在那邊說邊處理公務,如此,一直耽擱到現在。其實,她挺餓的!

  也是老天不幫她,她剛搖頭,肚子就非常不給面子的「咕嚕」了一聲。馮談打著方向盤,在那不客氣地哈哈大笑,笑得林夢越發地面紅如火,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

  「先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錯的私房菜館!」

  馮談這是第一次和林夢這麼私密接觸,他沒料到林夢會這麼好玩。這一刻,只有他和她,獨處於車內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他突然間就覺得特別的興奮。那種感覺,就像平生第一次參加了足球賽,然後奇跡般地就踢進了一個球一樣。

  林夢好想搖頭拒絕,可是馮談的大笑聲實在是讓她尷尬,於是只能面紅耳赤著,隨馮談的安排。不過,她還是有些防備地對他說:「我要早點回去的!」

  馮談笑著應聲,「是!是!是!我發誓,我保證一吃完飯,就送你回去,中間絕對不耽擱。」

  林夢想了想,眨了眨眼,就閉緊了嘴巴,這算是默默地同意了。

  馮談挑的這一家私房菜館,在J市相當的有名,一桌下來,最基本的消費就得上千,來這兒吃的,大多是家裡有錢的,自然,也包括各種花公款的企事業單位!

  林夢一門心思地想著吃完飯就回去,所以任憑馮談在那說的天花亂墜、巧舌如簧,她依然埋頭在飯菜之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馮談終於是看出來了,認清了,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開始認命地給她剝龍蝦吃。他覺得,跟她說那麼多,還不如給她默默地夾菜來的實惠。

  後來,馮談是看出趣味來了。這個小女子,簡直就像一頭可愛的兔子,蝸著她碗裡的菜,就不動彈。無論他往她碗裡放什麼,她總是微紅著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裡塞,簡直是乖巧的不可思議。古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秀色可餐,馮談長這麼大,可算是有些理解這話的真諦了!

  這巴掌大的臉蛋,如煙似霧的雙眸,嬌俏的小鼻子,嬌嫩嫩的小嘴,漆黑如墨的秀髮,真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麼賞心悅目。馮談的心中莫名地多了很多歡喜,彷彿單單看著她,就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幸福了。

  她終於從碗裡抬起頭、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

  馮談不自覺地放柔了音量,或是怕嚇到她。

  林夢點點頭,馮談又問。「好吃嗎?」

  林夢還是點頭。

  「那下次再請你來這兒吃飯吧!」

  林夢呆了一下,沒法點頭,也沒法搖頭。馮談笑得臉上開了花,就當她的沉默是同意了。領著她出來,卻很意外地就碰上了他--容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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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6:41 |只看該作者
024 暗流

  容凌在何雅的要求下,帶著一行人開車繞著城市逛了一圈,找了這家頗負盛名的「李記私房菜館」吃飯,可沒想到,那本該回了飯點的林夢,卻在這裡!

  俞旭和何雅等人也看到了,見林夢跟在馮談後頭,一時間,各自心裡都打起了小九九。馮談在J市,可算是一個花花公子,玩過的女人不少。而今林夢卻跟著馮談,這立刻讓何雅和席蘭兩位女士鄙夷了一下。俞旭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斜眼看容凌。

  容凌微微瞇眼,冷厲的雙眸,透著犀利,直直看向林夢。

  馮談那也是大世家出來的,不慌不忙地上前,沖容凌打招呼:「hi,容少,又見面了!」

  容凌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看向林夢,沉聲道:「我以為你會直接回去的。」

  林夢咬了咬唇,隱約覺得容凌好像在不高興,可是又不太明白他哪裡不高興,只要老老實實地解釋。「我本來要回去的,後來……就碰到了他!」

  她指了指馮談。

  「他說要送我回去,然後……又請我吃飯,然後就……」

  單純的女孩,還不懂得,不僅僅是女人心是海底針;男人心,有時候也是海底針一般地深的!這據實以告的解釋,聽在這些在社會上打過滾的人的耳朵裡,自然會生出一些別的想法。

  容凌眼中的冷意越發深了。

  馮談隱約猜到了他們可能會誤解,但是他不會蠢到去解釋什麼的。

  「吃過了嗎?」容凌問林夢。

  林夢點頭,漆黑的雙眸,幽幽地看著容凌。

  「那就回去吧。」

  「嗯。」林夢緩緩地垂下眼。

  轉眼,容凌淡淡一笑,眼中卻隱含凌厲。「馮談,看來得麻煩你送她回去了。」看似請托,實則是命令式的,讓人在那樣凌厲的目光下,無法推卻。

  馮談笑笑,力求鎮定地迎向容凌的目光,道:「樂意之至!」

  擦肩而過!

  容凌走容凌的,帶著屬於他圈子的那三人。

  林夢走林夢的,帶著她怎麼都無法融入的尷尬。

  走出李記私房菜館,夜色已經黑了,坐到車內,狹小的空間,也跟著有點黑。路上的霓虹燈開始閃爍,映照的車窗內的臉有些晦暗不明,有一種壓抑的哀愁。馮談瞥了一眼把自己縮成一團、安靜的好似不存在的林夢,也跟著沉默了。突然,他方向盤一轉,停了車。

  林夢被驚嚇到,睜著黑漆漆的眸子,無聲地詢問著馮談。馮談爽朗的笑笑。「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下了車,回來的時候,卻抱著一束潔白的玫瑰。

  「來,拿著!」

  林夢傻愣愣地接了過來,馮談笑瞇瞇地上了車,繼續開車。

  玫瑰潔白又美麗,周圍陪襯著一株株的滿天星,更是宛如出水芙蓉一般。花香淡雅,縈繞於鼻尖,林夢不自覺地多看了美麗的花束一眼。

  「送你的!」

  馮談的聲音中洋溢的是歡快。

  林夢大吃一驚,立刻抬頭看他,紅唇張開,似要問為什麼。馮談先她一步開了口。「不要問為什麼,就是很突然地想送花給你!」

  林夢緩緩垂下眼,想了一會兒,低喃。「我不要!」作勢要把花束推開。

  馮談出聲威脅。「你要是不要,直接打開車窗,把它撇了吧,我一個大男人,要這嬌滴滴的花也沒用!」

  林夢的動作頓住了,黑漆漆的眸子閃了閃,又緩緩地抱著花束,縮回了胳膊,低低地道了一聲謝謝。

  花這般美麗的事物,女人很少能夠拒絕的,尤其又是這麼白潔的花朵,在暗夜中,彷彿會發光一般,隱隱地透著一股讓人渴求得到救贖的聖潔。林夢低低地垂下頭,輕輕地嗅了一口花香,淡淡的,又清甜的,讓人的心也跟著美好了起來。她緩緩地瞇起了狹長的黑眸,嘴角,綻放了一個特別柔和、特別美麗的笑容。

  馮談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無聲地笑了起來。其實,她笑起來更美,應該要多笑的。

  ***

  馮談說到做到,規規矩矩地送林夢回了飯點。他已經很多年沒對一個讓他心動的美女規矩了,回溯之前這般的守禮,似乎還是他在談單蠢地要死的戀愛的時候。

  兩人一進入玉錦飯店的大堂,大堂經理就笑瞇瞇地迎了上來。

  「林小姐回來了啊!」

  林夢認識他,對他的熱忱有些訝異,點了點頭。

  大堂經理繼續笑著。「容少擔心您沒吃飽,吩咐等您回來之後,給您送份甜點。我們的廚師今天剛研制了一種甜點,您嘗嘗看可好?!」

  林夢愣愣點頭,心裡頭有點莫名的甜,原來他還在記掛著她有沒有吃飽啊!

  大堂經理掃了眼馮談,又看向林夢,詢問:「那……您先上去,我們稍後就給您送過去?!」

  「好!」

  林夢淺笑著點頭,辭別馮談。都這樣了,馮談還有什麼藉口挽留她,更無法在大堂經理那彷彿雷達一般的視線下要求跟林夢一起進入房間。

  看著林夢的身影在電梯中消失,馮談冷冷地嗤了一聲。他又不是稚嫩的小男孩,自然能明白這是容凌在查崗!說送什麼甜點,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他今天要不准時送林夢回來,只怕今晚容凌就要對他發難!

  容凌啊,容凌,這應該只是你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可千萬別對她來真的,否則,他還真就沒了一親芳澤的機會了!

  淡淡地哼著小調,馮談笑著走了。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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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6:53 |只看該作者
025 遲來的怒火

  容凌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房門「卡擦」一聲響,其實聲音很輕,輕的讓人不易察覺,不過林夢一直在等待,所以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這個聲音。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掀開了被子,下了床,就著暈黃的床頭燈,走出了房間。

  屋外沒有點燈,容凌進來了也沒有開燈。他似乎很習慣這種黑暗,又或許他本身就是黑暗的王者。他的腳步聲很輕,越發地令人聯想到叢林中的獵豹。暗夜中,他的眼睛很亮,晶亮的仿若暗夜的星辰。

  「你回來了啊!」

  靜謐的房間中,揚起了她帶著淡淡喜悅的柔和語調,仿若一股清泉,又仿若一道柔光,讓人的心為之輕輕蕩漾。

  他的雙眸精准地在瞬間就鎖住了她。

  黑暗中,兩眸相對,彼此都看得不太清晰。

  她站在那,揪著自己的睡衣裙擺,雖然說有些習慣了他慣性的沉默不語,但是依然會無所適從。他卻彷彿一頭突然發現獵物的獵豹一般,眸色越發晶亮,猛然大步朝她走來,拽過她的胳膊,就往臥室裡面帶。

  他的動作很粗魯,她措不及防,沒跟上他的大步,幾乎是被他帶著走。在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被他猛然給推到了床上。他仿若一頭巨獸一般,沉沉地壓在了她的上方,大掌,即刻壓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

  她嚇得不行,睜大一雙漆黑的眼眸,慌亂地看著他。他的身上帶有濃濃的酒氣,似乎是喝醉了,又似乎沒有醉,因為他的眸子異常的清澈冷冽,不是那種醉酒之後的渾濁。他壓在她身上,雙眸冷厲地看著她,彷彿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她開口,紅唇動了動,可是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暈黃的床頭燈照耀下,一抹不合時宜的白,掠入了容凌的視線。他斜眼,看見了床頭的那一束白色的玫瑰,在淡黃色的柔光下,透露出一股柔情的純潔,莫名地刺傷了他的眼!

  「哪來的?」他沉沉低喝,越發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自然瞅見了被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頭的白玫瑰。單純的女孩,單純地欣賞著這白玫瑰的美,將這美好的東西放置在自己的床頭,卻根本就沒想到這白玫瑰後面代表的深意,會迎來軒然大波。

  她應該開口解釋,只是一種本能的直覺,讓她的紅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因為,她感覺到了容凌的怒氣,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怒氣。

  她不說,卻不代表容凌笨。

  他冷冷地嗤了一聲,伸手拿過了那一束白玫瑰,近乎是嫌惡地皺眉,惡聲惡氣道:「馮談那小子送的?!」

  他根本就不要她的回答,因為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他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從床上下來,拎著花朵,走到窗戶邊,拉開窗戶,像丟垃圾一般將這一束純白的玫瑰給丟出了窗外,遠遠地甩了出去。

  「卡擦--」

  隨著窗戶被拉回來關緊,林夢的心,顫抖了一下。

  「我以為,你該認清你的身份!」

  他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怒氣,依然沒有消停。看著她的臉,面龐繃緊,冷酷中,難掩凶殘。他再度上了床,重重地壓上了她,單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著他,那重重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

  「我很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別人碰,更不喜歡別人對我陰奉陽違。不是讓你回去的嗎,為什麼要和那小子混在一起?!」

  他這算是審問。

  她皺眉,下巴被他捏的很痛,可不得不出聲解釋。「我是要回去的,可是沒攔到車,就碰上了他!」

  「然後,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一起去吃飯?!」

  他像一頭大暴龍一般地噴灑著怒火,那濃濃的酒氣,侵入她的呼吸,讓她越發害怕。關於喝醉酒的男人會做出的暴行的新聞,讓她害怕地哆嗦了起來,開始微微地掙扎。

  「我沒法拒絕!」

  「藉口!」他羞惱地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下她嬌嫩的紅唇。那一刻,看到本該乖乖回了玉錦飯店的她卻和另外一個男子,還是一個花名在外的男子在一起,他憤怒地真想撕裂了她。

  「你是不是喜歡他,嗯?」

  他輕哼著,重重地嚙咬著她的紅唇。鼻翼呼出的熱氣連帶著酒氣,讓她有點發暈。

  「沒……沒有……」

  她微弱地反駁,躲著他的啃咬,臉龐因為酒氣和惱意微微發紅,越發地讓那張極為精致的臉妖嬈了起來。白的是臉,黑的是眸,青煙色的是眉,紅的是唇,就著暈黃色的燈光,美得如妖似精……

  他略一恍神,轉瞬,眸色又清冷起來。

  「這麼美的臉蛋兒,難怪會如此的招蜂惹蝶!」

  譏誚中,他伸手,輕易地撕裂了她的睡裙。這個男人估計骨子裡有嗜血好戰的因子,極其喜歡用這種野蠻的方式來卸下她身上的衣物。

  淡粉色的睡裙一經撕裂,立刻就露出了裡面仿若月牙白的軀體,白瑩瑩的仿若會發光一般。他的眸色頃刻間暗沉了下來,平緩的呼吸一下子間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不能適應這種凶狠的方式,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拉扯已經被撕裂掉睡裙,借以遮蓋住自己的嬌軀。

  他惡質的一笑,手指再一用力,毫不費力的將那睡裙從她的身上剝了下來。順手一揚,就將那礙眼的粉色睡裙給拋出了兩米開外。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遮自己身無寸縷的軀體,可是雙手卻被他輕易地揮開。男子和女子的體能,生下來就存在著不公平的男強女弱,加之林夢現在面對的這個男子根本就比尋常的男子要強上許多倍,所以她的遮掩只能是徒勞。

  他迅速地抽出自己的皮帶,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三兩下之間,就輕易地用皮帶捆綁住了她的雙手,並且被他高舉過頭頂。這種仿若耶穌受難的姿勢,讓她覺得屈辱,想要求饒,可是對上他那暴戾的神情,可卻什麼都不敢說。只能咬唇,用那頃刻間就酸澀的眸子,隱忍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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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8-5-11 10:47:04 |只看該作者
026 別惹我生氣

  「洗過澡了?」

  低頭嗅著她身上的清香,他疑問,卻意味不明。

  他的雙眸如電,一一掃過她那白嫩的軀體,仔細地逡巡著,彷彿要在她身上找出什麼罪證。她的身上,殘留著或青或紫或紅的印記,都是他殘留下的吻痕。他在床上一向凶猛,偏愛她那溫柔迷人又嬌嫩可人的軀體,總會不知輕重地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個宣告占有的痕跡。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她的皮膚跟著熱燙。她受不了自己這樣赤身裸體地躺著被他大刺刺地觀察著的形態,這讓她覺得自己太屈辱,太低下,似乎比妓女還要不堪!

  於是,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的同時,她低低地哭嚷了起來。「關燈!……關燈!……」

  他仿若未聞,似乎有某種未知的東西讓他的心變得冷硬起來,隨她在那抽泣著,大力地翻過她的身軀,仿若蒼鷹一般犀利地檢查著她那光滑的後背。

  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不該存有的東西,他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就著這個姿勢,他從後面深深地占有了她。

  「唔--」

  她低低地悶哼,抽泣聲噎在喉嚨裡,差點哽住。

  男性熾熱的軀體,瞬間蓋住了那柔嫩的嬌軀。他低下頭,貼著她小巧的耳朵低哼:「你現在屬於我,別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瞬間繃緊了身軀,惹來他悶悶地低哼,呼吸越發粗重。半壓著她,他伸手,去解開捆綁著她雙手的皮帶。

  她的雙手得以自由,卻無法反抗,只能揪著枕巾,承受他狂野的侵犯。

  他的動作很凶,每一下,都彷彿在宣洩著什麼一般。她的臉都快要被眼淚給濕透了,可也沒見他有絲毫的仁慈……

  雲收雨歇,她難得地沒有在激烈的慾望浪潮之中暈過去。房間裡湧動著潮濕濕的熱氣,是彼此的身體蒸發出來的汗氣,還有淡淡的酒氣,還有那種情事過後獨有的氣息。身子粘膩膩的,特別的難受。她半瞇著眼,低低地粗喘著,承受著他半壓著的重量。

  他平復著自己的呼吸,一聲聲的粗喘,都撲在了她的耳畔。怕壓壞她,他翻了個身,從她身上下來。

  她動了動,忍受著一身的酸痛,半側過身,將自己微微地蜷縮了起來,像只小蝦米一般地弓著。驚心動魄的黑髮散亂地遮著她半濕的臉,眼角依然掛著淚珠,在熱氣中慢慢地風乾著,流露出一絲被摧折之後的凋零……

  迥別於之前的熱鬧,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房間,反而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聽見,一聲又一聲,此長彼短,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附和著誰!

  柔軟的床鋪動了動,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往浴室走去。稍許,浴室的燈就亮了起來,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應該是他在洗漱。

  她緩緩地將手湊到嘴邊,化成拳,堵著自己的唇,容許自己在他不在的時候,稍微放縱一下的哭泣,只是這一聲聲的哽咽,只能被堵在喉嚨裡,不能出聲……

  很快,水聲停了,他走了出來,她拼命地眨眼,將眼淚逼回,越發地放輕自己的呼吸,當自己不存在一般。以為他會在她身邊睡下,然後就讓今夜就此過去,可他卻略微屈身,將她抱了起來。她無法控制地掙扎了,微弱,但卻堅決。

  他沒管,抱著她進了浴室,放入了一邊已經放好了水的浴缸之中。他自己也跟著進來,替她擦拭了起來。

  她躲閃。「我自己來!」

  他卻充耳不聽。

  她的身子經過一場大戰,酥軟的可以,根本就沒多少力氣,在這個體力好的像個怪物一般的男子面前,根本就沒有半分的用武之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他操控著、擺弄著。

  洗漱完,他又用毛巾大概地替她擦了擦,抱著她回了床,然後開始在床頭翻找著什麼。

  她已經窩如被窩,雙手卻又被他從薄被下拉了出來。一股清涼又帶著淡淡刺痛的感覺從手腕部傳來,她終於沒忍住,睜開了眼,卻看到他正在用藥膏小心地塗抹著她的手腕。皮帶捆綁的時間雖然短,但是因為她不斷地試圖掙開,所以兩只手的手腕部無可避免地有了擦痕。

  他此刻的柔情,與之前的凶狠,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暖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之前的暴戾完全的化去,她折了眨眼,鼻子一酸,承認,她看不透他。也許,根本就沒必要看透,因為,她和他的交集本來就止於這幾天,等過了這一周之期,她就該離開。

  心,似乎該在想到這個一周之期的時候得到解脫,可偏偏卻多了莫名的刺痛。

  她抽了抽鼻子,被他察覺。他抬眼看她,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臉龐上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別樣的深邃。

  「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以後,別再惹我生氣了!」

  沙啞的聲音,染上淡淡的柔情,在這本就旖旎的暈黃色燈光下,有一種無聲安慰、或者可以說是退讓的味道,讓她的委屈,突然宛如洩洪一般的流了出來,一聲聲的哭訴,仿若撕心裂肺。

  「我沒有……我不想理他的……可是……我以為他是你派來送我回去的……我就上了車……後來知道不是……我卻下不了車了……我說要回飯店……可是肚子又餓了……他就帶我去吃飯……我拼命地吃……想早點回來……然後就遇見了你……」

  眼淚,宛如掉線的珍珠一樣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丟臉,於是伸出白嫩的手掌,立刻遮住了自己的眼。

  翻湧的心緒,滔天的委屈,阻擋不住她的淚水和哽咽。旖旎的床頭燈,本就黯淡,打在她那一張瘦小的臉蛋上,白生生的,墜著淚,哀傷地讓人動容!她卻偏偏遮住了那不斷滑出淚珠的眼,不讓他瞧見,就見那白嫩的小手下,不時地淌出片片的淚花。這種脆弱到了極點,卻偏偏隱忍著不讓他人窺見的倔強,簡直讓人的心都要碎了。

  容凌低低地歎息,放下藥膏,關了床頭燈,上了床,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裡。強硬地拽下她的遮淚的手,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眼,輕輕地吻上,一點點地吻去她的淚花。

  「睡吧……我都知道了……不怪你,睡吧……」

  這樣的話,讓林夢稍微好受一些。他溫情脈脈的舉止,也稍稍撫平她心中的酸痛。被他淡淡的親吻著,她慢慢地止了淚。在睡過去之前,耳邊隱約還回蕩著他沙啞而低柔的輕吟--

  「睡吧……睡吧……」

  宛如父母親的哄慰,又宛如睡前的催眠曲,一聲又一聲,可她卻從未體驗過。一下子間,心軟軟的,又有些滿,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可以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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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10:47:17 |只看該作者
027 被設計

  容凌很忙,忙到林夢醒來又看不到他。不過容凌給她留了信,就擺放在床頭。她取過來一看,便是他宛如游龍一般的字,張狂而又充滿霸氣。

  「手腕上的傷記得要抹藥膏,一日三次,藥膏放在床頭了。

  昨晚的甜點你似乎挺喜歡吃,那就讓廚房多給你做點。

  要是無聊,可以看家庭影院,想看什麼,客服會為你安排,或者上網。

  我晚上回來和你一起吃晚飯,好好想想要吃什麼!」

  這是打算讓她做主了!

  林夢捧著這一張透露著霸道和柔情的紙條,低低地竊笑了起來,樣子有點傻。昨夜的委屈,已經一掃而光了。

  大概十點鍾的時候,有人送來了鮮花,說是容凌送的。

  她訝異地接過了那個小小的盆栽,看著那白的像是雪花,綠的彷彿翡翠的植株,好奇地追問:「這叫什麼?」

  專門為這個總統客房服務的女侍者笑著回她:「鈴蘭,很純潔的花朵,很適合您。」

  林夢被誇得臉龐微微羞紅,送著女侍者離開,關了門之後,立刻腳不點地、輕飄地飛跑到茶幾邊,聚精會神的盯著那一株叫做鈴蘭的小型盆栽。肥大的葉子,翠綠的可人,仿若劍鞘一般輕柔地包裹著內側花莖上的小花,默默守護著。

  林夢數了數,花莖上一共有八多小花,一側生著,個個仿若嬌羞的小新娘,披著白色的婚紗,低垂著腦袋,等著他人的垂憐。白色的花朵,花心朝下,像是小鍾,又像是風鈴,漂亮極了,瑩白色的光芒,彷彿玉片一般,別樣的美麗。

  林夢都不敢伸手去碰,生怕不小心,把這小吊鍾型的白色小花給弄掉了。她喜滋滋地咧了咧唇,湊近了那一串花旁,輕輕的吸了一口,淡香怡人,清純幽雅。真是越看,越是喜愛。而且這還是盆栽型的,應該是可以養的吧,這白色的鈴蘭,應該不會像那脫了枝的白玫瑰那般容易枯萎吧。

  「呵呵……」

  應該是他對她的補償!

  昨夜裡,他可是扔了她的白玫瑰呢!

  地上鋪著的是奢華又豪貴的毛毯,所以林夢就這樣趴貴在地板上,拄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盯著鈴蘭,這一看,便是一個多鍾頭,直至午飯。

  門鈴再度奏響,她雀躍地跑了過去,透過安裝在門旁的可視應答機一看,愣了一下,是昨天那個長的像貴公主一樣的女孩,好像叫做何雅!

  她按下了應答鍵。

  「你好!」門外傳來何雅嬌脆的聲音。「我找容大哥!」

  「他不在。」

  何雅皺眉,「噢」了一聲,又道:「讓我進來!」是命令的口氣。

  這是容凌的朋友,林夢一個都不想得罪,立刻開了門,請何雅進來。

  何雅大肆肆地在房內逛了一圈,好似在欣賞這個總統客房的設置。林夢站在一邊,有些尷尬,更不知道如何同她說話。想了想,咧唇,笑著問:「你渴不渴,我給你拿瓶果汁吧。」

  「不必了!」何雅的口氣很是冷淡,她的拒絕也透著一股冷意。

  「這個套房真是不錯!」她仿若一個行家一般地做下如此評斷,然後一雙杏眼直勾勾地對上了林夢,隱含犀利,臉上又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輕視。

  「聽說你是四中的?」

  林夢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的確是J市四中的學生,卻沒想到這個昨天才剛打過照面的女孩竟然會知道。

  何雅的眸子閃了閃,突然收了臉上的輕視,微微一笑,像川劇變臉一般換了一副模樣,臉上也跟著流露出一股親暱的意味來。

  「原來你真的是四中的學生啊!」

  似乎「四中」是一個很魔魅的詞,可以就此拉近她和林夢的距離。

  「容大哥以前也是四中的學生呢,你倆可真有緣,呵呵……」

  林夢有些訝異,被何雅這般說笑著,白嫩的臉龐染上了淡淡的羞澀。母校,母校,像是母親一般的學校,從裡面出來的學生,得知對方是和自己一個學校出來的,總會不自覺的親近,大概就是因為「同母」吧。聽得容凌和自己是同一個學校的,林夢生了一絲她自己都沒覺察的甜,恍恍惚惚地就覺得離他近了一些。

  「這麼多年過去了,四中應該大有變化吧……」何雅似乎是不經意地輕喃,被林夢聽了去,她即刻應道。「嗯,是變化了好多,這幾年新蓋了好幾棟樓呢!」

  「是嗎?!」何雅又是喃喃,心思似乎有些飄遠,看著林夢的雙眼,似乎也在穿過她,看向別處。

  「你以前去過那裡嗎?」林夢好奇地問。

  何雅眼神一閃,笑了笑,卻不做回答,反而很突兀地說:「我得走了!」

  說著,也不顧林夢的反應,自顧自地往門口走去,林夢急忙跟上,送她離開。在門口處,何雅很突然地又來了一句:「物是人非,應該去母校看看的。」

  聲音很輕,仿若只在唇邊的呢喃,可偏偏又能讓林夢聽見。林夢沒來得及回味何雅這話裡的深意,何雅已經自顧自地關了門,離開了。留下林夢,重新趴跪在地毯上,盯著那一株生機勃勃、嬌小可人的鈴蘭,在那費思量著。

  晚上,容凌如約而來,帶著林夢又去吃了一頓小籠包。林夢對玉錦飯店的小籠包很是偏愛,自從吃上一次,便從此念念不忘,今日可算又吃上一回。如此,也能變相地看出這個女孩是一個很念舊的人。

  咬著最後一個小籠包,林夢猶豫再猶豫,遲疑再遲疑,終於在容凌又拿濕巾替她擦手的時候,將那一直徘徊在腦海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學校?!」

  有些突兀,惹來容凌的抬眼。林夢趕緊一笑,甜美地看著他。「我也是四中的學生哦,學校跟幾年前相比,變化很大哦!」

  容凌微微瞇眼,在林夢晶亮亮的眼神下,沉默半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林夢的臉上,立刻又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果然,說出來是對的。這樣,她也算是一個好導游吧。

  這一次,容凌自己開著車,林夢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已過晚上8點,過了車流量的高峰,所以路面上的車不是很多。矯健流暢的黑色保時捷像是一頭黑色的豹子一般,在馬路上輕快而又優雅地飛馳,很快就到達了林夢所在的學校--第四中學!

  「我……我可不可以不下車?」雖然容凌把車停在學校外面,但她也怕下車的話,萬一被自己的同學給看見。眼下這個時間,正是高中生晚自習的時間,保不准有某位同學出來買吃食的。

  容凌沒說話,但是他沒動,這似乎是默許了。

  林夢心情很好,看到熟悉的校園,心裡覺得親暱。學校裡打著路燈,各個教學樓裡面駐留著學生和老師,所以大部分都亮著燈。漆黑的夜色,一點也不妨礙對這些樓層的觀看,相反,這些稜角分明地透著冷酷的鋼筋水泥,在幽幽的燈火之中,變得柔和了起來,更讓人覺得親近。

  林夢沒太在意容凌的沉默,同是校友的身份,讓她覺得全身變得輕飄了起來,兩頰微紅,心情有些激蕩地向容凌解說著這個學校的設置。嘰嘰喳喳著,她少有的多言起來,輕快而又激越的語調,像是一個拼命向自己剛認識的好伙伴介紹自己寶物、以希望得到這個好伙伴的好感的小女孩!

  容凌聽著,眉頭微微皺著。外面的街燈透過車窗照了進來,打在他的臉龐上,讓這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顯得有些晦暗不明。林夢沒注意,只是喜滋滋地解說著。

  「看到那七層樓了嘛,那是去年新蓋的,專門為高三學生蓋的哦,平時我們這些高一、高二的學生很難靠近的,好像是為了不影響他們高考……」

  ……

  「那棟上面佇立鐵三角的樓也是新蓋的,呃……好像有兩三年了吧,是圖書館。據說剛蓋的時候,書庫不全,所以學校鼓勵學生把不用的書捐出來,當時捐了好多呢,以後,這捐書也成為學校的傳統了。嗯,等我們過了高一,應該也會發動一次捐書活動的……」

  ……

  「看到那棟最高的樓沒有,足足有十三層哎,是我們學校唯一的一棟電梯樓,是文體樓哦,裡面有游泳池、室內籃球場、排球場……不過,不常對學生開放,學藝術的學生倒是可以經常進去,裡面有很多專門為藝術生設置的教室,比如有一層樓就是專門的鋼琴室,我去過一次,裡面可大了,擺放著好幾架鋼琴!喂,容凌,你知道我們學校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她笑瞇瞇地收了看向外面的目光,轉頭看容凌。黑暗之中,容凌的側臉繃緊,透著一股冷酷,完全不同於他以前的閒適。他分明一點都沒感染到她的快樂,而且還緊蹙著眉頭,緊繃的下巴透著一縷隱忍的不耐,這讓她嘴角邊的笑容一點點的隱去。

  她覺得,她似乎做錯了什麼!

  「你……你是不是不喜歡聽?」

  他沉默不語,這種林夢永遠也無法猜透的沉默,讓她難堪、讓她尷尬、讓她不知所措!

  她低低地垂下頭,適才心中激蕩的喜悅,仿若失敗的跳梁小醜一般,迅速地退場了。她扯了扯嘴皮子,揚起一個笑容來揮去那一絲落寞,啟口輕喃,因為她需要有始有終。

  「我們學校最出名的是鋼琴,每年都能出來好幾個優秀的學生奔赴維也納,你……或許是知道的!」

  四中的鋼琴名聲,由來已久,既然容凌也曾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那麼肯定也是知道的。林夢覺得自己剛才這個提問,簡直是傻透了!這份躍躍欲試地想要和他分享的心情,也真是愚蠢透了!

  她的聲音很低,卻有十足的殺傷力,讓容凌瞬間繃緊了身軀。彷彿林夢的這話刺激到了他,終於讓他難以忍受了,他打開排擋,輕踩油門,微微調轉車頭,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來。林夢防不勝防,還好身上繫著安全帶,否則肯定要撞上車門了。

  他的舉動是突兀的,又是莽撞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觸怒了他,惹來他那麼激烈的反應。等坐穩了,一顆心回到了心窩裡,才扭過頭看他,然後,心跳剎那間停止了。路上飛逝而過的亮色霓虹燈,終於照亮了容凌的臉,她也終於看清了,他臉上的陰沉。

  顯而易見,他在生氣,而且是怒氣騰騰。不同於昨夜那外露的怒氣,此刻,他的怒氣是壓抑的、隱忍的,囤積在他的體內,不外露,所以讓他整個人都顯露出生人勿近的氣息,連那張俊美的臉,都透著黑暗冰冷的氣息。

  林夢沉默了,在沉默中惴惴不安、戰戰兢兢著。現在的他,比那一天揍高希還要恐怖十倍,她根本想不到,若是她再不小心惹怒了他,會有什麼能力來規避這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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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8-5-11 10:47:27 |只看該作者
028 被驅趕

  車子很快就出了市區,進入了高速。頓時,這性能上佳的保時捷宛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朝著黑色的夜幕,疾馳而去。林夢一開始還沒多大的感覺,但在看到車子一次次地越過前面的車輛之後,她才覺得不對勁。再借著外面那幽暗的路燈細看,她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高速道上栽種的樹木,正以鬼魅的速度倒退著。在她眼前上演的,好像是電影的倒帶,一切都是那麼的快,快的無法捉摸,快的感覺景物好像才出現在眼前,即刻就被甩出十萬八千裡。林夢怕了,身子當下繃緊了。前面的車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超過,這讓她的心越來越緊,有一種近乎自己的心被人掐緊的感覺,快要窒息了。

  「飆車」這兩個字眼,近乎是血淋淋地在她的腦海裡面飄蕩,浮現出一副她以前見過的倒在血泊裡面的一動也不動的婦女圖像……

  「容……容凌……」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別……別那麼快……會……會出事的……」

  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拽住了車座。她一臉蒼白,驚慌地看著容凌。可是這樣的規勸,進不了容凌的耳朵。她只感覺到,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外面的景物倒退的也越來越急速。

  「呼--」

  猛然兩盞大燈照了過來,拐彎處一輛大卡車迎面而來,前面卻還行駛著幾輛私家車。以現在這保時捷快近似在飛的速度,不是要撞上那最近的私家車,就是要撞上那輛大卡車。

  「啊--」

  林夢急促地尖叫了起來,睜大雙眼迎視從那大卡車照過來的大黃燈,臉上頓時沒有一絲血色。

  「閉嘴!」

  卻是容凌緊繃的怒吼。

  然後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在眼看著就要撞上大卡車的空擋,操縱車子越過前面的私家車,擠入了兩輛私家車之間,然後在數輛私家車中間見隙插縫的時候,笨重的大卡車一路遠去,他又操縱保時捷沖出重圍,像是得勝將軍一般,囂張地以原來的高速飛馳而去。

  後面遠遠傳來一聲聲的怒罵,是來自那幾輛跟著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的私家車車主的。

  「找死啊!」

  「想要投胎,趁早!」

  「媽的,有你這樣開車的嗎?」

  ……

  死裡逃生,皆是大汗淋漓的責罵!

  林夢身體僵硬,臉上冒了一頭的汗,慘白的臉龐彷彿從鬼門關剛逛了一圈回來。容凌的車速這下終於降了下來,可卻降地很急。

  沒等林夢從剛才那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回神過來,車子卻已經停了下來。不愧是全球限量款的保時捷,在速度和性能方面,真是沒的說的。

  容凌傾身過來,暗沉沉的臉上盡是勃發的怒意。他伸手,即刻解開了林夢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推了林夢一把。

  「下車!」冰冷的,仿若無情的驅趕!

  林夢僵著身子,在他冷酷的目光下,踉蹌地下了車,還沒等站穩,就聽得「砰--」地一聲,黑色的車門立刻被關上,這輛黑色的保時捷好像一點也沒有接受剛才的教訓一般,像閃電一般的急竄而出,瞬間飆開十幾米,頃刻間,就將林夢遠遠地甩在了後頭。車尾照射出來的那兩點紅,遠遠看去,就像妖怪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中,透露著猙獰,一點點的遠去、變小,最後在林夢的眼中消失!

  林夢驚了一下,終於在這一系列的驚變中回神過來。耳聽著一輛輛從她身邊經過的車子發出的呼嘯聲,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竟然丟下了她,還把她丟在了這個地方--這個車來車往卻看不見人煙的高速公路上!她就算犯了錯,就算不小心惹怒了他,他也不該這樣的對待她!

  冷風嗚嗚的吹過,吹起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僅穿著半截短袖的她,輕輕的哆嗦了起來。伸手,環住自己的胳膊,看著這漆黑色、暗沉沉地透著死氣的周圍,她白淨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求助無門、欲哭無淚的慘淡!

  天,也是暗沉沉的,沒有一顆星星,有的也只是暗沉沉的烏雲,像他的臉,無情冷漠,讓人覺得壓抑!深吸一口氣,舉目四望,她自嘲地牽了牽嘴角,將那一抹濃重的苦澀咽回肚子,她抬腳,緩慢地朝市區走去。

  不走還不知道路途遙遠,這般漆黑如墨的天色,將前方的道路都遮掩了了起來,一眼望去,除了黯淡的路燈,便是除了黑色還是黑色。這濃墨的黑,彷彿望不到頭一般,彷彿會就此斷了回家的路,讓人的心也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冷風在那不識趣地吹著,風勢較之剛才,變大了許多,吹著兩旁的樹葉沙沙地響。高速公路上偶爾會有一些車輛經過,不過都像是匆匆的過客一般,從她的身邊疾奔而過。這個人情偏冷、世態偏淡的社會,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不會關心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死活的。這樣一個淒冷的夜,走在路上的林夢,沒有得到絲毫的關注。

  也許老天爺也是一個愛落井下石的人,從未見過他雪中送炭過,倒是常有雪上加霜之舉。黑沉沉的烏雲終於開始了發洩,使勁的撞擊著,扭曲著,拼命地將一滴滴似淚珠的雨水擠出來,掉落人間。

  被冷風吹的有些麻木的林夢,好半晌才發覺有些濕冷的東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如夢初醒一般地抬起胳膊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團團的水漬。狐疑的皺眉,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下雨了。她下意識地四下環顧,看中前方一棵大樹,急急忙忙地朝那棵樹跑過去,希望能夠借此躲一躲雨。

  不幸的是,這雨越下越大,轉瞬,就有豆子般大小了,這下,可是把林夢給困在大樹下了。林夢看著這嘩啦啦下著的雨,心裡越發的苦悶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倒霉!被容凌放在了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她認了。為何她打算靠雙腿走回去,也要下一場大雨來阻擋她。

  風很大,那顆大樹根本就遮不了太多的雨,很快,林夢的身子就濕了大半了。她哆嗦著,緊貼著樹幹,雙眼無神地打量著這漆黑的雨幕。時而有過路車急匆匆的經過,車燈在她的身上晃過,可是依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過問她一下。

  初夏的雨,透著一股春寒,加之天色已晚,半濕透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輕輕地哆嗦了起來,打起了寒顫。她越發地將自己縮緊,雙手懷抱著自己的胳膊,半低垂著眼看著一邊的路面,看著水花不斷濺開,腦中空蕩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

  「嘎吱--」

  突然一輛大貨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距離她不過一米。

  林夢看著擋住自己全部視線的龐然大物,呆愣愣地抬起了頭。立刻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狼哨聲,很像是九十年代初那些街邊的毛頭小子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經過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大貨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肥大而油膩的臉,那張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臉,透露著長途貨運的疲憊,盡力睜大的眼,還是可以看得見下面那因為睡眠不足而顯現出來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貨車司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夢,粗聲問:「小姐,做一次多少錢?!」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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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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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8-5-11 10:47:37 |只看該作者
029 誰在乎?

  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讓林夢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男子的臉上,染著有些熟悉的慾望,讓她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惡心到想吐。

  她拼命地搖頭,把自己的身子往後躲。

  男子顯然是把林夢當成長途貨運中在高速公路上攬客接生意的暗娼了,這種事情,他以前也是經歷過的。他疑惑的是,眼前這小妞美得簡直不像話,看起來又嫩的可以,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接生意。要說,在這路段接活的,大多是年老色衰,在市內很難接活的老女人。

  眼前這個白嫩嫩的姑娘,可真是尤物啊,貨車司機一路上的疲憊,從見到這一張臉起,就揮去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也跟著振奮了不少。看著林夢的那一雙顯得渾濁的眼,甚至都開始發光了。

  「到底多少錢,小姐開個價,稍微高點,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誰讓眼前這小妞美的冒泡呢!

  林夢嚇得當下臉色轉青,雙腿無力地一邊哆嗦著,一邊後退著,她看著這個一身油膩的貨車司機,就像看著一個從監獄裡逃竄出來的重刑犯。

  「走……走開……」

  她的聲音顫抖地可以,卻透著一絲垂死的淒厲!

  貨車司機皺眉,大掌微微一動,好似要打開車門,下車來拽她!

  「別過來--」

  林夢淒厲的嘶喊,急急忙忙地倒退著,沒留意身後的腳下,當下一腳落空,低呼一聲,就摔了下去。這種高速公路,大多都是建在農田、荒野間,高高地堆積而上,彷彿一條怒龍在田野間穿橫而過。林夢身後的腳下,就是一個土壘的大斜坡,下面是一條小壕溝,旁邊雜草叢生。這腳下沒注意,一下子就掉落到了小壕溝裡,發出「撲通」一身響。

  貨車司機吶吶地搔了搔自己許久未洗的髮頂,粗聲問:「你沒事吧?」

  林夢摔地齜牙咧嘴,一聽這話,顧不得身上的疼,立刻嘶吼。「你別過來--」

  「呵呵,老朱,我看我們還是走吧。你瞅瞅你這肥胖的身板,人家小姐也嫌棄你呢,寧可跳坑也不願意和你好!」是坐在貨車副駕駛座上的另外一個男子。

  貨車司機聞言,有些羞惱地嘟囔了起來。「不都是賣嗎,賣給誰不是賣啊,眼睛一閉,不都是那樣兒,哪那麼多講究!」

  說是這樣說著,不過貨車司機還是有自知之明地開車走了,遠遠傳來他意猶未盡地哼哧:「如今這出來賣的,倒是比以前水嫩多了……」

  這有意無意的調侃,當下就讓林夢的瞳孔睜大了。「賣」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字眼,幾乎是在瞬間撕裂了林夢自己偽裝起來的保護膜。對啊,她不就是賣的嘛,所以就沒有尊嚴,所以就沒有人格,所以就沒有脾性,戰戰兢兢地服侍著,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在不被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沒有絲毫價值地被一腳踢開。

  放棄了掙扎,放棄了往上爬,她睜眼,看著這漆黑的蒼穹,終於讓滾燙的眼淚滑出了她的眼眶,伴著雨水,一起打濕她的臉。雨點很大,砸在臉上都有些生疼,她倔強地睜眼看著這一片不可能開眼的天空,讓雨滴一次次地砸痛她的眼,再然後讓眼淚在刺痛中,越發的滾滾宛如雨下。

  近乎是自虐地享受著這種摧殘,她在雨幕中,微微地翹起了嘴角。分明是哭著的,卻又咧嘴笑著。這樣的荒郊野外,水泥路旁,小壕溝中,誰能在乎她到底是哭還是笑?!她本就是多餘,爹不疼、娘不愛,就是在這裡困上一夜,也不會有人惦記上半分!

  「呵呵……」

  她乾啞地笑了起來,想要自嘲,想要表達自己的不在乎和灑脫,可是頃刻間,笑聲化成哽咽,化成了心中那難以抹去的傷,在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口,又多了鋒利的一刀,鮮血淋淋中,痛徹心扉。

  呼吸似乎都因此變得困難了起來,她大力地粗喘著,捂著自己的胸口,掙扎著從小壕溝提腳出來,尋了上方的小土坡,坐了下來。蜷曲著,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雙腿間,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像是一只落水狗一般地縮成了一團,蜷縮於這一小角,倦怠地閉著眼,一聲也不哼,將所有的哽咽和抽泣,都壓在嘴裡。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等雨停了,又會是美好的一天的……」

  她又開始啊Q的自我催眠,將心頭的悲傷,一點點的放開、放淡……

  雨,嘩啦啦地沒個消停,濃重的雨幕,越發地讓整個天地晦暗起來,可見度估計連兩米都不到了。到底過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個時候的高速公路,越發的安靜了,私家車估計都快沒影了,也就偶爾,才能有一輛載客的客車或者趕貨的貨車經過。

  所以,當那一聲聲的呼喚在這個天地間響起,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林夢--林夢--」

  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容凌,都快急瘋了。在心情最不好的情況下,扔下了她,飆車而去,是他的有意為之,也是他的疏忽。誰能想到,這半路會下起雨來,等他回過神來,急忙駕車回來的時候,路況已是非常不好,於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他記得他大概是在這個路段放下了她,為什麼他的呼喚卻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

  「該死的--」

  他低咒了起來。發生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些殺人、搶劫或者拐賣的事件,從來就沒少過,就這麼沒有深思地放下了她,他真是混蛋加愚蠢了。他已經有多少年沒幹這麼少根筋的事情了,怎麼偏偏今日對她犯了混!一想到她可能遭遇了某種不幸,他郁鬱地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林夢--」

  「林夢--」

  他那一身價值數萬的昂貴西裝,早已被雨淋的徹底,濕褡褡地垂落著。那一頭精神的黑髮,也頹廢地耷拉了下來。俊逸的臉龐,焦急之餘,滿是冰冷的雨水。此刻的他,彷彿落湯雞一般,真是毫無形象可言了,但是該死的,誰還能在乎那見鬼的形象!

  他只想盡快地找到她!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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