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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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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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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09:49:2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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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樣,大家讓開了一條道,讓容起鏗抱著何雅通過,何母大力拽著月嫂的手,低喝了一聲︰「你跟著我走」,就急急忙忙跟在了後頭。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何家的木質地板,流了一路,十足地觸目驚心。

    車子朝醫院呼嘯而去的時候,何母在心里連連叨念著「阿彌陀佛」,只盼望著過路菩薩看見了,能幫幫她的女兒。但是,大千世界,人影幢幢,若真是存在菩薩,怕是會顧及到這一邊,也是很小很小的幾率,但是那一邊,有人刻意而為,卻絕對可以讓何雅慘不忍睹!

    「哦?!」拿著手機,接到底下人匯報的關于何雅動態的穆新楓眼里浮現了邪氣,嘴角一下子翹到了老高。他們家里人花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一直監視著何家,總算是讓她等到了報仇的那一天。

    何雅,你等著接招吧!

    當初,你派人撞我,想殺死我。

    那今天,我也讓你好好嘗嘗我受的這些滋味。讓一個人死,還太便宜了。讓她生不如死,這才是報仇的最高境界。

    掛了電話,她迅速打出了另外一個電話。

    「大伯,讓醫生馬上就位,何雅已經在前往醫院的途中了!」

    惡意地,穆新楓的嘴角,一下子大大地咧開,露出了白色的牙,紅色的牙齦,森寒地,仿佛要撕碎什麼!

    到最後,何雅的孩子到底沒有保住,其實,流了那麼多的血,在送醫的途中,孩子基本上就沒有戲了。最後被推入手術室,是不得不進行的行為,畢竟她肚子里懷著兩個,就算是孩子流掉了,可這種不徹底的意外流產,也得進行必要的刮宮處理。

    等何雅從手術室里推出來,何母從醫生那里明確得知兩個孩子都已經沒了的消息之後,沒熬住,一下子就暈厥了。護士死命地掐她的人中,才把她給弄醒。

    事情到了這一步,無力回天,何母喊了一句︰「我苦命的丫頭啊——」

    就哭著,撲倒在了何雅的身上。難為她一個官太太,一個貴婦,這個時候因為這一片愛女心,哭地是稀里嘩啦,沒有半分的形象。一邊的醫生和護士就勸著她,先把病人送去病房安置,也不能老是在手術室外面呆著。何母哭得傷心,沒了半分的知覺,還是何雅的二伯娘,這個時候做主,讓人和她一起推手術車。車子一動,何母就像是一下子驚醒了。睜著浮現血絲的眼,眼珠子這麼一轉,凶光畢現,嚇得這幾個推車一下子收了力氣,不敢再推。可何母的目光,卻在掃到了一個人之後,立刻就定住不動了,然後繃著臉,像只母老虎地沖容起鏗撲了過去。

    「都怪你,都怪你,我打死你這個混小子,打死你,打死你——」

    容起鏗皺起了眉頭,忍耐地挨了那麼兩下,可這何母根本就不見好就收,反而打起來沒完,嘴里的嘶吼簡直是驚天動地,手上的力道,更是像棒槌擊落一般,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生來的力氣。一下子間,很多人都看了過來,包括一些非何家人。容起鏗被這麼多雙眼楮盯著,覺得里子面子都給丟盡了。心就煩了!

    眼前這個女人算個什麼啊,又不是他正經的岳母!就算是他正經的岳母,也沒這樣打過他,也不敢如此張狂!

    「夠了!」不耐地,他伸手,一把推開了何母。

    何母被推地趔趄了一下,等站穩了,卻還是再一次地朝容起鏗撲了過來,嘴里怒罵不休,眼淚鼻涕口水,那全是往容起鏗身上潑、濺、灑。容起鏗的太陽穴,一下子就突突地起來了。

    這簡直就是個瘋女人!

    再一次,他伸手,狠狠推了何母一把。這一次,他的力道有些重,一下子把何母給推得一個後仰,就倒在了地上。何母「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就一下子沒坐起來。

    何家這二伯娘就不依了,她本來就對容起鏗很有意見,老大的意見,所以出聲訓斥。

    「容起鏗,你這是在做什麼,有你這樣的嗎?!」

    「就是,就是,怎麼能推人呢,那可是你的長輩。」何雅的堂嫂跟著應聲。

    一邊站著的幾個女人,就齊齊把指責且不滿的目光,射向了容起鏗。容起鏗就覺得真他媽的煩。夏日本來就讓人心浮氣躁,容易上火,尤其他今晚受夠了氣,是帶著一聲的氣過來的。適才因為抱著何雅,他的身上也是蹭了一身的血,如今這些血濕褡褡地透過薄薄的襯衫,沾到他的肌膚,讓他覺得粘膩膩的,分外的不舒服。而且,任憑誰頂著這一身的血,尤其是從女人下面流下來的血,都會不爽。他送何雅來醫院,後來又一直忍著,這已經夠了,可這些女人還唧唧歪歪,真當他容起鏗是吃素的啊!

    「都給我閉嘴!」

    一聲怒吼,他警告性地掃視了周圍那幾個女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依舊坐在地上的何母一樣,嘴角溢出一聲冷哼,他抬步,揚長而去。

    「你要去哪里?!」何母急問。

    容起鏗卻是一個字也不回。

    「站住,你給我站住!」

    「不許走,今天你不給我說個清楚,你就不許走!」

    容起鏗猛然轉身,很是嚴厲地看著何母,整個人看起來就想一頭急欲噬肉的惡狼。

    「讓我說,說什麼,到了這一步,全部都是何雅造成的,我還沒正經找她算賬呢!」

    何母心頭一窒,正待開口辯駁,可容起鏗的樣子,越發顯得凶惡。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明白!」

    何母這將要開口的話,一下子就吞了回去。

    「哼!」

    容起鏗凶神惡煞地離開!

    何母一下子就被唬地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容起鏗已經消失沒影了,她就是想叫人,也無處可找,只得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忍著腰胯間的疼痛,掉著眼淚,沉默地推著何雅返回病房。

    她雖然一時間被容起鏗震住了,可是回了病房之後,一番細想,卻明白,這全部都是容起鏗的不是。要不是因為他,兩個好好的孩子怎麼能說沒就沒;孩子是何家最大的依仗,也是何家未來的希望,一下子間孩子沒了,何家的希望也跟著消失了,未來,他們何家還憑什麼去控制容起鏗?!容起鏗今日這般作為,已經說明了他的無情和心狠,再加上,何雅又惹出了這些事,讓容起鏗再和何雅走在一起,這已經顯得不太現實。

    何母並非愚笨,這關鍵的幾點她想到了,心里就又惱又恨。偏偏這個時候李亦萍又表示要和幾個小輩先回家去,她一下子就甩下了臉子。

    「丫頭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個親大嫂,不留下來好好照顧她,提的什麼回家?!」

    李亦萍低著頭,低低地回著。

    「媽,丫頭現在昏迷不醒,我留下來,用處也不大!」

    「用處不大你就可以不用留下,就可以走?!」

    何母的一陣搶白,帶著嚴厲的苛責,鬧的李亦萍非常沒臉。這屋子里的其它幾個人,都拿眼楮刺她,透著幸災樂禍,透著冷漠。

    李亦萍抿了一下唇,心里頭極為的冰冷,面上卻依舊低眉順眼著,低低解釋。

    「媽,您先听我說完。我自然是願意留下來照顧丫頭的,可是,我很擔心冰冰。」

    「她好好的,哪里用得著你擔心!」

    「她還小,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怕嚇著她!」

    「她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哪里會這麼容易就被嚇著?!」

    李亦萍抬起了頭,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媽,那地上那麼多的血,又流了一路,就是一個大人看了都得心里打怵,更別提冰冰還這麼小。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血呢!」

    何母就怔了一下,腦子里回憶當初這個場面,的確是有些嚇人。嘴里忍不住就苛責。「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會看著她一點,讓她跑出來瞎看什麼?!」

    李亦萍苦笑。「媽,您不是不知道,冰冰和丫頭是最親的,丫頭有事了,冰冰肯定跑的比誰都快,而且,我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這……」

    她再次嘆了一口氣。

    她所說的「冰冰和丫頭是最親的」的話,倒是說到了何母的心坎里去了,看著李亦萍倒是順眼了一些。想起了自己的親孫女冰冰,何母心里也是柔軟了不少。早先因為和容凌的關系鬧僵,何家又受了一些打擊,所以,她對冰冰,就不像之前那麼疼愛了。而等丫頭肚子里確認有了孩子,她的心思就往丫頭肚子里轉了,殷切期盼著丫頭肚子里的兩個大外孫出來。受老太太「重男輕女」的思想影響,她本質上,也更喜歡男孩一些,所以對冰冰,就有些疏遠了。而且,再加上那個如丫頭……

    想到這,何母眼里的冷意,就淡了一些,臉上的不悅,也轉為了妥協的淡然。

    丫頭肚子里的兩個,現在沒了;如丫頭,因為兒子被抓了進去,也是鬧的厲害,所以現在能穩妥地保住的,就剩下了冰冰,對這個目前來說,唯一的孫女,她該重視的,還是得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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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23:14:5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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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冰冰,她放過了李亦萍一碼,盡管,她對她的意見是越來越大。

    「那你就先回去吧,小孩子的事,馬虎不大。不過,明早你早點過來,畢竟,你是丫頭的親大嫂,別的人可以不過來,但是你必須要過來。」

    「嗯。」李亦萍點了點頭,乖巧地回道。「那媽,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何母擺了擺手,口氣帶著稍顯冷淡的不耐,就像是在打發一個不相干的乞丐似的!

    李亦萍神色淡淡地退了出來,跟在二伯娘等人的後面,走了。何家一個一向與她交好的小堂嫂特意落後了幾步,和她走在了一起,然後抓起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低語。

    「不要多想,今天事多,所以,難免心里就不痛快了!」

    李亦萍知道她說的是誰。

    「沒事,媽這樣,我很理解。」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小堂嫂笑了一下,以近乎耳語的音量,說了一句。「不管怎麼樣,先忍忍吧!」

    這話倒是透著幾分真心,李亦萍勉強一笑,點了點頭,然後沉默著,低著頭,繼續走著。等和這些人分批坐上了車之後,她借故累了,就閉上眼休息了。她坐在副駕駛座上,耳听著後車座上兩個妯娌在那里你一言我一嘴地議論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在心里冷冷地笑。

    今天發生的事情,只能說是報應!

    她沒來得及執行到底,倒是讓容起鏗強行一步了!

    所有人都讓她忍,她也忍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丈夫,為了寶貝女兒,為了自己的小家。但是,每個人都有一條底線,當底線被觸犯,當忍無可忍,那她也就無須再忍!

    何家因為容凌的事,翻臉不認舊情,反而對她和冰冰這對母女頗多責怪,她忍了!

    可是,何老太太率先開口叫自己的寶貝女兒為「掃把星」,其他人時不時地跟著來一聲,這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听了心里是多麼地難受?!

    何家出了事,分明是她的公公何寬等人的言行不端,徇私舞弊,貪污行賄,可何老太太就能把這重罪往她母女身上拐,暗指母女兩個都是災星,惹禍上門。家里的人都是看何老太太的眼色行事,以她為風向標,這風向標一變,她們也就跟著落井下石,指桑罵槐,把心里憋的那些氣,都往她們這對母女身上撒,儼然當她們是垃圾桶。這簡直是太過分。她一個大人倒是無所謂,有些惡心的話,听听也就罷了;可是冰冰還是一個小孩子,那些重話哪里是一個小孩子受的起的,多少次,冰冰抹著眼淚,跑來找她哭?!

    這還不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公公何寬經手的一份保密材料,被無名氏曝光曬在了網上,引起了國家安全部門的注意,更加重了公公的罪名。從網上曬的照片來看,那些保密資料依托的暗褐色背景,應該就是公公的那張辦公大桌。

    家里這是遭了賊了!

    也不知道何老太太怎麼想的,又把這事繞到了她的身上,明里暗里地,就在那里說她,更直接當著那麼多晚輩的面,讓她以後不許到西樓來。西樓也就是何寬辦公室的所在區域。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拿看賊的目光看著她。她當時氣的只掉眼淚,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奶奶,您這是什麼意思?!」

    可老太太讓人深惡痛絕地回她。「你自己心里明白。」更是把她往地獄推。

    大家的目光,就像是箭一樣地朝她刺來。

    「我沒有,我沒做過那樣的事情,我也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奶奶,我是何家人,我都嫁給戰宿這麼多年了,冰冰都這麼大了,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奶奶,您相信我!」

    「我倒是想相信你,可這屋子里的,都是何家的人,你自己看看,還有誰,能比你的嫌疑更大?!」

    明著說他們是何家人,這不就是把她給排除了出去了嗎?!難道,她在何家呆了將近十年,也操勞了那麼多,甚至還替何家生了這麼大的女兒,就不是何家人?!比那些新進門的小媳婦還不如了?!

    「你先前做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明白。還有你那個表妹,李蘭秋,不知底細地就往家里領。我听說,她就是在容凌那里偷東西,所以被趕了出去。那她呆在這個家里的時候,是不是就偷了那份資料?!」

    「不……」心里有過那麼一瞬的動搖,她即刻強硬地辯解。「不會的!」

    何老太太卻不多說。「總之,你就老實點呆在你的房里吧。不想讓人懷疑,你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可這不就相當于把她當作犯人一樣看待了嘛!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她有她的朋友,有她的社交圈子,憑什麼,她要困在何家,還是何家這個大牢籠里面的一個小牢籠!

    「奶奶,我是清白的!」

    太過氣憤,她一下子捏著拳頭站了起來。

    老太太的眼,就凌厲地刺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

    好似,她只是這麼義憤地表示了那麼一下,就是大不敬了!

    眾人苛責的目光,也立刻跟進。

    因為何雅的緣故,家里的其他人,看著屬于她公公的這一脈,是相當的不爽。連帶著,她都跟著受累。而又因為何雅受盡老太太的寵愛,肚子里又懷著重要的子嗣,所以她們反倒是把氣都往她身上撒了。

    不想再招惹不自在,強忍著,她堪堪坐下,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婆婆,指望她能開口幫幫自己。可是自己的婆婆,半垂著眼,就像是沒有看到似的。

    這傷地她的心宛如刀割一般,寸寸疼!

    「那就查吧,好好地查查。」

    她提議了這個方案,表明自己不畏懼調查,可是沒有任何人出聲附和,就像是都認同了她的罪一般。又或許,他們自私的本性,巴不得能出來一個替罪羊把這事給頂了,免得查來查去,鬧的雞飛狗跳,最後惹了腥。

    最後,背著眾人,她獨自一人去找了何母,向她請求援手,何母冷冷地刺了她一句。

    「查?!怎麼查?!誰知道那資料什麼時候被人動過?!你就給我消停一點吧,你奶奶到底沒指名道姓地說你,你就像她說的,老老實實呆著,等咱們家先過了這道坎再說。」

    「媽,連您都不相信我嗎?!」

    「我自然相信你,但是咱們家已經夠亂了,你身為長孫長嫂,就多擔待一點,先受著,別再讓家里鬧事了!」

    這話似乎是在哄勸著她,可變相地就是在推諉責任。李亦萍听了這話,心里還有不明白的?!老太太和何母,她都是靠不住了。這兩人,是家里的兩座大山,她們都已經是這個態度了,那其他的人,她就更是靠不住了。這個時候,她最大的避風港,她的丈夫,卻還被關在局子里,她一點都靠不住。所以,回了房,鑽到洗手間,一個人痛哭了一場之後,她就忍了下來,開始低調做人,也如老太太希望的那般,盡量不出門。在家里,也盡量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輕易出去走動,像一個隱形人一樣地存在。

    她以為,自己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因為,她還有希望,那便是她的女兒,她的丈夫。等自己的丈夫出來之後,一切就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但是,容凌傳遞給她的消息,無情地戳破了她的美夢!

    那麼,一些先前她想不明白,卻還是默默忍受了的事情,也就可以說得通了。原來,一切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做的不好,而是這個家,早就存了把她給趕出去的意思。對她遷怒、苛責、冷遇,不過就是想逼得她在這個家呆不下去。那漸漸顯得冷漠的丈夫,她原以為他是因為部隊上還有家里的事情而煩心,又因為他極重孝道,所以,就站在了奶奶和婆婆那邊,不怎麼護著她。可原來,一些事,早就已經變質。

    何家真是好手段,何雅真是好能耐。她自認這麼些年,很對得起何家,對何雅,那更是差點把心窩子挖出來般地對她好。可是何雅是怎麼對她這個大嫂的?!她竟然把自己的同學給介紹給了何戰宿,撮合了兩人走在了一起。並且,那兩人,竟然背著她,交往了那麼久,已經大半年了啊,如今,那個叫小如的,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的肚子里,孩子都快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啊,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好本事!

    據說,那小如肚子里懷著的,還是個男孩。這下可是遂了老太太的心願了,她盼著這個曾孫,可是有盼了十幾年了吧。老太太骨子里「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嚴重,所以,她當初生了冰冰這個女娃之後,知道老太太心里不高興,所以一路伏低做小,更借著李蘭秋這張牌把容凌給拉了過來,不遺余力地幫助著何家,就指望著,老太太能看到她這麼大的貢獻,而高看她,將孩子性別的事,給淡忘。可沒想,老太太到底沒忘,因為何戰宿的高官身份,在「一胎政策」面前,需要以身作則,所以,寧可找了外面的女人,也不找她這個正經的孫媳婦生。其實,現在的政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嚴了,她就是和何戰宿再生一個,又能犯下多大的錯?!

    她左思右想,心里悲悲地想︰李亦萍,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將這些全部都歸罪在老太太盼曾孫的思想上面,這事,你的丈夫心里不同意,誰能奈何得了他?!

    何戰宿變了,在她沒有覺察到的時候,就已經變了,那個時候,他已經暗地里和那個小如在交往了。見異思遷、沾花惹草,本就是男人的天性,她以為自己的男人是個軍人,應該會是一個好的,會嚴以律己,會以身作則,可看來,太高估了。

    那麼,後來丈夫對她的日益冷淡,在她受了委屈的時候,也不正經地哄勸她、護著她,也就有跡可循了。他的心,丟在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他的關愛,也全部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可笑的是,這事,估計何家上下少有不知道的人,而她,這個最該知道的人,果然就像戲文里寫的那個笨女人一樣,成為了最晚知道的那個!

    那個小如,她是見過的。以前,她來,是以何雅朋友的身份,後來,應該是以何戰宿小情人的身份,大家心里明白,只是她還傻傻地認為她是來找何雅玩的。幾天前,小如再來的時候,面上有些不快,她正好看見了,有些疑惑地看過去的時候,卻被何老太太給說了一通。

    「亦萍,坐在這里干什麼,回屋去!」

    當時,屋子里那麼多女人,老太太再次恣意地當眾給了她一個沒臉。她又是氣憤,又是傷心,起身忍耐著回了房。卻原來,是當時肚子里有貨的小如鬧上了門來,要老太太給個說法,到底何戰宿什麼時候會出來,這肚子里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她當時鬧的很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就嚷嚷了,讓老太太給個明確答復,當初,老太太可是說好了,會讓她這兒子名正言順地生下來的!

    什麼叫做「名正言順」?!

    要想名正言順,那就只有她把自己這個正牌老婆的位置給讓出來讓她坐唄。

    小如家境也是不錯,父親開著公司,當初甘願做小,估計是想著當官太太,豪門少奶奶。現如今,何家局勢不妙,眼看著,她的美夢就要破碎了,她就憋不住了,直接找上門來,求個心里安慰。她當時放話,老太太不給她一顆定心丸,她回頭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給打了!老太太當時好言相勸,何母也跟著勸,一旁幾個女眷也跟著勸,才將小如給哄住了。老太太還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一套昂貴無比的瓖著很多寶石的清朝首飾,給了小如,才讓她沒有再鬧下去,歡歡喜喜地走了。

    回頭,老太太下了令,剛才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這事要是經過誰的口,讓她知道了,老太太就決不輕饒。

    她就說,那天她下樓吃飯的時候,怎麼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幾個佣人,甚至躲閃著她的眼。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下午挨了老太太一頓訓,所以導致了如此。

    想來,是太過天真了!

    那天的事,鬧的那麼大,一些原先就知道,還有原先不知道但後來也知道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來和她說這事,就這麼冷漠地圍觀著,看老太太時不時地刺她一句。又有多少人,在背後偷偷地笑她呢,笑她傻,笑她賤!

    可憐她的女兒,因為這些大人做的一些腌事,也跟著受苦受累!

    忍無可忍!

    她李亦萍也不是軟柿子,二十一世紀了,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她可不是舊時代的小媳婦,被人欺凌了,就這麼默默地受著。該反擊的時候,她絕不手軟!

    容凌給了她這份資料,讓她看清了這一切,她承他的情,也一直以來,感謝他曾經對她的幫助。他提出讓她幫忙,她答應,條件是,給她一筆錢。她需要準備自己的退路,而這世上,只有錢才不會背叛她!

    她接受了容凌給她的藥,一種孕婦吃了之後,會讓胎位不穩的藥。在這所有的事件中,就屬何雅最可惡,最忘恩負義,她毀了她的幸福,那她也絕不會看著她走向幸福!

    小劑量的藥,被她悄然地下到何雅的吃食里,因為只有一點點,所以不會被人察覺。這種藥的妙處就是,不會立刻見效,而是在吃了一些日子之後,會因為母體的情緒太過激動,而導致滑胎。至于如何讓何雅激動,容凌當時說了,這就不用她管了。

    而她看到了,的確,還有什麼,能比那些毀滅她形象的負面報道,更能讓她激動的呢!

    天公作美,她這藥還在持續地下著呢,容起鏗就摻了一腳。他出手打了何雅,讓她的肚子遭到了重擊,所以,孩子一下子就流掉了。簡直是完美的相助,完美地將她排除了出去。這樣,任憑誰,都無法懷疑到她的頭上來。她以前什麼都沒做,她們卻處處懷疑她,呵呵,她現在真的做了,她們反倒一點懷疑都沒有,真正是可笑,可笑……

    若不是在車上,她真想放聲大笑!

    善惡到頭終有報,何雅,你這是遭到報應了!

    還有何家,總會遭到報應的!

    只是可惜,這個孩子不是完全被她下藥給弄沒的。罷了,殊途同歸,她就只當替她的冰冰積德好了。

    回到何家的時候,地板上的血跡倒是被清理地干淨,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般,但還是留下了什麼。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讓人聞到了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來往的幾個僕人,行色匆匆,神色更是帶著閃躲,避著她,匆匆而過。

    她面無表情地拾階而上,一路去了冰冰的房間。屋子里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她將燈打開,低喚了一聲。

    「冰冰,媽媽回來了!」

    沒有半分的回應。

    心里一提,她快走幾步,一邊呼喚著,一邊睜大眼,四下找人。房間里徹底找過卻還是沒有找到之後,她皺了一下之後,即刻轉身,半走半跑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等推開門,看見了那偌大的大床上凸起的一團,立刻就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孩子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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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

    輕輕喚著,她走進,最後在床邊坐了下來。但是那窩在被窩里的那一團,還是一動不動。她倒了下去,將涼被輕輕掀開一角,對上的卻是女兒淚巴巴的臉。

    她的心,重重地疼了起來。

    「怎麼了,我的小寶貝?!」

    伸手,她撫摸她的小臉。冰冰就像是確認了她的存在一般,哭著喊了一聲「媽媽,我怕」,就朝李亦萍縮了過來,惹得李亦萍這心里就更加疼。果然,那麼多血,嚇到這孩子了。所以,她才不去自己的房間,反而跑到了她的房間,然後又用被子將自己團團圍起來吧?!大熱天的,她也不怕把自己給悶壞。

    「別怕,別怕,媽媽在這里呢,別怕啊,別怕,乖,別怕……」

    一邊哄著她,她一邊將涼被拽開。輕拍著她的後背,她果然感覺到她的後背有些濕了。而她前額還有耳鬢的頭發,也都濕了,不知道哪些是被眼淚打濕的,哪些是被汗給弄濕的。

    冰冰小聲抽噎著,往她的懷里縮。李亦萍不停哄著,心里想著,這麼一個以前被當做寶貝一般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可如今孩子被嚇住了,卻沒有管,還得自己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這前後的待遇,天差地別,怎能不讓人心寒、感嘆?!

    等著吧,等離開了這個家就好了。

    到時候,你就是是媽媽的小寶貝,媽媽會把你寵到天上去的,不過,媽媽肯定不會慣著你,會教你好好地做一個大家喜歡的小寶貝的。

    李亦萍心里想著,一會兒面上帶笑,一會兒眼里帶寒。

    等到了第二天,她去了醫院,先被何母劈頭蓋臉,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數落了一痛,怪她來的這麼晚。她也沒有多說,只回了一句是送冰冰去上學,所以過來晚了,就給帶了過去。何母又暴躁地罵了她一通,聲稱她昨晚要是不回家,守著何雅,也就能幫著她注意一下何雅的異常。

    李亦萍這才知道,何雅出事了,她的下半身失去知覺了,而很明顯,麻藥的時間,應該是過去了。院方進行了補救,但是無濟于事,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麻醉過量導致的,而且現在看來,極有可能這個結果會走向下半身癱瘓。

    下半身癱瘓!

    這是讓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尤其,這事發生在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身上。她大好的年華,這才剛剛起步了。何雅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先是失去了兩個孩子,然後又是失去了自己的下半身,立刻就崩潰了,哭鬧不休,用盡了所有惡毒的字眼,罵醫生,罵醫院,吼著叫著,不把她醫好,她就要整個醫院向她陪葬!

    這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如果這還是以前的何家,她說出這樣的話,醫院這方面自然再生氣,也得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是。可現在何家是日薄西山,眼看著就要完全沉下去了,院方哪里還會把何雅給看在眼里。而且,他們這開醫院的,那也是背後有人的,也不是隨隨便便的患者就能把他們給威脅的。

    「何小姐,何太太,我代表院方,表示誠摯的歉意。」醫院的副院長誠懇地沖著雙雙怒罵的何家母女道了歉,繃著臉繼續說道。「這是一次醫療事故,也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你放心,麻醉師孟小工我們已經讓他停職,留待查看。而你們要是想,也可以做醫療事故鑒定報告,我們醫院方面會百分百的配合,也會承擔百分百的責任。」

    「承擔責任,人都已經這樣了,承擔責任,還有什麼用?!」何母氣的,雙眼通紅,仿佛能噴出血來似的。

    「我不需要你們承擔責任,我只需要你們把我好好的女兒還給我。治好她,治好她!」

    何母激動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副院長的肩膀,使勁地搖晃。

    旁邊副院長的下屬即刻過來攔。「太太,您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您先放開我的院長,先放開……」

    何雅也開始在一邊吵,鬧著要治好她,鬧著要告這家醫院。

    醫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院方心里頭也不爽,暗道晦氣,踫上了這樣不依不饒的家屬,心里頭也是憋著一股子的氣。

    副院長強忍著,悶哼了一聲。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明白了。你們好好想想吧!」

    說著,急忙邁步離開,卻是一步也不想留了。反正,他這次出面,也只是不能免俗地走一個過場。他們要鬧,就鬧去吧,還能翻了天去?!

    于是,麻醉師一個小小的失誤,就這麼斷送了何雅的下半身、下半生!

    何雅看著頃刻間醫生和護士都走的空空的病房,頓時崩潰,整個人歇斯底里了起來。用最惡毒的語言,她開始哭罵。李亦萍在一邊听著,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了,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難以想象,何雅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罵人的話,有些話難听地她以前听都沒有听過。這還是世家的女子呢,這涵養看起來,倒是比普通女子還不如!

    心里犯著嘀咕,她臉上卻是一點都不顯,沉默著,盡量將自己藏在旮旯的地方。大略是她這些日子當隱形人有了成效,所以,何雅和何母雙雙忽略了她,沒有功夫拿她當出氣筒。

    何雅罵累了,氣喘吁吁地躺在了床上,歇了歇之後,就惦記起了老太太。

    「奶奶呢?!」

    她似乎這才想起來,家里還有一個老太太需要她惦記,倒像是完全忘記了當時老太太突然暈厥,在她面前倒下的事。

    老太太現在可一點都不好,狀態可是和何雅差不多,又或許,能比何雅略略好一點。老太太先前就中過風,後來雖然治好了,但是醫生也是囑咐了,要好好休養,不能再受刺激了。昨日,老太太一看到何雅那個樣子,憑她的經驗,就知道那肚子里的兩塊肉要不保,所以一下子受刺激過大,倒了下去,再次中了風。當時大家都忙活著何雅的事情,老太太這邊就給耽誤了。等大家想到要給老太太請個醫生,卻已經晚了。醫生連夜趕來的時候,大局已定,老太太躺在了床上,眼斜口歪,醫生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在扎了幾針之後,囑咐讓老太太靜養。等先靜養一段時間,再看看下一步怎麼走。

    可以說,老太太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何雅給害的。所以何雅一提起老太太,二伯娘原本也跟著為何雅同情,為她憤慨的心情,就淡了,嘴里嗤了一聲。何母听著,臉上一陣羞愧,低低地把這事和何雅說了。

    何雅沒急著先為老太太的病情擔心,反而一開口就說起了自己的事。

    「那現在可怎麼辦,奶奶成了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讓她出面了。媽,我這事該怎麼辦,怎麼辦?!媽!」

    何雅急忙忙拽住了何母的手。

    「媽,您快幫我想想辦法,我不要殘廢,我不要下半輩子就躺在床上,媽,您幫幫我,幫幫我!」

    何母心里犯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何雅的手背,安撫她。其實,她心里也沒多大的主意。這找人的事,大多是老太太經手的。你讓她現在去找個有分量,在這件事上能挑起大梁的,她卻一時間找不到這樣的人。

    二伯娘心里就很不痛快,覺得何雅這丫頭太過薄情,就出聲訓了一下。

    「丫頭,你奶奶平日里對你多好,她現在出了事,也像你似地躺在床上沒法動彈,你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你奶奶,盡想著你自己的這點事了!」

    何雅愣了一下。

    何母立刻偏頭,為自己的女兒說起了話。「二妹,別這麼說。丫頭經歷了這事,實在是個大悲劇,這個時候,她心里著急,沒顧上奶奶,也是常理!」

    何雅也是立刻插嘴。「奶奶吉人自有天相,過幾天,就能好的。上一次,她中風不也就是躺了幾天就好了。」

    然後,又很委屈地看著二伯娘。「二伯娘,佷女這個樣子,有可能就是一輩子哇!」

    說完,又是哇哇地哭,然後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指天罵地咒醫院的惡罵!

    可任憑她如何地鬧騰,最後院方的態度也只是以一級醫療事故做結,表示願意承擔全部的責任,並且以書面材料,做出了公示。

    這件事,在醫院這邊,就算是了結了。

    何家那邊不想完,可是,他們根本就奈何不了醫院!

    這件事,歸根結底,只能怪容起鏗。要不是他突然的舉動,她就不會著急忙慌地屈就著選擇了最近的醫院,讓不熟悉的醫生替她麻醉、替她主刀。當時她下體大出血,情況緊急,平時用慣的醫生,根本就來不及趕上,只能現逮著一個算一個。也因為大家都在慌神的狀態,所以,誰也沒有防備。于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萬一」的幾率,就這麼生生地,讓她給撞上了!

    何雅恨死了容起鏗了!

    何母也恨!

    何老太太也恨!

    何家上下,全部都恨!

    容起鏗當日的舉動,在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嘴的扒料之中,就顯得別樣的恐怖,帶了一種預謀性。容起鏗這是打算過河拆橋,所以,直接借題發揮,存了打掉孩子的心。在何雅手術之後,容起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他的態度,已經非常地明顯了。

    老太太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眼斜口歪之下,就連說話,都費勁。只靠著那一個運作的大腦,將容起鏗給恨地,恨不得將他扎成了稻草人,然後日日以飛刀射之。心里對那孫女何雅,也是惱恨上了,費勁地開了口,卻意思很明確地表示——她不想再看到何雅!

    至于何雅落得一個半身不遂,老太太也不管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為她出頭。這個孫女,在她的心里,已經完全地失去了價值,比一個廢棋都還不如了。

    何家的風向標,再一次有了改變。于是,繼李亦萍之後,何雅也跟著遭到了冷落,當然,和李亦萍相比,何雅那待遇,更是慘了很多。一開始,她的病房還是人來人往的,家里人盡管心里揣著不同的心思,卻都能好言好語地勸她、哄她。後來老太太放下那話,去醫院看她的人,一下子就銳減了,到後來,除了何母和李亦萍,也就家里負責送餐的佣人,還能出現那麼幾次!

    何雅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困境,她哭過、鬧過、求過,可是沒用,何母幫不了何雅,李亦萍更是直接表明了自己不討老太太喜歡,替她向老太太求情,只怕適得其反,惹得性子開始變得有些極端的何雅偏頭就破口大罵。李亦萍覺得她做的也已經夠多了,所以借勢沉著臉,就走了。借了這頓罵,她也用不著每天那麼勤快地往醫院跑,落得輕松,這挨罵,也值了。後來何母再說她,李亦萍就拿這事出來說,就是不去醫院,何母也無可奈何。

    沒有人幫她出頭,也沒幾個人真心要護著她,徹徹底底地感覺到她已經是失了寵的何雅,終于不賴在醫院討要一個說法了,她決定要回家。回了家,她就是用盡了手段,也要重拾老太太對她的疼愛。她越發明白,老太太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扒好了老太太的大腿,她就可以報復容起鏗,報復醫院,才可以出盡心頭的那些惡氣!

    所以,何雅決定了要出院,馬上回家,並且剛一到家,就立刻去見了老太太。雖然老太太明著表示,不想再看到何雅,但是何雅身為老太太長子的孫女,她的媽媽是這個家的大媳婦,女眷之中,除了老太太,便是何雅的媽媽分量最重,何母親手推著輪椅,送何雅去見老太太,哪個敢攔?!

    何雅坐著輪椅剛一進入老太太的房間,里面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止住了。何雅的伯娘和嫂嫂們,拿眼靜靜地看著何雅,沒有關切,卻只有戒備地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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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雅感覺到了,心里頭有過悲憤,但只裝作自己沒有看見。老太太雖然因為眼斜,臥在床上看不到何雅,但是她忠心的心腹僕人阿美,在何雅剛進來的時候,就略低下頭,低低地在老太太耳朵邊報道了。老太太沒吱聲,臉色很陰沉。

    何雅也是能,輪椅一靠近老太太的床邊,何雅手一擋,將輪椅給剎住,然後身子努力地往前一撲,「撲通」一聲,她就重重地墜落在了地上。

    重物沒有絲毫緩沖墜地的聲音,讓人心弦一顫。

    「奶奶——」她悲愴地喊了一聲。

    「孫女不孝,孫女連累了您,孫女對不起您……」

    說完,「�紜鋇乜耐罰 月 滄諾孛媯 墑且壞愣疾緩  薔藪蟺淖不魃 迷謐募父讎 耍 睦鋃加行┘簦 倏純春窩挪灰 頻模 幌掠忠幌碌贗孛嬪獻玻 僑萌絲吹媚抗飭  煉 br />
    這何家的小公主,千嬌萬寵,以前簡直是天之驕女,何等尊貴,何等意氣風發,又是何等我行我素、恣意妄為,何曾看她如此地跪一個人,又是如此地卑微。

    這瞬間強大的反差,讓很多人給震撼到了。

    再想一想,她這是剛流了孩子的人,下半身又跟著癱瘓,整個人基本上就相當于是廢掉了,倒是讓人覺得不忍了,又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地落魄,又是那麼地可憐!

    值得人同情!

    眾人的心情,略微發生了轉變,但是老太太不說話,沒有一個人敢搶在她的前頭替何雅求情,就連何母也是如此。自己的女兒發生這樣的不幸,何母當然是心疼的要死,現在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眼看著,這腦袋磕破了都有可能,心里更是不好受,恨不能,就這麼替她受過了。可,因為老太太,她只能忍著。她明白,老太太心里有氣,如果這口氣不出來,那自家的丫頭,以後只會更加可憐。倒不如,現在豁出去了,受傷一回。

    縱然,地板是木制的,但是何雅用了狠勁,那頭也是沒過一會兒,就磕破了。一開始,只是淡淡的血跡,到後來,何雅再抬頭的時候,幾縷血順著她的臉,就往下淌落,看上去別樣的觸目驚心。那些女人當中的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心也比較軟的,就驚呼了一聲。

    這一聲就顯得非常微妙,老太太原本漠然地看著何雅的眼,就動了動。

    何雅依舊磕頭,一下又一下,就跟不要命似的。她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覺,所以,她是整個人趴在地上磕頭的,這讓人想起了在路邊行乞的殘廢人。只是那行乞的,大多總是髒兮兮的,讓人看著感覺不強,而何雅,卻是干干淨淨的一個美人,讓這樣的一個美人,以這樣一個樣子求人,大概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動容。

    老太太終于吭聲了。

    「你……這是……干……什麼!」

    老太太現如今說話,還是有些吃力,說話一頓一頓的。

    何雅哭著,咬牙道。

    「孫女對不起奶奶,孫女向奶奶賠罪,求奶奶原諒我……」

    說話間,頭又重重地磕下,沒過一小會兒,她那張臉,就鮮血淋灕,好幾個女眷都看不下去了,別開了眼,看著老太太,欲言又止。何母也是忍不下去了了,握著輪椅推柄的手重重地捏了捏,重重地咬了一下牙,放開了手,繞過何雅,來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的床邊,一手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就嗚嗚地哭。

    「媽!……媽!……」

    泣不成聲。

    她不開口替何雅求情,就只能以哭的方式,默默地祈求老太太的原諒。

    老太太瞧著何雅這番做派,心里也有很大的觸動。這個孫女,她到底是實打實地疼著的,當日中了風躺在了床上,又成了眼斜口歪那樣一副丑陋的模樣,心里真是氣狠了,才狠心地說出那樣的話來,但她這些天想來想去,最氣最恨的,其實是容起鏗。他弄沒了孩子,又讓何雅成了半身不遂。听得何雅落地比她這個老太婆還慘,她當時心里就有些唏噓,只是那話已經說出了口,她也拉不下這張老臉,特意收回那樣的話。眼下何雅把這頭給磕地眼看著肉都要爛了,卻還不停下,這心意她很受用!

    微微地合上了眼,她嘆息了一聲。

    「起來吧!」

    口氣雖然依舊不暖,但到底是擺明了態度。

    但是何雅就像是沒有听到一樣,繼續在那里機械地磕著。何母急得,就著跪著的姿勢,邁著腿過去,使勁地把何雅給往上拽了一下,哭著道。

    「傻丫頭,你奶奶讓你起來了,快起來吧,奶奶這是原諒你了,你啊,快起來吧!」

    「真……真的?!」

    何雅有些虛弱地問,抬頭,希翼地看著老太太。開口詢問的當下,鮮血就往她的嘴里流,染紅了她的唇,她的牙,讓她看上去越發淒慘。因為失血而無神的雙眼,看上去,也別樣的惹人憐愛。

    老太太抖了抖嘴唇之後,又沉沉地來了一句。

    「起吧!」

    何雅就笑了一下,卻沒有借著何母的手去坐回輪椅,而是推開了何母,雙手並用,又當手又當腳的,就這麼拖著殘廢的下半身,一路爬到了老太太的跟前。鮮血,跟著落了一地,這讓人看了,再一次地覺得不忍。

    老太太這心,軟了不少。

    何雅艱難地爬到了老太太的床邊,又艱難地抓住床沿將自己給撐了起來,最後,她靠著床沿,伸手死死地將老太太的手給抓住。

    「奶奶……」眼淚,在滿臉的血之中橫沖直撞,何雅卻笑,討好地笑,可憐兮兮地笑。「您能原諒孫女,孫女真覺得高興!」

    老太太沒說話,只是用手,微微地回捏了一下何雅的。

    何雅就這麼笑了一下之後,就哭,縱情大哭。

    「奶奶,您這心里苦吧,都怪孫女,都怪孫女啊……」

    這話卻是說到老太太的心里去了。自己這孫女的性子,老太太是明白的,向來很是自我。現在,她落到這境地,卻決口不提自己的事情,即絕不說自己苦,一開口,就先說她苦,老太太覺得,這孫女,像是長大了。而且,她苦不苦,大概也只有下身癱瘓的何雅,才能感同身受吧!

    一時間,倒是有同病相憐之感!

    「奶奶要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再顧慮孫女了。孫女現在雖然是個廢人了,但是能用得著孫女的,孫女一定努力去做,孫女以後都听奶奶的,都听奶奶的……嗚嗚……」

    大概真的是心傷,又大概是因為失血太多,何雅淒聲哭了幾下,打了一個大大的哭嗝之後,猛地就暈厥了過去,驚得老太太大叫了一聲。

    「丫頭!」

    何母也是急急忙忙立刻過來扶何雅,然後又是叫人過來抬她,又是去叫醫生。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老太太這屋子里才靜了下來。這時候,屋里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老太太靠著床頭,評價了一句。

    「丫頭這是長大了!」

    剩下那幾個女眷,彼此互看一眼,沒吱聲!

    老太太這心,從來就是偏的。到這份上,有這樣的表現,也不是很讓人意外。至于丫頭長沒長大,且行且看唄。反正,現如今的何家,也沒什麼好讓她折騰的了!

    不管怎麼樣,何雅這一番真心實意的表現,的確是打動了老太太,讓老太太不至于再那麼冷臉了。家里的風向就又是跟著變了變。等何雅醒了,這屋子里的女眷,該走動的,都走動了一遍。等何雅借口累了,要歇一歇,屋子里的人走的就剩下了何母。

    知女莫若母!

    何母在何雅的床邊坐下,輕輕地撫摸何雅的小臉,輕聲喃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何雅靜靜流淚,偏頭看著鏡子里自己那用繃帶包裹地像個印度阿三一樣的腦袋瓜,心里涌動的只有冰冷的仇恨!

    容起鏗賦予她的,她一定會報復回來!

    那家醫院賦予她的,她也會報復回來!

    現在,一切只有忍,然後盡她所能地贏得老太太的同情和歡心,獲得舊日的寵愛。然後,暗地里多抓一些容起鏗的小辮子,等待合適的時機,對容起鏗。對醫院,也是如此。

    下午的一通來電,將她全身引燃,差點猶如爆竹一樣地炸開!

    來電來自穆新楓,她很得意地笑,那濃濃的譏諷,就宛如一盆讓人無法忍受的排泄物一般朝她兜頭淋來。

    「半身不遂的滋味,很享受吧?!」

    這種反話,極其的刺耳。

    她忍耐著听著,就想听听穆新楓到底打算做什麼。現如今,她不放棄任何機會搜集可能會對她有用的情報。

    是,穆新楓是給她送情報來的,但,這情報的作用,只限于傷害她

    「實話告訴你,這事,是我干的!」

    猶如晴天一道霹靂砍下,何雅理解震在了當場。

    穆新楓在那里呵呵大笑,別樣暢快。

    「你想讓我死,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何雅,你這賤女人,你會更慘的,而我,只會越過越好,呵呵,看著吧,看著吧,我會一直看著你的哦,也會好好關照你的哦,呵呵……」

    在刺耳到幾乎要讓何雅的全身血管因此而脹破的笑聲中,穆新楓掛斷了電話。

    何雅的臉,重重地扭曲了起來。手,一點一點地屈起,成了拳頭;力道一點點地加重,最後,差點要將手里抓著的手機給掐碎。因為太震撼,也因為太過憤怒,她的臉整個都白了起來,然後又變得死氣沉沉的青黑,最後,她整個人抽搐了起來,一把倒在了床上。

    她想尖叫,想怒吼,心里一股氣,橫沖直撞著,要沖出來。可她不能,她在家里,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目前還算是處在老太太的考驗期當中,她不能!不能!

    但是,太可氣,太可氣!

    她要氣瘋了,恨不能馬上沖到穆新楓的面前,生生地咬死她,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但是,她現在只能咬牙,死死咬牙,忍著,忍地牙齦都出了血。最後,心里一陣翻江倒海,那股氣沒有憋住,她只覺得喉頭一熱,一張口,一口心頭血,就這麼吐了出來,噴在白色的床罩上,暈開,觸目驚心!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看著那艷紅色的一片,她的手抖了抖,摸了過去,觸到了那尚且帶著熱度的鮮血,她猛然捏緊了手。于是,幾絲鮮血,就從她的指縫間溢出,緩緩地往下淌落。

    她這眼里,就起了漫天的殺機!

    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嘴角邊的血給舔了干淨,她抬起手,將電話給回撥了過去。

    她要反擊!

    她是何雅,所以,沒有被人給欺負的道理!

    穆新楓接了,依舊帶著暢快地笑。

    「小殘廢,這是來向姐姐求情來了?!」

    「呸!」何雅恨恨地吐了一聲。「你得意地也太早了,我告訴你一件好事吧,知道容起鏗是怎麼說你家的兒子嗎,呵呵,他說啊,你公公想讓你大兒子當容家未來的家主,但是,只要有他在一日,這就絕對不可能。至于你的小兒子,那更是沒戲,想都別想了。當初我這孩子還好好的時候,他可說了,要把家主的位置給我肚子里的孩子。現在就算我的孩子沒了,你的兒子也沒可能,憑容起鏗的性子,他就是在外面再生一個,也不會中意你的兒子的。因為啊,他最討厭你的兒子了;也因為啊,他說你在床上的表現,就像一條死魚,根本就沒法讓他真正的興奮,他也討厭你。呵呵,要不是因為你娘家還有些重量,他估計早就養了一些帶著孩子的小三、小四、小五了。」

    听得穆新楓那邊的呼吸變了樣,顯得有些沉重,何雅這心里頭就有破壞的成就感。

    「以容起鏗的為人,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地看著的,看著你的,我會看著你,比我更慘、更慘!」

    「賤人!」穆新楓在那頭惡狠狠地罵了一聲。

    「呵呵,我就是一個賤人,不過,你老公啊,就是喜歡我這樣的賤人,而且,喜歡死了,他寧可爬我這個賤人的床,也不爬你的床呢!你當他那些天回家哄你、抱你,那是真心喜歡著你啊,不過是因為你身後的娘家罷了。因為這,他才違心扔下我,跑去抱了你,不過,每次他回去之前,我都有把他伺候地舒舒服服的,否則,他都走不動呢,呵呵,這個,你懂得吧?!」

    故意壓低了聲音,何雅說的比較曖昧。

    穆新楓似是忍無可忍,恨罵了一聲「賤人」,重重地把電話給掐了。

    何雅收了笑,臉龐變得有些猙獰!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廢了她下半身的仇,絕不會這麼簡單地就了結!

    低下頭,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雙腿,發現還是沒什麼知覺之後,何雅恨恨,發泄一般地敲打了起來,一時哭,一時笑,嘴里發出桀桀的怪叫,狀若癲狂。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和瘋子沒什麼兩樣了。

    *

    穆新楓的橫插一手,對容凌來說,倒是意外之喜。不用他刻意而為,卻可以讓局面更亂,簡直是再好不過了。憑他對何雅,還有何家的了解,事後的反撲,肯定不會讓人失望。所以,他這邊就不用太急,可以先緩一緩,等何家的出擊。

    有了時間,他心情又好,就想起了要帶林夢好好出去玩。這些日子,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一直讓她呆在別墅里,而她也特別配合,乖乖地,能一天到晚都宅在家里。他看著,蠻心疼的。就連兩個小家伙,都可以借著出去習武學習的時候望望風,就她卻可憐巴巴的,抬頭就那麼一片天。

    而且,也該真正地獎勵她一下了。

    上次扶持雙木的股票,還有前幾天提供何雅的照片,她的功勞都是最大的。他那天說了要獎賞她,可只憑著自己的喜好,直接獎勵到把她給壓在床上辦了。事後,她那嘴撅地老高了,明顯地表現出了不爽。這幾天,時不時就甩臉子給他看。

    是時候,帶她出去玩了。

    「咦?!你要帶我出去?!」

    她果然驚喜,一雙迷人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就像會說話的星子。嬌美地唇瓣兩角微翹,已是透露著說不出的歡喜。

    她這個樣子,總是忍不住地讓他心情大好,瞧著特別喜歡。

    「去,把包拿上,我們這就走。」

    「那佑佑和浩浩呢?!」

    眼下九點剛出頭,兩小家伙正跟著家庭教師在那邊學習呢。依舊是出于安全考慮,在沒有解決那些安全隱患之前,容凌給兩個小家伙請了家庭教師在家里學習。現如今兩個小家伙的日程安全是,上午學習文化課,下午去嚴老爺子那里習武,晚上由容三伯派來的人教授一些比較軍事化的東西。林夢有時候好奇,會跟著旁听一下,那些人倒是沒有沒有攔她。周末兩小孩基本上就處于放羊吃草狀態,隨便蹦,而平日里,兩個小家伙的作息,也會因為一些事略作調整。

    「兩小的就不用管了,今天就我和你。」

    「這樣不大好吧?!」她略猶豫,怕兩個小家伙知道了會不高興,不過,心里已經意動了。

    「小乖。」容凌小小的怨懟。「他們是你兒子,可我是你老公,你不能為了兒子,老是冷落你老公我!」

    林夢看著容凌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然後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鬼才冷落了你呢!」

    每天晚上壓著她嘿咻嘿咻,她不干,他不允許,強迫帶她卷入;她求饒,他不罷休,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是哪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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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小小地腹誹了一下,她還是高高興興地去拿包了。回到他面前的時候,就好奇地問他。

    「要去哪里呢?!」

    「你說,我作陪!」

    那一副她是主,他是僕的模樣,取悅了她,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寵愛。她吐了吐舌頭,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小小地撒著嬌。

    「可是我不知道哎,容凌,你有什麼好想法嗎?!」

    因為,她都有些習慣了在家里窩著,他突然提出來要帶她出去玩,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要去哪里。

    他果然是個有主意的人。

    「那就先去百貨吧,先給你買些衣服。然後在去的路上,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去哪里!」

    購物,是女人的天性。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購物的,區別,不過就是購物時間的長短。

    林夢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高高興興地應了。不過,或許要出去一天,所以,她先拐去找了于媽和尊叔,分別交代了一下。于媽前些日子因為小女兒生了娃,所以回去幫小女兒坐月子去了,如今剛回來沒幾天。尊叔主外,于媽主內,家里的事,有他們兩人把關,基本上很順暢!

    容凌瞧著自己的女人這麼面面俱到的,只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眼里帶著笑意。小女人長大了,有小女主人的架勢了!

    她回頭瞅見了,問了一句。「笑什麼呢?!」

    也沒指望著他回答,摟著他的胳膊,轉身成了甜蜜的小女人,催著他走。身後,尊叔和于媽看著,各自笑開了!

    誰也沒想到,自己服侍的這個男人,會這麼快地成家立業,並且,那個女人和他站在一起,又是那麼地適合。這兩人是如此地契合,以至于再也想不到,可以比她更適合他的女人了!

    到了百貨,兩人先去了女裝區。林夢購物一向比較爽利,看到了喜歡的才會試穿,然後衣服式樣要是沒多大問題,那基本上就會買了。而且,她本身又是衣架子,漂亮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不過就是錦上添花了。她算是屬于營業員最喜愛的那種顧客了。

    她對買衣服的**不大高,因為她的衣服很多了。因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很熱衷將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出手又大方的厲害,經常一買就十幾套,她攔都攔不住,現如今,一個衣櫃都放不下了,已經開始侵佔第二個衣櫃了。所以,逛百貨,她更喜歡的是那種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他手牽手一起慢慢走的感覺,穿過琳瑯滿目的衣服林,猶如在欣賞一道道的風景;也喜歡指著衣服征詢他的意見,他略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的感覺,宛如只對她一個人的親密;還喜歡在她每一次試裝出來之後,他看著她,那副驚艷的樣子,那時候,她心里就特別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和興奮感。

    就像是現在!

    他眼里的驚艷和微微的愣神,取悅了她。讓她拋開羞澀,脆聲低笑著,有些俏皮地在他眼前微微轉了一圈,宛如完成了一曲優雅的舞,最後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嬌俏地看著他,調皮地眨著眼。

    「怎麼樣,好看嗎?!」

    吊帶的水藍色小裙,將她的肌膚越發襯托地白皙如玉,猶如淡藍的海水,輕輕地裹著一抹皎潔的明月,將那種「海上生明月」的感覺,詮釋地淋灕盡致。絲柔的質料,飄逸的裙擺,隨著走動起伏,猶如海水一般地輕起波瀾,旎情地又宛如搖曳的楊柳枝,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之感。她巧笑起舞的樣子,又像是一個林中的精靈,全身散發出一種清新的氣息,讓人覺得好純、好嫩、好小!

    他看呆了。

    身邊的幾個顧客也看呆了。

    她來到他的身邊,靠的他很近很近,仰著臉,笑眯眯地看著他。

    嬌美地,讓他有了將她揉在骨子里的沖動!

    「好看!」

    啞啞地,他低語而出。

    她面上紅了一下,因為他暗色的目光,讓她有些心跳加速。一把拉過他,一直拉到了鏡子前,她摟著他,在鏡子面前照了照,好像是在比照自己這個樣子和他的相配度,最後,也不知道她看出來什麼,點了點頭。

    「那就買這個吧!」

    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營業員一听這話,自然熱切地過來服侍,好听的話,說了一大摞,又建議林夢直接把這一身穿在身上得了。這限量款的衣服,簡直是配她配地再合適不過了。

    林夢想著容凌剛剛那驚艷的樣子,覺得這樣也不錯。

    能將他迷地神魂顛倒的,那就最好不過了!

    她有些邪惡地想著。

    付款的事,自然是容凌一手負責的。這種事,他一向自覺,這個自動提款機當的非常的到位。雖然林夢手頭有容凌給的可以隨便刷,沒有限額的卡,但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付賬。這種強勢的大男人主義,又或者可以說是紳士風度,也是讓林夢喜歡的。

    她就喜歡被他給寵著嘛!

    等容凌刷完卡回來,心里頭就有些不舒服,只因為,好幾個男人的目光,正盯著林夢,那些目光,是掩飾不住的驚艷,一個,甚至透著貪欲。

    他現在看林夢穿在身上的這件,漂亮是漂亮,但是,露的似乎有些多。兩條才只有半寸寬的肩帶,將她性感的小肩都給露出來了,連帶性感的鎖骨。因為吊帶的設計,加上小束腰,胸部、腰肢,她身上最迷人的兩個地方,隱晦地暴露著。一瞬間,他有一種自己珍藏的寶物被人給窺伺到了的感覺。還有那裙擺,剛好及膝,其實不短,可他卻突然很想那裙子能加長再加長,最好能一直沒過她的高跟鞋,遮住她那漂亮的腿肚,還有嫵媚的小腳。

    挑挑眉,他將單子交給了營業員,這邊伸手,拿掉了她的發卡,解了皮套。一下子間,她漆黑的亮發,就猶如瀑布一樣地披散了下來,仿佛在做一個洗發水廣告般的讓人驚艷。她不明所以,抬眼無聲地詢問。

    「這樣更好看!」

    她的臉上起了兩團紅暈,狹長的眸子晶亮亮的,可還是小聲地嘀咕了一下。

    「可是,會好熱的!」

    可披著頭發,能遮住她白潤的肩、玉背,還有前胸,能少一分赤luoluo的引誘。所以,他哄她、騙她,深深地看著她。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他一說喜歡,那她就沒話說了,乖乖點了點頭,由他擺弄起了她的長發。可容凌想不到的是,這樣順直的長發披散而下,更加是一種致命的黑色誘惑,更加襯托地林夢像是個在從林中游蕩的黑精靈了,反而更加的惹眼了。一個兩個的,就連女人,都把目光往她的身上瞄。可憐容凌先頭說了喜歡了,又不能硬下心腸破壞林夢的心情讓她把衣服給脫了,所以只能冷著臉,陪著她繼續逛。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強勢帶著她,下了樓,去一樓買了太陽鏡。

    「干嘛要買這個啊,家里已經有了啊!」

    「偶爾換著戴!」他繼續哄她。

    「哦。」

    他看她興致不高,立刻挑了一個靛藍色,鏡片大到能遮住她的半張臉的太陽鏡,舉到她的面前晃了晃。

    「戴這個,這個配你的裙子!」

    然後自作主張,強勢但輕柔地幫她把太陽鏡給戴上了,然後推她在鏡子前面照。

    「看,很好看,像個女王!」

    他這是睜眼說瞎話!

    她現在明明看起來就像一個充滿仙氣的小精靈!

    好吧,到這份上,林夢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對勁了。

    取下了太陽鏡,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男人被她看得皺了眉,其余的,倒是沒有多大的表情,強自鎮定。

    這個男人慣會裝深沉,她是他老婆哎,還能不知道?!

    她低下頭輕笑,將太陽鏡放回了玻璃櫃台之上,一手拉著了容凌。

    「你來!」

    她笑眯眯地拉著他走。他沒說什麼,跟著她,有一種乖地很的錯覺。她將他拉入了基本上不會有人行走的安全通道,閃入了安全門後,才止了步。

    「容凌,不喜歡我這一身?!」

    他自然搖頭,心里頭有了點尷尬,當然,只對她。別的人想要讓他尷尬,估計很難。

    「那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她無聲笑著,狹長的眼,嫵媚地半彎著,透露著聰慧式地狡黠。

    他哪能承認,一手摟住了她的腰,就封住了她甘甜誘人的小嘴,略微親了親,還小咬了一下,才將她放開。

    「算了,你不喜歡,就別買了!」

    他這時也覺得自己有些表現過了,大概是這些日子太習慣將她藏了起來,讓她只成為他的獨享了。所以,一旦她走入了人前,惹來了別人的注目,尤其是那些男人的,他這心里就有些不爽。

    對她,他就是有這種古怪的佔有欲,而且,越來越強烈!

    她搖了搖頭,拉下他的脖子,湊過去回親了一下。

    「別去買眼鏡了,那種帶顏色的,都影響我逛街了,眼鏡看見的,都變了色了,所以,不喜歡,不過——」她拉長了音,小小地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後,甜甜地說。

    「咱們上去再買一套衣服,然後我把這套換下來,嘻嘻。本來就是你說好看,我才買的啊,買了就是要給你看的,你看了心里不高興,那我就不穿了!」

    「不用——」他不能這麼委屈她。

    她卻嘻嘻一笑。「等我在家的時候,穿給你看!」

    會說話的眼楮,流露出一種說不清的風情來。

    他就不勸她了,而是重重地吻了她,只覺得全身上下,毛孔都給打開了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太陽鏡最後就沒買,她上去買了一件白襯衫,配著一條咖啡色的短褲。于是,瞬間變樣,帶了一股學生潮。

    太嫩了!

    他伸手,將她給抓緊了,再一次感覺到,她好小。就她現在這模樣,走出去,就說是高中生,估計都不會讓人懷疑!

    「小乖……」他輕喚著對她的愛稱。

    「嗯?!」她收回了投放在鏡子里的自己的眼,哪怕她可以在鏡子里看他,可是她還是特意扭過來了小臉,安靜地看著他。那小臉,干淨,透亮,不帶作偽;那眼,純粹、寧靜,全然真摯!

    他立刻暗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今天文藝了、俗套了!

    這是從里到外都屬于他的女人,這輩子都是他的,而他,絕對有這個能力擁有!所以,犯不著因為自己的私欲還有一些隱憂,將她深藏!

    伸手,他輕輕推了推她,低語。

    「把那條裙子換回來吧,你穿那裙子,特別的迷人!」

    又被他給夸了!

    她忍不住滿心歡喜,不過,還是有些疑惑。

    「可是——」

    可是,他先前那個樣子!

    不解地,她被他推著,進了換衣間。那邊營業員見了,略略詫異,出聲提醒了一下︰「先生——」

    不可以和女士一起進去的!

    不過,容凌一個眼神掃了過來,那營業員就沒敢吱聲了。

    她被震住了!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有那麼大的氣場,僅憑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臣服!

    換衣間內,發現容凌也跟著走了進來的林夢,就推了推他。

    「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

    說著,耳朵都燒紅了。這可是女裝店啊,他一個男人往試衣間鑽,這萬一被人看見了,會讓人怎麼想啊!

    「我呆會兒幫你弄頭發!」

    「弄什麼頭發?!」

    「扎起來!」

    可是,不是他把扎的好好的頭發給弄散的嘛,不是他說那樣好看,他喜歡的嘛!

    這個男人現在怪怪的哎!

    「容凌,你怎麼啦?!」她有些擔心,伸手,輕輕地往他的額頭踫了踫。「不會發燒了吧?!」

    他沒理,只催促。「快換衣服!」

    她沒感覺到異常的熱度,但是,他不能留在這里啊。

    「你先出去啊!」

    他不走。

    她就說。「等我換好了,我再叫你進來好吧!」

    他驀然朝她靠近,邪惡地看著她,那眼神,很像是他每次要吃她之前的樣子,所以,她就往後退了退,小聲警告他。

    「你可不許亂來!」

    這個我行我素的男人真要那樣干,那她可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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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魅地笑了一下,臉貼的她越發近了。她的臉,一下子變得紅通通的了。一手,伸了過去,推著他的胸口。

    「你那樣,我可不高興了!」

    「我哪樣?!」他低魅地問。

    她撅起了嘴,嫵媚的眼,染了一點水霧,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一瞧,不好,把她給逗都狠了,可不能再逗了,否則,這小女人極有可能轉臉就發飆。見好就收,他貼著她的小耳朵,邪魅地低聲笑。

    「其實,我只想說,你全身上下,我非但全部看遍了,還摸遍了,你就不用害羞了。不過,小乖,你現在好像在想一些不健康的內容啊!」

    呼——

    她的身子燒開了,覺得他真是可惡死了!

    他就是愛逗她!

    「R——」剛起了一個頭,她就止了氣急敗壞地喊叫,免得叫人听了去。小小地捶了他一下,她扭身,氣哼哼地背對著他,脫起了衣服。

    這個男人自大死了,她也不用白費力氣地勸他走了。否則,他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她要想讓他改主意,每次都得割地賠款,少不了被他吃盡豆腐的!

    因為背對著他,所以她看不到,在她脫了短袖襯衫,身上只留了一件內衣的時候,男人那瞬間鎖緊的瞳孔,以及猛然變得專注的視線;也沒看到,當她脫了短褲,只露出一條黑色的蕾絲小褲之後,男人深吸一口其略略屏息,然後長長地吐氣的樣子。只覺得,背後好熱,宛如被什麼火辣辣的東西給強烈地照射著。隱約猜到那是男人的目光,所以,她穿裙子的速度,倒是比脫衣服的速度快多了,一股腦地就往身上套。可悲催的是,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錯。那裙子套在她頭上,她被那兩條小吊帶給絆倒了,一時間,手不知道到底該往哪里伸!

    此時,橫過來一掌,幫了她,抓著她的小手,引領著她穿過本該是袖口的地方。那麼,接下來的事,就變得簡單了。可他,還是沒有罷手地幫著忙,大略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等她全部穿上之後,他還幫她略整理了一下,嘴里低低地笑她。

    「笨手笨腳的!」

    她立刻不服氣了,她這個樣子,到底是因為誰啊!

    「你再這樣說,我咬你哦!」

    這小小囂張的樣子,像只小母豹,簡直是可愛地要死!

    他伸手,屈指談了一下她的額頭。很輕地一下。

    她就扁嘴,伸手,悄悄地掐他,掐在他的腰間,報復著。

    他也不覺得疼,從一邊掛著她的包里,拿了皮套,熟練地以手為梳,打理起了她的頭發。他以前不會,不過,和她成婚後,一次次地看她這麼弄著,他在一邊也就學會了,所以,弄起來速度很快,一會兒就將她的頭發扎成了一個漂亮又透著女人慵懶風情的發髻。再將那漂亮的瓖嵌著水鑽的發卡拿來,掐住,于是,一個俏皮可愛、漂亮迷人的小仙子,瞬間出爐。

    「好了!」

    林夢詫異,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這一手。伸手,她略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感覺沒有問題,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再沖著鏡子搖頭晃腦地照了照,竟然發現這男人弄得似乎比她自己弄的都要好。

    她就咂舌了,這個男人,到底會多少東西啊!

    好嫉妒啊!

    誰知道,他就著她站在他身前的姿勢,一把抱住了她,有些熱的唇猛然貼著她的額頭,輕聲低語。

    「我的小乖,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人!」

    極致的贊美,一下子把她給沖暈了。

    這個男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啊!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她的腦袋就又暈眩了,只覺得滿耳朵都是那句「最美麗的女人」的話,好不容易淡下去的小臉,緊跟著又紅了,這次,就跟喝了酒似的。

    等換衣間門開了之後,他先一步出去的時候,惹來了一個女人的低呼和瞬間臉紅,因為實在沒預料到,從這里會出來這麼一個帥地天理不容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略微一讓之後,又牽出了一個滿臉通紅、就像是被人給狠狠親過、狠狠愛過的漂亮小女人,那女人就越發臉紅了,差點就要噴鼻血。一時間,關于這兩人在這小小的換衣間OOXX的想法,就像狂野的駿馬一樣奔騰,拉都拉不住了。

    這女人一下子呆立在那里了,手里還可笑地舉著一件衣服。

    樣子倒是顯得比她都要古怪,這倒是分散了一下林夢的注意力,忍不住心里就起了一點笑意。不過,瞧著女子的眼神又曖昧又古怪,她又覺得很不好意思,這手忍不住地伸過去,輕掐了容凌一下。他看過來的時候,她就用眼楮控訴——都怪你啦!

    他邪魅地反而又摸了一把她的臉,惹來了不少注目,急得她差點跺腳!

    他就是愛逗她!

    結完帳出來,她就訓他。

    「以後不許這個樣子,我生氣了!」

    他說。「你是我老婆!」

    所以,他想怎麼抱就怎麼抱,別人管不著!

    她一下子被戳中軟肋,沒多大底氣地哼了哼。

    投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依然多的嚇人,但是因為她身邊站著一個出色的他,那遠遠高人很多等的氣勢,讓太多人自形慚愧;那冷凝的猶如實質的劍一般的視線,又太讓人膽寒,所以一對上容凌,很多人就嚇得把放肆的目光給收回來,頂多的頂多,就是背著他,偷偷地看。而他的大掌,除了買衣服的其它時間,自始至終,或是抓著她的小手,或是輕摟著她的小腰,宣告著一種濃烈而狷狂的佔有。

    林夢打小就被人注目慣了,練就一個自動忽略別人的目光的本事,所以這些目光,根本不影響她。倒是不經意從旁邊的玻璃櫃或者鏡子中,看到男人的這個樣子,她就忍不住在心里竊笑,覺得男人真是可愛地要死。

    一路走著,挑挑選選,時間就過地很快。把買的近十套衣服交給了隨行而來的一個手下,這其中包括她給容凌挑的三套,林夢拉著容凌去了樓上的兒童區。

    「今天把佑佑和浩浩給扔下了,回去一定要給他們倆買禮物,否則,那倆小的估計會鬧別扭!」

    解釋著,她讓容凌這個當爹地的去挑。

    容凌得她親手挑了衣服,又著實感受了一把試衣服的時候,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美妙滋味,以及旁人射來的又羨慕又嫉妒的目光,心里正舒服的像是泡著桑拿浴呢,所以也就沒吃兩個小家伙的醋,隨手挑了兩套汽車模型。

    下到一樓,林夢又拉著容凌往首飾區去,他以為她要買首飾,卻見她看都不看那些閃閃亮亮的金銀鑽,直接穿過首飾區,來到了名表區,然後進了朗格專賣店。他想起了自己手上戴著的這只朗格表,眼楮略閃了閃。

    營業員一瞧這對年輕男女的氣勢和裝扮,自是知道貴客盈門,有禮的笑容當中,又多了幾分真切,漫步走來,輕聲詢問兩人的需求。

    林夢一力做主,抓著容凌的手,抬了抬,指了指他手上的表。

    「我想給我先生的表換一條表帶,麻煩你給我推薦一下!」

    那營業員笑著,有禮地請求容凌把手上的表給解下來,讓她看看。容凌帶著笑看著林夢,自己沒動手,卻將胳膊抬了上來,放到了她的面前。

    這種暗示自是不用說了。

    林夢嬌嗔地睨了他一眼,伸手,幫他把手表給解下了。他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謝謝,兩位請稍等一下,這邊坐!」

    林夢和容凌都坐下了。那個營業員這才捧著那手表,小心地查看了起來,等看過了表盤以及背面文字,營業員忍不住詫異,略略張開了嘴,然後神色古怪地看了容凌一眼,然後又看了林夢一眼。

    「兩位,真的確定要換表帶嗎?!」

    林夢當然點頭嘍,指出道。「我先生的表帶,有些磨損了,麻煩你給找個相差不多的,如果有跟這一模一樣的,那就最好了!」

    容凌補充道︰「這事,听我太太的。」

    沒想到這小女人還注意到這個,呃……這應該算是驚喜吧。

    那營業員就面有難色了,這樣直逼古董表級別、全球限量款的表,上哪里去給他找一個相差不多的表帶?!不過,人家誠意拳拳地找上門來了,便是對他們朗格的信任,他們自當竭盡全力滿足客戶的要求。

    「兩位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我們的技師。」

    林夢也不懂這些程序,見狀,很爽快地點了點頭。

    容凌則在心里偷偷地笑,覺得身邊這個小女人簡直是可愛斃了,總能讓他忍不住想笑。

    片刻之後,出來一個頭發和胡須都略微發黃、身形瞧著蠻高大的中年人,在營業員的帶領下,朝容凌夫婦走來。那德國人不大會說中文,所以營業員一開始給翻譯了一小下,那頭容凌卻是直接和德國人用德語給交談上了。林夢一個字都沒听懂,就很怨念地看著容凌。

    這是她要替他換表帶哎,是她的事哎,為什麼反倒是讓他喧賓奪主了呢。

    他感覺到她的目光,就偏頭親了一下她的小臉,然後和那個德國人繼續談。那個德國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動,也不知道容凌到底是和他說了什麼,林夢這心里,就像小貓在那里抓著一般,強忍著,才沒有拽著他的袖子撒嬌,讓他把主動權交還給她。

    兩人說了一會兒之後,容凌突然笑著對她說。

    「他剛才說他會說英語,小乖,來,你和他說!」

    「說什麼啊?!」她有些愣愣的。

    「說表帶的事啊!」

    「咦,你剛才和他說了那麼久,難道不是在說這個嗎?!」

    「沒有,只是和他隨便聊了聊,然後,他說你很漂亮,也很可愛!」

    啊?!

    她羞澀地眨了一下眼,心里咕噥,這男人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啊,怎麼就能說到她漂亮上呢!

    她也沒多大懷疑,歡快地用英語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要求。一番溝通下來,那德國技師表示,他們需要把訂單發回德國,然後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拿到新的和這個一樣的表帶,問林夢是否同意。林夢想了一下這時間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不是急于一時的,就點頭同意了,然後預付了一部分的定金。那德國技師後來連連夸她可愛,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里頭也是蠻高興的。

    付定金,是用她的卡刷的,她攔在容凌的前頭拿的卡。

    「我要給你換,你不準和我搶!」

    他掏錢包的手,就止住了,含著淡笑,由她去了。見她掏出了一張粉色的卡,卻不是他先前給她的那張不限額度的卡,笑意就微微加深了。

    這個小女人!

    出了店,他問她。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愣了一下,就明白他說的是表帶的事情,就笑,帶著歡快。

    「蠻早的了,不過一直沒有時間能和你一起出來。嘻嘻,當時想買一塊新表送給你得了,不夠,人家都說表越帶越有感情,而且,看你表帶都這麼磨損了,你也不換,我就想著,你肯定喜歡這表,那我就給你換一條表帶吧。」

    說著,她又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發現給你們男人買東西好難的,尤其是你啊,什麼都不缺的樣子,我想給你買點東西,都發覺好難下手哦。」

    不像她啊,可以買給她的東西好多。什麼首飾啦,包包啦,香水啦,化妝品啦。而且,每一種分類都可以好多,就比如首飾,都可以分項鏈啊、耳環啊、掛墜啊、手鏈啊,好多的!

    他微微摟住了她的小腰,然後猛然收緊了一下,看著她那張在陽光下白瑩地好像會發光的臉,眼里染上深深的笑意。

    「你不用想著給我送什麼,有你,就足夠了!」

    那怎麼能一樣的呢!

    她微微搖了搖頭。

    他又來了一句。「你是我最好的禮物!」

    她就甜笑,心里美的要死。

    稍後,被他帶著去吃了一頓好的,她舒服地只差哼哼了。

    「想好了要去哪里沒有?!」

    用牙簽挑著果肉,他一手往她的嘴里送,一邊問她。她紅嫩嫩地唇瓣裹住果肉,小咬了一口,一邊咀嚼著,一邊細眯著眼,在那里想著。連著被他喂了好幾塊,才有了大略的思路。

    「要玩好玩的……嗯,要刺激的!」

    說完,巴巴地看著她。純良的眼,就像一只鬧著要淘氣的小狗。

    他啞然失笑,多年過去,她依然還是這個模樣。看著乖乖嬌嬌的外表下,其實藏著狂野的內心,天性中,有追求刺激的因子,就如那讓他印象很深的坐纜車。

    「那你想玩哪方面的!」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哎,不過——」

    她沖著容凌嘿嘿一笑。「你帶我去玩吧,我相信你!」

    一副全然托付的樣子!

    那他怎麼能夠辜負呢!

    他所知道的,好玩又刺激的,多的是。以後把這個小女人也帶著一起玩,也很不錯。

    「那就跟我走吧!」

    「太好了!」

    她樂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地跳了起來,連連催促他。

    「走吧,快走吧!」

    言行舉止,就像個大孩子一般。

    不過,在正式出發之前,需要換一身的行頭,兩人就去了附近的運動品牌店,換了一身的運動行頭。最後抵達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林場,又感覺像是個大森林的地方。容凌帶著林夢,去晚了攀岩。因為林夢算是初學者,所以一開始玩的,是那種帶有安全措施的,就是往身子上架繩什麼的,這樣即便不小心踩空掉了下來,也因為有繩子吊著也不會出現危險。而容凌就很有耐心地陪著林夢,看她全副武裝之後,系著安全帶,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他就跟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地出聲告訴她一些小竅門。

    這是一個力氣活,也是一個技術活,林夢爬的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在烈日照耀下,縱然她腦袋上帶著一頂帽子,但是也遮不住紅撲撲的小臉,透著一種極其健康的紅潤色澤;同時,也說明她的樂在其中。

    不過,她有點恐高,爬了半壁之後,腿就軟了,喘著氣,嬌嬌地向容凌求饒。容凌沒逼她,知道這個小女人有好強的性子,一直克制著爬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就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她,同時指點著她往下爬。好幾次她腿軟地沒踩住,一腳沒踩穩落空之後驚呼的時候,他總能迅猛地伸手,一把就將她給提了上來,就跟拎著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輕松。她就又是不好意思又是賣乖地沖他吐舌頭,慢慢地往下爬。等下了地之後,她一下子就往他懷里撲,雙手抱著他,就不松手了,因為,腿軟的厲害。

    惹得周圍也有攀岩的,低低的笑,目光又是驚艷,又是羨慕!

    美人投懷送抱,對男人來說,再美不過如此了!

    這攀岩,刺激倒是絕對刺激的,但是也有點小小的嚇人。不過,最讓林夢安心的是,容凌就在她身邊。感覺只要有他在,她什麼事都不會有的,所以,剛才才憑著一股沖勁,也沒多想地,就一直往上爬了。

    這還惹來了一邊工作人員的夸贊,說作為一個初學者,尤其是一個女同志,她已經表現地相當地棒了。雖然不知道這話真實度有多高,不過林夢听著也樂呵。抬著手,由著容凌,將她身上的裝備給卸了,然後坐到了一邊的涼椅上緩沖休息,一邊靠著容凌,一邊吸著果汁,看著別的攀爬者,借機學點經驗。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能耐,竟然弄下這麼大的山頭來做生意,這在寸土寸金的京都來說,大手筆的讓人咂舌啊。不過夏日炎炎,因為這山里的綠樹,倒是顯得清涼很多。尤其現在坐在樹蔭下,喝著涼涼的果汁,再感受著清風徐徐,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怯意。就連呼吸間,聞入的那帶著大自然氣息的氣體,都覺得別樣的舒暢。

    「這里可真好!」

    四下環顧間,一派青蔥綠意,一條干淨的水泥路在林間穿插而過,是一種區別市內繁華和喧鬧的寧靜。

    「喜歡這樣的?!」

    他大飲了一口礦泉水,低問她。

    她點了點頭。

    他伸手,抹了一下她額頭前的汗,以及她臉側的,將汗水擦干,然後又將她那有些濕漉漉的碎發捋開,又湊過去親了她一下。心想︰你已經擁有比這好的多的多的了。不過,還是先不告訴她了,當作以後的驚喜吧。

    小風吹著,果汁喝著,一邊有美男靠著,還能看看別的攀岩者矯健的身子,這夏日的午後,當真是舒服極了,舒服地林夢一雙眼微微地眯了起來,覺得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懶懶地透著爽透勁。

    他瞧著她憊懶的小模樣,手心有些癢,最後到底把她給拽在懷里抱著了。她起先有些不好意思,不夠到底耐不住他,就由他去了。期間踫上了幾個人,認識容凌的,過來畢恭畢敬地沖容凌打招呼,又連帶著因為她是容太太的身份,對她也是恭敬有加,弄得她覺得有些好玩。

    就這麼又呆了一會兒,他說要帶她去弄吃的。她抬手看自己的表,笑著連連搖頭。

    「不要不要,這都沒到四點呢,就又要吃東西,我會撐死的!」

    「沒那麼快就能吃上的,相信我!」

    他那深邃的眼神還有低沉的音調,就是有一種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跟著他走,而他果然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帶她去打了獵,就是采用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在一個小獵場,獵雞鴨兔子一流的小東西。打到的獵物,可以自己動手進行烹飪,也可以交給獵場的師傅,讓他們幫忙處理,不過,那樣是要交手續費的。而且,如果能打到活的沒有傷口的獵物,就能獲得獵場的禮品,活物越多,禮品的分量自然也就越足,甚至,你若願意,還可以抵消初初入林的門票費。

    很有意思的活動,既能玩,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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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凌的帶領下,林夢拿了獵場方面配給的最基本的工具,就進林子了。然後又在容凌的指導下,嘻嘻哈哈的,做了幾個陷阱,做了一定的偽裝,就等著獵物上門了。因為時間還算充分,所以她決定先抓活的,要是抓不到,就讓身邊這個強悍的男人去獵殺去。他這麼能干,估計射一只活的回來肯定沒有問題。

    就這麼一通忙活,時間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最後的成果還算喜人,設置好的四個陷阱里,成功地拐了兩只活雞過來。落在網兜里的那只,倒是好辦,落在坑里的那只,因為這里養的雞經常被圍獵,所以賊精,又體力彪悍,所以當初挖的有些深。林夢看著在深坑里咕咕亂叫的雞,躍躍欲試著,就要下去抓。所以一下子就跳了下去,誰知道,那雞一開始裝乖,等被她抓到了手里舉高了之後,卻是一下子爆發了,翅膀猛然撲稜開,兩只小爪使勁一擰,竟然從林夢的手里逃了,瞬間就蹦到了坑外。

    林夢急了,這可是廢了她好大功夫,又是挖坑,又是蹲坑地守來的。

    「哎,雞!雞!」

    她急得立刻喊,急急忙忙要從坑里爬出來。而在上面含笑半蹲著一直看著她的男人,則在那耍詐的雞剛一跳出來,急著繼續撲稜著翅膀逃之夭夭的時候,整個人猶如豹子一般地撲了過去,凶猛地一下就將那只雞給撲住了,然後一手揪著它的兩只翅膀,就將它像個罪犯一般地提了回來。

    那雞一下子就老實了,似乎也是一個會看人臉色的,也懂得恃強凌弱。

    林夢站在坑里嘟起了嘴,嬌聲抱怨。「它欺負人!」

    容凌伸出一手,將她輕輕松松地從坑底給拉了起來,哄著她。

    「那我們今晚就吃了它,替你出氣!」

    她聞言大笑,毫不客氣地應道。

    「好啊!」

    誰也奇怪,那只雞好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一般,本來被容凌給抓的老實了,這下又咕咕地叫了起來。

    「哎呦!」林夢用手,微微地戳了戳雞翅膀。「你還听得懂人話啊!」

    那雞依舊亂叫。

    「讓你剛才用爪子踹了我,一會兒,非得吃了你不可!」

    那雞就「咯咯」的,惹得林夢大笑不止,都笑倒在了容凌的身上,最後對容凌說道。

    「這雞該不會能听得懂人話吧。」

    「哪有的事!」他口吻里帶了淡淡笑意。

    林夢一時間起了魔幻心思,逗了那只雞一會兒,一會兒說要殺它,一會兒又說不要殺它,只要它不想死,就給她點點頭,那雞也沒配合,亂叫亂鬧著。林夢玩了一會兒,就把這只雞給饒過了。

    「瞧你這可憐的小樣兒,就饒了你了,呵呵……」

    然後拉開網兜,讓容凌把這只雞和另外一只一起放進去了。

    說也奇怪,被放進去之後,那雞就不再亂叫了。林夢搖頭失笑,也沒那探究的心思。巧合不巧合的,也就那樣了。

    「這兩只咱們去兌換禮品去,帶兩個紀念品回去給小家伙,這可是他們的爹地和媽咪奮斗了一下午的功勞呢,呵呵,兩個小的保準會喜歡。」

    自己家的孩子,也沒道理不寵著,容凌覺得這樣也不錯。最後他用獵弓出手,輕而易舉地射了一只雞回來,兩人就不在林子里混了,返回服務站了。

    這到底是娛樂性質多一點的小獵場,雞鴨這種好養活的多一些,比較而言,還是雞肉好吃一點,鴨肉這是帶著一股腥味,至于兔子肉,林夢可不敢吃,所以二人主攻的都是雞。用兩只活的換了兩份小禮品之後,林夢和容凌拿著服務站發送的一份調味品,還有那只被射了一箭的半死不活的雞,往小溪邊去了。容凌說了,他要親自動手給她弄吃的,那林夢自然是美哉美哉地跟在他身後了。至于那兩只活的,據聞獵場關門的時候,會再被返回林子里,也算是資源循環利用,就不用林夢再惦記了。

    殺雞、去血、開膛剖肚、去內髒,這些都是容凌弄,林夢只需要在一邊看著就好。野炊的地兒就在溪水旁,所以做什麼都很方便。容凌一邊做,一邊和林夢說,就像是普通夫妻之間的隨口閑聊一般。

    「以前在部隊里的時候,經常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所以這一手,很多人都會。基本上抓到的活物,都能這麼給處理了。當時身邊什麼都沒有,頂多可能就是身上帶了點鹽,可就只抹了那點鹽,也能讓人最後哄搶……」

    部隊里的那些事,看來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很美好,他說這些的時候,嘴里隱隱帶著笑意。

    「那我猜,你肯定每次都能搶到很多,嘻嘻,你這麼厲害地說!」

    他笑意加深,口氣略變得有些粗野。

    「那些都是狼崽子,你下手晚了,肯定就沒有你的份。你搶的多,其實也是你實力的證明!」

    林夢眼楮轉了轉,賽過一邊清澈的溪流的眼,閃過璀璨的狡黠。

    「那我再猜,你肯定不是每次都吃的最多的那個!」

    「何以見得?!」

    他挑眉,笑意越發深了。

    「你啊,骨子里重情,所以,我猜,你就是搶到了,也肯定會分一些給你的戰友,不過——」

    她故意頓住了,吊著容凌的胃口。

    「不過什麼?!」容凌問。

    她高高地翹起了小嘴,眉目略略飛揚。

    「你呀,有時候愛逗人,性子有些惡劣,所以,估計你的戰友也不會這麼輕輕松松地就得到你的分食就是了,容凌,我說的對不對?!」

    她一臉「快夸獎我吧、快夸獎我」的模樣看著她,只差後面在插一根尾巴好賣萌了。

    容凌哈哈大笑,笑聲是難得地醇厚豪爽。那樣子,就像是他回到了過去,恢復了他當初當兵時候的風采。

    如此難得一見的一幕,讓林夢看的,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帥呆了。立刻春心萌動地就往他身上撲,越發像只小狗兒一般地鬧著。

    「容凌,我猜對了吧,猜對了吧。」

    他笑得依舊暢快,給予了最高的贊美。

    「知我者,小乖也!」

    「那是!」她臭屁地挺起了小下巴,翹了翹小鼻子,一點都不客氣地接受了。

    看的容凌這個蠢蠢欲動啊,若不是他因為處理這只雞,手上正髒著,他都真想把這個可愛斃了的小女人給一把逮住,按到自己的懷里,狠狠地揉弄。

    最後輪到用泥土裹雞的時候,林夢說什麼都要摻一腳,抓著濕乎乎的泥巴,嘻嘻哈哈地就往雞身上抹,好幾次故意使壞,往容凌的大掌上去,將他的手背給抹地黑乎乎的。容凌挑著眉,由她鬧著,等到竣工了,拿了服務站提供的大荷葉將那土雞給包了,他冷不防,在她笑得燦爛的時候,半個巴掌就貼上了她的臉,蹭了她半張臉的泥,一下子就把她給弄楞了,呆呆地看著他。怎麼都沒想到,男人竟然會有如此調皮的一面!

    果真是好惡劣啊!

    他憋著笑,將雞給埋好了,將柴火給堆上。

    她才反應過來,「啊——」地一聲,就要反擊,被他輕易給攔下。她鬧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就慧黠地想了別的招,像個好奇寶寶般地問他。

    「容凌吶,你知道那些特種兵臉上為什麼畫迷彩嗎?!」

    這是容凌的老本行,自然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解釋。

    「畫迷彩,可以更好的偽裝自己,提高生存率。通常在陰暗處,比如隱蔽處,人的面部的反光能力是很強的,特別是在月夜或夜間有水的地方,不畫迷彩,容易暴露自己,尤其,當你是在狙擊的時候,更需要將自己進行隱蔽,更需要畫上迷彩。面部上的反光能力最厲害的是鼻準、額頭和顴骨,這幾個地方,需要重點照顧。以前,會將面部用泥土或煙灰涂黑,後來,就出了專門的迷彩油……」

    林夢听得是連連點頭,一副很是認真好學的樣子。

    等容凌講完了,那邊一點都不耽誤手頭工地把火給生了起來的時候,林夢再問。

    「那,你以前也畫過迷彩嗎?!」

    容凌點了點頭。

    「那我想看!」

    她立刻接嘴。

    這才是她的目的。

    「那樣的你,肯定很帥、很帥、很帥……」

    她雙手捧在了胸口,兩眼冒著星星般地看著他。如果忽略她那兩只手的滿滿泥巴,還有半張臉的小黑泥,那肯定很勾人,估計被她注目的人,會立馬被她給捧得神魂顛倒,暈暈然地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容凌戲謔地瞅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添柴火。她自是按耐不住,興奮地看著他,直接動起了手。

    「讓我給你畫吧,我想看,想看,想看帥哥……」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容凌盡管知道林夢心里打著的那點鬼主意,但還是被她這甜甜的小嘴哄得身子骨有些軟。她再次朝他撲過來的時候,他就沒有攔著。她就像一只小貓兒一樣地支著身子窩在他懷里,眼里帶著藏都藏不住地瑩亮的壞笑,柔軟的指腹,開始在他的臉上描繪。

    他怕她玩地太過火了,就威脅了她一句。

    「畫地好看一點,否則,太難看了,就不給你雞吃!」

    她沒怎麼當一回事地虛應了一聲。

    「知道啦!」

    反正,她認定了,他就是一只虛張聲勢的紙老虎,肯定舍不得餓著她的!

    伸出舌尖,她邪邪地舔著嘴角,滿臉壞笑的樣子,越發像是一只正在做壞事的貓女。

    他要是不顧忌著這小溪邊還有別的人在搞野炊,他就能直接把這個小妖精給推倒在地,就地正法了她。

    林夢本存著心思,好好地鬧容凌的。這不,她都已經在他臉上畫上好幾筆了,可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就從她的腦海越過,她邪魅的笑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就變得有些認真了。按照腦中的記憶,她慢慢地借著自己手里的泥巴,慢慢涂抹。漸漸地,忽略他的打扮,只看他的臉,一個酷酷的大兵就新鮮出爐了。林夢興奮地夠嗆,扭身什麼也不顧,就去翻自己的包包。

    容凌挑眉,以為這小女人還要拿些什麼東西在他臉上搞怪。暗想,這丫頭做的過了,看他晚上回去怎麼收拾她。哪知,她用她粘著泥巴的小手,掏出了他後來給她補上的雪白手機,然後「卡擦——」一下,二話不說,就給照了。他分明有機會攔著,但瞧著她那興奮地小樣兒,就攔不下了。

    「哈哈,我要用這個做的手機背景!」

    她湊了過來,一臉獻寶的樣子。

    「你看,你看,帥不帥,帥不帥?!」

    他看著手機里的自己,略挑了一下眉。不語,自己夸自己自己帥,不是他這種人能說得出口的。

    林夢卻捧著手機,如獲至寶,倒是比他送她珠寶都要讓她來的興奮,盯著手機,傻樂著,瞧著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小笨蛋!

    他在心里輕嗤,他好好的人就在她的身邊,還能比不上屏幕里那不會動的?!胳膊一彎,將她的腦殼扣入肘間,大掌則小心地避著她的秀發和臉,他湊了過去,重重地將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她徑自傻笑呢,小嘴微微咧著,露出漂亮的白牙,這冷不丁地就被親了,倒是吃了些泥土進去。

    「呸、呸!」

    她連吐兩口,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抹自己的唇瓣,然後悲催地發現,她手上的泥巴絕對要比他唇上的多的多的多。

    「嗚嗚……」

    她可憐地直哼哼,控訴地看著他,黑色的眸子像是會說話。臉上東一塊、西一塊泥,貼在那白瑩瑩的臉上,簡直就像是嬌貴的白色波斯貓在外頭瘋玩了一把,回到家來怕主人說罵,就又是高傲地矜持著,卻又別扭地裝委屈一般,可愛地讓人發了狂。他忍不下去了,一把捧起了她的臉,無所顧忌地,整張臉貼上了上去,將自己滿臉地亂泥,胡亂地都往她的臉上蹭。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她氣得只差缺一雙爪子去撓他,被他大力困著,只能無力地掙扎,可小臉還是被他給蹭地亂七八糟,然後感覺自己的臉都被他給蹭地發紅了,有些熱燙燙的。

    一邊,傳來了低低的笑聲。她料想是是在附近搞野炊的,就覺得丟臉了,他一放開她,她就瞪著明顯沒有多少威力,卻只是顯得更為嫵媚的眼,冒著火地看著他。可這個樣子,同時也是讓人驚艷的,那因為火光而瑩亮的雙眸,讓她有一種怒放一般的妖嬈。

    也就在這剎那,輕微一聲脆響,「卡擦」聲下,她和他的合照,就這樣定了格。

    容凌將不動聲色地就從她的手里順來的手機拿到了她的面前,晃了晃。張嘴,一口白牙,在髒兮兮的臉映襯下,顯得分外的白,白的都透著一股刺眼的得意勁兒了。

    「用這張做背景,我喜歡!」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她瞧著照片里的自己,輕哼了一聲。

    「難看死了,才不要呢!」

    心里卻很是喜歡。照片里,男人還是有那麼點酷酷的樣子,可因為那點笑意,感覺就像是暖陽之下的寒冰初化,讓人有一種被那份美麗所震撼之後的感動。而那時他正看著她,雖然,她的臉髒兮兮的,像只小花貓,但她就是能從這照片中感覺到那股被深深地愛著地感覺,仿若,是她,才將他如此這般柔化!

    一種悸動,酥酥麻麻地爬上了她的尾椎骨,緩緩而上,讓她的腰都快要軟了。

    她一把搶過了手機,雖然嘴上是這麼說,卻像是藏著寶貝一般,即刻將手機揣到了自己的運動褲褲兜里。貼身放著,誰也搶不了。

    「小樣兒!」

    他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將她拽了起來。

    「去洗把臉去,你現在就像個野孩子!」

    「那你就是大野孩子!」

    她斗著嘴,被他拉著去了幾步之遙的小溪處,捧著水洗臉了。後又互相幫忙,幫對方沒有顧及到的其它的地方給清洗了一邊。等清洗完畢,一回頭,林夢就樂了。來這個獵場玩的,不乏情侶,也有拖家帶口的,她這麼一看,好幾對都在往對方的臉上畫泥呢,有一個小孩兒還樂嘎嘎地拿著手機玩起了自拍。一張畫的其實也沒多少美感的臉,襯著小孩子高興自得的臉,卻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漂亮。

    她立刻湊到了容凌的面前,咬著他的耳朵,洋洋得意。

    「瞧,姐還不小心帶動了一番潮流了呢!」

    容凌大掌立刻伸到林夢的屁股後,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掐的她一個哆嗦,半個身子又癱軟在了他的懷里。

    「在誰面前稱姐呢,嗯?!」

    只是輕微一個鼻音,就讓她覺得自己立刻被他給壓得死死的。

    她嗔怪。「哎呀,這不就是一個說辭嘛,網絡上都是這麼說的嘛!」

    他不覺得這樣很有感覺嗎?!

    可是瞧著他那冷肅的臉,她心里打怵,就把後面這話給吞了。

    「小丫頭片子,比誰都小呢,還稱姐!」

    「哎,我在說那個小弟弟呢,你瞧,我算不算是那個小孩的姐?!」

    她指著那個嘎嘎樂的小男孩。

    容凌瞄了一眼,淡聲。「他得叫你阿姨,不是姐!」

    「怎麼就不是姐了,我才22哎!」

    某男臉就有些黑。小男孩叫她姐,可還能叫他哥?!叔和姐可是不搭配的。

    「你是阿姨!」

    林夢不依。「你都把我給說老了!」

    某男臉就更黑了,薄唇微微地抿了抿。她後知後覺,這才有所悟,趴在他的肩膀上,咬著他的耳朵,就軟綿綿地叫。

    「哥……哥……,你是哥,所以我是姐,對吧?!」

    「哥——」

    她在他耳朵邊拖長了聲音,勾魂似的叫,叫的人的骨頭都酥了。

    「小樣兒!」

    他掐了一把她的臉,領著她回去了,臉色倒是恢復如常了。她吐了吐舌頭,心里嘿嘿笑,回頭賴在他身上,又甜甜地叫了他好幾聲「老公……老公」,把這個有時候突然就在意起自己年齡的男人給哄地毛都順了,心情大好地說要給她抓魚吃。

    小溪里有養魚,不過那魚奸猾的厲害,看到人,逃地飛快。但是,這敵不過容凌的身手,「唰唰」兩下,他就叉了兩條魚回來了,然後開膛破肚,清洗干淨後,上火堆上烤。林夢輕聲取笑。

    「這家老板要是經常踫見像你這樣的,估計這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變相的贊美,讓他眉梢微微舒展。

    「窮擔心!」

    低斥了一句,他用刷子,在兩條魚上均勻地刷上了油,火苗咬上了油,立刻急切地纏上,隨後就發出了「嗤嗤」的聲音,空氣中,隱隱約約,冒出了魚香,饞地林夢舔了舔小嘴。

    「餓了?!」

    她立刻點了點頭。

    「再等一下,快好了!」

    後來,上了辣椒粉和孜然的魚,被烤的香香的,別提有多好吃了,再用這家獵場特別提供的薄如蟬翼的春餅裹著吃,那吃的叫那個唇齒留香啊。容凌見她喜歡吃,就把自己才吃了幾口的那條也給了她。她毫不客氣,全部都吃了,然後吸拉著口水,眼巴巴地等著叫花雞。

    好吧,容凌覺得很滿足!

    這個女人的太過捧場,極大地愉悅了他!

    等叫花雞出土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手撕著肌肉,裹著春餅,真是讓人覺得,忙了那麼久,又等了那麼久,一切都值了。

    最後林夢吃的肚子鼓鼓的,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被容凌給取笑了「小饞貓」,也沒生氣,反而嬌嬌地辯駁。

    「這是因為你做的太好吃啦,所以我就忍不住吃了好多好多!」

    說完這話,又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直接定了下一頓。

    「下次還要來這里吃,還要你做給我吃!」

    「好。」他應地輕快,領著吃飽喝足的小貓回家去了。

    到了家,天都黑了,兩只小的都等著急了,見了容凌和林夢,就往前撲。

    「爹地,媽咪,你們去哪里了?!」

    口吻里帶著小孩子特有的佔有欲。

    林夢即刻掏出了禮物,給兩個小家伙。兩個小家伙听著林夢的一通描述,一陣神往。

    「佑佑也想去哎,爹地和媽咪都不帶佑佑去!」

    說罷,委委屈屈地看著兩個大的。

    容凌可不會縱容這只小的。

    「你還要學習,不能帶你去!」

    小家伙微微撅起了嘴,卻沒鬧。他心里有自己的目標,要快快長大保護媽咪呢,而且,一定要比爹地厲害呢,所以,他要好好學習,學好多好多的內容。

    容凌既然當了嚴父,那林夢就扮作慈母。總得要一副一硬一軟的配套角色的。

    「等周末的時候,你倆都不用學習了,我們就一家子出去玩!」

    兩小的特親林夢,也容易被她給哄住,立刻眉開眼笑了,擺弄起了新到手的玩具。然後又想起了什麼,蹬蹬蹬地,扭身往樓上跑,然後抱著一個盒子下了樓。

    盒子包裝精美,看著很上檔次。

    「是小八給的,小八說讓我轉送給媽咪!」

    「呃……」林夢將那包裝盒給接了過來,扭頭看容凌。「是那個小八嗎?!」

    容凌肯定地點了點頭。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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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又說。「小八給我和浩浩也送了禮物。」

    說著,遙手指了一下遠處的地面,那里擺放著棋盤。

    「小八送了我一副國際象棋,給浩浩送了跳棋,我們可以一起玩。」

    小浩浩笑眯了眼,奶生奶氣地說。「浩浩喜歡,小八好好玩。」

    小佑佑也嘻嘻笑,附和著。「嗯,是一個特好玩的人。」

    林夢略略訓斥。「怎麼叫人家小八呢,應該叫八叔的,知道不?!」

    「不是,不是,是小八讓我們叫他小八的,他說小八好听。」小家伙解釋著,可不是他們不懂禮貌哦。他們是懂禮貌的好孩子,不會給媽咪丟臉的!

    大抵是因為外國人,所以在稱謂上,就不像國人這麼講究。就比如,在國外,孩子們大了,都直接叫父母名字的。

    單單從這一點看,那小八倒是有些意思。雖然是出生于有些保守的阿拉伯王室,但母親嫁的是歐洲一小國的王子,估計洋化頗深。

    林夢坐了下來,開始拆禮盒。撕開包裝,露出了淡紫色的絲絨盒,等打開,突如其來的閃亮,差點刺到她的眼,就看到那大概有一尺見方的盒子里,從上到下,擺著整整一套的鑽石首飾,從發冠、耳墜、項鏈,到手鏈、腳鏈,那密集猶如夏日星空的星辰一般的鑽石,璀璨的真是讓人呼吸一窒。

    林夢迅速挪眼,看向了容凌,將那盒子往容凌的跟前推了推。

    「你看這……」

    對于這個後來加入他們兄弟連的小八,她從未見過,所以摸不清他和容凌他們之間的情誼到底到了何種程度。這麼整整一套頭面拿來送禮,她覺得似乎有些過于貴重了。

    容凌就是喜歡自己這女人的大方勁和貴氣,縱然是再炫目、再價值連城的鑽石、寶石放在她的面前,都不會亂了她的心神,不像別的女人,就算是出生世家,可見了好寶石,那眼楮就挪不動了,腳也走不動了。

    「他送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說著,拿起那發冠往她的頭上比了比,戴了上去,眼里流露出欣賞。銀白色的鑽石發冠嵌在她如雲的墨法當中,讓她看上去就像個高貴的公主。

    「那小子還算有些眼光,沒給你挑太庸俗的。」他贊著。

    兩個小家伙立刻嘴甜地附和。「媽咪好看,好看,好看。」

    「以後可以換著戴。」他又說。

    女人,總得要幾套可以輪換的飾品,也打算著下次讓小五留意留意,挖出了好的寶石先給他的小乖留著。

    「總覺得有些太貴重了。」林夢搖搖頭,輕輕都撫摸了一下盒子的邊沿。「不過你說收下,那我可就收下了?!」

    然後帶笑的眼,定定地看著他。

    容凌在她身邊坐下,將她一把拉入懷里抱住了。

    「既然認了這個兄弟,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和他見外,他送,你就收。」

    「嗯,你的眼光我是相信的。」她趕緊拍了他一記馬屁。

    他發了笑,交了一點底。「他送這麼貴重的東西過來,估計是惦記著你手上的一個東西。」

    林夢聰慧,能和小八聯系上的,還是在她手上的,似乎也就只有那個了。

    「你是指股票?!」

    容凌點了點頭。

    那時,林夢動用自身力量,拉高了雙木的股價,又憑借著自身,還有和阮家的交情,還有一些在國外的朋友的力量,瘋狂收購了很多股票。阮家仗義,林夢的那些朋友也是沒的說的,又是出錢又是出力之後,將那些股票一支都沒私吞地轉給了林夢,就等著以後林夢有錢了,把那些本錢給還回就好。林夢沒對這些現如今價值算是翻了一倍的股票動心,全部收攏之後,一股腦地都給了容凌。

    「吶,你好好收著。可是,你要記得,努力賺錢替我還債哦!」

    那近億支的股票,很少有人不動心的,尤其在雙木股價一直在持續穩定地上漲的過程中,別的人要是擁有這些,肯定要藏的嚴嚴實實的了,哪怕是逼不得已要給出去,也得肉疼老半天,可她說給出去了,就給出去了,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

    他當時看著她手里拿著的已經簽好的股權轉讓書,感動地真恨不得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了這個女人。她就那麼嬌滴滴地以輕松地口吻讓他努力賺錢替她還債,根本就不去想萬一他沒替她還上她可能面對的悲慘下場,讓他覺得,能得一個女人如此地信任和全然依托,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所求?!

    他沒要!

    「你留著,用這些給你買零嘴吃!」

    「切,你當我是小孩啊,這麼大了,還貪吃零嘴?!」

    他似笑非笑,家里那大包小包的吃的,她可沒少吃。

    她就不好意思地吐著舌頭改了口。「好吧,就算是我買零嘴吃,可也用不著這麼多錢。你把這麼多都給了我,我就是吃十輩子,都吃不完呢!」

    「那就拿這些去揮霍、去敗家!」

    他簡直要將她寵地無法無天了!

    她听了,哈哈大笑。「那你小心我變得大手大腳了,然後吃空了你。」

    「那我就努力賺錢,肯定不讓你吃空!」

    她就咯咯笑,不過笑完了之後,還是把那份股權轉讓書推給了他。

    「噥,拿著吧,我的就是你的,咱倆見外什麼,你當總裁的,手頭股權多,也好辦事!」

    他還是推開了,親著她的小嘴,暗啞地低語。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小乖,拿著,這些給你當私房錢,欠的那些債,老公我替你還了。」

    她還要說點什麼,他立刻惡劣地逗她。

    「乖,叫幾聲老公听听,叫我老公,好老公……」

    有時候就是這樣,他越是讓她叫,她越是不叫。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被他給壓在了書房里的那張皮椅上,又被他給扒了褲子,不爭氣地被他狂肆的撞擊弄得流著淚直哼哼,又被他的**手段給挑逗地喊了一聲聲的「老公……好老公……」,這件事,就這麼暈暈乎乎地過去了。

    現在再想想,她全身都覺得有些發熱,耳垂感覺有些充血了,熱燙燙的,眼楮都不太敢看他,腦子里就想著那天他敞著白襯衫,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有力地壓在她身上運動著的模樣了。

    心頭也開始燥熱。

    還好,他沒發覺,淡聲解釋。

    「他上次收購了不少,進入董事局不成問題,不過他小孩子心性,看著小六小七們,估計就覺得自己太少,想著再多弄一點。」

    小孩子心性?!

    林夢倒很像親自見見他了,就問兩個小的。

    「小八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啊?!」

    「小八和三哥一起走了,什麼都沒說。」小家伙想了想又說。「小八喜歡漂亮的東西,三哥漂亮,小八跟著走了。」

    這算什麼?!

    林夢汗了一下。

    「那你三哥來干嘛?!」

    「三哥來找媽咪玩,來找我們玩。媽咪不在,三哥就說要等媽咪回來,不過後來小八來了,小八纏著三哥,三哥臉黑黑地走了。」

    「嘻嘻……」小家伙鬼頭鬼腦地笑。「三哥好像生氣了,其實,小八挺好玩的,但是——」

    小家伙看向了小浩浩,小浩浩動了動殷紅的小嘴兒,搭腔道。

    「三哥不經逗!」

    這口吻,倒像是他們都阮承揚都要大似的,竟然說他不經逗!

    這兩個小鬼!

    林夢瞪了眼,「不許這樣說三哥,知道嗎?!」

    兩個小家伙立刻齊齊「噢」了一聲,不過臉上還掛著嬉笑,也不知道有幾分認真。

    兩個小家伙稚聲稚氣地,說的不算很多,但是讓林夢對那個神秘的小八有了不少的印象,听那口吻,倒像是個大孩子,比較愛玩、愛鬧。論起漂亮,阮承揚是很漂亮,不過那小八誰漂亮就跟著誰走的行徑,也太讓人汗了吧。她覺得,他都會因此被人給拐走。尤其,在這片拐子泛濫的地兒!

    「小八身邊應該有人吧,否則,還真是讓人擔心!」

    容凌立刻就知道她在指什麼,借口道︰「王室成員,身邊肯定有人的。就他那性子,他家里人肯定不放心。」

    小佑佑立刻說。「小八都不如我呢。」

    小浩浩不甘示弱,急忙表示自己的成長。「也不如我呢!」

    然後雙雙尋求贊同和贊美地看著林夢,巴巴地兩雙眼楮,就像兩只小狗兒。

    林夢就夸他們。

    「好,好,好,你倆都厲害,都是小強人!」

    兩小子樂得嘎嘎的。

    回頭,收拾棋盤的時候,林夢詫異地發現,那兩副棋,似乎是用各種玉石做的。棋盤瞧著應該是水晶雕琢的,棋子則是一個用清一色的玉石做的,一個用五彩的寶石做的。

    「這小八也太敗家了,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她搖了搖頭,拿著棋子給容凌看。小孩子家家,特愛玩鬧,下手沒個分寸,哪里會因為東西貴重了,就知道要小心保護了。不過是玩樂的東西,隨手可能就把哪塊兒給磕壞了、踫壞了。

    「這不像是給孩子玩的,咱們啊,怕是要被這兩個給供起來。」林夢笑著調侃。

    「那小子窮的就只剩下這些玩意了,就讓他顯擺去吧,不顯擺,那就不是他了。就讓孩子們玩,往壞了,再讓他送一副!」

    「你可別太欺負他了!」

    他笑而不答,揚聲叫起了兩個小家伙。

    「佑佑、浩浩,過來把自己的東西收一收,準備睡覺。」

    兩個小家伙正在玩今天剛得手的小汽車,玩的滿頭大汗,正爽著呢。抬頭往容凌這邊看了一眼,小佑佑就軟乎乎地求。

    「爹地,再玩一會兒,再玩一會兒!」

    小浩浩沒吱聲,反正這些事有哥哥頂著就好了,他跟在哥哥後頭就可以了。然後撅著小屁股,按著遙控器,把握最後的那點時間,繼續指揮著汽車前進、再前進!

    容凌對兩個小家伙的要求蠻高的,大部分時候都是很嚴厲的。

    「要玩可以,先過來把自己的東西給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不玩了就要收好,不能讓你們的媽咪替你們收拾,知道嗎?!」

    那嚴厲都口吻立刻把兩個小的鎮住了,齊齊大聲應道。

    「知道!」

    然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放下手頭的遙控器,就跑過來收拾了。把隨手仍在一邊的小車、小球、小木馬等等之類的,統統放到一個專門的箱子里,兩小的最後收拾了棋盤。果然,兩小的手頭也沒輕重,對這些東西概念不大,胡亂地就給放回了盒子里,估計心里還惦記著他們的小汽車呢。

    「這里還有兩個!」

    容凌伸手拿著棋子晃了晃。小佑佑就跟個小馬駒似地「得兒得兒」地跑了過來,迅速抓過容凌手上的,就往回跑,放回了盒子。

    「爹地,我們現在可以玩了嗎?!」

    兩兄弟互相幫助著,收拾的極為麻利。

    容凌點了點頭。

    「十分鐘,去吧!」

    兩小的經過近期的訓練,時間觀念非常的強,一想,十分鐘好短哦,就不太甘願,可是一看他們爹地那張冷酷的臉,就沒敢討價還價,見好就收地趕緊跑著去拿他們的遙控器了。

    容凌則摟著林夢,在一邊看著,然後低語了一句。

    「我以為,你會心疼。」

    「嗯?!」

    他將俊臉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窩。

    「那棋啊。」

    「哦。」她頓了頓,才道︰「反正那是別人送的,用不著我心疼。再說,那些也不過是一些不大尋常的石頭罷了,孩子們要玩就玩唄,他們見慣了這些東西,就有一顆平常心了,也免得將來長大了,眼皮子淺,因為這些俗物,迷了自己的心!」

    她說這話的的時候,面容淡淡的,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睿智,像個什麼都看在眼里、但卻什麼都綁不住她的飄然女神。

    他瞳孔縮了縮,圈住她的手,微微緊了緊。

    十分鐘到了之後,他讓她先去洗漱睡覺,自己則領著兩個小的,負責哄他們睡覺去了。兩個小的和他們的爹地在浴室里著實鬧了一陣,弄得浴室里到處都是水,就跟翻江倒海了似的。後又听了幾個睡前故事,兩只小的就心滿意足地睡去了。容凌悄然從下了床,出了兩個小家伙的房間,輕輕帶上了門,回自己屋去了。

    一開門,她還沒睡,輕輕地來了一句。

    「回來了?!」

    「嗯。」

    他因為在那個小的那里洗過了,所以直接上了床,將她拉入了懷里。她當真就像是以冰為肌,以玉為膚一般,全身涼絲絲的,透著順滑,尤其在夏天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塊小涼玉,不僅是他愛抱著她,就連兩個小家伙逮著機會,也愛往她身上蹭。

    「怎麼還沒睡?!」

    涼滑的感覺,讓他輕輕吐了一口氣,大掌熟練地滑過她的腰,就往她的小腹摸去,一路上滑,被她給攔下。

    「容凌,要是小八來找我的話,我決定賣一些給他。」

    「這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小八是信得過的人。」

    「嗯。」

    「他來找你的時候,不妨吊吊他,別白白便宜了他。他就小孩子脾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錢又多的沒處花,你就當替他消費了。」

    「呵呵,我覺得啊,小八硬要往你們跟前湊,這根本就是找虐來了!」

    「他喜歡被虐!」

    她訝然,嗔怪。

    「哪有人喜歡被虐的!」

    「那些缺少兄弟愛的唄!」

    林夢就有些了然了。那小八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們,非要認兄弟,估計就是因為他沒有兄弟姐妹!

    「我感覺小八純著呢,你也別太欺負了。否則,你帶了頭,啊羽、啊旭幾個,肯定會狠狠削他!」

    「知道你心軟!」容凌手一翻,技巧性地躲過了林夢的手掌,摸上了她胸前的柔軟,舒服地捏了捏。「我手上會有分寸的。」

    一語雙關著。

    她在心里暗嗤了一聲「流氓」,撥開他的胳膊,翻了身,面沖向了他。

    「跟你說正事了,不許胡來啊。我跟你說啊,我打算用賣的錢,還一些債!」

    他在她柔軟的肩頭游走的手,就停住了。

    「我替你還。」

    他聲音低沉、堅定,透著不容置疑。

    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不行!」她以手親昵地描繪他的眉眼。「我可舍不得你拼死拼活地去賺錢替我還這個,這可是大數目呢,你會累壞的。我呀,要我的老公有一個好身體,嘻嘻,陪著我健健康康地活到老。錢算什麼啊,哪里有我老公的健康重要!」

    前天瞄到的一則關于一個名企老總的「過勞死」事件,讓她有點心驚膽戰的。

    「容凌吶,你可不許太拼了,哼,你要是因為太拼了,就把我們母子給扔下了,看我到時候怎麼饒了你!」

    她這口吻,就讓容凌也想起了這事。當時這小女人一看到這消息,就特意打印了出來給他看,讓他一定要引以為戒。當時她繃著小臉,小嘴吧嗒吧嗒地,說了一大通關于過度勞累造成的傷害,直到他最後求饒,保證以後盡量不加班,她才停了下來,埋首在他懷里,將他抱得死緊。

    他這心啊,簡直要栓死在她身上了。

    她現在這麼做,又是為了他,那他還能怎麼辦?!

    「你看著辦吧!」

    「嗯。」

    「以後也別胡思亂想了,我肯定守著你到老。等走了,也肯定牽著你的手走。」

    她很低很低地「嗯」了一聲,帶著長長的鼻音,因為感動了。

    「你這麼笨,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她被他給激地,剛冒出來的那點酸酸的感動,就跑沒影了。「我怎麼就笨了?!你才笨呢,你才笨呢……」

    「好,好,我笨,我笨,我孔武有力,我腦子里沒內容,我就一莽夫……」

    她被他哄得,「噗嗤」笑出聲來。

    可他口吻驀然轉變。「孔武有力的人,一般腦子里就惦記那點事,所以——」

    他大掌驀然一伸,猛地罩住了她鼓鼓的胸部。

    她輕呼了一聲。

    他悶騷地立刻嘴里就沒個把關了。

    「老婆,你剛剛說,要我有一個好身體,老公我太感動了,老婆,你放心,老公的身體肯定會養的好好的,把你給喂的飽飽的,保準不會餓了你!」

    他一旦變身為了色狼,那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些葷話,說出來肆無忌憚的。

    「你別說,別說……」

    她嬌呼呼地攔著。

    可這嘴長在他身上,根本就攔不住。他一通亂七八糟的話,還有那四處亂竄的手,立刻就惹得她腎上腺素急速攀升,暈紅著臉,眼昏昏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惦記著白天的事,想著她那小妖精樣兒,他下面硬的發疼,哄著她,讓她叫他「哥」,她也暈乎乎地叫了,柔順地就跟只小綿羊似的,惹得他狂性大發,恨不得一口把她給吞了,凶狠地擠入她的腿間,最後弄起來那是沒完沒了。

    就沖著林夢每次就是無心,都能把容凌給勾地火急火燎的樣兒,這夫妻關系,肯定是和諧地不能再和諧了。

    另一頭的容起鏗,可就沒容凌這幸運。自然,他也沒容凌那本事!

    他向自己的老婆穆新楓請求支援。何家那邊的事,到此差了一截尾巴,但是何雅的孩子因為他而流掉了,他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也知道何家那邊是指望不上了。原本,他也沒把這事看的太重,心想這孩子又不是他故意給弄沒的,而且,她何雅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容起鏗也不是好欺負的,戴了那麼多綠帽子,就是罵她幾句,打她幾下又能怎麼了。但是,何雅成了半身不遂的殘廢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里,他就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何家向來不是什麼善果,他和何雅也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知道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善茬,這萬一要把變成這個樣子的罪往他身上按,估計會讓他沒好果子吃,所以,他就想著趕緊把那個爛尾給完結了,然後速度和何家撇清關系。

    何家可以折騰的,就是容三伯,容家。到時候,他抹干淨了自己的尾巴,安安然然退位,謀一個好職位呆著,也不是什麼難事。何家再折騰,也折騰不到他這里來。大樹底下好乘涼,只要大樹不正經倒下,他就一直可以獨善其身。而時間緊急,能幫上他的,也就只有他妻子了。

    按理說,容起鏗不願意求那個女人。穆新楓出生高貴,骨子里帶著一股高傲的勁頭,原先他不得志的時候,穆新楓口吻里就流露出對他的不滿意和看不上。後來他上位了,穆新楓倒是柔順過一段日子,可自打鬧出了那一場差點弄死她的車禍之後,她整個人就又有些恢復原狀了。他好好哄著,她就能給個笑臉;他不哄著,她就給冷臉。尤其他夜不歸家,她話里話外,就帶著刺探,有時候,還有些諷刺。他覺得那樣很刺耳!

    何雅也是出生高貴,不過,她上趕著往他身邊湊,又甘願當了他的情人,那在他眼里,她的身價就掉的狠了。在何雅面前,他可以裝家主、充大爺,呼來喝去,逞勁英雄的派頭,但是在穆新楓面前,他就撐不起來,氣場是越來越弱。自打他被容凌反擊了,族里秘密做出決定,要讓他從那個位置下來,她穆新楓就又有高過他一頭的架勢。他瞧著很憋氣,所以,能不求她的,他就不想求她,免得又被她個看低了。

    但現在,不得不求。他提出讓穆新楓金錢援助他。

    穆新楓覺得可笑,拿她穆家的錢,來填容家的空子,真當他們姓穆的是冤大頭呢。這次容家出了事,他們穆家險些就要搭了進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幸好她們穆家也不是那些根基淺的,有自己的人脈,所以堪堪穩住了。

    幫容家,這在以前看,那是自然的,那是她的夫家,以後也會是他兒子的容家,可現在,卻不是這麼一個情形了。他容起鏗做的太過,寒了她的心了。而且,何雅對她說的,句句扎她的心。他容起鏗竟然存了不讓他兒子接那個位置的心,她就說難怪了,他先前讓他把兒子給帶在身邊調教,順帶接觸亞東一些核心內容,可他每次都以各種借口給拒絕了,而且,有時候口氣還有些不耐煩,說她窮折騰,這麼小的孩子,好好上學才是正道理。

    可是,人家容凌就能把孩子給帶走身邊。這些日子,雙木遭到圍攻,那容佑就一直跟在了容凌的身邊。雙木從圍攻中挺了過來,反敗為勝,事業上反而更上一層樓,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可以給接觸了整個內幕的人以很大的啟發,尤其對容佑來說,必然是對心境的一個很大的開闊。更別說,容凌這天天地請這個請那個給他兒子開各種小灶的。

    她容佑比她兒子容亨鐸還小呢!

    她之前糊涂,不明白事,如今何雅什麼都戳穿了,她也就看的明白了。好你個容起鏗,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幫容家?!

    她干嘛要幫?!

    容家的將來還不一定是什麼樣子呢?!

    幫他?!

    那更是不可能!

    有他容起鏗在這里堵著,她的兒子就接觸不了那個位置,她還能幫著他,讓他發達了?!

    他容起鏗趕緊一邊去吧!

    別擋在道上了!

    她何雅說的對,容起鏗這心歪了,幫了他,以後只會方便了他在外面找的某個賤女人生的娃。她有這能力和錢,干嘛不用別的方法給他們家多多謀一條更好的路?!

    「沒錢了。」她冷板地拒絕了容起鏗。

    容起鏗這臉色就不好看。「怎麼就沒錢!」

    「錢都搭在生意里了。你自己忘了,當初你要拉生意,我娘家就搭了不少進去給你撐場子。三伯出了事之後,我們家眼看著也要栽進去,就東拼西湊地弄錢,到處給人送好疏通。現在勉強保住了,但家里,真是沒錢了!」

    容起鏗差點想吼「我不信」,但現在他有求有人,態度上不能如此地討人厭,所以即刻放軟的臉口氣,好言好語地說道。

    「楓楓啊,你回去再和岳父岳母說說,讓他們想辦法湊錢,幫幫咱。我這,也不是為了自己,你知道的,我現在這東奔西走的,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子三,為了咱們的多多。我將自己做的事結束地越干淨漂亮,將來下來之後,就越能在亞東謀個好職位。一切,就和以前一樣,咱們多多就還能有希望坐那個位置。否則,我辦的不好,族里隨便就把我給打發地遠遠的了,多多到時候跟著我,那不就沒什麼機會了嘛。楓楓啊,老婆啊,你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穆新楓在心里頭冷笑,沒有何雅的那番話,她倒是又會被他給哄了去。但是晚了,她什麼都知道了,心里也有了別的主意了。她的多多,自有她這個當媽的好好照料著,用不著他這個當爸爸的擔心,更不需要借他的光。

    明知道,他是一個什麼貨色,但是,她還是不想撕破臉。因為,還沒到那個地步!

    你容起鏗會演戲,那我穆新楓也會啊,還能差他遠了去了!

    「老公,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也真是著急。不用你說,我就跟家里提過要幫你的事,但是現在家里真的是沒錢。我爸媽也是疼我和多多的,哪有不為我們母子著想的道理。可這沒有錢,又哪能憑空地弄出錢來?!」

    容起鏗不信。穆家的家底,他雖然說不上了如指掌,但是入耳所知的也不少。就算是四處求人疏通關系,也不至于掏空了他們穆家。

    「楓楓,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咱們可不能掉鏈子啊!」

    「哎,誰說不是呢。為這事,我也急。你看,我這嘴里都急得起泡子了。你看,你看——」

    說著,就湊到了容起鏗的面前,張開嘴,給他看。她嘴里還真有泡子,不過,那不是為錢急得,她這是為何雅的話上火的,是被容起鏗給氣的。她穆新楓也是系出名門啊,自認長相不賴,本事也不差,出去了親戚朋友少有不夸的,可沒想到,嫁給的男人卻在一個小三面前把她給埋汰成了那樣一個樣子!

    她心里能不氣,能不急!

    容起鏗這麼急速地瞄了一眼,瞧見她嘴里紅紅的幾個大泡子,看著有些惡心,眼里就迅速閃過一抹嫌惡。

    穆新楓眼尖,又是一直看著他的,觀察到了這個,心里一陣冷笑,更是信了何雅所說的。

    他已經是如此嫌惡了,倒還真是委屈他弄得像個小白臉一般地恭維她!

    「哎,我們該想辦法的,還是得好好想想辦法的,這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穆新楓都這個樣子了,容起鏗也不能太逼她了,所以軟了口氣,又道。

    「老婆啊,你再去和岳父岳母說說吧,讓他們再幫忙想想辦法。咱們苦一點、累一點無所謂,我現在這天天四處求人的,為的,不還是咱們的多多嘛。你啊,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是認定了,穆家肯定是保存實力了。也希望自己的這一襲話,能讓穆新楓改變想法。

    但是,有什麼好想的!

    何家一旦開始反擊,他容起鏗還以為可以憑借自己最近做的幾筆收尾工作,靠著自己爸媽的庇佑,就能坐穩了這大富大貴的命嗎?!她何老太太也不是一個蠢婦,做事還能沒有後招?!就不知道設置陷阱?!她開始率領他們何家反擊容家,把什麼都給豁出去了,就能把容起鏗給連鍋端了!

    丫的,不把容起鏗這小子折騰地四腳朝天躺地上了,就不罷手了!

    這就是何老太太以及何家很多人的執念!

    也是怨念!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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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23:18: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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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開始反擊了,因為容起鏗根本就靠不住了。原本,何家被抓的那幾個男人,都在那里硬挺著,關于容家的,稍微覺得緊要的都沒說,但是何雅和容起鏗走到今日這地步,何家的男人得到消息,就決定「投誠」了,投劉家的「誠」。

    何家原本就沒有厚實的家底,一直做生意發家,所以有生意人的本色,就是怎麼樣對他們好,他們就怎麼做。他們和劉家進行了秘密地談判,同意站在劉家這一邊,指認容家的種種罪,同時取得了劉家的保證,即他們最後都會被爭取到寬大處理。

    何戰宿被放了出來,他是劉家誠意的最先表現。無論何家的其他幾個男人會如何,何戰宿已經可以保證最後一點事都沒有。何戰宿被放出來,也是因為何家現在需要一個主事的男人,因為,和老太天中風了,「神志不清」了,所以需要何戰宿領導起對容家的反擊。

    何戰宿一狀就把以容起鏗為首的容家給告上了法庭,聲明何家先前和容家簽的關于「單方面結束和容家的合作,並且賠償所有損失」的協議是不可信的,不具有法律效力的,要求容家繼續履行因為合作而帶來的共同責任!

    容起鏗這邊雖然有些小煩惱,就是他妻子穆新楓的娘家那邊一直都不給力,他想要的金錢支持,一直都沒有到位。但是基本上來說,他還是挺鎮定的,挺悠閑的,並且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將來就算是沒有大富大貴,但絕對會是小富小貴的生活。這猛地被法院傳召,讓他就何戰宿提出的控告進行配合調查,他立刻就蒙了,心里立刻罵了一聲。

    當初的白紙黑字,大家可是簽了字,蓋了章的,那樣的協議,怎麼就沒有法律效力了。帶著他的秘書,他很是不爽地趕去了法院。

    一番了解情況之後,他氣得差點沒有抽過去!

    好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陰我!

    容起鏗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當初安排的萬無一失的事情,最後還能在何老太太這麼一個老眼昏花、老糊涂蟲的陰溝里翻了船!

    協議為什麼會失效?!

    因為,這協議當初是何老太太和容起鏗簽的。容起鏗當時急啊,巧舌如簧之下,終于把何老太太給說通了,所以在生怕何老太太事後越琢磨越不對勁、可能會反悔的前提下,急急忙忙地就把事先準備好的協議給拿了出來,在給何老太太看了之後,應何老太太的要求,又追加了幾項條款,包括當時他許諾若是坐穩了家主的位置就轉讓出手頭的一部分股權的那一條。何老太太在他的催促之下,也沒怎麼拖,就把那協議給簽了。他當時拿到了簽好的協議書,心里也安定了,就忍不住在心里暗笑,笑她是個傻老太婆,竟然他說什麼都信了,甚至連她家那頭的律師也沒找過來細細研究那些條款。少了男人的何家這些娘們,簡直就是軟柿子,隨便捏!

    可現在他才明白,聰明反被聰明誤!

    何老太太哪里是被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繞暈了頭,人家這老妖怪心里早已經是打了別的鬼主意了。所以,他催促,她順勢而為,甚至連用慣的律師也不找。所以,當時簽協議的時候,屋里就只有他和律師,以及何老太太!

    甚至都沒有何雅!

    何雅當時干什麼去了?!

    她說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一直跟在何老太太身邊的僕人阿美,扶著何雅回房躺著去了。

    所以,當時的「不舒服」,其實也是一個計謀!

    何家對他,從來就沒真正的信任過,處處提防著!

    容起鏗氣的是,虧他事後還特意去看了何雅,好言哄勸了她,讓她好好養胎。現在看來,他簡直是賤的可以,被人耍的團團轉了,還在那里自鳴得意!

    現在何家提出協議無效的理由就是,老太太中風了,神志不清,容起鏗在這樣的情況下,讓老太太簽下這個協議,是無效的。再往深的說,容起鏗的行為,帶著哄騙的性質,以哄騙他人簽約為自己謀利,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犯了罪!

    這就是何老太太的絕招!

    一個熬過了混亂的戰爭年代,又熬過了三年自然災害,十年文革的女人,還是大家族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不聰明?!就算是年老無力了,但是這麼些年的歷練,也不至于讓年輕的小輩給輕而易舉地蒙騙了過去!

    容起鏗自然不服的,提出抗議。當時簽約的時候,他可以肯定,老太太必然是神志清楚的,所以,這個協議是有效的。而且,當時在場的還有他的律師,他也可以證明他所言非虛。此外,還有何雅,還有僕人阿美,他們是全程參與了他和老太太的談話的,只是在最後快要簽約的時候,離開了!

    容起鏗說到這,心已經沉到底了,他也看出來他的勝算不大了!

    律師是他的律師,自然會幫著他說話,不能算是有力的證人,而且,在這件事情中,他的律師還有充當幫凶的嫌疑,同樣也屬于被控告的人,他的證詞,基本上是不會被錄用的。而何雅和僕人阿美,他們是何家的人。阿美對何老太太死忠,老太太指東,她不會往西;老太太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她也肯定會對所有人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何雅,在孩子沒有被流掉之前,會幫他說話,但是現在她孩子沒了,又落了一個半身不遂的下場,她會幫他作證才怪呢!他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何雅,面無表情的臉上,那幾乎不帶著一絲感情的冰冷的眼神,看人的時候,好像是不是在看一個活人,而是一堆死肉,後背就覺得有些涼,幾乎是剛一對上她的目光,他就立刻調轉開目光!

    他覺得,那個女人但凡能動那麼一下,都能沖過來,將那冰冷的目光化成一把冰刀,然後一下子扎入他的心窩里!

    女人若真是發了狠,簡直會讓人膽寒地全身戰栗!

    此外,對何老太太病情的最有利的證明,就是醫生給開出的。在簽約之前,何老太太確實是中過風,還一直在吃醫生給開出的藥。雖然容起鏗確認何老太太當時是清醒的,說話是條理分明的,她甚至還能下床走動,但是何家上下現在所有的證詞就是,老太太當時神志不清,不明事理。他一個容起鏗,扛不住何家上上下下那幾十號人的統一口徑!

    法院那邊派人去查證何老太太的「神志不清」,調查人員一看到老太太眼斜口歪地躺在床上,拉屎撒尿都得讓人幫忙,跟她說句話,她抖著唇半天才吭出幾個字來,還是無意義的字。說話那會兒,眼仁兒跟著頻頻翻白,就跟個瘋子差不多,就覺得這老太太的確是神志不清了。

    這權威機構的檢查一出來,情況對何家就太有利了,而且,現在的何家背後可是有劉家在支持的,與之相比,最大的保護傘容三伯被困的容家,在如此不利的條件,拿什麼來扭轉乾坤。

    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法院判定了當初簽訂的協議無效,容家這棵大樹,還得繼續被何家這艘沉船給拴著往一邊倒。

    容家因為容起鏗做的這破事,不少人氣的差點吐血,更有不少人,直接破口大罵。容家如今本來就是處在風口浪尖上,遭多方圍攻和覬覦,正是需要端正自己言行,努力維持公司形象,使公司的一切得以正常運營的關鍵時刻,容起鏗做出了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在給容家抹黑,不光如此,因為容起鏗身為亞東的執行總裁,他這也是在給亞東丟臉。

    報紙上是怎麼報道的?!

    【堂堂的亞東集團,為了錢,搞下三流的手段,哄騙一神志不清的老太太,這簡直就不該是一個大公司該干出的事情,這也是在丟世家的臉!】

    【容家不配稱世家,該退出這世家的圈子了!】

    類似的新聞報道,讓容家和亞東的形象非常的負面。雖然為了最大程度的保全形象,容家還是傾盡全力在這場眾多新聞媒體矚目的官司中,保下了容起鏗,讓容起鏗最後以「不知道老太太神志不清,願意配合何家的請求將協議作廢,並且願意就此事向何老太太、何家做出道歉」的公開聲明,免除了被判刑的刑罰,但是,何家真的是不能再容容起鏗了!

    第一時間,容家罷免了容起鏗容家家主的身份,董事局也撤掉了容起鏗執行總裁的身份。這也是為了應付公眾媒體的責難,將這起事件的所有,都推給容起鏗,表明只是他一個人的行為,好最大程度地保全亞東和容家的形象。

    但是,容起鏗的罪,絕不至于此。何雅是聰明的,腹黑的,在設計人方面,向來是經驗豐富的,所以,在和容起鏗的相處過程中,這個基本上把聰明都給用在了歪處的女人,從容起鏗的嘴里,掏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男人,意志力不強大的,幾杯黃酒下肚暈了頭,女人再使出十八般手段舞弄風情、耍耍妖媚,基本上,男人那肚子里的藏貨,就免不了要被掏出一二了。

    何雅如今恨容起鏗恨得要死,自然是將她所有知道的東西,都給利用了起來。是一分真的東西,她都能給夸大了給說成是十分,更別提一些完全子虛烏有的,那就用「虛虛實實」、「亦真亦假」的招數,配套著往外扯。

    于是,容家的負面爆料,層出不窮。何雅很高調,以半殘廢的身姿,凌厲不減,苗頭直指容起鏗,當著媒體的面,直說這些料子都是她捅出去的。同時,又一口咬定,這些都是容起鏗告訴她的。為了確保這些資料的真實性,她發毒誓咒自己,什麼都敢整。並且,她還直言不諱,容起鏗殺了她肚子里的兩個兒子,那她就絕對不讓他好過!

    她要報仇!

    于是,何雅這個小三和容起鏗的那些破事,也都被扯了出來,登上了各家的八卦雜志,並且,基本上都是頭條顯目的位置上。

    容起鏗的個人形象,瞬間跌到低谷。

    用記者當街隨即采訪一民眾的話來評論︰容起鏗,連自己的兒子都敢下手,那根本就不是個男人,更不配當一個人!

    如此,就可以看出容起鏗到了何等讓人嫌惡的程度,雖然不至于讓人討厭到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喊殺,但離這個,也差不了多遠了!

    他在外面買的私人小宅,就多次被人給砸臭雞蛋,窗玻璃也經常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石頭給砸破,甚至,還有死貓仍入他的小院子里。

    容起鏗被逼無奈,只得躲入了容家的主宅,他父母那兒,才能求得一時的安寧。

    但,安寧決定是短暫的!

    因為何家那邊的心意已決,所以先前何雅的父親——何寬,將所有他和容起鏗謀事的東西都給抖了出來。這也是何老太太本來打算拿出來威脅容家,讓容家不要拋棄何家而留下的最後一手。這些事被抖了出來之後,容三伯被帶走,再也不能享受被軟禁在家里,偶爾還可以接待一兩人的待遇。雖然,他沒有被關在牢房,而是一守備森嚴的某一處,飲食上也不受虧待,但是,他卻徹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系。換一句話說,他容三伯腹中再有溝壑,能想出再厲害的招數,可你沒有個傳話人,又沒法根據外面的情況作出相應的應對,那就只有安靜地等著,最後被降罪的那一天!

    容家這棵大樹,眼看著,已經倒了一半,樹根已經有些從地上被拔起了!

    各家出動,不僅僅是劉家,還有京都別的家大業大的,乘勢出擊,圍攻容家。容家此時就猶如一馬平川的平原一般,被各方諸侯虎視眈眈,眼看著,就要被恣意割據,前途堪憂!形勢危急!

    如此之下,容起鏗這犯下的罪大啊,大到再也讓人無法容忍!

    把他趕出容家,再強制收回他手頭的所有關于亞東的股票!

    這是容家十幾個有分量的人商量之後的結果!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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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23:18:3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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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飛武也在這個協商的行列之中,听到這樣的結果,他面色黑沉,什麼話都沒說,但是杜采憶卻絕對忍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啊,把他給趕出了容家,這讓他以後可怎麼辦啊。被容家趕出去的人,別的稍微有些規模的公司,肯定不會要他,而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去干那些低三下四的活的。她手頭是有錢,還有容飛武也有錢,讓他可以靠這些錢過完這輩子,可要是真的成了這個樣子,他也不過就是比廢人好那麼一丁點。再者說,他被趕出了容家,那他的兒子,自己的孫子可怎麼辦。有了一個有著這麼大污點的爸爸,以後孫子的路,會走地非常艱難的。對于自己這孫子,她也是放下了好大的希望的!

    所以,心念急轉之間,她立刻開口求,求在場的各位,讓他們對容起鏗進行寬大處理。

    杜采憶是以前的當家主母,說出去的話,必然是有分量的。但是容起鏗所作的事,實在是性質太嚴重,不是杜采憶幾句話的相求就能扭轉局面的。

    「五嫂(杜采憶),對容起鏗,我們已經足夠從寬處理了。你要知道因為他私下的行為,給我們容家和整個亞東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只是把他趕出容家,收回他的股票,那真的是非常便宜他了。你自己回頭看看在他之前的容凌,被趕出去的,他當初做的那些事,現在看來,不過是容起鏗所作的九牛之一毛。就當時那情況,我們是又查賬,又讓容凌補償因為他而造成的損失的。我們現在不讓容起鏗全部補償他造成的損失,已經是開了恩了。而且,事實證明,容凌當初的決斷還沒錯,他簽下的生意,到後來,都是賺了的,只是我們——」

    說到這,容七的臉上閃過懊惱、自責和悔意,最後補充了一句。

    「對容起鏗的處理,是嚴了還是寬了,你當家那麼多年,心里應該明白!」

    其他人點了點頭,都是附和。

    杜采憶豈能是不明白,她明白的狠呢。可是理智上清楚和感情上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容起鏗是她的兒子,是從她身上掉下的骨肉,容起鏗受損,就相當于挖她身上的肉,她怎麼能受得了?!

    「起鏗所作的那些,是有錯,但也不全是他的錯。在座的各位都是明白人,應該知道,容家現在面對這些,是因為早已經被人給盯上了,進入了別人設下的套里,起鏗不過是一時糊涂,著了別人的道了。我料想,就算是容凌還在這個位置上,咱們容家也免不了要過這麼一道坎,所以,請大家再好好想想,對起鏗,多多諒解。」

    眾人抿唇,神色涼涼的。

    杜采憶心頭發涼,急忙拽了拽容飛武的袖子,示意他幫幫他。容飛武也是要面子的,因為容起鏗,他已經幾次拉下這張老臉了,覺得這張臉都要給丟盡了,所以,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

    杜采憶湊到他耳邊恨恨咬牙︰「還有個多多呢!」

    容飛武這心湖就略起了波瀾,是啊,還有他孫子呢,那他屬意這要接下容家這擔子的孫子。

    但是,他的神色還是沒變。

    在一邊接受眾人定罪的容起鏗見他父母似是沒了這個能力幫他,立刻就覺得天都好像要塌了,立刻就跪下來求啊,把在座的各位,幾乎挨個都求了一邊。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事最開始抹了自尊跪了第一次,第二次跪下,就顯得容易了。

    這小子在為人處世之上,有些奸猾的小道兒,這個時候,懂得打親情牌,「叔叔伯伯」,一聲聲地,就著眼淚,喊得是那個情深意切,同時憶甜思苦,回憶當他還是孩子,當他年輕的時候,這些叔伯長輩們,對他是如何如何地好。

    「九叔啊,您忘了,小時候,您總愛帶著我上樹掏鳥,還說淘氣的孩子長大了好,會做大事,又說我像您。九叔啊,我不要離開容家啊,這里就是我的家啊,離開了這兒,您讓我去哪兒啊?!」

    ……

    「十二叔啊,您當時最愛從國外給我帶各種各樣的書了,每次我去找您,您總會給我讀上一段,當時,我就窩在你腿邊听您讀書,您都忘了嗎?!」

    ……

    「十五姑啊,您的房間總是香香的,我總愛往您的房間跑,賴在您那里不走,您總笑著說,沒結婚就養了一個大兒子了,瞧見好吃的,總給我留一份。您結婚的時候,我不懂啊,抱著您哭,不讓您出嫁,您跟我說,您還是在這個家里,不過就是換了房間,您說,容家就是您的家,您哪里也不會去的。十五姑啊,我也不想走啊,我不要離開容家,你們就是給我隨便安置個地方就行,只要是個小角落,只要還是容家就行,可我就是不要離開容家啊,我不要出去,我哪里也不要去,就要留在容家……」

    一個大男人,當著這麼多的面,哭得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跟個孩子似的,說的又是他和這些掌權人的親密舊事,就好像是一瞬間,時光倒流,回到了從前,他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們和他之間的溫情相處;然後又是一時間,時光倒流,回到了現在,讓從前那麼一個大家都捧在手心的孩子,成了這麼一個摸樣跪在地上這麼求大家……

    一些人的神情中,透露出不忍。

    一些人縱然神色微變,但是容起鏗哭著相求的時候,卻是沒有駁斥一聲。

    到底心境有了波動!

    杜采憶心道這是一個機會,在兒子挨個求完了之後,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的同時,「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各位,我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不要將起鏗給趕出容家,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臨老了,還指望著依靠他,這把他給趕了出去,這讓我這當媽的以後可要怎麼辦。起鏗是犯了大錯,他對公司造成的損失,我這個當媽的,努力幫他給補上。只是希望各位看在舊日情分上,看在我曾經對公司和對咱們家做出的貢獻上,給我們起鏗一條生路。我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杜采憶淚漣漣地看著諸人,目光帶著濃濃的懇求。

    容起鏗也配合,又開始把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嬸嬸的都給叫了一個遍,這叫的那個悲傷,那個情深意切啊,看上去越發讓人覺得不忍。

    這把人趕出去,在容家,已經是多年沒出過的事情了,這猛然來一下,似乎有些嚴厲了。而且,再心狠的人,也扛不住這對母子這樣的相求啊。有些人為了難,就把目光投向了容飛武。

    容飛武惦記著可憐的小孫子,左右權衡之後,抹了這把老臉,最終開了口。

    「我這是教子無方啊,拖累了咱們這個大家,哎——」

    長嘆息一聲,他還是幫了容起鏗這最後一次。

    「請大家再給我一次面子,隨便找個小角落,把起鏗給放下吧。以後,他再如何,在他的事上,我再也不開口!」

    這話,頗有分量。

    眾人先是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又交頭接耳了一番,到底因為容起鏗的身份不一樣,到底吃了杜采憶和容飛武的面子,沒有將容飛武給趕出去,但依舊維持了原先的決定,強制收回容起鏗名下的亞東集團的股份,用于填補因為他而造成的損失,同時,也不客氣地拿走了杜采憶手頭的一些。這樣說出去,在族人面前,也算能過得去。而容飛武的那些,倒是沒有動。

    眾人心里打著小九九,因為存著要把容凌給再接回來領導亞東的心思,所以,削弱杜采憶手頭的力量,也算是為容凌開道。杜采憶和容凌的關系不好,他們略有耳聞,想著這樣,容凌知道了,估計心里會舒服一些。而容飛武到底是以前的家主,在容凌沒有應承回來之前,族里的事情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他,不能這麼地掃他的臉、寒他的心。再者說,容飛武到底是容凌的父親,到時候讓容凌賣力為公司干活,少不了要讓容飛武出面出力的,所以,容飛武不能動。而且,容飛武手頭的那些股份,到時候要傳給誰,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容凌若是對那些股份心動,就可以更好的掌控他了。

    就這樣,有對好父母和好出身的容起鏗勉勉強強被保住了,眾人商議的結果,就是給他一個沒有實權的閑職,讓他保有依然得容氏庇佑的榮光,但卻就這麼混吃等死著。

    容家的這些老家伙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趕緊把容凌給勸回來。現在他們後悔了,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就這麼把容凌給逼走了。

    但是,任憑他們是如何地好言哄勸,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許以重利,讓容凌回來,容凌只有兩個字——沒門!

    就連他們的面,容凌都不見。

    電話里,這些人被容凌給拒絕地沒臉,又被他很不客氣地撩了電話,當真是又氣又惱,可還得指望著他,巴好他。他們派出代表,去找他,可卻連他的家門都進不去,直接被人給堵在了門外;然後又派代表去公司找他,卻被公司的保安義正言辭地給攔下了。

    這簡直是自尋沒臉!

    他們更不可能強行硬闖!

    這個時候來硬的,只會更加惹來容凌的反感!

    實在是沒招,這些人就找容飛武,讓他出馬。可就算容飛武是容凌他老子,也不管用,說了出去了就不會回來,就是不回來。

    你當他容凌是容起鏗啊,說出去的話,就會跟放屁一樣!

    容飛武鬧了一個沒臉,他心氣又是高的,完全沒有「老子去苦苦求兒子」的道理,所以也踫了釘子之後,推推手,表示無能為力。亞東的事,他會好好看著,但是勸容凌回來,他是不會再出馬了!

    連容飛武這麼夠分量的,都沒能把脫韁野馬的容凌給拽回來,那誰還有這個本事?!一時間,容家的老家伙苦啊,皺著眉頭,個個小老頭、小老太太似的,愁眉苦臉,抓耳撓腮,似是生生地給老了好多歲。到底是容七有本事,一語指點迷津。

    「求容凌,不如求林夢,成功的幾率,至少能有七成以上!」

    大家一想,似乎是這個道理,當初容凌那麼瀟灑地走,不就是為的林夢嘛。他出去以後,對林夢好的就跟個寶似的,給了那麼一個轟動全城的婚禮。就算是容凌的那個很有分量的初戀回來了,到底還是敗在了林夢的手下,被容凌給趕了出去。求她,看上去有門。可是,這些人又有些猶疑,因為,他們明白當初他們是怎麼看待林夢的,當初又是如何在私下里嫌棄的,這讓他們現在反過頭來去求一個遭到他們嫌棄的女人,他們心里那一關,卻是怎麼都過不去。而且,林夢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能把容凌給勸回來,他們也是有些懷疑。可別到時候事情沒辦成,還在那個女人的面前丟了臉啊!

    那還不如不去呢!

    大家有些推諉!

    「不走這條路,你們倒是想出個比我好的建議來啊,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容七明白這些人心里的那點小心思,很不客氣地放了話。

    這些人就都默了。

    好吧,豁出去了,來來回回,縱然丟臉,為的也是這偌大的容家,以及棲身于容家的自己。

    這些有分量的老家伙們,雖然有時候性格不討喜,但是讓人賞識的一點就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放下一切,全力為整個家族奮斗。這也是為什麼,容家能在幾百年風雨的洗禮下,一直沒有倒下的原因。

    他們做出了去找林夢、無論如何都要將她給拿下的決定,但是去找她,還是只能去她家。但是那個家,他們因為輪流派人去過幾次,所以清楚的很,守衛森嚴,大門更是緊閉,縱然他們喊破了嗓子,或者又叫又跳,估計還是會被不留情地給擋在了門外。所以在入門這塊兒,他們還得再想想招兒。

    思來想去,他們倒是想起一個人,應該說是一個小不點——容佑。那小家伙一到下午,就幾乎是雷打不動地去嚴老爺子那里學武,他們過去把那個小的給逮住了,那想見到大的,還不是輕而易舉。

    想到就做,這邊就去了六個人,三男三女,連著司機,總共八人,開著兩輛車,就朝嚴老爺子去了。因為容家和嚴老爺子的交情,到了地兒,這六人也沒有被攔下,直接去了後花園。六人一出後門,遠遠便瞧見,一個老人領著兩個小不點,在那里習武。

    容家的男人,大多都是練過武的,一眼認出了容佑之後,本能地就把目光往他身上瞄。一瞧,小家伙這小胳膊小腿的,別說,還真是太是一回事了。只見他抬腿、出拳,彎腰,再出拳,緊接著迅猛轉身,小腿跟著以秋風掃落葉的姿勢橫掃而出的時候,竟然還帶起了勁風,肉眼可見,他的小腿掃過之處,下面一叢的草尖很明顯地歪了一下頭。

    好!

    這六人當中,算是掌握實權的容氏字第一派之中,輩分很好的容四,不由在心底暴喝了一聲,一雙犀利的眸子,精光閃爍,就跟老鷹看到了初露鋒芒的小雛鷹一般。容家,容三以上,容大和容二,一個戰死,一個病死,容三如今被困,失去了同外界的聯系,容四一下子間就成了出來走動的這些人當中輩分最高的,所以,不管是求容凌回來,還是求林夢回來,每次去的人,都少不了他。盡管,他基本上是不開口,只是去撐場面,但在容家人看來,我們把最高輩分的這人給請了出去,是我們最大的誠意。

    容四倒是沒料到,他要打交道的這個小家伙,會是這副樣子!

    不僅是容四,就連其他五個人,看到這樣如初生之犢的小家伙,心里也生了幾分喜歡。先前的時候,他們見到這個小家伙的機會少,因為林夢的緣故,也不會對這個小家伙特別的關注。如今,他們存了求林夢,要接納林夢的心思,那看小家伙的目光,自然就不同了起來。

    是金子,總會發光。

    小家伙是好是孬,你只要仔細看看,心里就能明白。

    眼看著,因為他們的走進,嚴老爺子停了教導,讓兩個小家伙繼續演練,那小家伙在嚴老爺子轉身朝他們走來的時候,還能一絲不苟地繼續比劃下去,視線因為動作分明是掃過了他們,但是眼楮卻眨也不眨,繼續寒著臉,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動作自然流暢,依舊威力十足,從這就能看出這個小家伙的心性之強大,脾氣之沉穩。而與之相比的是,一邊的另外一個小家伙,已經多次把目光往他們身上掃了。這麼一比,就有了區別。再把小家伙和他們印象中的族里的那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大多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小孩一比,那簡直是高低立顯。

    多好的一個娃啊!

    幾個人心里這麼想,目光就圍著小家伙轉。這六人本來就是沖著小家伙來的,所以六人,十二雙眼楮,都沖小家伙射了過去,在如此強烈的目光注視下,一邊的小家伙看上去羞惱地翻了臉,作勢沖他們踢了腿,又出了拳,可容佑就跟沒看到他們似的。

    當真是心癢難耐啊!

    越看這個小的,就越覺得他有乃父之風,真想把他抓到面前,好好地刺激刺激他,看看到底如何,他才不會像他的老子那麼深沉,露出孩子那稚嫩的一面。

    「容四,這是什麼風,都把你給吹來了!」嚴老爺子人沒走進,老當益壯的聲音先傳了過來。「你這老家伙總該窩在你那地盤搗鼓那些嚇人的玩意兒,現在跑到我這兒來,可讓我這心里沒底啊!」

    都是同一時期的雄偉人物,嚴老爺子認識容四,容四也認識嚴老爺子。瞧著不常走動,交情不深,但有些人之間的交往,只是幾面,便能結下情分。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容四耿直地說道,目光直接就朝小佑佑射了過去,帶著點故意,將音量放大了一倍。

    「噥,我今兒個就是來接容佑的!」

    略略粗啞的聲音,猛地這麼一放大,就跟老鴉猛然呱叫一般,帶著點刺耳,能讓普通人本能地心神一震。既然本能人會如此,那更何況小孩呢!

    小浩浩停了手頭的動作,白嫩的小臉蛋兒縮成了像個小包子,小嘴唇抿著,大眼楮瞪得大大的,帶著濃濃的敵視看著容四一行人。

    他知道他們,爹地和媽咪說的時候,他們在一邊都听到了!

    他們都不安好心!

    現在還打哥哥的主意,可惡!

    但是小佑佑還是該干嘛就干嘛,面上冷肅,神情專注,一拳一腳,穩扎穩打。再看他小小的鼻子,鼻翼煽動,一呼一吸之間,循著固有的節奏,透著沉穩,根本看不出來被打亂的痕跡!

    好小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如此鎮定!

    容四在心里暗喝了一聲,心念一轉之下,開了口,音量依舊很高。

    「你們瞧那小不點的動作,還有看好了他的呼吸,簡直是好小子,不錯,不錯!」

    好一通贊揚!

    一邊的幾個人經了他的指點,就將專注的視線越發專注,幾乎是濃縮成了一縷光,射在小家伙的臉上,尤其是鼻嘴那一小塊。

    縱然是被暴喝著夸獎了,縱然是被如此火辣辣地給盯著了,但是小佑佑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一絲不苟地熟練著師父所教的動作!

    大有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氣勢!

    好小子!

    好小子!

    容四在心里連贊,心頭真是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恨不得撲過去將這小子給逮到自己的懷里,然後抱住了,就給往家里拐!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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