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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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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羽小樹 -【男色擔當性別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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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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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2: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小孩子是一種很特別的群體,有的很純善,有的很邪惡,但有一點沒錯,那就是,他們才是最會看眼色,順勢而為的人。

  柏知的性格,有五分是天性,還有五分,就是媽媽和姐姐的縱容。

  性子偏軟的家人,容忍度很高,只要柏知不造成什麼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實質性後果,再怎麼調皮都是能原諒的,而且,岸岸和汀汀一直覺得,柏知是自己發現的,她們要當個好姐姐。

  於是,柏知有了兩個天然的僚機,調皮救場的盟軍。

  但這次的事情有點嚴重,陶岸和陶汀也很生氣,拒絕了柏知求救的小眼神,直到柏知老實的認錯,保證自己再也不犯的時候,才願意和柏知說話。

  自愈能力唯一的代價,就是會讓柏知變得很餓,加上體力消耗過大,小髒貓一樣的蜷在姐姐身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淩婭其實和兩個男孩的家長是舊識,剛在警局相遇的時候也有幾分詫異,但孩子們都很疲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後續的感謝也都延後,先讓孩子們休息。

  拒絕了兩家的邀請,淩婭帶著三個孩子回家,已經快天亮了,陶岸和陶汀撐過了那陣睡意,現在也不想睡了,一人握著柏知的一隻手,捏她的小肉手。

  小孩子的身體很軟,柏知看著不胖,但手就像是少了兩塊骨頭,捏起來又軟又綿,兩個姐姐一夜沒睡有些不舒服,就輕輕的捏著柏知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家之後,淩婭給三個孩子都請了假,讓陶岸陶汀去洗臉,自己拿著毛巾把柏知大概擦一擦,也沒有送她們回各自的小床,而是放在了她的大床上,再重新睡一會兒。

  柏知一直沒醒,睡得肚皮微微起伏,身上又軟又暖和,讓陶岸和陶汀貼著她,三個人睡成一團,淩婭去廚房裡燉了點東西,就在臥室裡陪著她們。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一夜波折情緒起伏太大,睡夢中的三個孩子都不同程度的做起了驚夢,淩婭輕聲的拍哄著,陶岸和陶汀還好,帶著幾分驚慌哼哼了兩聲就平復了,只有柏知夢裡還嘚瑟了起來,扭胳膊蹬腿的,就差帶個墨鏡飛了,小模樣讓淩婭眉頭一跳,黑著臉捏了屁股肉才安靜下去。

  她要把家裡的電影頻道鎖住!

  以後多讓柏知看新聞聯播!

  小傢伙不知道自己的介入,產生了多大的影響,甚至改變了別人的命運,反正她睡醒之後,就聽到了淩婭說,讓她跳級去讀三年級,和兩個姐姐一個班。

  晴天霹靂!

  不!

  上學一點都不好玩,三年級更不好玩!

  她不要跳級!

  “媽媽,我喜歡一年級,讓我繼續讀一年級好不好?”顧不上吃飯,柏知小狗一樣的追在淩婭身後打轉,試圖讓媽媽改變主意。

  這次柏知失蹤,八成原因是老師讓她罰站,上著課還不讓在教室裡站著,非要在走廊上,還有兩成原因,大概就是柏知自己調皮和學校的安保還不夠嚴謹。

  校方不可能光收高昂的學費,不給相應的保護,他們很快給了回復,違反校規的語文老師受到處罰,離職待查,一是侮辱學生的自尊,侵害學生正常上課的權利,二是沒有注意學生的人身安全,造成惡果,這個語文老師不可能不承擔責任,以及,校內的安保系統全面升級,務必杜絕學生順著死角爬出學校,還不被發現的事情。

  至於柏知那一成錯誤,校方沒提,也沒有人好意思提。

  教過低年級孩子的老師都清楚,你把人家小孩子趕出去,還能指望柏知有成年人的自控和自省,站在原地痛心悔改嗎?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能被一隻蝴蝶吸引,能踩影子踩半天,這一成錯誤,完全是小孩子的天性,他們成年人的失職。

  但淩婭這裡,她是要追究柏知的錯誤的。

  自家孩子還是自家最瞭解,柏知一向分得清輕重,但這次,小崽子明明有其他方法,卻選了最危險的一種,淩婭不用猜,就能想到柏知當時小驕傲的模樣,可把她厲害壞了!

  尤其是警局那邊說,村民爆炸是因為綁匪們沒處理好煙頭,讓舊倉庫爆炸,三個小孩子又在農田裡被發現的,還是主動打開定位器的,讓他們懷疑是不是有個成年人暗中幫助三個孩子,就讓淩婭能補充出很多畫面了,肯定是柏知這個傢伙!

  她是真的有點怕了,這次是機緣巧合做了好事,但萬一柏知真的遇上販賣兒童的團夥呢?還逃的出來嗎?

  柏知再不同,也不過是個五歲多的孩子,軟軟的一點,能面對多少成人社會的惡意?

  於是,淩婭怒了,聰明是不是,嫌一年級簡單是不是,跳級,和姐姐們一個班,被當成小天才,也比柏知出什麼事情好。

  嚮往自由恨不得天天翹課的柏知一聽,就覺得不妙,她早就偵查過了,一年級是最輕鬆,放學也最早的,如果上學是一件躲不掉的事情,那麼她選擇一直讀一年級。

  所以,淩婭讓她跳級讀三年級,柏知第一反應就是打滾不去。

  “媽媽,一年級可好了,我們上午還發小面包和蘋果吃。”

  “媽媽,我可喜歡班裡的數學老師了,捨不得走。”

  “媽媽,我捨不得我們班的桌子板凳,花花草草啊!”

  如果有個黏黏膠,柏知肯定要把自己貼在一年級的地板上,她不走,她不要離開一年級。

  但沒想到,陶岸和陶汀的態度比淩婭還堅決,如果柏知不去三年級,那麼她們兩個重讀一年級。

  要是姐姐們重讀一年級,肯定會被別人笑的,柏知向來都是自己無所謂,要是有人敢說姐姐不是,第一個跳出來揍翻對方的性格,她本來還想打滾賴皮,要讀好幾個一年級,不離開,但一看姐姐這麼堅決,只能妥協。

  “好吧,我跳級。”攤開手,柏知沒辦法了,唉,早知道就不翹課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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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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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2: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柏知除了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英俊與機智,還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厚臉皮。

  守諾、知難而進這種美好品質,經常掉線。

  淩婭和陶岸陶汀再清楚不過柏知帥不過三秒的特質,在她點頭答應跳級之後,當天就把人拎去學校了。

  不給陶戲精載入劇本的任何機會。

  聯邦近二十億人口,幅員遼闊,年產天才眾多,巴音這種偏遠的小地方,也能見到幾個,但校領導任職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抱著門框,小爪子使勁甩,說自己叫陶笨笨的天才。

  天才不是家長單方面說說就行,柏知要通過學校的針對性考試才可以,淩婭把人帶來沒十分鐘,出去接個電話的時間,柏知就開始搞事情。

  陶岸和陶汀去幫柏知收拾書包了,姐姐又不在這裡,控制柏知的力量再削減三分之二,陶柏知就深情的巴住門,耍賴她是陶笨笨。

  很多時候,智商明顯超越常人的小孩子,社交能力或自理能力都不會太強,他們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普通的社會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大腦發育的時候也有偏重,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總是有點能理解的缺陷,怕生、易怒或者敏感過度,接待的老師們也見過不少。

  可是,柏知這種家長一不在,立刻跳起來巴住門,朗誦詩一樣,深情的說著她陶笨笨,對一年級的桌椅板凳,老師同學,粉筆黑板擦等等的不舍,請老師們等會兒不要拆散她和一年級。

  有個年輕的老師差點沒忍住笑,她是看出來了,不管這個小傢伙是不是天才,情商一定是遠超常人了,在陌生環境裡和他們相處的很好,聲情並茂的巴在門口還知道給自己搬個凳子坐,眼神清亮中氣十足,顯得活潑又戲多。

  老師們接觸的孩子不少,但柏知這種的實在少見,逗了幾句之後淩婭回來,就看到柏知帶著凳子立刻跑回原位,乖巧狀的微笑。

  正和老師們寒暄的淩婭眉頭一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讓柏知過來和老師做一下自我介紹。

  “老師們好,我是陶柏知,今年五歲,來參加三年級的跳級測驗,希望老師們多多指點。”看看,得體又優雅,根本看不出剛才那個和一年級難捨難分的小混蛋模樣。

  淩婭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讓柏知帶著小書包先去考試,沒看清老師們驚訝的表情。

  這還能隨時切換劇本?

  沒辦法了,老師們也沒有領悟她的意思,自己拿著鉛筆開始寫卷子的柏知表示很絕望,看來,她是必須要讀三年級了。

  看到自己沒有再掙扎的餘地,柏知就加快了答題速度,媽媽說晚上去吃大餐,看來只有很多碗飯能拯救她脆弱的小心靈了。

  只有一個考生也不用監考,等在外面的老師們還沒有說兩句話,就看到柏知拿著卷子出來了,分數當場出,滿分。

  讓陶岸和陶汀帶著柏知先去外邊等她,淩婭和老師們確定了柏知的班級,道完謝離開,留下參與改卷的老師感慨,這卷子給初中生都不一定能滿分,現在的小天才果然厲害。

  跳級已成定局,柏知沮喪了三秒鐘之後,立刻顛顛的擠到姐姐身邊,雖然讀書沒自由,但姐姐很好啊,這麼想想也挺好的。

  淩婭的大餐也兌現了,其實這是兩個男孩父母的感謝宴,三個孩子如何從綁匪手中逃去農田裡依然是個謎,但柏知在裡面絕對起著不小的作用,這種救命之恩不可能不謝的,三家就這麼聚在了巴音最好的餐廳。

  之前說淩婭和兩家人是舊識,其實也不太準確,淩婭實際上是京都人,和兩個男孩的媽媽曾經是校友,只不過關係也是見面點頭而已,多年未見重遇在巴音,又有救命之恩要感謝,也是讓人感慨。

  齊軒和石楊,柏知可算是知道兩個男孩的名字了,他們是表兄弟,一個八歲一個七歲,被解救成功後哪怕接受了心理輔導,還是受到了些影響,對身邊的人包括父母的信任降低,冷著小臉坐在桌邊,但看到柏知卻興奮的站起來揮手。

  他們還是有點模糊的記憶的,被柏知拖去安全的地方,黑暗之中擠在一起取暖,這種記憶實在太深刻了,讓他們對柏知這個小孩子,有著很高的親近感。

  淩婭和男孩的父母打招呼,三個校友坐在這裡只能說一句物是人非,要知道,淩婭當時可是校花,多少青年才俊心慕於她,但淩婭本人倒覺得沒什麼的,她也是因為些理由離開京都,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出現在這裡也是兩家人盛情難卻。

  這是為了孩子們的宴請,家長們說說笑笑,柏知被圍在中間,兩個男孩想挨著她坐,兩個姐姐也想挨著她坐,把她擠得想伸手去拿個吃的都夠不到。

  “弟弟,給你玩這個。”石楊現在還不知道柏知是女孩子,把自己帶出來的玩具裝滿了一書包,現在想全部送給柏知。

  齊軒也有禮物,也是自己喜歡的模型,還是特意定制的那種,要拿給柏知。

  陶岸和陶汀皺著眉頭,細聲細語的反駁,“這不是弟弟,柏知是女孩子。”

  怎麼可能?兩個男孩子不相信。

  小孩子對性別的認知還是很表面的,藍色、短頭髮以及活蹦亂跳是男孩子,粉色、長頭髮以及安安靜靜是女孩子,想想躲在農田裡時,鎮定又勇敢的柏知,再看看今天穿著小熊套頭衛衣,淺灰色運動褲,頭髮俐落而蓬鬆的柏知,他們不相信。

  終於摸到了桌上最近的一個小蛋糕,柏知還沒有往嘴裡塞,就看到兩個男孩子盯著自己的褲子。

  出於禮貌,不明所以的柏知盯回去,也看著兩個男孩子的褲子。

  淩婭他們聊的也很融洽,準備讓孩子們過來,於是,三個媽媽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這一幕。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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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自從家裡有了柏知之後,淩婭的心腦血管承受力直線上升,愈發堅強。

  三個‘盯襠貓’陷入了沉默,齊軒和石楊的媽媽眉頭一跳,她們是知道柏知是小女孩的,一看自家兒子的動作,立刻過去把兒子拖走。

  就算這個小妹妹看著不太像女孩子,身為男孩子怎麼能這麼不禮貌?!

  柏知茫然的看著齊軒和石楊被媽媽撈走,不在意的收回眼神,終於找到空隙能把手裡的蛋糕塞嘴裡了。

  害羞?矜持?不存在的!

  既然是感謝宴,齊家和石家也是拿出誠意的,連廚師都是特意從京都請來的,手藝極佳,讓柏知很快就把齊軒石楊忘在腦後,坐在姐姐中間吃飯。

  沒辦法,她有點太小只了,手短不好夾菜,踩在凳子上又不太禮貌,陶岸和陶汀就來幫她。

  她們兩個是普通飯量,喝點甜湯吃幾口菜,再夾兩個烤排骨就吃飽了,沒有從頭吃到尾不停的柏知戰鬥力這麼強,所以,就開始照顧柏知,幫她夾喜歡吃的東西。

  齊軒和石楊趁媽媽不注意,又都擠過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吃口飯,主要是來和柏知說話。

  “柏知,你要不要和我們去京都上學?那裡可好了,我們學校還有電磁小車。”小孩子表達喜歡,就是想湊在一起,齊軒和石楊都是京都人,讀的私立學校,哪怕是小學,也有一些和電磁、智慧化相關的興趣小組,兩個男孩子看柏知收下了他們的模型,就連忙推薦。

  “電磁小車?”柏知的眼睛唰的亮起來,“那有沒有機器人?”

  少兒頻道每周末都會播出一些青少年興趣大賽,發明設計和機器人都是熱點,柏知才看過一場機器人之間的足球比賽,說到電磁小車,第一反應就是比賽的機器人。

  兩個男孩忙點頭,“有的,之前還出現了會跳舞的機器人呢!”

  這些興趣小組的開展都是極為耽誤時間和耗費金錢的,也就是齊軒石楊他們這種非富即貴的私立學校,有這個條件開展這樣的興趣小組,柏知聽著他們說到軌道賽車模型、智慧分揀機器人和懸浮盤之類的東西時,羨慕的眨巴眼睛。

  普通的小學根本沒有這個條件,陶岸和陶汀聽了之後,也有點好奇的湊過來,“那你們也上興趣班嗎?”

  “我學鋼琴,楊楊學架子鼓,老師會隔天來上課。”齊軒點頭,他們除了學校的興趣小組,家裡也會讓他們學點東西的。

  陶岸和陶汀一個在學舞蹈,一個在學繪畫,聽到這裡,也進入了話題,和兩個男孩子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學校。

  對比很明顯,齊軒他們的學校師資力量雄厚又先進,單外語課程,就有英、法、德三種,更別說各自學校引導的興趣小組,連插花和烹飪都包括,自然而然,基礎學科的作業量就會變得精簡,起碼齊軒他們是沒有把課文抄三遍這種作業的。

  陶岸和陶汀她們的學校相比之下,還是很主流的,老師和家長都很重視分數,基礎學科的教學量和作業量都很大,課餘時間基本上也都有興趣班要去上,時不時還有什麼古詩詞比賽、繪畫大賽,家長們會帶著孩子們去開開眼界,當然,這些興趣也都是為學習生活服務的,烹飪這種的,想都不要想。

  兩所學校不能說是好壞,只能說是適合的學生群體不一樣,柏知他們的學校在巴音是重點,不少家長攢錢想把孩子往裡送,以求以後讀好初中,好高中再考好大學,齊軒他們的學校在京都很有名氣,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基本上被中上階層的家長壟斷。

  但這些是成年人考慮的問題,四個孩子的年紀差不多,對彼此的校園生活還挺好奇的,聊了一會兒,還覺得挺有趣的。

  然而,重點永遠歪的柏知,放下自己的杯子,用手撐著臉頰,很認真的問,“那你們放學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因為是校方組織,會留學生們在學校參加不同的興趣小組,所以正式放學的時間很早,如果當天完成課程任務,能更早的放學,等齊軒說完這句,就看到柏知整個人都亮起來了。

  “姐姐,我們去上這個學校好不好?”跳級算什麼,柏知想跳學校。

  她很容易在低效率的重複動作中感到厭煩,低年級的老師又要加強學生們的記憶,講課和佈置作業的時候,都會要求‘多遍’,柏知翹課就和這個有關,她不明白,老師們為什麼反反復複的要念叨同一件事情,就不能快速的繼續講嗎?

  雖然淩婭和她解釋過,不是所有小朋友都能看一遍就記住,老師們要照顧大部分的小朋友,但柏知還是想爭取,自己完成任務就能自由離開的權利。

  可現實是,一年級實現不了,三年級估計也實現不了。

  所以,心灰灰中的柏知一聽到齊軒他們說起自己的學校,突然有點心動,覺得這個學校說不定可以。

  淩婭和兩個校友相談甚歡,直到孩子們困了才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分別,回到家,陶岸和陶汀去洗漱準備睡覺,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柏知抱緊媽媽的腿,迷迷糊糊的念叨著掛在自己心上的事情。

  “媽媽,我有話說。”正巧,淩婭也有話說,不過她讓柏知先說。

  柏知想問問媽媽,能不能去讀齊軒石楊他們的學校。

  但是,說完這句話時候,看到了淩婭有點驚訝的表情。

  “媽媽?”

  “柏知,你真的想換一個學校讀三年級?”淩婭眉頭微揚,眼神有點複雜的抱起柏知。

  忙點頭,柏知想想齊軒他們的話,忙表示自己有一顆堅定向學的心。

  她愛學習,誰也不能攔著她學習。

  比柏知想的更順利,淩婭居然沒怎麼猶豫,就答應她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情。

  耶,眼睛笑成咪月亮,達到目的的柏知軟軟的趴在媽媽的肩膀上,有點好奇,“媽媽,你剛才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啊?”

  “媽媽剛和兩個阿姨聊了聊,覺得你之前跑出學校,可能是不太習慣學校的約束。”淩婭伸手捏捏柏知的後頸,“所以,媽媽本來打算,讓你再在家裡玩兩年,七歲以後再去讀書。”

  “但是,既然你挺喜歡齊軒他們的學校,媽媽就去看看,也讓岸岸和汀汀去看看,喜不喜歡那裡。”

  邊說邊往臥室走,淩婭準備把身上這只小睡貓送去小床上,結果,就看到柏知猛地坐直腰,眼睛瞪得溜圓,“媽媽,你剛才說什麼?”

  “岸岸和汀汀喜不喜歡那個學校,看你們的意見。”

  “不是不是,再上面一句。”柏知有點急,也不瞌睡了。

  “哦,媽媽原本想著,要不然再讓你在家裡玩兩年,七歲之後再去學校,但現在你挺喜歡齊軒他們的學校,也挺好的。”

  柏知哇——的一聲哭出來,媽媽,她剛才在說夢話,她沒有喜歡的學校!

  萬惡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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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3: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柏知走過最長的路,大概就是淩婭的套路了。

  小傢伙知道,媽媽最討厭出爾反爾,尤其是她剛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愛學校,現在就否認的話,淩婭能把她的屁股打出花。

  “怎麼了?”淩婭看著柏知突然蔫掉的表情,有點奇怪。

  擺了擺頭,像條毛毛蟲一樣的鑽進被子裡,然後裹緊了自己,柏知手氣無力的擺擺手,“晚安。”

  她要獨自消化,這成噸的悲傷。

  淩婭壓下眼底的笑意,幫柏知把小燈關掉,去看看岸岸和汀汀,等三個女兒都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去臥室拖出來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是些證件和房本之類的東西。

  她當然清楚柏知的那點小心思,但有一點沒錯,那就是齊軒石楊他們的學校,的確很不錯。

  生為京都人,淩婭的家境也不錯,只不過父母早逝,遺產被親戚們惦記,她過於出挑的容貌也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正巧淩婭的親戚惦記著她那點遺產,表面柔美嬌弱的淩婭就收拾收拾東西跑路,離開京都了。

  後來走走停停,在塔爾遇到了岸岸和汀汀的爸爸,邊防特警陶嶺,一個笑起來很明朗的青年,兩個人關係不錯,沒產生愛情的火花卻機緣巧合拿了結婚證,但不幸的是,沒多久對方就因公犧牲了。

  淩婭本人不太嚮往婚姻生活,手裡拿的結婚證也是方便她和陶嶺的工作和住宿安排,只是借個名義而已,但對方的意外離世,讓她還是有些感傷,想要個孩子。

  陶嶺之前是優秀單身狗的標配,他也是父母早逝,加上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就參加過捐精。既然孩子不能從天上憑空掉下來,那淩婭就沒什麼猶豫的瞄上了這個。

  作為烈士家屬,淩婭如願,而且還是雙胞胎,健康的兩個小女孩。

  按照淩婭計畫,她先在塔爾呆幾年,幫陶嶺照顧一下對他有恩情的老鄰居,雖然和陶嶺沒有什麼感情,但對方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淩婭也願意幫忙照顧一下老人。

  陶岸和陶汀三歲的時候,老人就去世了,在塔爾緊急撤離之前,淩婭就打算帶著孩子們離開了,但計畫不如變化快,帶著岸岸汀汀慌忙離開塔爾,卻意外的撿到了柏知。

  而且,也借著這次緊急撤離,淩婭到了巴音之後,在戶籍資料轉入的重新核對之中,還找了個機會把柏知的信息錄入進去,拿到了新的戶口本。

  畢業之後剛離開京都的淩婭,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安定感,現在她身邊有岸岸汀汀,還有柏知,收入穩定,生活充實而踏實。

  齊軒和石楊的媽媽見到淩婭的時候,驚訝之色沒有作假,同為校友,她們當然知道淩婭當年有多出色,容貌、才華和性格都極為出挑,身邊追求者無數,哪怕隨便答應一個,都能過上後生無憂的富太太生活。

  哪裡能想到,在巴音這種小地方,會見到淩婭。

  但在淩婭看來,這種生活簡直不要太好,家裡只有自己和孩子,不用和另一個成年人相處生活,自己的大床能隨便滾,衣服就只用洗自己和崽崽的,吃飯也能和崽崽們商量著來,加上她收入穩定,手裡也有點底牌,沒有什麼生活壓力,不想出門就宅在家裡,巴音偏僻是偏僻,物流什麼的也很方便,簡直滿分。

  這才是淩婭她們三個校友坐在一起,兩個保養極好的貴太太反倒沒有淩婭顯得年輕的原因。

  但柏知的話,還是讓她放在心上的,自己是個成年人,零社交無拘束的生活沒什麼問題,但三個孩子如果可以,還是應該離開巴音去外面看看的。

  有的時候,眼界這種東西比個人能力還重要。

  和齊軒石楊的媽媽聊了聊,淩婭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回來又聽到柏知軟甜甜的撒嬌想換學校,當天晚上拖出來自己的小箱子,核對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所有財產,就已經有想法了。

  等這學期結束,京都的那套房子就不再續租了,重新裝修一下,帶崽崽們回京都看看。

  等柏知睡醒,想到自己昨晚的話,不禁悲從中來,由宇宙思考到太陽系,由太陽系思考到地球,由地球再思考到聯邦,想用浩瀚的天文學來安慰自己,卻安慰失敗,哭唧唧的趴在被窩裡不動彈,她就是因為話多嘴快,和兩年的自由時光擦肩而過。

  陶岸和陶汀洗漱完,已經準備吃早飯了,沒想到左等右等沒見到柏知,就跑到臥室找人,看到柏知呈倒栽蔥姿勢的屁股朝天,臉埋在被子裡,這、這是怎麼了?

  兩個姐姐走到床邊,岸岸學著淩婭的動作,伸進柏知的睡衣裡摸摸她的肚子,媽媽說小孩子腸胃不好,有的時候早上難受是因為肚子痛,她也不知道腸胃不好具體是什麼樣,摸一摸,嗯,挺軟的,應該不是肚子痛。

  汀汀趴在一邊,誘惑柏知說,“媽媽早上買了鮮肉生煎,我們一起去吃吧?”

  一般來說,讓柏知不賴床的,就是好吃的了。

  但今天,柏知受到的打擊有點太嚴重,生煎也沒法拯救,兩個姐姐沒招了。

  本來是來喊柏知起床吃早餐的,但陶岸和陶汀以為柏知不舒服就想陪著她,把吃飯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

  兩個人待在柏知的小床邊也不知道做什麼好,說話又怕吵到柏知,就一個拿著書過來,一個拿著作業過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來陪著柏知。

  在她們看來,陪著柏知總會讓柏知好受一點。

  突然耳邊沒有聲音了,早就不難過,賴在床上就是還想讓姐姐再哄哄自己的柏知,悄咪咪的從被子裡抬頭,看看姐姐在做什麼,結果,發現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寫作業,還拿她的肚子當書架撐著一個課本。

  哇——

  媽媽不愛我了,姐姐也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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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3: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淩婭替柏知做主,拒絕了齊軒和石楊兩家的物質感謝,不過,倒是在三個孩子辦入學的時候,麻煩了兩家幫忙,因為,這個學校居然是需要有其他家長做擔保,引薦制。

  而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掙扎,不是明智之舉,柏知再怎麼不願意,也慢慢習慣了學校的生活,換到新地方,也很快能給自己找到樂子。

  京都是聯邦最繁華的地方,有待淩婭解決的事情不少,陶岸和陶汀還能在家裡呆著,柏知就不行了,老實了幾天就巴在陽臺上,千言萬語就是想出門。

  正巧南齊知道柏知她們搬家,樂顛顛的跑來請客,淩婭想了想,婉拒了外出,但把柏知打包給南齊了。

  於是,懷裡抱著柏知,身上還背著淩婭給柏知準備的小書包,南齊就美滋滋的出發了。

  他正是事業上升期,在外面露個臉都能讓粉絲堵上三條街,所以南齊空有一顆地主之誼的心,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帶柏知去哪裡玩,乾脆把人帶去公司了。

  “走,柏知,讓你南哥帶你去看大明星!”南齊是小孩子心性,坐在車裡就眉飛色舞的向柏知炫耀他的經紀公司,星海。

  作為娛樂夢工廠的巨頭之一,星海有著近三十年的歷史,基本上是隨著聯邦文娛業興起的大勢而產生,旗下的簽約藝人主要是影視圈和音樂圈的,還有很多合作的工作室,進了星海大廈,三四線明星隨處可見,一線明星也有機會見到。

  南齊作為當紅流量,家裡又和星海的高層有點淵源,直接帶著柏知進了高層電梯,嘚瑟的介紹,哪層能去上聲樂課,哪層有著舞蹈室,經常待在公司裡的老師有多麼厲害。

  從大廳進來,柏知就被晃得有點眼花,大廈內部的裝修頗具現代感和小資情調,來往的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哪怕見多了淩婭和姐姐們的美貌,她也覺得很驚訝。

  不過,沒幾分鐘,柏知就在南齊的肩膀上軟軟的趴下了。

  “大南齊,你們都這麼厲害嗎?”當明星可是很難的,柏知覺得自己要努力的路還有那麼——長,沒想到,這裡都已經有這麼多明星了呢!

  南齊很快反應過來,柏知的明星標準,有點卡殼,“那個,也不是。”

  本來想解釋一下,當個明星沒有那麼難,現在長得不好能整容,資源不好能潛規則,人品不好還有水軍和公關團隊,圈子的大方向都有些浮躁和虛榮,哪還有人要當完科學家、舞蹈家和畫家才出道的?能有個名校的本科學歷,就能學霸人設不倒,讓粉絲們吹很久了。

  南齊家裡是有些能力的,本身天賦也不差,沒有讓他沾這些事情,但類似的事情他也是知曉的,明星早就不是二三十年前,苦練演技和唱功,甚至為了拍攝效果,敢往眼睛裡塞彩玻璃的時代了,魚龍混雜,純憑良心。

  可是,良心又總是被很多人第一時間捨棄。

  但是,柏知的眼神很認真,小爪子貼上電梯,好奇的望著經過的旁人,可能是練習生,可能是已經出道的藝人,也可能是公司的行政人員,但她的眼底,都帶著幾分羨慕和嚮往。

  明星,可是很厲害的人呢!

  突然間,南齊就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了,沉默片刻,把柏知的小爪子從涼涼的電梯上拿下來,認真道,“我們大部分人,都還在努力變成明星中。”

  這麼說也沒錯,有亂七八糟的明星,就有努力追求夢想的明星,付出辛苦和汗水,想站在更大的舞臺上,不能全盤否認。

  “那也很厲害,當明星可是很辛苦的。”柏知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京都的教學品質比巴音高很多,允許跳級的要求也苛刻不少,哪怕能在巴音橫著走的柏知,也在適應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回家也知道老老實實寫完作業再看電視了呢!

  南齊感動於柏知的純真,覺得自己的思想水準都有了提升,孩子的視角簡單又純粹,讓自己變得很優秀,自然而然被很多人喜歡才是明星,但現在的娛樂圈,很多都顛倒了因果,讓不堪一擊的假像迷惑著大眾,也迷惑著自己,這麼一想,南齊覺得自己的境界還有提升空間。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被南齊發散思維想的那麼有哲理,柏知看著大南齊突然激情澎湃起來,有點方的伸手去拍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戲份,她接不上啊!

  而正是熱血上頭的南齊,取消了自己帶著柏知到公司隨便看看的計畫,他是歌手出身,但這兩年唱片業不景氣,反倒是影視牆欣欣向榮,於是公司準備把他往電視電影這邊推。

  但演技這種東西,又不是憑空產生的,他之前的大學是標準的理工科,沒有任何幫助,於是,公司給他請了專業的表演老師,讓他先學一下。

  可能是感悟程度不夠,南齊上了幾次表演課只覺得自己的尷尬症都要犯了,唱歌跳舞還可以,但把鏡頭懟到他面前,讓他情緒變化或喜悅或難過,他就怎麼也不適應,於是,每次的表演課他都是炸著毛去的。

  現在抱著柏知,和扛炸藥包去獻身差不多,南齊一鼓作氣,大步走向表演教室。

  老師是個中年男性,話劇出身兼著大學的教授,來星海教課純粹是人情,看到南齊來找他上課還有點詫異,他看得出南齊還沒有開竅,每次上課和受刑一樣,一到下課就咻的消失,沒想到今天提前來找他,咦,還帶了個小孩子。

  雞血上頭的南齊準備迎難而上,拿下演技這個難題,哪怕老師今天讓他表演一塊石頭,他都會努力完成的。

  學生狀態不錯,老師自然也樂見其成,理論部分時間不多,很快就開始到實踐部分,剛還儒雅溫和的老師瞬間入戲,演的是個挺經典的電影片段,幫派裡的警方臥底被發現,生死關頭為自己辯解。

  戲中戲的情緒,很考驗細微之處的變化,臥底本是個正直純善的員警,因為任務在身潛伏在幫派之中,為了取得信任違心做了不少事情,手上也沾過鮮血和污泥,但在快要暴露的當口,他又要快速壓下心底的慌亂,不能漏出任何惹人懷疑的地方,反倒像個心狠手辣的小人。

  南齊一聽,眼前就發暈,等等,這個情緒是怎麼表達來著的?老師先讓他模仿,演過一遍之後他還是有些迷糊,這個難度不是給新手的吧?

  一邊抱著隔壁老師給她的瑜伽球在門口玩的柏知,也安安靜靜的湊過來,連瑜伽球滾遠都沒有發現,等老師演完一遍出戲,耐心的給南齊講這裡面的情緒變化,看著南齊仍舊暈圈的眼睛,有點想歎氣。

  但這個時候,柏知舉手,引來老師的注意之後,就自然而然的動起來,完全就是老師剛才的動作,甚至連一些細微的手指捏緊,暗壓眼尾的動作都學出來了,沒有過分誇張,也沒有情緒表達不足,恰到好處,明顯就是通透了其意。

  模仿,是表演的第一步,這一點,柏知做的滿分。

  “好。”老師惜才,南齊教了快一周還沒有開竅,柏知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就能領悟,當即就欣然地演起下一段,看看柏知能不能跟上。

  柏知也不去旁邊追瑜伽球了,跟上老師的節奏,學了起來。

  讓旁邊卡不進去氛圍,默默被遺忘的南齊,咬住了衣角,他現在真的要表演石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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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表演藝術中,常分為體驗派、方法派和表現派,當然,實際的運用中,演員不可能是純粹的某一派別,其中體驗派最為大眾所提及,“沒有體會過愛恨情仇,怎麼能演出深刻來?”這句話,就是體驗派的典型代表。

  相應的,有些人是反感小孩子演一些內容深刻的劇情的,因為他們覺得,孩子什麼也不懂,只是模仿根本不解其意,反倒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所以童星基本上都是本色演出,孩子氣的天真爛漫,僅此而已。

  好在表演老師不是體驗派的擁護者,他覺得演技不分年齡,固然成年人能更好的體會感情,但孩子卻多一份靈氣,就像在場的兩個學生,南齊已經上了多節課還沒有進門,柏知就是玩瑜伽球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卻在看完他的動作之後,能完整的演出戲的意來。

  有句話說的沒錯,人和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動物的差距還大。

  老師演了幾段戲,看柏知都能跟上,滿意的笑了笑,給旁邊的南齊甩了一個眼刀,問他們兩個,聊聊剛才的戲裡面,人物在想什麼。

  南齊是看過這部電影的,也知道剛才那個臥底的結局,從答案推原因,總會容易一點,“這個角色很悲劇,但也很偉大,最後為自己的心中正義犧牲,也值得。”

  表演老師點了一下頭,讓柏知說。

  沒前因沒後果,就表演了幾段片段,柏知反應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憤怒,還有點壞!”她有點說不上來那種複雜的情感,就用比喻進一步解釋了一下這個壞,是什麼意思,“就像自己的杯子碎了,也想摔碎別人的。”

  “不錯,說的很好。”和剛才的點頭不一樣,老師居然為柏知鼓了鼓掌,在南齊一臉懵圈的表情中,歎口氣,好歹還記得這才是自己的正經學生,就耐心的和他解釋,“你剛才的答案太表面,小傢伙說的反而深刻。”

  過剛易折,說的就是這個臥底,心中的光明過於純粹和極端,到了幫派之中為了偽裝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時,他只能強壓心底的反感,催眠自己這只是暫時的,但他在幾次被識破的危機之中,違心的做了更多的壞事,到最後,反倒是他這個好人,比壞人還壞。

  心有不甘,所以憤怒,但長期的兩種極端情緒讓這個角色,其實已經開始改變本性,惡人,不就是從開始為自己找藉口,認為惡是理所當然開始的嗎?角色最後的毀滅,並不是這個角色的主動犧牲,他是被動的,他是迷惑的,頓悟之中有著悔恨,也有著憤怒和破壞欲,善意和惡意在最後的時候交融,已經分不清自己立場的臥底,在生命最後一刻拖著其他人同歸於盡,畫了一個倉促的句號。

  這才是臥底角色的複雜性,可悲,卻咎由自取,要不然,當年出演臥底的演員,也不會一舉奪得最佳男配。

  南齊說的,還是太表面,屬於這個角色催眠自己的情緒,柏知說的,卻是這個角色真正的掙扎。

  哪怕知道這話有點打擊人,但老師還是想說,果然,天分比努力更重要。

  南齊被老師細細的講戲,柏知就沒事人一樣的跑去追自己的瑜伽球,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大版的皮球,拖著它跑來跑去的玩,留給南齊一個蹦蹦跳跳的背影。

  這麼掰開來說,南齊總算是知道自己的理解局限在哪裡了,老師看他終於沒有那麼迷糊了,轉了話題,問起柏知來。

  他帶過不少學生,對柏知這種天分派的自然欣賞,再加上這小孩子很投他眼緣,自然就感興趣起來。

  “哦哦,這是陶柏知,之前和我一起上節目,她是我家孩子。”南齊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大,剛才只能演石頭的鬱悶立刻被甩在腦後,驕傲的介紹起柏知來,他也沒有問過淩婭,默默的把柏知圈成自家孩子,可嘚瑟的開始炫耀。

  這個模樣,和朋友圈天天曬娃的家長差不多。

  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南齊在他面前說這麼多話,但聽到南齊說,小傢伙也想當明星的時候,有點收徒之意,但想想柏知才五歲多,還有太多的不確定,乾脆折中,讓南齊以後上課,可以把柏知帶上。

  而且,老師覺得,在柏知的對比之下,能鞭策一下南齊的學習進度。

  南齊也有點驚訝,他當然知道這個老師有多麼難請,剛才帶柏知過來也只能讓小傢伙在門口自己玩,沒想到老師居然允許他帶著柏知來上課,這、這劇情,簡直就是‘陪朋友去面試結果自己被選上’的翻版啊!

  轉頭再看走廊邊撒歡追瑜伽球的柏知,南齊覺得,自己像是主角旁邊的小弟,不不不,一定是錯覺。

  告別表演老師,南齊帶柏知去他的練習室,裡面有著舞團在排練,都是熟人,他抱著柏知,柏知抱著瑜伽球,艱難的繞開障礙物,總算是進去了。

  門一開,音樂聲就傾瀉而出,領舞老師轉頭一看,嘿,這粉色瑜伽球成精了嗎?自己長腿開門?

  等南齊放下柏知,領舞老師才發現南齊帶了個小朋友,和表演老師不一樣,舞團裡都是年輕人,自然也知道前陣子的熱搜‘甜版小惡魔’,一看到柏知真人,和見到愛豆的迷妹一樣。

  身邊都是小哥哥小姐姐,柏知仰頭,滿視線的大長腿,她拉了拉南齊的褲子,“大南齊,你要來上舞蹈課了嗎?”

  “我是編舞,厲不厲害!”逃離演技這個話題,南齊就自信多了,他可是唱跳俱佳小天王,腰要得意的叉起來。

  什麼breaking、house燥起來。

  南齊的舞團偏街舞系,舞蹈動作都很有力量,還有一些是武術的變形,俐落又酷帥的動作,把柏知看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她只看過岸岸的芭蕾舞課,腰肢柔軟,指尖上仿佛有月光的那種,這種搖晃的音樂聲裡恨不得讓熱血燃燒的現場,讓柏知都快變成星星眼了。

  南齊跳出一身汗,故意湊過去拿汗滴柏知,旁邊的小姐姐們嫌棄的把南齊擠走,圍在柏知身邊和她說話,還教她動作。

  尤其是裡面兩個不苟言笑的女舞者,之前還教過南齊一段時間,嚴格如冰霜撲面,但對柏知簡直如春天般溫暖,鼓勵的話一句接一句的,哪怕動作記錯了,也是鼓掌誇很棒。

  南齊:“……”

  what?難道這種被體貼關懷的劇本,不應該是他拿的嗎?

  什麼人氣小天王,舞臺King都是騙人的嗎?

  演技課上碾壓他,被表演老師誇也就算了,練習室裡他好歹也是視線焦點,柏知和小鴨子學走路一樣,動作笨笨的也能被誇?

  南齊覺得,自己小弟的劇本都拿不穩了。

  沒耽誤舞團繼續排練,南齊左臂夾著柏知,右手扛著瑜伽球,提前結束了星海的內部參觀計畫。

  今天份的打擊已經足夠了,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柏知和貓差不多,被攔腰抱起的時候四肢放軟,拉成液體的條狀,被南齊夾起來也不嫌難受,還左扭右扭的四處看,還是遇到了南齊的經紀人,當面給了南齊一個白眼,把柏知救下來了,“你這是抱孩子還是卷被褥呢?”

  “林叔叔好。”柏知揮揮小爪子打招呼。被林哥笑眯眯的抱起來,“現在快中午了,柏知餓不餓?”

  南齊帶孩子不太熟練,整個上午就只給柏知喝了水,也不知道給柏知找點東西吃,要不是林哥來找他們,自己的三餐都從來沒準時過的南齊,估計還會錯過中午的飯點。

  於是,有著幾千萬粉絲的南齊,就抱著一顆瑜伽球,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和小跟班一樣。

  以前,他以為自己拿的是天之驕子,貴公子人設的主角劇本。

  現在,他頓悟了。

  廢材逆襲才是他真正的劇本。

  柏知問林哥,“林叔叔,大南齊為什麼抱著大皮球突然跳起來了?”

  林哥回頭掃了一眼,看著中二上頭的南齊,抽抽嘴角,“沒事,餓出幻覺了,等吃飽就沒事了。”

  等三個人坐在餐廳,南齊看著旁邊兩個人面前的大餐,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不禁發出靈魂般的質問,“為什麼我就吃點草?”

  柏知面前除了餐前的小甜點,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了桌子,而南齊的面前,只有一杯白水和蔬菜沙拉。

  林哥拿出手機,給南齊看了一下他的體重記錄,“前天我就有事出去了一天,你胖了多少?”

  “沒、沒有啊,我那天吃的雞胸肉和沙拉啊!”南齊有點心虛,眼神開始飄。

  然後,聽到林哥冷笑,“呵呵,連吃七碗,你到底是在減肥還是增肥?”想到他回來,助理哭唧唧的告訴他,實在是控制不住南齊,他一頓吃了七大碗雞胸肉和沙拉,當晚就胖了兩斤,林哥就恨不得把這個倒楣弟弟揍一頓,殘酷的用叉子翻了翻,確定南齊的蔬菜沙拉裡沒有半點肉,量也只有一小碗,他才收回視線,給柏知夾了幾片石板烤肉,“來,柏知多吃一點。”

  五歲的孩子抱起來輕飄飄的,林哥剛結婚沒多久,正準備要個孩子,看到柏知就有點父愛氾濫,不斷地給小傢伙夾東西。

  柏知還特別給面子,和大胃王吃播一樣,啊嗚啊嗚的吃個不停,好在林哥是見過柏知吃飯的,也不擔心她撐著。

  啃草的南齊的心好痛,默默的拍了一張照片,發微博。

  南齊V:說,我是不是你們最愛的人?[圖片]

  粉絲們是知道南齊最近減脂增肌的事情的,看到他發微博的圖片,是一小碗蔬菜沙拉和旁邊豐盛午餐對比的時候,正準備給愛豆麼麼噠的時候,突然發現,圖片光線比較暗的地方除了經常露臉的經紀人大哥,還有個小朋友,拿著勺子正在大口吃飯,是柏知?!

  於是,往常評論熱榜都是什麼南皇萬歲、期待我們的King,最愛南齊之類的,全部都變成——

  我們要看柏知!

  南齊看看面前的草,再看看微博評論,拒絕和這個冷漠的世界相處了。

  林哥也是有微博的,平時的動態不多,都和南齊有關,看到南齊發微博他也登錄上去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很多粉絲跑到他這裡來,求臉熟,求直播,想看看柏知。

  沒辦法,這段時間剛好是南齊和柏知參加的那檔親子節目的最後一期,網友們也找不到柏知的其他消息,正不舍著,看到南齊的照片立刻就嗷嗷叫了。

  柏知正扒著飯,看大南齊開始點手機,沒一會兒,林叔叔也開始點手機,有點好奇,想湊過去看看手機裡面有什麼,但又不想離開碗,只能努力伸長脖子。

  林哥和淩婭打了個電話,得到同意之後,讓南齊的直播號開了個房間,畫面正是吃草的南齊和吃肉的柏知。

  和上次打電話直播不一樣,柏知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現在手機螢幕裡,有很多字快速的滾動過去,南齊直播的次數多,熟練的和大家打招呼,結果被擠過來的網友齊刷——臉往後一點,擋著我們柏知了!

  差點把沙拉碗打翻,南齊鬱悶,讓柏知和大家打個招呼,柏知湊近想看滾過去的文字是什麼,但是太快了,看不清,“你們在手機裡面嗎?”

  網友們也發現,柏知在努力辨認他們的評論,乾脆就暫時統一,刷一句話——柏知你好啊,我們都很喜歡你~

  全部都是一樣的話,刷的很快也能讓柏知看清了,她念出來之後。還有點不好意思,拍拍手機,“你們乖哦!”

  人數持續增加的直播間被這句炸的萌感爆棚,又刷起來各種各樣的評論,柏知發現自己看不太清,就繼續抱著碗開始吃飯,剛烤出來的肉要趁熱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好在,直播間大部分的網友都是南齊的粉絲,刷了幾句柏知好萌之後,就開始調戲南齊,一大一小面前,卻擺著小碗和大碗,畫面特別的喜感,粉絲們沒一會兒就給南齊報起了菜名,饞他。

  林哥沒有讓柏知再繼續看刷過去的評論,字太閃對小孩的眼睛不好,就在一邊給她讀,南齊和網友們聊天,他就在鏡頭外輕聲的解釋,柏知總算弄明白,大南齊是在和他的粉絲們說話。

  蔬菜沙拉早就吃完的南齊,就聞著柏知的飯香和粉絲們聊天,他是很健談爽朗的性子,互動感特別強,沒一會兒就逗得粉絲們在誇他,南齊翹尾巴向柏知炫耀,簡直把自己當三歲,“看,她們都誇我~”

  柏知看了大南齊一眼,咽掉嘴裡的飯,很認真,“老師說,這是溺愛,好學生要拒絕、要清醒。”

  南齊:“……”

  還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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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3: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南齊痛定思痛,覺得柏知這個崽可能是老天派來坑他的,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但林哥和他持相反意見,表演課上的事情他也聽了,南齊的演技不開竅是硬傷,有柏知在說不定還真的能幫南齊提高一下演技,起碼把鏡頭一懟過來,渾身就不自在這個毛病改掉。

  於是,強硬的經紀人下令,讓南齊每周去陶家借一次孩子。

  事實證明,林哥是對的,南齊還是很有實力的,演技卡殼純粹是因為想太多,鏡頭的放大感會讓很多人都不適應,拍戲的時候南齊總會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比如說剛才那個動作會不會顯得他下巴短,這個表情會不會撐圓鼻孔,能自然流暢的演戲才怪了。

  柏知不一樣,她沒有半點偶像包袱,老師上課講什麼,她就認真的演什麼,一張漂亮好看的小臉隨便折騰,把注意力投入在角色的表達上,這種簡單慢慢感染了南齊,終於讓他開竅了。

  同為課友,開始進入影視牆的南齊行程全滿,忙得幾乎見不著人,柏知卻無聊到,趴在家裡的地板上當毛毛蟲,一拱一拱從臥室爬去客廳,再從客廳爬到陽臺。

  淩婭很愛乾淨,家裡的地板永遠都是亮閃閃的,但回家看著地板上的柏知,還是眉頭一抽,開始思量,拖地麻煩還是洗衣服麻煩。

  “媽媽!”搬到京都之後,淩婭出於安全考慮,暫時停了柏知的外出活動,學校和家兩點一線,放學之後也不能出去。

  她和兩個姐姐不一樣,活動量很大,在家裡東跑西跑一會兒,就覺得伸展不開,掛在陽臺上就是想跑出去玩,現在淩婭買菜回來了,她就星星眼的湊過去,問媽媽能不能出去了。

  歎口氣,淩婭沒辦法,能關柏知一個月已經很不錯了,她蹲下來給柏知戴上能定位的安全手環,允許她往外跑了,“不能跑出社區,不能跑到偏僻的角落,如果有陌生人和你搭話怎麼辦?”

  “說嗨?”柏知躍躍欲試的往外跑,接了這麼一句之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只能揉揉之後認真的回答媽媽,“要警惕,去人多的地方,保護好自己。”

  指了指牆上掛著的表,淩婭只允許柏知出去玩兩個小時,得到柏知的承諾才放她出去。

  京都的天氣沒有巴音好,柏知喜歡的藍天都少了很多,但社區裡的住戶卻很多,比巴音熱鬧,柏知急著跑下樓就是因為這棟樓的一層,有個養狗的老太太,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去遛狗,柏知在陽臺上蹲守了好幾天,就想去摸摸狗。

  實際上,外出遛狗的老太太很心累,她是個正經的老年宅,好不容易退休了,在家上上網看看電視多悠閒,但兒女太孝順,害怕老人家活動量不夠,就送過來一隻幼犬陪著她。

  還特意挑了一隻每天都要遛,不出去就撓門的哈士奇。

  有兩天她沒有出門,結果這只叫皮皮的狗精力過剩,差點把客廳拆掉,狗捨不得打,就把兒女叫回家一頓捶,不過以後,每天出門遛狗倒是沒停過。

  和往常一樣,老太太先用力氣拽住皮皮的繩子,幼犬長得快,力氣也大了不少,一出門就想撒歡跑起來,她要控制一下,“皮皮,皮皮,穩重、穩重!”

  哈士奇實際上是工作犬出身,每天需要一定的運動量,否則就容易亢奮過度神經質,皮皮估計已經忘記自己不再是幼犬了,一個不注意力道過大,掙脫了老太太的手,樂顛顛的就準備往前沖。

  老太太沒控住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旁邊有個小孩子,咻的撲過來抱住了皮皮的身子,把牽引繩抓住了。

  小孩子正是想摸摸狗的柏知,在老太太看來,是皮皮差點跑出去的時候,柏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繩子,讓皮皮停住了,但實際上,皮皮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很大的力道強行剎車,差點來個馬踏飛燕的造型。

  皮皮傻乎乎的轉頭,就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有點慫,二哈其實很聰明,它長得好看精神,以前社區裡有不少小孩子想摸摸它,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要麼就揪了它的毛,要麼就拽了它的尾巴,可是痛了想齜牙,又會被呵斥,所以皮皮是有點怕小孩子的。

  第一反應想跑,可是,皮皮沒掙脫柏知的力道,就被乖乖的拖到老太太身邊了。

  “阿姨,給你繩子。”剛才撲狗的時候,柏知趁機摸了一把,狗毛比家裡的毛絨玩具硬一點,但皮皮有溫度還胖乎乎的,她喜歡這只狗。

  老太太一聽阿姨兩個字,笑眯眯的哪裡顧得上皮皮,就問柏知,“你怎麼喊我阿姨啊?應該喊奶奶。”說是退休老太太,實際上人家潮著呢,頭髮染黑燙卷,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喜歡穿裙子和小皮鞋,畫點淡妝,平時被喊奶奶也只能心哆嗦一下的應下,今天被喊阿姨,老太太只覺得神清氣爽。

  “不是啊,比媽媽大一點的女士,要喊阿姨。”柏知的字典裡,對陌生女性的稱呼差不多只有阿姨和姐姐,和淩婭年齡相仿的,以及年輕一點的,會喊姐姐,比淩婭大很多的,才會喊阿姨,只有頭髮花白走路蹣跚的女士,她才會喊奶奶。

  小崽解釋的模樣可認真了,讓聽著的老太太心花怒放,現在早就不是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孩子他娘的時代了,她也不用幫孩子養孫輩,憑什麼喊六十多歲的女士為奶奶,她和八十多歲的女士比起來,年輕著呢!

  於是,被稱呼為秦阿姨的老太太就和柏知聊了起來,這麼懂事嘴甜的孩子,誰不喜歡,柏知一手勾著皮皮的脖子,一邊和秦阿姨說話,沒一會兒,就成功爭取到皮皮的遛彎權。

  “就在這個社區裡遛彎,皮皮識路,柏知小心點別摔倒了!”放心的把皮皮交給柏知,秦阿姨美滋滋的幫柏知理了理衣服,去找社區裡的老姐妹說說話。

  她就在涼亭裡,總能看到圍著綠化區的柏知和皮皮,就讓柏知和皮皮跑著玩了。

  “走吧皮皮~”牽引繩在手腕上繞了兩圈,柏知興奮的蹦了蹦,摸了摸皮皮耳朵,就撒歡的往前跑。

  皮皮不太懂,為什麼陪自己玩的人換成了這個小崽,但是柏知比主人跑的快多了,二哈也樂呵呵的往前沖。

  圍著社區的綠化部分曲折重疊,外層兜圈左繞右繞,不走捷徑跑一次差不多有兩千米,平時秦阿姨都會抄近道,自己走上一半,讓皮皮自己跑,結果今天換柏知,皮皮怎麼跑,她就怎麼跑。

  而且,在陽臺上蹲守皮皮的時候,柏知在家查過這種狗,知道皮皮的品種運動量很大,一圈跑完不過癮,就樂顛顛的帶著皮皮繼續兜圈。

  二哈號稱撒手沒,最快時速能到一小時五十千米,但中途肯定要喝喝水喘喘氣的,速度打折再打折,而人類跑步的時速大概在一小時十千米左右,柏知這個體質輕鬆翻倍,這麼一中和,一人一狗的跑速差不多。

  但是,皮皮這種年少無知的哈,哪裡見過柏知這種體質恐怖的人,剛開始它還快一點,需要柏知追著它,明明就是跑步衝刺,根本就不是遛狗,等它跑跑歇歇,再左聞聞右蹦蹦的時候,柏知就開始提速了,它開始追著柏知跑。

  沒想到,越跑差距越明顯,柏知好像都不知道累的,硬是把皮皮跑的沒勁,趴在地上不肯動了。

  受不了了,跑死狗了!

  這哪裡是遛彎,分明是拼命!

  皮皮罷工了,賴在地上不肯走,柏知試圖把皮皮抱起來,可是狗很大,她的手臂圈不住,乾脆就跑到社區邊的超市,問老闆借了小推車。

  秦阿姨看了一會兒柏知和皮皮,確定兩個小傢伙沒有跑出社區,就轉頭和老姐妹說起話來了,沒想到柏知和皮皮同時提速,讓遛彎這個活動在一個小時內結束,她看著柏知推著購物的小車,車裡趴著皮皮,有點詫異,“這是怎麼了?”

  “我們遛彎結束了,皮皮跑累了就把它推回來。”柏知沒出多少汗,但臉跑的有點紅,秦阿姨剛從老姐妹那裡拿來兩個椰子,分給柏知一個,還摸了摸她的後背,免得出汗被風吹感冒。

  “你們跑了幾圈?皮皮是不是耍賴了?”讓柏知先坐在一邊休息,秦阿姨就揪了把皮皮的耳朵,人家小朋友都沒有累,你開始賴皮,好意思嗎?

  皮皮簡直冤枉,灰溜溜的跳下小推車,恨不得向主人控訴,但平時賤兮兮多動的印象太深刻,沒有得到秦阿姨的理解。

  只是晚上回家,秦阿姨的老伴有點奇怪,“今天皮皮怎麼這麼乖?不咬玩具也不去夠籠子裡的八哥?”

  “可能是遛彎遛舒坦了?”秦阿姨想了想,只能這麼解釋,總不能是柏知把皮皮跑到趴下吧?她還答應小傢伙,下次繼續讓她遛皮皮的。

  抱了個椰子回家,柏知元氣滿滿的,“我認識了樓下秦阿姨家的皮皮,它很乖還讓我抱!”

  殊不知,旁邊的淩婭看著定位手環回饋回來的步數有點呆,這個步數,怕是手環抽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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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淩婭覺得,她買的安全定位手環品質應該是過關的,所以第二天柏知跑出去玩的時候,她把手機點開流量,放在了柏知的兜兜裡。

  總不能手環抽風,運動步數也抽風吧?

  皮皮大概是三秒記憶,昨天累得半死回家乖得和小天使一樣,今天被秦阿姨帶出門,記憶立刻被刷新,看到柏知就賊兮兮的跑過去,又蹭又搖尾巴的。

  用手勾住皮皮,不讓它給自己洗臉,柏知抓好牽引繩,和秦阿姨說了一聲,就樂顛顛的帶著皮皮去遛彎了。

  秦阿姨把皮皮養的很好,成年犬體態壯實勻稱,毛髮乾淨柔順,不犯傻的時候頗有幾分狼的威嚴和凶性,一動就破功,二的不忍直視。

  有昨天和皮皮遛彎的經驗,柏知今天換好了運動服和跑鞋,皮皮跑多快,她就跑多快,從兩個小傢伙並排跑,慢慢就變成皮皮追著柏知跑了。

  超市的老闆似有所感,抬頭一看,果然,昨天來的小朋友,今天又來借小推車了。

  “老闆,我想借一下這個小車。”

  “你用小車做什麼?”昨天借車的時候,老闆在忙著收銀,反正社區有保安守著,他家的小推車也推不出去,平日裡住戶借車推貨物也挺常見的,沒細問就點頭了。

  今天看到柏知又來了,他就有點好奇了。

  “皮皮跑累了,不肯走,我把它推回去。”柏知把小車車推出來,皮皮就很懂的往車裡跳,不像昨天那樣被柏知連捏帶拽的塞進車裡。

  老闆抽抽嘴角,就看著和推車差不多高的柏知,一蹦一跳的推著二哈跑遠了,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感慨這狗真懶,還是這小孩力氣真大。

  活蹦亂跳的皮皮帶出門,累成乖巧狀的皮皮帶回家,秦阿姨不知不覺中,好像也接受了這種設定。

  手裡抱了兩個秦阿姨給的大梨子,柏知蹬蹬蹬跑上樓。

  淩婭把她身上的運動服換下來,帶她去洗手洗臉,柏知讓媽媽檢驗了一下,身上沒有樹葉子也沒有土,是乾淨的崽兒之後,就跑去客廳看電視了。

  讓拿著手機的淩婭陷入了沉默,這才不到兩個小時,運動步數就從五百多位好友中榮居第一,甩第二名好幾萬步。

  還有兩個朋友發信息問她,是不是把手機綁到狗身上了,怎麼步數那麼多?

  眉心跳了跳,默默的把運動步數暫時關閉,淩婭總算是知道,柏知說樓下那只挺鬧騰的狗狗特別乖是什麼意思了,把哈士奇跑到趴下,能不乖嗎?

  甚至,淩婭還想去捏一捏柏知,看看這個小傢伙身體裡是不是裝了一個發動機,但想想柏知還能啃小鐵勺,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淩婭就淡定的把手機丟到一邊,去廚房端飯了,都能吃金屬了,體能好一點也不稀奇。

  知道柏知每天下午跑出去是遛狗的,淩婭也放心了一些,每次日常叮囑她出門前記得喝水,在外注意安全,也就不再限制柏知的外出了。

  和‘不出門渾身難受’星人陶柏知不一樣,淩婭除了買菜和下樓拿快遞,基本上不怎麼出門,京都這幾年的房價飆升,手裡還有套門面房的淩婭靠著租金和自己的稿費就能把三個孩子照顧好了。

  她不太會和陌生人打交道,每次必須要外出辦點事情時,都要提起積攢一下能量條,充滿了才可以正常社交,以前讀書的時候,還能逼迫一下自己去充能量條,現在自己過日子,淩婭就放飛自己,不想出門就不出門了。

  陶岸和陶汀這一點很像她,除了上學和去興趣班,兩個小姑娘也對出門興趣缺缺,在家裡幫媽媽拖拖地,洗洗菜都很開心,只要不出門什麼都好說。

  但是,生活中總是有點小麻煩,需要淩婭出面解決的,家裡的水卡沒有水了,淩婭正準備電子充值,卻發現社區的管道升級,住戶信息需要去物業那裡重新錄入。

  頭痛的皺皺眉,帶上身份證和鑰匙,淩婭穿好外套拿著手機和水卡出門,正走到一樓,就被喊住了,“是柏知媽媽吧?”

  回頭,是一樓的秦阿姨,她也出門去辦水卡,正好看到淩婭,就把人喊住了。

  淩婭很少出門也不是能主動攀談的性格,之前只是見過秦阿姨,也沒有打過交道,這還是第一次和對方說話。

  但秦阿姨很健談,聲音柔柔的,又很會找話題,沒一會兒就和淩婭聊起來了。

  “上次你讓柏知拿來的紅薯,真甜,我和我老伴都特別喜歡。”秦阿姨是第一次和淩婭說話,但不是第一次認識柏知,小傢伙幫她遛皮皮,她都會在柏知回家之前,拿點水果給她,柏知也會投桃報李,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下樓的時候會給秦阿姨分一些。

  小孩子的家教,最能反映背後家長的人品,所以,柏知不知不覺在秦阿姨這裡,把淩婭的印象分刷滿。

  淩婭一聽紅薯,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段時間,柏知回來的時候都會抱兩個蘋果,或是拿點荔枝什麼的回來,和淩婭解釋的時候,說這是遛皮皮的感謝費,她當時也沒有多想,就叮囑柏知記得說謝謝,說了句家裡的新鮮水果或吃的東西也可以拿出去分給別人嘗嘗。

  她就說了一次,沒想到,柏知一直在認真貫徹,讓秦阿姨對淩婭很有好感。

  秦阿姨是很會聊天的性格,聲音不急不躁,帶點軟軟的尾音,讓人聽著很舒服,淩婭也很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等到了物業中心,排隊等待的時候,又被打了聲招呼,“柏知媽媽,你也在這兒啊?太好了,等會兒去我們店裡拿點鮮栗子,我們家鄉的特產,熬粥煮菜都好吃。”

  老闆娘的家鄉出山貨,都是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她娘家人剛給她送來一些,想著柏知喜歡吃栗子,就讓淩婭等會兒去店裡,拿點栗子走。

  這是超市的老闆娘,淩婭以前帶柏知去超市買過雪糕,最近好久沒去了,按理說彼此也沒有什麼交集,這麼熱情的喊她柏知媽媽是怎麼回事?

  而且淩婭有點愣,她記得這個超市只賣生活用品和零食,是沒有生鮮蔬菜業務的啊?

  實際上,淩婭不知道的是,柏知每次的小推車就是借她家的,每天都來推皮皮,老闆和老闆娘自然就認識了柏知,有的時候還會招待柏知喝點水,她都會喝一半,留一半給皮皮,然後在皮皮休息的時候,幫老闆澆澆門口的花,或是順手做點什麼。

  “之前我家兒子差點從臺階上翻下去,是你家柏知攔住了,本來想去登門拜訪的,柏知不肯說你家住在哪裡,好不容易見到你了,等會兒一定要和我去店裡拿點山貨走。”老闆娘的兒子剛兩歲,走路還跌跌撞撞著,家長一時沒看住,就跑出店裡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剛好柏知和皮皮在旁邊,眼疾手快一把就撈住了小朋友。

  皮皮還英狗救崽了一把,當了回墊子。

  老闆娘後怕的腿軟,想提點東西去柏知家裡感謝,結果柏知不肯說她家在哪裡,老闆和老闆娘沒辦法,就在店門口準備個小桌子小板凳,方便柏知每次過來借車車的時候,休息一下,她經常往家裡帶的東西,也有這夫妻倆給的。

  不止如此,淩婭被超市老闆娘喊了這麼一聲‘柏知媽媽’,立刻就被旁邊也排著隊的面食店老闆、蛋糕店老闆打了招呼,連物業裡的保安也擺擺手,看得出,也和柏知挺熟的。

  整個隊伍十幾個人,知道淩婭是柏知的媽媽,對和她打招呼或點頭笑一下的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二,讓淩婭不禁感慨,柏知這個社交能力,簡直以一人之力,拉高了她們家的人均值。

  秦阿姨看著淩婭的表情,笑了笑,“柏知是個很棒的孩子,我們社區裡有好幾個老頭老太太都喜歡她,你要是以後家裡需要搭把手,喊我們一聲就行,鄰里鄉親的也方便。”

  從物業的經理特意出來和秦阿姨打招呼,就能看出秦阿姨的身份不簡單,恍恍惚惚的淩婭都不記得自己怎麼點頭的。

  反正,她當天是抱著一堆栗子核桃的,還拎了一袋嫩豆腐,滿載而歸回家的。

  回家之後,陶岸陶汀在看書,柏知正趴在地上玩拼圖,聽到開門聲三個孩子立刻跑起來,圍著淩婭,樂顛顛的柏知還湊過來,往袋子裡看看媽媽買什麼好吃的東西了。

  但和往常不一樣,淩婭沒有回應她們,三個孩子抬頭發現淩婭在發呆,有點奇怪,“媽媽?”

  “不,喊我靜靜!”淩婭捂住額頭,捏了把柏知的臉,沒看出什麼深藏的功與名,那就先讓她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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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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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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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4: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柏知的社交圈,給淩婭她們帶來了很大的改變,連陶岸和陶汀這種比較怕生的性子,都因為柏知,能把社區裡經常露臉的老人們認全。

  秦阿姨的小夥伴大多也養著動物,看皮皮最近毛髮滑順四肢健壯,傻氣都少了很多,就紛紛打聽皮皮是換了狗糧還是怎麼了,於是,遛狗小能手柏知就被秦阿姨這麼安利出去,還有慕名而來讓柏知幫忙遛狗或擼貓的。

  “你把貓抱過來幹嘛?”秦阿姨的這個老姐妹住在隔壁社區,家裡養了一隻高冷的英短,最近剛被哢擦掉變成小太監,食量都減小了不少,一聽柏知是遛狗小能手,就想沾沾柏知的動物緣,把英短也抱過來了。

  英短在貓包裡呆著,皮皮有點好奇的過來嗅嗅,沒見到貓出來就扭頭去找柏知。

  貓主人把英短抱出來,指著皮皮,“這還不是動物緣?你看,這幾隻狗都不打架,多乖。”以前她也見過皮皮和社區裡其他幾隻中型犬在一起的時候,要麼賤兮兮的去咬人家耳朵,要麼就是尾巴被咬,和平相處?不可能的!

  但現在,被柏知遛到趴下的狗狗,根本沒有多餘力氣撩賤,圍在柏知身邊休息或是自己玩自己的,看著場面特別的和諧。

  秦阿姨看著老姐妹篤定的表情,就問問柏知,要不要抱一下貓。

  社區裡能帶出來遛彎的都是狗,柏知還是第一次見到貓,走過去和英短對視了幾秒,才試探的伸手,想看看貓是什麼反應。

  貓,和狗的差別很大,像皮皮這種二哈天生的親近人,看到柏知喜歡的想用口水洗臉的那種,但貓不一樣,高冷又矜持,肉墊裡的尖爪會警告任何踏入領地的入侵者。

  在貓主人把英短的爪子抓住,免得它伸爪撓柏知之前,英短就已經安安穩穩地被柏知抱走了,沒伸爪子也沒有掙扎,“咦,今天我家貓主子心情好?”

  平時去寵物醫院,可是能把醫生護士的袖子,撓成流蘇的。

  英短只有項圈沒有牽引繩,柏知就沒有讓英短下地,一直抱著坐在旁邊翻看貓的爪子,能將爪尖藏起來的爪子,平時看起來和個饅頭差不多,捏起來也軟軟的,柏知就低頭在玩英短的肉墊。

  涼涼的,好像之前也摸過。

  柏知最喜歡英短的尾巴尖,蓬蓬松松的,還會勾起尖形成一個半圓,她伸出手讓尾巴尖掃過自己的掌心,讓旁邊的皮皮也把尾巴伸過來,差點把英短嚇得跳起來。

  專心的玩貓尾巴,柏知身邊的狗狗也很乖,要麼休息要麼在旁邊扒草坪,不用牽引繩拽著也會挨著柏知,不亂跑,等主人把它們分別帶走,才離開。

  因為英短的出現,柏知比平時回家晚了一些,淩婭下樓找自家崽,正好看到柏知把英短還給它主人的動作。

  對待皮皮,柏知那可是策狗奔騰,不把它跑趴下不姓陶,對待貓貓,柏知就是抱在懷裡玩尾巴尖,還給主人的時候小模樣很捨不得,簡直就是重貓輕狗。

  柏知和秦阿姨還有皮皮說再見,一轉頭就看到媽媽在等她,興沖沖的跑過來抱住淩婭的腿,仰著小臉炫耀,“媽媽,我今天摸到貓了,尾巴尖掃的手心癢癢的。”

  淩婭和樓下幾個老太太打了個招呼,帶柏知上樓的時候,想想這個小傢伙最近沉迷於貓貓狗狗不可自拔,就問她,“柏知,要不然我們家也養一隻狗,或是貓?”

  之前在巴音住的時候,社區裡基本上都是年輕人,沒什麼牽狗出來遛彎的,淩婭也沒有想到寵物這麼一回事,但搬到京都之後,社區裡不少家裡都有寵物,柏知又每天跑下樓幫別人遛狗擼貓的,她就有點意動了。

  要是柏知喜歡,養一隻小狗,或是小貓,也挺好的。

  但沒想到,柏知愣了愣,問了淩婭一個問題,“媽媽,你見過藍眼睛的小黑貓嗎?”

  “嗯?”淩婭搖搖頭,不知道柏知什麼意思,她沒養過寵物,平時關注的不多,也沒見過黑貓,更別說藍眼睛的了。

  “哦。”說不上失落還是怎樣,柏知嘟囔了一句,搖頭拒絕了,她想養一隻藍眼睛的小黑貓。

  因為,好像在她很小的時候,身邊就有一隻藍眼睛的小黑貓呢,媽媽還把她和小貓一起抱在懷裡呢!

  記憶模糊又零碎,柏知搖搖頭沒有細想,既然媽媽說沒有見過,那應該是她看什麼動畫片或是故事書,想像出來的。

  養寵物的事情,暫時被擱置下來,但平時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柏知,卻少有的做起了夢。

  夢裡面,她和一隻藍眼睛的小貓被裹在毯子裡往前走,哪怕看不到臉,柏知也能感覺到,這是媽媽的懷抱,柔軟又溫暖,走啊走,走啊走,等到睡醒天亮了,愣神的柏知坐起來還有點懵。

  “媽媽,你真的沒有見過藍眼睛的小貓嗎?”顧不上洗臉刷牙,柏知先跑去廚房找淩婭。

  這是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了,淩婭不明所以的搖搖頭,“柏知是想要一隻藍眼睛的小貓嗎?我們周末去寵物店看看好不好?”

  “好、好吧,以後再說。”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柏知飄飄忽忽的去洗漱了,平時洗臉踩的小板凳都沒有踩穩,還是兩個姐姐過來,讓她扶好洗漱台,她們幫忙洗的臉。

  好在吃飽飯,柏知又是元氣滿滿的樣子了,等三個孩子去上學,淩婭開始在網上查,藍眼睛的小黑貓是什麼品種,柏知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柏知沒有再提小貓的事情,每天遛皮皮也很開心。

  實際上,能在巴音當大哥的柏知,在同齡人面前還是很高冷的,看不出和成年人相處的時候,社交小能手的模樣,但是,柏知莫名點亮了女生緣技能點,哪怕再怎麼不愛說話,平時身邊都會圍著一圈女孩子,說說笑笑的,讓同班的不少男同學羨慕的牙癢癢。

  霸佔了陶岸和陶汀兩個好看的女同學,還不滿足嗎?陶柏知同學,不要太囂張!

  於是,放學後難得落單的柏知就被堵小操場了。

  以為柏知會怕嗎?不,已經激動到搓手手的柏知眼神亮閃閃的,哎呀,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太喜歡這種被挑釁的戲碼了,不枉她特意繞路往小操場走。

  “怎麼解決,校外小巷子還是體育器材室?”柏知把手插兜,拽到不行,懷念起當年遊街碾壓對方小學的自己。

  對面的幾個男同學噎住,等等,這個走向是不是不太對勁。

  按照他們預想的劇本,這個時候慫的人應該是陶柏知,不應該是他們啊!

  “怎麼辦?”第一次上演這種威脅戲碼的男同學們,已經有點自亂陣腳,偷偷的商量起來了,“要不然威脅她幾句?”

  柏知眯著眼睛看了看太陽,催促對面幾個還沒有商量出來結果的同學,“你們快一點啊,要倒計時了!”

  “陶柏知,你也太囂張了,哼,矮冬瓜!”柏知才五歲多,年齡差是硬傷,她在班裡常年承包第一排,所以幾個男同學就給自己壯膽,開始攻擊柏知了。

  只是矮冬瓜的程度嗎?柏知有點失望,果然,自從見過綁匪之後,看學校裡這些小朋友都覺得傻乎乎的,愉快的把自己從小朋友行列之中剔除,柏知沒有接話,開始倒計時,“十、九、八……”

  柏知是見過巴音一些教學環境不好的小學,裡面那些學生比她大不了幾歲,卻早早的學了滿身的社會氣,抽煙喝酒占小便宜,她又不是沒和這種人打過架,相比面前這幾個一看就是乖乖仔,校服乾淨整潔,最壞的話也就是矮冬瓜,簡直就是來和柏知開玩笑的。

  幾個男同學業務不熟練,不知道柏知為什麼倒計時,但直覺告訴他們,總有什麼大事忘記了呢!

  果然,等柏知倒計時結束。

  遠處有幾個保安沖過來,“不許動,你們站住!”

  學校裡的孩子很多都是非富即貴,各個都是重點保護物件,監控和安保系統自然遍佈任何角落,柏知也是和保安叔叔聊天,知道學校裡發生聚眾現象,三分鐘之內就會出動保安,剛才幾個男同學攔住她的第一秒,就肯定有三個以上的攝像頭對準了他們。

  所以,柏知才提議,要麼去校外小巷子,要麼去體育器材室,對方沒有同意而已。

  看,現在被逮住帶去班主任辦公室了吧!

  幾個保安都認識柏知,他們剛在監控裡看到有幾個男孩子攔住她的時候,就立刻通知了老師往這裡跑,這學校裡的孩子都很矜貴斯文,好不容易遇到這種疑似校園欺淩的現場,保安們和打了雞血一樣。

  分分鐘控制住現場。

  男同學們完全不懂,自己剛說了一句矮冬瓜,還沒有想出來怎麼威脅一下陶柏知,怎麼就被齊刷刷的逮去了辦公室了。

  班主任一看監控錄影,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發痛,陶柏知同學一個人往校外走,被幾個男同學攔住,高清攝像頭調轉方向對準畫面時,都能清楚的看到幾個男孩子叉腰說話的樣子,這還用解釋嗎?

  在等待家長來的時候,每個孩子面前都放了杯水,只有柏知是班主任給她泡的熱奶茶,等等,這小餅乾又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淩婭和幾個家長接到電話就很快趕到了學校,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師喊去學校的,比起上次柏知跳上綁匪的皮卡車,今天這種被喊家長的程度已經算是很好了。

  於是,淩婭是最先到學校的。

  不過,她比較擔心,柏知不會真的把別人家孩子揍了吧?

  轉學之後,柏知也要參加新學校的跳級考,班主任是見過一次淩婭的,但同為女人,再見的時候還是覺得,柏知的媽媽真是太漂亮了,溫柔又精緻,皺著眉頭有點擔憂的模樣,讓她都覺得很揪心。

  “對方孩子受傷了嗎?”淩婭倒沒有想過,柏知會受欺負,而且,她一進來就看到柏知臉上的餅乾渣了。

  “沒有。”班主任下意識回答之後,發現自己的表述可能不到位,忙向淩婭解釋,這次欺淩現場的受害者是陶柏知同學。

  淩婭詫異的瞪圓了眼睛,柏知是受害者?之前在巴音的時候,柏知可是能帶著其他孩子遊街的,轉學之後怎麼就變成被欺淩的小可憐了?莫非京都的水土,養出來的孩子比巴音凶?

  但看向柏知的時候,小傢伙沖媽媽露出小白牙,淩婭就鬆口氣,沒事,還能和她嘚瑟,柏知沒吃虧。

  坐在柏知身邊,淩婭聽完整件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看自家肚皮吃的溜圓的孩子,再看看對面幾個被逮住,已經自責到偷偷掉眼淚的男孩子,總覺得,這事一言難盡。

  柏知可驕傲了,她以前被喊家長,都是因為她搞事情,這次,喊家長終於不是因為她搞事情了。

  班主任對柏知還是挺有好感的,等男孩子的家長時,就和淩婭聊了起來,兩個人沒注意,柏知也跑去和幾個男孩子聊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早戀!”柏知一句話懟的幾個男孩子眼淚都卡住了。

  “胡、胡說,你胡說!”看看這結巴的小語氣,幾個男孩子根本就不是柏知的對手。

  嘻嘻的笑彎眼睛,柏知現在賊的和小狐狸一樣,哪裡有平時在班裡的高冷模樣,“我知道你,平時下課會偷偷的看胡麗麗,還有你,給劉詩雨送過蘋果對不對?”女孩子們喜歡圍著柏知,經常嘰嘰喳喳在一起說悄悄話,柏知保持嚴肅臉,豎著耳朵聽,自然知道好多小秘密。

  她可是鄉村劇、歷史劇和動畫片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資深觀眾,這點小眼神一看就懂,再湊過來一詐幾個男孩子,這事就穩了。

  八、九歲的男孩子可能不懂愛情,但是懂喜歡,他們想和喜歡的女孩子挨得近一點,好東西也想分給她,不希望她和其他男孩子一起玩,但是,這種感情多害羞啊,被柏知安一個早戀的戳,又驚又惱,恨不得拿點什麼東西擋住陶柏知,不要再繼續說了。

  “哦——”功成名就的告退,柏知坐回去,留下幾個有點慌的男孩子,他們也是有自己驕傲的,被家長批評沒關係的,但不能牽扯到他們喜歡的女孩子,柏知那個笑眯眯的小眼神,讓幾個男孩子鼓著臉,再也不吭聲了,生怕洩露出什麼秘密來。

  於是,班主任就處理了她任教以來,最友好的一次學生內部摩擦事件。

  先是男孩子們對自己的行為老實的點頭承認,沒半點解釋,接下來是柏知和淩婭不追究,對方認錯就可以了,最後是男孩子們的家長深表歉意,和淩婭友好溝通,等班主任送學生家長們離開,還看到了幾個男孩子圍著柏知,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在說什麼,一派友好。

  這麼順利,這麼和諧?班主任心想,莫非,是她最近轉的錦鯉起作用了?

  淩婭這麼好說話,是因為柏知和她說,這幾個男孩子剛才說她是矮冬瓜,但是,已經和她道歉了,還說柏知不解氣,可以喊他們為高冬瓜。

  雖然不知道,矮冬瓜和高冬瓜有什麼差別,但淩婭覺得,這點小摩擦不必要揪著不放,柏知他們已經處理好,家長就不用再摻和了。

  彼此交換了聯繫方式,各自被家長帶走,柏知拉著淩婭的手,連跳帶蹦的,“媽媽,晚上我們吃冬瓜排骨好不好?嘻嘻,大冬瓜!”

  陶岸和陶汀已經回家了,淩婭伸手去戳了一下柏知的臉,“說你是冬瓜,怎麼這麼開心?”

  “冬瓜好吃啊,燉排骨特別香,而且,他們也不壞。”小孩子也有自己的是非觀,柏知對別人的好感與惡意很敏銳,這幾個男孩子想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個矮冬瓜,道歉的時候為了讓柏知出氣,還願意當高冬瓜,她當然不生氣啦。

  淩婭喜歡柏知這種通透樂觀的性子,點點頭,“好,冬瓜很好吃,晚上回家加菜。”

  “對啊,而且我比較小嘛,很快就能長高的。”柏知也說不上為什麼,總之,就是對自己的身高蜜汁自信。

  淩婭聽聽也沒有當真,陶岸和陶汀是開始換牙的時候,身高的增長幅度提高,柏知才五歲多,不著急的。

  沒想到,不到兩個月,淩婭在給三個孩子的書包裡裝水果的時候,突然發現柏知的校褲能露出腳踝了。

  “柏知過來,媽媽量一下你的身高。”小孩子的身高變化大,一般都會買大一號的校服,但是柏知運動量很大,爬樹翻牆,在地上扭來扭去,衣服的磨損速度比生長速度快,淩婭乾脆就給她買合身的衣服,反正都是要磨壞的。

  沒想到,這次校服還沒有磨損壞,柏知的衣服先顯小了。

  和孩子朝夕相處的淩婭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但對比了兩個月之前的身高記錄,才驚訝的發現柏知簡直是向上竄了一下,“小腿痛不痛?”

  別長得太快骨骼跟不上。

  褲腿被媽媽卷上來,柏知被淩婭捏的有點癢癢,笑著往後躲,“不痛,媽媽怎麼啦?我們要去上學了!”

  “沒事,你們注意安全,放學不要亂跑,早點回來。”日常叮囑三個孩子,淩婭看著柏知她們出了社區,把柏知的新身高寫到本子裡,三個孩子的身高、體重、視力和體檢結果,都被她專門記錄下來,還會畫折線圖看一看最近的發育狀況。

  但柏知這個數據上漲的有些厲害,淩婭想了想,準備周末帶柏知去趟醫院,看看要不要買點口服鈣回來。

  柏知幫秦阿姨遛皮皮已經有小半年了,按照這個每天能把社區裡的幾隻狗狗跑趴下的活動量,淩婭覺得,這個生長速度好像也能理解了。

  準備下樓買點骨頭回來的淩婭,突然樂了,莫非柏知是個運動的好苗子?一言不合就跑馬拉松的那種?

  家裡最神秘的力量,絕對來自廚房,淩婭帶柏知檢查過之後,知道孩子食補就可以,於是,家裡的飯菜水準又邁了一個臺階。

  淩婭本來就很喜歡琢磨吃,現在搜著網上的食譜學,每天的雞蛋和牛奶沒有斷過,不僅把柏知最近的營養追了上來,臉都吃圓了點。

  小孩子身上軟但不容易長肉,陶岸和陶汀兩個人就屬於纖細嬌小型的,平時安靜不愛動,看著還好,但柏知運動量很大,穿著運動服在樓下遛皮皮的時候,淩婭看著柏知細腰細腿,被風一吹和小竹竿一樣的背影都覺得心疼。

  現在,好不容易給柏知吃出來點肉,不只是淩婭喜歡摸柏知的臉,陶岸和陶汀也經常過來摸一摸。

  陶岸陶汀和柏知差了三歲,等兩個姐姐九歲,柏知六歲的時候,三個孩子從身高上來看,其實差的已經不大了,淩婭一直擔心柏知長得過快,帶她去醫院查過幾次,確認沒有問題,也慢慢的放心下來。

  南齊拍完電影火速趕去學校把畢業證拿到,差不多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柏知了,他受到柏知明星標準的激勵,基本上是壓榨潛能似的把學分修完,忙到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和柏知通個電話,小傢伙要麼下樓遛狗去了,要麼就已經睡著了。

  等把這些事情都搞定,南齊興沖沖的跑來借孩子,表演課還是要繼續上的,課友我們走!

  結果,一看到柏知,就笑的不停,“哈哈哈,柏知你的臉變圓了!”南齊被學業折騰了一年,體重終於降到經紀人滿意的標準,看到柏知比去年高了點,臉也圓了點,立刻樂得不行。

  其實,小孩子還是要臉上有點肉好看,柏知屬於五官輪廓清晰,看著像俊秀的男孩子的長相,骨相很好但基本上是瘦削臉,沒肉的那種,現在吃圓了一些,五官更柔和了一些,頭髮也能紮起一個小揪,就可愛了不少,南齊沒忍住就想去捏把臉。

  好久沒見大南齊,柏知舉著一個大桃子跑來送給他,一聽這話,就憤然的自己先啃了一大口桃子,“這不是肉,這是媽媽的愛!”

  南齊也不嫌棄,從柏知手裡拿過來大桃子接著啃,比劃了一下柏知的身高,去找淩婭借孩子了。

  “淩姐,柏知我接走啦!”最近沉迷於做飯不可自拔的淩婭,給南齊裝了一個小飯盒,裡面包了一些自家做的飯團。

  等下樓坐進車裡,南齊咬了一口飯團,才明白柏知為什麼臉圓圓了,這手藝,不長肉都是對不起食物!

  切塊的雞腿肉鮮嫩多汁,口蘑中和了醬汁,還有一些豌豆粒和玉米粒,不知道被淩婭拌了什麼調料,甜脆又爽口,包在小飯團裡,兩口一個,緊實又耐嚼,南齊一時沒收住,唰唰唰吃了不少。

  “咦,這條路不對啊!”柏知的記憶力很好,看著這不像是去星海公司的路,南齊點頭,咽掉嘴裡的東西和她解釋,今天不去公司上課,去老師在的大學上課。

  其實是有一場試鏡,老師作為評審走不開,南齊就帶著柏知直接去學校了,再說,這戲他也有戲份,圍觀一下試鏡也挺好的。

  車程挺長的,南齊吃飽了就開始折騰柏知,一會兒揪一下她的小辮子,一會兒拽拽她的外套,“柏知,下次南哥給你買個公主裙怎麼樣?”他好像沒見過柏知穿裙子。

  “哦,那你買這兩款。”柏知居然應下,還拿出紙筆記下來兩款童裝品牌,以及具體款式和尺寸。

  “哇,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看不出來啊,柏知居然喜歡繁複又華麗的公主裙,明明是平時穿著運動服衛衣,就蹦蹦跳跳的傢伙,這眼光太夢幻了。

  等等,雖然南齊是獨生子,家裡只有一些堂弟堂妹,年齡差的比較大,也沒有什麼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但是,一般來說,聽到別人買禮物的話不應該客套的推拒一下嗎?柏知這種毫不猶豫點頭答應,還把詳細到什麼顏色,什麼款式,在哪裡買的信息寫出來,到底是誰在套路誰?

  “對啊,可以給岸岸汀汀穿。”柏知一看大南齊的壞笑表情,就知道他想讓自己穿裙子,但送禮物給她不代表她必須穿,買兩件她之前就看好的小裙子,給姐姐們穿。

  柏知的購物清單,永遠是迷一樣的存在。

  陶岸和陶汀都是很害羞安靜的小朋友,大南齊這種有點莽撞的大男生性格,自然不可能想和柏知一樣,與陶岸陶汀也很熟,印象大概就停留到兩個漂亮乖巧的女孩子階段。

  看柏知坑他兩條小裙子送姐姐,好笑的揉了一把柏知的頭毛,難得感慨,“你們家三個孩子還真好,我記得我親戚家的孩子,都會打架的,女孩子之間也容易搶東西。”

  這和家境好壞沒有什麼關係,小孩子從出生到成長就是一個被給予的角色,如何學會愛,如何學會分享,這需要父母和身邊環境的引導教育,六七歲的孩子有一個自我放大的心理階段,如果前期沒有引導好,就容易霸道蠻橫,想把好東西都據為已有,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決定。

  南齊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因為和表哥搶東西打架,最後被父母教育懲罰的。

  犯錯誤,被教育,然後改正,這不就是大部分孩子的心路歷程嗎?但南齊覺得,淩婭家的三個孩子,好像跳過了這個階段。

  生下來就是小天使性格,不怎麼需要父母操心的孩子,有,但是比中彩票還難,現實是,不少剛當上父母的夫妻大呼坑爹坑媽,哪怕是自家孩子,有的時候也討厭到恨不得丟出去,但有的時候又很可愛,只能耐著性子慢慢教。

  淩婭大概就是中彩票乘以三的好運氣,陶岸陶汀就屬於天生性子軟,講道理又善良的小天使性格,哪怕做錯什麼事情,沒等淩婭批評自己就已經愧疚的認識錯誤了,撿到的柏知雖然鬧騰了點,但對媽媽和姐姐絕對是Biubiubiu愛心發射的狀態,總會把她們放在心上,性子又硬又倔,在她們面前也願意主動妥協。

  孩子比孩子,果然能讓父母吐血三升,南齊想到自己那幾個天天去上父母培訓班的小姑小姨,就覺得淩婭家的三個孩子教的真的很好。

  先天條件不錯,後天環境也優秀,小天使乘以三,也不怪南齊一見柏知,就想去偷孩子。

  南齊覺得,這要歸功於淩婭的教育,但柏知沒想到南齊這一會兒的功夫,想到這麼多東西,她有點驕傲的炫耀起自家姐姐,“岸岸和汀汀,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淩婭帶著孩子剛到巴音的時候,住的地方環境不太好,在搬去社區樓房之前,還把柏知的性別改成過男,就是在提防身邊一些潛在的麻煩,說來也有點可笑可悲,女性的很多苦難都是由女性帶來的,如果她家裡沒有個男孩子,周圍就有嘴碎的婦女念叨這是斷後,這是沒頂樑柱,說著說著就容易讓流氓地痞盯上她們家。

  淩婭想的更多,知道附近重男輕女的想法近乎病態,一是擔心有人趁她不注意抱走柏知,二是對周圍一些婦女,自來熟的到別人家串門,還隨手掀開小孩子的尿不濕看小鳥的動作,深惡痛絕,她就叮囑岸岸和汀汀,一定不能離開柏知身邊,尤其是不讓別人靠近柏知。

  所以,從看顧柏知開始,陶岸和陶汀慢慢也學會給柏知泡奶粉,換尿布,抹爽身粉這些工作,如果柏知哭鬧起來,兩個小姑娘就抱著哄,等到手臂沒有力氣,就把柏知交給對方,換著來抱。

  在這段時間裡,柏知對兩個姐姐的體溫和味道最為熟悉,只要陶岸和陶汀在她身邊,小傢伙就能安安穩穩的睡。

  安全感,實際就是來自懵懂的孩童時代,不管淩婭帶著她們怎麼奔波,柏知的身邊一直都是安寧穩定的,這也是她活力滿滿,又機靈又勇敢的性子成因之一。

  “而且,媽媽買給我們的薯片,姐姐都會把裡面完整的,給我吃。”一想到家人柏知就開心,分享小秘密一樣的告訴南齊,岸岸和汀汀對她有多好,表情可驕傲了。

  哪怕只差三歲,她也是姐姐們的柏知寶寶呢~

  南齊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人願意把薯片裡完整的挑出來給他吃,一想到這裡,只想汪的一聲哭出來,國家欠他兩個姐姐!

  開車的助理抽抽嘴角,發現自家藝人只要和柏知呆在一起,就容易很沒有偶像包袱的嗷出聲,什麼舞臺King、南皇?假的假的,不存在的!

  在‘有姐姐就得意叉腰’星人陶柏知的炫耀下,‘沒姐姐就汪汪哭’星人南齊心情低落的賠進去兩條小裙子,捧著破碎的小心心到達目的地,看著自家經紀人表哥,就悲憤為什麼這不是表姐。

  林哥也很久沒看到柏知了,看小傢伙長高了一些,很長輩心態的表示欣慰和誇獎,扭頭一看,就發現南齊幽幽的盯著自己的胸,不用問理由,眉頭一跳的林哥就直接一掌糊上去,“導演和老師都在那邊等著,犯什麼二呢!”

  看看,這麼凶!

  把柏知攔腰拎起來,差點沒抱住的南齊立刻飛奔離開,他都不求給個姐姐了,讓表哥溫柔一點也行啊。

  南齊帶著柏知從後門進到試鏡的房間,兩個人悄悄的坐到角落,表演老師離得比較近,扭頭看了一眼對這個方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只不過,南齊只覺得老師看的是柏知,不是自己。

  試鏡已經進行了大半,旁邊的助理過來給南齊遞了個冊子,類似工作日志的東西,讓南齊明白,這是要試三個角色,女二、男三和男二的原著狀態。

  怪不得現場還有不少十歲左右的男孩子。

  這部戲改編自一本個仙魔背景的小說,基本上是男主奮鬥史,不後宮不種馬,女性角色出彩不落俗,男性角色也各有特色,南齊自然拿的是男主劇本,女二是男主走失的妹妹,墜入魔道,容貌豔麗攝人心魄,男三是男主的好友,一個最後以身證道犧牲的正面角色,至於男二,反派人物,一言難盡。

  因為,全書長得最好看的角色,就是男二了,大魔頭,變態至極,而且還是個光頭小和尚。

  來,念一遍,光頭小和尚。

  南齊當時看原著的時候,被作者的描寫和設定唬的一愣一愣的,堅定不移的相信著男二這個少年小和尚,是全書的顏值擔當,但等小說改成劇本,要選角的時候,南齊才發現,這個設定有多坑。

  仙魔背景,每個角色都要有美圖秀秀之後的顏值才對得起設定,男主在其中算是中上顏值,只是眉間堅毅的神色,和心中坦蕩的正義為他增加魅力,南齊的臉,絕對是滿足這個要求,還有點超標的,女主也是容貌和氣質雙雙線上的大花,出場不多但格調滿足,剩下的角色,也都是各有各的好看,醜的?不要的!

  這部戲是大投資,導演就秉承顏狗的自我修養,對選角的條件苛刻起來,忙了一個上午,女二和男三是定好了,但男二這個角色,五歲到十五歲的男孩子之中,根本挑不到滿意的。

  副導演看著導演眉頭緊鎖的模樣,想站起身去勸勸,當時他們也和原著作者溝通過,男二實在不行就換設定,由成年人來演,不必死磕小和尚的少年模樣,但導演這次財大氣粗,選角試鏡的規模不小,還是想按照原著走。

  畢竟,副導演知道,導演不僅是原著粉,還是男二的迷叔,這哪裡是導演的自我修養,這分明就是迷叔給愛豆打call的最佳時機!

  其實,剛才試鏡的那些男孩子裡,是有容貌出眾,讓眾人眼前一亮的,但是,導演覺得感覺不對,太陰柔太精緻了,總是把男二設想成一個帶著眼影的小妖僧。

  去你個喵喵的,導演以迷叔的身份發誓,男二是帶著鋒利和霸道的那種美貌好不好,哪怕身中奇毒只能維持少年模樣,也擔得起男人二字,只是命運不公,讓男二身不由己最後毀滅而已。

  剛才有個試鏡的男孩子,居然捏了一下蘭花指,氣的導演砸了三個杯子,被副導演攔腰抱住才沒有暴走。

  南齊看著怒火之中的導演,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回憶起自己看過的小說,嗯,按照都市文的套路,這個時候,最適合男二角色的人,一定在現場,有著不起眼的身份,但有了試鏡的機會,一定能讓眾人眼前一亮,非他不可的。

  摸摸自己的臉,南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是俊帥陽光的長相,和鋒利如刀的美貌完全不搭邊,所以,掃過胖乎乎的副導演,閉目養神的儒雅老師一系列人,南齊的視線停在了自己身邊,拿著原著看,不經意間皺起眉頭的柏知。

  伸手捂住了眼睛,南齊只想嗷一聲,看看男二這設定,再看看柏知這設定,除了性別女,簡直條條能卡上。

  柏知才是拿男主劇本的人吧!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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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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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4: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怎麼啦?”柏知有點奇怪,大南齊咬牙切齒的盯著自己幹嘛?

  已經拿不穩男主劇本的南齊歎口氣,問柏知,“想不想演戲?”

  六歲的柏知,已經不是四歲的小孩子了,也知道淩婭當時說的明星之路有開玩笑的意思,但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值得被別人喜歡和崇拜的人,才是好明星,這個道理柏知還是懂的。

  演戲?柏知覺得自己還不夠格,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南齊看著柏知有點不願意答應的表情,反倒積極起來,“試一試?你看老師也在那裡,我們就當平時上課好不好?”

  只是給柏知一個機會,南齊又不是電影的投資商,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他覺得柏知挺適合男二的,但決定權還在導演他們手上。

  試試,又不會長胖。

  劇組選角是有流程的,南齊也不好直接沖到導演面前誇柏知,所以他挪到了表演老師身邊,笑眯眯的推薦了柏知。

  “胡老師,要不然讓柏知試試?”

  整個上午的試鏡,讓表演老師也格外的疲憊,正揉著太陽穴就聽到南齊來了這麼一句,他也是教過柏知幾節課的,一聽這話也挺贊同的。

  於是,他就踢了踢好友的凳子,讓導演回頭,“給你推薦個孩子。”

  雖然南齊平時大大咧咧容易犯二,但有的時候也很細心。

  他是這部戲的男主,也算帶了些投資進組,但年紀輕資歷淺,銀屏經驗不足,能不能撐起戲份還有待觀望,如果由他來推薦柏知,有干涉導演威信力之嫌,肯定會連累柏知在導演心中的第一印象。

  讓胡教授來推薦就不一樣了,他和導演是好友,也是這部戲的投資人,又對柏知知根知底,不會讓導演多想。

  南齊退到一邊,看著胡老師招呼柏知過去,就給自己暗自比了個贊,看看,他也是有謀略的,麻煩胡老師一次,換柏知一個機會,很值得,至於為什麼願意為柏知爭取試鏡,南齊想了想,沒辦法,誰讓柏知是小可愛呢~

  投緣,是人際交往的幸運增幅。

  柏知很信任大南齊,被胡老師點名的時候,看到南齊暗暗點頭她才走過去。

  和前來試鏡特意有所打扮的孩子不同,柏知就是連帽衫和運動褲,略長的頭髮隨便紮了個小揪,純天然,無修飾,但導演看到之後,眼睛亮了亮,讓柏知走到前面,把燈光師喊來了。

  房間的整體光線調暗,胡老師一聽好友的吩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笑了笑之後和柏知解釋,“沒關係,柏知你就和平時上課一樣,不用管其他人。”

  其實導演選角苛刻,並不是對來試鏡的小演員顏值不滿,他承認裡面是有幾個漂亮到沒有缺點的孩子,但是,感覺不對。

  和普通觀眾不一樣,導演的眼中,美和醜都是更為挑剔的,一張臉的顏值,底子算五,妝容算二,打光能算三,又因為電影和電視劇的剪輯方式、打光角度不同,產生了所謂的‘電影臉’。

  不一定要美到什麼程度,但一定要有特色,耐看。

  很多明星讓人驚豔的造型,都是出自電影片段,也和這個有關,導演能在剪輯和燈光的濾鏡下,放大美,點出驚豔之感。

  而導演剛才拒絕了那麼多試鏡的少年,也和這個有關,普通角度看的完美無瑕的臉,燈光之下就顯得蒼白和薄弱,根本撐不起男二應有的風采,好看的人千千萬,裡面骨相和眼神都到位的,卻不好找。

  鋒利如刀的美貌,矜貴純然的氣場,又完全屬於男性的好看,要同時出現在個孩子身上,實在太難,他不求一下子就找到心中的男二,但要有一些相像,能在這個基礎上改進充實,讓角色有血有肉起來。

  導演看到柏知,去喊燈光師過來,也並不是看到之後就驚為天人,非柏知不可,而是覺得這個孩子長相過關之餘,眼神比尋常孩子更亮一些,給個機會試試戲,看看有沒有他要的感覺。

  只要有個角色的雛形在,剩下的他能慢慢教。

  不像剛才試鏡失敗的一些男孩子,站在他面前還沒有開始演,蘭花指一出來就已經被導演拒絕了。

  胡教授本身就是老師,又和柏知比較熟,他就開始引導柏知,現在她是一個古代的皇子,但被別人欺負落難,身邊只剩下一個小太監了。

  《仙劫緣》一書中,男主和男二的戲份其實差不多,古代王朝的背景下,一個偏遠的小國裡,男二李洛是最受寵的小皇子,生來富貴無憂無慮,但有雲遊的高僧認為這孩子有慧根,與佛有緣,想收他為徒,卻意外被拒絕,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

  男主和男二同歲,一個是鄉村小子,一個是皇親國戚,在不同的地方生活著,命格卻罕見的相同,雲遊的高僧離開之後,謠言四起,說王宮裡的小皇子,是轉世的靈童,十世修行的福報於身,其血肉食之可長生不死,返老還童。

  接下來,國破家亡,身中奇毒的李洛被家人掩護著遠逃,去找求仙路,去見仙劫緣,卻撞到了早就等待在旁的“高僧”手中,原來,這是一個魔僧,慌忙逃命之中誤入凡間,看中了李洛的根骨想要施展奪舍之法,故意放出的謠言,設下的陷阱。

  李洛九死一生,從魔僧手中逃出,遇到了真正的佛修,善惡終有報,遇見李洛的佛修不忍這少年背負仇恨,就為他剃度,法號忘洛。

  可是,這一切怎麼能忘得掉,忘洛遇到師父之後,有過一段短暫的安穩時光,他被好好的照顧著,教養著,可惜,仙魔之爭波及到了佛修,師父被人暗算殞命,忘洛再次奔逃。

  而同時,因為村子被仙魔之爭波及,拜入修仙大派的男主,卻有著光明的前途。

  家人,師父以及他的故國,忘洛自己難以復仇,盯上了和自己同命格的男主林洛,他想以身代之,借用男主的身份地位為自己續命,去剿殺魔修。

  但是,命運弄人,忘洛和男主,就像是光和影的兩個人,同樣的命格,卻走向了兩種不同的命運,忘洛是反派,是惡人,卻也有著純善與驕傲,最後,覆滅消亡,不留遺憾。

  可以說,忘洛的性格形象都是很複雜的,柏知只是翻看了原著的一小部分,肯定沒法理解到位,所以,胡教授讓柏知試的,就是李洛被家人從皇宮之中送出,逃跑之中去尋找仙緣,以求一線生機的時候。

  旁邊過來一個導演助理,暫時飾演小太監,這戲就開始了。

  慌忙的奔逃,李洛呼吸急促,眼淚模糊,卻又死死的咬牙不敢回頭,他不懂,為什麼家國一夜之間覆滅,他不懂,為什麼鄰國會突然進犯,身邊的隨從越來越少,就剩下旁邊一個高個的太監,狼狽的從山坡上滾下,太監看著自家小主子已經血肉模糊的小腿,嗚咽出聲,跪下來要背著李洛繼續逃。

  “讓開。”李洛揮開太監的手,不停歇的繼續往前跑,卻踉蹌了一下,意外躲過了太監在背後的暗手。

  風雨交加,讓天色變得昏暗,山路泥濘難行,狼狽的李洛看著太監手裡泛著寒光的匕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最後一個隨從,居然相信了那個食他的血肉便能長生的鬼話,皇子都是自小習武,李洛當即就和太監交起手來,雖然年紀尚小,力氣有些不足,但還是艱難的將太監斬殺,繼續奔逃。

  柏知這種打架經驗豐富的傢伙,擺幾個動手的姿勢還是可以的,助理也很配合,兩個人交手一番,順勢撲街。

  實際上,殺掉太監之後,李洛已經脫力了,踉踉蹌蹌的滾下山道,只是不甘和恨意,點燃了他的眼睛,他的心神,這股力量支撐著他,從等候已久的魔僧手中反殺。

  導演不需要柏知把這一段全部演完,他看到柏知斬殺太監之後,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遠方的眼神,就已經很滿意了。

  對,就是這種帶有侵略和戰意的感覺,讓矜貴的皇子,一步步變成不擇手段的反派,對力量的渴望,對任人擺佈命運的恨意,將像是火焰一樣,點燃起來。

  這種帶著凶性,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覺,讓導演一個勁的點頭。

  試鏡結束,導演不知道在紙上寫什麼,還過來摸了一把柏知的腦袋,不錯,這個頭型剃光頭,一定好看。

  然後,被胡老師抽走了紙,輕咳了兩聲,“兩個問題,一是這孩子的家長不一定願意讓她演,二是人家是個小女孩,剃光頭?”

  “啊?”導演手裡的鉛筆差點折斷,家長還不知道這孩子在試鏡?以及,這是小女孩?

  演完之後就跑到南齊身邊,柏知坐上小板凳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書,南齊有點好奇,“剛才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凶啊?”他能看出柏知演得好,但不明白,小傢伙是怎麼想著,用那麼兇狠的眼神表達情感的。

  “被小弟背叛的大哥,都是要血洗尊嚴的,唉,大南齊你不懂,這很殘酷的。”胡老師就簡單的說了一下皇子、太監和背叛這幾個關鍵字,柏知又沒有看過原著,不可能有太強的代入感的,所以,她就是按照,一個被挑釁的大哥,如何在地盤上立威的劇情來演的。

  南齊:“……”呵呵,可能是我太年輕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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