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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都市言情] 羽小樹 -【男色擔當性別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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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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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4:5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章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童年時光會很大程度上影響性格,自信和充滿陽光的人,一定也有著足夠安全感和被愛感。

  不過,南齊覺得,按照柏知這個性格,恐怕是淩婭和陶岸陶汀每天要誇她一百遍,再說一萬遍柏知最棒,最愛柏知才有的。

  要不然,怎麼解釋柏知這種與生俱來,無所畏忌的坦然勁?

  至於柏知的‘大哥論’,南齊也沒有從成年人的角度,給一個幼稚或是可笑的所謂成熟評價,反倒是想了想,覺得柏知這個小孩子真的很有趣,同樣,也很可愛,不過,他有點好奇,淩婭知道柏知一顆紅心向大佬嗎?

  實際上,淩婭是知道的。

  從當初撞到柏知和小弟們遊街,彼此尷尬了片刻之後,她就發現柏知這方面天生的組織領導范,和搞事情能力了。

  作為一個未經升級的普通媽媽,淩婭第一反應就是,阻止柏知,並教導她拉幫結派使喚小弟是不對的。

  可是,淩婭很快發現一件小事,讓她獲得新手經驗包,變成了升級版的媽媽,她看到柏知拿出自己攢了很久的錢,跑去買了很多牛奶。

  大哥和小弟們,是需要定時開個派對,飲酒狂歡的。

  柏知因地制宜,適當更改,買來很多的牛奶,和小弟們開啟了大型醉奶現場。

  偷偷摸摸跟過去的淩婭發現,經常留在柏知身邊的‘小弟’,其實都是一些衣著樸素甚至破損,過於瘦小,很像是校園欺淩受害者的學生,他們跟在柏知身邊,不僅不用被別的學生欺負嘲笑,還能時不時分袋牛奶喝。

  貧窮,仍然是巴音一些家庭沒有辦法回避的問題,沒有嶄新的衣服,也沒有豐盛的食物,這些不屬於孩子們的錯誤,卻容易給孩子們帶來一些歧視和傷害,愈貧愈弱,最開始還單槍匹馬的柏知就是遇到了好幾次欺淩現場,攢到了一批可憐巴巴的小弟,後來人數碾壓誤打誤撞,新小弟的實力也不斷提高,就成為大哥了。

  但最開始那批孩子,差不多都比柏知大兩三歲,身形卻都和柏知差不多,他們被柏知壓著當小弟,先從恐懼膽怯,慢慢變成疑惑茫然,因為,在柏知身邊,雖然還是會遇到別人的冷眼和嘲笑,但是,沒有人敢直接欺負他們了,甚至,有些人挑釁他們會被柏知摁到地上揍。

  再後來,柏知會給他們分發一些遊街的報酬,算是大哥送給小弟的喝酒錢,有的時候是速食店聞起來就很好吃的雞翅雞腿,有的時候是蛋糕房擺在櫥窗邊的泡芙小蛋糕,還有定期的喝牛奶福利。

  淩婭是知道柏知有多財迷的,很小一點就知道自己上網,對比好幾家店找出最低價,然後心痛的繼續在自己的購物清單上刪刪改改,雖然柏知的零花錢和拍節目的工資,都在她自己那裡,但淩婭知道,柏知給她們買過很多禮物,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

  然後,小傢伙可憐巴巴的放棄大金鏈子,給小弟們買吃的。

  如果不是淩婭偷偷的跟著出去了好幾次,她不會發現,柏知還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淩婭總算明白,為什麼柏知比其他孩子小好幾歲還能在街上橫著走,連次鐵板都沒有踢到過。

  因為這個小傢伙,無意之間得到的,是很多孩子真心的感謝,哪怕是好欺負的愛哭鬼,也有保護別人的心的。

  他們沒有柏知打架厲害,口袋裡的錢也沒有柏知的多,但是,總會想著念著柏知,發現什麼對柏知不好的事情,要麼提前通風報信,要麼努力扼殺苗頭,大哥之所以是大哥,肯定是得到小弟崇拜和信任的。

  從一個旁觀的角度,淩婭作為一個成年人,也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柏知的大哥之路了,偶爾,條件允許的時候,她還會默默的給柏知漲一漲零花錢,沒辦法,有小弟要養的大哥,都特別的窮。

  承擔責任,收穫感謝,是正面的性格塑造並不可少的過程,柏知只是隨心做的一些小事,卻讓她獲得了大部分人都不會得到的寶貴經歷——能力帶來改變,改變帶來影響,而影響能回饋自身。

  導演一眼就發現柏知這孩子,眼神就比其他試鏡者更亮一點,就是因為柏知的‘自我力量’是足夠穩定和強大的,她相信自己,不會輕易被外界所打擾,這就是無法模仿的‘氣質’的雛形。

  南齊不會知道這些小事,柏知作為當事人也不覺得她的大哥之路有什麼問題,在感受到大南齊對自己表演方式的讚揚之後,當即表示贊同附議的柏知毫不臉紅的,就和大南齊商量起來,等會兒去吃什麼。

  柏知很喜歡和大南齊出來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南齊會帶她去找好吃的,哪怕自己減肥不能吃,看看柏知吃也是心滿意足的。

  於是,等暴走的導演要求見柏知的監護人,誰也不能阻止他為男二打call應援比小心心,堅持選角結果的時候,柏知和南齊正在刷手機,找附近的美食排行。

  不要低估,任何一個中年男人的固執,在遇到柏知之前,導演誓死維護男二,就能看出他迷叔的自我修養了,現在還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小演員,誰也不能攔著他。

  胡教授實在攔不住這傢伙,無奈只能找南齊的經紀人,讓林哥聯繫一下柏知的監護人,爭取有個溝通的機會。

  淩婭接到電話之後,也沒有細問,就熟練的應下準備出門過來了,沒辦法,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

  南齊和柏知也暫時不能離開,他們兩個商量出來的烤肉,也只能遺憾的失之交臂了。

  “小李?過來,把這孩子剛才看的外賣,全部點一遍。”導演這種倔強的老boy可是下了血本了,給柏知弄來一大桌子,然後笑眯眯的向柏知安利起,光頭的優點來。

  什麼在人群之中熠熠生輝,什麼洗完頭一擦就乾,沒說出來第三句,就被胡教授和助理小李聯手拖走了。

  不要再進行這種反效果的誤導了!再這麼說下去,別說小女孩,就是成年人都不怎麼想剃光頭了好不好!

  南齊也有點愁,讓他剃個光頭他都會考慮一下,更別說柏知一個小孩子了,她還是要正常上學社交的,可以想像,一顆亮閃閃的光頭,在小學生之中能掀起多大的議論熱潮。

  他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剛才推薦柏知試試戲,純粹是因為這部戲很不錯,倒沒有想太多,現在導演確定了柏知,南齊又有點擔心起柏知了。

  至於當事人柏知,不,吃飯中,請勿打擾。

  等淩婭過來,雙方開始細談很多問題的時候,導演就冷靜多了,他看淩婭問了問柏知的意願才考慮起來合同,就知道小演員家很民主,起碼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見。

  但是,小光頭就不一定能辦到了。

  如果父母強硬一點,讓孩子參演,把頭髮剃光,家長的威信力能一定程度上減少孩子的反抗情緒,但父母要是把選擇權交給孩子,這裡面的不確定因素就多了,導演也覺得,小光頭這一點可能懸了。

  不能指望一個孩子,明白為藝術獻身這句話的意義。

  但是,沒有小光頭的男二,怎麼能圓滿呢,導演默默的轉身,心痛的去旁邊抽根煙冷靜一下。

  淩婭把剃頭髮的事情,也和柏知說了,想問問她的意見。

  “光光頭?”柏知用手指在頭頂比劃了一圈,問淩婭,“媽媽,那我是不是還要在頭上畫點點?”

  “點點?”

  劇組這邊的人有些不理解,還是淩婭給他們翻譯,說柏知指的是燙戒疤。

  “不不不,我們不用那麼疼的。”助理小李忙擺手,示意他們只是想要個光光頭,不必真的來一次燃頂,而且,聯邦的僧人受戒時,燃頂燙戒疤這一項已經被禁止了,他們劇組也不會折騰演員的。

  “哦——”柏知有點可惜的拉長尾調應了一聲,不用畫點點啊,她還想趁著光光頭的機會,在頭上畫個五角星,或是小貓爪圖案呢!

  小李看到柏知的表情,一時之間也有點不懂,自己剛才那話,難道有什麼地方說錯了?

  淩婭看著柏知的小表情,就歎口氣簽了合同,都已經盤算著在頭上畫什麼圖案了,怎麼可能介意光光頭。

  不過,這合同簽完並不是立刻就開始拍攝,場地的選擇搭建,演員的檔期安排調整,這都是需要等待的,淩婭聽到小李說,柏知的正式拍攝應該要等到年底,這戲的殺青可能要到明年後半年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建議,“要不然,讓柏知的戲份壓後拍。”

  小李以為,淩婭有別的安排,剛想解釋一下,越到後期拍攝的壓力越大。

  “不,是柏知最近在長個子,我怕你們殺青的時候,柏知的戲份要重拍。”根據淩婭近一年來,記錄柏知的身高變化,她覺得這事還是主動和劇組說一聲。

  聽完這話,小李一開始也沒有太當真,小演員的身體數據波動明顯,戲服設計的時候也會考慮到這個因素的,這個是他們的預料之中。

  但是,等一個月後,柏知的第一版戲服製作出來,還沒有正式拍攝只是來試衣服的柏知,就讓導演怒摔了兩個杯子,“小李,仙俠劇懂不懂,你找來條九分褲是想氣死我嗎?”

  小李:“……”

  我以前見過的六歲孩子都是假的吧!

  而且,這還完全是小李的鍋,誰讓淩婭提醒過他,他沒有太在意的。

  好在戲服就出來了一套,剩下的尺寸還能改,有了這次的教訓,小李把男二的戲份全部找出來,看看能不能最大限度的往後壓。

  不壓,不行啊,總不能快殺青的時候,男二的戲服又露手腕又露腳踝的,不用導演殺掉他,觀眾就先把劇組罵死了。

  男二的人設矜貴霸氣,戲服也都偏華麗繁瑣,哪怕是僧袍都是有暗紋的那種。

  每一件都是經費在燃燒,根本禁不起推翻重新做一遍。

  好在男二的對手戲主要集中在男主身上,南齊那邊也很配合,小李就鬆口氣,認真的聽取了淩婭的建議,延後進組,延後!

  等柏知七歲了,再愉快的進組。

  柏知是五歲遇到綁架事件,搞事情玩脫了,被淩婭拎去跳級讀三年級,和兩個姐姐一個班,也就是說,她比同班孩子,普遍小上三四歲。

  等到柏知七歲,已經是五年級的小朋友時,淩婭去了幾次家長會,也慢慢琢磨過來柏知這兩年竄高的原因了。

  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剛開始撿到柏知的時候,要不是紙條上面說,這孩子滿一歲了,她肯定覺得小貓崽一樣的柏知,只有幾個月大。

  可是,接回家好好養了一段時間,小傢伙就吹氣球一樣長大了,不僅趕超了同年齡段小孩子的生長速度,還有點向兩個姐姐看齊的趨勢。

  淩婭當時還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偶爾感歎了一句,柏知長的太快了,小傢伙的生長速度才開始慢下來。

  這種屬於一些因為生活環境複雜多變,需要幼崽調整自身來提高存活率的本能,才被淩婭發現。

  而五年級已經是小學裡的高年級,十歲左右的女孩子也開始了新的發育期,柏知可能就是受這個影響,開始長太快。

  這種連柏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生物偽裝本能,一度讓淩婭憂心到夜不能寐,但後來看看每天樂呵呵的柏知,又釋然了,怎麼的,還不允許啃金屬的傢伙有點特異功能了?!

  然而,這樣的不干預態度,在淩婭發現,柏知的網路流覽記錄裡面,高頻率的出現一個身高兩米,手臂比腰粗的光頭壯漢,有著“巨石”之稱的一位外國男明星時,顫抖了。

  柏知知道自己進組之後要剃光光頭,整個人就很興奮,跑去找了好多優秀的光頭案例,“巨石”是裡面的典型。

  但是,淩婭真的很害怕,柏知認可了這樣的審美,也往“巨石”方向靠攏。

  拯救柏知的審美觀,是當務之急。

  於是,陶岸和陶汀被媽媽拜託了重要任務,每天找些美少女和美少年的照片,給柏知看。

  記住,美少女,美少年!

  秀髮飄飄,膚白貌美的那種!

  不美不是陶家人的那種!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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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5: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一章

  淩婭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膚白如玉,氣質如仙,用柏知的話來說,那就是媽媽好看,好看到指尖上仿佛都有星光。

  陶岸和陶汀也是容貌出挑的小美人,黑潤的眼神,秀挺的鼻子,嫣紅的小嘴,一個學舞一個學畫,年紀不大也能看得出以後出眾的模樣。

  一家四口,三位美人,都沒有潛移默化的拉回柏知的審美觀,可想而知事情的緊迫感,以及淩婭和兩個姐姐的壓力。

  成,則美噠噠的柏知。

  不成,則壯哈哈的巨石。

  之前三個孩子睡一個大房間,各有一張帶梯子的組合木床,互相獨立的空間擺著每個孩子自己喜歡的東西,互不打擾又挨在一起,整體裝修風格也是原木色的自然風。

  但現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淩婭給家裡換上了粉色的,帶著蕾絲的窗簾,牆壁上也貼了一些夢幻版的小花花。

  不方便直接把柏知的床單被套換掉,淩婭就給柏知的床上擺了幾個小玩偶,又萌又軟的那種。

  兩個姐姐也展示了手工天賦,給柏知經常玩的那個有半人高的戰甲模型,織了一個毛絨絨帽子,還有配套的小圍巾。

  柏知同時有著心大的優點和缺點,哪怕媽媽和姐姐都把花快擺到她碗裡了,依然能熟視無睹,不受半點粉色氣息的影響。

  這讓佈置好一切,等柏知回家就開始暗中觀察的媽媽姐姐們,表示很心累。

  少女心的終極大殺器,就是粗神經。

  好在,柏知跑去玩自己的模型時,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酷炫戰甲人偶上面,為什麼多了一套粉色系的帽子圍巾。

  灰黑色、銀金色和暗紅色構成的冰冷模型,被毛絨絨裹住一半,柏知呆了幾秒,“這是?”

  陶岸和陶汀輕咳了一聲,“降溫了,給它也保暖一下。”

  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柏知眨眨眼睛,好像也只能接受這種理由。

  趕在柏知滿七歲,準備進組之前,淩婭和陶岸陶汀的努力還是有作用的,不僅成功阻攔柏知演變成‘巨石’版本,而且,她差不多都快超脫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還有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那就是,以媽媽和姐姐們的顏值為標準線,在這個前提之下,放眼望去,大家基本上都是不及格的,偶爾一兩個,好看一點,也是姿色平平的程度。

  是,審美觀就是突然拔高了這麼多。

  所以時隔半年,再進到星海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對身邊的俊男美女表示熟視無睹了。

  目不斜視,半點心神都不分的。

  哪怕是多少次進公司,都會被年輕的美麗面龐晃一下眼,誠懇的當一隻顏狗的南齊,本來是抽空圍觀柏知剃光光頭過程的,一起上樓的時候,發現柏知平靜的小眼神,就隨意問了句,“柏知,你剛才看到穿紅色外套的那個女生沒?是公司準備新推出的美少女,真人和洋娃娃差不多,簡直好看的不可思議。”

  娛樂公司最不缺好看的人,南齊每次從最遠的一條路上樓,就是圍觀好看的人之中,更好看的那批人。

  他剛才說的紅外套女生,就是有幾分混血兒的深輪廓,臉還沒有巴掌大,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和正常人的顏值都不是一個流水線標準的那種。

  顏狗也喜歡分享,所以,一進直達高層的專用電梯,南齊就扔掉自己剛才高冷的外皮,樂顛顛的向柏知安利起,剛才那個女生的美貌來。

  結果,柏知沒有像以前那樣,點頭或是搖頭,反而丟出一句,“一般吧。”

  “這還一般?”南齊差點摔倒,問柏知怎麼評價自己。

  他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可能和小孩子有了代溝,不,沒有可能二字,肯定是有代溝,南齊不服,他要問清楚這個問題。

  “五官端正,健康。”柏知給了這個評價之後,還很中肯的點了點頭,以示自我鼓勵。

  扶穩牆壁,南齊不可思議的盯著柏知,“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東西附體了?”明明之前柏知,走的都是厚臉皮風格,對大南齊誇她的話高度贊同,對自己滿意的不得了。

  怎麼現在就降級成,五官端正,健康這個標準了。

  “我的崽兒啊,那你覺得誰是好看的?”

  “可能,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更好看的人吧。”聳聳肩,反正及格線都變成淩婭和岸岸汀汀這種了,柏知已經失去了對美的探索欲望。

  大家都是凡世之中,普普通通的一顆白菜,哦不是,一副長相,何必太在意呢。

  南齊噎了半天,很想解釋一下,特麼的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住的不是更好看的人,是藍精靈啊!

  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加上南齊和柏知多次交流的失敗經驗,第六感告訴南齊,還是捂住小心心,不要問話,默默的去圍觀完柏知光光頭現場,再趕緊撤場就對了。

  柏知和南齊要去的,是星海的高級化妝間,當然,這還是導演仗著劇組沒人敢打他,發揮迷叔之力,特意為柏知請的專業髮型師。

  也不知道,光光頭為什麼要讓專業髮型師出馬,但是,導演買單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柏知也準時出現在星海。

  髮型師姓苗,大家一般喊她苗姐,摸了摸柏知的頭髮還有點可惜,小孩子的頭髮沒有經過燙染,淩婭平時也很注意孩子們的頭髮保養,這麼好的髮質,剃成光光頭,她都有點捨不得。

  苗姐還準備了點糖,以防柏知等會兒看到自己的光光頭,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開始大哭。

  但實際上,坐好之後挺直腰背,等著苗姐給自己替光光頭的柏知,美滋滋的,除了動漫和電影裡面,她很少見到身邊有光光頭,更別說剃一個了。

  現在,機會來了,柏知滿懷期待的等著。

  導演當時摸的沒錯,這小傢伙的頭型很好,剃光光頭應該很好看,等苗姐輕柔又快速的把柏知的頭髮剃光,再將她臉上的小碎髮清理乾淨,讓柏知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柏知看著自己,一下子就樂了。

  用手摸了一圈自己的頭,圓圓的,有點涼,再加上化妝鏡的燈光,柏知眼睛彎彎的,“像個大燈泡。”

  髮型,占了顏值的百分之四十,分量其實是很大的,所以,光頭差不多是人們嘗試頻率最少的髮型之一,這對五官、頭型和氣質的要求太高。

  別說光頭,就是半光頭的‘辮子頭’,都很少有明星能撐得住。

  這一點,經常和圈裡明星打交道的苗姐很清楚,被自己光頭醜到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

  但柏知,幸運的不屬於這一掛,她的五官輪廓相當的漂亮,頭、眉、鼻和唇的比例也很標準合適,剃了光光頭之後,沒有什麼能放大的瑕疵,反倒是突出了這個孩子的五官,好看。

  是的,之前有頭髮做裝飾,柏知的五官整體看起來其實是偏男孩子氣的,所以總是被誤認性別,但變成光光頭之後,圓圓的腦袋亮亮的,可愛多了,也讓五官的好看,完全顯露出來。

  任誰看到現在的柏知,都會誇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

  而且,這還是沒有經過妝容和燈光修飾的,苗姐都能想到,柏知的這個樣子,在修眉、打光等等作用之下,將會呈現出多麼驚豔的一種效果。

  旁邊的南齊,以一條顏狗的自我修養,也覺得很好看,他沒有苗姐想的那麼專業,就是覺得這小光頭看起來很好摸,再加上柏知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乾淨又純然,想讓人伸手去捏兩把。

  苗姐和南齊在旁邊滿意著,摸完自己的亮腦袋,柏知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早就準備好的貼畫,照著鏡子,貼在了光頭上。

  興奮到搓手手,柏知終於能對自己的頭頂,動手了。

  她準備了好多東西,能每天換著往頭上招呼。

  苗姐被柏知的動作逗樂了,她還沒有見過性格這麼可愛的小傢伙,而南齊抽了抽嘴角,知道他帶柏知離開之前,淩婭為什麼要搜柏知的口袋了。

  那些什麼犄角或鳥窩,是不能往頭上戴的。

  沒想到,還讓柏知偷偷的留了一張貼畫下來,如願貼在了腦袋上。

  告別苗姐,南齊把柏知送回家,路上看到柏知樂顛顛的摸著自己的光光頭,這讓南齊很不解,“明天就是星期一,柏知你要這樣去學校嗎?”

  其實,南齊也是剃過光頭的,小學的時候比較調皮,有一次和表哥鬧著玩,把膠水倒到頭髮上了,盤結在一塊只能剃掉,當時南齊和現在的柏知差不多大,滿心不願意的頂著光頭去學校,當天是哭著回家的。

  因為,光光頭在學校實在太顯眼了,哪怕別人只是好奇,沒有多少惡意,南齊也受不了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喊他‘那個小光頭’。

  小孩子也是有很強的羞恥心和自尊感,南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可是,當時他除了哭著跑回家,以後戴帽子才出門以外,想不出別的什麼好方法。

  挫敗又失落,還有點委屈,是南齊變成光光頭的直接感受,所以,這導致,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嘗試過光頭,連貼頭皮的那種短寸都很排斥。

  哪怕南齊現在都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也經歷過很多風浪和困難,但是,小的時候發生的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回想起來,覺得有些不舒服。

  南齊用儘量輕鬆和幽默的詞句,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自己的親身經歷,想給柏知提個醒。

  柏知對情緒的細微變化多麼敏感,哪怕大南齊的語調再歡快,總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很苦澀的味道。

  剛才還在車上左扭右扭的小傢伙,立刻坐直,擠到南齊身邊,用力拍拍自己的肩膀。

  南齊:“?”

  幹嘛,這是什麼反應?都把自己的童年陰影說給柏知聽了,拍肩膀是幾個意思?

  “來,大南齊,想哭就哭吧,大寶寶也是寶寶。”柏知總是聽南齊說,她是宇宙第一大可愛寶寶,才不是咧,自覺已經脫離寶寶行列的柏知,認為南齊才是寶寶,還是大號的那種。

  有人欺負大南齊,柏知好氣,但還是想先安慰一下大南齊。

  正在開車的助理,猛然出現一個“S”抖動,然後默默擺正方向繼續開,他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是安靜如雪派助理的掌門人。

  南齊被柏知這麼一打岔,陰影早就消失了,抽抽嘴角看著柏知的肩膀,總覺得自己有義務給柏知送點動畫片什麼的優秀影視資源。

  別被偶像劇給荼毒了。

  看到大南齊拒絕了自己的肩膀安慰,那柏知只能出動方案B了,“走,誰笑過你,我去幫你出氣!”

  大南齊捂住額頭,“這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柏知你要一個一個找過去嗎?”

  “對啊,大南齊你小學畢業照還在嗎?背面肯定有姓名的。”柏知才沒有開玩笑,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大南齊提起來還是很不開心,這肯定是還在介意,還很難過。

  這簡直是給柏知一張照片,她能翹起一個班級。

  可能這就是小孩子吧,有著閃閃亮內心的小孩子,不用因為困難或麻煩就“理智”的提前放棄。

  南齊看著柏知認真的眼神,突然就有點壓抑不住的委屈,是啊,這些話除了和柏知說,別人就算聽到了,也就是勸一勸‘你都是成年人了,要看開一點’或者乾脆笑起來‘哈哈哈不會吧,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難受到現在?’,不會有人為他憤怒拍桌,哪怕時間已經隔了十幾年,也要為他出氣的。

  用手擋住臉,南齊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的心情,把柏知攔住了,“沒事,已經有人替我出過氣了。”

  就是坐在他身邊的小傢伙啊~

  “真的不需要我也幫你出氣嗎?”既然已經有人幫大南齊出氣了,柏知出於江湖道義,也不好再次出氣,只是再和南齊確認一下。

  搖搖頭,南齊幫柏知調整好安全帶,“不用了,幫我出氣的人特別厲害,一下子就擺平了。”

  可能柏知最招人疼的地方,就在於她在乎你,就想保護你,會當你的小英雄。

  南齊決定了,等他以後結婚準備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多去拜訪一下淩婭,打探一下,怎麼才能生一個柏知這樣孩子的秘訣。

  等把柏知送回家,南齊準備離開之前,柏知忙摸出一支記號筆跑過來,“大南齊,你往這裡寫個名字。”

  柏知指的,可是她新出品的光光頭。

  南齊手腕一哆嗦,這要是把他的簽名寫在柏知的腦袋上,淩婭能把他扔下樓,所以,雖然不知道柏知要自己的簽名做什麼,但還是迅速抽出一張紙寫上就撤。

  免得柏知等會兒還要對光光頭做什麼,讓他也躺槍。

  淩婭和陶岸陶汀圍觀了柏知的亮腦袋,沒忍住,伸手去摸摸。

  柏知的頭型真的很好,圓圓的,特別好看,但耐不住,柏知自己把光光頭當寫字板。

  往上面貼一個貼畫也就算了,看媽媽要寫便利貼,立刻殷勤的拿著筆跑過來,指著自己的光光頭,眼神亮晶晶的期待媽媽寫在她的腦袋上。

  被淩婭拒絕之後,柏知毫不氣餒,又在岸岸和汀汀身邊晃,只要看到兩個姐姐想寫點什麼東西,立刻跑去湊熱鬧,想給自己的腦袋上面加點東西。

  讓陶岸和陶汀一聽到柏知靠近,就下意識開始藏筆。

  但汀汀每天是要畫畫的,這個實在躲不過,柏知把畫板藏起來,幫姐姐把畫筆拿過來,就開始期待。

  媽媽和姐姐們被柏知纏的沒辦法,實在不能理解柏知想折騰自己光光頭的心,最後妥協,用淩婭的眼影和粉底調了色,拿筆在柏知的頭頂畫了一個簡筆小女孩。

  對著鏡子很滿意的柏知,又跑過來讓姐姐再加三個,要有媽媽和姐姐啊。

  當天下樓去遛皮皮的時候,柏知基本上是拖著皮皮去強行偶遇認識的叔叔阿姨們,然後嘚瑟,看,她的光光頭,以及上面好看的畫哦~

  皮皮:這根本不是我平時跑的路!

  可是,它作為一條身強力壯的成年犬,又拽不動柏知,只能生無可戀的被她拖走。

  秦阿姨知道柏知要去劇組拍戲,剃光光頭是角色需要的,但是沒想到,柏知這麼喜歡自己的新造型,還給秦阿姨看,她頭頂有四個小女孩,是媽媽姐姐和她呢!

  “柏知你怎麼這麼可愛。”秦阿姨看著柏知笑眯眯的樣子,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光光頭,簡直是被可愛擊中,恨不得把柏知接到自家養。

  皮皮被柏知拖回來,遛彎結束,見到主人委屈壞了,結果,秦阿姨都顧不上搭理皮皮,一個勁兒的看柏知,越看越喜歡,這讓皮皮,深感狗生之冷漠。

  在社區裡嘚瑟完光光頭,柏知拒絕了淩婭給她準備的帽子,樂顛樂顛的去上學了。

  還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給她從保安嘚瑟到老師辦公室,留出充裕的時間。

  小學對孩子們的髮型要求沒有太嚴格,但光光頭還是獨一份,淩婭已經和老師溝通過了,很快就要期末放假了,柏知剃光頭是方便拍戲。

  老師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長,考慮問題也更細緻,她還有點擔心柏知頂著光光頭來到學校,會不會被其他孩子笑,可能這種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和有趣而已,但是,對小孩子來說,就是傷害。

  所以,下課之後她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在門口等了一下,想看看班裡同學的反應。

  剛才她在的時候,班裡的同學哪怕好奇柏知的光光頭,也不會湊過來看看,現在第一節 課結束,老師離開,同學們就好奇的湊過來了。

  大部分學生,想問柏知為什麼剃光光頭,還有幾個想摸摸。

  柏知就大大方方的回答,光光頭多好看,亮閃閃的,還能在上面畫畫。

  同學們:分明是你好看,哪裡是光光頭的功勞?!

  之前笑柏知是矮冬瓜的幾個男孩子,也擠過來,剛想預備開始笑,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們,笑眯眯的圍著柏知,還伸手輕輕摸一下光光頭,使勁誇,一看就很喜歡那種,就卡殼了。

  莫非,光光頭是真的好看?

  實際上,美醜,對錯,都掌握在更強勢一方的人手裡,再加上柏知本來就很受歡迎,好看的人,說什麼都對。

  身為高冬瓜的幾個同學,也只能默默閉嘴,開始琢磨,要不然回家也剃個頭。

  反正男孩子頭髮長的快,對光光頭的排斥沒有那麼大,看柏知亮閃閃的吸引著比平時更多的女生,好勝心就上來了。

  周五的時候,南齊有點劇組上的事情找淩婭,就乾脆讓助理拐個彎去學校接一下柏知,他到的時候還沒有放學,帶好帽子和口罩,偽裝一番的南齊就去教室找柏知了。

  他還沒有見過上課狀態的小傢伙呢~

  好在天冷,帽子和口罩都裹嚴實的人也不太奇怪,用助理的名字在保安那裡登記,再和淩婭打個電話確認身份,南齊就成功進去了。

  教室外面的牆壁上,貼的有優秀學生的作業展覽,南齊一眼看到柏知的名字,就過去看看。

  小傢伙的字跡很特別,沒有孩童的柔軟和稚嫩,筆鋒之中看得出力量和氣度,南齊是沒有什麼書法功底的,但不妨礙他欣賞。

  不過,這真的是同一批作業嗎?

  別的孩子寫好幾張,柏知就一張半,多一個字都不肯寫,南齊可以肯定,這個崽,懶是真的,估計要不是字好看,老師都不願意貼她的作業。

  放學鈴聲一響,柏知也是第一個沖出來的,陶岸和陶汀今天要去上興趣班,她就撒歡溜出來了,還沒跑下樓就被人拎起來了。

  懸空蹬腿,扭頭一看,是大南齊。

  “你簡直比放學鈴聲還要快,屬兔子的嗎?”要不是南齊眼疾手快,都逮不住柏知。

  嘻嘻笑的柏知被南齊放下,拍了拍自己的光光頭,準備往校門口走,“等等,大南齊你別動。”

  突然想起來什麼,柏知停住腳步讓南齊不要動,自己往樓梯口走了幾步。

  正是放學的時候,下來的都是要回家的學生,成群結隊的沖下樓,自然看到柏知這個‘小燈泡’,還招呼同伴來看,都是小學生,也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直白的眼神和笑的動作讓南齊皺起了眉頭。

  但是,柏知找了兩個笑起來牙露最多的,從人群之中拽出來,“你幹嘛指我,還笑?”

  被抓出來的兩個男生是六年級的孩子,比柏知高一個頭,很壯實,被柏知這麼問,很理直氣壯的反駁,“你是光頭,為什麼不能笑。”

  “那你是嘲笑我嗎?”柏知指了指自己的光光頭,很認真的問。

  笑的時候,兩個男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玩,但被柏知這麼拉過來問,是不是嘲笑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了,嘲笑這個詞的分量多重,所以,被柏知這麼直面的問,反倒讓他們心虛起來,忙道了個歉就跑了。

  南齊有點明白,柏知為什麼讓他等等了。

  讓他介意到現在的光光頭經歷,就是有著很多笑他的聲音和動作,這讓南齊沒辦法釋懷,柏知現在也是光光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卻做了南齊當時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她直接攔下笑的最歡的兩個人,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在嘲笑我?

  這個問題,讓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兩個男生,臉突然燒起來,忙道歉跑走,就好像給了南齊一個圓滿的結局,不用那麼介意的,其實當時笑他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麼的,如果被他問了同樣的問題,理虧的是他們,感覺到羞愧的是他們,而不是他這個光光頭哭著回家。

  南齊想到經常在自己面前活躍的那幾個黑粉,突然覺得,道理差不多,別看那些人天天跳腳,覺得南齊簡直是社會渣滓那種,但如果被南齊找到,直面的問一句,你是在看不起我,傷害我嗎?那些人,肯定就像現在一樣,心虛到落荒而逃。

  在旁邊看著南齊的表情,柏知終於等到大南齊對她笑了,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樂顛顛的收工回家,哎呀,要哄大南齊開心,還挺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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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5:2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二章

  被柏知發射了暖心光波之後,南齊愈發堅定了自己來的目的,他想以自己的片酬來投資劇組,為柏知的戲份增加籌碼。

  是的,娛樂圈經常見的糟心事,就這麼發生在《仙劫緣》劇組了。

  這部戲是大投資,導演之前也因為錢多底氣足可勁兒浪了幾天,但是沒想到,這些投資商出了點問題。

  資本的投入和影片的藝術沒有任何關係,導演和觀眾講情懷,講藝術,但投資人只講收益和風險。

  有一個占額頗多的投資商因為公司運營的資金鏈問題,從投資隊伍之中撤出,新的投資商頂上,但這位和之前那種拿錢不說話,坐等票房收益的投資商不一樣,他格外的活躍,還盯上了男二的角色。

  導演力爭,不允許這個投資商干涉自己的選角決定,但這個新投資商也很執著,誰讓想出演男二的人,是他的親兒子呢?

  等南齊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新投資商就提出了新的折中方案,讓兩個人來演男二,定好的演員不是才七歲嗎?那就演小皇子那一段,他兒子剛好十五歲,正好演國破家亡之後的一段。

  導演只想冷笑,男二小皇子的戲份大概就是回憶而已,這個新投資商是多大臉,要讓他兒子占九成九的戲份?

  南齊聽到之後也氣的肝疼,自家崽被欺負了,尤其是這種財大氣粗的,淩婭根本沒有經濟實力與之對抗,但是他又是高收入高支出群體,手裡攢下來的錢不算太多,南齊就想把自己的片酬也算上。

  反正,他就是看不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新投資商,減少柏知的戲份。

  難得強硬的南齊讓林哥也很愁,演員的片酬並不是南齊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的,還關係到公司和經紀人的分成,他是南齊的表哥還比較好說話,公司那邊就需要他去交涉了。

  出於理性考慮,林哥應該拒絕南齊的提議,但是,感情上他也知道,柏知和南齊不一樣,這是小傢伙第一次接觸電影,如果機會被別人搶走了,除了南齊,沒有人會願意為她出頭的。

  哪怕導演現在為柏知頂住新投資商的壓力,但是,劇組裡面不是只有導演一個人的,副導演、助理、攝影、燈光、化妝等等,這些幕後人員都是要發工資吃飯的,一旦開拍,場地、服裝和特效組,時刻都在燒錢,導演又不能憑空變出來這些。

  導演能頂到現在,已經是很義氣了,但林哥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劇組和投資兩傷還是犧牲柏知,恐怕是後者。

  柏知的光光頭,他也見過,圓溜溜的特別可愛,最終,林哥的感情戰勝了理智,不就是錢嗎?我們也往裡面砸錢,看看誰敢欺負柏知。

  於是,他站在南齊這邊,準備和新投資商懟,而南齊去找淩婭,也是和她說一聲這件事情,通個氣。

  但是,剛見到淩婭,南齊就接到了林哥的電話。

  “不用投資了。”林哥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讓南齊老老實實拿自己的片酬。

  居然阻止我?之前不是都答應我了嗎?南齊剛想反駁表哥,卻被那邊的經紀人打斷了。

  “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很明顯,林哥是猜到南齊的想法了,不過他也不在意,自己弟弟有點傻,這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認識這麼二十多年來,他都習慣了。

  讓他在意的是,柏知真的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嗎?

  南齊聽到表哥的解釋時,也很驚訝。

  在經紀人前去和公司溝通南齊片酬轉成投資的問題時,他坐在老闆的辦公室,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一向很少把小事放在心上的老闆,問他陶柏知是誰?

  在新投資商要用錢給自家兒子鋪路,妄圖擠掉柏知的三天之內,《仙劫緣》的投資商隊伍之中,迎來了三位重量級新人。

  齊總、石總和秦女士。

  三位通過現金、院線以及場地等等方式的注資,直接占了總投資額的百分之六十,要求只有一個——誰也不能動陶柏知的戲份,就算是剪輯,也要謹慎小心的剪。

  老闆和齊總、石總一個圈子的,經常能在京都的一些商業人士聚會上碰面,至於秦女士,關注藝術圈的肯定聽過她的大名,前兩年在拍賣會上刷新紀錄的畫作,就是出自秦女士之手,只不過秦女士很低調,有著藝術家特有的清高和簡單,基本上沒有什麼消息的。

  現在,這三位同時給自家公司主導的一部電影投資,老闆的手,都難得的顫了顫,再一看三位的理由,自然就對陶柏知好奇起來。

  這孩子是出身勳貴世家,受寵的小輩嗎?要不然,怎麼這麼多人為她保駕護航?

  之前只聽過齊總和石總,夫人那邊有一些親戚關係,但秦女士這種常年線上對外隱身的存在,怎麼也會參與進來?

  唯一的理由,就是交集點陶柏知。

  林哥被老闆這麼一解釋,也有點呆,他好像還真的能猜到一些。

  他和南齊一直都和柏知有聯繫,知道柏知當時跳級就是翹課撞到了綁架事件,另外的兩個男孩子好像就姓齊和石,至於秦女士,如果林哥沒有看錯,有一次他和南齊送柏知回家的時候,樓下一位遛狗的太太,就是秦女士。

  不過,這些都是林哥的猜測,沒有說出來,只是和老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柏知又不是自家簽約的藝人,不知道對方的交際圈很正常。

  而且,齊總那邊還帶過來一句話,他這種庸俗的有錢人,就只會拿錢懟回去,任性~

  新投資商就這麼被擠出去,老闆沒問出什麼也不準備深究,在京都貿然去調查一個孩子,豈不是給自己找事情。

  所以,新投資商這事兒的轉捩點出乎意料,林哥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和南齊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留南齊站在原地,腦海之中迴響著‘我們這種庸俗的有錢人,就只會拿錢懟回去,任性~’這句話,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被解決,他都沒有幫上忙。

  雖然不知道這三位投資者為什麼要懟那個要搶角色的投資者,但是,南齊的想法很單純,也做一個這樣庸俗的有錢人就好。

  等南齊把這件事情的始末說給淩婭聽得時候,她也有點茫然,搬來京都之後,淩婭的確和齊軒石楊的媽媽有聯繫,但並沒有提到柏知要拍戲啊,至於秦女士,她更是想不明白了。

  有錢人又不是大白菜,一出門就摘上三大顆,淩婭下意識找了找柏知亮閃閃的腦袋,覺得把這件事給柏知說一下,柏知肯定是知道的。

  從上次去物業那裡登記水卡信息,淩婭就已經認識到,家裡最有人脈關係,社交圈最廣泛的人是柏知了。

  被媽媽喊過來,柏知的確是知道點內情的,她還跑去給齊軒石楊打了個電話,求證一下。

  所以,事情是這樣的。

  不要忘記,齊軒石楊和柏知一個學校,雖然他們和柏知不同班,但光光頭引起的轟動絕對不局限於班級。

  自從巴音的綁架事件之後,兩個男孩子也後知後覺感覺出來了點什麼,只是一直壓在心裡,當成彼此的小秘密,也讓他們愈發的認為柏知很神秘。

  一舉一動,都自帶深意的那種。

  知道柏知剃了光頭,齊軒和石楊就和打了雞血一樣,跑過去問問柏知原因,哪怕這個光光頭是為了愛與和平,他們都信。

  所以,柏知說這只是為了拍戲的解釋,齊軒和石楊才不信呢,既然柏知要繼續保持神秘感,那他們也想剃光光頭,和柏知保持一致步調。

  齊總和石總是有錢人之中的顧家類型,工作一整天晚上回家陪家人,還沒放鬆幾分鐘,就被兒子一句話撞的頭暈。

  “爸爸,我要剃光光頭,你幫我說服媽媽行不行?”綁架之後,兩個男孩子受到的影響不小,都沒有之前那麼活潑了,更別說湊到父母身邊要求點什麼。

  心理醫生也說過,這是一個恢復期,急不得。

  但現在看到兒子願意親近自己,兩個爸爸不行也要行,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說服工作,也好奇起來,為什麼兒子突然要剃光光頭,尤其是齊軒和石楊,都向家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等問清楚,是柏知為了拍戲剃光光頭,兩個男孩子不相信,總覺得這理由有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所以,要求和柏知保持同款,以求解密。

  齊軒和石楊總是對柏知有著迷之信任濾鏡,齊總和石總覺得很有趣,特意去查了一下,想看看柏知拍戲他們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當時淩婭拒絕了齊家和石家的物質感謝,只是在孩子入學的時候,讓他們幫忙寫了一封推薦信而已,這在兩家人看來,實在太對不起救命之恩了,現在,新投資商想用投資刪減柏知的戲份,這讓齊總和石總卷起袖子,終於找到可以發揮的地方了。

  哎呀,這個年頭,想表達個感謝之恩,都要把握時機,眼疾手快。

  所以,來自齊總和石總的投資,就這麼出現了。

  錢,不是問題,夠不夠,我們什麼都不多,就是這該死的鈔票很多。

  至於秦阿姨,這份投資是她給柏知的回禮。

  到了換毛的季節,皮皮就和移動脫毛機一樣,而且,比往年的掉落頻率明顯增加,秦阿姨買了三個掃地機器人才堪堪保持地板的整潔,而且,不只是秦阿姨很愁,害怕皮皮變成壯年禿狗,皮皮也被自己的脫毛嚇了一跳,最近都不怎麼精神,連最愛的咬沙發運動都喚不起它的興致了。

  出門遛彎都自帶憂鬱之風,跑累了也不要坐小推車回來,非要柏知抱著哄著才回來。

  柏知不太明白皮皮對自己毛毛的擔憂,她看著秦阿姨收集起來的狗毛,覺得很有趣,就把這些都要走了,回家和兩個姐姐,用毛氈玩偶的做法,做了兩個小只的皮皮。

  而且,就是用的皮皮掉的毛毛,顏色都一模一樣。

  柏知在家裡留了一個,送給秦阿姨了一個,她看這個可愛又精巧,就擺在了客廳的櫃子上。

  結果,皮皮也不憂鬱了,重回賤兮兮的本色,還經常自我欣賞起來櫃子上的玩偶,看,英俊瀟灑的自己。

  走過狗生低谷期,重拾對自我美貌的肯定,皮皮又是一條浪裡小二哈的好狗。

  秦阿姨和老伴快被皮皮笑死了,簡直能樂一年,她想著柏知是沒辦法帶回自家了,那就做點別的,柏知要拍戲這件事情她也知道。

  一般的粉絲會給愛豆支援票房,有錢的粉絲會給愛豆包場應援,像秦阿姨這種優雅和有錢並存的,迷姨,就是很簡單粗暴,給柏知的劇組注資。

  當時聽到有個小投資商威脅劇組,要刪減柏知的戲份時,秦阿姨高貴冷豔的一笑,投資和‘誰敢動柏知的戲份’這句話,就這麼同時抵達。

  普通人是惹不起,柏知是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乘以三的那種。

  比預計更為寬裕的投資,砸的導演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讓他只想著一句話,這哪裡是男二的演員,分明就是頂著幸運草的招財貓。

  不行,他要拜一拜,沾沾財氣。

  柏知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哪怕淩婭給她的零花錢很多,之前拍節目的工資也讓柏知自由支配,她對錢的概念,其實還是挺模糊的,對十萬以下的金額還有一些具體認知,但百萬以上,甚至千萬以上,她就沒有什麼認知了,只是通通認為,很多錢。

  這很正常,柏知的購物清單上面,除了飛機這一項,基本上都在十萬以下,飛機一項就上億,遠的和星星一樣。處在十萬和億之間,沒接觸過的百萬和千萬有什麼區別,和柏知又沒有關係,自然也不知道。

  齊總、石總和秦阿姨這三位的投資,已經超過了柏知的認知概念,她知道這些事情,卻沒有意識到什麼,也不太理解這裡面的分量。

  但是,淩婭不一樣,她實在是服了柏知的社交圈,之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現在聽柏知這麼說,她還是要感謝的。

  雖然投資的三位只是想給柏知應援一下,對他們來說也是經濟實力之內的小事,可對方是對方,淩婭則需要讓柏知明白,這三位的雪中送炭。

  哪怕是別人的舉手之勞,也不應該變成理所當然,淩婭不希望柏知變成一個傲慢的人。

  就像是在家裡,淩婭也經常和孩子們互相感謝,明白對方的幫助,然後表達謝意,哪怕是家人都不能例外,這是淩婭的教育方式。

  所以,陶岸和陶汀以及柏知,都還算是禮貌懂事,知理感恩的孩子。

  柏知是在淩婭的解釋之下,總算明白齊軒和石楊的爸爸,以及秦阿姨是幫助了自己,“那我也要準備禮物謝謝他們。”

  淩婭只是點一下柏知,剩下的她也就不干涉柏知了,畢竟,柏知的社交能力已經得到認可了,到時候她陪柏知去一趟就行。

  秦阿姨和柏知很熟,看到淩婭和柏知一起來她家感謝的時候,沒有太意外,但心裡更滿意了,幫柏知注資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可這不影響她收到柏知的回饋時的滿意,她還和淩婭開玩笑,“謝什麼,小淩,要不然你把柏知送給我家吧!”

  淩婭攤手,別的感謝可以,送孩子是不可能的,迅速撈走柏知上樓回家。

  總有人天天惦記著她家柏知,心累。

  淩婭和齊總石總沒什麼聯繫,倒和齊太太石太太關係不錯,聽到淩婭說帶柏知感謝一下他們,忙說不用,但好久沒見,三家剛好能聚一下。

  交情,就是在互幫互助,彼此感謝之中增加的。

  淩婭在京都也就孤身一人,和齊家石家相處的不錯,多兩個說話的朋友也挺好的,就帶著三個孩子應約了。

  出門之前,柏知抱著自己的飛機模樣存錢罐,看樣子是要帶去。

  “柏知,你拿這個做什麼?”淩婭有點好奇,柏知這個小財迷,平時可是很寶貝她的存錢罐的,連擦灰都是小心翼翼的,這次出門居然要帶去?

  “是,齊軒和石楊讓我帶的。”柏知也不知道理由,但在學校的時候,已經剃成光光頭的齊軒石楊跑來找她了好幾次,一定讓她帶上自己的存錢罐。

  沒辦法,不帶,那兩個小光頭會哭給自己看的,柏知就把存錢罐抱上了。

  等三家碰面,淩婭被在場的三個光光頭晃了一下眼,有點詫異的問齊太太和石太太,“這是?”

  兩個媽媽也無奈攤手,“可能是看柏知剃了光頭好看,回家之後直接先斬後奏,讓他們爸爸頂鍋,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雖然自家孩子有著愛的濾鏡,但齊軒和石楊的媽媽,還是覺得柏知的光光頭好看,過去摸了兩把,喜歡的不得了。

  一個光光頭是亮的,三個光光頭湊在一起,是亮閃閃的,陶岸和陶汀也在旁邊,都覺得光線都明亮了不少。

  柏知把自己的飛機存錢罐拿出來,給齊軒石楊看,“喏,這是我的存錢罐。”

  齊軒和石楊也從帶過來的書包裡拿出了他們的存錢罐,一個是機器人形狀,一個是籃球形狀,都很好看,但是沒有柏知的飛機存錢罐精緻,因為,他們還看到飛機的駕駛艙裡,有一個和柏知沒剃頭之前,很像的小人偶,當機長。

  “這個是你嗎?好厲害!”兩個男孩子立刻覺得,自己的存錢罐被比下來了。

  柏知得意的不行,那當然啊,這是兩個姐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陶岸和陶汀學了好久的手工課,做出來的呢~

  兩個姐姐的手工天賦很強,但做這個飛機存錢罐也忙活了近一個月,可想而知這個存錢罐的技術難度,而且,駕駛艙裡面的小人偶就是比照柏知做的,她平時小心翼翼的看護著放在家裡,生怕碰壞了,都沒有什麼機會炫耀,現在帶出來,那就使勁向齊軒石楊炫耀。

  齊軒和石楊好氣,有姐姐了不起啊,好吧,還真的了不起,哪怕他們打滾耍賴,爸爸媽媽也沒辦法給他們生個姐姐啊!

  但是,兩個男孩子讓柏知把存錢罐帶來,是有別的原因的。

  “柏知,我們一起來談大生意吧!”齊軒和石楊故作商務范兒的,向柏知詳細的解釋起來。

  和《仙劫緣》的投資有關係,齊總和石總被自家兒子的光頭晃得眼花,一回家還會被齊軒和石楊問,“爸爸,你確定柏知的光光頭,真的只是為了拍戲嗎?”

  兩個孩子不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

  齊總和石總被纏的沒辦法,乾脆想了個辦法,轉移兒子的注意力,既然你們兩個很喜歡柏知,還剃光光頭表示支持的,那也來投資這部戲吧!

  兩個孩子每年的壓歲錢是存入教育基金,暫時動不了,但是,放在存錢罐裡的零花錢有不少,兩個爸爸答應齊軒和石楊,用這些錢從他們那裡換取相應的比例,投資賺錢了就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投資不賺錢也沒有關係,本錢會還給他們,不需要他們承擔風險。

  這就是齊軒和石楊說的,大生意。

  家裡經商,齊軒和石楊也是有所瞭解的,但受限於年齡,他們是沒法接觸到投資賺錢的,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他們參與進來,兩個男孩子要求,也讓柏知來。

  “可以,你們讓柏知把存錢罐也帶來。”本來就是鍛煉一下孩子,逗他們開心的,齊總和石總也沒有多想,反正他們覺得,讓孩子早一點接觸一下這些事情,挺好的。

  但現在,兩位坐在一起,看著對面的三個光光頭,以及面前三個存錢罐,不禁感慨,縱橫生意場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談這樣的生意。

  是時候讓三個孩子看看,他們這種商圈巨巨的魅力了。

  淩婭和齊軒石楊的媽媽在旁邊說話,聚餐的地方是個休閒度假的小山莊,有一款特色的梅子酒味道不錯,她們準備等會兒嘗嘗,看到遠處柏知把存錢罐擺到桌子上,和齊軒石楊坐在一起,對面的齊總和石總摩拳擦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齊軒的媽媽覺得這個場景很好笑,還特意拍了下來,三個孩子第一次談生意,都嚴肅的不得了,而且石楊硬要爸爸打上領帶,要不然不正式。

  而這邊聽明白存錢罐裡的零花錢換投資額,淩婭立刻想過去攔一下,她不太清楚柏知的小飛機存錢罐裡具體有多少錢,但是,她知道這些錢是柏知攢著買飛機的,一直沒捨得花,肯定有不少,這未免太佔便宜了。

  要知道,在巴音柏知當大哥的時候,哪怕快要破產,都沒有捨得動存錢罐裡的錢,這是買飛機的,要攢著。

  比銀行的定期還要定期。

  兩個媽媽攔住了淩婭,三個光光頭坐在一起,和兩個成年人談生意多可愛,零花錢換投資額本來就是逗逗孩子的,不算什麼佔便宜。

  齊軒和石楊手裡的零花錢也不少,她們兩個為了坑老公,昨天晚上還特意往存錢罐裡面偷偷添了一些,保證齊總和石總這次投資大出血。

  生意場上無柔情,齊總和石總兩個人傻錢多還樂呵呵的,看著對面三個小光頭努力忍笑,等三個孩子把存錢罐全部清空,點好總額的時候,笑容僵硬了。

  “助理叔叔,給我們打一份合同,上面寫好齊軒十二萬,石楊九萬,陶柏知十萬塊。”齊軒和石楊發現存錢罐裡面,多出來幾張支票的時候,也有點呆,但是正是談生意的時候,他們要保持嚴肅,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媽媽的方向,沒有聲張。

  而柏知的存錢罐裡面,都是她以兩萬為單位,讓媽媽存的支票,小心翼翼的向著‘買飛機’的目標攢著。

  基本上來自柏知簽完整季節目的工資,以及淩婭給她的一些壓歲錢,這可是大金鏈子都捨不得買,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

  齊總和石總給孩子們的兌換比,是一比十,也就是說,如果掙錢,齊軒將得到十二萬的本金和一百二十萬的相應利潤,石楊將得到九萬的本金和九十萬的相應利潤,而柏知將得到十萬的本金和一百萬的相應利潤,如果不掙錢,無利潤或虧損,那就把本金還給三個孩子,風險由齊總和石總承擔。

  坑爹,是真的。

  尤其是齊軒要求爸爸的助理,給他們打一份正式的合同,雙方簽字,免得兩個爸爸到時候賴帳。

  實際上,柏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坐在這裡談起生意來了,但是,十萬塊錢已經投出去了,抱著空空的存錢罐,她和齊軒石楊三個光光頭,拿著占了大便宜的合同,還一起憂心著自己剛交出去的本金。

  “唉,果然,做生意很累的。”柏知感慨了這麼一句,讓齊軒和石楊齊刷刷的點頭,是啊是啊,真是苦惱啊!

  簽完合同,就被丟到一邊的齊總和石總,聽到這句話差點摔倒。

  是他們不懂小孩子,還是不懂生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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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5: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三章

  進組之後,柏知拍的不只是戲,還有她的十萬塊以及買飛機的夢想。

  而南齊表示,要和這冰冷的物質世界說再見了。

  之前,柏知還是戲份被投資商威脅的小新人,轉眼之間,在齊總和石總的投資額兌換之下,柏知就成為了這部戲,年紀最小的投資商。

  等電影殺青上映之後,南齊不僅能拿到片酬,還可以分到紅利,加起來估計比南齊掙得都多。

  自己的掙錢能力,還不如個七歲的孩子,實力紮心。

  拍攝進度並不是按照劇本的發展來的,為了匹配柏知的生長速度和戲服的大小,拍攝實際上已經步入後半期了,不少角色已經殺青,留下的主要就是南齊、柏知和幾個小角色,而且,取景地不是在京都,柏知是帶著行李箱來劇組的。

  都是能談生意的崽兒了,柏知做了一個很“成熟”的決定——拒絕了淩婭的陪同,以及請個助理陪她的建議,樂顛樂顛的厚臉皮去蹭南齊的經紀人和助理。

  嗨呀,存錢罐都已經空了,沒有存款的柏知要節省。

  柏知的自理能力很強,基本上不需要別人操心,林哥和助理小哥紛紛表示,照顧柏知比照顧南齊簡單多了,背臺詞一遍過,講明白劇情就不會輕易NG,精力旺盛卻不調皮,不玩手機不熬夜,早早睡覺乖乖吃飯,還不用擔心黑眼圈和長胖,摸摸良心,有比這更省心的藝人嗎?

  南齊:“……”

  比變不成庸俗的有錢人,更讓人難過的是,經紀人和助理不僅叛變成為柏知的粉絲,還開始用柏知的標準來要求他,晚上九點整被沒收手機要求睡覺的時候,南齊是崩潰的。

  誰要和小學生一個作息時間啊!

  而且,柏知這個小變態,背臺詞的能力和提詞器一樣,沒記錯過一次臺詞,讓南齊在內的其他演員都壓力頗大,唉,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比不過小孩子了。

  不過,南齊還是感到慶倖的,劇組的拍攝過程並沒有最終影片呈現的那麼美好,嘈雜的響動,堆疊的物品,散發著熱度的燈光,還有一些很沒有安全感的威壓或炸藥點,難免會影響人的情緒。但這麼高壓的環境下,柏知還能蹦蹦跳跳的,很不錯。

  好的導演,是會雕琢演員的演技的,《仙劫緣》的劇組就有這份幸運,南齊受益匪淺,柏知同樣有所成長。

  天賦極為重要,但恰當的引導也必不可少,拍攝的這段時間,柏知能更深刻的理解角色,發掘自己,以及學會表達。

  當年在沒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是戲精的柏知,在璞玉經過打磨之後,成功進階2.0版本。

  忘洛這個角色的憤怒、不甘和抗爭,慢慢的在柏知的身上體現。

  柏知的最後一場戲,就是忘洛在取代林洛的機會近在眼前時,沒有選擇繼續,反而放過了林洛選擇了毀滅。

  其實,說男二是反派,這話並不完全,他的壞和狠全部建立在不幸的遭遇以及渴望復仇的心願之上,殺盡天下魔修是過分極端的執念,同時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大善,同命格卻不同命運的兩個人,忘洛想要擺脫被命運擺佈,想要頂替林洛的身份,為亡國和親人復仇。

  但最後,林洛和忘洛同時困在魔窟,局勢危機之時,忘洛把林洛送了出去,自己和魔窟同歸於盡,因為他已經明白,這個時候,有能力承擔對抗魔修之責的人,只有身邊的林洛,他為大局,讓了步,丟了命,卻不悔。

  小和尚又妖又壞,有的時候用正面形象示人,讓眾人迷惑在慈悲為懷的模樣之中,有的時候用反面形象示人,也讓眾人提到妖僧就咬牙切齒,但誰也不能否認,忘洛的驚才絕豔,忘洛的足智多謀,以及忘洛的一切。

  柏知的最後一幕,摔碎了臉上的笑,面容變得陰狠猙獰起來,為什麼不怨,同樣的命格,他卻顛沛流離,為什麼不恨,同樣的天賦,他卻要步步為謀,可是,仙魔對抗的僵局已成,有能力打破的人,不是越走越錯的他,而是林洛。

  “最後,我來成全李洛。”忘洛說著自己的俗家名字,在送林洛離開,與魔窟共同湮滅的時候,衣著破損,面容狼狽的小和尚卻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他一直都好累好累,現在,可以休息了。

  為什麼悲劇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作者把最好的東西毀滅給讀者看,忘洛的形象,就是這樣。

  柏知穿著僧衣的身影,像是被風卷起一樣,在後期鏡頭的修飾之下,走向毀滅,但現實拍攝之中,則是懸在半空之中完成指定動作之後,掉到了鋪好的海綿墊上,導演一喊卡,剛才還賺圍觀工作人員眼淚的柏知,就像是小青蛙一樣蹬腿,快來人幫她把背後的安全繩解開,勒肚子。

  剛才因為忘洛的犧牲而眼神濕潤的工作人員:“……”

  果然,俗話說得好,真情實感的代入角色,是要付出代價的。

  經常給柏知零食吃的幾個小姐姐忙跑過去,把柏知從墊子上扶起來,身後的安全裝置也拆下來,可能是孩子的體重比較輕,柏知吊威亞飛來飛去的時候,小模樣特別的愜意,就是安全繩有點太勒肚子了,自己還不能獨立拆開,每次降落柏知都需要求救。

  但是這場戲拍完,柏知就可以收工了,整部戲也快要殺青,等南齊的戲份結束時,她也可以回家了。

  至於柏知為什麼不現在離開,原因和之前說的一樣,路費多貴啊,柏知這種沒有存款的小財迷,當然能省就省,到時候蹭南齊的回程安排。

  “我出錢把你送回去行不行?”南齊是崩潰的,雖然說娛樂圈最近刮起了老幹部人設風潮,但是,他不打算成為其中的一員啊,柏知在劇組住著,就意味著他沒有夜戲的時候,也要遵守九點睡覺的作息,玩手機超過二十分鐘就被收走,還要做什麼眼保健操。

  “不要,浪費錢是不對的!”柏知義正言辭的拒絕,大南齊真是太不省心了,總是亂花錢。

  “……”算了,南齊放棄了,與其勸說賴皮鬼柏知,還不如琢磨一下,被強制早睡的時候,如何把手機偷偷摸摸藏起來,要不然,在被窩裡塞個遊戲機,趁林哥和助理離開,躲起來玩。

  他當年高考的時候,都比現在的生活輕鬆。

  當然,南齊是沒有想到,林哥和助理發現這段時間更改他作息習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和身體健康都得到很大改善,所以,準備離開劇組,也繼續實行。

  南齊的工作很忙,有的時候晝夜顛倒,倒時差趕行程,要不是身體底子比較好,早就出問題了,再加上他有著年輕人作息不規律,熬夜玩手機等等的通病,皮膚狀態什麼的,有的時候會差到化妝師掀桌。

  而且,有的時候壓力很大,心情煩躁的時候,哪怕休息時間寶貴,南齊也睡不著的,煩躁、熬夜和失眠,讓林哥和助理有的時候也沒有辦法。

  娛樂圈很多明星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睡,不是句玩笑話,每個人都知道藥物依賴無異於飲鴆止渴,但是,睡不著,休息不好,整個身體發出警告的感覺太難受了,對這些逼入絕境的人來說,不過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在《仙劫緣》劇組的時候,南齊也有點這種情況,拍戲不順或是連軸轉的時候,就容易失眠頭痛。

  但柏知入組之後,小傢伙經常在南齊這裡蹭吃蹭喝,還蹭經紀人蹭助理,經常把南齊氣到飛起,可同樣的,為南齊帶來了活力和改變。

  劇組選的地方山清水秀,還有一片未開發的湖泊,地方偏僻自然是沒有什麼酒店住的,而是向當地的村子租了幾個院子。

  而自來熟和厚臉皮這兩種屬性組合起來,效果是很可怕的,柏知精力旺盛,起床之後就停不下來,沒有戲的時候,就自己去找劇組工作人員玩,或者在村子裡轉。

  懂禮貌,不扭捏,長得還好看的小朋友,很受長輩的喜歡,村子裡不少在家務農的中老年人,兒女都在城裡打工,孫輩也被接出去讀書,也不會用電腦上網,平時很孤單,做點什麼醬菜或臘肉,都不知道給誰吃,現在,有個柏知這種又蹦又跳,什麼時候都活力滿滿的小孩子,老人們也有事情做了,什麼手工粉條、燕皮混沌,做法繁瑣他們一般都等到逢年過節,家人團聚時才做的小吃,都做起來。

  尤其是村子裡有一種薯類,和紅薯有點像,但顏色偏淺,口感偏甜脆,柏知很喜歡吃這種薯乾,去村子裡亂晃的時候,會每家都蹭點吃,老人們喜歡柏知,還會往她口袋裡裝不少帶走。

  所以,柏知每次回劇組的時候,基本上都帶著一大包吃的。

  南齊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都能沾光分到。

  靠山吃山,沒有誰再比這些老人更知道,山裡的美味在哪裡,可能做出來的東西樣子不好看,但是,每一份不僅美味,還足夠的健康和綠色。

  南齊分的最多。

  再加上柏知是不玩手機的,南齊和她相處的時候也就把手機放在一邊,等晚上快九點,手機又被助理收走,躺在木床上,棉花做的被褥溫暖厚實,每天嚷嚷著拒絕小學生作息的南齊,其實也慢慢習慣了這種生活。

  離開手機,和網路的關聯就小了,每天柏知在身邊蹦蹦跳跳的,南齊也沒有功夫去想些有的沒的,飲食和睡眠又跟得上,要是再改善不了南齊的身體,都對不起這山裡的水土。

  作為當事人,南齊當然能體會到整個人狀態的提升,他也就是嘴巴上念叨一下,柏知能在劇組多留幾天,哪怕是為了蹭他的回程,心情也很好。

  以前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助理要手機,現在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柏知在哪裡。

  “去幫忙收白菜了。”柏知每次跑出去之前,都會和助理小哥報備一下行程,這幾天有兩家村民收白菜和割蜂蜜,沒有白蹭吃白蹭喝的柏知就跑去幫忙了。

  農家的孩子,有的比柏知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裡做事情,柏知有模有樣的跑去幫忙,也沒有被拒絕,她雖然不太清楚白菜怎麼收,蜂蜜怎麼割,但是力氣足,跑得快,學習能力還很強,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頭頂上是一個草帽,柏知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套灰撲撲的衣服,臉紅撲撲的,一次能抱走兩顆白菜,沒有成年人步伐大,但勝在頻率高,呼哧呼哧的幫忙運白菜。

  白菜不小,柏知抱起來兩個白菜基本上就看不到臉了,只能順著白菜葉子的縫隙看路,偶爾爬過兩隻青蟲,也不害怕,腦袋還下意識的隨著蟲子一拱一拱的往前爬,點點點的。

  當天,柏知挑了一個自認為最好看的蟲子,帶回劇組送給南齊,把南齊嚇得差點跳起來,恨不得爬上房頂大哭,為什麼柏知不害怕這種彩色的軟體動物,還獻寶似的要送給他?

  可怕嗎?柏知為了讓大南齊從房頂上下來,只能把蟲子放生,既然不喜歡彩色的,要不然明天割蜂蜜的時候,找個白白胖胖的幼蟲給他看?

  南齊被蟲子嚇到竄房頂這件事情,給他的小心靈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晚上淩婭把電話打到他這裡,問問柏知情況的時候,蔫蔫的南齊把柏知喊過來之前,多問了一句,“淩姐,柏知有什麼怕的東西嗎?”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和淩婭說過,要幫村民收白菜的事情了,聽南齊這麼問,淩婭一猜,就想到柏知半點不怕蟲子還在這種事情上樂於分享的習慣了,她也是被柏知送過蟲子的,當時淩婭可是僵笑著收下蟲子,柏知離開之後,捂著嘴無聲的尖叫著,把蟲子拍死的。

  有的人就是怕軟體多刺的蟲子,沒辦法,柏知這種完全不怕的人,是想不到這一點的,好在她的蟲子禮物就送一次,畢竟,蟲子也是小動物,淩婭教育她,不要隨便打擾小動物。

  “有的。”淩婭的回答,讓南齊毫不意外,果然,柏知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肯定沒什麼怕……

  等等,有的?!

  “居然還有柏知怕的東西?”南齊立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和淩婭說,“淩姐,柏知怕什麼啊?我以後也注意點,免得嚇到柏知。”

  如果語氣不這麼好奇和蕩漾,可信度還高一點。

  南齊一直在照顧著柏知,柏知也很信任南齊,淩婭知道,南齊這麼問純粹就是八卦,她也沒有隱瞞,就和南齊說了,反正,柏知怕的東西挺好發現的。

  “柏知,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高空和速降,捏蟲子當大佬全都無壓力的陶柏知小朋友,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每個人的怕點都不一樣,但柏知這個怕點實在太少見,淩婭和陶岸陶汀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巴音是典型的內陸城市,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河流湖泊的,幾條小河也沒有什麼魚,柏知接觸到的水生動物,要麼就是沿海冷藏運到巴音,擺在菜市場賣的海鮮,要麼就是淩婭去買的當地魚塘養的魚,但做熟之後也看不到什麼扭動的魚尾巴。

  柏知也沒有什麼機會,近距離接觸活魚尾巴的。

  直到,淩婭有一次帶著三個孩子去水族館,這種展館都是單向通過,從入口到出口是固定路線不能隨意返回的,剛走進第一個展館,看貝殼和海螺的時候,三個孩子還趴在玻璃上,看著裡面顏色斑斕的貝殼和海螺。

  路過白鯨海豚館和海象海獅館的時候,三個孩子也都樂呵呵的,伸手隔著玻璃沖白鯨揮手。

  等到了魚類展館,柏知第一次見這麼多活的小魚,以及它們的尾巴時,當場就繃不住了,大哭起來之前還記得捂嘴,因為淩婭說,展館裡要保持安靜,不能大聲喧嘩。

  可是,她實在太害怕了,邊捂嘴哭邊往淩婭身邊躲,還藏在陶岸和陶汀後面,就是不敢看魚。

  媽媽和姐姐們也嚇一跳,忙把柏知抱起來,柔聲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孩子突然大哭,肯定是有問題的,而且,柏知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定期的體檢也都在做,淩婭嚇了一跳。

  然後,柏知躲在媽媽和姐姐圍起來的陰影裡面,慫慫的指著水族箱,淚汪汪又小聲的解釋,她害怕魚尾巴。

  而且,那裡面還有好多好多魚尾巴。

  不管是好看的魚尾巴,還是難看的魚尾巴,只要是那種好像裹著一層淺淺的粘液,從魚的身體漸變成深色或透明,隨著魚類身體的擺動,劃開水波的部位,都讓柏知頭皮發麻。

  美感?不存在的,柏知看到的,只有害怕。

  於是,當天的水族館之旅,就是柏知戴著兩個姐姐提供的帽子和圍巾,眼睛都不肯露的被媽媽的外套裹起來,抱出去的。

  好在,巴音除了水族館之外,柏知經常去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適合養魚的,被魚尾巴嚇到哭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過。

  搬到京都之後,柏知的活動範圍裡也沒有可以看到活魚尾巴的,再加上她這個怕點實在太罕見了,也算是陪著柏知長大的南齊,自然就沒有發現。

  但是,按照柏知四處跑的勁兒,以後總是會看到活魚的,淩婭把這件事情和南齊說,也就是提前說一聲。

  反正早晚會被發現的。

  南齊聽完之後,果然笑到不行,居然害怕活魚的尾巴?這個怕點,還有點清新脫俗,小可愛呢~

  當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不會惡作劇拿魚嚇唬柏知,南齊才不是這麼沒素質的成年人,以小孩子的驚嚇為樂趣的,只不過,以後送柏知禮物,要避免這個了。

  把柏知喊過來接電話,南齊就去一邊樂了,哈哈哈,想想柏知平時的陶大膽模樣,根本想不到,這傢伙居然害怕活魚尾巴啊!

  但有的時候,是說什麼來什麼,南齊剛知道柏知害怕活魚尾巴,第二天拍戲結束,還沒有問助理柏知去哪裡了,助理小哥就提前開口了,“柏知今天去看割蜂蜜,地方有點遠,下午可能會晚點回來,小張和她一起去的。”

  有個成年人陪著就行,南齊點點頭,多問了一句,“這個季節,收割蜂蜜?”

  “這附近的湖水質好,有的村民引了一些水來種蓮花,專產花蜜美容養顏,小張就是跟著去幫忙買蜜的。”助理小哥解釋了一下,“還有引水養錦鯉的,也挺有名氣的。”

  “錦鯉?”之前聽到這句話,南齊不會多想,但知道柏知怕什麼之後,他就有點慌了,“我這邊沒什麼事,你先去找柏知,快一點,別讓她看到一池子的錦鯉。”

  柏知肯定會崩潰的。

  助理小哥不知道南齊為什麼臉色一變,但這裡面的急迫他還是聽得出來的,沒耽誤什麼,就趕緊往湖邊跑,去找柏知。

  但是,滿意的喝了杯鮮花蜜水,拍拍圓滾滾肚皮的柏知,對旁邊已經在開始的賣花蜜活動不怎麼感興趣,就到附近隨便走走。

  一走,就出問題了,因為她已經看到特意養錦鯉的池子了。

  不同顏色的錦鯉,是專供各類酒店、企業大廳水池裡觀賞用的,顏色極其鮮豔,魚尾巴都比普通的魚要飄逸很多,尤其是岸邊出現人影,傻乎乎的錦鯉以為要餵食了,都密密麻麻擠過來,還對著柏知甩尾巴,讓柏知差不多是被定住了三秒,嚇到哭的同時,轉頭就跑。

  好多好多魚尾巴,嚇死她了!

  也是第一次來的柏知,就這麼扭頭鑽進背後的林子,跑沒影兒了。

  恐懼是可以提高體能極限的,更別說柏知的體質本來就不一般,等她的害怕勁兒消退,柏知自己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

  四周的樹木,茂盛的草叢,還有旁邊的鳥叫蟲鳴,空氣之中還有一些陽光照耀下的小灰塵飛舞,讓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工具的柏知有點發愁,這該怎麼出去?

  劇組找的這個取景地很偏,柏知又是第一次來,不像是本地人那麼熟悉路。

  再加上,她剛才可是全力跑了很久的,在樹林裡面連竄帶跳的,行動速度很快,現在停下來,已經是林子裡挺深的地方了,四周的景色又一模一樣,讓柏知根本沒辦法原路返回。

  蹲下來聽了聽動靜,柏知撓了撓臉,附近好像沒有人家?

  柏知也不怕,身上是淩婭給她買的衣服,運動款還有點特殊的小設計,把上衣的袖子和褲子口拉開,將裡面的魔術貼拽出來貼好,確認不會有什麼東西鑽到自己衣服裡,才繼續往前走。

  現在的時間還挺早的,太陽在東邊,柏知在原地站好,用右手對著太陽的方向,念念有詞,太陽升起的地方是右手,為東邊,那麼伸展手臂站好,面前是北邊,背後是南邊,左手是西邊。

  村裡的老人家,經常說這是東邊湖裡產的蓮子,這是東邊湖裡長得菱角,那邊,村子在西邊。

  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柏知就保持著右手對著太陽的姿勢,努力往左手邊走。

  有誤差就有誤差吧,反正柏知就是走個大方向,湖邊是有村民來的,到時候能遇到人求救就好。

  柏知剛才被一池子錦鯉嚇到的情緒依舊平緩,樂顛顛的往西邊走。

  但事實證明,理論和實踐還是有磨合的地方,太陽不可能是正東,柏知拿著手臂比劃的角度,也不能一直保持著西邊,她現在只能承認,自己迷路了。

  林子安靜了很多,還有一些蟲子或是小動物穿行的悉索聲,柏知有點擔心自己遇到蛇,看到自己身邊一株小綠竹,手腕那麼粗,深呼吸,蓄力,抬頭,踹。

  竹子應聲而斷,柏知又來回踩了一下,得到一個比自己矮一點的竹棍,還帶著點斷裂口的毛刺刺,但是,不影響柏知拿著竹棍打草。

  她是沒有什麼在樹林裡穿行經驗的,還是這幾天聽村子裡老人給她講故事,柏知自己總結的,現學現用,反正沒有魚尾巴,陶大膽重新上線。

  而這邊慢了一步,沒找到柏知的助理小哥,立刻通知南齊,圍在湖邊的村民聽到柏知不見了,也都開始在附近找人。

  “柏知,陶柏知?你在哪裡!”

  找不到路,扛著竹棍走,還哼哼哈哈出個拳,感覺自己武學宗師附體的柏知,和郊遊差不多,並不知道大南齊他們在心焦的找自己,還等著偶遇村民然後問個路呢!

  但沒走幾步,柏知眼神一亮,看到了遠處一個黑色的小影子,等悄聲的湊過去,她看清楚了。

  藍眼睛的小黑貓!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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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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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5: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四章

  沒有人知道,只要不看到那種會讓她頭皮發麻的漸變色魚尾巴,柏知會變成陶大膽多久。

  這也不怪她啊,你看鯊魚這種同色系,沒有什麼變化的尾巴她就不害怕,基本上沒有什麼尾巴的小魚她也不害怕,就是那種輕柔的、飄逸的、甚至可以呈現出半透明部分的魚尾,柏知接受不了。

  好在怕的快,平復的也快,怕過哭過又是一個好崽。

  所以,柏知有著‘大膽’增幅,放輕呼吸,正在試圖往小黑貓靠近,一點不擔心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給自己幾爪子。

  在夢到過一次藍眼睛小黑貓之後,柏知特意去查了相關的信息,除了本土的黑貓以外,孟買貓的品種比較貼合‘小黑貓’,但眼睛的顏色對不上,因為脫離幼貓時期,藍眼睛的黑貓很少。

  貓的眼睛顏色和色素有關,一般有白化基因的貓會抑制黑色素,也就是,白色的貓比較容易出現藍眼睛。

  黑貓,則多是黃眼睛。

  倒是在一些專門培育出來的寵物種裡,人為的追求毛色和瞳色,出現藍眼睛小黑貓的特徵。

  但是,柏知知道,這才不是呢,她夢到的小黑貓敏捷又警惕,對外界充滿著戒備,和寵物貓萌萌軟軟的樣子,沒有半點關係。

  就像是現在,柏知半蹲在小黑貓兩米遠的位置,不能再往前了,因為一旦越過這個安全距離,小黑貓就可能後退逃走。

  陽光充足,透過樹葉的縫隙帶著暖意,小黑貓蹲坐在半截枯木上,和柏知互相打量。

  這麼近的距離,足以讓柏知看到小黑貓是個小圓臉,側臉立體飽滿,耳朵之間的距離也不小,耳廓很深但耳朵尖尖卻有一點點圓,雖然身形不大,但結實勻稱,四肢長短適中粗壯有力,尾巴比普通的貓要長一點,渾身的毛髮厚實有光澤,很凶也很健康漂亮的一隻小黑貓。

  更別說那對藍到剔透的圓眼睛,好看到犯規。

  現在,小黑貓正打量著柏知,尾巴尖輕輕的翹起,好奇卻又保持距離的模樣。

  想開口和小黑貓介紹一下自己,但柏知有點卡殼,該怎麼稱呼這只貓,直接喊“貓?”,她有點想把小黑貓帶回家養。

  但是,已經從枯木上輕輕躍下的小黑貓沒有給柏知這個機會,它毫無聲響的落在地上,往前走了兩步之後扭頭看柏知,意思是讓柏知跟上。

  立刻站起來跟著小黑貓,等柏知能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時候,她才明白,小黑貓在給自己帶路。

  尋找柏知的南齊和村民們離的很近,小黑貓也不願意再往外走了,看著柏知停住,就準備返回樹林。

  “等等。”柏知有點著急,總覺得小黑貓有個名字,可是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小黑貓一看也不是家養的,怎麼可能會有名字呢?

  離開的黑色身影停頓了一下,小黑貓疑惑的扭頭,看柏知向自己揮手,才躍向林子的深處消失不見。

  柏知苦惱的抓了抓臉,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找大南齊他們,但是,離開的時候又不甘心的望了一眼林子的深處,安慰自己,下次肯定能再見到小黑貓的。

  到時候,再問問小黑貓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生活。

  別擔心,自己會有貓的。

  雖然這次小黑貓的反應很冷淡,但是柏知這種有著迷之自信的傢伙,根本沒有受到半點打擊,反而躍躍欲試的開始琢磨,怎麼樣再次見到小黑貓,然後,揉了揉臉,跑出去和大南齊認錯了。

  她跑到林子裡差點沒出來,讓周圍的人很擔心的在找她,柏知鞠躬道歉,很認真的感謝大南齊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以及村民。

  小孩子太懂事,也有不好的地方,就像是現在,柏知的態度太過積極配合,導致南齊想嚴肅的說兩句都繃不住臉,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村民們看到柏知向他們鞠躬感謝,忙擺手說沒什麼,只要柏知安全就好,下次可不能自己往林子裡跑了。

  得到了原諒,柏知就乖乖的跑到南齊身邊,一副‘我哪兒都不亂跑’的表情,小眼神時不時的瞄一下故意不理她的南齊。

  等一行人原路返回,經過養錦鯉的池子時,南齊像是牛魔王一樣,故意在柏知面前噴氣哼了一聲,把搗蛋鬼的眼睛擋上,免得她再看到活魚飄飄軟軟的尾巴。

  柏知這就明白,大南齊不生氣了,樂顛樂顛的和他一起回去。

  劇組沒有留幾天,就殺青可以返程了,柏知被大南齊看的很嚴,根本找不到機會再去一趟樹林,連人帶行李被塞到車裡要回家的時候,柏知還眼巴巴的望著湖邊的位置。

  她的貓!

  可能是實在太惦記這只還不屬於自己,但已經被厚臉皮的柏知劃成所有物的貓,柏知回家之後,少見的又做起了夢。

  和上次那個模糊的,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身邊還有一隻藍眼睛小黑貓的夢不太一樣,柏知在夢裡,聽到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在說,柏知、梭梭你們看,這是高山、這是流水、這是湖泊、這是樹木……

  但是,沒有等這些話繼續說下去,就被搖籃曲一樣的哼嚀取代,同樣的聲音阻止了柏知夢到更多的東西,卻格外的安心和溫暖,讓柏知酣睡到天明。

  等第二天起床,柏知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梭梭?”

  嗯?從床上一躍而起,柏知也不困了,立刻反應過來,小黑貓是有名字的,叫梭梭?

  這好像是一種樹?柏知記得齊軒媽媽用手機收什麼能量的時候,說過這個。

  等柏知去查了一下梭梭樹,發現這是一種生長在乾旱少雨的荒漠土壤上,防風固沙,適應能力極強的優質樹種,“叫梭梭的樹,這麼好啊?那叫梭梭的貓,肯定也很好!”

  柏知對小黑貓,也是這麼自信。

  當然,自認為已經是有貓人士的柏知,還是考慮到這件大事,貓還不知道,柏知還是老老實實去問淩婭,可不可以讓她佔用一點家裡的空間,養貓。

  之前柏知遛皮皮的時候,淩婭就問過柏知,想不想養寵物,但是柏知當時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貓,這個話題就暫時擱置了,現在柏知問她這個問題,是找到自己想養的貓了?

  “和岸岸汀汀說過嗎?”淩婭沒有直接說同意或是不同意,問問柏知,有沒有和兩個姐姐說過。

  柏知點頭,“說過,姐姐們同意我養貓,但是,不能讓貓撓破我們的衣服。”

  “那可以。”

  淩婭也不是什麼天生自帶教孩子技能點的父母,一個單身媽媽總是會遇到常人想不到的困難,更別說她還需要照顧三個女兒,家裡事事做主是很難做到的,所以精力有限的淩婭也不難為自己,會給三個孩子很大的自由度,像柏知想養貓這件事情,只要說通了其他的家人,就可以。

  至於該如何養貓就是柏知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淩婭和陶岸陶汀則需要對養貓帶來的一些生活小麻煩,多一些包容度。

  彼此妥協,各擔責任,淩婭也是慢慢的發現,自己管的少一點,效果反倒會更好一點。

  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間,柏知向姐姐們宣佈這個好消息,“媽媽答應我養梭梭了!”

  陶岸和陶汀喜歡小動物的方式比較內斂,不像是柏知這樣敢抱著皮皮在草地上打滾,她們摸一下小動物,或是做一個好看的窩就很滿足了。

  柏知想養一隻貓,連名字都已經提前訂好了,她們就準備幫梭梭做一張貓床。

  其實是柏知之前用過的嬰兒床,比學生的書桌大一點,搬到京都的時候也被帶過來了,柏知把沒有布料和墊子的空床架在樓下洗乾淨,就把它拖上樓了。

  兩個姐姐就做了一個牌子,上面畫著一個簡單的貓頭,寫著‘梭梭’,這個牌子三個孩子都有,寫著自己的名字,現在,她們正在做第四塊牌子。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柏知和姐姐們把養貓這件事情,看成和歡迎新的家庭成員一樣重要,她們有自己的餐盤和組合床,那麼梭梭也可以得到它的餐盤和組合床,就是小上幾號,擺在柏知的旁邊。

  淩婭友情提供了嬰兒床用的被褥,但是她並不能保證,如果被褥被貓撓花了,還可以提供替換的。

  於是,在梭梭本貓完全不知情的時候,柏知就已經把家裡梭梭的這份東西,全部準備好了。

  但是,問題也出來了,戶型不大的家裡,原本合適的空間,一下子多了不少東西,有點擠,可柏知也沒有辦法憑空變出來一些地方,只能繼續想辦法解決。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到電影準備上映。

  宣傳期柏知是沒有參加的,這可以理解,和普通的明星不一樣,在網路宣傳和線下互動的時候,童星在裡面的作用是受限的,而柏知又專注小黑貓,覺得自己拍完電影就完成工作了,不想去全國各地跑宣傳。

  導演對柏知的要求格外的低,一想到這個小傢伙帶來的投資,他什麼意見都沒有,就這麼放柏知偷閒。

  直到首映的時候,才集齊主要演員召喚柏知的。

  這裡面,柏知最熟的就是大南齊,被媽媽送過來之後當然來找他,但劇組的主演都在,裡面有幾個還是第一次見柏知這個男二。

  對啊,沒有和男二的對手戲,又在前半期拍完,這幾個演員當然沒見過柏知。

  兩女一男總共三個人,帶著笑和柏知打招呼,做自我介紹,柏知禮節性回應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就跑去坐在大南齊身邊了。

  本來就是初識,對方又是個小孩子,三個人之中,有兩個人已經完成日常寒暄,坐回去和身邊的人低聲交談,只有坐的很近的一位女演員,繼續和柏知搭話。

  南齊對柏知的社交能力一向很放心,這個傢伙總是和別人相處的很好,但是,被這個女演員搭話的時候,柏知卻一反常態的很冷淡。

  而且,這和柏知在同齡人面前的小高冷不一樣,她的小高冷純粹是有大佬包袱,內心戲比較多,但這個時候的冷淡,則是帶著排斥的。

  南齊伸手摸了摸自家崽的耳朵,有點不滿的提醒面前這個快要貼在他臉上的女演員,首映很快就要開始了,請坐回去。

  女演員還想和南齊說點什麼,就已經被故意走過來和南齊說話的助理小哥擠到一邊,再也湊不過來了。

  借著南齊的遮擋,柏知笑眯眯的伸出一隻手,偷偷的和助理小哥來了一個give me five。

  果然,助理小哥在開啟安靜如雪派之後,又向著善解人意派邁進。

  “你不喜歡她?”南齊小聲的問,柏知這種連毛毛蟲都覺得花色很好看的傢伙,很難第一反應討厭什麼,這個女演員讓柏知露出了少有的抗拒,讓南齊很好奇。

  “眼神黏黏的,而且,看我的時候,還盯著你,動物世界裡面,蛇要吞青蛙的時候就這樣的。”反正,這種感覺讓柏知很不舒服。

  社交能力好不代表柏知是個長袖善舞,委曲求全的人,喜歡是喜歡,不喜歡是不喜歡,她走的不是技巧派,而是真心派,因果關係也是她喜歡身邊的人,願意給身邊的人帶來陽光,得到了回饋,擁有了讓一般人想不到的交際圈,而不是柏知為了認識身邊更多的人,會放棄自己的感覺,讓她不舒服。

  大佬的任性不是任性,是人格魅力和眼光獨到。

  對,就是這麼理直氣壯。

  助理小哥也低聲和南齊說了兩句,這個女明星在業內的一些秘聞,演技不錯但人品堪憂,和柏知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個勁兒的拿眼神撩南齊,只是南齊的注意力都在柏知的情緒異常上,沒有發現而已。

  被當成‘青蛙’一回的南齊聽完這些,也覺得後背有點涼,連柏知帶沙發,往一邊挪了挪才舒服些,他對圈內一些規則不發表意見,都是個人選擇,陷進去就沒有完全無辜的人,不值得同情,但這不代表著南齊願意成為別人往上的墊腳石,剛入圈的時候南齊資源好,潛力高,也差點上過當,要不是林哥機敏,南齊絕對是一身髒水,所以,南齊對找上自己的這種人異常反感。

  只是,南齊比較鬱悶的是,為什麼自己沒有柏知這種反應度?

  “是不是小孩子對情緒都比較敏銳?”南齊這麼想著,就直接問柏知了,畢竟不是還有一種說法,小孩子的眼睛乾淨,能看到一些非正常的東西嗎?

  沒想到,柏知給了南齊一個小眼尾,很嫌棄,“大南齊,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可能見過鬼?”

  南齊一噎,要不要這麼準確的猜到他剛才在想什麼?!

  “唉,這是封建迷信知不知道?”柏知拍拍南齊的手臂,教育大南齊,要相信唯物主義,物質守恆定律。

  “這和守恆定律有什麼關係!我把我的團員證給你看行不行!”南齊急了,上學的時候,他也是優秀的團員呢!

  “有好就有壞,平衡、守恆。”柏知才不是胡說八道的,她可是知道辯證法的,有善良勇敢的人存在,就一定有邪惡自私的人存在,“所以,要多在陽光下行走,也要警惕黑暗的邪惡,嗯,我也不知道這是誰說的,反正聽起來很有道理,也很厲害的樣子。”

  也不是第一次在柏知面前漲知識了,南齊抱拳受教,並表示疑惑,“你這都是從哪裡看到的道理?”

  “古詩文鑒賞,以及中外名著導讀。”柏知可以有著多所圖書館的借閱卡,看書速度快記憶力好,淩婭也經常帶孩子們去看書,還是有收穫的。

  南齊大驚,現在的小孩子思維水準已經這麼高了嗎?幸好自己早生十幾年,要不然,壓力好大。

  柏知倒不覺得有什麼,不經常和教育打交道的成年人,總是低估著現今的教育水準,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以自己當年讀書的經驗來批評教育制度。

  如果教育制度是個拳擊手,肯定要暴打很多人,它招誰惹誰了,怎麼誰都來罵它兩句。

  時代的快速發展意味著孩子們的天真懵懂時間被壓縮,啟蒙開智,大量的知識被灌輸,柏知並不覺得自己說這些話很奇怪,她見過很多同學,年紀差不多就已經在國學、書法這些方面,小有所成,這些被家庭投入大量時間和金錢來教育出來的孩子,超乎了成年人的想像。

  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下一代的能力,南齊的感歎其實也沒有什麼錯,同時期相比,他在柏知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不會懂這麼多東西,同樣,也不會遇到太多壓力,反正現在有柏知在,他對小學生這個群體是報以敬佩的。

  等燈光調暗電影開始,柏知和南齊就不再閒聊,專心看電影成片,哪怕參與了拍攝,最終呈現的效果也是出乎柏知想像的,她看著螢幕上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等電影結束都沒有回過神。

  劇組的主演是要上臺和媒體互動的,柏知跟在南齊身邊,她的小光頭沒有再繼續剃,長出了一些,變成小毛寸,記者們要不是看到演員表旁邊標的陶柏知,是女孩子,肯定會覺得這是個俊帥的小男孩。

  實際上,不只是柏知被電影震撼到了,觀影的媒體工作者心中的評價也很好,他們總是和電影圈打交道,眼光會更毒辣一些,看的出這是導演的一份優秀答卷,從故事的脈絡和拍攝的手法,都是加分點,拍攝之前,銀幕作品並不多的南齊,用自己的實力說話,當得起男主的戲份,在影片裡演技出色;女主等其他角色,也都是人設飽滿,各有特點。

  但是,最讓他們在意的是男二,以及男二的扮演者,陶柏知。

  這真的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嗎?

  所以,等主演都上臺之後,有三分之一的話筒都懟到了柏知面前。

  鎂光燈照的柏知基本上是看不清面前的東西,要不是南齊擋了一下話筒差點把她淹沒,等接二連三的問題出現時,柏知皺了皺眉,把都快懟到她眼睛的話筒往下壓了壓,“你們穩重一點,一個一個來。”

  這個話,是學秦阿姨的,每次皮皮特別鬧,秦阿姨都會追在後面喊,‘皮皮你穩重一點!’

  現在記者的話筒都快戳到她臉上了,柏知也拿出訓皮皮的態度,讓記者們先穩重一點。

  從業這麼多年,第一次被說穩重一點,離得最近的幾個女記者樂了,一起把身後幾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傢伙擠走,給柏知空出一點位置,然後蹲下來採訪柏知。

  電影首映的媒體大部分還是友好的,只是稍不留神就容易混進來幾個無良小報,以找爆點和發黑料為看點的那種,很不守規則,剛才採訪使勁往柏知身邊擠,拿話筒差點戳到柏知眼睛的就是他們。

  只要好好說話,柏知是很配合的,在場的保安也很快把幾個鬧事的記者擋住,採訪才正常開始。

  導演和助理都是事先和柏知說過一些,怎麼回答媒體問題的方法,但說的太不直接了,只讓柏知挺清楚裡面的精髓,使勁誇就對了。

  記者說柏知好看,柏知就反誇記者姐姐也好看。

  記者說電影拍的好,柏知就誇導演和劇組工作人員都很厲害。

  記者說南齊的表現很出色,柏知就……不,她不用誇大南齊,她點頭附和就行了。

  這種堅守‘誇獎不要錢’的原則,也是另一種程度的滿分回答,記者們被柏知真誠的小眼神逗得沒辦法,聊了幾句之後就放過她,去找其他演員了。

  等首映結束,影評人的推送也接二連三的出現。

  讓網友們點擊最高的一篇,名字叫做《男主女主都是觀眾的,把男二留給我》

  作者是一個很詼諧的自由撰稿人,出於客觀角度,平時很少發表一些自己的喜好偏愛,但這次參加完首映,坐不住了。

  精煉準確的評價完導演的用心和影片的誠意,以及男主女主等演員的出色之後,就開始夾帶私貨安利男二。

  不管是天真單純的笑眼小皇子,還是背負深仇的狠毒小和尚,這個存在,撞入了他的心,不夠完美卻讓他最為不舍。

  好的電影,是可以挖掘出人性的閃光點和陰暗面的,忘洛就是一個矛盾體,讓觀影者最為可惜的角色,他的不幸源於命運的不公,他的陰狠源於黑暗的擺弄,但他的堅持和犧牲,則是出於內心和真我。

  任你千般磨練萬般阻礙,最後,他自己來成全自己。

  而且,讓影評人注意的是,出演男二的小演員,不僅把男二這種複雜而細膩的情感表達出來,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也頗為獨到。

  可以稱得上驚豔的表現。

  所以,其他角色都給觀眾,請把男二留給他。

  各種各樣標題的影評出現,網友們在觀望其中水分程度的時候,也發現男二小和尚是個高頻率詞,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有點激動的原著書迷,在《仙劫緣》正式上映的時候,紛紛湧進影院。

  然後表示,那個說男二留給他的影評人呢?敢搶大家的男二,找打!

  至於南齊的粉絲,從影院出來之後日常打卡誇獎了自家愛豆之後,又投奔到了新的話題討論,開始發微博。

  ——嗷嗷嗷,沒有想到男二是柏知出演的,但是看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

  ——我要為柏知爆燈,要為柏知哐哐撞大牆,演的實在太好了~

  ——嗚嗚,男二變成點點光芒的時候,簡直在影院哭成狗,好虐,為什麼沒有兩全的辦法?

  在“甜版的小惡魔”之後,柏知再次以“不要想私吞大家的小和尚”登上了熱搜。

  沒有宣傳,沒有社交帳號,網友們再次攻陷南齊的微博。

  南齊:“……”

  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但心情依舊很複雜,說好的我才是頂級流量呢?!

  而此時,柏知本人不知道這些,她正在對即將到賬的錢錢興奮搓手手。

  可以說,齊軒、石楊和陶柏知,是票房飆升的最佳受益者,三個孩子每天都打電話,靜看自己的收益往上漲。

  根本沒有注意到紮心的齊總和石總,傷心的抱住了傻傻的自己。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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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6:1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五章

  《仙劫緣》的票房成功,出乎意外卻又情理之中。

  娛樂圈的變化極快,不說身處其中的明星,就連普通的觀眾和粉絲都能感覺到,十幾年前,甚至時間更短一些,幾年前,應援、打call、周邊等等方式並不算多見,基金或投資團隊青睞劇組的也不是主流。

  甚至,這幾年路人觀眾都知道流量明星,因為大街上隨處可見他們的代言和廣告,存在感刷的很足。

  當然,也有聲音開始呼籲,粉絲經濟和對應的明星勢必要走下坡路,真正的實力派和對應的觀眾應該重現。

  但是現在,一個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基本上自帶資本,龐大的粉絲群體,高熱度的討論話題,關於投資,則是專業的基金理財和對賭或是風險承擔,這些都有著成熟的運作方式。

  相對應的,帶著親朋好友看電影,或是一刷二刷三刷,有經濟實力的粉絲包場,租廣告位為愛豆宣傳,都很常見。

  但娛樂消費的模式愈發成熟,捲進來的觀眾、明星和投資商,都是受益者,也都要承擔著被浪頭拍下的風險。

  而柏知的高熱度,就是幾種力量之下的平衡,一個受益者。

  在十幾年前,粉絲經濟沒有興起,娛樂圈和投資圈的關聯不那麼緊密的時候,柏知是和電影投資絕緣的,沒有這麼條件也沒有這個機會,而在兩三年前,粉絲經濟完全興盛,資本向流量低頭的時候,柏知的角色可能真的就要被新投資商搶走了,小新人沒法和資本對抗,當然,齊總、石總和秦阿姨這種非常規性投資只是例外。

  而《仙劫緣》上映的時候,正是流量發展到了一個鼎盛,粉絲經濟大行其道,但同時,盛極必衰也有觀眾開始抵抗,包裝之下卻沒有相應實力的流量明星們,甚至他們開始期待,真正的實力派吊打這些明星。

  粉絲們會因為對愛豆的寬容,放低要求,哪怕愛豆演糊了,也要強行安利,說這只不過是愛豆努力的過程,但是,觀眾就冷靜多了,好和壞還是分得清的,這幾年票房大爆的電影,都是讓觀眾們看到誠意的。

  而《仙劫緣》則是中和了這種趨勢,有應援粉絲的支持,也有看實力的觀眾支持。

  純粉絲電影,能貢獻出過億的票房,純實力電影,能貢獻出過十億的漂亮,而又有粉絲支持,又有實力的電影,單票房就有幾十億。

  話題型、熱度型電影,多種的稱呼都在說明一件事情,《仙劫緣》是真的爆火,產於明星時代,卻又滿足了觀眾對實力的要求。

  南齊這麼一眾演員,也都得到了其中的甜頭,身價直升。

  有一句硬道理,業務能力強了,就能讓很多人閉嘴。

  明星,也是一樣,以前總有黑子攻擊南齊賣臉,蹦蹦跳跳就能賺粉絲的錢,一個流量小生而已,和演員差的遠,但是現在,南齊的粉絲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不,我們家的南演員,已經開始走實力派的路線了。

  偶像派成功轉型成實力派,是一個極其圈粉的過程,從南齊飆升的粉絲量就可以看出來。

  實力,才是真正的話語權。

  不只是南齊,其他的主演也都從中獲益,柏知也不意外。

  尤其是,她在主演裡面,最為特別。

  一個之前只參見過親子類綜藝節目,非科班,不滿十歲的小孩子。

  這演技,不是教科書式,也不是整容式,完全就是召喚附體式啊,總覺得柏知的身體裡住了一個演技精湛的外掛。

  對幼崽保持更高的寬容度,是生物種族繁衍壯大的本能,而且,柏知這個年紀就決定了,她和身邊的明星構不成利益競爭關係。

  所以,哪怕得不到觀眾十分的好評,柏知也能收到九點九分的好評。

  缺的那點分數,當然是因為柏知不簽公司,沒有相應的公關團隊,連個社交帳號都沒有,起碼讓父母幫柏知經營一個微博也好啊!

  這讓喜歡柏知的觀眾,都只能跑去南齊或林哥那裡,艾特他們想看柏知,然後順帶粉個南齊。

  讓人心情複雜的漲粉方式。

  但南齊得了便宜也不賣乖,經常和柏知會在林哥的微博裡發一些小視頻或是直播,露露臉,整個電影的宣傳上映時間,都快和拍攝時間差不多了,等電影下映,熱度終於過去,柏知也過了八歲,頭髮長到可以紮揪揪的程度了。

  紮個蘋果頭,露出好看的眉眼,柏知比電影拍攝的時候又長高一點,臉上的那點肉也開始減少,電影的熱度已經過去,新的熱搜話題很快取代了《仙劫緣》,留在林哥這裡的粉絲走了一些,剩下的倒很喜歡和柏知互動,尤其是林哥發微博,說等一會兒直播南齊和柏知吃火鍋,和大家聊一聊。

  自從越來越多的觀眾認識柏知之後,柏知就很少在南齊的微博裡出現了,這畢竟是南齊的個人微博,她就經常出現在林哥的微博裡,讓不少觀眾都誤會過,柏知是不是也被林哥簽下了。

  所以,直播開始,柏知和大南齊在等火鍋煮熟,回答粉絲問題的時候,就被這麼提問了。

  喜歡柏知的粉絲們想知道,柏知為什麼不開社交帳號,有簽約出道的打算嗎?以後還有什麼工作安排?

  把眼神從肉卷上艱難的撕下來,柏知很正經的搖頭,“我沒有社交帳號,凡是自稱陶柏知本人的肯定都是騙子,沒有簽約出道的計畫,因為,我要面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嚴肅臉看著鏡頭,讓直播間裡的粉絲也都跟著緊張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很快就要考初中了。”五歲被媽媽拎去三年級,柏知就這麼開始了自己的跳級生活,每年成績也都滿足繼續讀的條件,現在八歲讀了六年級,當然要考慮到讀初中的問題了。

  粉絲們:“……”

  等等,你不是才八歲嗎?

  考初中?!

  南齊在旁邊解釋了一下,柏知跳過級,家裡人希望她先安心的讀書,如果以後有工作機會也會考慮的。

  柏知在一旁點頭,然後開始默默的夾肉撈丸子,趁南齊回答的時候,把鍋裡的東西撈空了一半。

  南齊專心回答問題,沒注意到柏知的小動作,粉絲們發現之後還給柏知打掩護,問題一個接一個,等柏知撈滿了一碗,才發彈幕。

  ——好了,比卡南,回頭去吃飯吧!

  ——2333鍋裡就剩下豆腐和魔芋了?

  ——我們柏知要多吃點肉,好像比之前拍攝的時候長大了一點呢~

  南齊回頭,嗷了一聲,“陶柏知,你又偷跑!”

  謙讓是對火鍋的不尊重,柏知和南齊正在比拼下筷子的速度,然後就伸出一隻手,端走了南齊面前的羊肉卷。

  嗯,是督促南齊身材管理一百年的林哥。

  羊肉卷從南齊身邊端走,放到了柏知這裡,南齊表示很心碎,“哥,我只吃了一盤肉。”

  “一盤肉就已經行了,還想幾盤呢?柏知吃!”粉絲們都能想到,沒有露臉的林哥說這話的時候,有多麼嫌棄南齊的易胖體質。

  趕過來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南齊和柏知的雙擔,看到南齊面前清一色的素菜,以及被林哥要求開始吃清湯底的時候,紛紛笑得不行,雖然很心疼自家愛豆,但是,好好笑。

  粉絲們也沒有再提問題,反而在彈幕上聊起來了,他們沒有忘掉,剛才南齊可是解釋,柏知是跳級生,八歲讀六年級,要考初中的。

  都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粉絲們紛紛表示了對學霸的崇拜。

  小孩子不需要過多的裝飾,也是很好看的,柏知穿了一件畫著小黑貓的套頭衛衣,為了方便吃火鍋把頭髮在頭頂紮了一個蘋果頭,大口大口吃飯的樣子,讓粉絲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從綜藝節目開始,這批粉絲就開始關注柏知了,也算是看著柏知從當時的一小點,慢慢長大,還參加了《仙劫緣》的拍攝,得到了好評。

  現在坐在鏡頭面前,認真的吃飯,臉頰鼓鼓的模樣,讓粉絲們心底一派柔軟,不簽約,不開社交帳號,其實也是對柏知的保護,這就是一個她們看著成長的小孩子,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專注又滿足,小惡魔一樣的搞過怪,小天使一樣的暖過心,變成過影迷尖叫的反派小和尚,現在也是她們面前的好好吃飯小朋友。

  要好好長大啊~

  不被外界打擾,自由自在的長大~

  等到直播快結束的時候,剛才還有些遺憾柏知沒有簽約的觀眾們,就齊刷刷的開始叮囑柏知,要好好吃飯,學習不要太累,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如果可以,多開開直播見見她們啊~

  粉絲們的預感沒有錯,柏知要回歸正常的校園生活,以後在外界露臉的機會很少,直播可能也不怎麼會參加了,認真的湊在鏡頭前,看著一條一條刷過的彈幕,柏知雙手合十認真的感謝。

  謝謝你們認識我,喜歡我。

  以後再見。

  雖然自家親粉絲都在刷,想欺負南齊就欺負南齊,但是,南齊在一旁看著彈幕,還是覺得特別感動。

  柏知就是這樣,讓人變得柔軟的小傢伙呢~

  等關了直播,南齊就已經在旁邊感動到淚汪汪了,他很快就要開始新的工作,可能有半年都要在國外見不到柏知,難過,想哭。

  林哥看不過去,給南齊拿了盒紙巾。

  被剛才的粉絲情緒感染,傷感低落的南齊也開始叮囑柏知,回學校讀書別那麼努力,有誰欺負你就揍回去巴拉巴拉的,雖然不顧林哥譴責他教壞小孩子的眼神。

  沒想到,看大南齊淚唧唧模樣,有點不知所措的柏知搖了搖頭,“其實,我這個月不用去學校,媽媽請的假還沒有結束。”

  “那你在家好好玩,等等,要不然和我去趟國外吧!”南齊也是每天想偷孩子的主力軍,既然他要去國外,不如帶柏知也去看看。

  沒想到,柏知繼續搖頭,說她有事情,“我要去買房子。”

  南齊以為自己沒聽清,“買房子?”

  “對啊!”柏知看大南齊沒有再淚唧唧,就很開心的從身後的背包裡翻出一個冊子,有關房地產開放的介紹信息,“我想養貓,但是家裡太小了,就想買個大一點的房子。”

  實際上,這個建議還是秦阿姨的朋友給她提的。

  柏知在秦阿姨和皮皮鬧著玩的時候,英短的主人帶著貓來做客,這位姓孫的阿姨特別相信柏知的動物緣,上次帶英短來和柏知玩,回家之後英短明顯就活潑多了。

  現在,又帶著英短過來,請柏知擼貓。

  因為自己也準備養貓,柏知就跑去和孫阿姨聊,問問養貓的事情。

  貓奴也分段位,孫阿姨是少有的人民幣高端玩家,她家是複合式,甚至佔用了一層,給英短改裝成玩具房。

  這就完全誤導了柏知,讓她以為,貓都是這麼養的。

  幸好她還沒有去接梭梭,有補救的地方。

  於是,讓房間變大最耿直的做法,就是買新房子。

  秦阿姨剛準備翻個白眼,把老姐妹一掌糊到一邊去,柏知這邊已經在問孫阿姨,買房子需要多少錢了。

  正巧,問對人了。

  孫阿姨家裡就是做房地產的,剛好有個新開發的社區,她還準備著勸秦阿姨她們過去一起住呢,柏知這麼問,她就推薦了這個地方。

  除了價格貴到顫抖以外,這個社區,沒有缺點。

  雖然位置在五環,但有山有水還有直達市裡的高速,別墅區獨門獨棟,卻又相隔不遠,孫阿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這個地方很不錯,愉快的就跑來讓老朋友們一起去那邊住。

  秦阿姨他們都身價不菲,住在這個社區裡就是圖個朋友住的近,熱鬧,孫阿姨又能給他們好地段和內部價,都搬過去也挺好的。

  但是,柏知並不屬於秦阿姨這個身價段位的,孫阿姨的內部價都不是一般家庭能接受的。

  所以,秦阿姨準備把這個不靠譜的老姐妹拉到一邊去,免得這個房價嚇到柏知。

  “我可以交首付,然後還房貸嗎?”沒想到,秦阿姨還沒有動手,柏知就來了這麼一句。

  京都能全款買房子的人數不太多,首付和房貸的概念柏知經常聽,她算了一下電影投資的紅利,覺得買房子這個主意挺好的。

  孫阿姨不知道柏知的家庭條件,以為這也是秦阿姨朋友的孩子,看柏知正兒八經的小模樣特別可愛,就笑了笑,“當然可以啊,到時候阿姨再給你打折。”

  這本房地產開發的內部介紹,就是這麼來的。

  南齊也不淚唧唧了,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的肉,疼的一哆嗦才問柏知,“你說的買房子,應該不是我想的買房子吧?”

  而且,這個冊子上的地段,南齊還真的知道。

  他幾個親戚就準備在這裡住,有山有水,風景還好,就是房價很高,還很搶手,反正南齊是買不起這裡的小別墅。

  這也不是第一個人驚訝了,當時孫阿姨離開之後,秦阿姨就給柏知解釋了一下,這個房價的問題,但柏知可是要存錢買飛機的人,房價總貴不過飛機,她和秦阿姨解釋了一下,自己拿十萬塊換票房一百萬對應紅利的事情。

  秦阿姨也投了《仙劫緣》,沒齊總和石總投的多,但也是大賺,當然清楚一百萬紅利是多少錢,聽到她和齊總、石總的交換,就知道柏知買房子這事,靠譜,到時候,她再幫柏知向老姐妹壓壓價,就妥了。

  小傢伙這不是賺錢,這是撈錢啊!

  回家之後,淩婭聽完這話差點把鍋摔了,等柏知滿心惆悵的和她解釋,以後她也要還房貸的時候,小模樣欠揍的淩婭都想捏柏知兩下。

  更別說南齊聽完之後的心情了。

  來,深呼吸,面前這個孩子揍不得,也打不過,心平氣和,呼——

  呼個毛線啊,人家都能買房子了,南齊又看了看冊子,只覺得太紮心,回頭讓林哥多給他安排點工作,要不然,自己真的要被柏知比下去了。

  林哥不太清楚柏知和南齊說了什麼,反正送柏知回家的時候,南齊的工作熱情前所未有的高漲,還勤儉節約的要求記帳,開源節流早日買房。

  羊毛出在羊身上,房款自然也出在齊總和石總身上。

  等柏知把買房子的計畫,和齊軒石楊說了之後,剛被電影投資帶來的利潤和紮心雙重衝擊之下的兩位,就聽到了小崽子和他們說,“爸爸,我也想買房子。”

  還友情附帶了房地產開發的介紹冊子。

  不用說,是從柏知這裡拿的。

  齊總和石總對這個社區也很瞭解,這是京都有名的房產大亨,主推的生態型住宅,基本上都被想養老的高官富豪承包了,在辦公室見過一次也就算了,為什麼回家也能看到?

  “買房子?”不說齊總和石總驚訝了,就是齊太太和石太太也很詫異,這個社區的價值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也考慮過要不要入手一套,但自家兒子為什麼也知道。

  而且,齊軒和石楊還有理有據的拿出,剛從齊總和石總那裡坑來的紅利,“我們想拿這個錢付首付,然後,還房貸。”

  兩家的父母很崩潰,這首付和房貸都考慮好了?

  剛說過,這些紅利是孩子們自己賺的,可以讓他們自己安排,小崽子就想買房子,這感覺,好熟悉?!

  於是,兩家父母就和淩婭打了個電話。

  果然,他們想的沒錯,這買房子的主意是從柏知開始的。

  淩婭這幾天也在想,勸一下柏知,雖然電影的片酬和十萬塊帶來的紅利很多,但是,和高昂的房價相比,還是缺一點,至於還房貸?

  這種對成年人都覺得壓力很大的事情,柏知他們三個小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和愜意?

  但柏知和齊軒石楊估計是提前說過這個話題,反倒是主動和父母聊了一下,“你們的想法太保守了,要正視貸款這個詞,而且,買房子也是投資,要積極主動一點。”

  保守、貸款以及投資,這三個詞,一定是上次投資電影的後遺症吧?

  而且,這個語氣,是從財經頻道的專家分析上面,模仿過來的吧?

  齊總和石總再也不說自己是商圈巨巨了,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太單純。

  等兩位知道,柏知的消息最初居然是來自孫總,也就是開發這個社區的房地產老闆,就更是覺得心累了。

  內部價,好地段,這可是他們去找孫總都沒有的待遇,為什麼柏知就這麼輕鬆的搞定?

  已經沒有什麼能攔住柏知買房子了,三家父母捂著心口,還沒有平復好心情,三個崽又捲土重來。

  “爸爸~我想……”齊軒和石楊還沒有說話,就看到自家老爸倒在沙發上,“等等,你先讓我深呼吸,靜一靜。”

  然後,等他們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齊軒和石楊開始丟炸彈。

  “來合作吧,一起投資互惠互利!”柏知和齊軒石楊他們,才不是隨便說說的,三個小孩子仔細想過來了,他們現在可以付清首付,但是,還房貸就有些壓力了,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

  那麼,什麼賺錢?

  三位,就盯上了有錢人齊總和石總。

  不要怕,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一起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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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儘管齊軒和石楊已經最大限度的對父母表示了友好,已經被坑過一次的齊總和石總還是很警惕,拿出了平時商圈巨巨應該有的狡猾和心計,給兩個孩子挖坑。

  “你們的本金不足,而且,沒有能力承擔投資失敗的風險,並不是理想的合作者。”

  看看,這個拒絕理由多麼的有理有據,一針見血指出三個孩子的最大缺點,讓齊總和石總不禁得意的給自己鼓鼓掌。

  “是是是,我們也這麼覺得。”出乎意料的,齊軒和石楊沒什麼猶豫的就點頭附和了。

  這話,該怎麼接?

  齊總和石總還沒有說什麼,就看著兩個孩子特別誠懇的解釋,“畢竟以後我們也是要還房貸的,本金不足不代表不能參加投資,爸爸,你知道的,未成年人目前沒有辦法拿到銀行貸款。”

  成年人最大的誤區,就是覺得孩子什麼都不懂。

  實際上,齊軒和石楊這樣十多歲的男孩子,正是接受度高,膽子大,什麼都敢試一試的時候,他們想和父母談合作,是認真的。

  目前他們的最大限度其實不是本金,而是年齡,就連還房貸都沒有辦法用自己的名義,只能以父母的名義,然後再把錢還給父母。

  但同時,他們最大的優勢也是年齡,都是親爸親媽,和父母做合作者,反而規避了商業合作之中的背叛風險。

  舉一個例子來說,齊軒和石楊跑來問父母一些投資上面的問題,他們並不會給出虛假或是缺失的信息來坑他們,這樣的真實度其實是很寶貴的。

  齊總和石總聽完之後,居然無話反駁,哪怕兒子作為他的合作者,有什麼問題來請教他,也是要認真且全面的回答的。

  兒子能坑爹,但是,他們總不能誤導或是隱瞞,在這些知識上坑兒子啊!

  齊太太和石太太總算是聽明白了,雙方的合作是有可能的,而且,三個孩子明顯是想借用齊總和石總的勢,來投資圈找一個游泳圈套著,免得被大浪拍下溺水。

  兩位商圈巨巨的勢,其實就是一種人脈、信譽以及行業信息等等混合的資源優勢,如果是普通合作者,敢占齊總和石總這個便宜,早就被收拾出去了,但換成親兒子,他們不僅要主動的借勢,還要盡可能多提點對方,分享一些知識和經驗。

  這已經不是賠本買賣了,簡直是連拿帶送,還問要不要包郵到家的坑爹!

  塑膠親子情!

  但實際上,柏知和齊軒石楊還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多,三個孩子想想房貸也是很憂愁的,齊軒和石楊想辦法的時候,就瞄準經常帶來各種各樣信息的助理叔叔,他們就想著,每次把這些東西說給爸爸的時候,能給他們也說一下嗎?

  還不太明白,這些消息背後的價值,反正,三個孩子借了,齊總和石總也是捂著心口的願意借。

  沒事,孩子願意接觸投資理財這些知識,總比染上一些二代的壞習慣,小小年紀就玩車辦派的好,齊總和石總這麼一想,心情就好多了。

  三個孩子邊合作邊懵懵懂懂的學,齊總和石總也在邊合作,邊給三個孩子教,談生意不是簡單的買入賣出,需要眼光,需要大局觀,還需要一定的謀略和心理素質。

  虧,要穩,賺,也不能飄。

  兩個老狐狸在慢慢的教著三個小狐狸,給過甜頭也挖過陷阱,三個孩子有賠有賺,但慢慢的也有了積攢,等到柏知讀初一的時候,首付和房貸就都妥了。

  齊軒和石楊的媽媽們,還是給兒子添了一些錢的,算是他們的獎勵,買的是戶型比較大的別墅,而柏知對大戶型要求不高,她看上了一個位於角落,比周圍的別墅小一點,但背後有著大片樹林和小河上游部分的房子。

  柏知拿到宣傳冊的時候,開發才剛開始,等首付到位,山水別墅區的基本格局已經出來了,柏知看的這套房子本來是要修一個涼亭的,但設計圖考慮到整體風水就把這裡改了,變成一個比周圍別墅都小的房子。

  孫阿姨的公司原計劃是這套房子賣不出去就留下自用,變成物業服務點或是其他的小站都可以,但沒想到,柏知一眼就看中這個了,背後有山還有小河,她喜歡這裡。

  於是,柏知就拿到這套因為位置不算太好,所以又打了愛心折扣的房子,省下好幾條金鏈子那種。

  雖然比其他別墅小一點,但是,三層基礎層外加閣樓,對柏知她們來說已經很大了。

  而且,柏知選的房子附近住戶,基本上都是她認識的,秦阿姨就在隔壁,皮皮搬來第一天,就跑來串門了。

  摸著皮皮的耳朵,柏知跑來找淩婭,可憐巴巴的要求第三次去找貓。

  是的,房子都搬了,貓還沒有到位。

  當時拍攝的地方,柏知都已經去過兩次了,但沒有看到梭梭,只能失望而歸,現在是鍥而不捨的卷土重去。

  “要不然我們去買一隻小貓?”淩婭不太理解柏知的固執,去年柏知把家裡的貓床佈置好的時候,她就準備帶柏知去寵物店了,結果柏知和她說,貓已經選好了,不在寵物店。

  一問,是柏知在拍戲的地方,見到的一隻小黑貓。

  當時淩婭還以為,小黑貓是本地村民家養的貓崽,就陪柏知去了一趟,結果到了地方,柏知撒歡的往湖邊的樹林裡跑,不知道是不是身邊的人很多,並沒有看到小黑貓。

  等小學畢業,初中也定好之後,柏知又去了一趟,可這次天氣不好,樹林裡泥土被雨水沖刷,村民們考慮到柏知的安全,沒有讓她進山。

  這一次,柏知都已經查好了,天時地利人和,貓一定能找到的。

  淩婭也不知道,柏知為什麼對小黑貓那麼執念,名字都還取好了,但柏知就認定了梭梭,她還是答應了。

  小孩子的成長,是很有階段性特徵的,小學的時候,柏知就和個活蹦亂跳的兔子一樣,根本停不下來,東摸摸西看看,根本坐不住。

  等到初中,可能是接觸的同學都已經進入青春期,身體和心理進入了新的發育期,柏知就穩重了很多,表面上沒有以前那麼活泛了,內在也斯文敗類,哦不是,乖巧安靜了很多。

  當然,這個改變是和她相比的,搞事情本質並沒有變。

  她看身邊很多同學都近視戴眼鏡了,也有點蠢蠢欲動,還是淩婭和兩個姐姐警告,要是她敢為了戴眼鏡,故意把眼睛折騰近視,以後吃飯就只給一盤小青菜。

  媽媽和姐姐們都惹不起,柏知只能暗搓搓的放棄眼鏡。

  以前明著搞事情,現在暗著搞事情,讓淩婭和陶岸陶汀都要多關注一下這個傢伙。

  所以,這次柏知來找貓,但是媽媽和姐姐都陪著過來了,不看著不行,要不然貓沒有帶回來,柏知都不知道撒歡跑哪裡去了。

  事實證明,淩婭和陶岸陶汀的預感是對的。

  柏知這次準備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摸摸一個人進山。

  總結前兩次的失敗經驗,柏知發現,梭梭可能有點害怕生人,第一次見到小黑貓的時候,梭梭都和她保持著安全距離,並不靠近,要是自己身邊再跟著幾個人,梭梭肯定不會出現的。

  但是,柏知不用想,自己一個人進山的主意,都會被媽媽和姐姐毫不猶豫的否定的。

  果然,革命的道路是曲折艱辛的。

  為了營造出自己乖巧聽話的假像,柏知把課本都裝到書包裡了,只要淩婭和姐姐們看她,就立刻做出一副‘我愛學習,誰也不能擋著我預習和複習’的表情。

  陶岸看著柏知手裡八年級的課本,有點想歎氣,柏知是不是忘掉,她們現在還在讀七年級?

  淩婭問柏知,“你在看語文書?”

  “對,這裡面還有一篇很好的古文。”柏知很認真的點頭,然後一本正經的背詩,“山不在高,有貓則名,水不在深,沒魚就行。”

  陶岸和陶汀還沒有學過《陋室銘》,只覺得這個古文真的好接地氣,而淩婭抽抽嘴角,捂住額頭問柏知,“說吧,你是不是準備偷偷摸摸去做點什麼?”

  這古文的作者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好嗎?!

  山不在高,有貓則名,水不在深,沒魚就行,誰給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勇氣的?

  柏知捂心口裝暈,戲有點過,居然被發現了。

  最後,柏知還是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準備獨自進山找貓。

  “要是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找機會瞞著我們去?”淩婭一看柏知聽到這話,立刻望天,東看西看就是不看她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崽子真的這麼想。

  還能怎麼辦,只能原諒她!

  淩婭氣的扭了一把柏知的臉頰肉,然後和她約定了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身上帶著開著定位的手機才行,她們在湖邊等她。

  “好的好的。”柏知猛點頭,然後到了地方就直接往目的地跑。

  上次見到梭梭,是自己在林子裡找不到方向,小黑貓悄聲出現的,柏知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情景重現一下,戲很足的一臉茫然,裝作自己找不到路的往林子深處走。

  除了剛才在淩婭面前,戲有點過以外,柏知的演技還是得到了幾十億票房認可的,起碼,梭梭是被矇騙了。

  貓也很愁的,知道這個地方找不到路,為什麼這個人又跑進來了?

  梭梭知道林子外面,有很多人的,他們有的還會進林子抓一些野雞或是挖竹筍,作為一隻貓,梭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什麼是人類,什麼是野雞,什麼是竹筍的,反正,它很抗拒人類,不會讓任何人發現它。

  黑色的小身影就和陰影一樣,躲藏在山林之中。

  至於為什麼出現在柏知面前,只是梭梭覺得這個人很熟悉,看她在原地轉圈圈,爪子的動作比思考還快,就從遠處現出了身形,給柏知引了路再消失。

  沒想到,這個很熟悉的人,又出現在這裡,走不出去了。

  梭梭確定周圍只有柏知一個人的時候,才從一株很粗的竹子身後,探出了腦袋。

  柏知一眼就看到了,一點一點的靠近,甚至都快要摸到梭梭了,小黑貓有些不適應的想往後退,但聽到柏知輕輕的喊了一聲,“梭梭,我找到你了。”

  小黑貓的耳朵動了動,沒有躲,圓圓的藍眼睛看著柏知,然後,柏知慢慢挪過去,伸手摸了摸梭梭的耳朵尖。

  “要不要和我走?我叫陶柏知,家裡有媽媽和兩個姐姐,都很好哦~”

  小黑貓沒有動,只是每次柏知喊它梭梭的時候,耳朵就抖一下,明顯是在聽這兩個字。

  柏知看小黑貓沒有跑,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團在一起墊著,把小黑貓抱起來。

  近距離抱起來梭梭,就會發現這只貓真的很小,遠看的身影裡面,尾巴占了一半的便宜,但被柏知抱起來的時候,想跳下去卻又忍住了,踩著柏知的肩膀伸了個懶腰,就和尾巴團成一個圈,任由柏知把它抱出去了。

  等快出林子,柏知抖開自己的外套,把梭梭包起來就露個腦袋,她害怕見到太多的生人嚇到梭梭。

  好不容易逮住的貓,不能跑。

  淩婭和陶岸陶汀並沒有等待多久,就看到柏知抱著外套出來了,湊近看才能發現,外套裡面露出了兩隻黑色的貓耳朵。

  掀開外套,柏知握住梭梭的一隻前爪,給媽媽和姐姐們看了看梭梭,淩婭和兩個姐姐都是很溫柔的人,靠近小黑貓也不會讓梭梭覺得不舒服,只是瞪圓眼睛略帶防備的看了看她們。

  “這小貓很漂亮。”淩婭在柏知說想養貓的時候,就去認真的瞭解過相關的知識,也看過很多貓,但看到小黑貓,也要說一句這只貓很好看。

  黑色的皮毛油亮般的順滑,四肢有力粗壯,小圓臉一副超凶的模樣,也是萌到不行,藍色的眼睛是少有的剔透,看著純淨又神秘。

  而且,這只小貓比她想像的,要乾淨很多。

  淩婭自從知道柏知盯上了一隻山裡跑來跑去的小貓時,就已經把驅蟲藥粉準備好了,但看著柏知在摸梭梭的耳朵,翻爪子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跳蚤。

  但是,驅蟲的藥粉還是要塗的,該有的檢查也是必須的,小黑貓被外套一裹,就直接送去了寵物醫院。

  與看到柏知和淩婭她們不同,小黑貓對陌生人的排斥感特別高,還是柏知自己動手,在醫生的指點之下給梭梭做了檢查,才帶回家的。

  醫生也不是第一次見很凶的貓,她笑著和淩婭說,“你們家的貓照顧的挺好的,身體很健康,驅蟲也做得很好。”

  淩婭笑笑沒說話,並沒有告訴醫生,半天之前,這貓還不屬於她家,嗯,柏知單方面宣佈所有權不算數。

  於是,柏知也變成有貓有房的人生贏家,回家沒呆幾分鐘,就撈起梭梭出門嘚瑟了。

  搬到新社區之後,住戶沒有以前那麼多,但是遛彎的環境好了很多,皮皮定時定點守在家門口等著柏知,還沒有趴在柵欄邊吐舌頭,就被柏知肩膀上的小黑貓嚇得扭頭就竄回家了。

  “皮——”還沒有喊完,皮皮就沒有影子了,柏知也不知道皮皮為什麼這麼激動,只不過,她還沒有開始炫耀自己有貓呢,觀眾就跑了?

  秦阿姨一開門就被紮進來的皮皮嚇了一跳,“皮皮,怎麼了?”

  往外看去,柏知站在柵欄邊舉高一隻小黑貓,“秦阿姨你看,我們家的梭梭。”

  皮皮慫慫的躲在秦阿姨身後,探頭探腦的匍匐前進,被秦阿姨揪著耳朵往前拎,“你這麼大一隻狗,有點出息好不好?”

  哈士奇的成年體態很強壯,比梭梭大很多倍,但膽子絕對是呈反比,被梭梭嚇成軟趴趴,被秦阿姨強行拖過去的時候,瞪眼睛吐舌頭,傻的不忍直視。

  柏知這個根本不善解狗意的傢伙,不明所以的開始梭吹模式,“果然,皮皮也很喜歡梭梭呢!”

  皮皮並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柏知這種美好的誤會,反正,它也要舉高高抱著才不害怕,比秦阿姨腰還高的皮皮,就準備撒歡要抱抱。

  秦阿姨為了自己腰椎著想,很冷酷無情的躲開了,這麼一撲她能住院三個月。

  失去主人愛的抱抱的皮皮,宛如一條失去夢想的鹹狗。

  梭梭終於梭梭也終於把目光定在皮皮身上了,秦阿姨精心照顧的皮皮毛發溜光水滑的,成年犬又壯壯的,看起來很好踩的樣子。

  於是,梭梭從柏知的肩膀上跳下來,輕巧的落在了皮皮身上。

  反應慢半拍的皮皮回頭,和梭梭的藍眼睛對視了三秒,然後瘋了一樣的往前沖,救狗了!

  梭梭也不知道是怎麼保持姿勢的,並沒有用爪子勾住皮皮,卻也沒有從皮皮身上掉下去,於是,馱了一隻小黑貓的二哈,在社區裡勇往直前,驚起一眾貓貓狗狗。

  “秦阿姨,我先去控制一下場面。”平時遛皮皮的時候,都沒有見過皮皮跑這麼快,柏知驚訝的看著皮皮爆發出來的速度,以及瞬間就沒有的影子,和秦阿姨說一聲,去追皮皮和梭梭了。

  一隻皮皮跑,可以引的很多狗狗追,社區裡遛狗的幾位主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狗繩就被掙脫出手,自家狗湊熱鬧一樣的就追著皮皮去了。

  等皮皮回過神,發現梭梭還在自己身上,後面還有好幾隻狗在追自己,可是嚇壞狗了,整只狗都要崩潰了。

  等柏知追上它們的時候,就是一群跑到脫力的傻狗,攤在樹蔭底下裝死,而梭梭甩了甩尾巴,從皮皮身上準備跳下來,但嫌棄了一下地面比較髒,就很不要臉的踩著其他躺在地上的狗狗,和過河踩石頭一樣的,回到了柏知的肩膀上。

  梭梭很小只,又很輕,累到吐舌頭的狗狗們也沒有什麼反應,但柏知抽抽嘴角,發現梭梭的真面目了,出乎意料的愛乾淨以及和柏知如出一轍的搞事情。

  狗主人們跟在後面跑,等終於找到自家愛犬的時候,就看到地上趴著好幾個吐舌頭的狗,旁邊站著攤手無辜臉的柏知,以及她肩上望天看風景的小黑貓。

  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傻乎乎跟跑的狗狗們被主人帶走,留下生無可戀的皮皮,不跑了不跑了,它是一條廢狗了。

  沒有小推車在身邊,柏知也沒有辦法抱皮皮回去,就和梭梭坐在旁邊等皮皮休息好,她出門的時候會帶上水壺,給皮皮倒一點,給梭梭喝一點。

  梭梭還是很喜歡皮皮的,厚實又柔軟,喝好水之後又跳回皮皮身上,破罐子破摔的皮皮也不怕了,還敢扭頭齜牙嚇唬梭梭。

  然後,小黑貓愜意的側趴,‘噌’的亮出了爪子尖。

  皮皮秒慫,一臉乖巧可愛的鋪展自己,任由梭梭躺著。

  等柏知把皮皮帶回秦阿姨家裡的時候,皮皮就已經習慣自己的新身份了,“貓騎士”。

  解釋一下,小黑貓專用坐騎哈士奇,的簡稱。

  皮皮發現,不只自己害怕梭梭,社區裡平時很凶的幾隻狗都有點怕梭梭,平時梭梭懶洋洋的趴著還沒有什麼的,只要蹲坐盯著挑釁的狗,對方就秒慫。

  於是,皮皮找到新樂子了,每天遛彎的時候主動來找梭梭,順便找一下柏知,然後美滋滋的帶著梭梭去嚇唬社區裡其他的狗狗。

  樂此不疲,很快就讓梭梭成為柏知之後,社區寵物界的一霸。

  導致社區裡經常看到貓貓狗狗的小孩子,總是認為,貓比狗厲害,小只的比大只的厲害,被不明所以的父母糾正的時候,還很委屈的大哭。

  真的啊,小貓就是比大狗厲害的,他們親眼看到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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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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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6: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七章

  搬到新家之後,柏知和兩個姐姐並沒有完全分開住,二樓最大的臥室被拆掉一面牆,做成了三個半開放的小房間,一人一間,淩婭住二樓另一個小房間,一家人還是住在同一層,一樓變成客廳、廚房、餐廳和書房,三樓變成玻璃陽臺、露臺以及梭梭的地盤。

  接回來梭梭之後,淩婭不覺得家裡多了一隻貓,反倒像多了一個小朋友,不太愛搭理人但相處起來卻意外的不賴。

  早上起來,淩婭打開窗戶通風,準備早餐的時候,梭梭就會跑到一樓,對淩婭甩甩尾巴,然後就跑到牆邊,用爪子關掉掃地機器人的睡眠模式,蹲在上面被帶著四處清潔。

  淩婭在廚房做飯,探出頭就能看到梭梭坐著掃地機器人滿屋子的晃。

  等到快吃飯,淩婭讓梭梭去喊柏知她們下樓,小黑貓就幾個跳躍跑上二樓,到陶岸和陶汀面前刷個貓臉,兩個姐姐就知道要吃飯了,但柏知不行,她一般會睡懶覺,要在床上多留一會兒才醒。

  梭梭來之前,陶岸和陶汀都會等等柏知,梭梭來之後,就由小黑貓來叫柏知起床了,把柏知喚醒的過程還算溫柔,但對付賴床裝睡的柏知,就是很威脅的喵一聲,亮出了爪子。

  “起起起,我馬上就起!”

  等三個孩子去上學,就是梭梭在家裡陪著淩婭,沒有什麼黏人習慣的梭梭,自顧自的玩,卻總能保持著淩婭不管在做什麼,都能在視線所及的地方看到梭梭。

  這是屬於高冷派小黑貓的陪伴。

  初中之後,柏知她們放學的時間也晚了很多,梭梭不去親近人,但也不會離開淩婭的身邊,有的時候淩婭要去趟菜市場或超市,出門前問問梭梭,小黑貓也會主動跳到淩婭隨身帶的環保袋裡。

  梭梭藏在袋子團成一圈閉眼休息,並不干涉淩婭的購物活動,但總能讓淩婭看到的一隻時不時動一動的貓耳朵,以示存在感。

  和其他的寵物貓相比,梭梭絕對是大佬型,誰的賬也不買的那種,淩婭願意帶梭梭出門買東西,純粹是因為小黑貓實在太輕了,和一顆圓生菜差不多重,而且梭梭很乖,就算是進人來人往的菜市場,都不會冒出頭,讓別人發現,淩婭也就習慣帶貓出行。

  但有一次回去的路上,淩婭一時沒注意,差點被背後騎得很快的送餐電動車撞到,小黑貓突然從環保袋裡跳出來,以反身踩在地上的力量為蓄力,把淩婭撞了一個踉蹌,偏離了擦身而過的電動車。

  梭梭很愛乾淨,平時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掃地機器人身上,轉來轉去的看機器人清潔地板,每次出門寧願懶洋洋的當一個貓玩具,都不會下地落爪的,這次從環保袋裡跳出來,和團影子一樣的讓淩婭避免了撞傷,卻沒有再跳回環保袋,反而走在淩婭身邊,還是靠馬路的那一側,有什麼車從身邊經過,都會往淩婭這個方向靠一些,示意她往路邊走。

  等回到家裡,梭梭蹲坐在門口,直到淩婭拿了毛巾過來,擦乾淨爪子才回自己的貓床上休息了。

  簡直是,甩甩尾巴尖,深藏功與名。

  淩婭這才算明白,梭梭每次和自己出門,是在陪著她,保護她?

  不止如此,陶岸陶汀的舞蹈和繪畫課一直沒有斷,難度和對練習的要求也逐漸提高,結束的時間會延後,大部分時間,是柏知去找兩個姐姐,三個人一起回家,但偶爾柏知被老師留下參加個競賽輔導,沒法去接岸岸汀汀的時候,柏知都會給家裡打電話。

  嗯,家裡唯一的座機,屬於梭梭。

  “梭梭,我今天要晚點才能回家,你幫我去接一下姐姐!”

  於是,梭梭戴好柏知特意給它做的,能刷社區門禁的項圈,蹲坐在門口的櫃子上,對淩婭伸出右爪,平舉,然後就出門了。

  淩婭也伸出右手,手掌立起,這才明白,梭梭讓她不用出門。

  陶岸和陶汀上課的地方挺遠的,柏知也不會讓梭梭跑太遠,只是讓梭梭守在離社區最近的地鐵站就行,這一段到社區的路只有幾百米,但是沒有公交,周圍也沒有什麼住戶,晚上更是只有來往的私家車和兩旁亮著的路燈。

  柏知是完全杜絕意外的性格,平時她和姐姐們一起回來,自己有事耽誤沒回來的時候,就讓梭梭去接。

  小黑貓不看尾巴,其實和大兔子差不多,但可能貓隨主人,也有一種柏知有的安全感,陶岸和陶汀離開地鐵,就聽到了一聲喵,然後梭梭從旁邊的陰影裡跳出來,走到她們身前帶路。

  “柏知還沒有回來啊?”看到梭梭,兩個姐姐就知道柏知留在學校,要晚點回家了。

  梭梭扭頭,卷了一下尾巴尖,算是回答。

  陶岸和陶汀跟著梭梭走,身邊的路燈是暖暖的橘黃色,小黑貓也不會說話,走路更沒有什麼聲音,但是,兩個姐姐可是知道,小黑貓真正殺傷力的,柏知能徒手劈碎的厚木板,梭梭一爪子過去,也能碎。

  不會說話,也不太親近人,經常還霸佔家裡的掃地機器人,梭梭依然是那只我行我素、高冷又小毛病多多的小黑貓,可已經得到淩婭和陶岸陶汀的接納了。

  而柏知在美滋滋的攢錢買了一條不怎麼粗的金鏈子,差點和梭梭打架。

  因為,柏知還沒有欣賞這美好的金屬光澤幾秒鐘,看梭梭蹲在她身邊,就手賤的給梭梭戴上。

  小黑貓不舒服的想掙脫金鏈子,用爪子巴拉的時候,動作一頓,湊過去咬了一口金鏈子,居然是嘎嘣脆,那再咬兩口。

  剛到手,擦得乾乾淨淨,連拿出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戴手套,捨不得碰傷金鏈子的柏知,就這麼看著金鏈子被梭梭幾口吃沒,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

  “陶梭梭!”小財迷柏知差不多都要心碎了,她的金鏈子,她從四歲,還沒有上學的時候,念叨到現在的金鏈子,終於捨得給自己買一條了,還沒有舔一口,就被梭梭吃掉了。

  絕交五分鐘!

  陶岸和陶汀剛出門,淩婭在客廳想倒杯水,就聽到柏知怒喊了一聲梭梭,緊接著,就看到柏知追著梭梭,從樓上沖到樓下,再從樓下跑上樓上,柏知一副要和梭梭拼命的模樣。

  “怎麼了?”淩婭嚇一跳,完全不知道柏知為什麼這麼激動,剛才不是還抱著一個長條盒子,走路輕飄飄的上樓,小模樣一本滿足嗎?

  三樓屬於梭梭,靠近房頂的地方都被安裝了孫阿姨推薦的貓道,一種管道和貓爬架的組合體,梭梭在這上面跑來跑去,自然是不會被柏知抓到的。

  淩婭跑上樓拉住柏知,忙問發生什麼的時候,只見柏知舉著空盒子,向她控訴梭梭,“我剛買回來的金鏈子,還冒著嶄新的香味,就被梭梭哢擦哢擦吃掉了。”

  蹲坐在貓道上,梭梭也很無辜的歪頭,都把金鏈子戴到它身上了,為什麼不能吃?

  “金鏈子?被吃了!”淩婭是記得的,柏知可以吃金屬,以前小的時候惦記過家裡的小鐵鍋,和她坦白之後,偶爾嘴饞,也會咬兩個小鐵勺,但沒想到,梭梭也可以。

  這主人和寵物,牙口都還挺好的啊!

  淩婭莫名都想到了這裡,看著柏知欲哭無淚的模樣,才把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忘到腦後,想安慰一下?但是,從金鏈子能冒出嶄新的香味到哢擦哢擦吃掉,這實在不是她能理解的範疇了。

  等五分鐘絕交時間結束,柏知把梭梭從貓道上抱下來,去揉揉它的肚子,確定金鏈子不會給它帶來傷害,然後才哭唧唧跑走。

  好不容易捨得花錢給自己買條金鏈子了,還沒有舔一口,就被梭梭吃掉了,她養的不是貓,養的完全就是銷金窟。

  梭梭可以聽懂柏知她們正常的生活用語,一些類似掃地機器人的詞也能在柏知解釋之後弄明白,但是,它是不清楚現在的金價,以及柏知為了買這個金鏈子,那一段漫長的、屬於財迷的自我心理建設。

  沒想到,金鏈子還沒有嘗口味道,就被梭梭吃掉了,讓柏知表示很心痛。

  等她去廚房,拿來一個親測,口感還挺好的小鐵勺,看看梭梭吃不吃的時候,小黑貓聞了聞就不感興趣的背過身,尾巴一甩一甩的休息了。

  淩婭眼疾手快,拉住暴走的柏知,然後,舉著小鐵勺悲憤的柏知轉過頭,指著梭梭向淩婭控訴,“媽媽你看,這個小壞貓只吃我的金鏈子,根本不吃小鐵勺,我的金鏈子!”

  這個,實在是超綱題,既不吃小鐵勺,也不啃金鏈子的淩婭,並不是太懂柏知和梭梭。

  等柏知不信邪,用小鐵勺、銀戒指等等金屬製品,挨個試過去之後,終於得出了梭梭對金屬的需求並不大,但是,金製品還是願意啃一啃的真相。

  而淩婭卻想到,剛遇到皮皮的時候,柏知還問過她,有沒有見過一隻藍眼睛的小黑貓,現在,家裡養了梭梭之後,與其說梭梭符合藍眼睛的小黑貓,不如說,柏知當時說的,就是梭梭的長相。

  現在,柏知和梭梭都能攝入金屬,只是一多一少的區別,這難免讓淩婭有些擔憂,在撿到柏知之前,發生過什麼,以及,柏知去接梭梭的地方,可是離塔爾很遠,差不多一西北一東南,這會有什麼關係嗎?

  財迷陶卻拿著筆,在自己的購物清單上面單獨列出一行來,上面的分類是‘貓糧’,思考了兩秒之後,在前面加了定語,‘昂貴的貓糧’,柏知會定期給家人買小禮物,梭梭也一樣,但是,這個小禮物好貴,好讓她心碎。

  “柏知,梭梭沒有事情吧?”淩婭看著柏知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購物清單,只覺得自己的擔憂直接消失了一半,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有問題,我以後可以不用單獨給梭梭做沒有鹽的貓飯了,既然都能啃金鏈子了,那麼,我們吃的飯它也可以吃。”柏知一本正經的把梭梭的伙食問題,變成淩婭以後做飯的時候,多買一些食材,算梭梭的那份。

  淩婭被這個糟心孩子的答案一噎,好了好了,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柏知就是柏知,梭梭也就是梭梭,惦記一下金鏈子也沒有關係,新聞上還有喜歡吃土的人呢!

  等媽媽下樓,柏知把梭梭抱在懷裡,檢查一下它的耳朵和爪子,還攥著梭梭的一隻前爪,讓梭梭掙脫,感受了一下這個力度,和以前一樣的力量讓柏知點點頭,“看來真的沒什麼問題。”

  能啃金鏈子就啃吧,反正她攢攢錢,還是可以負擔這個支出的。

  梭梭又跳回柏知的肩頭,長長的尾巴掉在柏知的後背,用身體蹭了蹭柏知的側臉,就團成一團眯住了眼睛。

  “梭梭,你的本體其實不是貓,是樹袋熊吧?”怎麼又睡下了?柏知故意顛了顛肩膀,也沒有驚動梭梭半分,看來,還掌握了岩羊攀爬和保持平衡的技能,要不然,這種每次趴在哪裡都不會掉下來的能力是哪裡來的?

  輕輕的撓了撓梭梭的貓下巴,柏知沒有再逗梭梭,把手裡的購物清單放好,開始準備自己的競賽材料。

  其實學校的老師推薦柏知去參加競賽,她最開始是拒絕的,但後來她發現,參加競賽可以免去部分家庭作業,以及逃一部分的課,柏知就愉快的出現在競賽老師的面前了。

  和普通學生最多參加兩門不同,柏知把能報名的競賽都報上了,尤其是那種有獎金的,誰都不能攔著她參加。

  她是在和齊軒石楊一起學著投資,但慢慢的不再那麼依靠齊總和石總的力量,時賠時賺,收益能把房貸解決掉,但餘錢就沒有了。

  以前,柏知還是有十萬塊存款留著買飛機的,現在,首付交了之後,留下投資裡面的本金不能動,再把每月的房貸還完,柏知的存款基本上保持在三位數到四位數,之前那條金鏈子,就是柏知攢了一段時間的錢,買下來的,結果被哢擦哢擦啃掉,存款就毫不意外的掉到了二位數。

  雖然說,淩婭不會讓三個孩子缺衣少吃,但柏知的購物清單實在是,放誰身上,都覺得壓力很大,柏知沒有點存款在手裡,也是很心痛。

  所以,誰都不能擋著柏知去參加有獎金的競賽。

  老師和同學們看柏知的衣服品質,用的東西以及家庭住址,都覺得柏知家境不錯,也不會把柏知積極參加比賽這件事情,和獎金聯繫在一起,所以,美好的誤會就產生了,柏知在學校就立起了‘迎難而上、不斷挑戰’的迷之人設。

  只有陶岸陶汀聽到這些話,默默的捂臉轉過頭,她們是最清楚柏知有多麼懶散,平時連家庭作業都能省一個字就省一個字,參加競賽完全是柏知沖著免寫作業和獎金去的。

  不過,兩個人也沒有解釋什麼,有些時候,真相並不重要,結果很不錯就足夠了。

  但在這個誤會下,柏知身邊的同學,發現什麼新的比賽或是挑戰,都會跑去和柏知說一聲,問問她要不要參加。

  “柏知,最近有一個選拔賽,你要不要參加?綜合類的,學術考驗和野外求生。”中學生面臨的各類比賽,遠比常人想像的豐富多彩,除了學科類的理論考試,從機器人設計到航模展示,從軌道模擬到小鐵球實驗,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比賽設計者做不出來的。

  素質教育,其實也挺折騰孩子的。

  跑來找柏知的同學,就是說的這種比賽,選拔是依靠考試成績,但真正比賽就要加入實踐,也就是戲說的荒野求生。

  每年聯邦的教育界,都會對國內外學子進行經驗交流,考驗創新能力,應變能力甚至身體素質,這些考察標準具體到學生身上,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比賽。

  個人賽專注展示學生的綜合實力,從學識到視野,從才能到自理能力,甚至連想像力都會被測試;團體賽則是考驗合作能力,溝通能力以及解決問題的協調能力,難度也比個人賽更高一些。

  這種比賽的選拔,都是國際化的,能拿到最後比賽名額,代表國家參賽的,一定是在聯邦內經過層層選拔優勝的孩子。

  柏知聽完這個不明覺厲的比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

  跑來和柏知分享這個爆炸性消息的同學,並沒有得到他認為的爆炸性效果,“這個消息很快就要被學校公佈了,我這可是獨家,第一手資料啊!”

  放在娛樂圈,他可能要被稱為狗仔,但在校內學術圈,他好歹也是個小野狼啊!

  這麼冷淡的反應,太傷害小野狼的積極性了。

  小野狼不是被風浪輕易拍下的狼,總覺得是自己的介紹不到位,導致柏知還不清楚這個比賽有多麼重要。

  普通比賽,只要和國際沾邊,就已經能增加不少分量了,更別說這個比賽,是每三年一次,幾大國的教育界共同參與,算是對各國教育現狀的一個交流。

  這種交流,已經不算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理想階段了,分明就進入了‘強者為尊,第一才有話語權’的現實階段,所以,在這種比賽裡拿到名次,不僅給聯邦掙得面子,能得到日後國內外知名大學的優先錄取,還可以得到名師的青睞和教導,甚至,多方的獎金都能拿到手軟。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柏知突然抬頭,問自封小野狼的同學。

  “國內外知名大學的優先錄取?名師的青睞和教導?”小野狼同學聽到柏知這麼問,很滿意的點點頭,他就說嘛,柏知這種喜歡挑戰的同學,怎麼可能會對這種比賽沒有興趣。

  沒在小野狼同學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柏知就扭頭看向了兩個姐姐,問問她們有沒有聽到‘多方的獎金都能拿到手軟’這句話。

  陶岸和陶汀抽抽嘴角,對柏知點了一下頭,確認這句話不是柏知的幻聽。

  然後,柏知就丟下手裡的東西,很認真的向小野狼同學詢問,“有關比賽介紹的網站有嗎?在哪裡可以看到報名條件?”

  勝負欲,就這麼突然被點燃了。

  很快,學校關於這個比賽更詳細的通知也貼出來了,基本上算得上苛刻的選拔條件,讓不少圍觀同學表示自己還是去吃瓜吧,但吃瓜也沒有影響同學們的驚歎。

  組織比賽的委員會,除去榮譽證書,第一名的獎金將高達五十萬美金。

  小野狼同學下意識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下陶柏知同學。

  等等,剛才旺盛的勝負欲,什麼時候進階成燃燒的小宇宙的?

  不止是小野狼同學,淩婭和陶岸陶汀最為直接的感受到了,柏知對這個比賽的勢在必得。

  想要報名,必須要拿到三個以上的全聯邦國家級比賽的一等獎,柏知手裡只有一個數學競賽的獎牌,趕在報名截止之前,她還可以把手裡的英語和物理考完。

  但是,這遠遠不夠,柏知才參加了信息技術相關的比賽,想多為自己增加一下自己的籌碼。

  平時最愛賴床的傢伙,現在比淩婭起的還早,輕手輕腳的下樓,去客廳做題或是看書,有的時候還會把梭梭拎過來,給它講解一下力學。

  並不想聽物理課的梭梭掙扎無效,只能團在一起用整個身體來表示抗拒,但柏知覺得給梭梭講課,效果還挺好的,在想法變成語言輸出的時候,能考慮問題更全面。

  於是,除了物理課,梭梭又被迫聽了英語課以及電腦語言、系統交互等等方面的知識普及。

  作為一隻貓,梭梭又打不過柏知,只能被迫學習。

  淩婭和陶岸陶汀看到已經被犧牲掉的梭梭,下樓的時候都會繞著柏知走,免得被柏知發現,然後被強行講課。

  柏知是專注起來,就會變得很認真的性格,但直到淩婭和陶岸陶汀有一天發現,梭梭居然能計算出自己扔毛球的落地點,用拋物線解決問題的時候,才發現她們還是低估了柏知。

  貓都教會了,還有什麼能攔得住柏知的?

  高頻率、密集的參加了多場比賽,柏知終於在報名截止期前,拿到了參賽名額。

  雖然,這個只是全國選拔賽的第一場,還要經過一輪又一輪的篩選,最後留下來的人才可以得到代表聯邦,參加國際化正式比賽的資格。

  但對於柏知來說,不過就是換個地方比賽而已。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財迷的爆發力。

  和柏知朝夕相處,每天都被迫聽課,偶爾還要應對一下柏知佈置作業的梭梭,表示很絕望,還讓不讓貓愉快的生活了?這個比賽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再不結束,它就要進軍人類的教育界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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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6:5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八章

  柏知現在是初二生,依舊是比同班同學小三到四歲,但她的生長速度屬於偏快的那一掛,在班裡坐中後排,和陶岸陶汀差不多高。

  剃過光光頭之後,柏知就再也沒有留過長髮,最長也就是到肩膀,偶爾還會借姐姐一個髮夾,把滑落到臉前面的頭髮隨便別住。

  柏知只有在剛被撿回來的那段時間,和洋娃娃一樣,精緻好看到不像真人,等搬到巴音柏知會走路會說話開始,小傢伙就往眉眼清晰、五官輪廓更具有侵略感的中性化靠攏,再加上她不喜歡穿裙子,經常海軍褲和運動褲換著穿,看著就像是個帥氣的小男生。

  拍電影剃光光頭的時候,審美一度被帶歪,還是淩婭和兩個姐姐集三人之力,把柏知的認知扭轉回來,給她看美少女、美少年,勉強把她從肌肉巨石型,拽了回來。

  等到初中,和同齡人一起抽條似的長個子,柏知除了透出一種少年特有的柔韌感,五官也有了些變化,用淩婭的話來說,小傢伙怎麼長著長著,就變成慵懶的花花公子臉了?

  小的時候,圓溜溜的眼睛慢慢的拉長,眼尾被濃密的睫毛遮掩,柏知有的時候在課上睡覺,迷迷糊糊中途醒來,悄聲問身邊的人,老師講到哪裡的時候,都能用這雙眼睛勾的旁邊小姑娘臉紅。

  眉眼和側臉的輪廓清晰也繼續保留著,如果柏知很專注的聚焦時,就會顯得整張臉有些過於張揚,尤其是皺眉或是帶著幾分戾氣的時候,五官其實是有些好看到鋒利的。

  唇色則很柔和,笑開了還能看到淺淺的梨渦,就把整張臉一下子就融化了,變得有點甜。

  總體上,是一個嚴肅的時候有點硬氣,懶洋洋的時候則顯得壞壞的,笑開了之後能中和前兩種感覺,又壞又甜,特別適合勾搭小姑娘義無反顧私奔的長相。

  再加上柏知平時的運動量足夠,腰背線條一直都很正,不會駝背也不會內縮肩膀,看著總比同齡人多一絲可靠的安心感。

  這年頭,矛盾體和反差萌才是終極武器奧秘。

  可想而知,在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裡,一個從背影就與眾不同的傢伙,能多惹人注目,就連柏知有段時間習慣挽褲邊,露出一點腳踝,沒幾天,學校裡就已經有六成的學生,也紛紛露出了自己的腳踝。

  要不是陶柏知同學長得帥,但是性別女,還專注學習,老師肯定要把警惕早戀當成首要工作。

  而且,有柏知放在這裡,直接或間接的提高了青春期女孩子的審美標準,朦朧的好感,存在的,但起碼有柏知一半優秀吧?!但現實的對比太明顯,導致早戀的人數簡直銳減。

  這簡直讓學校不知道多少男同學,憤憤的摔了作業本,然後暗搓搓的觀摩一下柏知的穿衣打扮,默默學習。

  於是,有著這樣長相的柏知,前去參加選拔賽的第一天,就被其他參賽者開了嘲諷。

  “比賽是靠實力的,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來自聯邦各地,拿到參賽名額的學生們,彙聚在京都,柏知他們正在分批次拿相應的考號,還沒有坐五分鐘,就被這麼懟了一句。

  聲音不算太大,就像是一句自言自語,但是,又剛好能讓柏知聽到。

  聯邦近二十億人口,年產的天才能連起來繞地球一圈,能有資格坐在這裡參加比賽的同學,都是初中或高中的學生,年齡上限是十四歲。

  每個人都是各有所長,平時承擔著年齡最低點的柏知,在其中居然是算是偏小的,她可是看到,有個七歲讀初一的男孩,就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拿到選拔賽名額的條件已經算是苛刻,大部分參賽者都是獨自代表本校,或是本地區來的,彼此都是初識,除了性子特別樂觀健談的,很少有人會在等待考號的時候,拉著別人攀談,小的時候柏知在同齡人面前,有大佬包袱,不怎麼熱情話癆,現在則是有點源於懶的高冷,進了等待的教室,她就坐在一邊,靠著椅背微微仰頭閉著眼睛休息。

  然後,在場等待的女同學,進來選座位的時候,差不多都坐在了柏知的附近,有三個或四個坐過去,後來不明所以的同學也會靠過去一些,開啟嘲諷模式的那個同學,就是看不過柏知那邊圍了一圈人。

  在來到京都之前,這裡的每一位參賽者,都是享受著眾人目光,極為優秀的,有些人難免習慣著眾星捧月的感覺,看柏知什麼都沒有做,就吸引了很多人坐在身邊,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關注,就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只是,柏知實在是不知道,這位同學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誇她,表達個不滿之前還要先誇她好看。

  “哦。”柏知不太清楚,這位同學到底要表達什麼,反正,她又不是依靠好看拿到的比賽名額,不知道怎麼回應對方,那禮貌的‘哦’一聲。

  然後謙虛一下,“一般有用吧,畢竟長得好看我也沒有出多少力。”

  結果,成功把挑釁的同學噎住。

  為什麼不按照常理出牌,還頗為謙虛的解釋一句?簡直是個氣焰囂張的小白臉!

  坐得近的幾個女生,也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皺著眉有些嫌棄的瞪了挑釁的同學一眼,這種小心眼放在電視劇裡,活不過第一集的好不好!

  她們看柏知醒來了,互相看看就大著膽子坐過去,在場的學生都是拿到參賽名額的,但每個人知道的消息也有多少之分,像這幾個女生就知道,等會兒參加比賽的時候,先考察的是每個人的團體協作能力。

  畢竟,最後拿到正式參賽名額的學生,不管是以個人賽還是團體賽的方式參加,都要有一定的集體榮譽感,總不能到時候反給聯邦丟臉。

  她們很嫌棄剛才挑釁的那個男生,就是因為,這種連別人長相都酸到忍不住挑釁的性格,第一輪選拔中就妥妥會被刷下去。

  大家能坐在這裡,就是實力的證明,賽方當然會挑裡面綜合素質和人品過關的學生。

  但柏知除了學校公佈的通知和小野狼同學友情提供的小道消息,也沒有找找關係打聽一下,完全就是一個只有系統提示的白板新手,現在有幾個女生過來和她搭話,分享了一些信息,她才算是多知道了幾條有用信息。

  幾個女生的意圖也很明顯,她們拿同一批考號,等會兒第一輪選拔的時候,和柏知組成一個小團體。

  加上柏知是五個人,剛好達到人數要求。

  柏知點頭答應,對這幾個願意和自己分享消息的女生還挺感謝的,但看著有個女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害羞的躲閃,突然靈光一閃,摸出自己的身份證,“咳,介紹一下,我叫陶柏知,性別,女。”

  為什麼拿出身份證,感覺更不真實了呢?

  將信將疑,勉強接受柏知的話,幾個女生和柏知又聊了聊優勢特長,想等會兒合作的時候,能更好的發揮出團體效果,沒說幾句話,引導的老師就過來,把考號發到了她們的手上,五個人進入了第一輪選拔的場地。

  果然,是評審比參賽者多系列,坐在前方拿著打分表的評審就有六位,而且,身邊還站著四位西裝被手臂撐的很鼓,一看就是高武力的保安。

  柏知直覺,這四位是專門對付那種,想沖上來扇評審老師一巴掌,希望來加深老師印象的參賽者的。

  第一個這麼做,且成功的人,絕對是一碗毒雞湯,掌摑這種極為有損自尊的事情,又發生在初見且參加審核的時候,不讓保安把你打出去都算給你面子好嗎,追究你是不是反社會性格,好鬥又具有攻擊性才是正解!

  快速的掃了一遍場地,柏知習慣性先記陌生地點的門窗以及逃生通道,然後在原地站好,等待評審老師說話。

  打量場地的同時,評審老師們也在觀察這五位同學,他們手裡都有相應的個人信息,只是看到陶柏知的時候,停頓了兩秒,又仔細核對了一下。

  嗯,是本人,不是替考的。

  每一位參賽者的具體情況,其實都在報名信息中寫出來了,包括才藝、特長,評審老師們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每人拿一件旁邊的樂器,不允許重複,半個小時之內,五個人合奏。

  柏知她們的視線,順著評審老師的指向看過去,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和長笛,只有四個,沒有別的了。

  正巧,除了柏知以外,四個女生各擅長一個樂器,但這又要求五個人合奏,評審老師的話剛說完,其他四個女生就面露難色,剛強調完她們要學會團體合作,就為五個人只提供四件樂器,不是坑人嗎?!

  會鋼琴的女生本想建議,她和柏知一起四手聯彈,但評審老師又不讓樂器重複,小提琴、大提琴和長笛更是沒有辦法雙人合奏,柏知她們現在確定了,評審老師是專門考驗她們的。

  一是考察才藝,二是看團隊協作能力,三就是故意少給一件樂器,看她們的應變能力。

  但柏知倒沒有想這麼多,她和四個女生之前聊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四個女生都已經是專業級演奏,樂器給她們能發揮出更佳作用,至於她,“那我能當指揮嗎?”

  評審老師就等著柏知說這句話,笑了笑,搖頭拒絕,要求她也必須參與合奏。

  “沒事,你們先去熟悉一下樂器,我去找一下我的樂器。”柏知也不意外,評審老師要是同意,才真正代表有麼蛾子等著她們,她讓四個女生去拿樂器,然後四處看了看,“只要是在現場找到的東西,成功合奏,也符合你們的要求對不對!”

  每個人拿一件旁邊的樂器,並沒有具體的要求,也就是柏知在旁邊找到任何可以發聲、加入合奏的東西,都能算是樂器。

  於是,柏知上前,說了一聲打擾,拿走了評審老師面前的一個陶瓷茶杯,裝了一半水的礦泉水瓶,還從角落翻出來一些保護箱子免受摩擦的泡泡紙。

  這就是她的“樂器”。

  和四個女生溝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柏知想做的,就是一些樂團裡面的擬音師工作,反正,一些比較出名的交響樂曲裡面,是需要類比出來一些普通樂器根本發不出的聲音來。

  等評審老師們欣賞到最終成品,就是悅耳的鋼琴聲、傾訴的大提琴、明亮的小提琴和悠揚的長笛,以及和劃水一樣的特效聲。

  專注的演奏,其實很消耗體力,四個女生各司其職,認真的釋放著自己的才華,卻又收斂著自己的鋒芒,讓合奏變得更為和諧,只有柏知坐在旁邊,跟沒事人一樣,一會砸個茶杯蓋,一會搖搖裝水的礦泉水瓶,還認真的捏半天泡泡紙。

  雖然模樣很欠揍,但評審老師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特效聲並沒有影響到四位女生出色的合奏,反倒讓整體的聲音更有質感,更有力量。

  他們提的要求,柏知她們做的很好。

  等合奏結束,評審老師示意他們這一關通過的時候,四個累到臉漲紅的女生都圍在了柏知身邊,激動到不行。柏知堅持讓她們拿走四個樂器,其實讓她們是有些愧疚的,總覺得這會拖累柏知的成績,等現在評審老師說,她們這個小團隊全部過關,幾個女生紛紛過來和柏知慶祝。

  而柏知則是體會到,以團體形式面試的好處了,只要配合得當,劃劃水也沒事。

  雖然在柏知自己看來,她沒有去挑四件樂器,找了一些小道具當擬音,輕鬆又省力,但在其他四個女生看來,就是柏知很有大局觀,應變能力也很好,她們很想和柏知在接下來的考驗中,繼續合作。

  四個女生本就是熟識,還知道一些更詳細的消息,面對這樣的邀請,柏知欣然應允。

  事實證明,柏知是對的。

  這四個女生的實力都很強,在接下來的幾次考驗之後,差不多讓柏知躺贏,在其他參賽者之中,一個“靠臉晉級”的傢伙,也莫名被宣傳開。

  三天之後,團體形式的面試結束,經過了多關考驗之後,只剩下三十位學生,來爭奪最後的五個名額,柏知和四個女生的合作,也暫時告一段落,但她們還是比較熟悉的,也願意湊在一起說話或選座位。

  於是,其他留下來的參賽者,就打量起這個據說運氣很好,合作的都是神隊友,然後躺贏的傢伙。

  柏知也是聽到這些話的,但是,想了想之後,她居然無話反駁。

  除了第一關用樂器合奏外,剩下的關卡,並不要求團隊裡每個人都要達到標準,有一個很出挑,滿足條件即可。

  她們的小團隊裡,有個女生不是接受的正常學校教育,而是在家裡接受國學,讓她們在一關考察傳統文學時,不僅秒勝,還說的評審老師深表受教。

  團隊裡最大的女孩子今年十四歲,已經拿到了知名大學化學系的破格錄取,在實驗操作的一關之中,一人帶飛團體,標準又嚴謹的操作,讓柏知就像個海豹,只知道鼓掌了。

  剩下兩個女孩子,也各有所長,遇到她們擅長的關卡時,讓柏知繼續在旁邊拍手就好。

  唯一的一次,五個人都不怎麼擅長的時候,柏知剛好抓到了輪空機會,跳過了。

  於是,其他人說自己躺贏,柏知是真的找不到理由反駁。

  她也沒有想到,臨時組成的小團隊,實力這麼強。

  這已經不是劃水了,分明就是自由自在的游泳。

  評審老師也都認識柏知了,比賽的規則是早就定好的,第一關之後就能刷掉很多不適合團隊合作的人,這是團隊的基礎能力考驗,剩下的關卡,就是從不同角度,近乎刁鑽的考察每個小團隊的最高能力。

  可他們沒有預料到,頗為看好的四個女生,居然和柏知組成了一個團隊,而且,經過第一關之後,對彼此的認同感居然提高了不少,小團隊就保持著這樣的高配置。

  導致後來的關卡,柏知就經常的劃水,劃的評審老師看著都覺得欠揍手癢,而且,好不容易有一關能難為一下這個小團隊了,還被柏知抓鬮抽到輪空機會了。

  呵呵,評審老師們的心,就像是第一關被摔碎的茶杯蓋,哢擦。

  站在這裡,坦然接受眾人目光的柏知攤手,隊友太神,怪她咯?

  不過,現在的團體形式結束,變成個人考驗時,和看向她羨慕或嫉妒的眼神不同,身邊的四個女生,可是被不少挑釁,甚至有一道帶著惡意的眼神觀察著。

  三天之中,每個團隊的表現都是公開的,留在這裡的參賽者都知道,想要拿到名額,柏知身邊的四個女生,是很強的競爭者。

  柏知掃了一眼讓她挺不舒服的惡意眼神方向,沒找到眼神的主人,就走在邊上,用自己擋住了其他人看向四個女生的視線,再看也不能把對方喝掉,有什麼好看的。

  四個女生被柏知的動作逗笑了,從小接受國學的女生和已經拿到大學錄取資格的女生,兩個人悄聲和柏知說,接下來的比賽要加油,她們就先撤退了。

  她們兩個並不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了,一個人不習慣國際化比賽的氛圍,一個人想要去體驗一下大學生活,最初就是為了陪另外兩個女生來參加的,現在認識了柏知,叮囑的人就多了一個。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柏知的性格真的很討人喜歡,相處起來舒服又放鬆,團隊合作裡面也是值得交付信任的夥伴,兩個人離開之前,還和柏知交換了聯繫方式,以後還可以約著見面。

  在場的參賽者各有各的想法,很快,重新排序的考號也發到了每個人的手裡,柏知拿的號碼是08號。

  之前和她一個小團隊,留下來的那兩個女生分別是10號和12號。

  按照號碼的順序,參賽者單獨進入了考場,柏知推門進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評審老師,以及一位她之前見過的肌肉鼓鼓的西裝保安。

  評審老師可算是逮到柏知落單了,特別興奮的把手裡的規則遞給柏知,看看她該怎麼應對。

  因為國內選拔賽的組織者,也並不知道今年的比賽內容,他們只能參照往年的比賽,儘量考察學生們的靈活度。

  柏知看到的,就是讓她在二十分鐘之內,使這種保安離開這個房間。

  “方法不限?”柏知問了一句,看到評審老師點了點頭。

  戴著墨鏡的保安估計有一米九,沉默的站在那裡像座小山,柏知圍著他轉了兩圈,挽起袖子,準備用最原始的方法。

  把這位,拎出去。

  在比賽開始之前,引導老師已經提醒過各位,隨身物品是可以帶的,柏知也知道,有些參賽者還裝著錢包,面對這樣的比賽內容,他們可能會選擇‘錢帛動人心’,甚至其他灰色的手段,選拔賽的組織者就是看各位的‘計謀’。

  但柏知這種財迷,怎麼可能會貢獻出自己的錢包,她也懶得去試試,能不能勸一下保安,直接從背後扛起保安,運出去就行。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保安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評審老師手裡的筆掉到地上,伸手扶著牆勉強站穩,這不是他們預想的答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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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07: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十九章

  聯邦教育界近幾年,總是接收到來自社會的投訴,指控他們不盡職,批評現在的教育制度不完善,基本上沒有什麼肯定或誇獎的聲音。

  但實際,這些負面評價之中,有一半的都是聯邦自己人的寬外苛內。

  對自家孩子,要求太高了。

  如何在五分鐘之內將水煮沸到100℃?國外的孩子把水放在太陽下,國內的孩子把水放在電磁爐上,這些人評價,對,國外的孩子童趣又有創新意識,不墨守成規,國內的孩子太死板;

  如果調換,國內的孩子把水放在太陽下,好了,不管國外的孩子做什麼,這些人都會憤怒,都是怎麼教孩子的,這麼低智的舉動是怎麼來的?

  這些人如此激動,純粹是欺負被評價的孩子們不怎麼刷微博或是一些新聞評論,躲在網路之後,也挨不到打而已。

  像柏知參加的這個比賽,也會吸引很多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大部分的評論都是說聯邦的孩子不夠靈活,讀書讀傻了,所以,這次國內選拔賽的組織者,大膽的創設新的關卡,看看這些學生,急中生智,扭轉局面的能力如何。

  每個參賽者遇到的保安,都會提前寫出一條動搖的標準,有的是‘許諾一萬塊錢’,有的是‘稱讚他長得帥氣’,還有的是‘就和他普普通通聊聊天,因為他在外工作,沒多少時間陪自己的孩子’,如果參賽者能找到這個標準,就會很容易過關,否則,保安就像是塊磐石,沉默的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而評審老師在旁邊,就是記錄參賽者的表現,包括處理細節和情緒變化。

  可想而知,柏知身邊扶牆的評審老師,大概只能寫一句話了——08號參賽者進入房間,扛起了保安,完成任務。

  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連點反應時間都沒有的,評審老師還沒有發揮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力,一切就結束了。

  保安渾身的肌肉塊又不是棉花糖,一百一十公斤重,就這麼被拎出去放門口,柏知和沒事人一樣,甩了甩手臂放鬆一下,回房間問評審老師,下一關去哪裡參加?

  “你等等,第二關的評審老師還沒有到位。”評審老師實在忍不住好氣,想問問柏知,“你,練過?”

  “乾坤大挪移?”柏知順口接了一句之後,在評審老師的震驚臉之中,忙搖頭,“沒沒沒,我就是著力點選的好,你看以手肘為支點,用大臂和小臂組成角度差,然後拿肩膀做支點,其實真正舉起的力量,沒有保安實際體重多的。”

  評審老師抽抽嘴角,“那個,我是物理老師。”所以,不要胡說八道啊,他都看到保安被扛起來的時候,雙腳是離地的,再怎麼完美的力學組合,也不能憑空減重啊!

  柏知這種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何物的傢伙,完全沒有被抓包吹牛的感覺,點點頭,“侯賽因-拉紮紮德,挺舉263公斤刷新世界紀錄,老師,平時不關注體育賽事?”和比賽用的抓舉、挺舉相比,她這種用肩膀和手臂抵住省力,已經是很犯規偷懶了。

  評審老師作為一個物理老師,並不想和柏知聊體育,指了一下第二關的測試地點,拒絕和柏知共處一室了。

  好在他沒有順口多問一句,為什麼柏知沒有考慮收買或是其他技巧性的辦法,要不然,讓財迷掏錢,他可是要面對來自柏知的殺氣的。

  等柏知離開房間,其他的參賽者也陸續出來,10號看到柏知就跑過來,也就是之前看到柏知莫名臉紅的女生,自從知道柏知性別女之後,沒有再臉紅但也挺喜歡湊過來和柏知說話。

  旁邊已經出來的參賽者,也有的圍在一起,聊一聊他們剛才用了什麼方法,讓保安離開房間的,10號自己是和保安聊,使勁聊,從保安十七歲參軍,後來轉業,再聊到他不識大字卻溫柔善良的母親,最後聊到保安熱淚盈眶,離開了房間。

  和柏知說這些的時候,10號還擰開了水瓶,一口一口的喝水,明顯是說話說得太多,然後,聽到柏知說她是把保安扛出來的,10號就‘噗’的把水嗆出去了。

  扛?

  這個動詞,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樣吧?

  10號沒等柏知繼續說話,先跑到正在一旁站成排,繼續工作的保安隊伍中,找到剛才從08號房間出來的保安,伸手拍了拍,梆梆響的腱子肉,是真實的,不是塑膠保安啊!

  被拍了一下的保安,也是內心淚流滿面,他的體重,可都是一口一口吃,一下一下練出來的,誰的肉不是認認真真來的,被個半大的孩子直接拎出去了,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但不管怎麼樣,三十個參賽者,扣點任務在時限內沒有完成和行為過激場面失控的,還剩下十二位。

  柏知看了一下,10號和12號都留下來了,發現她的目光,還朝她揮揮手,意思是加油。

  在文鬥、智鬥了這麼幾天,評審老師終於把剩下的人帶去了田徑場。

  正巧,站在前面宣佈接下來比賽規則的人,就是之前考察柏知的那位評審老師,他說道比賽對體力也有要求的時候,目光情不自禁的繞過了柏知。

  能扛起來保安的人,不用談體力。

  他這個物理老師可能不太適合接下來的指引工作,要不然,去聯繫一下體育組的老師?

  在場的十二個參賽者之中,有五位男生,七位女生,從外觀上來看,是六六分,聽完評審老師的話,有近一半的參賽者表情都有點苦。

  在中學階段,想要智力和體力雙贏,其實是件挺難的事情。

  而且,體育之中的優秀和及格,完全是兩種概念。

  很多輕視體育運動的人,其實是有認知誤區的,那就是,體力的培養也看天賦,就說最常見的短跑,沒有見過系統的科學訓練之前,純憑天賦跑,經過系統的科學訓練之後,還是憑藉天賦跑,這個,強求不來。

  一些運動員的選材和培養一樣重要,也是因為這個,每個人天生的紅白肌分佈,骨骼承受度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就是更適合運動。

  被天賦踢出去,剩下的人裡面,練、努力的練才能讓狀態達到優秀,運動是半點投機取巧都不行的事情,長時間的投入和堅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場的十二位參賽者,已經通過之前的比賽,證明了他們的智商以及情商,現在,簡單粗暴的比拼方式來了,看他們的體能。

  因為,歷時十天的正式比賽,肯定需要參賽者一定的體力,選拔賽肯定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簡單的做了熱身,就準備測驗一下參賽者的長跑成績,跑步是最能看出身體素質的運動了。

  但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中學生,是理想狀態,現實是參賽者有幾個女生,連八百米都跑不了及格分。

  平時體育課能躲就躲,考試也都儘量選擇跳遠、坐位體前屈這種運動量小的項目,爆發力和耐力都不怎麼樣。

  在場的男生倒還都不錯,能跑能跳,還有兩個十四歲的男生,已經過一米八的身高,有著籃球二級運動員的實力。

  至於柏知,小學的時候,就能把哈士奇遛到裝死的人,會怕跑步?

  比賽規則之中,也沒有說參賽者能不能互幫互助,男女生的長跑是分開的,柏知站在女生之間,有點像是亂入的,輕輕鬆松跑起來更和散步一樣,她隨便跑跑,看到大喘氣實在要摔倒的10號和12號,還能過去推一會兒,讓她們省省力。

  不怎麼保持體育鍛煉的人,猛地長跑會肌肉拉傷,壓迫心臟的,柏知推了兩個女生大半圈,看她們的呼吸沒有那麼喘了,就跑到前面,先到終點休息了。

  這個運動量,皮皮都能閉著眼睛跑三趟,柏知在終點等了一會兒不見第二名,就往回走,去看看有沒有實在堅持不住的女生,在旁邊陪跑一下,免得對方一時心率過快供血不足,摔倒或是暈過去。

  學生的體質,好能好到人生巔峰,差能差到懷疑人生,柏知聽跑的最慢的女生,喘的比皮皮聲音都大,總擔心她一個踉蹌就摔倒在跑道上。

  體力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直觀了,不用成績出來,就已經有三個女生和一個男生主動退出了,他們實在是不擅長跑跑跳跳,為了心臟和小命著想,還是不要難為自己了。

  剩下的八個人,還需要再淘汰三個,但最後一場選拔賽在第二天舉行,柏知他們今天就不用再進行比賽了。

  有幾個熱身沒做好,就開始長跑的參賽者,一聽這話就放鬆下來,表情略猙獰的揉著小腿,運動過度肌肉酸痛,腿僵直的都快不能彎曲了,柏知把剛才脫到一邊的外套拿上,準備先回暫住的宿舍休息一下,就被人喊住了。

  “要不要來場籃球?我們三個。”說話的是那兩個很高的男生,他們之前聽說了柏知‘因為長得好看被隊友帶飛躺贏’的小白臉事件,也沒有太在意,兩個人對長相問題都很不注意的。

  只是,剛才長跑的時候,兩個人總覺得柏知站錯了跑道,可圍觀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老師把陶柏知帶回1000米跑道,就猜測,可能女生跑道需要一個長得好看的男生,帶動士氣吧?

  圍觀的兩個人看了一會兒她的跑步動作,就知道這是經常練的人。

  籃球是中學生的體育選修課,基本上男生都會拍幾下,不過兩個人拿不准柏知會不會,但想著柏知剛才在跑道上,像張拉滿的弓,卷著風的模樣,很合眼緣,就問了這麼一句。

  覺得對方不錯,想彼此瞭解一下,他們就會用籃球來說話。

  男生之間,沒有那麼多話題來熟絡,打場籃球就勝過語言。

  不過,柏知回頭,很認真的問他們,“喊我?”

  “對,輸的人請吃飯!”兩個男生笑出一口白牙,拿著籃球站在一邊的樣子,好像對柏知請他們吃飯勢在必得。

  參加選拔賽的這幾天,都集中暫住在京都的一所高中,他們在校內的開銷是免費的,但食堂的飯對於柏知這種體力高消耗的傢伙,根本吃不飽,她還要出校買點東西。

  這兩個男生明顯也是這種情況,體育運動量大的少年,基本上和大胃王一個食量,尤其是處在訓練階段,身體素質越提升,對食物營養的要求越高,好的運動員基本上都是吃出來的底子。

  他們就是在外訂餐的時候,見過柏知,才開了這麼一句玩笑。

  於是,柏知就把外套丟回去掛在一邊,活動了一下關節,下場開始了。

  正規籃球比賽之中,是沒有辦法三個人打的,但平時練習的時候,尤其是考驗突破和投籃能力時,三個人也能一起打,柏知的籃球技術中上,擋拆一般尤其是對抗性不好,捨不得用勁去和別人撞,但是投籃的準頭很好,偶爾還可以來個漂亮的“後仰跳投”。

  當然,如果是正式比賽,她可能因為個人風格,被對方合作針對的拿不到球,發揮不了什麼優勢,但是這種三個人,打著玩的時候,只要讓柏知摸到球,她就能弄到籃筐裡。

  柏知比兩個男生要矮大半個頭,身形也是纖細款,不和對方硬拼對抗,動作極為靈活,假動作多的都讓人沒話說,就是她的優勢,半個小時的限制之內,柏知為自己贏到了免費的飯。

  旁邊定好的鬧鐘一響,柏知立刻撤場,“走走走,去吃飯。”

  動作流暢的,讓兩個男生不禁愣一下,難道柏知不是因為籃球的魅力下場的吧?為了吃飯才過來打籃球,一定是錯覺吧!

  但柏知的籃球技術,還是挺不錯的,兩個人和柏知的風格不同,但不妨礙他們認可柏知,只是,他們更懷疑了,陶柏知,你真的不是來參加選好看比賽的嗎?

  現在的男孩子,都長得這麼帥了嗎?

  尤其是柏知打籃球有點熱,把略長的頭髮全部反攏到後面,略帶汗濕,露出整張臉,外套搭在肩膀上,晃晃悠悠走出校門,引得旁邊本校的過往同學,不少人都拉著同伴假裝回頭或是路過,來看柏知,就和拍偶像劇差不多,自帶BGM那種,讓旁邊的兩位也猶豫了一下,學著柏知的動作,反攏了一下自己的短寸。

  然後,毛刺刺的短寸扎手,告訴他們想模仿柏知,硬體太不符合。

  說請吃飯就來真的,三個人二話不說,搜到附近美食排名就去了一家烤肉自助,兩個男生站在飯店門口,大言不慚,“隨便吃,吃到撐,我們買單!”

  柏知沒接這個話,默默的往旁邊走一步,裝作不認識這兩位的樣子,讓這兩個男生覺得背後一涼,一扭頭,果然,是烤肉店的店員小姐姐,聽到這話,正陰測測的看著他們。

  哦,隨便吃,吃到撐?

  雖然他們是自助餐,但能不能不要這麼囂張?很好,你們兩個,已經成功的引起了店員小姐姐的注意。

  身高和外形已經向歐美風格靠攏,超過十四歲這個年齡段,但兩個大男生面對小姐姐的眼神,還是很羞澀和不好意思的,灰溜溜的進店找位置,在牆邊的四人桌坐下,一臉的乖巧。

  小姐姐過來幫他們調桌子上的烤盤溫度,然後看著柏知笑了笑,“不好意思,現在店裡的客人比較多,麻煩你和這二位拼桌了,等會兒多送你一份店內限量的楊梅水。”

  烤盤是每兩個座位一個,這家烤肉店的桌子都很大,有的時候客流量比較多,也會這樣拼一下桌。

  但是,兩個男生目瞪狗呆,這位小姐姐,你到底從哪裡看出來,陶柏知是和他們拼桌的?不能大家的畫風不太一樣,就說他們不是一起來的啊!

  而且,這個楊梅水是店家根據時節自釀的,並不對外銷售,偶爾會給客人提供一小杯嘗嘗味道,他們來了好幾次,可都是沒有喝到的。

  好氣。

  柏知當然不會說不,飯是別人請的,飲品也是店家送的,她沒有任何異議的,對店員小姐姐說了聲謝謝,去拿好幾盤肉過來等著烤盤變熱,柏知想起來什麼似得,很誠懇的問了兩位男生,“對了,我是陶柏知,還不知道你們兩位的名字。”

  共用一個烤盤,正在往上面擺肉的兩個男生,差點把盤子扔出去。

  感情我們一起參加比賽,相處這麼幾天,還打了籃球,現在坐在一起吃烤肉,你還不知道我們兩位叫什麼。

  但想想,他們好像還真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

  因為陶柏知在參賽者之中,躺贏的名聲實在太大,他們知道對方的名字,下意識也忘記主動提一下自己的名字了。

  “我是潘雲龍,他是孫星。”把空盤子摞到一邊,方便店員等會收走的潘雲龍補充一句,“我們可是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的。”

  柏知攤手,覺得自己應該禮貌的回應一下,“那,二位久仰久仰?”

  事實證明,柏知的禮貌,一般都會懟的人心塞,潘雲龍和孫星忙擺手,讓柏知趕緊吃肉別說話了。

  普通人一天攝入的卡路里,大概在兩千左右,不少運動量很少的還達不到這個數值,一般運動員的消耗卡路里在四千到五千,如果處在身體發育期和體能高耗期的,會更多,像是游泳類的世界冠軍,日消耗卡路里在一萬以上,也就是飯量是普通人的五到六倍。

  柏知、潘雲龍和孫星處在一般運動員和世界冠軍之間的消耗量,三個人吃烤肉,都是兩個盤子扣在一起算一份,然後擺滿一桌子,吃光算是一次,旁邊桌子的幾位顧客,都在下意識找攝像頭,這場景有點像是網路吃播,但沒有暖場話也沒有鏡頭,只有三個在認真吃肉的傢伙。

  體力支出,就是在燃燒身體的能量,人類又不能光合作用,只能依靠食物來補充,柏知他們今天的消耗量都不小,兩三輪這麼吃下來,自助烤肉店的老闆臉都黑了。

  柏知看著斯斯文文的,吃乾淨的盤子也默默的擺在了靠近潘雲龍這邊的小推車上面,還沒有暴露出飯量來,但潘雲龍和孫星,兩個看著就很能吃的小夥子,吃相也挺能吃的,讓老闆的心都和一摞一摞的盤子一樣,要空了。

  如果可以,老闆來掏錢,下次去對門那個自助火鍋吃如何?

  不要盯上他家這種小店了,脆弱的禁不住這兩位吃幾次的。

  潘雲龍和孫星是神經大條,對視線不敏感,柏知是吃飯的動作極快,速度優雅又具有韻律感,比潘雲龍和孫星的效率高很多,反正在店員眼裡,柏知就是一個拼桌到兩個很能吃的男生旁邊,一個特別好看的男生而已。

  等她吃完,提前收場,拿了一小疊水果在旁邊休息,這導致潘雲龍和孫星沒有趕上趟,離開的時候,都快被店員小姐姐的眼神哀怨到穿出洞。

  兩個人摸摸頭心虛的離開,出來就大呼柏知奸詐,居然把飯量隱藏在他們之中,沒有被店員小姐姐的眼神洗禮,離開前還又帶走了一份楊梅水。

  “都是哥們,這麼不義氣?”打場籃球吃個飯,關係就熱絡起來,潘雲龍嘻嘻哈哈的準備搭柏知的肩膀,想用身高碾壓一下柏知。

  然後,柏知退了一步,躲開了潘雲龍的泰山壓頂,笑的特別欠揍,“男女有別,不要這麼熱情,你矜持一點。”

  “喂,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漢子,哪裡是女……”潘雲龍恨不得捶捶胸口,以示自己純爺們的身份,但說到這裡,有點不對勁,“等等,你不會就是這個‘女’吧?”

  剛從口袋裡摸出一把花生米的孫星,花生米都掉了,陶柏知居然是個女的?

  不是說,那個每次都躺贏的小白臉嗎?什麼時候,小白臉也能性別女了?

  難道他對小白臉,可能有什麼理解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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