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湛 -【二手青梅】《全文完》

鈞蝦逵人

第十章

    顧敏一避開他專注的目光，覺得今晚的他肯定是撞邪了，淨說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幫你洗碗啦。”

    季帆無聲歎息，說不上的失落，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她修長白嫩的手指，長這麼大，他還從沒見她做過任何家事，說實在的，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要惡作劇一下，讓她嘗試一下洗碗的滋味，可偏偏自己又不忍心讓洗碗精殘害她漂亮的小手，說到底他就是沒骨氣就對了。

    “不用了，我怕你越幫越忙。”他故意這麼說，想要打消她幫忙的念頭，為自己幫她洗碗找個藉口。

    顧敏一卻以為他在瞧不起自己，二話不說就挽起袖子，搶在他面前拿起浸在泡泡中的瓷盤，不服輸地嗆聲，“哼，連你都會做的事情，憑什麼就認為我不會……”

    可是話音還沒落下，只見手中的餐盤一個打滑，就要從她掌心落下。季帆發現了，立刻反應極快地將她拉開，只聽見匡當一聲，名貴的瓷盤似在地上開出一朵花般碎了一地。

    顯然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顧敏一吃了一驚，然而更讓她吃驚的是，她、她居然被季帆抱在懷裡。

    她的心開始猛烈地跳著，又快又急，她正打算抬頭讓季帆放開自己，沒想到季帆正巧在這個時候低下了頭，想詢問她有沒有事，結果兩個人的嘴唇就這麼戲劇化地碰到了一起。

    “唔！”她杏眼圓瞪，美眸中染滿了不可思議和不知所措，顧不得手上沾滿了泡泡，動手就要推開吃自己豆腐的男人，沒想到季帆動作更快地扣住她的腰，並加深了這個吻，暫時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你……”她張嘴要叫他放手，卻正好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靈活的舌頭巧妙地滑入她的唇間與之嬉戲、纏繞。

    “唔、唔……”顧敏一有些受不住地搖著頭，卻被他的大手扣住頭顱，逼她去承受激狂的熱吻，舌頭瘋狂纏繞住她的，輕輕勾挑到她的唇外，由上到下將她整個小舌都舔了一遍，還逼著她去吞咽他口中的津液。

    顧敏一的大腦已經當機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覺得下腹部有一股陌生的情潮洶湧而至，這麼陌生的感覺來得強烈又突然，讓人有些害怕，可就這麼被他抱在懷裡任他親吻著，她居然一點也不討厭，甚至還有些期待。

    “啊！”顧敏一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了一跳，突然用力一推，將季帆推離自己一步之外，只見動情中的男人一時不察，撞上身後的流理台後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顧敏一慌了，為自己腦海中不該出現的邪惡念頭，她現在的臉一定很紅，但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轉身就要往外面走去，只丟下倉促的一句，“我、我先回去了。”

    季帆深吸了口氣，終於穩住自己紊亂的氣息。

    他追出去時正好看見顧敏一拿起沙發上的包包打算離開，他一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對不起。”她一愣，還來不及深思他話裡的意思，只聽見他接著說“弄髒了你的頭髮。”

    她有潔癖，無法忍受身上有絲毫的骯髒，可現在已經無法顧及這些了，看見他只會讓她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起了那麼邪惡的念頭。

    “洗乾淨再走吧，黏黏的不舒服。”

    確實很不舒服，所以聽完了他的話，看見他已經走回廚房重新收拾後，顧敏一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後還是決定先把身上洗乾淨再走，反正他暫時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了，她很安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這麼怕他，也許是他剛才的行為過於侵略、霸道，讓她感受到了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更可怕的是在他強悍的掠奪下，她居然、居然差點就沉淪，天呐，這太可怕了！

    洗完澡後，她身上的燥熱已經完全消退，心跳也恢復了正常的頻率，然後顧敏一覺得剛才的自己真的很遜，她為什麼要怕他，他可是自己從小認識到大的季帆欸，對他熟悉的程度並不亞于自己的家人，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他。

    再說了，她會防身術，如果他再對自己圖謀不軌，她就像上次那樣使出大絕招，保證他動不了自己一根寒毛。

    顧敏一重新走回客廳的時候，季帆顯然也洗了澡，身上換了一套淺色的家居服，看起來該死的神清氣爽，相對於自己身上這件明顯過大的男性襯衫，她突然覺得好尷尬，“咳，那個……因為衣服有點濕了，所以……”

    他隨著她的聲音望去，一時控制不住，差點流出鼻血，寬大的襯衫長度勉強能包裹住她挺翹的圓臀，淡藍的顏色襯得她如玉的肌膚出奇的水嫩，半濕的大卷髮完全被撥向一邊，露出她修長白皙的脖子，還有那雙超美比例的大長腿。季帆略顯狼狽地轉移目光，專注於手中的紅酒上，害怕自己又會克制不住對她狼性大發。

    但顧敏一顯然沒留意到自己對男人的影響力，剛從狼掌脫逃就忘記了處境的危險，只見她這只純情的小兔子逐漸朝著危險的狼走近，越來越近，一步、兩步，三步，“你在喝酒？”

    淡淡的清香伴隨著她甜膩、獨特的聲音，然後他身邊的沙發微微一沉，她坐下了。奇怪，明明是自己慣用的沐浴乳，為什麼用在她身上似乎有種不一樣的香氣，性感、撩人，勾得他心池蕩漾。

    “嗯，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了。”顧敏一搖搖頭，反正衣服幹了她就要走了。

    “哦。”季帆聳聳肩，那就不要怪他獨享美酒了。

    顧敏一看著水晶杯中那色澤誘人的紅酒，貪婪地吞了吞口水，如果只是小喝一杯應該也不會耽誤很多時間吧。

    在紅酒的誘惑下，顧敏一喝了一杯、兩杯、三杯。

    嗝，她打了個酒嗝，覺得眼前男人的俊臉越來越模糊，她晃了晃腦袋，終於看清楚了，“季帆，我、我好像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吧。”她一向都不貪杯呀，今晚卻反常地喝了還想喝，一喝再喝，都怪季帆家的紅酒太好喝了，顧敏一覺得自己頭有點昏昏的，但意識依然清醒，至少她沒有忘記這裡不是自己的家，“我先去換衣服，你、你等我。”

    “嗯。”季帆模糊地嗯了一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頭重重的，她的身影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一一，我好像也喝多了，不能開車，你今晚留在這裡睡吧。”

    “啊，這樣啊。”她剛從沙發上站起來，聽見他的話，轉過頭來，可因為身子一個不穩，居然朝著旁邊的沙發傾斜了一下。季帆擔心她摔下會碰傷自己，剛要站起來伸手扶她，只見她連人帶他，雙雙跌回了柔軟的沙發上。

    “唔，好硬，你家沙發太硬了，換掉。”只見顧敏一咕噥著抱怨，然後掙扎著要從季帆身上坐起來，卻不經意地摸到了一根東西，“這是什麼？”她看著有點模糊，便又湊近了一些，“啊！”

    季帆被她這麼一尖叫，酒也清醒了一大半，就是頭有點昏昏的，發現她尖叫的物件正是自己的小弟弟，他只覺得腦部一陣充血，什麼都來不及想，雙手已經伸手將她抱住了。

    “啊……”下一秒她的尖叫聲全部被他吞回肚子裡了。

    顧敏一覺得自己的頭昏昏的、脹脹的，有點難受，但又輕飄飄的，只是嘴巴被堵住了，讓她無法順暢呼吸，這點讓她有點生氣，然後她拚命拍打著那將她困住的東西，可是她打得手都疼了，那個東西非但沒有鬆開她的意思，反而壓得更緊，“嗚。”她好難受，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就在胸腔裡面的最後一絲空氣都要被抽走之時，嘴巴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喂……”

    她剛想開罵，就又被深深地吻住了，這次吻得更深、更密，甚至還發出了曖昧的聲音，來不及咽下的銀絲順著兩人的嘴角往外流出，但都被季帆一一舔去，咽入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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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顧敏一看見他的動作了，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渾身也像被困在一個大火爐裡面一樣又熱又難受，她微微眯著眼，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的臉看得更清楚，“季帆？”

    “嗯。”他從鼻息間哼了一句，當是回應她，嘴巴正忙著做其它的事情。

    直到脖子間傳來一陣酥癢的感覺，顧敏一的意識漸漸回籠，“季帆，你在幹什麼？我們……”她的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卻奇怪地使不出一點力，聲音也嬌媚到不行，“我們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嗯？”他的呼吸沉沉的、燙燙的，一下又一下地噴灑在她敏感的頸脖間。她掙扎了一下，想從他身上跳下來，奈何腰間的手臂如千萬斤重的鋼鐵一般壓得她動彈不得，“不、不可以。”她想不出理由，但理智告訴她他們不可以。

    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很陌生，卻也不是完全不懂，所以趁著意識還算清楚的現在，她必須講清楚，“我們不可以這樣。”

    “不。”季帆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直接用行為告訴她，他今晚不打算停也停不下來了，“你是我的，一一，你只能是我的。”

    “不要，季帆，不可以。”她有些緊張又有些焦躁，只知道在自己的理智盡失前一定要阻止他，她雙手推拒著他的肩膀，想要掙脫這個男人的箝制，奈何女人和男人的力氣天生懸殊，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

    “我要你。”季帆將她的雙手禁錮於頭頂，結實的雙腿同時壓制住她掙扎不休的兩腳，平時總是帶笑的桃花眼此時被深深的欲望渲染得又黑又沉。

    顧敏一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不覺也有些怕了，“季帆，不要。”到底不要什麼她已經完全亂了，即便理智逼她說著一些違心的話，但身體是誠實的，為他發熱、為他動情。

    “一一，你是我的。”他吮吻著她小巧的耳垂，向她訴說自己濃烈的愛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只是你的。”

    他的話似最強效、最頂級的媚藥，她只覺得自己抵抗的指數越來越低，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親吻的動作也越來越曖昧，由她的唇一路向下，所經之處必會留下陣陣曖昧的痕跡，纖細的脖子、圓滑的香肩……然後濕濕熱熱的吻停留在女人豐滿的雙乳上。

    顧敏一猛然一驚，清涼的感覺讓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被他剝得一乾二淨，此時渾身上下只有一件布料少得可憐的小內褲。

    季帆一邊舔吻著她胸前的豐盈，一手緩緩地來到她的身下，大手一揮，可憐的小內褲頓時從他掌間剝落，她知道她連最後一絲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敏一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亮起了點點晨光，渾身又酸又脹，更可怕的是下體居然還有種被強悍佔有的感覺。

    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顧敏一抬手輕輕覆住自己的眼睛，既羞愧又懊惱，她覺得季帆根本就是故意引誘自己喝酒的，明知道她不勝酒量，不但不阻止她就算了，還誘惑她不斷地續杯。

    可更可惡的是自己，明明可以反抗，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他絕對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可她卻像鬼迷心竅一般任由他拉著自己做盡那些羞人的事情，到了最後她居然還覺得很享受。

    顧敏一深深地吐了口氣，心裡亂成了一團，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明明打定主意離他離得遠遠的，不讓他再有機會影響自己的情緒，可偏偏卻是她自己送上門來，這怪得了誰。

    她從旁邊隨意拿了條床單披上，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走進浴室。

    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換回了昨晚的衣服，而季帆也在這時醒了過來，“怎麼不多睡一會，昨晚累壞你了？”他的聲音帶著清晨獨特的沙啞，性感極了。

    他還有臉說，顧敏一一張俏臉頓時通紅，不知是被他氣的還是因為害羞。

    她吸了吸氣，轉過身子面對著他，認真地說道“季帆，昨晚的事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什麼？”季帆還沉浸在甜蜜中，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

    “昨晚的事情是我們一時糊塗，希望我們都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一切都沒發生過。”季帆重複著她的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單順勢滑落，露出他完全裸露的性感胸肌。

    顧敏一不著痕跡地別開目光，一大早就看這麼刺激的，她怕自己會流鼻血，“沒錯。”

    “所以呢。”季帆冷哼“昨晚是我在作夢，我在夢裡幹了你？”

    “季帆！”顧敏一警告地瞪著他，他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難聽，可她再粗線條也感覺得出來他在生氣，為什麼要生氣，她這麼做不正好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嗎。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對我說那些成年人、一夜情之類的。”

    他怎麼知道，顧敏一微微吃驚，難道他經常玩這個？這個想法讓她的臉色冷了下來，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心變得更加堅定，“既然你知道這個，應該很清楚規矩。”

    他當然知道一夜情，所以活該他就被她把他們的關係定義在一夜情了嗎，天知道，他身邊所有人都有可能碰過那個東西，偏偏他就不屑一顧。沒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被糟蹋得這麼徹底，季帆的心情真是他媽的差透了。季帆冷酷地開口，“不要告訴我你玩過一夜情。”

    “當、當然。”顧敏一不服輸地迎上他冰冷的眼眸，奇怪，她幹嘛要結巴。

    “屁！”她還真敢掰，“答案在昨晚就已經知分曉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個發現讓他心情好起來。

    可她還在逞強，“反正我會忘記這件事，希望你也忘掉它。”

    說完她轉身要離開房間，卻聽見男人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昨晚我們沒做任何避孕措施。”

    她止住腳步，“那又如何。”她明白他的話意，但不可能一次就中獎的，雖然昨晚不只一次，但她也不相信命中率會那麼高。

    “說不定你肚子裡已經有我的種了。”季帆看見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這樣還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我、我可以吃事後藥。”他一再地提醒她，不就是怕麻煩嗎，那她吃事後藥總可以了吧，“反正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給他造成困擾，覺得困擾的人明明是她，還可惡地賴到他的頭上。而且她說什麼事後藥，他要是給她吃事後藥，他季帆的名字倒過來寫！季帆火大地掀開床單朝顧敏一走去，下一秒她整個人像沙包一樣被他扛在肩上，緊接著就是憤怒的叫駡聲，“季帆，你要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你不是要我忘掉什麼嗎，我記性不好，記不住是什麼事。”耍賴的聲音，“不如你幫我重溫一下記憶。”

    “神經病！”

    “這次我會好好記住的。”

    “啊，起來，不要壓著我，混蛋、瘋子！”她崩潰了，“季帆，你這個瘋子。”

    “還吃事後藥嗎？”

    “啊……”她的身子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你、你管不著。”

    “不乖，嗯？該罰。”

    “啊啊啊。”顧敏一哭喊著求饒，“季帆，不要這樣……嗚……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最後顧敏一當然沒有吃事後藥，因為那個男人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壞招，只要她一說什麼他不愛聽的話，他二話不說就將她撲倒，連場合都不管不顧的。小

    她更氣的是自己，明明可以將他揍成豬頭的，卻偏偏下不了手。那他們現在這樣曖昧不明的關係到底算什麼，男女朋友、情人還是炮友？顧敏一想到這個頭就大了。


    午休時間，顧敏一和林如嵐到工作室附近的餐廳吃飯。

    “一一，你和季帆在一起了？”林如嵐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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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噗。顧敏一毫不優雅地噴了口?料，“小嵐，你、你怎麼會這麼問？”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好嗎。”林如嵐很想翻白眼，也只有這個粗線條的當事人才會認為大家毫不知情，當然這很大部分的原因在於季帆，他表現得很明顯，只差沒拿著大聲公宣告顧敏一是他的了。

    “怎、怎麼可能嘛。”顧敏一說得很心虛。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林如嵐不解地看著她，“難道是我們誤會了？”他們根本沒在一起嗎。

    “我們……”他們關係太複雜，她都不知如何向好友解釋了。

    “你愛他嗎？”

    顧敏一輕歎口氣，很迷茫，“我、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對於自己和季帆如今曖昧不明的處境她很迷茫，不可否認的，季帆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雖然他後來沒有再提複合的事情，但她看得出他的用心，他是真的想跟她重新開始。

    “你愛他。”這次林如嵐的語氣非常肯定。

    “我……”顧敏一已經不知是對他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了，“我們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所以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她感覺很不安。

    “一一，結束了不代表不能重新開始。”林如嵐覺得她的想法很不合理，“人家離婚了都能重婚，更何況分手，而且我覺得六年前你們莫名其妙地就分了手，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

    還能有什麼誤會，不就是季帆花心，偏偏她又是小心眼的人，“不管怎麼樣，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一一，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根本就是在害怕，你怕季帆不會永遠都對你那麼好，怕他也許會變心，會愛上別的女人。”難怪可以跟她成為很好的朋友，相較于顧敏一衝動火爆的性格，林如嵐淡然如水，永遠可以冷靜對待每一件事情。

    “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杞人憂天，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像我父母那樣，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一夜之間變得跟仇人一樣。”林如嵐點到即止，不願過多提及過往的事情，“與其去擔心那些沒有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不

    能好好把握現在呢？”

    好好把握現在嗎，顧敏一腦海中一直殘留著林如嵐的話，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門突然在這時被人從裡面拉了開來，在她反應不及時，一道沉重的身軀將她壓在門板上，熱吻隨之落下。

    “唔！”突如其來的熱吻猛烈而炙熱，熟悉的屬於季帆的男人好聞的氣息圍繞著她，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攬住他的頸脖，給予他熱切的回應。

    她難得的熱情引爆了他的欲望，奇怪，他的自製力明明不算差，偏偏遇上她他總是那麼容易失控。

    顧敏一也感覺到了，腹部有根又粗、又硬的大傢伙在頂著自己，囂張又霸道，讓她想忽視都難。她甜甜一笑，纖細的手指從他結實的胸膛緩緩移向他的腹部，媚眼一挑，極盡媚惑，“想要我嗎？”

    季帆感覺自己膨脹的欲望在她的手指滑過的那一刹那就要爆炸似的，就在他壓著她的手，想要繼續下一步的時候，她抽手離開。

    顧敏一笑，惡魔般地笑，“可是我不想欸.”

    “你點的火，你要負責滅掉。”季帆咬著牙，此刻除了狠狠疼愛她，他腦子裡再無其他想法。

    偏偏顧敏一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尤其是看眼前的季帆一臉恨不得吃了她又奈何她不了的樣子，太爽了，誰讓這男人總是以男人的優勢欺榨她，還總愛榨得連汁都不剩才肯放人，這麼難得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如果我偏不呢。”顧敏一湊近他耳邊，故意曖昧地吹著氣，感受到他敏感地一縮，呵呵，這招還是他教她的。

    “顧敏一。”季帆咬牙低吼，眼神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但她一點也不懼怕，誰讓她是小魔女呢，他越憤怒，她就越愛在老虎頭上拔毛，喜歡看他的情緒因自己一個動作而受到波動，她可真壞不是。所以顧敏一不光是呵氣，還伸出小巧的舌頭，用舌尖輕舔著他的耳垂，挑逗的意味甚濃，“怎麼樣？”

    季帆的眼睛快要冒火了，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想要不顧一切將她壓倒的欲望，該死的，她是想看他因欲求不滿而死掉是不是。

    他伸手欲將不乖的她捉在懷中，卻被一個靈巧的閃避過去，掌心落空，這讓他不滿的情緒漲到了最高點。

    只見顧敏一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笑得無辜，“小心打翻你的便當。”

    “我現在不想吃飯，只想吃你。”

    “真的不吃？”她挑眉問他。

    “哼。”季帆冷哼。原本饑餓的胃口在看見她後已經轉移到別的地方了，現在只有她能讓他果腹。

    “好啊。”顧敏一無所謂地聳聳肩，纖手一揚就要將便當丟進垃圾桶。

    然而她的動作才進行到一半，便當就在半空被劫了去，落入他修長的手掌中，“可惡的女人。”

    “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吃的。”她的語氣很委屈，活似他冤枉了她一般。

    季帆搖頭晃腦，實在拿她沒辦法，她敢騎到他頭上去，還不是給他寵的，能怪誰。他不想搭理她，提著便當認命地坐到沙發上吃了起來，“算你還有點良心。”便當裡全是他愛吃的菜。

    “餐廳老闆免費送的。”她哼了哼，才不承認是自己精心為他挑選的。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心口不一，不承認又如何，他吃得開心就好。

    辦公室裡，男人在享受著美味的便當，女人則在他身邊靜靜看著檔，形成了一幅美好安祥的畫面，讓人不由想起一句話，琴瑟和諧，歲月靜好。

    雖然當事人沒有公開過任何事情，但工作室的職員們一致認定顧敏一和季帆在一起，比如顧敏一每天都會在季帆的護送下到達工作室。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說是護送，不如說是季帆挾持她更貼切些，顧敏一沒想到看起來嬉皮笑臉的季帆骨子裡居然是個這麼霸道的男人，尤其是在某些方面更是將霸道專制體現得淋漓盡致。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在她被吃得意亂情迷之時，逼迫她答應他某些不平等條約，不光要和他一起上班，下班了還要陪他一起買菜、一起吃飯。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季帆身上其實滿多優點的，他的廚藝就非常好，她感覺自己挑剔的胃口在他的慣養下越來越刁了，最後只好同意他住進她家裡，好一日三餐照顧自己的五臟廟。

    但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過是說今天不能和他一起吃飯而已啊，他現在擺個臭臉是給誰看。

    “你要跟陸安那個傢伙吃飯？”

    “嗯哼。”

    陸安是她和季帆的高中同學，因為某些原因和季帆不打不相識，現在他給自己介紹了一筆大生意，請人家吃個飯會有什麼問題。

    但季帆卻覺得問題大了，當初他就是因為從朋友口中聽說陸安想追顧敏一，才會衝動地跑到陸安的班級打人，後來才知道是誤會一場，兩個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

    雖然知道陸安喜歡的另有他人，但誰知道那個表面溫和、內心腹黑的男人會不會突然轉移目標覬覦他家小魔女，所以他怎麼可能看著小魔女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而毫無行動。

    “好了，我先走了，今晚不用等我吃飯。”話才出口，顧敏一就覺得不妥，這語氣聽起來怎麼這麼像妻子對丈夫說的話。

    但季帆只是從鼻孔冷冷一哼，顯示著自己的心情正不爽中。

    雖然有點無奈，但顧敏一又覺得他這個樣子該死的可愛極了，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算是安撫他不滿的情緒，“好啦，吃完飯我就回家陪你。”看在他這麼可愛的分上，她不介意偶爾對他好一點啦。

    季帆還是不說話，因為他的嘴正忙著將懷中的她吻得兩腿發軟，直到顧敏一感覺自己的呼吸要被他完全掠走之前，他才停了下來。

    顧敏一撫著發燙的胸口，從辦公椅上拿起外套正要穿上，卻聽見男人沉沉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你穿這樣去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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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她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最新款的紅色連身裙，性感之餘又大方得體，有什麼問題？

    季帆瞪著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顧敏一，一襲火紅的緊身連身裙將她完美的曲線顯露無疑，豐胸、柳腰、圓臀，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對她想入非非，而她打扮成這樣居然是為了和另一個男人吃飯。好吧，他承認自己強壓下的某種情緒又被挑了起來，“我也一起去。”

    “什麼？”顧敏一以為她聽錯了。

    “我陪你一起去吃飯。”

    “為什麼？”

    “怎麼，怕我破壞你們的約會嗎。”如果顧敏一留心去聽的話，會發現季帆的

    口氣酸溜溜的。

    “你在說什麼啊。”顧敏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男人，“我要走了啦，小嵐在等我了。”

    “林如嵐也去？”尾音夾了一絲驚喜。

    “有什麼好奇怪的，陸安經常請我們吃飯。”雖然她覺得陸安更想請小嵐一個人，但每次小嵐都拉她去當電燈泡。

    季帆有一絲飛揚的心再次沉了下來，“你們還經常一起吃飯？”

    “對啊，大家都那麼熟了。”吃個飯不是很正常嗎。

    “對啊，大家都那麼熟，所以我也一起去好了。”季帆皮笑肉不笑，“反正我也好久沒看見陸安那個傢伙了。”好傢伙，居然敢和他的女人一起吃飯，還經常。

    另一頭的陸安突然打了個噴嚏，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覺得有點冷，陸安讓助理調高會議室的溫度。

    七點，他們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某知名餐廳，四名出色的男女同時出現在餐廳的入口時，客人們一陣騷動，哪怕是見慣了俊男美女的他們也覺得這一幕太難得了。

    他們走到提前預約好的那一桌，顧敏一和季帆坐一邊，陸安和林如嵐坐在他們的對面，看起來倒有點四人約會的感覺。

    “我們這樣算不算約會？”季帆忽然很滿意今晚的安排，因為平時想約顧敏一一起出去玩太難了。

    顧敏一尷尬死了，林如嵐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有季帆對面溫雅如玉的男子陸安一臉淡定，微笑著附和，“四人約會？”

    說完還別有深意地看了身邊的林如嵐一眼，林如嵐低著頭沒發現，但季帆看出來了，心情在刹那間飛揚起來，表情也終於不再是別人欠他錢不還一樣臭臭的了。當然，他的臭臉是面對陸安才會有的，面對顧敏一時溫柔得都能掐出水來了。

    陸安表面不動聲色，內心早被他噁心夠了，真想不到外表看上去浪蕩不羈的季帆居然是個這麼專情的人，對顧敏一始終如一，這份癡情其實滿讓人感動的。不過，看著季帆和顧敏一之間的互動，他突然很同情季帆。

    “喂，你好好吃飯行不行，挾來挾去的很噁心欸.”顧敏一白了季帆一眼，很不習慣他突然變得這麼肉麻，但筷子卻是自發地挾起肉片放進嘴巴裡，一點都看不出有多討厭的樣子。

    “我的口水你吃得還少嗎。”季帆故意湊近她耳邊，喜歡看她抓狂又無力反抗的樣子。

    “季帆，你最好給我閉嘴。”顧敏一在桌底狠狠賞了他一腳。

    “噢。”季帆痛呼，“你謀殺親夫啊。”

    一頓飯在他們兩個人的甜蜜互動中愉快結束，飯後季帆又提議一起看電影，林如嵐本來要拒絕的，季帆裝可憐博取同情，最後她也只能無奈地答應了。

    陸安朝季帆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仿佛在說，謝了，兄弟。

    “喂，好好走路不行嗎，幹嘛摟著我。”

    “吃太飽了，撐得有點不舒服。”季帆裝虛弱，然後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不要老罵我啦，你沒看小嵐多不自在嗎。”

    “會嗎？”顧敏一粗線條地看了看好友，發覺還真的有點，“那我過去陪她。”

    說完顧敏一推開季帆的手就走到林如嵐身旁，季帆頓時有種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錯覺，他只是讓她不要老罵他而已啊。

    “噗。”陸安終於隱忍不住笑了，這兩個活寶。

    “很好笑嗎。”季帆咬咬牙，警告的意味甚濃。

    陸安連忙止住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搞不定顧敏一。

    “哼，你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居然學人家玩起了暗戀。

    “咦，跟顧敏一說話的那個男人 ……”

    他話音未落，只見身旁的季帆風一般沖了過去，陸安摸摸鼻子，腹黑一笑，他還是那麼容易衝動啊。

    女人玲瓏有致的身子被壓在牆壁上，身上來不及完全脫掉的連身裙鬆鬆垮垮地被推掛在腰部上，美眸微勾、粉頰透紅，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微張的紅唇中吐出來，酥酥甜甜地勾人心、魅人魂。


    轉眼已經來到了十二月，工作室的生意來到了最火紅的時候。

    這天季帆出去拍外景，工作室來了個年輕的女人，前臺小妹有些疑惑，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對新人或是和自己的家人或朋友一起來的，顧客獨自一人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但前臺小妹還是拿出自己專業的態度，禮貌地問“小姐，你好，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嗎？”

    一身尊貴名媛裝扮的柯琳達斜眼看了一下前臺小妹，高傲地揚起下巴，說“我要找季帆。”

    找季帆哥？每天想見他的顧客多的是，前臺小妹早已見怪不怪，“不好意思小姐，季帆哥出去拍外景了。”

    “那我在這裡等他。”說著柯琳達就在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前臺小妹吃了一驚，以往的顧客聽見季帆不在都會預約下一次見面的時間，而不是直接坐下等待，她有些苦惱，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態度走了過去，“小姐，你好，因為季帆哥每次出外景的時間都不定，或許我們可以幫你預約其它的時間？”

    柯琳達不滿前臺小妹過來打擾自己，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雜誌拍在桌子上，在工作室裡造成一陣不小的聲響，這一下吸引了裡面不少職員的注意力。柯琳達逮到機會一般，囂張地站起來，指著前臺小妹的鼻子就罵道“季帆哥、季帆哥，你是他什麼人，叫得那麼親熱。”

    前臺小妹被她無禮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再聽見她大聲的叫駡，畢竟還年輕，涉世不深，委屈得就要哭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吵鬧聲的顧敏一聞聲而出，看見前臺小妹眼眶紅紅的樣子，再看女人一副飛揚跋扈的模樣，她揮手示意前臺小妹先離開，而後看向柯琳達，不卑不亢地開口，“這位小姐，你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哼，你又是什麼人？”柯琳達眉眼吊得高高的，凶焊的表情與她甜美的外表一點也不相符。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我姓顧……”

    “我才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柯琳達不耐地打斷顧敏一的自我介紹，一副我管你是誰的態度，“我要見季帆。”

    顧敏一為女人的傲慢顰起了眉，表面仍是維持著她應有的服務態度，“相信在剛才我們的同事就已經告訴你了，季帆不在。有什麼可以為你代勞的嗎？”

    “我不要，我只見季帆。”柯琳達忽然提高音量，顯然很不高興有人阻止她見季帆，“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她撒潑的模樣讓顧敏一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不由冷下幾分，“小姐，你這樣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工作了。”

    “喂，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柯琳達突然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瞠大了眼珠子，惡狠狠地瞪著顧敏一，“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

    她的態度讓顧敏一忍無可忍，對付這樣給臉不要臉的人，也沒必要再給她好臉色，“這裡不是聲色場合，小姐要找牛郎的話請到別的地方去。”

    “你……”柯琳達被顧敏一強大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她也不是被嚇大的，更加囂張地頂了回去，“我是季帆的女朋友。”

鈞蝦逵人

第十四章

    她的話讓顧敏一心頭一顫，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沒必要因為別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影響自己，“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這裡不負責處理別人的私事。”

    “你、你不相信。”柯琳達看見顧敏一擺明不相信的表情讓她更火大，正準備再一次重申時，不小心瞄到了顧敏一胸前的工作牌，她忽然臉色一變，戲劇化地換上了一副梨花帶淚的柔弱樣，“對、對不起，我知道自己的出現給你們帶來麻煩了，但我真的有急事找季帆，攸關人命的大事。”

    顧敏一皺了皺眉，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這樣，但是真的受不了有人在自己面前落淚，再看柯琳達年紀不大，就當她剛才在耍小女孩脾氣吧，顧敏一只好耐著性子對她說道“季帆真的不在。”

    “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柯琳達哽咽道，看起來楚楚可憐，“我懷孕了，孩子是季帆的。”

    柯琳達的話似一顆不定時炸彈投了進來，工作室裡頓時變得躁動起來，突然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將顧敏一從震驚中拉回來。

    她原本以為柯琳達只是一般發花癡的顧客，畢竟自從季帆來到工作室後，這樣的事情沒少發生過，但最後都被打發走了，但不知為何，柯琳達的話卻讓她沒有辦法完全不信，是因為兩人的關係不一樣了，還是這個女孩的表情太真，“你……說的是真的？”顧敏一發覺自己的聲音很冷。

    “我和季帆在芝加哥認識，他是我爸爸的學生，從我第一眼看見他，我就愛上了他，而他也說過我是他生命中的太陽，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柯琳達緩緩地說出她的故事，邊說邊甜蜜地笑著，讓人很難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幾個月前他突然說他要回國處理一些事情，處理好了會馬上飛回芝加哥和我結婚。”

    處理一些事情，他口中要處理的事情不正是自己嗎，顧敏一置於身側的兩手不自覺地攥緊，她沒有打斷，任由柯琳達繼續說下去。

    “我答應他會乖乖在芝加哥等他回來，但我等了幾個月，他一直都沒有回來找我，就在這個時候，我發覺自己已經懷孕了，所以我沒有辦法，只能跑來臺灣找他，我……”說到動情之處，柯琳達居然真的掉下了眼淚。

    顧敏一的心一顫，不知是因她的淚，還是因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緒，所以他明明已經有了女朋友卻還要來惹自己，說什麼要和她重新開始、什麼只愛她一個人，那個混蛋根本就是色性不改，居然還想腳踏兩條船，作、夢！

    顧敏一發覺自己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如果是別人經歷這種事情的話，相信她會毫不猶豫地揍那個男人一頓，可到了自己身上，她卻迷茫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敏一因這個突然聽見的訊息震驚不已，久久沒有反應，所以並沒有留意柯琳達嘴角那抹陰冷的笑，就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毫無知覺，整個人的靈魂似被抽離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林如嵐何時來到她的面前，將她帶回辦公室，她才驚覺自己有多麼的失態，“她走了嗎？”

    “嗯。”林如嵐蹙眉看著她，“那個女人是誰？”因為是後面才走出來的，所以林如嵐並不十分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個女人臨走前又說了幾句話，現在看見好友的反應，她大概猜出與誰有關了。

    “季帆的女朋友。”顧敏一扯了扯嘴唇，明明該發火的，但語氣卻是出奇的平靜，“她懷了季帆的孩子。”

    林如嵐淡雅的臉上出現一絲驚訝，下一秒就是覺得很荒謬，“你相信她的話？”

    顧敏一搖了搖頭，林如嵐以為她是不相信的，沒想到顧敏一的回答卻是，“我不知道。”

    她現在的心情好糟好亂，腦子已經什麼都裝不進去了。

    “一一，我覺得你應該相信季帆。”林如嵐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擔憂，接著道“或許我們先打個電話給季帆？”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顧敏一的反對，“不，不要打給他。”她對上好友關懷的目光，語氣很堅定，“我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一切先等季帆回來再說好嗎？”

    “嗯。”她敷衍地應了一句。

    最後顧敏一還沒等季帆回來就先離開了工作室，因為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他的那張臉。

    下午四點，季帆結束了外景拍攝的工作回到工作室，第一時間就想到顧敏一的辦公室找她，沒想到會撲了個空。

    季帆走了出來，問著正在工作的前臺小妹，“你們顧姐呢？”

    “季帆哥……”前臺小妹小心觀察著季帆的表情，老實回答道“顧姐出去了。”

    “她去哪裡了？”她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會打電話告訴他一聲的，所以找不到她讓他莫名的心慌。

    “呃，顧姐沒說欸.”前臺小妹猶豫了下，不知該不該將上午柯琳達來過的事情告訴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她不敢插手老闆的私事，但她還是好心地提示，“或許季帆哥可以去問問小嵐姐。”

    季帆掏出手機，再一次撥打顧敏一的電話，卻還是處於關機的狀態，工作回來的路上他就打過她的電話，想問問她想吃什麼，順便給她帶回來，但一直聯繫不上。

    也許她只是出去見客戶了不方便接電話，季帆不免為自己的緊張感到好笑，然後就走回了辦公室。

    但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他都沒看見顧敏一回工作室，這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來，因為往往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在跟她商量晚餐要吃什麼了。季帆終於坐不住了，趕在林如嵐離開之前堵住她。

    “有什麼事？”林如嵐的態度很冷淡。

    “你知道一一去哪了嗎？”他開門見山地問。

    “不知道。”

    “難道她連你都沒說嗎？”顧敏一可從來不是做事沒交代的人。

    “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嗎。”林如嵐挑眉看著他，雖然很不想插手別人的感情事，但一想到好友痛苦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好好教訓這個臭男人一頓，“季帆，我真沒想到你是那樣的人。”

    “什麼意思？”季帆顰起了眉，不懂她為何突然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跟自己講話。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季帆不傻，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同事們看他的眼光很不對勁，但他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所以不沒去追問，但面對林如嵐此時毫不客氣的嘲諷不得不讓他猜想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情？”他沉著聲音問道。

    “我覺得你應該去問你的女朋友。”她沒好氣地補上一句，“那位柯琳達小姐。”

    “柯琳達？”這個名字讓季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幾乎是咬牙低吼“她跑來工作室鬧？”

    林如嵐生氣地瞪著他，“那個女人告訴一一，她懷了你的孩子。”

    “什麼！”季帆臉上的表情像挨了揍一般難看，該死的柯琳達，這種玩笑都講得出口，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根本就連她的嘴都沒親過。

    “所以呢，一一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這是季帆唯一在意的問題，顧敏一不相信他嗎。

    “不然咧。”那種情況任誰都會懷疑啊。

    “該死的。”季帆爆了句粗口，“一一在哪，告訴我她在哪？”

    林如嵐被他的咆哮嚇了一跳，難道她們誤會他了？

    雖然林如嵐說了不知道顧敏一在哪，但季帆猜到她可能在家，只是當他快車到了顧敏一家的時候，大門被人從裡面反鎖了起來。

    很明顯她不想見他，任憑他怎麼敲門，她都無動於衷，最後還是求助於管理員大叔聯絡顧敏一，說他的行為嚴重影響到了鄰居，顧敏一才不得不為他開了門。

    季帆發現面對他的時候，顧敏一的表情很平靜，這恰恰是他最擔心的，他寧願她破口大駡或是動手打他，而不是這樣冷冰冰的。

    “為什麼先回來了？”季帆故作輕鬆地看著她。

    顧敏一沒有出聲，腹中明明有一大堆想要罵他的話，到了這個時候喉嚨卻像被什麼梗住一樣，讓她開不了口。

鈞蝦逵人

第十五章

    “肚子餓嗎，想吃什麼？”他試圖以其它的話題轉移她的情緒，然後像往常那樣伸手去抱她，卻被她動作很快地躲避了過去，活似他是什麼碰不得的病菌一般，這讓季帆覺得受傷，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溫柔地哄著她，“要不我們今晚出去吃好不好？”

    顧敏一仍是面無表情，就在季帆以為自己又要吃閉門羹的時候，她終於說話了，冷若冰霜，“你給我滾。”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他吃驚，季帆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顧敏一終於轉身面對著他，眼神冷漠得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我以後都不想看見你。”

    “一一，關於柯琳達，我可以解釋的……”

    “不需要。”顧敏一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你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季帆咬咬牙，“我是你的男人，我的事與你無關嗎。”

    他在生氣，他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不是嗎，“沒錯，你是我的男人，但也僅僅是床伴關係罷了，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顧敏一已經被怒氣沖昏頭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們會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但我現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關係，所以拜託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

    “各取所需？”季帆眯著眼睛，看著她的眼神中透著危險，“你說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需要？”

    不，並不完全是這樣的，顧敏一心裡有道聲音在叫囂，但說出口的話卻是截然相反，“沒錯。”

    “該死，你居然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季帆受傷地低吼，他以為她是因為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因為愛他才跟他在一起的，“難道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你去愛嗎？”

    顧敏一深深地吸了口氣，心口那裡似有千萬根細針紮過一般，隱隱生疼，“應該愛你的人不是我，是柯琳達小姐。”

    “你相信柯琳達的話？”季帆一張俊臉氣得鐵青，此時他對她的智商很懷疑，“你寧可相信一個瘋女人的話，也不相信我？”

    “瘋女人。”他居然說自己孩子的母親是瘋女人，“季帆，你可真無恥。”是不是任何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都會被他當成瘋女人。

    “無恥？”季帆因她的措詞而憤怒起來，“我無恥？我怎麼無恥了，顧敏一，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當他脾氣很好嗎，同樣都是被寵壞的天之驕子，論脾氣，他不見得比她好多少，而他對著她才會有的好脾氣也被她的無情磨得一乾二淨。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顧敏一平靜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痕，“季帆，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大混蛋！”

    “顧敏一！”季帆憤怒地吼著她的名字，她居然問都沒問就先定了他的罪，他在她心裡難道就是這樣不可信的人嗎。

    季帆心痛地道“我和柯琳達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是我老師的女兒，沒錯，我承認她一直喜歡我，但我早就明確地告訴過她，我愛的人是你，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是她自己不死心，還一直糾纏著我，但我可以發誓，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呵，顧敏一覺得好諷刺，是不是所有變了心的男人最後都會拿這個當藉口。

    “她不正常，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一，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有你。”話音剛落，季帆只覺得臉頰一陣辣痛，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剛剛打了他一個耳光的女人，她仍舊不相信他嗎。

    “你居然這樣侮辱一個懷著你孩子的女人。”

    “你不信任我？”明明被打的是臉頰，為什麼心反而會這麼痛，“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他寵她、愛她，只想將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送到她面前，而她居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願給他。

    “你不配得到我的信任。”顧敏一冷酷地說著“請你以後都不要再糾纏我，因為你的出現只會提醒我曾經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愚蠢的事情，原來在她看來，和他在一起是件不願提及的愚蠢的事情，季帆的心在刹那間涼得徹底，既然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麼絕了，那他還有必要留下來惹人嫌嗎，“如你所願，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再也不會。”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季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直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直到空氣變得稀薄，顧敏一終於承受不住地抱著自己跌坐在地毯上。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嗎，好冷，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季帆……

    工作室這幾天一直處於低氣壓的狀態，而這一切都是從顧敏一的辦公室散發出來的，除了林如嵐以外，一般情況下沒人敢靠近那片危險地帶。

    顧敏一這幾天總是早早就來上班，然後不待到晚上十點絕不會離開，林如嵐很清楚她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但她以工作忙需要加班這個藉口又顯得合情合理。

    “季帆哥好幾天沒來上班了欸，他會不會以後都不來了？”職員八卦地說道。

    另一個職員回應，“難道季帆哥決定辭職了嗎？”

    “拜託不要啊……”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號叫，這意味著她們要在低氣壓的氛圍中生活很久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季帆的出現讓顧敏一改變不少，臉上的笑容變多了，也不會時不時發脾氣了，想起距離上一次顧敏一發脾氣的時間已經是半個多月前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再看看這幾天的狀況，真是強烈的對比。

    “都太閑了是不是？”涼薄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兩個女生心中暗叫不妙，動作一致地搓了搓手臂，好冷啊。

    “美雲，將這個季度的報表影印一份出來給我。”

    “小雅，你去整理一下謝先生、黃小姐婚禮的資料，還要……”

    接到指令的兩個女生像逃命般迅速離開現場。

    顧敏一回到辦公室後，卻是一點工作的心情也沒有，她聽見了下屬討論的聲音，明明可以不用在意，卻留在了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決定辭職了嗎，以後都不會再來了嗎？

    這一個多禮拜以來，季帆沒有來上班也沒有找過她，就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這不是她期望得到的效果嗎，可她越發覺自己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反而覺得越來越難過了。他現在應該跟柯琳達在一起吧，想到他曾經的溫柔以後全部都留給了那個甜美的女生，她的心頓時痛得無法呼吸。季帆……原來她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自己。

    今天林如嵐外出見客戶了，顧敏一只好一個人到附近的餐館用餐，沒想到吃到一半的時候居然會遇見一個意外出現的人。

    “哈囉。”

    伴隨著一陣濃郁刺鼻的香水味，顧敏一抬頭看見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張曼麗？”

    “嗯哼，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張曼麗妖嬈地撩了一下發，顯然很滿意自己能讓人記憶深刻。

    張曼麗是季帆的同班同學，也是導致六年前兩人分手的罪魁禍首，沒想到吃個午飯都能碰見她，顧敏一撇撇嘴，不是很高興有人打擾自己吃飯的心情。

    張曼麗沒有詢問，直接就坐到了顧敏一對面的位子，剛坐下就忍不住搜尋起某人的身影，“季帆呢？”

    “如果你要找季帆的話……”顧敏一勾了勾唇，“抱歉，恐怕你要失望了，他沒跟我在一起。”

    “沒在一起？”張曼麗不解地看著她，“不可能，我明明聽同學說你們複合了。”

    顧敏一不打算理她，她們不過是老同學的關係，非要講得清楚一點的話，也是因為季帆才知道她這個人而已，想到六年前兩個人擁吻在一起的一幕，顧敏一發覺自己的心隱隱又在發疼，對於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她還要繼續這麼沒用嗎。

鈞蝦逵人

第十六章

    “喂，你怎麼還是這麼沒禮貌啊。”張曼麗見顧敏一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傲氣嚴重受挫，她可是萬人迷欸，怎麼到了季帆和顧敏一這兩個怪胎眼裡，她變得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仿佛很受不了被冷落一般，張曼麗自己沒話找話說，“話說你和季帆六年前突然分手了，真讓人驚訝，明明那個傢伙一副愛你愛得要死的樣子，你們卻莫名其妙地分手了。”

    顧敏一覺得這個女人很吵，難道她一點也看不出自己不想理她嗎，但顯然張曼麗真的滿白目的，依然自顧自地說著“真不知道季帆什麼眼光，放著我這個大美女不要，偏偏喜歡你這個脾氣古怪的丫頭。”

    脾氣古怪關她什麼事，顧敏一很想大聲叫她不要吵，但今天心情欠佳，連罵人的衝動都沒有，所以只好任由她一個人在那邊唱獨角戲了。

    “說起來啊，我應該要恨季帆的，那個冷血的傢伙，居然因為我吻了他一下，就讓人曝光我的情史，不過幸好也因為這樣，讓我遇上一個真正對我好的男人。”張曼麗說著甜蜜一笑，一點也不覺得曬恩愛有多可恥，“害我還以為你們是因為我才……”

    “你剛剛說什麼？”

    剛剛明明沒在聽的人突然出聲，讓張曼麗吃了一驚，“什、什麼？”

    “我問你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拜託，我剛剛說了那麼多，怎麼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句啊。”張曼麗覺得她真是莫名其妙。

    “就是你說你吻了他，然後他怎麼樣？”顧敏一隻想知道她想知道的重點。

    “就是交流會那時候啊，我向他告白，然後強吻了他，結果他……”張曼麗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講到最後居然覺得不好意思，“那個時候還年輕嘛，只知道喜歡的東西就要去爭取啊，哪知道那個傢伙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強吻，所以六年前看見的那一個畫面，不是季帆和她在接吻，而是她在強吻季帆嗎？

    顧敏一很想罵她怎麼這麼不要臉，但一觸及她反省的表情就罵不出口了，再說了，就算罵了又如何，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了。

    “喂，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可以告訴我，六年前你們到底為什麼分手了吧？”張曼麗突然傲嬌地出聲。

    又沒人要聽，是她一個人在那邊拚命講好不好，但念在她告訴了自己一個重要訊息的分上，顧敏一決定不計較她的語氣，“我當時以為是季帆背叛了我。”

    “什麼！”張曼麗吃了一驚，“原來真的是因為我。”她一直對這件事愧疚，沒想到是真的。

    “無所謂了，都過去這麼久了。”顧敏一扯出一個笑容，對突然跟她聊這些感到很尷尬，但感覺得出來張曼麗沒有惡意，“就算不是你，或許我們也會因為其它的因素分手。”

    “但我知道季帆這次是為了你才回國的。”所以當她從同學嘴裡得知兩個人複合的消息時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由衷地祝福這兩個人，“現在怎麼會……”

    顧敏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但張曼麗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她試圖彌補，“顧敏一，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和季帆在一起，但我只想說，季帆是真的很愛你。”

    “你……”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

    “你說我愧疚也好，後悔也罷，反正沒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是不甘心。”張曼麗看見顧敏一沒有反對的意思，就接著說起來，“我承認當我知道季帆和你分手去了國外後，我以為自己可以趁虛而入，所以也跟著他去了同一個地方，但不管我怎麼努力，他都不為所動，一心只想快點成功，成為一個成熟而且有能力的男人。”

    是嗎，顧敏一嘲諷一笑，沒想到她居然是從別人嘴裡才瞭解到他的過去。

    “你知道他這六年過得有多辛苦嗎，而他會這麼辛苦的原因，正是因為你。”張曼麗開始說起自己所瞭解的一些事情，“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那麼拚命，畢竟他的家世可以更快讓他完成目標，可他卻偏偏要選擇靠自己去拚搏。

    只因為他說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分手的時候你說過你喜歡的是聰明、上進，而且夠勤奮的男人，所以他努力靠自己的雙手去完成這個目標，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愛你，很愛很愛你。”

    張曼麗的話讓顧敏一震驚，難道他是因為她分手時說的那些話才負氣離開的嗎，可那明明只是她的氣話啊，她從來都沒有覺得他是個沒有能力的男人，相反的，他有氣魄、有擔當，在她心裡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難道這些事情你從來都不知道嗎？”她以為分手後的兩個人還會有聯繫，畢竟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但張曼麗不清楚的是顧敏一和季帆都是驕傲且執著的人，所以藕斷絲連根本不適合他們。

    雖然顧敏一沒有回答，張曼麗也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了，“顧敏一，你真的很幸運，有季帆這樣的男人愛著你。季帆天生就受女人追捧，所以哪怕是柯琳達這樣高貴的名媛都沒有辦法抵抗他的魅力，偏偏除了你，再沒有人入得了他的眼。”所以就說嘛，她上輩子真的沒少燒香，這輩子才遇見季帆。

    想到季帆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顧敏一也很感動，她開始悔恨自己明白得太遲了，“你也認識柯琳達？”

    張曼麗點點頭，“當然，這件事在同學圈裡很轟動。”想到柯琳達偏激又可怕的愛，她不由打了個冷顫，張曼麗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她這裡本來就不正常，季帆拒絕她後就變得更嚴重了。”張曼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顧敏一微微吃驚，因為季帆也說過柯琳達不正常，所以他真的沒有騙她，而是她誤會了他嗎，“季帆真的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張曼麗這樣的問題，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想知道真相。

    “如果有關係的話，季帆還會回來找你嗎。”張曼麗一副“原來你也不怎麼聰明”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這是顧敏一非常不解的。

    “畢竟你們當初是因為我分手的啊，總得做點什麼彌補一下吧。”張曼麗臉上有一絲不自在。

    顧敏一忽然發覺她也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討厭，“謝謝你。”

    “不用客氣啦。”張曼麗嫵媚一笑，“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為我策劃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吧。”

    “那有什麼問題。”

    張曼麗離開後，顧敏一還坐在位子上沒有離開，想到自己對他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還動手打了他，顧敏一的心就久久無法平靜，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啊，她怎麼可以將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傷得如此徹底，他一定被她傷透了心吧，所以他已經決定不再愛她了嗎？

    這一刻顧敏一終於承認自己的心，其實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而她之所以會變得那麼失控完全是因為她還愛著他。可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嗎？

    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裡瘋狂扭動身軀的年輕男女，還有?不盡的美酒，這都說明了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PUB.

    然而相較於外面的熱鬧非凡，包廂這邊就顯得出奇的安靜，只見男人一手握著頂級的名酒，另一手拿著水晶杯，每當黃色的液體注滿杯子，他就拿起來往喉嚨灌去，瘋狂的飲酒方式跟自殺沒兩樣。

    這是季揚進入包廂時所見到的畫面，他難得回國，沒想到會看見弟弟這麼狼狽的樣子，即便他在電話裡什麼都沒說，但不用想也知道弟弟的失魂落魄與什麼人有關，反正從小到大也就只有一個人能讓小霸王產生不一樣的情緒。

    人前他是放蕩不羈的季二少，在家裡他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少爺，可到了那個人面前他是什麼呢，他什麼也不是。

    腦海中一直呈現著那天決裂的畫面，顧敏一的話像針一樣刺進季帆的心裡，千瘡百孔。

    呵，真諷刺，虧他還每天都像活在蜜罐中一般幸福，沒想到在她心裡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床伴關係罷了。

鈞蝦逵人

第十七章

    而他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她會突然跑來找自己，告訴自己，其實那天她只是說氣話而已，其實她也愛著他嗎。

    其實分開的這幾天，他每晚都會跑到她家樓下，總要看見她房間的燈熄滅之後，他才捨得離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一直在等，等著她會來找自己。但沒有，那個狠心的女人甚至連一通電話都不曾打給他，說不定她正因為他的離開而高興呢，再也沒有人管她，沒人煩她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季帆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她根本就不愛他，一點也不，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說出那麼狠心的話。顧敏一，為什麼要對我那麼狠心，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點點愛呢？

    他抓過一旁的酒，只想將自己灌醉，醉了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記不住，忘記她所有狠心的話。

    然而手中的酒卻以更快的速度被來人抓住，“你想灌死自己嗎？”

    毫無警惕的一句話進入耳際，他晃了晃腦袋，醉意朦朧地盯著酒瓶上那只修長有力的手，緩緩地向上移動看見了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俊臉。

    “還給我。”他用力地搶回酒瓶，奈何來人的力氣更大，藉著拉扯將酒瓶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沒興趣來這裡看你賣酒瘋。”

    他沒接話，狠狠地將杯中僅存的幾口酒灌下後，按下服務鈴。

    “說吧，你和顧敏一又鬧哪樣。”雖然他對顧敏一並沒有季帆來得熟悉，但多少也瞭解她的性格，這兩個人在某些方面其實真的很像，都是那麼的執著又那麼的高傲，這樣的兩個人怎麼還能互相吸引，季揚真的想不通。

    “不要提她。”季帆拿起服務生新送進來的酒，倒了一杯給季揚後，自己又倒了滿杯，二話不說就灌了起來，“不准提她。”

    這次季揚沒有阻止，冷眼看著弟弟自殘的行為，腦子裡卻有了個想法，既然這兩個人誰都拉不下臉去找對方，那壞人只好讓他來做了。季揚拿起酒杯淺抿一口，突然問道“還記得當初承諾我的事情嗎？”

    季帆愣了一下，混沌的腦袋思考了那麼幾秒後才仿佛想起什麼，“記得。”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季帆閉了閉眼，掩去眸中的痛苦，過了良久，終於開口道“不用了，過幾天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季帆從芝加哥回來的時候曾承諾過季揚，給他半年的時間，他一定會將顧敏一追回家，不然的話就是他放棄攝影，開始接掌家族事業的時候了。

    季揚淡笑不語，只優雅地品著酒，過幾天就回去，過了今晚，他還會想著回去嗎。

    已經是淩晨一點鐘了，顧敏一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睜眼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季帆的俊臉，生氣的、高興的、使壞的、溫柔的。經過張曼麗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再想到他這陣子對待自己的真心，她知道是自己誤會他了，她想找他，想告訴他她原諒他了，想跟他說聲對不起。

    卻又拉不下臉，為什麼是她去找他，她當初也沒有求他留在自己身邊，腳長在他身上，他要走就讓他走就好了啊，可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呢。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顧敏一的心一緊，會是季帆嗎，他來找自己了嗎？

    她迅速地抓起床頭的手機，按下通話鍵，“喂？”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沉沉的笑聲，不是他，“是我，季揚。”

    “季揚哥？”她感到意外，他們很少通電話，更別說現在是淩晨一點鐘，“有什麼事嗎？”

    她差點想說是季帆出什麼事了嗎，幸好理智及時回籠了。

    “嗯，是個大麻煩。”季揚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我幾個小時前剛下飛機，沒有精力照顧一個喝醉酒的人。”

    “季帆……”她的心跳得好快，似要從她的胸腔跳出來一般，“他喝醉了？”

    “丟到你家門口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任他自生自滅吧。”

    “什麼！”顧敏一吃了一驚，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大哥，要是她真的不理他怎麼辦。

    但手腳卻早已不聽使喚地開了門，果然看見躺在門口醉得一塌糊塗的季帆。

    她對著手機說了句再見後，隨手就將手機丟在了地板上，然後蹲下去奮力將地上的男人拖回房間，還好她平時有健身，不然要照顧他這樣一個人高馬壯還喝醉酒的男人，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不容易將他帶到床上後，顧敏一又跑到浴室替他拿了濕毛巾，將他的身子擦拭乾淨，又幫他換上舒適的睡衣，顧敏一這才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與自己分開了十天之久的男人。他的酒品很好，就算喝醉了，也沒有罵人或號叫的糟糕行為，而是安靜地沉睡著，只是微皺的眉頭顯示著他在睡夢中也受到什麼困擾一般。

    顧敏一輕輕地撫平他微皺的盾頭，纖細的手指沿著他完美的五官細細勾勒著男人的輪廓，他瘦了，原本就深邃的眼窩深深地凹了下去，眼底有著淡淡的青色，顯示著這些日子他的缺乏睡眠。剛毅的下巴長出了新生的鬍鬚，摸上去刺刺的很扎手，仿佛一下子就紮到了顧敏一的心裡去，好疼、好痛，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這個傻男人。

    好傻的男人，還說要好好照顧她，傻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要如何來照顧她。

    似感受到了她的悲慟，季帆沉重的身軀動了一下，嚷嚷著要喝水，顧敏一連忙抹去眼淚，跑到客廳給他倒了水後，回來發覺他又沉沉睡去了。

    她就著床沿坐下，看著此時沉睡中的男人，心情很複雜，他會喝醉、會難過，不正是跟她一樣受到了影響嗎，其實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對嗎？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很心疼這個男人，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那麼的愛自己，而她卻似乎總在傷害他，這樣的自己還配他給她幸福嗎？

    她和衣在他的臂彎中躺下，頓時覺得有種無與倫比的幸福感包圍著自己，如果之前她還想不明白的話，那在他懷裡的這一刻，她什麼都想通了，原來自己會那麼失控、會那麼反常是因為她在吃醋，當她知道他曾經有過其它的女人時，嫉妒幾乎將她的理智殲滅，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地讓他滾。

    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口是心非了呢，她根本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自己啊。

    “我愛你，季帆。”她貼著他的胸口，輕輕訴說著從未對他說出口的愛戀，“很愛很愛你。”

    次日季帆是從宿醉中清醒過來的，先感覺到的就是頭痛欲裂，他扶著頭顱，等到那份疼痛感漸漸減輕之後，他終於發現自己躺在了什麼地方，只是對於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顧敏一家裡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難道他跑到她家發酒瘋了嗎？不，他應該沒發酒瘋，不然的話她早將他丟出去了，怎麼可能讓他睡在她的床上，還給他換上乾淨的睡衣。

    睡衣，是她給他換的睡衣嗎？季帆扶著腦袋，試圖回憶著昨晚的事情，奈何所有的記憶只停留在PUB裡拚命灌酒的那一幕，最後他肯定是醉得一塌糊塗了，不然也不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管他是怎麼跑到她家的，可她為什麼要收留自己呢？太多的疑惑，是他這顆剛酒醒後的腦袋想不通的，果然酒精真不是好東西。季帆放棄再去回想了，酒精發酵的氣息讓人難受，他只想快點洗去身上這股難聞的味道。來到浴室後，有些詫異屬於他的那些東西都還在，不可否認他此時的心情是雀躍的，他開始哼著歌，快樂地沐浴、洗漱。

    然而在他將自己身上洗得徹底清爽的時候，他猛然驚醒，他現在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呢，如果她還是沒有和他和好的意思呢，或許她只是來不及丟掉這些東西呢？這個想法讓他很快地頹廢下來。

    他心情低落地從衣櫃中挑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經過廚房的時候，意外地在裡面發現顧敏一的身影，他以為她已經去上班了，那她現在在做什麼，煮早餐嗎？

鈞蝦逵人

第十八章

    她的動作看起來笨拙、不熟練，偶爾還夾帶著幾句挫敗的咆哮，認識她這麼久，他從未見過她下廚，更多的時間不是他下廚就是一起到外面覓食，突然看見這樣的畫面，季帆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酒精中毒導致出現幻覺了。

    但很顯然他沒有酒精中毒也沒有出現幻覺，因為顧敏一確實是在下廚，看見他後還很友好地跟他打招呼，“你醒了？”她從廚房裡望了出來，很快又將目光轉了回去，“等我一下，馬上可以吃早餐了。”

    “嗯。”季帆淡淡應了一聲，人已經向餐桌前進。

    比起他平時做的早餐，她的早餐普通又沒什麼賣相，但季帆的心卻莫名其妙地被暖和了，雖然還夾雜了那麼一些不可思議。

    “聽說喝酒後吃點稀粥……咳，會比較好。”顧敏一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她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她覺得很不自在。

    所以說這是特別為他煮的早餐，這是向他示好的前奏嗎？季帆發覺自己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他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顧敏一為兩人各盛了一碗粥，然後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看見他開動後，她也開始嘗一口自己煮的稀粥，又鹹又稀，一點也不好喝，但季帆卻一句話都沒說。如果換作平時的話，估計少不了會被他嘲笑一番，但他此時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最可怕的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發覺自己的心情在刹那間跌入了穀底，緊張得忐忑不安，他倒是說句話啊，這樣悶不吭聲的，她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了，“季帆？”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後，又專心地吃粥了，味道確實不怎麼樣，但他卻很想吃。

    “那個……”她咬了咬唇，“前幾天，我碰見張曼麗了。”

    “嗯。”他興趣缺缺的樣子，卻像兔子似的豎起耳朵關注著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她跟我說了一些話……”顧敏一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啟口，她深深吸了口氣，豁出去般對他說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所以呢？”他傲嬌地說。

    “對不起。”她見他態度沒有軟化的跡象，不由得擔心，只好小心地賠禮道歉，“我不應該沒聽你解釋就胡亂給你定罪的，還打了你，真的對不起。”

    季帆輕輕地吐了口氣，對她的粗線條感到無奈，沒錯，他在生氣，但他氣的不是她對自己的不信任，而是她居然那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床伴關係，該死的床伴關係。

    “都過去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還是堅持不去看她，他怕自己哪怕只看一眼都會忘記自己的堅持。季帆將碗裡的粥解決完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生疏客氣的模樣，“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我先走了。”

    他要走了，顧敏一心一急，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回芝加哥。”他背對著她輕輕地說“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他的話似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她的喉?，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

    她的沉默讓他自嘲一笑，他怎麼會認為她不捨得他走呢，良久，他再一次出聲，喉嚨乾澀，“好好照顧自己。”說著就要從她掌心抽回手。

    “不……”終於顧敏一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似有什麼東西要決堤，“不要走……”在這一刻她終於深深切切地體會到失去他有多麼的痛徹心扉，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她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像是怕他會拒絕一般，緊緊地抱著，她真的怕了，她不該那麼任性，她愛他，她一點也不想失去他啊，她為什麼這麼遲才明白，“季帆，不要、不要離開我……”

    季帆身體一僵，“或許從一開始我就做錯了，我不該強迫你愛上我。”他的聲音很乾澀，艱難地說著每一個字，“其實不光是你，我也厭倦了，厭倦了那樣的關係，每天都要活在彷徨和不安中，擔心你是不是會離開我。我累了，守著一份不會有結果的愛情真的很累，我不想繼續了。”

    他累了，他不想繼續了，他不要愛她了嗎，他真的不要她了嗎？

    季帆極緩極緩地拉開她的手，這樣一個動作仿佛宣判了結束一樣，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在刹那間被抽離，她跌坐在地板上，將自己的臉埋在雙掌上，開始嚶嚶嚀嚀地哭了起來，“嗚，季帆，你是混蛋、你是騙子，大騙子。”

    斷斷續續的話語悶悶地從雙掌間傳來，帶著女人難以壓抑的悲傷，飄灑在偌大的空間，“說什麼只愛我一個人，說什麼永遠都不會拋下我，嗚嗚，根本就是騙人的……你要走就走好了，我才不稀罕，反正我性格古怪又不可愛，脾氣也壞，我就知道你說一直愛我、一直寵我，是不、不可能的，嗚……”

    站在客廳中的季帆聽見女人似委屈又似賭氣的話語，既心疼又無奈，這個女人顛倒黑白的能力越來越強了，明明是她不愛他，巴不得他滾得越遠越好，現在倒成了他是混蛋、他是騙子。

    “為什麼不再給我一次機會聽我把話說完，我有好多好多話還沒對你講，季帆，我不想你走，我不要你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不要我離開？”又低又輕的聲音飄來。

    顧敏一愣了一下，但轉念又想，他都已經出去了，連開門聲都沒有，怎麼可能回來了，索性什麼也不顧，逕自說著那些從未說出來的話語，“因為我愛你，季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為什麼這些話從來都不讓我知道？”

    “我怕……”話一出口，顧敏一直覺不對，抬頭果然看見那個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她覺得自己狼狽如小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敏一，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季帆不答反問，索性蹲在她面前，問得無比認真，“是怕我不夠愛你還是你怕自己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

    “不是，不是這樣的。”顧敏一搖搖頭，淚落得更凶了，“是因為太愛了，所以不能忍受一絲一毫的背叛，因為太愛了，所以更加害怕失去，害怕你有一天不再是我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會變得怎麼樣。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也許還有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簡直要瘋掉了，我恨不得殺了你，卻又捨不得，最後才會口不擇言地出口傷害你、打你……”

    她邊說邊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嗓子都啞了，可她還是想將自己從未說過的話一次說出來，怕自己不說出來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就是個自私又霸道的女人，心眼還很小，所以我要的愛是全心全意、是一心一意，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覺得害怕，我怎麼敢去要求你的愛。

    我以為如果我們只是床伴的關係，就算你厭倦了、離開了，這樣也許我可以不用那麼痛，但根本就不行，不管我怎麼催眠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改變我早就愛上你的事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膽小得不敢承認而已……”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可抱著他卻又是讓她如此的安心，這教她如何放得了手。

    放不了手的又何止她一個人，如果可以那麼輕易地放手，那他也許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她的話在他心裡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久久無法平靜。長久以來他想到的都是怎樣得到她的心，卻從未真正去瞭解過她內心的想法，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才會不安，她也會，可他卻沒有顧慮她的感受，只一味地責怪她不信任自己，責怪她沒有好好看待兩人的關係。

    但其實如果他不是被憤怒沖昏頭的話，也許就可以知道她原來說的是氣話了，而不是把那些當成她的真心話。

    “顧敏一，你真的愛我嗎？”她的手很涼，他亦然，可這樣兩隻手覆在一起後竟又是那麼的溫暖，良久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不希望我離開嗎？”

鈞蝦逵人

第十九章

    她點點頭，更加用力地抱緊他，活似她一鬆手他又會消失不見一般，“季帆，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

    “如果我不離開，那我要以什麼身份留下？”他的大掌捧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沉沉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望進她的靈魂，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你希望我以什麼身份留下呢？”

    “你是我的男人、我愛的人、我的愛人。”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他的黑眸亮得驚人，看著她，霸道地說道“自私、霸道、小心眼的人不是只有你，我也是，也許比你還要嚴重，我要的愛也是全心全意、一心一意，這樣的我，你還要給我愛嗎，你還要繼續愛嗎？”

    “要，我要。”她點頭如搗蒜，害怕慢一點他就會反悔一樣，“我要你的愛，我要你的人，我要你的心，季帆，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要，所以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的答案是直接用一個吻來回答，又深又熱，傾注了他所有的心意、所有的愛。這個女人愛他，深深地愛著他，而他更愛這個女人，刻骨銘心。

    工作室的人一致認為，雨過天晴的感覺真是好到讓人作夢都會笑。

    “真好，季帆哥終於回來了。”

    “好幸福哦，季帆哥和顧姐……”

    顧敏一在兩個女生頭上各賞了個爆栗後，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八卦完了就去工作。”

    “你剛剛聽見顧姐說什麼嗎？”

    “她讓我們八卦完了去工作。”

    “顧姐居然沒有罵我們欸.”

    “對啊。”

    “太幸福了。”

    但她們只高興了那麼幾秒後，就聽見顧敏一無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一個字一百塊，從薪水裡扣。”

    “不……”兩個小女生號叫的聲音。

    季帆抱胸倚著辦公室的門，看著此時低頭看著檔的女人，發覺真是怎麼都看不夠。

    “以為你偷懶就不用扣錢嗎。”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的錢不也是你的嗎。”他厚臉皮地回嘴。

    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顧敏一合上手中的文件，忽然正色道“對了，張曼麗希望我們合作為她策劃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

    “這個一直不都是你在作主的嗯。”突然跑來問他，他的背脊有種莫名的涼意。

    她壞壞一笑，“你不介意嗎？”

    “我為什麼要介意。”他和張曼麗又沒什麼關係。

    “怎麼說……”顧敏一忽然眯眼看著他，“人家好歹都愛了你這麼多年。”

    “喂。”他喊冤，“她愛我是她家的事，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感覺那你還吻人家。”六年前的那一幕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就算張曼麗說他是被強吻的，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很享受。

    “冤枉啊。”他只差沒舉起手立誓了，“我真的沒有吻她，是她莫名其妙地湊上來，一一，你要相信我。”

    “我考慮一下。”顧敏一暗自偷笑，就是喜歡看他緊張的模樣，她是不是很壞。

    “好呀，你現在有心思來捉弄我了。”終於看出她的意圖，惱怒成羞，伸手撫到她的腰間，她的弱點他非常清楚。

    “啊！”她驚呼，蜷成一團掙扎著。

    兩人揉到一起笑著、鬧著，跟他在一起就會很自然的開心、充滿陽光，顧敏一覺得自己的心甜得一塌糊塗。

    這時前臺小妹敲了辦公室的門，提醒他們上次的那個女人又來了，顧敏一和季帆很默契地想到了同一個人，“柯琳達？”

    在接待室的人確實是柯琳達，身邊還站著一個氣質卓然的中年男子，那是她的父親柯德生，季帆一見來人，激動得上前擁抱住他，“老師。”

    柯德生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季帆，好久不見了。”

    “真的好久不見了。”柯德生是他最敬重的恩師，亦師亦友，在最艱難的幾年一直陪伴著他，“這位應該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她是我的女朋友，顧敏一。”季帆為兩人相互介紹著，“一一，這是我的恩師，柯老師。

    雖然柯琳達對自己做了那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柯德生卻是讓人無法去討厭的一個人，謙謙有禮，而且她感覺得出來他和柯琳達今天出現在這裡必定與那天的事情有關。

    幾個人簡單的寒暄過後，柯德生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今天來主要是向你們道歉的，琳達她年紀小，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我在這裡向你們賠不是了。”

    柯琳達這次是瞞著他偷偷跑來臺灣的，當他查到她的出境記錄時，他就猜到她一定是來找季帆了，基於幾年前她做過的一些事情，他擔心她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委託征信社幫忙調查，沒想到她果然又闖禍了。

    深知季帆和顧敏一之間的愛恨情仇的他，一直擔心柯琳達的出現會對他們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終於在勸說了女兒後，帶著她一起出現在這裡向他們道歉。

    “希望你們能夠原諒她。”說完他又看著顧敏一，愧疚無比地說道“你一定要相信季帆，這麼多年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這點我是可以作證的。”

    “老師，你不用這樣，其實我們並不怪她。”柯德生的請求讓顧敏一沒有辦法拒絕，再說了，她相信季帆和柯琳達沒有什麼，而且他們也和好了，所以並沒有繼續責怪柯琳達的意思。

    再一次見面，柯琳達的臉色看起來比上次還要差，憔悴不少。她走過去，正打算跟柯琳達聊幾句，沒想到柯琳達會突然甩開她的手，一一話不說地沖到季帆的面前，顧敏一嚇了一跳，以為柯琳達要對季帆不利，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用身體擋在他的身前。

    季帆沒想到顧敏一居然會有這麼保護自己的時候，心裡充斥著滿滿的感動，他伸手輕環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這時他看向柯琳達，淡淡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要不是顧及到老師，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跟她講話，一想到她差點害得他和顧敏一無法挽回，他就沒有辦法原諒她。

    “季帆，我已經答應爸爸了，我會去接受治療，你可不可以等我？等我醫好了病，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季帆皺眉看著她，沒想到到現在她都還是不死心。

    他正想開口，沒想到身邊的女人突然按住他的手，只聽見她對柯琳達說道“不好意思，柯小姐，這個男人是我的，他愛的人也是我，所以不管你等多久，他都不會愛你的。所以我認為，一個女人與其浪費時間在一個根本不會去愛她的男人身上，不如好好疼愛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才等得到真正愛你的好男人。”

    顧敏一說得很真誠，她不是在炫耀什麼，也不是宣誓自己的主權，她只是希望柯琳達明白，與其花費心思去想著如何爭奪一個男人的愛不如先愛己，讓好男人來找自己、來愛自己。

    柯琳達定定地看著她，就在顧敏一以為她會與自己爭辯什麼的時候，沒想到柯琳達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謝謝你。”

    柯德生在臺灣留了三天，他和柯琳達飛回芝加哥的前一晚，季帆和顧敏一作東請他吃飯，三個人一直待到了很晚，所以他們兩個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淩晨了。

    “今晚先放過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那麼多。”顧敏一一手扶著有些微醉的男人，另一手拿著鑰匙在開門。

    “難得和老師一起喝酒……”季帆喝多了，有些口齒不清，“高興……”

    她當然知道他高興，不然她怎麼可能允許酒精毒害他的身體，“知道了啦，囉嗦。”一整晚都在說這兩個字不煩嗎。

    “老婆，你好香哦。”他嘻嘻一笑，忽然湊到她的頸邊，像小狗一樣一邊嗅著，一邊說道“好香哦……”

    “誰是你老婆。”顧敏一推了推他的臉，他的熱氣吹在她脖子上，弄得她好癢。

    “你是我老婆啊，我已經認定了，你只能當我老婆。”男人喝醉酒了都這麼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