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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寧 -【我在古代養總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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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7:5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我在古代養總裁 作者:喬寧

她常常作著這樣的美夢:
銀行存款破千萬,坐擁豪華別墅,醒來是貼心男傭伺候
中午和花美男午餐約會,晚餐加宵夜還有猛男相伴……
是是是,她知道這樣的生活是mission impossible
但這是她一個小秘書被大Boss壓榨時唯一的慰藉
價值觀真實性什麼的,先放一邊納涼去吧──
沒想到在一場古宅驚魂記後,這個夢居然成真了!
她和傲慢又脾氣大的總裁先生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女人國
在這裡,女人就是天,是當家作主的唯一人選
男人則是附屬品,只能在家裡當取悅女主人的男寵
“女男關係”開放得連她這個現代人都驚歎連連
可想而知,總裁先生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坦白說,她也不太適應突然變成一家之主的生活……
如今她與大Boss受困異時空,兩人成了生命共同體
有人說過,受困的男女在互助的過程中容易產生情愫
但說穿了,其實那只是荷爾蒙在作祟而已
她得提醒自己,絕不能陷入這種肥皂劇式的愛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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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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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8: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北京

    藍又姍第N次在心中咒駡前方的人影。

    她肩上背著小秘書必備的公事包以及自用筆電,手上拎著另一台大老闆專用的筆電與厚厚一疊的資料,為求塑造專業端莊形象的黑色套裝勒得她渾身發緊,尤其窄裙又不好邁步,一大步得拆成兩小步,腳下包鞋的跟雖不高,可走在不平穩的青石板路上,那可是考驗兼酷刑啊。

    反觀走在正前方的男性身影,高大而修長,寬肩窄臀,一身近黑的深藍訂制西裝,襯出標準模特兒身材,踩著腳上那雙萬把塊的手工皮鞋,一路走來從容且自信,隱約還透出幾分愜意。

    “還算是個男人嗎……居然讓一個女人提這麼重的東西,也不開口問一下我方不方便、需不需要幫忙,真是有夠機車。”

    仿佛聽見她嘴裡含糊不清的嘀咕,前方人影霍地停步,半側過身斜睨她。

    男人長相極美,峻眉大眼,深邃入刻的雙眼皮,鼻樑奇挺,輪廓神似白種人,專人打理的髮型使他看來時尚有型,不若一般不諳裝扮自己的企業家。

    猛然對上厲宇書精銳如刃的目光,藍又姍煞住腳步,連忙換上陪笑嘴臉,同時在內心默默唾棄自己。

    如她這等貧賤小民,為圖一份溫飽,不只腦筋得動得比別人快,笑臉要比別人諂媚,狗腿也要抱得比別人勤。生活大不易啊!

    “厲總,有事嗎?”她笑得兩眼微眯,額上卻是汗涔涔。

    沒錯,眼前男人是她老闆,更是臺灣知名企業的總裁──如此年輕,扛的自然是家族事業。

    她只是秘書室一個小小咖,由於近來流感嚴重,許多資深秘書紛紛中鏢,以至於這回大Boss來北京談生意,只好帶上徐特助與她。

    並非她能幹或者有任何特殊之處,而是因為大老闆不在家,秘書室必須處理更多更雜的事務,資深秘書只得坐鎮臺灣,因此出差之行才會落在她這個資淺的小秘書頭上。

    過去她與厲宇書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此次雀屏中選,她內心雀躍了下,小小作了個麻雀變鳳凰的美夢。

    只不過……美夢之所以美,正是在於它很難實現。

    這趟北京出差之行,她慢慢發現,厲宇書是標準金字塔頂端心態,將與自己身份不對等的人,界線劃分得十分清楚。

    他對她只有發號施令,或者交辦事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交談,就連她累得像條狗,有時流露出渴望幫忙的眼神,他也充作未見。

    經過此行,她總算親身感受到,偶像劇啊小說啊,那些都過度美化了辦公室戀情,真正的有錢人姿態擺很高滴。

    麻雀別被大Boss打下來就不錯了,還妄想當啥鳳凰。

    厲宇書睞著她發汗的笑臉,不帶情緒地說∶“我記得上回跟徐特助過來的時候,曾在這條街看見一間骨董店,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找不到,你想想辦法。”

    “那我立刻聯絡徐特助……”

    “他回飯店拿其他資料,應該沒這麼快趕過來。”

    “那厲總我們先讓司機繞過來……”

    “難得有空檔,我想自己走走。”

    藍又姍憋屈的默默於心中爆氣。

    會落到此境地,還不是因為英明神武的厲總裁,將等會兒要與楊老董開會最主要的資料忘在飯店房間,徐特助只好折返去取。

    在等待之間,厲總忽然又說,他想到附近走走,便讓司機送徐特助回飯店,隨後帶著她這個扛物小秘書,走進了北京某一區的老胡同。

    “可是我沒見過那間骨董店,不曉得它長什麼模樣。”她呵呵乾笑。

    厲宇書冷眼一掃,“有手有腳,不會找嗎?”

    藍又姍嘴角垮下,認命的扛著一堆贅物,在這迷宮似的胡同中繞來繞去,努力尋找那間該死的骨董店。

    啊對,聽說太上皇……噢不,是已經退居幕後掌舵的老總裁,年輕時就極愛搜羅各式骨董,看來厲總是打算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回臺灣孝敬太上皇。

    北京的胡同兜兜繞繞,那些盡顯歲月風貌的古式建築,一間間長得相仿,她繞得頭暈腦脹,幾乎想哭。

    驀然,她看見在兩幢老房子之間,有一條又細又長的胡同,地上鋪著磨痕累累的青石板,胡同的盡頭,矗立著不知是何朝代特色的中式古厝。

    她微怔,緩緩走進胡同,察覺兩旁的樓房擋去了天光,使得越往裡邊走,光線越顯昏暗,仿佛天色隨她一步步往前暗下。

    那古老的宅門,高掛著兩個大紅燈籠,一陣風吹來,竟有股陰森感,她心頭發涼,膝蓋微抖,下意識想往回走。

    忽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恐懼爬上背脊,她嚇得尖叫,魂魄俱散。

    “你幹什麼?”厲宇書斜瞪著將筆電擋在身前的藍又姍。

    “厲總,你嚇到我了。”她臉色蒼白,嘴唇抖呀抖,整個人已經縮到門廊上。

    “我看你這麼久都沒回來,就跟過來看看。”邊說著,他轉眸,望向她身後那扇門,利眸微眯。

    他眼底那抹亮光,是藍又珊再熟悉不過的。

    那是總裁大人被挑起興趣時才會有的眼神……這是她這幾日觀察下來發現的。

    “不錯嘛。”厲宇書說。

    “啊?”她犯傻。

    “雖然沒找著我說的那間骨董店,不過這間看起來也挺有樣子。”

    “啊!”這家是骨董店?她轉身,仰頭張望。

    紅色燈籠上確實寫著“古物”兩字,卻連一個顯眼的招牌也沒,整幢建物籠罩在一股肅穆而沉靜的氛圍中,仿佛門內是另一個世界。

    厲宇書端詳了一會兒,提步就要入內,藍又姍心中莫名一緊,不知從哪兒來的狗膽,一個箭步就擋住他去路。

    厲宇書擰眉,依著身型優勢,低垂雙眸,貌似輕蔑地瞪她。“你擋到我的路。”

    藍又珊被他強大的氣場震了下,雙肩抖瑟瑟,連忙說∶“厲總,我看這間屋子的磁場不太好,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厲宇書挑了挑嘴角,嘲諷地說∶“藍秘書,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懂得看風水。”

    “我不會……”嗚,這些有錢人傲慢又脾氣大,她真懷疑羅曼史中與總裁談戀愛的女主角,怎沒被活活氣死。

    “那你是憑什麼說這裡磁場不好?”

    “厲總不覺得這房子看起來陰陰的?”

    “我不怕房子陰,只怕敵人玩陰的。再說,這裡都是些有百年歷史的老房子,會覺得陰森是自然的。”

    嗯,她要再補充一點:這些金字塔頂端的大老闆,總自以為無所不能,人不怕,鬼更不怕,反倒是認為全世界的人鬼都該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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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8: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於是,在厲宇書的凜目之下,藍又姍只好往旁邊一挪,恭送老闆進門。

    靜。仿佛與世隔絕的靜。

    他們進了古宅,越過繁花盛開的中庭,又推開一扇裡門,入目的卻是一條狹仄的長廊,地上鋪了胭脂紅色的地毯,兩旁牆壁每隔兩步就有內嵌的展示櫃,裡頭擺著各式形狀的彩瓷,或者不知是何朝代的杯盞。

    藍又姍望著地上的百鳥朝鳳地毯,每只鳥的神情都不同,紋路細膩,栩栩如生,一路綿延到最底。

    厲宇書走在她前頭,氣定神閑的左右端詳。她不敢離太遠,幾乎快貼上他的後背,好幾次險些撞上他,招來他屢次回眸冷瞪。

    “歡迎。”長廊盡頭,坐著一名身穿煙紫色古衫的老女人,她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白粉,嘴唇是大紅色,眉尾勾得奇長,手裡執著一根漆瓷煙斗。

    藍又姍聞聲,整個人蹦地一下跳起來,撞上了厲宇書厚實寬闊的背。

    他臉色僵青的別過臉,惡狠狠瞪著她,警告她正經一點。

    “厲總,你不覺得這裡很可怕嗎?”藍又珊壓低音量,偷覷了那個老女人一眼。

    老女人吐了口煙,徐徐說道∶“小姐,我們這裡是正當營業,不拐不騙,不欺不詐。”

    沒想到對方竟有聽見,她不禁赧然紅了臉,尷尬地扯唇笑笑。

    厲宇書冷嗤一聲,轉回身望向那老女人,態度傲然地問∶“你是老闆娘?”

    “是。”老女人含著煙斗,雖是坐著,可回睨的目光卻似鄙夷。

    厲宇書皺了下眉,環顧四周,只見大廳除了古色古香的傢俱,再無其他。

    “你是想找特別的骨董吧?”煙霧模糊了老女人的臉,卻可清晰看見她唇邊那抹笑。

    藍又姍渾身發毛,連忙上前湊近,說∶“厲總,徐特助應該快到了,我們快點回去剛剛那裡等徐特助吧。”

    屢次被勸阻,厲宇書著實惱了,不耐地瞪她,口氣嚴峻∶“藍秘書,你好像越來越不知分寸了。到底你才是老闆,還是我?”

    “……當然是你。”她默默縮回去。

    這些互動,老女人盡收眼底,她望著厲宇書的那雙眼陡然冷了好幾分,唇邊若有似無地冷嗤。

    厲宇書張望四下。“老闆娘,我看不出來你這裡有什麼骨董。”

    “我這裡賣的都是好東西,好東西是不會隨便放出來的。”老女人笑道。

    “你有什麼好東西?”

    “我賣的骨董,是貨真價實的好,但你若想買,可得看你付不付得起。”

    語罷,老女人身後有扇門忽然開啟,一名身穿粉藕色古衫的小女孩從門後走出。

    她手裡捧著一隻漆盤,盤裡擱著通體發亮的白玉茶壺。

    厲宇書自小由父親帶著監賞骨董,耳濡目染下,對這些古物已有一定的監定眼光,看見這白玉茶壺胚型渾圓,質地光滑,瑩亮勝玉,目光不禁一亮。

    “小姐請喝茶。”小女孩笑容極甜,對存在感強烈的厲宇書視若無物,直接將那壺茶遞向藍又姍。

    藍又姍斜著眼偷覷,果真看見到哪兒都被奉若上賓,無人敢忽視的大Boss整張臉都黑了。

    這是老闆娘跟她的女兒?還是孫女?哎,不管這些,她們也太不上道了,一眼就能看出厲宇書才是買得起骨董的狠角色,她們反過來招呼她做什麼?

    擔心老闆遷怒,藍又珊連忙接過那壺茶,拿起小女孩又遞來的白玉蓮花茶杯,倒了一杯氣味濃郁,卻不知名目的茶,雙手奉給厲宇書。

    “厲總,喝茶。”她諂媚甜笑。

    此時,老女人冷哼一聲,小女孩也蹙起秀眉,似乎對她這舉動不怎麼認同。

    厲宇書冷著臉接過茶,喝了一口便立刻拿開,眉峰緊攢。“這什麼茶?”

    “是我們家鄉特有茶,名叫回春甘露,每五年才產一次,十分珍貴。”小女孩頗是驕傲的說道。

    “莞莞,把東西拿出來。”老女人吩咐。

    “是,姥姥。”小女孩歪著頭,笑得古靈精怪。

    當下,不知為何,藍又姍總覺得背脊爬上一股涼意。這裡……該不會是什麼販賣人口的黑店吧?

    片刻過後,那個名喚莞莞的女孩從來時的房間取出了一樣物事走向厲宇書,並將那物事交給他。

    “我根本沒說要找什麼骨董。”厲宇書沒伸手去接,口吻不以為然。

    “我也沒說一定會賣給你,不過是讓你瞧瞧罷了。”老女人也回得極傲。

    厲宇書微眯眼,薄唇緊抿,伸手接過莞莞遞來的物事。

    那物事用一層繡花白絲綢包裹著,他拆開絲綢,裡頭是一隻花型鏤空聚寶盆,外邊上了彩釉,那色澤之斑斕,花紋之細膩,堪稱前所未見。

    第一眼,他就被這鬼斧神工的絕妙工藝徹底迷住了。

    “這是什麼朝代的?”他雙眼直盯著那聚寶盆,眼底滿是驚豔。

    “是我家鄉的東西。”老女人輕笑。

    厲宇書終於抬起眼,“別開玩笑了。”這樣的工藝,至少也有兩百年歷史,她卻說得像是隨取隨有,口氣未免太過自大。

    “你想要這玩意?”老女人執高長長的煙斗,比了比那聚寶盆。

    “你開個價吧。”

    “無價。”老女人說道。“如果那位小姐想要,我倒是可以免費送給她。”

    “我?”莫名其妙被點名,藍又姍驚詫的指著自己。關她什麼事啊?

    “是,就是你。”老女人微笑點頭。“小姐平時應該經常受這位先生的氣吧?”

    藍又姍差一點就含淚點頭──差一點;但當厲宇書望向她時,她臉色一凜,嚴正否認。“他是我的老闆,沒有受不受氣的問題。”

    “男人啊,不是什麼好東西。無論是為錢為情,女人都不該為此受氣吞忍。”

    哇,這位姥姥住古宅,穿古衫扮古人,不料她的思想竟是這般前衛開明。

    “小姐,姥姥很喜歡你,你就收下吧。”莞莞甜笑著鼓吹。

    “可是……”欸,等等,她收下後再轉送給厲宇書,不就借花獻佛,居功一件?

    “不過呢,姥姥送出的東西,你可千萬不能再讓給其他人,姥姥會不高興的。”

    聽見莞莞補上這句,藍又姍心虛的笑笑。

    厲宇書臉色陰沉,將聚寶盆轉手給她,冷睨了老女人與莞莞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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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8: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藍又姍驚了下,顧不得懷裡是啥稀世骨董,一把抱緊,忙不迭地向老女人點頭道謝。“當真太感激了,這骨董我就收下了,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幫你們多介紹客人。再見。”

    匆匆丟下話,也沒細看那婆孫倆的神情,她轉身就跑。

    “姥姥,那位小姐真是有趣呢。”

    “有趣?我看是愚蠢。”

    “那位先生倒是挺討人厭的。”

    “莞莞也這樣覺得?將這樣討人厭的男人送到我們家鄉好好磨磨,正好。”

    藍又珊轉身追向來時的長廊,在中段跟上厲宇書的腳步。“厲總,你等等我……”

    初次受到這等庶民待遇,厲宇書傲氣受挫,當下惱極,他冷冷別過臉,不悅地看她追上來,懷裡還抱著他看中的骨董。

    “厲總,我就說這裡的磁場奇怪,你還不信。”她低喘著說道。

    “我還不知道,我的秘書室裡臥虎藏龍,小秘書也懂得看風水。我看下回我要買土地的時候,先讓你過去幫我看看。”

    “厲總,你生氣啦?”藍又珊連忙大表忠心,將聚寶盆奉上。“我根本不懂什麼骨董,厲總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老實說,她根本不懂什麼骨董,也不明白手裡的古舊玩意兒究竟值幾個錢,但她明白一件事。

    由於家中長輩迷信的緣故,自小便嚴正告誡她,絕對不能亂收來歷不明的東西,就怕那東西曾被作法下咒什麼的;因此在她的觀念裡,即便是路邊發送的免費糖果,她一顆也不敢拿,更遑論是手裡這聚寶盆,那更是要不得。

    萬一這聚寶盆曾被施了什麼毒咒,會讓得手者全家死絕或是禍事連連,甭說發財夢,恐怕先作起棺材夢哩!

    思及此,藍又姍心中發毛,恨不得快點脫手。

    聞言,厲宇書多瞅了她兩眼。老實說,他對身旁的小人物從來不曾留心,說話時也極少關注這些人的長相,往往是見過即忘。

    這個藍又姍長相不差,眉目清秀,一頭未染燙的長髮束在腦後,身上穿著秘書室統一的黑色套裝。

    這樣的女人,即便天天相見,他也不會特別關注。太平凡、太無味。

    更何況她出身一般,非是富貴之家,受過的教育不及他,食衣住行樣樣平庸,而這樣的女人滿街皆是。

    當他擁有優於千萬平民的出身,當他站在這樣的高度俯瞰世人,平凡即成了一種令人嫌惡的罪,但凡是他這等地位的男人,都不會將這類的女人看在眼底。

    “厲總,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藍又姍忐忑難安地緊瞅他。

    察覺自己竟望著小秘書失神,厲宇書皺了下眉,將注意力收回。

    “剛才那個小女孩說了,如果你隨便將聚寶盆轉送給其他人,老闆娘可是會不高興的。”

    “哎,厲總還真老實。反正她也不會知道我將聚寶盆送給你。”藍又姍眯眼微笑,內心期盼著回臺灣後能加點薪什麼的。

    厲宇書睞著她一臉奸笑兮兮,嘴角不禁也挑高了。他伸手接過那聚寶盆,邊走邊端詳。“這骨董確實是寶,就不曉得那老闆娘為何會這麼大方,免費送給你。”

    “就是說啊。厲總,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萬一這兒是黑店還什麼的,我們可就糟了。”藍又姍心中發毛,不住四下張望昏暗的長廊。

    “你膽子還真小。”厲宇書嗤笑。

    沒錢的人只有爛命一條,自然膽小。切!藍又姍在心裡默默撇嘴。

    兩人往前走,循來時路離開,可在推開門後,兩人皆是一愣。

    原先開滿繁花的中庭不見了,眼前又是一條不見盡頭的長廊。

    藍又姍瞪大水眸,指著前方長廊。“厲總,我們來的時候,路是長這樣嗎?”

    厲宇書攢起雙眉。“我記得不是。”

    “對吧!我也記得不是這樣!該不會……我們被下藥了,這是幻覺?”

    “你冷靜一點,繼續往前走。”

    見厲宇書兀自邁步,藍又姍趕緊追上前,亦步亦趨地跟緊,只差幾公分之距兩人就要貼在一起。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抵達長廊盡頭,又見一漆金古門,門上兩個龍形門環,龍眼似鑲著夜明珠,在黑暗中瑩瑩發亮。

    “是真的夜明珠。”厲宇書伸手輕觸那龍眼,深受震撼。

    這樣藏身於老胡同裡的不起眼古宅,在骨董界又未曾有人提及,何以會有這些多數收藏家求之不得的真寶物?

    “厲總,我們真的還要繼續往前走嗎?”藍又姍已經怕得雙腳發抖,顧不得會否招罵,一手捏緊了厲宇書的西裝下擺。

    “難不成你想留下來?”他橫來一眼。

    “不不不不!”她死命搖頭。

    厲宇書面上毫無懼色,雙目炯炯如焰,摸著龍眼的大手貼住厚實的漆金大門,用力往外一推。

    門開,一陣刺眼的光線射入,藍又姍原是閉緊雙眸,就怕門後有什麼怪物抑或埋伏,感覺眼前霍然大亮,隨即睜開眼。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她又驚又喜地往外跨。

    “你等一下──”厲宇書瞪目,下意識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藍又姍納悶地別過臉,一腳已經跨在門外,才發現門外那陣白光,不僅僅是光,竟是一陣濃得不見五指的霧氣。

    “哎,北京又有霾害了?厲總,等會兒我去便利商店買個口罩……呀!”

    話未竟,她腳下的地忽然下陷,她整個人往下墜。

    見狀,厲宇書立刻用單手將她摟近,她撲在他厚實的胸膛裡,兩人緊密相貼,心跳俱是紊亂。

    “厲總……這裡不是北京吧?”藍又珊哭喪著嗓音。

    “你別再這樣冒冒失失。我帶秘書出來,是來協助我,不是來添亂的。”厲宇書厲聲訓斥。

    驀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那老女人沙啞帶笑的聲音∶“小姐,我說了,那聚寶盆是要送給你的,你怎能將那樣的寶貝送給男人?”

    “啊!有鬼!”藍又姍嚇得緊緊抱住厲宇書。

    “鬼你個頭!”厲宇書怒斥。

    “那不然那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肯定是有擴音器。”

    “對厚。”

    老女人沙沙的笑聲又起,“小姐,你已經犯了我的忌諱,恐怕我不能就這樣讓你走。”

    “不然你想怎樣?”藍又姍苦著臉四下張望。

    “你需要重新被教導,女人不該百般討好男人。至於那位先生,他太高傲,太不把你放在眼底,他也應該被好好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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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厲總,我們要被綁架了?”藍又姍仰著臉望他,心慌得紅了眼眶。

    “這裡是北京,是現代化的大城市,哪這麼容易就被綁架。”

    “那不然呢?”

    “不過是裝神弄鬼,別有目的罷了。”

    “是這樣嗎?”她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老女人的聲音又自四面八方傳來,“你們若想走,就打開聚寶盆吧。”

    厲宇書垂眸,望著他捧在另一手的聚寶盆。莫非這裡頭有什麼古怪?

    “厲總,不要打開,千萬不要打開。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一打開什麼就會有鬼啊怪物啊跑出來,我們會被吃掉的。”

    “你都幾歲了,居然還相信這些。”厲宇書開始懷疑秘書室平日都放了哪些人進去。

    “可是你不覺得很可怕嗎?”藍又珊苦皺著小臉,都快哭了。

    “打開它。除非你怕,否則就別開。”某處傳來老女人的催促聲。

    厲宇書最恨被人威脅,不禁冷笑起來。

    他見過多少醜惡的人心與嘴臉,區區這一點狀況豈能嚇住他。

    他推開藍又姍,改以雙手合捧聚寶盆,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掀開了繪滿奇卉的寶蓋。

    蓋一掀,盆裡飄出一陣異香,藍又姍率先聞見,只覺渾身鬆軟,目光漸迷。

    厲宇書心一凜。不好,是迷藥!

    他別過臉,果然看見藍又姍已經站不穩,嬌瘦的身子搖搖晃晃就往門外倒。

    “藍又姍!”他起身想伸手拉回她。

    “一起去吧。”身後忽然響起老女人沙啞的笑聲。

    他一駭,警覺的轉過身,卻看見莞莞就站在他身後,她臉上揚著甜笑,一手抱著聚寶盆,一手緩緩推向他的胸膛。

    原該是稚童之力,不足以撼動他分毫,然而她的力氣竟是奇大,看似輕緩,卻將他推出門外。

    莞莞童言童語地笑說∶“先生,你態度不善,惹惱了姥姥,你就待在姥姥的家鄉好好反省一下吧。”

    下一瞬,厲宇書失去了意識。

    藍又姍曾有過一個夢──

    或者該說,這夢是許多女人都曾有過的。

    夢裡,她存款數目破千萬,坐擁豪華別墅,一早醒來有貼心男傭伺候,中午有花美男一起午餐約會,下午有完美紳士作陪逛街,晚餐加宵夜有猛男相伴。

    畢竟是夢,價值觀正不正什麼的,就甭多談了。

    沒想到一場古宅驚魂記後,這個夢居然成真了!

    藍又姍瞪著眼前這排場,遲遲不敢眨眼。

    她人剛醒,就發現自己躺在一架古床上,床下跪著無數身穿清一色藍衫的男子,見她轉醒,便有人主動奉茶,或是詢問餓否,張羅了起來。

    這些男子雖然身穿古衫,那樣式卻甚是古怪,與她有印象的任何朝代服飾都不同。

    交襟豎領,窄袖長擺,腰間纏著碎玉串成的腰帶。男子的髮式有短有長,短的多是往後梳起,長的則是以玉環束起。

    “唷,你醒了。”一陣爽朗的女子笑聲響起。

    藍又姍揚目望去,看見一名容貌豔麗的女人,身穿繡花束胸,外罩一件曳地輕紗,下身是寬鬆似裙的長褲,她一路走來大大咧咧,視滿屋子跪了一地的男子如無物。

    她不假思索地問∶“你是誰?這裡是哪裡?你們在拍電影嗎?我什麼時候變成臨演了?臨演一天多少錢?”

    女子來到床邊,身後已有男子立刻挪來雕花玫瑰椅,她懶懶一坐,姿態甚媚的說∶“你放心,你是花姥姥送過來的人,我定會好好照料你,你在這裡的吃穿用度全都不必愁。”

    “花姥姥?誰是花姥姥?”藍又珊腦中猛地閃過昏迷前在古宅經歷的種種,驚愕大喊∶“是那個賣骨董的老女人?老天,我跟厲總真的被她綁架了!”

    “老女人?”女子輕笑,道∶“你這話可千萬別讓姥姥聽見,那可是對她大不敬。”

    “你們這些匪類,都把人綁了,還演什麼戲?難不成我還得向那老女人跪安?說話咬文嚼字的,告訴你,我們臺灣人可不吃這一套。”藍又姍重重地哼聲,一臉不屑。

    女人失笑,“恐怕你是誤會了。雖然我不曉得姥姥是從何處將你弄來,但我們不是你口中的匪類,也不是在演戲。”

    藍又姍鄙視的撇唇,“那不然我是穿越了?”

    “穿越?”女人不解。“這裡是澤蘭王朝,一朝之主是家姊喀布紮氏辛潔,我乃當朝宰相,名喚喀布紮氏辛蕊。我們全來自於同一族,也就是喀布紮族。

    “至於花姥姥,她是喀布紮氏最年長的巫師,亦是我朝前任軍師。她自退位之後,便四處雲遊不知去向,偶爾她會將在外地遇見的人弄過來,為王朝充掖人才。”

    什麼蘭?什麼哈利波特巫師?眼前究竟在演哪出?

    莫非……真的穿越了?!

    藍又姍小嘴一張,結結實實傻了。

    簡陋的狹矮樓房裡,以鐵欄隔出一格格空間,每一間都關著一名男子。

    不定時會有奇怪的女人進來巡視,或者送茶水與吃食,裡頭的環境還算乾淨,就是陳舊了些,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黴味。

    幾天前,當厲宇書恢復意識,他便醒在這座鐵牢裡。原本的西裝皮鞋不知幾時已被脫下,換上了一襲剪裁古怪的衣飾。

    那些言行舉止古怪的女人,說什麼查不出他的戶籍,一口咬定他是逃奴,無論他如何解釋,就是不肯放他離開。

    厲宇書緩緩撐起身子,坐在鐵欄後方,望著對面同樣被囚禁的男子。他一身殘破衣衫,長髮披散了滿臉,遮去了大半五官,時不時發出鼾聲。

    “瞧他那個德性,怪不得只能來奴役所。嘖。”兩名身穿棗紅色長衫,梳著方便行動的長髻,腰間佩著短劍的女子,走進樓房裡做例行巡視。

    厲宇書眯起眼,警覺的盯著那兩名女子。由於他身上的各樣飾品皆被摘除,沒了手錶確定時間,他只能照餐數判斷,自己來此至少已有三天。

    初初醒來時,他以為自己遭綁架,然而隨著觀察周遭景物,以及那些巡視的女子談話內容,他逐漸意識到,這裡似乎已不再是原來的世界。

    “你醒著啊,那真是太好了,省得我們還得費力氣喊醒你。”

    一個閃神,那兩名女子已來到厲宇書面前,隔著鐵欄垂睨他。

    雖然有些荒謬,但每回她們看他的眼神,真的令他覺得自己正被調戲。

    臉兒較圓的紅衫女子低下身,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吟吟地說∶“我們頭兒要見你。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你能成為頭兒的新寵。”

    厲宇書別開臉,眯起眼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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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8: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穿著怪異,說話古怪,就連舉止也像男子一般,若說是演戲,又不像。

    “小聶,那個奴隸在瞪你。”另一名女子見狀低笑。

    “要不是頭兒看上你,我一定好好教訓你。”小聶哼聲。“露兒,開門。”

    露兒拿出銀鑰,開了鐵欄的鎖,笑容輕佻的瞄了瞄他。“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拉你?”

    再一次被對方疑似調戲的態度惹得渾身不舒服,厲宇書凜著臉,自行起身出了鐵欄。

    他想過逃走,但仔細評估過後,他連這裡是何處都不知道,貿然逃離此地,又能如何?倒不如跟她們口中的頭兒談判,才是良策。

    出了被囚數日的樓房,外頭竟是另一片天地。占地廣大的庭院,假山人工鑿池,整理得極好的花卉,遠處是風格特異的中式建築。

    可見這裡作主的人權勢地位不小。就不知這兩個女人口中的“看中”,指的是他這個肉票的贖金,抑或其他?

    “你們的頭兒是誰?”途中,他試著向這名女子套話。

    “當然就是我們的頭兒,還能是誰。”小聶嗤笑。

    “雖然不曉得你的來歷,不過,過去進來奴役所的,沒人像你這麼幸運,能讓頭兒召見。你可是要翻身了。”露兒一雙眼兒溜溜地滑過他全身上下。

    “能不能請你們說清楚一點,何謂幸運?”壓下那股被騷擾的噁心感,厲宇書盡可能放低姿態。

    “你不知道嗎?會進來奴役所的,就是一般人家不留,就連南風館都不收的男子;這樣的男子只能當奴隸,一無是處,最後就會進來這兒,擇日派遣到各處去做苦力,或是等待有些缺人手的商家來買。”

    她們所說的實在太教人匪夷所思,厲宇書努力消化這些資訊,又問∶“那南風館又是什麼地方?”

    小聶與露兒相視一眼,隨即嬌聲大笑。“你居然不知道南風館是什麼地方?看來你真的不是澤蘭王朝的子民。”

    澤蘭王朝?厲宇書眉間的川痕烙得更深。

    “南風館便是收留男妓的地方。”小聶一手撫下巴,一手探向他的臉。

    厲宇書一悚,當下反應不過來。想他長這麼大,未曾被女人調戲過,來到這裡卻一再飽?被騷擾的滋味,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瞧瞧你這張臉,生得可真是俊。從沒見過奴隸比起後宮的男寵還要標緻,莫怪乎頭兒會想將你留下自用。”

    厲宇書忽地想起一個關鍵問題,“你口中的頭兒,是男是女?”

    小聶與露兒俱是放嗓大笑∶“你這是什麼蠢問題!放眼澤蘭王朝上下,即便是一間小小的鋪子,當家作主的也絕不會是男人。你們這些賤東西,只配暖床或是當奴隸。”

    換句話說,這個喚作澤蘭王朝的鬼地方,是徹底將男人踩在腳下,女人至上,甚至只有女人能為官的詭異國家。

    男人啊,不是什麼好東西,無論是為錢為情,女人都不該為此受氣吞忍。

    驀地,他腦中閃過古宅裡老女人說的話。

    莫非這裡便是老女人所說的“家鄉”?

    行至一處外觀宏偉的樓房前,小聶忽地扣住他的肩膀,將他推進門內,那力道之大,令他微詫,被扣緊的那一處也隱約泛疼。

    “可終於來了。”擺設雅致的正廳裡,羅漢榻上坐著一名長相妖氣的女子。

    “頭兒。”小聶與露兒曲膝行禮。

    “過來。”榻上的女子對厲宇書勾手指。

    厲宇書冷眼以對,紋絲不動。不料,後背忽遭一記重擊,痛得他腳步微晃。

    “沒聽見頭兒要你過去嗎?恬不知恥的賤東西!”小聶出聲警告。

    厲宇書本想反擊,可目光觸及這些女人的腰間都佩著劍,似乎也都深諳武力,他一個現代人與之對峙,未免太過不智。

    思及此,他只能強壓下那份受辱感,繃緊俊臉,一步步走向前。

    “嗯,這長相、這體魄,還有這眼神,我都喜歡得緊。”榻上的女子目光赤裸裸地將厲宇書全身上下端詳一遍,仿佛已能窺見他衣物下的全貌。

    厲宇書發誓,他從來不曉得,原來被騷擾是這麼令人厭惡、作嘔的事。倘若能成功回到臺灣,他一定會設立防治女性被性騷擾的基金會。

    “頭兒,您這是打算將他收了嗎?”露兒問。

    “嗯。”女子眉眼一勾,笑得妖淫。

    “那我這就去將簿子除名。”語畢,小聶與露兒齊齊退下。

    門闔上,正廳裡只剩下他與女子,厲宇書心一凜,渾身警戒地盯住她。

    “往後你不再是奴隸,是我邦嬌的人,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則你到死都只能是我的人。”

    “邦嬌?”厲宇書皺眉。他正努力適應這裡的風俗,甚至是古怪的人名。“所以你就是這裡作主的人?”

    “是啊。”邦嬌直笑。“不只是這裡作主的人,往後還是為你人生作主的人。”

    “我根本不是這裡的人,並不需要受這裡的法律或風俗牽制。邦小姐,不管你是誰,我想跟你談個交易。”

    邦嬌先是一怔,隨後大笑,笑聲充滿了嘲諷,眼神更是輕蔑,令厲宇書胸口一繃,心火被挑起,雙拳悄悄握緊。

    “你不過是個奴隸,我願意收你當男寵,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你竟然還想跟我談交易?”

    邦嬌驀地蹬起身,速度之快,讓厲宇書毫無防備,再回過神時,她人已經欺近,反手將他壓在羅漢榻上,力道比起小聶,來得更強大。

    這裡的女人都怎麼了?都注射過類固醇,還是吃了太多生長激素?為何力道能夠強過男人?

    邦嬌湊近了妖氣的笑臉,手背在厲宇書臉上滑動,輕輕吐氣。“你這身傲氣可真是寶啊。澤蘭王朝從沒出過你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稀世珍寶,我可要好好的試上一試。”

    “你做什麼?難道你想強暴我?”厲宇書從沒想過這話會出自己之口,已經分不清此下是羞辱感多些,抑或是憤怒。

    “強暴?什麼意思?是我強要了你的意思?”邦嬌自行解讀。“真好笑,我睡自己的男寵,又算什麼強要?喔,我懂了,你這是在跟我玩不成?”

    厲宇書怒斥∶“少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是你的男寵!你們這裡都不講法律的嗎?你這已經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

    “告我?你是說告官吧?”邦嬌笑得更厲害,一手掐緊他的俊臉,湊近嘴唇硬親兩下。“你儘管去告啊。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有男寵告家主的。”

    初次被女人強行奪吻,厲宇書胃部一陣翻攪,幾欲想吐。他抬起手臂試著頂開邦嬌,無奈她力大如牛,他一個大男人竟也無法抵抗。

    他馬的!想他厲宇書可是一呼萬諾的大總裁,怎會淪落至此,慘遭一個妖裡妖氣的女人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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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9: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只差一步就到手的稀世珍寶就這麼飛了,邦嬌心中發惱,甚是蠻橫地道“你說還就還,那我又算什麼?再怎麼說,這些天他身份不明,進了奴役所,一直受我關照,又將他收為男寵,我的損失該找誰討?”

    “蕊蕊……”藍又姍見她不肯放人,只好求助於辛蕊。

    辛蕊給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慢悠悠地道“邦嬌,你不賣她面子,總該賣我這個宰相面子。話說回來,從我進門至此,還沒見你行禮呢。”

    邦嬌眯著眼,極不甘願的起身行禮。“屬下僕役長邦嬌見過宰相大人。”

    “起吧。”辛蕊輕揮下手。

    “宰相大人雖然位高權重,然而男寵一事,並非宰相所管,這算來不過是私人恩怨,大人若是想用官威來壓屬下,未免太欺人。”

    辛蕊明白邦嬌非是省油的燈,此人色心極重,過去早有所聞,也不意外她會看中藍又姍的男寵。

    畢竟那個男人一身張狂傲氣,長相又極俊美,談吐亦霸道,實在是王朝中難得一見,邦嬌肯定見獵心喜,恨不能立刻收了他。

    “蕊蕊,我一定得把他要回來。”藍又姍急巴巴地低嚷。

    “不然僕役長認為這事該怎麼處置才妥當?”辛蕊按兵不動再問。

    邦嬌眼角一轉,打量起藍又姍,見她身材嬌瘦,鎖骨清晰可見,一點氣勢也無,連個男寵都能騎到她頭上,這樣的女子肯定禁不起挑戰。

    收回目光,邦嬌揚起不懷好意的笑,“既然我跟她都想要這個男寵,不如就來個光明正大的比試,贏的人便能得到他。”

    “怎麼個比法?”辛蕊笑問。

    “就比……射箭吧。”

    聞言,藍又姍臉色慘變,死命搖頭揮手。“不不不,我不懂射箭。”

    “那不然,來比騎術?”

    “不不不,我不會騎馬。”下場絕對慘死。

    邦嬌眉角微抽,語氣轉僵,“那你究竟會什麼?”

    厲宇書也瞪過去。“藍又姍,你要是沒能贏,我就炒你魷魚!”

    “炒魷魚?那是什麼?”邦嬌面露不解。

    “呃……算是一種閨中樂趣吧。”藍又姍

    尷尬地胡亂瞎掰。

    邦嬌琢磨著那又是哪招,聽都沒聽過,

    再瞅瞅厲宇書健碩光裸的胸膛,心中暗暗生妒。她什麼甜頭都沒嘗到,就得將這個稀寶拱手讓人,她怎甘心!

    邦嬌思緒一轉,揚笑說道“是嗎?那不然,我們就來比這個。”

    “啊?!”藍又姍尖叫跳起來,厲宇書的臉色由黑轉綠。

    這些澤蘭王朝的女人也太超過了!居然連閨中樂趣都能拿來比試,這些女漢子究竟還有什麼不敢的?!

    一番周折之後,雙方言明兩日後比試。

    入夜,一行人在奴役所空出的樓閣歇下。

    在辛蕊出面周旋下,邦嬌勉強願意暫時放人,讓厲宇書與藍又姍兩人獨處。

    閒雜人等一清空,房裡只剩下他們,厲宇書抿緊唇線,雖然身上已穿戴整齊,可先前險遭侵犯、被下屬目睹的狼狽心態未消,那張俊顏依然緊繃發黑,心情更是惡劣至極。

    “藍又姍,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剛才我差一點就慘遭毒手,你居然還有心情取笑我?!你這個女人真的是——”

    怒駡未竟,原本乖乖杵在那兒任他飆罵的女人忽然眼眶泛紅,嘴一扁,難忍激動情緒的撲向他。

    厲宇書僵住,兩手平舉,任她伸出纖細的雙臂將自己摟緊。

    “厲總,太好了,幸好你沒事!”那張埋進他胸口的小臉,發出鼻音濃重的喊聲,貌似激動之餘還落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嚇都嚇死了,一想到你可能也在這個奇怪的鬼地方,就好怕你出什麼意外,這樣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嗚嗚嗚……”

    厲宇書垂下眼,望著胸前的黑色頭顱,滿腔的怒火竟然稍滅,數日來因時刻警戒所造成的緊繃疲憊,也在這瞬間鬆懈。他長這麼大,初次感受到,原來人在落入最無助的困境時,一張熟悉的臉、一個柔軟的擁抱,能讓人如此安心。

    更沒想過,他竟會有這麼一天,受困在不知名的異時空,與自己的小秘書成了相依為命的同伴。

    藍又姍從他胸膛抬起激動的小臉,喑喑嗚嗚地說“厲總,幸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想著要快點找著你,想得都快瘋了。”

    明知她這是誇飾法,不過,當她一臉認真的眼眶噙淚、視他為此下的唯一,厲宇書心中某處一動,對懷裡的女人多了幾分異樣心思。

    “找著我又能怎樣?看看你剛才是怎麼笑我的,我這臉丟大了。”

    “幹嘛這樣,我剛才一時沒忍住嘛。其實我內心是很同情你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想起他差點被逼就範的窘樣,藍又珊嘴角忍不住再度失守。

    瞥見她忍笑瞅著自己,眸采嬌俏,厲宇書胸口驀然發灼,竟覺得眼前的女人極美,心緒浮動得厲害。

    不不不,他一定是這些天遭逢這個怪劫,一時身心俱疲,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記得有人說過,假如一對男女一同遭遇災難,往往在互助的過程中容易產生情愫,這是一種荷爾蒙作祟的公式,他厲宇書絕不能陷入這種肥皂劇式的愛情。

    “夠了,言歸正傳。”將浮動的心思壓下,厲宇書神色一凜,不許自己亂想。

    “厲總,你又要訓我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嘛……誰教你得罪了花姥姥。”

    “花姥姥又是誰?”

    “就是骨董店的老闆娘。我聽蕊蕊說,花姥姥是這個國家的前任國師,還是她們什麼喀布紮族的大祭師,聽說精通奇門遁甲什麼的,好像還會巫術。”

    厲宇書冷笑,“荒謬。你居然也相信這種鬼話?”

    藍又姍蹙眉回瞅,“看看我們現在是在什店麼地方,我當然相信。”

    厲宇書一怔,轉眸瞟過四周,登時一陣濃濃的無力感襲上後腦,不禁抬手扶額,面色深沉。

    是啊,光是這點就說不過去,也不是任何科學能夠解釋。

    “眼前最要緊的,是先將你從奴役所弄出來。那個邦嬌好像很喜歡你欸.”

    “那女人噁心透了,你絕對不能將我輸給她,聽見沒有?”

    見他眼露凶光,藍又珊心驚驚,小聲囁嚅“可是……我們真的要比炒魷魚?那是我瞎掰的,到時我們要怎麼比?”

    “既然她們都不知道什麼是炒魷魚,那我們就自己再掰個名堂出來。”

    “那是什麼?”她小臉愁苦地仰瞅。

    厲宇書冷冷垂睨胸前的女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接吻。”

    “嗄?!”藍又珊先是大驚,隨後又呆呆的嗯了一聲。“好像還可以接受,也掰得過去……不過要怎麼吻才像炒魷魚?”

    “你說呢?”厲宇書陰森森地冷睨她。

    “等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吧吧吧……”

    用晚膳時,辛蕊見藍又姍愁眉苦臉,不禁關心了兩句,“別擔心,你若怕輸,我讓我底下幾個厲害的男寵幫你。”

    聞言,並肩同坐的一雙男女俱僵,兩人齊齊瞪住辛蕊,不過發問的人是藍又姍“閨中樂趣這事還有方法能幫啊?”這、這裡的男女觀念當真開放得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自歎弗如,太太太驚人。

    “澤蘭女子因為自小習武,身子骨多少帶損,不利於生子,因此許多男寵都會專研房中術,一方面是為家主保身,一方面是助興。閨房之樂在我朝也不是什麼壞事。”

    “也就是說,蕊蕊你底下有很多高手?”藍又珊忍不住瞟了辛蕊的貼身男僕兩眼。

    “高手?”辛蕊失笑。“這本來就是男寵必備的專活兒。”

    “不然這樣吧,你幫我找個會接吻的高手。”藍又珊沒發覺她話出口的同時,身旁的男人面色霎時刷黑。

    “接吻?”辛蕊好笑地覷了厲宇書一眼。這個男寵的脾氣還真大,喜怒形於色,也不怕自己的主人發怒。這般心高氣傲的男子,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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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9:2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就是……嗯、呃……親嘴。”藍又珊汗顏解釋。

    “所以你口中的炒魷魚,就是親嘴的意思?”辛蕊挑高細眉。

    “是啊,是啊。”藍又珊抬手往額上一抹,滿滿是汗。

    辛蕊指了指她身旁已快發怒的男人,笑道“你不跟自己的男寵多琢磨,反要我替你找其它人,又姍,你究竟是將男寵擺在何處?”

    藍又姍差點噎著。開什麼玩笑,她哪敢找總裁練習親嘴!雖然這炒魷魚之禍,是先從他嘴裡惹出來,不過將之解釋為閨中之樂的人是她,她闖的禍較大,她哪有臉再“侵犯”大Boss.

    “我……”

    “藍又姍,你跟我出來一下。”

    她本欲解釋,不料手臂遭厲宇書狠狠一扯,整個人從座椅裡被他連拖帶拉的拽起,就這麼拖出用膳的小花廳。

    設計古怪的木門被使勁甩上,藍又姍背抵著門牆,一隻手臂仍被厲宇書箝制於掌中,見他一臉怒相,她超錯愕。“厲總,你生什麼氣?”

    “你搞不清楚狀況嗎?要跟你比試的人是我,你居然想找別人練習接吻?”

    厲宇書也不懂自己為何要生這麼大的氣,興許是男性自尊的膨脹。他實在不滿她竟然舍他就別人,寧可跟別人接吻,也不願跟他,這算什麼!

    再怎麼說,她與他相熟,怎麼樣也強過跟陌生男人,她卻當他面開口向辛蕊另討救兵,這分明是不給他面子。

    “這當然了,難不成要委屈厲總跟我……”藍又珊臉頰泛紅,小聲咕噥,

    “那可不是嘴對嘴那麼簡單。”

    明明是他自己說要將“炒魷魚”定調為舌與舌的吻——沒錯,亦即舌吻,俗稱“喇舌”。

    坦白說,拿出豐沛的幻想力,兩條舌頭攪來攪去,就想像空間而言,確實也挺像兩條滑溜的魚炒來炒去……哎,好吧,至少也能當成隱喻或代稱。

    “這會不會玩太大了?!”定調的當下,她曾經高聲質疑兼抗議。

    他目光語調?是淩厲地回“那個邦嬌可不是白癡,如果只是簡單的接吻,你想騙得過她嗎?我可不想讓她用任何藉口把我留下來。藍又姍,你要是敢讓我在這裡被女人硬上,我絕對不饒你!”

    意思即是,她必須犧牲自己雙唇的清白,以扞衛總裁大人冰清玉潔之身。

    解讀出厲宇書警告意涵的她,當下只能默默為自己的初吻掬一把辛酸淚。

    “跟我接吻,你覺得委屈?”厲宇書忽而目光深沉地問道。

    這是關於忠誠度的陷阱題嗎?藍又姍于心中自行解讀。

    “當然不委屈。”她猛搖頭,用著肝膽相照的好氣魄說“能夠在這危難時刻,與厲總借由接吻來渡過難關,是我至高無上的莫大榮幸。”

    秘書能做到這種程度,放眼世上能有幾人?日後若回到臺灣,他不加她個萬把塊薪水,她就跟他把命拼!

    厲宇書明知她這話是阿諛奉承成分居多,可聽多了她的讒言蜜語,他竟然覺得相當順耳舒心,再多聽一些也無妨。

    “既然不委屈,那就跟我練習吧。”他挑唇淺笑。

    藍又珊瞠目,結結巴巴,“可、可是……”總裁大人這是怎麼了?莫非他對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條理我還是懂的。”

    所以,他不得不放低身段,充作她的男寵,與她練習接吻以應付後天的比試?

    藍又姍總覺得有些環節兜不上,可見他目光灼灼,態度極是認真,又挑不出毛病,滿腔的困惑只好乖乖咽下。

    “那就……辛苦厲總了。”她勉為其難地擠出笑容。

    “別再動那些奇怪的歪腦筋。”

    “啥?”

    厲宇書目光微眯,深邃似迷離的夜,牢牢釘緊她每個心跳。

    藍又姍怔忡,暫態覺得胸口鼓動似巨浪,耳邊俱是怦跳聲。

    他說“你應該知道,我對某些事有特殊的原則。我不想碰別人碰過的嘴巴,所以我不許你去找別的男人練習。”

    “我……我當然不會!”她臉紅否認。“厲總,你誤會我了!”

    老天,他該不會以為她是什麼性開放的浪女吧?她私下是小宅宅一枚,可單純了。

    “我是怕你不願意,也怕你覺得跟我……接吻會覺得有失身份,畢竟要你在那些人面前裝作我的男寵,已經對你夠不好意思了,所以我才會想找別人。”

    見她急於澄清,不知怎地,厲宇書心情忽然轉好,嘴角也揚得更高。

    “這麼急著解釋,是怕我誤會你?”

    “這是人品問題,當然要解釋清楚。”

    “那倒是。”他彎起一抹戲譫的笑。“在這裡我可是你的男寵,我可不容許自己的主子人品太差勁。”

    藍又姍一呆,在他滿含古怪笑意的目光中,身心俱湧上一股躁熱,秀麗的臉蛋亦染上嫣紅。

    “厲總,你就別再開我玩笑了……呵呵。”她猛乾笑。“你也曉得,這裡是奇怪的母系社會,男人沒說話的餘地,我會說你是我的男寵也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厲宇書深湛的目光別有深意。“但你也該清楚一件事。”

    “什麼?”藍又珊胸口猛地一陣劇跳。

    “我不是誰都可以。”

    “什、什麼意思?”

    厲宇書扯高她細瘦的手腕,她整個人順勢往前,幾乎貼近他的胸口,他只需稍微彎下頸部,便能吻上她的唇。

    藍又珊小臉驀紅。“厲、厲總……”

    他俊朗的眉眼湊近,嘴角挑著一彎笑,說“並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讓我暫時忍辱當男寵。藍又姍,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

    男人的氣息融進鼻息,似絲似縷,糾纏她的思緒,這一刻她腦袋茫然,只覺她心神沉進他深邃的眸海,心跳被俘擄。

    這世上有沒有一種可能性?

    當你處在原來的世界,站在原來的位置,透過仰望的視野看一個人時,你並不會特別欣賞那人,反而對他嗤之以鼻,甚至是帶著幾分不甘心的敵意。

    但,當換了一個世界,兩人所處的位置起了變化,那人不再高高在上,自己亦不再處於劣勢,橫亙於彼此之間的距離消失了,看待那人的視野與心態也不再相同。

    這時,有沒有可能會喜歡上,這個原本你不以為然的人?

    瞅見她一臉呆滯,仿佛入定,厲宇書攢眉低罵,“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藍又姍只覺臉很燙,心跳呼吸很喘,內心浮現一種失控的情緒,她恍然回神,猛地點著頭,不敢多話,就怕說錯。

    “很好,進去把飯吃完,等會兒就開始。”

    “開始什麼?”她犯傻。

    這女人的腦袋根本沒接上線!厲宇書怒極“炒你魷魚!”

    藍又姍臉蛋一縮,愁容滿面。

    哎,小小秘書真命苦,就連穿越也得跟總裁綁一起,她這分明是炮灰命啊啊啊!

    誰來幫她在臉上寫個慘字?當真好慘啊!

    膳後,藍又姍與厲宇書在辛蕊看好戲般的催促中,窩回了雅房練習?中樂。

    可藍又珊一點也不樂。

    面對總裁大人那張臉,她壓力極大,幾乎心臟病發,只想對天大喊饒了她吧!

    厲宇書讓她坐在窗邊軟榻上,他緊貼著她側身而坐,見她緊張得直冒汗,不禁好笑地挑高眉。“原來你沒接過吻?”

    藍又姍大為羞窘。笑吧,笑吧,反正這年頭面子什麼的早已不值錢。她自己清楚,她不是沒人要,而是窮忙族,一天到晚忙著掙錢,根本無暇找男人愛。

    “我這是為公犧牲,精神可貴,我想全公司再也沒人比我更忠心。厲總,等我們回去之後,你要記得幫我加薪噢。”

    那句“為公犧牲”聽在厲宇書耳裡著實刺耳,他眉心微擰,故意粗魯地挑高她下巴,惹來她倒抽一大口氣。

    他知道自己在多數女性眼中的評價極高,秘書室的女員工也時不時會拋來仰慕眼神,結果這個平日他不怎麼留心的小秘書對他卻是無動於衷,舉凡是男人都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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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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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9: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厲宇書眯起眼,望著她一副好生委屈的小臉,不悅地問“你有男朋友嗎?”

    藍又姍微怔,隨即困惑的搖頭。他問這個做什麼?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異性?”並非他自負,而是他不認為在她日常所及的領域中,會有異性好得過他。

    “嗯,我喜歡……老實可靠的吧。”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對愛情什麼的早已不再存有風花雪月的幻想,只剩下實際面的考慮。

    “總要有些符合你的條件吧?”她那是什麼爛回答!厲宇書皺眉。

    “老實說,我只要求長得順眼,不要太矮,不要太胖,不要有不良嗜好,能夠為我著想,這樣就夠了。”他究竟為什麼問這些?

    厲宇書挑唇一笑,“不愧是小秘書,就連選擇異性的門檻都這麼低。”

    被嘲諷了。藍又姍心中發堵,偷偷瞪他。

    “既然你的門檻這麼低,為什麼你不會喜歡我?”厲宇書問得直接爽利。

    “嗄?!”藍又珊傻眼。是誰規定秘書一定得喜歡總裁?

    莫非……又是測試忠誠度的陷阱題?

    她倏地一凜,正經八百地說“厲總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絕對不敢抱有這種心思。即使我們身在這種地方,逼不得已假扮成主人跟男寵,我也不會產生其它念頭……”

    驀地,滔滔不絕的宣示被一份溫軟堵住。

    她遲鈍地瞪大水眸,雙手緩緩攏緊成拳,感覺那屬於雄性的強悍,正在她雙唇之間肆虐。

    厲宇書一掌捧緊她後腦,一手扣在她肩頭,將她整個人固定在他懷裡。

    長眸低垂,他的視線融進她瞠怔的眸心,呼吸在刹那分不清彼此,冷冽霸道的薄唇吸吮著她,以舌尖撬動她,也一併鑿開她的心。

    這一刻,她的世界正瘋狂旋轉,頭暈目眩,無法思考,只覺得唇上壓力越重,心越熱,身越僵。

    那侵入口腔的男舌,柔軟卻剛強,攪亂了她的一切。

    熱。好熱。心口發燙,靈魂亦被這熱灼燒。

    吻畢,當他氣息紊亂的抽身,她雙唇紅腫似成熟的莓果,全身僵硬,表情驚恐,仿佛剛遭狼吻。

    厲宇書自嘲地說“我的吻技沒這麼差吧?”

    藍又姍猛地回過神,雙頰已染酡紅,尷尬的猛眨眼。“抱歉,我太緊張了……厲總,你的技術超棒,好得沒話說。”

    尷尬之餘仍不忘拍馬屁,這是小秘書求生本能。

    “藍又姍,你這麼懂得阿諛奉承,讓你待秘書室真是錯了,應該讓你去公關部門發揮實力。”厲宇書沒好氣。

    她一臉驚恐貌,“厲總,你別把我調走啊!怎麼說還是秘書室的福利比較好。”

    “如果不想被調,就給我閉上嘴,老實一點。”

    語畢,那張陽剛俊美的臉龐又湊近,覆上她猶紅的唇。

    這一次的吻,綿軟而糾纏,仿佛蜜與糖。

    藍又珊仍怔著雙眼,兩手無措地抓緊大腿,望進他幽深的眸心,心魂亦被吸卷。

    這奇妙的滋味,已難用言語說明,她的唇自然而然地為他開啟,仿若邀請,讓男人強悍的舌,煨熱她的口腔。

    啊,原來這便是吻。兩個人,四片唇,在這刻合而為一,共用親密的寧靜。

    厲宇書想停,卻怎麼也停不下。他還摸不清自己的心對小秘書究竟是何打算,可此下吻著她,他卻覺得無比的美好。

    興許是她純真的反應,取悅了男人易膨脹的自尊心,抑或是他深知,這雙唇仍未有人開掘,未曾沾染過其它男人的氣味,為此而感驕傲。

    無論是何者,都不改他沉迷於這一吻的事實。

    曾以為女人的嘴不過是那樣,充滿了唇膏的化學香氛,或者充斥著貪欲。

    可她的不同。她的唇,乾淨而簡單,氣息甘甜,吻裡只能感覺到他的貪婪。

    這一刻,心中那座荒漠,似因為這吻,逐漸有了生機。

    又一吻畢。

    厲宇書抵住藍又珊的額心,閉著眼,低低喘息,而她亦閉起眼,努力想撫平心跳。那跳動太快,仿佛要帶她飛入雲霄,完全失控。

    良久,厲宇書才睜眼,眸光燎亮似火,藍又珊不由得心口一顫。

    他嗓子微啞地說“你這種程度,怎麼比得過身經百戰的邦嬌?”

    藍又珊緊張得直眨眼,輕咬下唇。“我、我會加緊練習的。”

    “加緊練習?所以你是打算把我的嘴巴吻破?”厲宇書調侃地嗤笑。這女人平時諂媚起來挺機靈的,怎麼每到這時候就老實得令人發噱?

    藍又珊羞窘地支支吾吾,“那不然……我再多找人練練。”

    厲宇書臉色倏沉,嗓音低了幾度。“你敢?”

    哎,不然是要她怎樣?藍又姍一臉愁苦,只覺莫名其妙。

    “要是被我知道,你去找別人練習,我就……”他目光陰森森地瞪著她。

    “你就怎樣?”她喘了口大氣,驚叫“厲總,你千萬不能丟下我不管,我不想留在這個地方!好可怕啊!”

    從沒想過,她竟然會與大總裁一同受困異時空,眼前除了他,她別無依靠,兩人儼然成了暫時性的生命共同體,密不可分。

    見她目光驚懼,全心倚賴著自己,厲宇書一度陰鬱的心情豁然開明。

    “在這裡我們就是同伴,你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少了你。你要是敢跟誰亂來,我絕不饒你。”

    這、這話聽著總覺有些古怪……怎像是丈夫在警告妻子別想偷人?

    藍又姍不禁困惑蹙眉,忍不住細聲抱怨,“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就算要跟誰亂來,那也是我的自由。”

    厲宇書發惱,扣緊她的後腦,狠狠封吻。

    是,他承認是自己的私心。

    雖然還未厘清究竟要將這女人置於何地,也尚未底定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但他是男人,霸道而自私的男人,他無法忍受她碰其它男人。

    “寶藍又姍,你慘了,今天晚上準備特訓吧。”

    “啊?!我的嘴會破……嗚嗚嗚……”

    灑金的如意菱花鏡,倒映出一張苦喪的小臉。

    藍又姍望著鏡中臉腫嘴腫的自己,連想撞鏡而死的心都有了。

    伸指輕觸紅灃灩的唇瓣,一碰就疼得她八字眉,頻頻哀叫,“這還給不給人活啊?炒魷魚也炒太凶了,我的嘴都快痛死了……”

    辛蕊一進房裡便聽見她喳呼,再瞥見她腫紅如莓的唇,不禁笑道“看來這兩天你跟男寵過得倒是挺快活的。”

    “蕊蕊,你不是宰相嗎?為什麼你不能拿出官威,逼邦嬌放人?”

    “如果事關公務,我自然能拿官威壓她, 可這是私事,私事私了,要是我真蠻幹,恐怕會傳出宰相為男寵相逼的臭名。”

    “也是。”藍又姍小臉嘔極。“古代人就是這麼麻煩,不像我們現代的官,貪污勾結什麼的也不怕名聲爛。”

    辛蕊安慰道“莫怕,我瞧你跟男寵的默契極好。再說,這次比試的評官是我這邊與邦嬌那方各派出得力的男僕,這些男僕都精擅閨房之術,他們的評斷保證公正。”

    藍又姍發出苦不堪言的哼笑聲,笑比哭還難看地說道“澤蘭王朝當真太開放了,居然連這種事都能拿來比試。難道這裡的女子都不怕被冠上淫蕩的惡名?”

    辛蕊一派認真地道“我只聽過男子淫蕩,至於女子嘛……還真沒人把這詞冠在我朝女子的身上。”

    “澤蘭王朝的女人當真太幸福了。”藍又姍由衷的佩服這個母系社會,完全將男人踩小在腳下,男女地位大顛倒,女人當家超帥氣,與思想超前現代人。

    “別說這個了,你也趕緊拾掇,贏了比試好早點離開奴役所。這兩天我睡這兒,當真沒一夜好眠。”辛蕊催促著。

    藍又姍認命的抓起象牙梳篦,替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接著準備幫自己著衣,一旁辛蕊見了,不由得直搖頭。

    “你這樣寵那個男人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找幾個乾淨的男僕過來伺候你,你看可好?”

    辛蕊本是王朝貴族出身,自小便有男僮伺候,見不慣女人自己動手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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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們這裡的女人,連梳頭穿衣都給男人伺候?”藍又姍驚詫。

    “那是當然。多是交給最信任的男寵,若是尚未收男寵,也有自小一起長大的貼身男僮代勞。男人本就是生來伺候女人的,有什麼好奇怪?”

    藍又珊啞口無言。

    實在太前衛了。即便是她這個受過二十一世紀文明教育的現代人,也難以想像那光景。

    “寶我讓杜若過來伺候你著衣吧。我看你似乎還沒穿慣我朝的衣物,還是讓下人來吧。”

    “欸?不必了,我自己來——”

    未來得及阻止,辛蕊已招來了杜若進房。

    藍又姍才剛套上束胸裡襯,下身也僅著一件類似安全褲的絲綢褲裙,雖然沒有裸露出重要部位,可向來走保守路線的她,不禁尷尬得雙頰赧紅。

    杜若是個標準的美男,眉眼如畫,膚白似玉,幾乎美過女人,她在宰相府早與他打過幾次照面。

    據蕊蕊的說法,此人因為家貧,自幼便被賣進南風館——澤蘭王朝的男妓院——因此性格孤僻,少言寡情,也不愛碰女人,因故輾轉進了宰相府。

    蕊蕊本想收他為男寵,卻被杜若婉拒,拒絕的理由是他不愛女人——澤蘭王朝的男子若是不喜女子,就會被視為無用之人,多是棄之為奴,抑或賣出。

    可蕊蕊憐惜杜若,亦珍惜他難得一見的美,因此仍是將他留下。

    杜若朝她行了個禮,勾唇一笑,當真傾世絕美,她當即被迷得心口直跳。

    不過也純粹是感官的欣賞罷了,畢竟杜若喜愛的是男人。

    “杜若,你替又姍穿衣吧,她粗手粗腳的,連頭髮都梳不好,一會兒出去連最起碼的氣勢也沒有,讓人看笑話。”辛蕊笑著吩咐。

    “是。”杜若微微躬身,隨後步向藍又姍,臉揚絕色之笑。

    藍又姍下意識直直往後退,一副準備遭人劫色似的驚恐。

    杜若不禁失笑。“藍主子,杜若不過是想幫您更衣,您無須如此懼怕。”

    “蕊蕊,你快讓他住手,我自己來就好,我……”

    驀地,門扇唰啦一聲粗暴的拉開,一身鴉青色壓銀絲線、樣式俐落剛峻裝束的厲宇書俊臉如罩冰寒,闊步走進房內。

    辛蕊一眼便瞅出他滿臉的妒怒,心下更覺新鮮。

    但凡是男寵,都該清楚,對家主生起妒忌之心,此乃男寵之大忌,絕對不得有之。男寵若是善妒便會好鬥,造成內宅不和,終將遭受被家主拋棄的命運。

    藍又姍這個男寵倒是丁點也不怕,忌妒清清楚楚往臉上擺。

    “厲總,你怎麼——”這是準備湊桌打麻將嗎?藍又姍超傻眼。

    “我來幫她更衣。”厲宇書拉住杜若的手,阻止他繼續往前。

    杜若別過臉淡睞他,又笑瞅瞠目張口的藍又姍,便行了禮退下。

    “既然人都來了,那我先出去候著。”辛蕊亦知趣的領著男僕離去。

    房寶裡只剩下兩人,藍又姍紅著臉低嚷,

    “厲總,你不是真的要幫我穿衣服吧?我可擔當不起,我還是自己來就好。”

    “不過是穿衣服,有什麼難的,我來。”厲宇書順手抄起一旁梅花幾上的衣物,扯開了撒花真絲束胸,作勢便要幫她穿上。

    藍又姍雙手忙在胸前交叉,急得滿身大汗。“你別開我玩笑了!嘴都讓你親破了,你現在還想占我便宜,就算是為公犧牲,這也玩太大了!”

    “誰要你為公犧牲?”俊美的臉龐挑起一抹怒笑,厲宇書步步進逼,一臂格開她蜷起拳頭、努力施展貓拳的阻擋。

    “不然呢?”她大叫。

    “藍又姍,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秘書!”

    “但不可否認,我是你遇過最忠心最好與用,最肝膽相照,最講義氣,最老實可愛,最值得加薪以及——”

    “最值得喜歡的秘書。”

    嗄?!藍又珊大傻特傻,兩隻貓拳僵在半空。

    厲宇書直直盯住她雙眼,說“你就沒想過,我不要你為公犧牲,是因為我希望你假戲真做,為私人感情而犧牲?”

    “我……你……”某人當真傻至一片空白,連語言能力亦短暫喪失。

    厲宇書垂下眼,替她圍上束胸,雙手繞至身後,長指俐落地綁緊系帶,又取來寬鬆的打折褲裙幫她穿上。

    藍又姍望著他掩下兩排長睫毛,眸光深湛,專注入神的臉龐,及那舉止透出的細心溫柔,心中某處悄然失守。

    他喜歡她?從不將地位低於自己的女性放在眼底,高踞於金字塔頂端的厲大總裁,竟然喜歡上她這個小秘書?

    藍又姍癡癡傻傻地,像尊木頭娃娃,任由厲宇書幫她穿戴整齊。

    “厲總……”她一時竟無話可說,亦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無論我願不願意,總之只要我們還待在這鬼地方的一天,我的身份便是你的男寵,就算只是做樣子,我也會照這裡的規矩來。”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總裁,生平第一次為女人著衣,終是難免覺得自尊受辱,因此他有些彆扭的不悅,做出這番宣示。

    “我明白。”她十分明白這些金字塔成員的高傲心態。

    “不管你是為公還為私,一會兒我都要你好好表現,別讓我成為邦嬌的性奴隸,聽見沒有?”

    “……嗯。”她怔怔地點頭,欲言又止,“那我們……”究竟算什麼?

    “等我們離開這裡,就一同想辦法回臺灣,這段時間我們是同伴,是合作關係,你不用再當我是老闆,但也不許對我沒大沒小。”

    又要這樣,又要那樣,噯,大爺還真是傲嬌難伺候。

    “還有,有的男人不挑,有的男人是見女人就好,但是我不一樣,我是厲宇書,我絕對不會在任何情況下,隨便將就一個女人。”

    他這是在說,他是因為喜歡她,才願意跟她練習“炒魷魚”?

    藍又姍心底的秩序正逐漸被他癱瘓。

    “藍又姍,過去不論,至少現在的我,已不是將你當成秘書看待,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聽著男人驕傲且自負的表白,藍又珊懵懂微呆,雙唇輕掀,卻不知該說什麼。

    厲宇書見她那副傻樣,嘴角上揚,俯身欲吻,不料門外卻傳來邦嬌不客氣的聲嗓。“藍小姐,比試的時候已到,你還不將人帶出來!”

    聞聲,藍又姍如夢方醒,垂下眼睫,面色赧紅,厲宇書則是眉心一攏,拉著她手步出雅房。

    一瞧見厲宇書那張俊美臉龐,邦嬌雙眼微亮,笑得越發妖氣。

    藍又姍暗暗打了個寒顫,總覺這女人像極了吸食男精的千年姥姥。

    太可怕了!要是厲宇書落入此女之手,恐怕不出幾天便要精盡人亡。

    霎時,她腦中浮現厲宇書裸著身,一隻手從床幔間探出,像個老頭似的掙扎下床,一副被吸食成人幹的憔悴樣兒。

    她渾身倏起寒顫,立刻擺出備戰姿態。“邦嬌,我們已經準備好,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邦嬌冷笑,“你怎麼知道我打算放馬?”

    藍又姍錯愕。“嗄?!”這啥意思?

    厲宇書一聽就覺這話有古怪,濃眉緊蹙,心中警戒大起。

    邦嬌揚高下巴,自信滿滿地道“我改變心意了,不比你那什麼炒魷魚,我們來比賽馬探花。”

    藍又姍瞠眸,失聲驚叫“賽、賽馬?!探花?!”

    哇咧,這又是勞什子鬼名堂?那她這兩天嘴破清譽毀,不就是吻心酸的?好你個王八烏龜蛋!

    那生物足足有八尺長,頭似鳥,身似鹿,紋路卻似虎獅,通體是灰褐色,眼神溫和,嘴巴卻有尖牙外露,不時張嘴發出嘶嘶吐氣聲。

    怪物——噢不,那根本是從電玩中被實體化的魔獸!

    藍又姍一雙水眸瞪圓,呼吸仿佛遭劫,只能怔怔望著邦嬌拉著那頭獸走過來,當下手腳發麻,心頭泛涼。

    “這是“蜚廉”,澤蘭王朝一等的賽馬,但凡是重要的賽事,澤蘭人都用“蜚廉”取代品種平庸的劣馬。”辛蕊在旁為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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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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