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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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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寧 -【我在古代養總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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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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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1: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按照往常的慣例,杜若兀自張羅著早膳,笑容依舊,清亮的眸光不減半分。

    藍又珊噎了下,這下不單心虛,還愧疚得想上吊。

    “昨天我……我們……”有些話還是得厘清,可她一張嘴便結結巴巴。

    “我明白。”杜若替她省了事。

    “你、你明白什麼?”她順了口氣,水眸圓瞠。

    “你不必感到難為情,女人與男人歡好本就是天經地義。再說,我很清楚自己排在厲宇書之後,我不會吃醋,更不會去爭什麼,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讓我同樣成為你的人。”

    她……她頭好暈!原以為經過了昨天,杜若會明白她的心意,不想,他所謂的明白,竟然是不吃醋不爭吵,只盼她收了他。

    “作夢去吧。”驀地,厲宇書冷沉的嗤聲傳來。

    藍又姍尚未回首,腰身忽然一緊,即刻被一隻手臂環緊,再回神,厲宇書已將她摟在他身側。

    “我告訴你,我跟她不屬於澤蘭王朝,這裡的法規於我們不適用,我們只接受一個女人有一個男人,她有了我,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你。”

    杜若不以為然地笑道“是嗎?但此刻你正踩在澤蘭王朝的地上,只要你身在此地,便無法擺脫這裡的風俗與常規。”

    其實杜若說得並沒有錯,人在異地,不得不入境隨俗,可厲宇書不願屈服於此,因此他才會開班授課,想借由經濟的制裁,一步步讓澤蘭王朝的男人學會如何反抗女人。

    更甚者,他希望將來有一天,這裡的男人能救回自己的尊嚴與地位,與女人平起平坐。

    畢竟,他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假如他與藍又姍只能被迫留在這兒,再也回不了臺灣,而他又不願成為軟弱無能的男寵,那麼他必須有所作為。

    “總有一天,這裡的規矩會改變。”厲宇書自信滿滿地宣告。

    杜若則是挑高眉,對此不予置評。

    或許這個狂傲的男人真能改變澤蘭,不過……絕對不是一時半刻能行。

    “杜若,對不起,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希望你別介意。”藍又姍滿懷內疚地道歉。

    無論如何,她希望與杜若能一直維持朋友情誼,畢竟這段時日他幫了他們很多,在一起久了也已有革命情感。

    厲宇書不悅地攢起雙眉。“這又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道歉?”

    杜若亦難得同意他,淡笑附和,“藍主子不必愧疚。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我,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就是這句心甘情願,才讓她覺得雙肩沉重,心中過意不去啊!藍又姍苦笑地想。

    “好了,不說這些,藍主子應該已經餓了,早膳已備妥,用膳吧。”杜若返回餐桌旁,擺弄著用餐瓷器。

    藍又姍喉頭一噎,哪裡還有用餐的心情。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讓杜若這樣的天仙美男委屈做小,這對她一介平凡小秘書來說,不是飛來豔福,而是一種良心折磨。

    “你不會真的想把他收為男寵吧?”厲宇書目光冷冷地斜睨她。

    “開什麼玩笑!我像這種人嗎?我可是很單純很專一的,才不會腳踏兩條船。”藍又珊臉紅脖子粗地強調,隨後略略停頓,小聲地補充,“不過如果是情勢所迫,礙于情義兩難全,真的推不掉的話,其實我也是能勉強湊合著……”

    “藍又姍!”有人怒得俊臉猙獰,咆哮如獸鳴。

    “哇,原來這就是你吃醋的模樣,挺可觀的。”藍又姍指著他噗哧大笑。

    厲宇書眉角抽搐,抿緊了薄唇咬牙切齒,“你真的越來越大膽了!”

    “畢竟在這裡,女人是最大的。雖然你是我老闆,不過我已經不怕你了。”

    她嘻嘻哈哈地戳著他胸膛,還不怕死的扮鬼臉。

    見她那副幼稚愛鬧的小屁孩貌,厲宇書滿腔的妒怒霎時全消,只能哭笑不得的笑瞪她。

    望著他們默契十足的說笑玩鬧,杜若不是不羡慕,可他只能站住遠處,靜靜地望著那兩人,心中生起了可笑的期望。

    假使將來某一天,他也能與藍又姍那樣,不知該有多好?

    驀地,外頭傳進一陣交談聲,拉回了杜若的心神,他瞅了那兩人一眼,他們猶在交談,說得眉開眼笑,兩人的手交纏在一起,目光如相融的蜜,只看得見彼此。

    杜若掩下眼,藏起心中的妒意,不帶一絲聲響的轉過身,越過院子前去探視外邊出了什麼事。

    門一開,熟悉的寶蓋瓔珞馬車停在宅子前,身著鵑青色錦服的男僕一字排開,杜衡弓著身掀開紗簾,一道鮮豔的大紅色身影隨後步出。

    “杜若見過宰相大人。”杜若躬身行禮。

    “好久沒見你,看起來過得挺好的。”辛蕊睨著他,含笑寒暄。

    “承蒙大人願成全小人的心願,對小人來說,粗茶淡飯便已足夠。”

    “比起在宰相府,這裡的生活似乎真的更適合你。只不過,假使藍又姍離開了,你又該怎麼辦?”

    杜若微詫地抬起眼,原以為辛蕊不過是說笑,用意是為試探他口風,不料她竟是難得的一臉嚴肅。

    “杜若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藍主子為何要離開?”

    辛蕊面色凝重的長籲一口氣,正欲揚嗓,迎面瞧見藍又姍與厲宇書並肩走來,秀眉不由得深蹙。

    “唷,是什麼風把我們偉大的宰相大人吹來了?”藍又姍故意用尖酸刻薄的口吻說道。沒法兒,對於辛蕊無情的將她踢出宰相府、要她自力更生這件事,她還噎著這口氣。

    辛蕊豈會不懂她心思,當下是好氣又好笑。“又姍,你還在生我的氣?”

    藍又姍努起小嘴,酸溜溜地說“哪敢。誰敢生宰相大人的氣,宰相大人財大氣粗、有錢有勢,連個可憐的弱女子都不願意收留,狠心的踢出宰相府任她自生自滅,我怎麼敢生氣呢?”

    “你這個女人器量還真小,也太會記恨了。”辛蕊簡直笑翻了。

    “我可不像澤蘭女人,有那麼好的度量。”藍又姍皺了皺秀鼻,輕哼。

    “好了,我是來跟你說正經事的。”

    “怎麼,你終於良心發現,要請我們回去宰相府住?”某人雙眼亮晶晶的巴望著。

    都被扔出來磨了數月,這女人還是一點霸氣也無,辛蕊不禁搖頭失笑。

    “我來是想告訴你,以及你的男寵,你們闖大禍了。”

    “什麼大禍?”藍又姍回眸瞅了瞅厲宇書,他一臉倨傲的回睨著辛蕊。

    “你們真以為,你們私下搞的那些,沒人會知道?”辛蕊這話是對著厲宇書說的,顯然是質問他開班授課,企圖灌輸那些男寵古怪思維的舉動。

    厲宇書不驚不懼,從容自若地反問“所以你想怎麼樣?把我關進鐵牢?還是又要讓我進僕役所?”

    “不行不行!你好不容易才逃離魔爪,怎麼可以再回去。”藍又姍心有餘悸的低嚷,兩手攬上了厲宇書的手臂。

    厲宇書垂眸斜睞,嘴角上挑。不枉他喜歡這個小秘書,還挺忠心的。

    “放心,他不會坐牢,也不會進僕役所,但是你們之後會如何,我可就很難保證了。”

    辛蕊的面色與語氣?顯凝重。

    “蕊蕊,你究竟想說什麼?”察覺到氣氛不對,藍又姍也收斂起玩鬧的態度。

    “姥姥回來了。”辛蕊望著他們倆,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藍又姍與厲宇書齊齊一震,眸光驚瞪,良久無法言語。

    “姥姥是無所不知的智者,她知道你密謀造反,特地回來澤蘭想制裁你。”

    厲宇書挑唇冷笑。“正好,我才想找那個老女人算帳。”

    藍又姍震愕過後,小臉轉喜,嘴裡歡呼“太好了!我們能回去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姥姥正在氣頭上,已經發令下去,要將所有曾與厲宇書有交涉的男寵全都抓起來,以杜絕男寵意圖從商的歪風。”

    “那個花姥姥現在人在哪裡?”藍又姍哪聽得進去,她只心系回家這事。

    “姥姥在宮裡歇腳。我是奉姥姥的命令,來帶你們進宮見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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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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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8-5-21 00:22: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很好,即刻出發。”厲宇書毫不遲疑地牽起身旁女人的手。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辛蕊頭疼地來回瞅著兩人。“難道你們都不怕嗎?姥姥生起氣來,那脾氣可是無人能擋,弄不好可能會丟性命的。”

    “就算要跟她拼了,我也會豁出去。”藍又姍氣唬唬地揮動粉拳。“可惡,把我們弄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害我們吃了這麼多苦頭,根本是想整死我們!”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姥姥究竟有多大的神威或法力,我不欠她什麼,何須畏懼她?我倒想聽聽看,她要怎麼跟我算帳。”

    眼前的男女一個高傲凜然,一個義憤填膺,辛蕊不禁又搖首。

    “罷了,你們既然不怕,那我也甭替你們操這份心了。只是,你們都來到這兒也有好一段時間,女的還是一樣膽小軟弱,男的還是一樣狂傲自負,這下姥姥不氣死才怪!”

    金色布幔徐徐飄動,後方是一架四腳雕成蘭花狀的雲頭金榻,抹著濃妝的老女人身穿一襲紫金交織的長袍,一手撐頭,一手支著煙斗,側身而臥。

    金碧輝煌的寢殿裡,四處可見各式珍奇的骨董,厲宇書一踏進這裡,總算明白那日在古宅裡,老女人為何會說那些骨董出自她家鄉。

    “姥姥,他們來了。”一身嫩藕色衣裙的莞莞奉上了熱茶,抬起眼角瞥去,瞧見辛蕊領著藍又姍與厲宇書進來。

    “嗯。”布幔後方傳來一聲輕應。

    莞莞放下託盤,上前收起布幔,扶著花姥姥坐起身,再從她手裡接過煙斗,改將熱茶奉上。

    花寶姥姥單手執著熱茶,慵懶的目光掃過辛蕊,再望向走在她身後的藍又姍,嘴角不由得一掀,歎道“還是一樣沒出息。”

    然後,目光又瞥向藍又姍身旁的厲宇書,怒氣浮動,嘴角僵冷一抽,啐道,“還是一樣目中無人,將女人視為低自己一階的狂徒!”

    辛蕊一眼便瞧出老人家怒氣猶盛,連忙上前請罪。“姥姥,是我不好,沒能幫著姥姥將這兩人導正,還請姥姥恕罪。”

    “什麼跟什麼啊?”藍又姍聞言驚詫。“蕊蕊,原來你會把我趕出宰相府,目的是為了這個?”

    姥姥淡淡一笑,道“不錯。蕊蕊知道我把你跟這男人帶來澤蘭,就是為了讓你成為堅不可摧的大女人,而那個男人也該學會向女人彎腰低頭。”

    “你、你你你們!”藍又姍的纖指來回指著花姥姥與辛蕊,小臉氣炸。“你們少自作主張,亂拿別人的人生開玩笑!我想當什麼樣的女人,由我自己來決定,不是你們想如何就如何,你們不是神!”

    “又姍,姥姥面前不得放肆。”辛蕊焦急地提醒。

    對整個澤蘭王朝而言,花姥姥既是王朝的開國祭司,更是一手建立起女人天下的最大功臣;沒人知道花姥姥究竟活了多少歲數,亦無人知道她的過去。

    世人只知,打從澤蘭王朝存在起,花姥姥便與王朝共存,澤蘭女子幾乎奉花姥姥為王朝之神,尊她敬她畏她。

    “無妨。”花姥姥擺擺手,示意辛蕊甭在意。“至少她還有這麼點氣魄。”

    真氣人!開口閉口便是什麼氣魄,什麼女人要勇猛強悍的,又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們一樣,何必把自己的標準硬往別人身上套呢?

    藍又姍氣得猛咬下唇,越想越不甘心。這趟穿越之行真是冤死了!

    花姥姥目光略寒,睞向厲宇書,道“你這個男人,可真的是一個災禍,來了澤蘭非但不願就範,還想擾亂澤蘭的綱常,煽動那些賤東西造反。”

    厲宇書微眯起眼,十足挑釁地冷笑回道“一個真正的男人就是有這種能耐,不管到了什麼環境、受到怎樣荒謬的法規壓迫,都不可能改變他。”

    “狂妄的東西!”花姥姥面露不悅的低啐,語氣越發冰寒。

    藍又姍心中警訊大起,連忙扯了扯厲宇書的手臂,壓低音量說“欸欸,你可別又惹怒她,萬一我們回不去,那就糟了。”

    厲宇書眉尖一攏,下顎微微抽緊,硬是將滿腔的不滿壓下。

    藍又姍輕捏他手背一記,小聲地說“讓我來交涉吧,忍一時海闊天空,一切以我們能順利回臺灣為主,嗯?”

    秘書說得對。厲宇書順了順胸中的怒氣,褒揚的拋去一眼,將發言權交給她。

    獲得了他的支持,藍又姍才挺起胸口,勇敢對抗極權。

    每個女人想的、要的不同,而她,不過是一介平凡人,她不夠勇敢,不夠堅強,不夠果斷,因此她需要能夠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成為支撐她的後盾。

    或許平等的世界永遠不可能存在,然而最重要的是尊重與包容,而非一致性的強迫每個人接受同等的價值觀。

    “花姥姥,說起來我們跟你無冤無仇,頂多就是有緣罷了,希望你可以帶我們回去原來的地方。我們根本不屬於這裡,不該待在這裡。”

    花姥姥見藍又珊目光堅定而清澈,語氣懇切,怒氣稍退,表情高深莫測的端詳她好一會兒。

    片刻,花姥姥淡掃其它人一眼,道“我想跟藍小姐私下談談。”

    “是的,姥姥。”莞莞咬字清晰,聲嗓嬌潤,聽來讓人心神舒暢。

    只見她小小的身子站起,來到辛蕊與厲宇書面前,做了個請走的手勢。

    厲宇書凝瞪著那只幼嫩的小手,想起那天正是莞莞這只手將他推出門外,讓他跌進一片詭譎的迷霧中,醒來後人已在這鬼地方。

    高大修長的身軀驀地往後一站,動作之大,仿佛伸向他的那一手是某種猛獸,看愣了辛蕊。

    “你好像很怕莞莞。”辛蕊忍笑地問。

    “這小女孩很邪門。”厲宇書可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可笑,他一臉警戒的直睇著笑得可愛無害的莞莞。

    “這邊請。”莞莞不以為意的眯眼甜笑,領著他們往緊鄰著一扇紅木大門的偏廳。

    寢殿裡霎時歸於寂靜,只見花姥姥靠坐在長榻上,手裡執著煙斗,徐徐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目光犀利地掃過臉上寫滿忐忑的藍又姍。

    花姥姥悠悠地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若不能老實回答我,我就不會放你們走。”

    藍又姍沉住氣,點著頭。“你問吧,我一定老實回答。”

    花姥姥半眯起眼,懶洋洋地斜揪她,語氣略帶不悅地問“你已經愛上那個男人,是不?”

    藍又珊當下一噎,水眸瞪圓。這、這是哪門子的問題?!

    花姥姥一雙利眼緊盯著那張秀美的臉蛋,嘴角不屑地揚起,貌似嘲笑,瞧得藍又姍渾身不舒服,直想躲開。

    “在我送你們來澤蘭以前,我看得出來,你是不喜歡那個男人的。”

    還未等到她的答案,花姥姥兀自往下說道“你只是為了溫飽,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不得不逼自己對那個男人諂媚討好,不是嗎?”

    藍又姍心虛的眨眨眼。“……確實是如此。”

    “正因為看不過眼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加上那個男人確實太過狂妄,我才會將你們送來澤蘭,好讓你將澤蘭女子視為典範。”

    “喂,你這麼做未免也太自以為是。”根本是隨便玩弄別人的命運嘛。

    “結果你來到這兒,一點也沒變,反而依賴起那個男人,到最後還愛上他,完全違背了我的初衷。”花姥姥痛惜的斥責。

    “……”藍又姍當真無語了。這人又不是她娘親,也不是她祖上姥姥,她何必這麼一心一意的想將她磨成女漢子?

    “那個男人雖然對你有心,可我就是看不慣男人爬到女人頭上,一天到晚發號施令,自以為高人一等。哼!說穿了,那些男人不過就是一根見異思遷、毫無忠誠可言的賤骨頭罷了!”

    呃……就某些品性惡劣的男人而言,其實花姥姥這番言論也沒錯,甚至可說是大快人心。

    “即便那個男人對你許下承諾,你也相信?”花姥姥忽問。

    藍又姍微怔,隨即點頭。“我信他。”厲宇書不是隨便給承諾的男人,他既然認定她,便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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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8-5-21 00:22: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你啊,真的是一個又傻又笨的女人。”花姥姥嘲諷一笑。

    莫名其妙招罵,藍又珊扁了扁小嘴,心中委屈,偏又不能拿花姥姥怎麼樣,只能默默吞忍。

    花姥姥抽了口煙,徐問“你們想回去原來的世界吧?”

    “當然!”藍又珊強而有力的肯定。

    “那好,我們來談個交易。”

    “交、交易?”老天,這個花姥姥當真

    不整死他們不甘心?

    “我可以送你們回去,但是這一回去,那個男人將會忘記在這裡的一切,當然也會忘了對你的感情,這樣你也願意嗎?”

    藍又姍瞠眸,當即大怔。

    只要他們回去原來世界,厲宇書便會完全忘記她,是這個意思嗎?

    “為什麼?”她激動的怒問。“我們為什麼要受你的操控?你真當自己是神嗎?我們跟你毫無冤仇,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們?”

    “只要是我看不順眼的事,我便想管。”花姥姥回以一抹氣定神閑的微笑。

    真是有病!藍又姍氣歸氣,卻也只敢在心中大罵。誰曉得得罪了她,她又會想出什麼新花招整治他們。

    “既然你相信那個男人是真心,那麼即使沒了這段時間的記憶,他依然會愛上你,不是嗎?”

    “可是——”

    花姥姥的嗓音陡地拔尖,“除非你對他沒信心。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勸你不如就勉強留下來,至少你還能保有那個男人的愛。”

    藍又姍心中鬧慌,小臉泛白。“這怎麼可以……”

    厲宇書若是留在這兒,肯定會過得很痛苦。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能忍受一輩子被踩在女人的腳下。

    可假如他們這一回去,他不再記得兩人之間發生過的種種,那她……

    “如何?你做好決定了嗎?”花姥姥不給她思索的空檔,嗓音拔高的逼問。

    心中似撒了一地的散珠,心神俱亂,藍又姍怔忡著,張嘴欲語,卻擠不出半個音節。

    “你對那個男人的愛,對他許下的真心與承諾,你沒有信心,是不?”

    “不……不是這樣的。”她近乎低喃的說道,秀眉寸寸蹙緊。

    花姥姥面上的笑意漸大,施咒一般的沉沉言道“好,我多給你一條路。”

    “什麼路?”藍又珊如受蠱惑似的,一臉迷惘。

    “假使你回去原來的世界,那個男人卻再也記不起你們相愛的時刻,也不再愛你,屆時你來找我,我可以送你回澤蘭。但是當你再回澤蘭,就得永遠留在這兒。”

    “永遠……留在這兒?”她喃喃自語。

    “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究竟是什麼?是想跟愛你的男人留下來,還是你願意冒這個險,與記憶空白的他一同回去,然後讓他再次愛上你?”

    藍又姍心慌意亂,一雙小手絞緊了身上的輕紗,揚眸呆望著花姥姥那張仿佛已能窺見結局的笑臉。

    她,究竟該選擇哪一條路?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那扇鑲金大門總算開啟,厲宇書即刻站起身,攏緊雙拳快步迎上那笑吟吟的女人。

    “如何?那個老女人都跟你說了什麼?”他焦灼地追問,不忘用目光迅速將她全身上下梭巡一圈,確認她安然無恙。

    “談妥了,我已經說服她送我們回去。”藍又姍揚起燦笑。

    “真的?”厲宇書驚詫,沒料到會如此順利。

    “當然啦。我可是你最不可或缺的小秘書。”她拍拍他的胸膛,笑得驕傲,不忘提醒,“記得回去以後要幫我加薪噢。”

    厲宇書輕敲她額心,謔笑道“還加什麼薪,回去之後你就等著當厲太太,我名下的資產都有你一份,多那幾千塊錢又算什麼。”

    藍又姍哇了一聲,雙拳捧頰,笑眯著眼裝可愛。“這麼好?那等我回去之後,連秘書都不用做了,直接辭職在家數鈔票。”

    “等我們回去,你愛做什麼都可以。”厲宇書放鬆了繃緊的肌肉,俊臉一揚笑,滿漾溫柔。

    藍又珊笑吟吟地,眼底卻有絲慌。這一回去,他可還會記得兩人曾經一同在某個古怪的世界出生入死,視對方為唯一的相依為命?

    他們的愛情,真的會如花姥姥所預言的那樣淺薄,那樣不堪一擊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驀地,厲宇書一雙銳眸如刃,意圖拆解她偽裝的笑容。

    “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欸.”她笑嘻嘻地。“那我就老實說了。其實花姥姥有說,假如我們回去之後不能圓滿在一起,我就得回來澤蘭王朝,因為她不想見到我這個笨女人繼續被你糟蹋。”

    厲宇書極為嘲弄的冷嗤,“讓她省省吧,用不著操這份心。回去之後你就是我老婆,這樣還有什麼不圓滿的?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再回來這兒。”

    藍又姍嬌羞的呵呵直笑。“我想也是。”

    但願真能如此。

    進了寢殿去而複返的莞莞走來,向兩人甜甜一笑,道“姥姥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要是準備妥當,便隨我進房,姥姥已備好法器送兩位回返。”

    “這老女人倒是挺乾脆的,看來你的談判技巧還不賴。”厲宇書揉了她發心一把,笑裡寵溺橫生。

    藍又姍傻笑咬唇,才要轉身與辛蕊話別,卻見杜若不知何時也在偏廳候著,那一雙清亮美目含著融融笑意,深深凝視著她。

    她愧疚又心虛的喊了一聲,“杜若,你怎麼也來了?”

    辛蕊解釋道“我大概也猜得出姥姥會送你們走,就讓人把他找來。”杜若走向她,笑若春風。“藍主子這一走,杜若可是要傷心了。”

    “你會回宰相府吧?”藍又姍不安地問,又瞅了瞅辛蕊,道“蕊蕊,你可要好好幫我照顧杜若。”

    “放心吧,他本就是宰相府的人,我自會好好照看。”辛蕊爽利的給了保證。

    “謝謝藍主子還這般惦記杜若的後路。”

    杜若面上只有笑,不見離情依依的悲傷。

    然而這笑,比起淚水更令人覺得心疼。藍又姍對他除了愧疚,還有滿滿的抱歉。

    假使沒有厲宇書,或許她真會喜歡上杜若,從此甘願留在澤蘭也說不定。

    “藍主子,杜若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嗯,你說吧。”藍又姍毫不遲疑的點頭。

    “倘若他待你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你一定要回來找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為你的人,即便你的心還在他身上,我亦甘願隨了你。”

    “杜若……”望著那張絕色容顏如此堅定,藍又珊登時感動又內疚。

    可這話聽在某人耳中,儼然是公然挑釁。

    厲宇書立時刷寒了俊臉,手臂一扯便將她拉回自己身旁。“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這種機會。我和她會在我們的家鄉過得很幸福,幸福得連你是誰都忘了!”

    “哎,你少幼稚了。”藍又姍抬起手肘頂了頂男人結實的腰。

    她真沒想到,堂堂一個大總裁,平時看上去那麼傲慢難搞,吃起醋來卻跟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樣幼稚好笑。

    男人啊,成熟穩重什麼的,在忌妒心面前全都是一層薄薄假像,遇妒則撕。

    不受厲宇書影響,杜若目光依然定定的望著藍又珊,笑容絕美。“藍主子,請你記住,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你,隨時都歡迎你回來找我。”

    除了厲宇書,杜若是生命中第一個待她如此癡情的男性,藍又珊不禁熱了眼眶,一連點了好幾次頭,真心的給出承諾。

    “我很感謝你願意這樣對我,不過我是不可能再回來的,你也就別再寄望我了。”藍又姍誠心實意的說。

    杜若不語了。

    “杜若,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我相信未來那人一定會出現的。”

    “我明白了,藍主子,謝謝你跟我說實話。”良久,杜若才又揚起笑,只是這抹笑多了幾分苦澀。

    藍又姍心疼他,但也明白,不給杜若任何希望,讓他就此斷了對她的念頭,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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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2: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蕊蕊,這段日子真的很謝謝你。”藍又姍轉身給了辛蕊一個擁抱。

    “噯,女人怎能這樣離情依依,太沒出息了。你可別給我掉眼淚,那可真的會丟光女人的顏面。”辛蕊可不吃這套,反過來拍著她肩頭,既灑脫又豪邁。

    藍又姍笑著切了一聲,又蹭了過去,硬是抱了一會兒才鬆手。

    “藍小姐,請。”莞莞有禮的甜笑催促。

    厲宇書拉過依依不捨仍在揮手的藍又姍,硬是帶她離開了偏廳,回到花姥姥的寢殿。

    花姥姥坐在五折鑲琥珀屏風前的貴妃椅上,煙斗不離手,另一手則是捧著一隻八角景泰藍聚寶盆,上頭的漆飾繁麗而神秘,像是某種符文。

    “打開它。”花姥姥一邊抽著煙一邊下令。

    厲宇書不敢大意,始終半信半疑,還是藍又姍主動走上前,伸手探向龍鳳交會浮雕的寶蓋。

    即使手指顫抖,心跳加快喘得幾乎不能呼吸,她仍是強迫自己動手。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花姥姥含笑端詳她戒慎的小臉。

    “交易?什麼交易?”隨後走近的厲宇書聞言,詫異地瞥向藍又姍。

    藍又姍別過略顯蒼白的小臉,勉強扯笑。“放心吧,這是我跟姥姥之間的交易,你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重要的是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不,不對,你有事情瞞著我。藍又姍,你別掀,先把話說清楚——”

    不待他將話說完,藍又姍咬緊下唇,忍住滿溢而出的恐懼,硬是使勁掀開了寶蓋,匡啷一聲響,詭譎的迷煙自聚寶盆裡散出。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藏在迷煙之中的光束,如同掀浪而來的海潮,瞬即將他們兩人雙雙包圍。

    “藍又姍!”厲宇書黑眸緊眯,抵擋著刺目的金色光束,他向她探出手臂,寬大的掌心緊緊攢握住她手腕。

    “你……你千萬別忘了我!”轟隆隆的古怪聲響掩蓋了一切,藍又珊抬起一手擋去扎眼的金光,難掩悲傷的沖他大喊。

    混亂之中,厲宇書沒能聽得真切,只是透過越漸模糊的視線,驚鴻一瞥她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胸口一窒,總覺得事有蹊蹺,可這當下,一切已不能回頭,更無法暫停這巨大的異動向她問個明白。

    下一瞬,光束與煙霧吞蝕了一切。

    一隻雪白稚嫩的小手覆上寶蓋,緩緩將八角盆口掩上,霎時,煙霧與光束眨眼即逝,轟隆隆的巨大異響亦隨之消失。

    金碧輝煌的寢殿恢復初時的幽靜,只余花姥姥手中的煙斗冉冉升起的熱霧,朦朧似夢。

    “姥姥,您看,藍小姐還會回來嗎?”

    “依我看,她肯定會回來的。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無一例外。”

    “姥姥,可是我看那男人對藍小姐是真心的呀。”

    “是不是真心,現在沒個准。且再等等吧……”

    臺灣

    距離上班時間僅剩不到十分鐘,藍又姍一手拽著公事包,一手拎著差點害她卡在前一個紅綠燈的現做三明治,腳蹬高跟鞋一路飛奔。

    幸好,大部分的人潮都已搭上前一班電梯,她搶到僅有零星幾人的另一班,一進電梯便虛脫似的靠著鏡牆,仰高通紅的小臉大口大口喘氣。

    “麻煩幫我按二十二樓,謝謝。”她向站門口的其它部門同事喊道。

    因為這聲二十二樓,其它人不禁多瞅了狼狽的她兩眼。畢竟二十二樓可是大Boss的巢穴,一般職員少有人能進到那兒窺探一二。

    電梯門正要闔上,忽然一隻手臂卡進門縫,隨後挪進高大精壯的身軀,厲宇書一身招牌的合身黑西裝,修剪過的髮型略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心與那雙煙亮的黑眸,更顯得神采飛揚。

    他先是掃過其它人驚詫的臉,最後落在藍又姍震忡的臉上。

    藍又珊胸口提緊一口氣,一顆心忽上忽下。

    莫非他記起來了?

    兩人對眼數秒後,厲宇書淡淡的別開眼,渾身充滿格格不入的疏離感,不冷不熱地向電梯裡的眾人打招呼“早。”

    下一秒,藍又姍的心跳靜如死城。

    然後她才想起,一級主管專用的電梯正好故障,這兩天正在測試安全性,因此某人不得不委屈自己,跟他們這些小職員擠庶民級電梯。

    兩個月前,他們成功從澤蘭王朝回到北京。

    那仿佛是眨眼一瞬的事,當他們睜開雙眼時,兩人就站在北京的老胡同裡,時間分秒不差,一身穿著完好無缺。

    那間隱蔽在詭秘胡同盡頭的古宅消失了,仿佛是午後的白日夢一場,唯一剩下的,是她腦中深刻的回憶。

    她不清楚花姥姥為何會有如此強大詭異的巫術,又是怎麼辦到的;總之,他們真的離開了澤蘭王朝,回到原有的世界。

    然而厲宇書……

    “藍秘書,你為什麼還在這裡發呆?還不快點撥電話催司機過來!”

    那個男人已經記不得澤蘭王朝,不記得曾經落難,他吆喝的小秘書曾經那樣拚命的為他出生入死,只為搶救他免於饑渴妖女的糟蹋。

    不記得她曾經努力的想養活他,也曾被他罵得委屈大哭,然後又被他抱著安慰,兩人甜甜蜜蜜的拌嘴。

    他的眼神祇剩下最初的漠然,根本不將她這樣身份的人看進眼底。

    “藍秘書,你還在發什麼呆?”

    藍又姍恍惚醒神,瞧見電梯門已開,厲宇書拔長的身影佇立在前,仿佛逮著了員工偷懶,目光充滿苛責,口吻更是冰冷。

    “抱歉。”藍又姍呐呐地低下頭,快步走出電梯。

    “等一下。”

    身後驀然又響起熟悉的低朗嗓音,她心一緊,滿懷期望的轉過身,睜大水眸猛瞅著他。

    被那樣一雙晶瑩閃亮的眼投以熱烈的注目,厲宇書皺起了眉,下意識想拉開距離。

    “厲總有事吩咐?”她眼巴巴地問。

    “上回你跟我到北京出差,會計部應該有幫你申辦出差津貼吧?”話問出口,連厲宇書自己都覺得古怪。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他開口問。

    “有是有,不過……”藍又珊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小心翼翼地說“厲總,你還記得你說過要幫我加薪嗎?”

    “我為什麼要幫你加薪?”厲宇書眉央的折痕登時更深。“你做了什麼?”

    “我、我救了你啊!”拜託,快點想起來吧!

    “你救了我?”他挑眉,一臉不可思議。

    “藍秘書,你還沒睡醒是不是?”

    “厲總,你再努力回想一下,也許你就會想起來——”

    話未竟,她忽然被身後的人撞開,差點就撞上一旁的裝飾牆。

    特助冷冷瞥她一眼,仿佛現在才看見她的存在,也沒道歉,兀自轉開臉迎向厲宇書,報告起急待處理的公務。

    藍又姍扁著嘴,心中委屈,默默瞅向曾經與她密不可分的男人,他依然意氣風發,用著傲睨一切的姿態站得直挺。

    可他的眼中已不再有她,亦不再存有兩人相愛的記憶。

    這,便是回來的代價。

    當初花姥姥警告過她,也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可她終究還是冒了險,因為她不敢為了一己之欲,害得厲宇書被迫永遠留在他不願待的地方,那太自私,她實在做不出來。

    藍又姍垂下眼,頹喪的扛著公事包,拎緊早餐轉身走向秘書室。

    厲宇書餘光一瞥,觸及那抹蕭瑟的嬌小身影,流暢的思緒驀然打結,胸口升起一陣窒悶感。

    “厲總覺得藍秘書有什麼問題嗎?”特助察覺他的停頓,謹慎地問。

    “她上回跟去北京,究竟都做了什麼?”厲宇書收回目光,問得奇怪。

    特助微詫,連忙回答“厲總覺得藍秘書疏職?”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什麼呢?厲宇書倏然又一頓,心中無端茫然。

    “厲總?”特助不敢大意,就等著上司下令。

    “算了,沒什麼事。”厲宇書擺擺手,一臉心煩地走向專屬辦公室。

    他今天大概吃錯藥了,聽了小秘書說夢話,居然還當真,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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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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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他這樣身份的人,怎可能輪得到小秘書來救他?想想,不論是什麼狀況,都不可能是他淪落到需要被拯救的窘境。

    那個藍什麼的小秘書膽子還真大,居然敢對他開這種玩笑,他跟她很熟嗎?

    該不會是帶她出過一次差,就自以為是的抬高身價,想跟他裝熟?

    嘖,這年頭的年輕女孩真不可取。

    午休前十分鐘,秘書室裡的女人已呈現懶散狀態,一邊弄著手中資料一邊分神討論起午餐內容。

    “又姍,你從北京回來後,整個人就像中邪似的,是不是真的在北京撞邪了?”一小直負責帶藍又姍的薛秘書,將手伸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正在發呆的她猛一回神,心虛地傻笑。

    “我哪有。”

    “要不是那陣子流感肆虐,大家輪流中鏢,哪輪得到你啊。”其它人笑糗。

    “嘿嘿,多謝各位姊姊承讓,我才有機會出去見見世面。”藍又姍耍寶的抱拳一拜。裝傻什麼的,向來就是她的強項。

    薛秘書單手撐著下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你回來之後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又說不上來是哪裡。”

    “有嗎?”藍又姍一臉困惑的歪頭。

    “好像多了點女人味,不再像之前那樣毛毛躁躁,整個人比較沉穩,心也比較定,害我好不習慣噢。”

    “哇,又姍,你該不會是在北京有豔遇吧?”其它人聞言瞎起哄。

    “我?”藍又姍被這群女人鬧得啼笑皆非。“我怎麼可能會有豔遇。”

    “還是說,你跟厲總有什麼?”有人開玩笑地加碼。

    藍又姍心頭一刺,笑容有些掛不住,只能轉為呵呵乾笑。

    “別傻了,像那種金字塔頂端的爺們,才不會看上我們吃飯要預約排隊,又沒有億萬資產可以靠的老爸,每個月領死薪水過生活的小庶民。”

    “就是說咩,大總裁看上小秘書這種事,只會出現在電視劇跟小說裡,現實生活啊,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爺們,根本只把我們當成花錢請來出賣腦力與體力的辦公奴隸。”

    聽起來很悲慘,但事實確實如此。一想起失去那段記憶的厲宇書看待她的眼神有多麼輕忽,藍又姍只能苦笑同意。

    “欸,別說這種掃興的話了,吃飯去。”資深的大姊拍手吆喝。

    “我有份檔要送給厲總,不曉得又要拖多久。”有人邊彙整手邊資料邊歎氣站起身。

    藍又姍目光一閃,立刻搶過那堆數據,笑呵呵地說“曼曼姊你辛苦了,這資料我來送吧。反正我自己有帶便當,本來就沒打算出去吃。”

    “真的嗎?那太好了。要記得幫我確認內容噢。”

    “放心,我會搞定的。”

    目送秘書室的女人魚貫進了電梯,藍又姍抱緊懷中資料,三步並兩步走向總裁辦公室。

    她叩響了歐洲進口的雕花核桃木門,得到一聲低沉的允許後,才揣著一顆心進去。

    厲宇書兩眼直盯著電腦螢幕,手上操弄著滑鼠,沉靜的寬敞空間只聽得見左鍵點動的答答聲。

    許久不聞來者出聲,他眉峰一攏,移目望去,看見那道纖細的身影,心神微微一閃,眼前驀然浮現一副古怪的景象。

    似在某處詭奇的深山,有個女人穿著怪異,騎在面貌可怖的巨獸身上……

    “厲總?”

    厲宇書眨動眼瞼,蒙在眸面的那些異象

    稍縱即逝,快得他連個殘影也抓不住,腦中又是那種忽然一白的茫然。

    藍又姍朝他走來,那雙晶亮的水眸,又是用著充滿期盼的目光,熱烈凝視他,他下意識皺眉,說不清自己當下的感受。

    “這是要給厲總過目簽名的資料。”她伸出雙手呈上資料。

    厲宇書沒接,只是垂下眼,等著她放下,沒想到她硬是不放,就這麼僵在半空中,似乎等著他去接。

    這個小秘書是怎麼回事?

    他抬眼瞪她,不料那女人竟對他眯眼笑,那眼神與那笑,仿佛兩人交情極深、關係極親密似的,她一點也不怕他。

    莫名地,被那樣無害的笑顏盯著,厲宇書居然不自覺地跟著她一起笑。

    真不可思議,看似平凡無奇的小秘書,她的笑容居然有一種強大的感染力,讓他有一瞬間忘了當下。

    見他嘴角上揚,冷峻的線條軟化,藍又姍心口一熱,感動得想哭。

    不過眼前可不是哭的時候。

    她打鐵趁熱,也不管身份時間地點合不合宜,問道“厲總,今天是週五,你晚上有空嗎?”

    厲宇書難以置信一個小秘書居然有這麼大的膽量,也沒喝斥阻止,只是挑高眉梢,任由她繼續往下說。

    “我可以請你吃飯嗎?”藍又姍在他訕笑的目光中,勇敢吐聲。

    “請我吃飯?”厲宇書失笑。

    她是什麼身份水準,他去的餐廳一晚就要花掉她近三分之一的薪水,她請得起嗎?

    不過這小秘書很有意思,居然連請他吃飯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許多巴望著他開口邀約的女人都說不出口,她卻能這麼大方,還真是不簡單。

    厲宇書笑睞著一臉殷殷企盼的小秘書,

    出於一種奇特的好笑心態,他竟然點頭了。“好,我讓你請。”

    藍又姍小臉一喜,笑容更添燦爛。

    霎時,厲宇書眯了眯眼,腦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可終究還是沒能看清。

    是錯覺嗎?總覺得他體內有道古怪的本能,讓他感覺自己對小秘書無比熟悉……

    自從上個月從北京回臺灣後,厲宇書一直覺得自己變了,只是具體是個什麼變法,他也說不上來。

    但此刻若是有舊識或親友見到他這模樣,一定會認為他瘋了,或是遭人下蠱什麼的。

    厲宇書將西裝掛在手肘上,袖口挽高,領帶也已解下,襯衫扣子解開了數顆,釋放束縛了一整日的頸部。

    此時的狀態說好聽是放鬆,但對他這種身份的人而言,是最要不得的狼狽與邋遢,若是被媒體拍到這德性,真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

    穿梭在人潮如織的夜市,厲宇書忍受著空氣中夾雜各種氣味,自己後背已經半濕,有型的頭髮微亂,任由藍又姍帶著他繼續往前鑽。

    “藍又姍,你說要請我吃飯,就是這麼個請法?”厲宇書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最荒謬的是,他居然陪她一起瘋。

    “厲總,老實說,高檔料理什麼的我請不起,不過我可以請你吃世上最美味的鹵肉飯。”

    藍又姍轉過身,瞅見厲宇書身處在淩亂之中,依然是那樣高貴而醒目,想起在澤蘭王朝的那段日子,不禁想笑。

    “小心。”厲宇書忽然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藍又姍眨眼回神,發現自己差點被一群打鬧的大學生撞上,她抬眸,發覺兩人貼得好近,她雙手輕搭在他胸膛,他攢眉低眸,貌似不悅地瞪著她。

    她不怕死的揚唇一笑。“嘿嘿,謝謝你。”

    “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怕我?”厲宇書終於按捺不住,將這疑惑問出口。

    “我為什麼要怕你?”

    “因為我是你老闆,我要是不高興,就能開除你,你的工作就不保,也因為我的身價跟地位都不是你能碰的……光憑這些,你這個小秘書就該怕我。”

    厲宇書這席話不是炫耀或自負,而是單就現實面來談。照理說像她這樣職等的人,平時對上他總是戰戰兢兢,即便是資深秘書,也絕對不敢像她這般放縱。

    “你不會開除我的。”藍又姍胸有成竹地笑眯了水眸。

    “為什麼不會?”厲宇書就是弄不懂,

    她為何總是一副吃定他的態度。

    “因為厲總你說過,我是你見過最忠心耐用的好秘書,你還說過,沒有我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厲宇書一臉荒謬的扯嗓大笑。“你在作夢嗎?我怎麼可能對你說這種話!”

    藍又姍亦笑。“可能吧!大概是因為我太喜歡厲總,才會作這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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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3: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照常理而言,通常他聽見女人說這種話,只會嗤之以鼻,不過她的態度坦率誠懇,笑容天真不染一絲心機,他竟然打從心底跟著一起笑。

    或許是今天的他累了,抑或太反常,總覺得跟這個小秘書獨處,一切都是這麼自然,仿佛在某個時刻,他跟她早有過這樣的相處時光。

    多麼奇特的感覺……

    厲宇書垂下眼,望著自己被藍又姍拉住的那只手,目光微泛迷惘,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揚起,胸口微微發燙,用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騷動。

    真不敢相信,一向將身邊的人劃分階級,按照階級之分對待的他,竟然放任小秘書拉著他的手,帶他走在過去一向視為髒亂不堪的夜市,穿梭在各式攤販之間,找尋著他根本不會想碰的鹵肉飯。

    是怎麼了?明明氣溫炎熱,明明看見人擠人的場所會覺得煩躁,可此刻心中的這份寧靜,卻令他只想耽溺在這一刻。

    “吃吧,我請客。”

    厲宇書坐在簡陋的小方桌前,望著藍又姍掰開衛生筷遞過來,隨後將老闆端上來的大碗鹵肉飯推向他。

    “這玩意兒衛生嗎?”他撐著半邊俊臉,懶洋洋地垂睨。

    “如果拉肚子的話,我會負責的。”藍又珊笑吟吟地說,好似巴不得真的發生。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來這裡被你請。”

    “厲總,你沒瘋,就算瘋也是人來瘋。這是好事,代表你還年輕,活力旺盛,還沒變成死板又無趣的大老闆。”

    厲宇書當真被她的無厘頭打敗,想惱也惱不起來。“你這張嘴還真能說,過去我怎麼都沒注意到你?”

    藍又姍心口一跳,眸光轉柔,笑呵呵地說“那從現在開始注意我也不晚啊。”

    瞥見她眼底流轉的光芒,厲宇書有一瞬的失神,總覺得是那樣似曾相識,卻又記不得是在哪兒見過。

    上個月的北京之行,他總覺得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可當他努力回想,卻什麼也沒有,記憶一切正常。

    然而每每對上這個藍又姍的眼神,及她的笑,他心就會沒由來的窒悶,有股失去了某樣重要東西的錯覺。

    “藍又姍,我們在北京有發生過什麼嗎?”厲宇書捏著衛生筷,見她津津有味、毫不造作的吃相,竟移不開雙眼。

    “有哇,發生過好多事。”

    “什麼?”

    “我們穿越了。”

    厲宇書又被她誇張的說詞惹出笑意。

    真的很奇怪,明知道她是在瞎掰鬼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厭惡,反而極有興趣往下聽。

    “我們穿越到哪兒?”他哭笑不得地問道。

    “去了一個很奇特的地方,在那裡,女人的地位高過男人,將男人徹底踩在腳下,而且女人可以娶好多男人,男人都不敢忤逆女人。”藍又珊刻意用誇大的口吻述說。

    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只要能稍稍勾起他的記憶,她什麼都願意嘗試。

    “那種地方我可受不了。”厲宇書嘲諷地挑唇。

    “是啊,所以你被整得好慘噢,還是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他帶點嘲諷意味的揚高音調。

    “我不只是救了你,我還養了你好一陣子。”

    “藍又姍,你不該來當秘書的,你應該去當編劇,或是去寫小說,應該會很有前途。”

    “厲總,你不信嗎?”藍又珊笑吟吟地問,聽不出是玩笑話抑或真心。

    “故事嗎?我信啊。這是一個很有創意的故事,至少我還沒聽過有哪個女人會想像跟我一起穿越到異世界。”

    “那厲總,你會喜歡上我嗎?”藍又姍突如其來地問。

    厲宇書微怔,望著兩眼晶閃閃的她,仿佛一種本能,胸口竟然抽動數下。

    “你真的很敢說。”他啞然失笑。

    “厲總如果對我沒感覺,今晚也不會讓我請吃飯,不是嗎?”那張談不上美麗,卻順眼的小臉盈滿自信,這一刻竟充滿了足以令人失神的魅力。

    厲宇書半眯起眼,靜靜地凝睇著她,良久未揚嗓。

    原以為得不到答案,她會尷尬或困窘的自找臺階下,沒想到她猶然燦笑,說“厲總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自己明白就好。”

    “你明白什麼?”

    這次反換藍又姍笑而不答。

    那笑仿佛藏著許多唯獨她才懂的秘密,直讓厲宇書胸口犯堵,而且這症狀持續到返家之後,甚至是在這之後,依然持續困擾著他。

    週一上班日,藍又姍一如往常的搶在最後五分鐘,扛著公事包,拎緊手中的三明治,急急忙忙地奔向電梯。

    “等等我,別、別關!”眼見載滿了員工的電梯無情地在她面前闔上門,她顧不得形象地扯嗓大喊。

    可惡!藍又姍低頭看表,在心中罵罵咧咧,沒察覺另一方向的電梯口,某個男人正佇立在那兒,按開了電梯門,一臉覺得好笑的凝睞她。

    “藍又姍。”熟悉的醇朗嗓音驀然響起。

    她詫異地轉眸,赫見一身招牌黑西裝的厲宇書,站在一級主管專用的電梯裡,好像看她笑話似的挑高嘴角。

    “厲總早。”她笑吟吟地打招呼。

    “再五分鐘你就要遲到了,還有心情跟我說早?”

    “所以厲總也是準備上去囉?”她大眼閃呀閃的。

    厲宇書望著她,胸中一口悶鬱之氣緩緩吐盡。過去兩天他不知夢了多少關於她的古怪夢境,更荒謬的是,還有兩人發生親密關係的春夢。

    仿佛被催眠下了某種暗示,他發覺自己滿腦子縈繞不去她的身影。他不明白,自己怎會對這麼平凡的小秘書產生這種反應?

    閃神的片刻,藍又姍已經蹭過來,大言不慚的仰起笑臉說“厲總,看在上週五我請你吃飯的份上,能不能讓我搭順風電梯?”

    “可以。不過你要拿什麼來回報?”

    “嗄?”藍又珊傻眼。

    “不如就用這個來回報,你看如何?”

    厲宇書眯起眼,胸口倏起一陣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衝動,就像是身體本能催促他這麼做,他伸出寬大的掌,捧緊她白嫩的頰,猛然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那一瞬,體內似有什麼被喚醒,耳邊似有道聲嗓在喃著什麼,可他聽不清楚,只能順從那古怪的本能,貪婪地汲取她的甜美。

    奇異的是,從頭至尾,藍又姍這女人只是初時微地瞪圓水眸,卻不曾抗拒他,亦無反抗,反而順從地迎合他。

    而這一吻,竟是無比的熟悉,仿佛兩人已這樣吻過不下數十次,甚至是更多。

    厲宇書氣息淩亂的抽開身,雙掌依然緊捧住她酡紅的頰,兩人就這麼目光糾纏著,沒人先開口。

    另一側等電梯的員工早將這脫序的一幕盡收眼底,所有人莫不瞪眼掉下巴。

    八卦!最不可能與員工搞曖昧的大Boss,居然跟秘書室的小秘書大庭廣眾下激情相吻!

    霎時,所有人八卦魂大沸騰,紛紛掏手機,準備傳送熱騰騰的世紀八卦。

    厲宇書乾脆將她拉進電梯,杜絕更多窺探。

    藍又姍只手捂著唇,氣息猶然微喘,笑笑的抬起眼望他。

    “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厲宇書忽然煩躁地下命令。

    “為什麼?”她笑問。

    “我根本不認識你,對你一無所知,為什麼你要用那種對我無所不知的眼神看著我?”他惡狠狠地瞪她。

    “有嗎?”她歪頭裝傻,長睫猛眨。

    “藍又姍,為什麼我一直想起你,為什麼你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他氣惱而暴躁地低吼。

    這幾天他像是受困的野獸,每當思緒一觸及這女人,胸口便有股悶氣壓制著他,逼他做出各種不符他作風與理智的失控舉動。

    “厲總,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她竟然還笑嘻嘻的,一臉自豪地問。

    厲宇書滿腔的怒氣,在觸及那張小人得志似的奸巧笑顏時,像燒紅的炭被潑了一缸冷水,怒火再熾也燒不起來。

    “藍又姍……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他近乎低語的啞著嗓,身體仿佛脫離了理智小掌控,著魔似的,總會想碰觸她,想感受這個女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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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8-5-21 00:23: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藍又姍手心微微出汗,心口不住地狂跳,臉上卻依然強裝笑容。

    是的,這便是她的策略。

    失去相愛的記憶又如何,她深信,兩人之間的吸引力依然存在,只要耐心與適當的刺激,他一定會記起對她的愛。

    她忍住因激動而起的顫抖,一臉好委屈的說“厲總,你冤枉我了。明明是你強吻我,還把我拉進電梯……剛才好多同事都撞見了,我的名譽都被你給毀了,你要怎麼賠我?”

    賠她?有多少女人渴望能如她這樣幸運,她卻一臉委屈的要他賠償?

    厲宇書氣極,自覺男性尊嚴被她的反應狠踩在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只知道一碰上這女人就什麼都不對勁,再也不像自己。但想接近她、碰觸她的衝動,卻像是早已上癮多時的毒,深入骨髓,再難戒掉。

    “好,我賠你。”厲宇書大怒,幾近兇惡地說。

    熟知他性情的藍又姍一怔,心中暗自忐忑。

    莫非反激將法沒用?不可能啊。在澤蘭王朝的時候,只要碰上類似這樣的情形,他一定會……

    慌亂尋思間,只見厲宇書手探向面板,按下某一層樓的按鍵,而後包裹在窄版西裝中的精壯身軀靠過來,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高牆,將她困進他的世界。

    “厲……”欲語的唇遭攔截,惡狠狠地封吻。

    他銳利的眸像一把利刃,正拆解著她的驚惶。畢竟他已失去那段記憶,有些性子與反應不是她能捉摸得住,一如此刻,她猜不透他接下來想做的。

    當!電梯抵達某一樓層,金屬門開啟,對向電梯也正好抵達,陸續步出一堆準備參小與早晨會議的公司高層。

    藍又姍只能用餘光捕捉那些人錯愕的表情。其實她也沒預料過厲宇書會有這種反應,當下是錯愕的。

    但她很清楚厲宇書的作風,他不是一衝動就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他敢在眾人面前這麼做,肯定是不怕兩人的關係被誤解。

    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而且是在毫無相愛記憶的情況下,再一次喜歡上她……

    約莫過了半分多鐘,厲宇書才甘願鬆口,放過她已然紅腫的唇,大掌卻依然攢緊她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他凜著那張深邃分明的俊顏,在連同藍又珊的愕視下,轉身步出電梯,

    然後揚嗓宣佈“藍秘書是我女朋友,往後還請各位對她多多關照。”

    一片死寂。

    眾人屏住呼吸,無不瞪大雙目,震驚如癡傻。

    藍又姍亦怔怔地抬起眼,呆看了他片刻,一顆心激動得狂跳不止,更沒料到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直接向眾人宣告。

    但是高興之餘,她也明白,即便他是真對她動了心,但他會有此驚人之舉,多少是為了嚇唬她,想測試她的反應。

    她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更不會讓他失望——“厲總,我才請你吃一次鹵肉飯,你就愛上我啦?”藍又姍藏起狂喜的情緒,故意揚起一抹甜笑,當著眾人的面加碼爆料。

    這個女人還真是嚇不倒。厲宇書沒好氣的橫她一眼,沒承認亦沒否認,留給在場眾人廣大的幻想空間。

    “哇,厲總,你真的很好養欸.”藍又姍嬌笑呵呵,當著眾人的面,抬高纖手輕拍他臉頰。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氣。喝,小秘書當真好大的狗膽!

    厲宇書面色一沉,才想發怒,忽而又聽她說“既然你這麼好養,那以後我養你吧。”

    開什麼玩笑,這個女人還真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厲宇書好氣又好笑,可目光一觸及那張燦爛的笑顏,再旺盛的肝火也只能化為一抹笑。

    這個女人……好似極瞭解他的性情。雖然她沒表現出來,可他就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這點。

    多麼神奇,明明不熟的兩人,他對她卻總有種兩人對彼此再熟悉不過的感覺。

    或許正是這份神秘卻又荒謬得無法向任何人訴說的感覺,讓他一再做出這些失控脫序的舉動,宛若著魔一般,不受控制。

    “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對我說話,藍又姍,你真的很有種。”

    “反正只要一碗鹵肉飯就能搞定你,這麼好養的總裁哪裡找?”

    厲宇書笑著搖頭,不管是對說話沒大沒小,又老愛沒邏輯亂扯的她,抑或是越來越被她牽著走的自己。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她望著他的眼神,以及偶爾流露出來的笑,好似藏著許多難解的秘密?

    或許,正是她那樣的眼神與笑迷住了他的眼,那抹神秘,纏上了他的心。

    除此之外,已無任何答案可解釋,為何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衝擊性的喜歡上這個女人。

    那些神秘而未解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總裁熱戀小秘書的消息,在公司裡風風火火地傳了開來,霎時所有人都在瘋狂肉搜藍又姍,眾人都在問藍又姍究竟何德何能,能夠破除階級制度,蒙總裁欽點成為寵兒。

    秘書室也不例外,資歷最淺的小秘書,成了女人們圍剿的目標。

    “又姍,聽說你靠一碗鹵肉飯就套住了Boss?”

    藍又姍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仰起小臉想了想,隨後點點頭,笑說“嚴格說來好像是如此。”

    “開什麼玩笑!厲總要是有這麼好搞定,也不會輪到你了。你一定是使了什麼特別手段。”有人話裡忍不住飄出酸味。

    藍又姍裝傻。“沒有哇,大概是我主動說要請厲總吃飯,所以讓厲總印象深刻吧。因為從來沒有女人說過要請厲總吃飯耶。”

    這時代的女性,或許出於面子考慮,抑或是女性自尊作祟,在感情方面往往仍是保持被動心態,等待男人主動。

    有時勇敢主動出擊,努力爭取自己所渴望的,反而能出奇制勝。

    不過她很清楚,失去相愛記憶的厲宇書之所以會重新喜歡上她,一方面是她的主動出奇制勝,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體,乃至於他的心,都還殘留著愛她的痕跡。

    或許在某方面而言,她不夠堅強、不夠勇敢,出了事總要依賴他人,也無法在澤蘭王朝靠自己撐起一個家。但是對於愛情,她有足夠的自信,不畏懼挑戰。

    厲宇書是失去記憶沒錯,但他並不是就此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的個性,他的喜好,他的脾氣,這些她都再清楚不過。

    也因此,她懂得怎麼引起他的注目,如何在進退之間合宜拿捏,讓他對她產生好奇心。

    然而,無論她做得再多,假使他心中未曾殘留對她的好感,不管她做什麼都不可能起作用。

    事實就是,即便他失去那段記憶,即便他再也想不起,他的心是向著她的,只要與她持續接觸,那些相愛的痕跡便會浮現,即使沒有記憶,也會透過身體語言傳達出來。

    但,這些事也只有她自己才懂。這世上,唯有她清楚他們兩人經歷過,又一同擁有過哪些寶貴的經驗。

    “什麼嘛,早知道這麼簡單,我們也請厲總吃飯了。”秘書室的女人好生羡慕地嘟囔抱怨。

    藍又姍笑笑地,沒多說什麼,繼續埋首電腦前專心工作。

    換作是過去的她,也許會在意這些閒言閒語,不過每當她回想起在澤蘭王朝的那一段,她總覺得自己成長了。

    雖然她並不是很認同澤蘭王朝的一切,不過對於澤蘭女人的勇敢與強悍,她是欽佩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那樣驕傲,全身充滿自信的女性。

    澤蘭王朝啊……如今回想起來,仿佛是一場千年前的夢,偶爾失神間,她甚至有些恍惚地想,那些是真的發生過嗎?

    有時,連她自己也深覺荒謬,甚至懷疑那只是她在北京作過的一場白日夢呢。

    兩人正式交往兩個月後,適逢老總裁——也就是厲宇書父親的大壽,厲宇書主動提出要帶藍又珊一同出席生日晚宴。

    秘書雖然長了不少自信,也經常膽子特大的拒絕老闆兼情人的厲宇書,不過面對這種事,仍是猶豫了數日,才在某人的淫威逼迫之下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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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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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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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3: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為什麼你的反應永遠跟其它女人不一樣?你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跟我一起出席這場生日晚宴嗎?”當時,屢遭拒絕的厲宇書惱怒地碎碎念。

    “如果我的反應跟其它女人一樣,你還會想帶我去見你父母嗎?我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跟你回家,如果你真不高興,其實也可以找她們,我個人是不怎麼介意。”

    厲宇書怒極,卻又無法反駁她半句,只因實情確實是如此。

    兩人正式交往之後,小秘書偶爾看似軟弱無能,偶爾卻又表現得獨立自主,仿佛不需要仰賴男人便能活得很好,這矛盾並存的特質,竟然更讓他離不開她。

    她越是想推開他,越是對他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態度,他的男性尊嚴越是反骨地想糾她,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有時,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是極懂他的性情,才會想出這樣的策略,讓他更放不開她,更想將她緊緊綁牢身邊。

    當然,他並不曉得藍又姍之所以會如此,全拜澤蘭女人之賜。雖然她愛這個男人,但她也懂得保留自己,而不是全然的掏空自己,奉上全部。

    他只曉得,自己對這個小秘書又愛又惱,當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在經過他每晚與她“促膝長談”之後,小秘書終究不敵他的威能,同意與他參加父親的生日晚宴。

    當晚,厲宇書挽著盛裝打扮的小秘書,出席在酒店舉辦的生日晚宴。現場聚集了無數政商名流,小秘書緊張得頻絆腳。

    厲宇書摟緊她的腰,貼在她耳畔親昵低語,“是誰跟我說一點也不會害怕?結果來到這裡,就一直緊張得同手同腳。”

    藍又姍懊惱地直抱怨,“這哪裡是生日宴會,根本是官商勾結的場合!你看,那邊那個好像是某某政府官員……啊,那個不是常上電視的立法委員嗎——”

    嬌嗓倏然打住,她望著某一方向,驚愕的瞪大水眸。

    厲宇書覺得古怪,順著她怔瞪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名身穿中式復古煙紫色繡花長袍的老女人,手中執著一支煙斗,徐徐湊近唇邊抽著。

    老女人身旁還跟著一名小女孩,同樣打扮復古,一雙小手捧著光澤與紋飾璀麗動人的聚寶盆,笑吟吟地瞅著他。

    厲宇書一震,毫無緣由的全身倏起警戒。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一老一小是危險人物。

    記憶中,厲家不曾有過這樣的朋友,商場上亦不曾與這樣的人物交手。會是其它親戚帶來的朋友嗎?

    “花姥姥?”藍又姍不敢眨眼,直直瞪著那抹熟悉的身影,胸中湧起一股澎湃。

    “你認識她?”聽見女友喊著古怪稱謂,厲宇書驚異地問。

    “嗯。”她肯定的點著頭,滿臉激動。

    不是夢!在古宅發生的那些事,曾經與厲宇書一同穿越到澤蘭王朝的經歷,並非是夢!

    儘管她非常清楚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但畢竟事過境遷,又只剩她一人留有記憶,有時她真以為那些全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夢。

    不過,眼前的花姥姥是活生生的,這代表那一切真不是夢。

    恍神間,花姥姥與莞莞已經走來。當她們行走時,周遭的人仿佛有所感似的,自動往旁讓出一條暢行無礙的通道。

    厲宇書目睹此狀,驚詫不已。

    花姥姥站定在兩人面前,目光卻只望著藍又姍,抽了口煙,徐徐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賭贏了。我也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真對你如此有心。”

    好狂妄的口氣。厲宇書不悅地皺緊眉頭,才想出聲指責,藍又姍卻像是早猜出他會有此反應,小手輕捏住他的掌心,示意他別開口。

    “說實話,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把握。但是我從澤蘭女人身上學到了勇於接受挑戰,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愛我,即使沒了記憶,他的心依然認得我這個人。”

    望著藍又姍小臉堅定,眼中綻放自信,花姥姥緩緩揚起笑。“雖然不是很滿意,不過你能有這樣的改變也算是不錯了。”

    “嗄?”藍又姍不解。

    “藍小姐,姥姥是在稱讚你呢。”莞莞嗓音甜甜地說道。

    “是嗎?”藍又姍訝然。

    “姥姥對於藍小姐能有這樣的改變感到很欣慰,特別來此送藍小姐一份厚禮。”語罷,莞莞端高了手中的聚寶盆。

    厲宇書下意識將藍又姍往後一拉,做防禦的姿態,仿佛潛意識裡知道會有什麼從聚寶盆裡冒出。

    這反射性的舉止一出,連他自己都愣住。

    花姥姥笑了,“看來待在澤蘭王朝的那段日子對他的影響不小。都沒了記憶還能這麼防備。”

    藍又姍也十分驚訝。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花姥姥帶著聚寶盆出現的來意。“花姥姥,我們的交易應該已經很明顯,是我贏了,難道你想反悔?”

    莞莞連忙解釋,“藍小姐,你誤會了。這聚寶盆是姥姥的心意,裡頭裝的是他失去的那段記憶。”

    藍又姍怔愣。“你是說……盆子裡裝的是他的記憶?!”

    莞莞甜笑。“是的。”

    “打開它吧,打開之後,他就會想起所有遺失的記憶。”花姥姥垂眸笑睞著莞莞手中的聚寶盆。

    “什麼記憶?藍又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厲宇書瞪著她追問。

    藍又姍不應聲,只是神情複雜地凝瞅著那聚寶盆,伸出指尖微顫的纖手,緩緩觸上繪著各式祥獸的瓷蓋。

    許久,許久,她停住不動。

    然後……

    纖手緩緩收回。

    花姥姥依然笑望。“怎麼了?你不希望他想起來嗎?”

    藍又姍淺笑揚睫,說“不管他記不記得那段日子,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愛我,真的在乎我。”

    “你倒是挺豁達的。”花姥姥贊許似的輕笑,然後向莞莞使了一個眼色。

    莞莞收回抬高寶盆的手,笑道“藍小姐,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很可惜你不能再回澤蘭王朝了。”

    藍又姍亦笑。“是啊,很可惜那裡並不適合我。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向蕊蕊和杜若問好。”

    莞莞點頭,隨後與花姥姥齊同離開,一片衣香鬢影間,緩緩退出他們的視線。

    “那個老女人究竟是誰?”厲宇書按捺不住疑惑,一再追問。

    藍又姍只是回他神秘一笑,然後挽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身側。“厲宇書,你說,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你還會愛上我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厲宇書攢緊眉峰,嘲笑地反問。

    “要打賭嗎?”

    “有什麼好賭的?賭贏了又有什麼好處?”

    “賭贏了,以後要是我們碰上穿越,我會努力養你的。”

    “真好笑,又在鬼扯什麼!等會兒見到我爸媽,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藍又姍笑得眉眼彎彎,甜得像嘴裡含了糖似的,厲宇書見著,胸中一熱,才想問她為了什麼事笑得這麼開懷,那女人卻忽然湊過來吻了他一記。

    “來打賭吧,我賭你就算忘了我一千次,最後還是會愛上我,因為只有我這個愚忠的小秘書,會在你最危急的時刻,奮不顧身的救你。”

    厲宇書實在拿滿腦子古怪思想的她沒轍。老實說,他之所以會受到小秘書的吸引,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太過特殊與跳痛的邏輯。

    “好,我跟你賭,賭贏了我讓你養。不過我想這種問題根本無從驗證起,因為失憶這種事只會出現在你愛看的那些羅曼史裡。”

    藍又姍又露出那種令他心癢癢的神秘笑容,故意用吊人胃口的口吻說“是嗎?那可不一定噢。不過我記住了,如果我賭贏了,我就養你。”

    “等我們穿越再說吧。”厲宇書好笑的拉過她,在她上彎的唇角印下吻痕。

    誰也沒想到,多年以後,在某個淩晨時分,厲宇書夢見了一個名為澤蘭王朝的異世界,然後花姥姥將之封印的記憶被喚醒,他才恍然記起那一段過去。

    當然,那已是很多、很多年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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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3:52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一:貴婦不好當,總裁不好養】


    自從藍又姍擺脫小秘書身份,躍入豪門成貴婦之後,生活從此起了大變化。

    別的貴婦跑趴炫富,她報名總鋪師廚藝班,天天把自己弄得一身油膩,又是刀傷又是燙傷的,惹得總裁老公很有話說。

    某天晚上,幫著老婆貼OK繃的厲宇書終於按捺不住,怒火開炮,“我是娶老婆,不是娶煮飯婆!廚藝爛就爛到底,何必再搞這些!”

    某位小貴婦不服氣,依然堅持她的歪理,“這叫以備不時之需。萬一哪天我們真穿越了,我還能擺個小攤子,賣吃的養你。你以為總裁到哪兒都吃得開嗎?”

    哼哼哼,她可是親身經歷過男人無用武之地的異時空。正所謂不經一事、不長十八藝,她若是再這麼好逸惡勞,不懂得未雨綢繆,若是哪天又碰上穿越這等鳥事,豈不是又得淒慘一回!

    一聽她提及此事,厲宇書氣得肝都疼了。

    這個滿腦子古怪想法的女人,仿佛得了某種穿越恐懼症,一天到晚學這學那的,打算要將自己訓練成十八般武藝精通的女強人。

    週一學書法,週二上總鋪師廚藝班,週三上防身術外加太極拳,週四上創業行銷課,週五上裁縫課,六日公休陪老公。

    厲宇書瞪著釘在門上的那紙一周行程表,俊臉僵青,額上青筋暴跳。

    “你學書法上廚藝班,這些我都能理解。剩下的那些又是怎麼回事?”

    “防身術是以防有困難時,我能夠及時救你;創業行銷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價值。裁縫課嘛……”

    歪理,穿越歪理!厲宇書懶得再往下聽,怒吼“別再說什麼穿越不穿越,就算是公司垮了,我也不會讓老婆養我!”

    藍又姍被吼得一縮,嘴一扁,委屈地咕噥“我這也是為了你嘛。”

    這話倒是不假。

    她這女人是非典型的麻雀變鳳凰,一般來說,小秘書躋身上流社會,應該學著怎麼當一個稱頭的貴婦,如何在公眾場合競技鬥豔炫富,又該如何想方設法拴住丈夫的心。

    可她偏不。

    她思考邏輯硬是跟別人不一樣,成天想著要怎麼養活他,還會自己套入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劇,穿越至異世界之類的小劇場。

    說實話,他的心情是哭笑不得,卻也倍覺窩心。在所有人眼中,這段婚姻來得倉卒突兀,更多的是質疑藍又姍拜金心態的負面聲浪,唯獨他自己最清楚,這個女人若是貪圖他什麼,她何必成天想著如何靠一己之力養活他?

    最重要的是,他的潛意識就是抗拒不了她。

    仿佛有一股神秘不可言說的默契,系起了兩人之間的緣分,每當她能準確猜中他心思,甚至精確地說出他喜好,他總覺得腦中有部分奇異的空白,該由她來填起。

    “老公,你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吧?”見厲宇書遲遲不語,藍又姍小臉忐忑,就怕他將她當成過度妄想症的怪胎。

    厲宇書睨她一眼,撇唇“你,怪透了!”

    藍又珊懊惱地蹙眉扁嘴,有絲沮喪地垂下腦袋瓜,可隨後,一雙強壯的手臂將她圈住。

    厲宇書壓下一吻之際,帶些失笑口吻的輕歎“可我就喜歡你的怪。”

    藍又珊心中一甜,笑容亦似染蜜,伸手

    勾住丈夫的後腦,自動自發地往身後大床一躺——嘿,正好,今天週末公休陪老公!

    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

    厲宇書人在公司開會,坐在會議室裡,看著那一張張唯唯諾諾的部屬臉孔,腦中卻想著正在某間書法教室揮毫的老婆。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老婆一天到晚想著怎麼養丈夫,這也太說不過去。做為一個處在金字塔頂端,年收入破億的總裁,老婆卻這麼沒安全感,他還算個男人嗎?

    “厲總?”特助等著上司做會議總結。

    “去查。”驀地,厲宇書凜目下令。

    特助渾身一悚。“厲總要我查什麼?查今年度的帳?還是……”

    厲宇書一記凝瞪,特助立刻止嗓。“幫我查查哪個地方適合搭佈景,還有幫我找一批臨時演員。”

    特寶助驚詫,“啊?厲總是打算今年尾牙演舞臺劇?還是找演員來……”

    陡然又一記鎖喉冷瞪,特助蔫蔫不敢語。

    “總之,立刻去給我查清楚。”厲宇書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神情蒙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盤算,在場與會眾人莫不心驚肉顫。

    佈景外加臨時演員,總裁大人這究竟是演哪出啊?

    “厲宇書,我們到了?”藍又姍揉著眼,轉個身,一邊伸手去解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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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1 00:24:05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一(2)

    半個月前,她家的總裁大人忽然心血來潮,提議到東部旅行,她不想掃他的興,當下就堆起笑臉應諾。

    藍又姍撓開臉上的髮絲,久等不到回應,不由得睜開惺忪的眼。

    這一看不得了,她當場直起身,水眸驚瞪,下巴直落。

    外頭是怎麼回事?瞧瞧那些穿古裝的人,瞧瞧那些典雅古式的建築,車外儼然是另一個世界,仿佛她正置身于時光機上,裡外是兩個不同時空。

    “藍又姍,你看你那張烏鴉嘴,我們居然真的穿越了。”

    她傻愣愣地撇首,望著駕駛座上的厲宇書,他皺眉凜目,似乎也與她一樣困惑。

    不可能啊!他們既沒出國,也沒碰上車禍,更沒遇見花姥姥,這場穿越未免也來得太容易!

    藍又姍呆怔著,一時之間回不過神,厲宇書倒是一派淡定,開門下車,環視周遭一圈後,彎下腰對著車裡的她挑起眉頭,好笑地說“穿越了,這下我們怎麼辦?”

    藍又姍看著那張氣定神閑的俊臉,腦中閃過某些念頭,卻又不敢確定。

    她下了車,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齊望四周。

    驀地,她明白了什麼,噗哧一聲,格格嬌笑。

    厲宇書橫睨她。“你笑什麼?我們穿越到古代你也不怕?”

    她水眸晶亮如星,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我當然怕。在這種地方,總裁無三小路用,管你口袋有幾百幾千個億、如何走在時代尖端,在這裡就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雖然是為了哄老婆開心,不過個人價值被眨至新低,厲宇書不免臉色微黑,額角微微抽動。

    是有沒有這麼誇張?即便真的讓他們穿越了,他照樣能用他的頭腦掙贏那些觀念落伍的古人,怎可能如她所說那樣毫無價值。

    可厲宇書不懂,藍又姍所防範的一切,全是擔心有一日花姥姥又找上他們,他們又糊裡糊塗回到澤蘭王朝。

    在那裡,甭管你是總裁還是總統,只要你是個男人,就註定只能被女人踩在腳下,再有本事也不能出頭,再有腦袋也只能當男寵。而女人若是不夠堅強,只能淪為笑柄,會被眾人鄙視瞧低。

    雖然她並不完全認同澤蘭王朝的女人至上,可老實說,那兒的女人確實能力好得教她心虛。倘若她能努力做到澤蘭女人的一半,那麼也不枉那場驚心動魄的穿越經驗。

    “嘴上說會怕,我看你倒是挺開心的。”厲宇書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心想眼前這一切看似荒謬可笑的畫面總算沒白費心力。

    他不清楚那份驅使她不斷磨練自己,只為了極不可能發生的“穿越養丈夫”這種事情的動力或者恐懼究竟源自何因,可他能做的,就是讓她相信自己,讓她知道她真有這種本事,借此消除她的不安全感。

    於是才有了他們眼前這副景象。

    撒大錢租借場地搭建佈景,找來這些臨時演員扮演古人,好讓他那個幻想力充沛得小過剩的老婆,能夠實現她一直未雨綢繆的事。

    藍又姍不傻,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厲宇書讓人精心策畫的戲。

    她當下想笑,卻也想哭。這樣看似荒謬得不合邏輯的事,他卻願意為她做,隨她這個在外人眼中看來有著嚴重妄想症的瘋子一同起舞……老天,這一刻她真的愛死了這個男人!

    “你這趟穿越應該花了不少錢吧?”她好笑地瞅著他,眸中閃爍著感動淚光。

    “是啊,花光了所有資產,沒錢了。該怎麼辦呢?”厲宇書攤了攤手,隨後將她擁進懷裡,湊近陽剛的俊臉,笑得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見他演得起勁,藍又珊格格嬌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似在撫弄寵物那般。

    “別怕,我養你!”

    厲宇書笑著,眸底映著濃情密意,單手摟住嬌小的她,緩緩走進特別佈置出來的古小代市集,戲謔地問“你打算怎麼養我?是賣字畫為生,還是打算擺個小吃攤?”

    “……嗯,好問題,我得想想。”

    “那你可得想快點,我餓了。”

    “切,虧你還是個大總裁,連這點餓都頂不住。”

    “你好好的貴婦不當,成天想著把老公當小白臉養,就該知道總裁不是好養活的。”

    穿著時髦的兩人,眸中笑意相映,緩緩走進臨時演員穿梭來去的市集,繼續演著只有彼此才懂的穿越劇碼,握緊的雙手,從未鬆開。

    就在不遠處,花姥姥眉眼含笑,凝視著那對男女相扶持的身影,片刻之後,緩緩拿開嘴邊的煙斗,大紅色雙唇一張,須臾,白濛濛的煙霧吐出,掩蓋了遠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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