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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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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霽玥 -【憐姬(絕代寵姬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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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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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2 00:05: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下過一陣急雨的午後,微微涼風吹來,令人有想昏睡的欲望。

  步靈均悠閑地在花園裡散步,這是她懷孕後養成的習慣。

  「均兒。」嚴時意在涼亭那兒向她招手。

  「嗯!」她撐著腰,緩緩向嚴時意那兒走去。

  「怪了!沉大娘天天給你炖補,怎麼就不見你長肉?要說營養是讓胎兒給攝取了,又不見你肚子變大?」嚴時意左盯右瞧地打量著步靈均。

  步靈均只是淺淺一笑。她並不想讓嚴時意知道,她是個隨時會死去的人,拖著這條命,也只是不忍腹中的胎兒隨她而去。

  「你可別和月皎、沉大娘她們一樣,整天逼我吃補品,我可是受不了的。」

  嚴時意調皮地眨著大眼,故作生氣地抿起嘴,「不要把我和她們聯想在一起,我既沒沉大娘嘮叨,也不像月皎那般聒噪喔。」

  她的淘氣讓步靈均暫時忘記憂愁,漾出如花般的燦爛笑容,頓時讓嚴時意看呆了。

  「你該常笑的。」嚴時意贊嘆地脫口而出。

  她和岳驚鴻在城郊意外救起步靈均,對於她的過去,他們很體貼的不過問,即使後來知道她懷了身孕,也沒因此看輕她,甚至到後來,岳驚鴻干脆收她當義妹。

  嚴時意雖然年輕,但看人並不含糊,她知道步靈均在神風堡一點也不快樂,總是郁郁寡歡,人也日漸消瘦。

  「岳大哥呢?」步靈均刻意岔開話題。

  嚴時意嬌俏地嘟起紅唇,「說到他就有氣,明明說好要他帶我們去游湖的,一早起來又說有客人會來,害我玩不成。」

  「要游湖哪天都可以,但客人可不是天天能來,大哥也不是故意爽約的,你就體諒些吧。」

  「說到客人,驚鴻要我告訴你,今晚要你和我們一起吃飯,他要順便為你引見。」

  「這……」

  嚴時意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撒嬌地挽起她的手臂。

  「好啦、好啦,就當是陪我嘛,他們一堆大男人談生意,我一個小女人夾在裡頭多無趣,有你在,我也比較不會無聊。」

  「好吧。」

  在西城應該不會撞見熟人吧,步靈均在心裡暗忖。

  ???

    黃昏時分,幾只離群的孤雁飛過神風堡的上空,有種蒼勁悲涼的美感。

  玉荊風和莫且揚一早便趕到神風堡,在管家的引見下拜訪岳驚鴻。

  以冷酷聞名的岳驚鴻,果真如同外界所傳,是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可是冷酷?

  玉荊風見到岳驚鴻看嚴時意的神情時,就知道冷酷二字可以丟到火堆燒掉了。

  「今天晚上,我請沉大娘燒幾道拿手好菜,你們一定得捧場吃光光喔。」嚴時意對任何人都沒心機,加上她一見玉荊風就很有好感,甚至覺得他和步靈均好配。

  岳驚鴻不悅地板起臉,低頭在嚴時意耳邊低語:「意兒,怎麼平時就不見你這麼費心為我張羅?」

  嚴時意漲紅臉,小手戳了下他的肩胛。「人家是客人耶。」岳驚鴻滿意的看著她的俏臉染上了紅潮。

  「少主、少夫人,晚飯備好了。」一名小婢屈膝說道。

  「知道了,去請二小姐出來用膳。」

  「是。」小婢行個禮,轉身離開。

  「二小姐?岳少爺有妹妹?」莫且揚挑眉驚訝地問。

  「是我最近才認的義妹。」

  「喔。」

  「二位請吧。」岳驚鴻擺手,領著他們兩個往飯廳走去。

  ???

    晚餐在一陣和諧的氣氛中開始,至於岳驚鴻口中的二小姐,則先遣了小婢來回話,說是晚些到。

  「時意!」岳驚鴻充滿妒意地低吼,扳回嚴時意緊盯著玉荊風的臉。

  嚴時意先是有點閃神,隨即瞪大眼向岳驚鴻解釋:「你可別誤會,我不是在看他喲。」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岳驚鴻邪佞地冷笑一聲,「那你在看什麼?」

  「人家……人家……」她嘟起嘴囁嚅地說不出口。

  「說!」岳驚鴻怒吼,他可不許心愛的女人心中還有別人。「好嘛、好嘛,說就說嘛。」嚴時意扁扁嘴。「人家只是覺得玉少爺愈看愈是和均兒姐姐登對嘛。」

  均兒?玉荊風聞言一僵。

  「岳夫人,你剛剛提的均兒姐姐……」

  「是我五個多月前救的女子、也是我新認的義妹。」岳驚鴻怒色稍齊地說。

  他這小妻子真是太異想天開,居然想把均兒推銷給玉荊風,也不想想均兒可是挺著大肚子的?

  「告訴我她的名字!」玉荊風倏然站起身追問。

  嚴時意正想開口,門外已經傳來聲響--「小姐,你小心走好。」

  玉荊風的俊臉頓時一亮。這不就是月皎的聲音嗎?

  步靈均在月皎小心的攙扶下,緩緩走進飯廳。

  天啊!終於讓他找到她了!玉荊風在心中吶喊著。

  看著她消瘦卻依舊脫俗的芙臉,玉荊風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目光往下一移……他驀然瞪大眼睛,震懾地看著步靈均的腹部。

  松花綠色的衫袍裹住她優雅的身段,卻遮不住她逐漸隆起的肚子。

  這可惡的小女人,竟敢懷了他的孩子後,毫不留戀的離開他。

  步靈均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她敏感地抬起頭來,看向目光的來處。

  一剎那間,她渾身一震地恍若電殛。

  那個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用著一種她不熟悉的眼光看她。

  那是一種交雜著蠻橫的掠奪、又不失溫柔的眸光,是她曾經最向往的。

  然而此時此地,她唯一想到的是逃離。

  她轉身想跑,但突來的一陣虛弱讓她撐不住身子。

  「均兒!」玉荊風飛身向前,扶住她向前傾倒的身軀。

  「不要碰我!」步靈均伸手想要推開他。

  「均兒,別再躲我好嗎?」他箝制住她亟欲掙脫的手,卻又小心地不致過於太用力而弄傷她。

  「不!」乍見到他,步靈均的心再度刺痛,呈現極度的痛楚和慌亂。

  痛楚是因為,她一直欺騙自己能忘了他,事實上,他早已在她心裡生了根,拔也拔不掉。

  慌亂則是害怕他將掠取她僅剩的、唯一的生存力量--孩子。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用力地往玉荊風的手臂一咬。

  玉荊風沒料到一向溫婉的步靈均,會用這種潑辣的方式掙脫他,一個不小心就讓她給逃脫了。

  「均兒--」

  玉荊風緊追在她身後跑出去。留下一臉迷惑的岳氏夫婦,和等著看好戲的莫且揚。

  ???

     步靈均捧著肚子,以她最快的速度沖進臥房,抖著手鎖緊門閂,虛軟地倚靠在門板上。

  她的臉頰因為適才的奔跑而浮現紅潮,因懷孕而更加豐滿的胸脯急遽地上下起伏。

  「均兒,求求你開門聽我說。」玉荊風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步靈均手足無措地退到床邊,她手按在胸口,掌心感受到心跳猛烈的撞擊。

  玉荊風在門外繼續說道:「對不起,均兒,我並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你留給我的信時,我的心有多痛。」

  「別再說了!」步靈均摀住耳朵,卻止不住直落的淚珠。

  門應聲被撞了開,玉荊風火速沖到床邊,由不得她反應,伸臂一摟,將她擁入懷。

  「你為什麼還要找我?我……已經不會阻礙你了呀。」她嚶嚶泣道。

  玉荊風拂過她黑亮的發,無聲地嘆了口氣,「我什麼都知道了,你的委屈、你的病……」

  步靈均倏地推開他,杏眼怒睜,「因為知道我有病,隨時都會死,所以你才來找我?

  想憐憫我嗎?」

  「不……」

  「如果你真可憐我不久於人世,就離我遠一點吧。」她冷冷地說。「在我離開之前,一呼一吸全只為了你,我把我生命的熱誠全奉獻給你;現在,我已經不敢奢求得到你的愛,因為我明白,我的愛加諸在你的身上,只會是累贅、枷鎖,所以我決定放手。」

  「不!」他再度將她鎖進臂彎裡。「我不準你放手,一輩子都不準!」他柔聲地在她耳畔低語。

  這是怎麼一回事?步靈均被他的柔情攻勢搞得一頭霧水。

  這是那個總是冷著臉叫她滾遠一點的男人嗎?

  怎麼她才離開不到半年,他就變了個人呢?

  「你……是不是還要我的血?」這是她唯一能想到他找她的理由。

  「你!」玉荊風的眼神變得陰戾。

  他握緊手,怕自己會忍不住扭斷她縴細的脖子。

  怎麼女人懷了孕就會變笨嗎?

  「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壞嗎?」他咬著牙沒好氣地問。

  步靈均圓睜著水蒙蒙的大眼,心中忐忑不安。

  玉荊風氣惱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上她的絳唇,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上。

  「唔……」她輕啟檀口想罵人,卻恰巧給了玉荊風的舌探入的機會。

  他蠻橫地撬開她的唇齒,強行吸吮她的芳香滋味。

  他那雙大手可也沒閑著,三兩下就褪盡她的衣衫。

  「呃……住……住手……」當玉荊風的唇掠上她飽滿的雙峰時,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她細細的呻吟不但沒能阻止他愛撫的動作,反而惹得他粗重地喘氣,嘶啞地在她耳畔低語:「說!你要我!」

  他眼中灼灼的目光讓她霎時感到渾身燥熱,白皙的胴體染上淡淡紅潮。「不……」

  玉荊風不安分的手毫無預警地探入她體內,使得她未出口的拒絕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邪魅一笑,手指故意折磨人似地在她緊窒的穴內輕緩的移動著。

  「啊……」步靈均本欲推開他的小手,在他的挑逗下,松軟地垂放在身側。

  「要不要我?」他瞇起眼,直盯著她因情欲而氤氳的眼瞳,故意放慢手指抽插的速度。

  「要……」她的理智被欲望所淹沒,面頰因為興奮和渴望而緋紅。

  玉荊風對她漾出一笑,手卻殘忍地退了出來。「要什麼?」他的唇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

  「要你!」感覺到他的退出,步靈均忍不住弓起身子,空虛的甬道急迫地想要他的填滿。

  「我是誰?」

  「荊……荊風……」她再也忍不住地晃動著腦袋,在他若有似無的愛撫下,伸起手攀附在他健碩的肩上。

  玉荊風在聽見她柔膩的呼喊他的名字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早已勃發的欲望。

  他溫柔地將她翻轉過去,讓她趴跪在床上,從背後迫不及待地埋進她體內。

  兩人同時被這絢爛的狂喜給淹沒,一同輕哼出聲……玉荊風先是顧及她肚子裡的胎兒,只敢緩慢地進出,但步靈均卻耐不住折磨,主動地迎向他,使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加快律動,直到將體內的激情全數宣洩在她的體內……歡愛過後,兩人的氣息也漸漸和緩,現實卻也再度回到步靈均的腦海。

  她怎能允許自己再次走入他設好的陷阱,並且還樂在其中?

  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聽著他漸漸規律的心跳聲,她忍不住無聲地滑下淚水。

  「為什麼我總是止不住你的淚水?」他愛憐地抹去她頰上的兩行淚。

  「你……為什麼還來招惹我呢?都說了不會再阻礙你的……」她泣不成聲,只因為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必須再次殘忍地被撕開。

  玉荊風仰頭嘆了口氣,低下頭啄吻她光潔的額角,兩眼正經地注視著她。

  「因為有一個笨蛋總是愚昧地、固執地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的心,直到那女人被他傷透了、走了,那個笨蛋才發現自己早就不能沒有她、早就……愛上了她。」

  步靈均聽了,怔怔地看看他,淚水也同時止住。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驚訝地微開小嘴。

  「說什麼?」出娘胎第一次,他的臉竟然紅了。

  「最後那一句呀?」她的心情豁然開朗,但仍忍不住想捉弄他。

  說什麼她也流了不少眼淚耶,好不容易上天開始要眷顧她,怎麼說也要扳一些本回來。

  玉荊風僵住身體,不願吭聲。

  「就知道你是在騙我的……」眼淚又掉下來。

  玉荊風沒轍地摟緊她,認命地拍拍她的背。「我說、我說。我愛你,早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你了!」

  步靈均破涕為笑。「要早知道離家出走能讓你愛上我,我老早就跑了,也不用痛苦那麼久。」

  「你敢!以後再也不許離開我,再不許你大著肚子亂跑。」他佯怒地凶她。

  「唉,怎麼你這霸道的性格一點也沒變呢?」

  玉荊風親昵地倚向她,在她唇邊說道:「沒法子,我只要見到你,就忍不住對你霸道……」

  他再度吻上她紅嫩的芳唇,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動起來……???

  他們倆在房裡又溫存了許久,才相偕來到餐廳,濃情蜜意全寫在臉上。

  「小姐,你沒事吧?」月皎把步靈均拉到一旁,仔仔細細地前看後看,就怕主子會像上回和玉荊風獨處那樣,身上莫名多出大大小小的瘀青。

  「沒事的,月皎你用不著這麼緊張啦。」

  嚴時意煞有其事地在玉荊風周圍繞了一圈。「原來就是你害得均兒姐姐差點死掉啊。」

  她走到玉荊風面前,用力地戳著他的胸膛,大聲斥責:「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和鴻哥剛好遇見昏倒的她,又碰巧神風堡有百花丸,要不然她怎能活到現在?」

  在步靈均和玉荊風缺席的時間裡,月皎可是像說書似的,鉅細靡遺地從頭說起,而莫且揚也相當合作地在一旁猛點頭。

  嚴時意則愈聽愈生氣,她尤其替步靈均的犧牲和委屈抱不平。

  「時意,別胡鬧!」岳驚鴻把嚴時意拉到一旁。「玉少爺,拙荊失禮了。」

  嚴時意瞪大雙眼。「岳、驚、鴻!你又說我是拙荊!小心我今天晚上不讓你上床睡覺哦。」

  「別說了。」岳驚鴻哭笑不得地摀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岳堡主,尊夫人罵得對,一切都是我的錯!」玉荊風很坦白地認錯。

  步靈均不捨地倚在他溫暖的懷中,「我也有錯,不該對他有所隱瞞的。」

  「喏,看吧,你真是枉作小人,均兒多捨不得你罵她的夫君呢!」岳驚鴻輕點了下嚴時意的俏鼻,順便調侃了步靈均。

  「大哥!」步靈均漲紅臉,嬌瞠了他一眼。

  「岳夫人,你說神風堡也有百花丸?那不是東方吹雲的獨煉祕方嗎?怎麼神風堡也會有呢?」莫且揚問。

  「沒錯,這百花丸的確是東方吹雲的,幾個月前他送了我五顆,巧的是我和時意也在那時救回均兒,要不是有這五顆丹丸,均兒恐怕也撐不了這麼久。」岳驚鴻替嚴時意回答。

  莫且揚摸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據我所知,東方吹雲的葯從不隨便送人,嫂子能定期收到百花丸,也是因為他看嫂子順眼才肯出手相救的,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送貴堡如此珍貴的丹丸呢?」

  「才不是平白無故呢!」嚴時意手叉著腰。「他是想要鴻哥將我們葯合裡最珍貴的葯給他,聽說是替東城的一位夫人治病用的--」

  「是不是玄玉蓮花果?」玉荊風興奮地打斷她。

  「咦?你怎麼知道的?」

  「玉兄,莫非那位東城的夫人就是均兒?」岳驚鴻問道。

  「是的,東方吹雲是替均兒來求葯引的。」

  嚴時意難以置信地睜大杏眼,「啊----原來他來求葯是要救均兒姐姐的呀?早知道這樣,那時候就該把葯果給他。」

  「傻意兒,雖然害均兒多苦了些百子,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認了她做義妹啊。這玄玉蓮花果乃是百年難求的妙葯,偏偏均兒的病就是需要它當葯引,你說這是不是命運將她帶往我們身邊呢?」

  岳驚鴻寵溺地揉撫著嚴時意的秀發,他就是喜歡她這副嬌憨又天真的模樣。

  「說的也是!」嚴時意怔怔地點點頭。

  令人無法想象,陰錯陽差地,步靈均竟成為擁有蓮花果的岳驚鴻的義妹,這命運的巧思安排,果真令人難以預料。

  隔日,在嚴時意和岳驚鴻的依依不捨下,步靈均和玉荊風等四人,帶著葯引離開了神風堡,回去東城。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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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2 00:05: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步德永和東方兄妹一直都待在玉家等消息,所以當步靈均一回到玉家,東方吹雲便立即診查她的病況。

  「東方兄,均兒的身子如何?」東方吹雲一把完脈,玉荊風便急得詢問。

  東方吹雲的俊顏仍是那副不慍不火的神情,只是眼瞳中含著明顯的笑意。

  「胎兒的生命力很強,沒有問題。」

  步德永臉上卻擠不出笑容,「吹雲,以均兒的身子,她能熬過生產嗎?」

  女兒是他捧在手心疼大的,如果有什麼閃失,他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以她目前的身子當然是熬不過,心疾最忌刺激,生產的過程又極具苦楚,她當然受不了,不過現在已找到葯引,我打算立即替她治療。」

  「吹雲大哥,現在用葯會不會傷到我肚子裡的寶貝?」步靈均黛眉輕鎖。

  腹裡的骨血與她血脈相連六個多月,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更可以說,她把他看得比自己還重,所以會傷到孩子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好一個步姐姐!你難道忘了?我是使毒的高手,而雲哥哥是華佗聖手嗎?」

  東方吹雪見不得被冷漠,跳出來替自己和東方吹雲打打知名度。

  「我絕對不是對吹雲哥哥的醫術沒信心,只是……」

  「均兒,相信我!」東方吹雲有自信地向她保證。

  聽見他的保證,步靈均就像吃下定心丸。

  她實在想好好地活下去,替玉荊風養兒育女,像平常人那樣跑跳……???

  玄玉蓮花果,是一顆通體透白,沁著迷人異香的白色果實,集百年雪水的滋潤,一百年才能長成一顆,而一顆卻又能保存百年。

  東方吹雲搗碎果實,又加入七種他從各地尋回來的葯材,熬上十二時辰後才讓步靈均服用。

  怕葯氣流竄她體內時會傷到胎兒,東方吹雲和玉荊風不停地替她運氣,好護住她的心脈。終於在三天後,步靈均的脈象恢復正常。

  「均兒的體質已經和常人無異,但因為前些日子的失調,身子仍然孱弱,所以這幾個月仍需悉心調養才行。」東方吹雲交代著。

  玉荊風撫上步靈均的雪顏,愛憐之情不言而喻。

  一旁的東方吹雲,早就識相地離開,不去打擾他們。

  休憩好一會兒的步靈均感受到他溫暖的掌溫,長睫眨了眨,緩緩地睜開眼。

  「醒啦?感覺怎麼樣?」玉荊風體貼地扶她起身,占有性地擁她入懷。

  步靈均的雙頰因為他親昵的動作而染紅,自從他們回到玉家之後,玉荊風的熱情和溫柔,總是讓她幸福得想哭。

  「宛若重生。」她粉嫩的雙唇樣出一抹如花般燦爛、令人迷醉的笑。

  玉荊風讓她這一笑給攝去心魂,低吼一聲,就想吻上她的柔唇,卻被步靈均微偏過臉躲開。

  「別這樣,吹雲哥哥隨時都會進來……」她的芙頰更加緋紅。

  「他才不會笨到這時候進來。」他狂妄一笑。

  玉荊風的薄唇再度襲上步靈均的馥唇,狂熾且珍惜地啃嚙她柔嫩的唇。

  許久,玉荊風才滿意地離開她的紅唇。

  看著步靈均那兩片被他吮腫的紅艷小嘴,玉荊風又再度心猿意馬起來……步靈均嫣紅著臉,細白的手摀住嘴。「不許你再吻我!」她嬌嗔地斥道。

  玉荊風的一切,她再熟悉不過,尤其是他激情狂肆的眸光。

  「好吧。」玉荊風黯下眼,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

  步靈均見他偽裝出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嬌笑出聲。

  她這樣一笑,玉荊風又失控地啄吻偷香了好幾下。

  「啊!」步靈均突然僵住身子。

  玉荊風立刻發現她的異狀,焦急心慌地撫著她全身。

  「怎麼了?是不是你要臨盆了?可是……怎麼會呢?不是才七個月嗎?」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步靈均失笑地看著丈夫著急的神情,心頭漲著滿滿的幸福感。

  「荊風,別那麼緊張,是胎動,小寶貝踢我啦。」她輕輕撫摸肚子,臉上洋溢著母性的滿足感。

  玉荊風微微一愕。「胎動?你……你是說他在你肚子裡動?」

  「是啊。」

  「我可以聽聽看嗎?」他盯著步靈均的肚子猛瞧。

  「當然可以,你是他爹啊。」步靈均張開藕臂,絲毫不吝嗇與他分享生命的喜悅。

  玉荊風耳朵貼附在她腹部。「喔,天啊!他……他真的在動耶!」

  這令他感動不已。這是第一次,他真真正正感受到由他和步靈均共同創造的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成長、茁壯。

  步靈均的雙瞳布上薄薄的水霧。終於,上天開始眷顧她了……???

  路雲音徘徊在往衍風居的必經之路,一有人經過,她就躲到柱子後或花叢中。

  微風拂過矮花叢,淡淡的清香煞是撲鼻,但她卻無心欣賞,只想著好好藏住自己,以免被人發現。

  熬不過日思夜念,她終於捺不住寂寞,拋下矜持,親自跑來會情郎。

  為什麼?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明明她和淡月的計謀成功了啊!就算荊哥是因為同情步靈均身有惡疾,可東方吹雲不是早就治好她了嗎?為什麼荊哥還要整天守著她,還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惜?

  路雲音忿忿地揪緊手絹,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玉荊風對她的淡漠和疏離,她就恨不得殺了步靈均。

  「荊哥!」

  她抬眼一看,欣喜地瞧見玉荊風正往衍風居而來,隨即撩高裙擺奔向他。

  「是你。」

  玉荊風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眸光在注視她時,有著似有若無的厭惡。

  玉荊風的意興闌珊讓路雲音有些卻步。「荊哥,你……怎麼了?」

  為何他沒有半點愉悅的神情?那一向寵溺她的眼光,竟只剩下陰鷙與……鄙視?

  難道荊哥他……他知道了?不、不可能的,這件事除了她還有淡月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就連張大夫,她也用銀子打發他遠走了啊。

  玉荊風斂起目光,不帶情感地說:「我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你要去看步姑娘了嗎?」她囁嚅一聲,見到玉荊風就要越過她離去,心急之下便脫口問出話來。

  玉荊風倏地停下腳步,臉色陰鷙地瞅著她。「你應該喊她一聲表嫂。」

  妒火迅速竄遍路雲音的胸臆,火辣辣地燒紅她的眼。

  「不,她不配當我的表嫂,荊哥,你的新娘合該是我才對!」「雲音!」玉荊風攫住她瘋狂揮動的手,沉痛地喚醒她:「你還想瞞騙自己多久?其實你早知道我愛的人不是你。就如同且揚所說的,我一直是把你當成妹妹來愛。」

  「不--」路雲音猛搖螓首,迸出淚的眼恨恨地凝望著他。

  「你是愛我的!一直都是!要不是步靈均出現,你會一直愛我的。」

  玉荊風不禁氣惱,他冷冷地說:「所以你就和淡月想出那麼惡毒的詭計?我真是不敢相信,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竟會是我單純善良的音妹!」

  他全知道了!路雲音陷入無底的恐懼,徹底的明白她在玉荊風心中完美的形象已不復在。她再也止不住自己顫巍巍的身子,拔腿就跑。

  ???

   「我早就猜到路姑娘其實沒病。」

  步靈均聽完玉荊風說的一切後,沒有生氣和激動,彷佛差點會丟性命的不是她。

  「那你為什麼要交出丹丸?又為什麼要獻出你的血?」

  步靈均回想起那時,仍忍不住黯然。她緩緩吁出口氣,輕聲地說:「因為你需要,記得我問你的話嗎?當你回答我路姑娘在你心中遠比我重要時,我……」

  「均兒,別說了,我全了解了。」

  玉荊風用指頭輕點住她的嘴,「我是個大笨蛋!」

  「不,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又錯把對路姑娘的兄妹之情當成愛情罷了。」

  「你難道不恨她嗎?」

  步靈均釋懷地盈笑道:「雲音其實是個好姑娘,好幾次我割腕時,她的眼光總是含帶著歉疚;恨她?不,她只是太渴望得到愛。」

  玉荊風心疼地撫觸她腕上早愈合的刀痕,「為什麼你這麼善良?」他灼熱地瞧著她嬌美的容顏。

  步靈均搖搖頭,平靜地說:「早就不痛了。」

  玉荊風乍然低下頭,在步靈均的蜜唇印上一吻,在她的唇畔低語:「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他濃烈深情的嗓音環繞在步靈均的耳畔,而她則回贈他一個擁抱。

  環住他的腰,聆聽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眼眶微紅。

  「我也好愛、好愛你!」

  ???

    路雲音一路狂奔回惜情閣,趴在桌上掩面痛哭。

  「小姐,你怎麼啦?」

  淡月放下手邊的女紅,捧起路雲音的臉,心疼地拭去她的淚。

  「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淡月。」

  「淡月!他知道了,荊哥他……什麼都知道了……」路雲音一張粉臉哭得通紅。

  「這……怎麼會呢?這事你知我知,並沒有給第三人知曉啊。」

  「他就是知道了!」路雲音大聲叫嚷起來,眼淚再度撲簌簌地掉下來。「他還說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疼惜我是因為他當我是妹妹……」她又抽抽噎噎的啜泣著。

  淡月的手倏地握緊,又緩緩鬆開。

  她無法原諒少爺竟這樣傷害表小姐,雲音小姐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幸福合該是屬於雲音小姐的!「小姐,你放心,淡月會幫你的!」

  路雲音赫然站起身,雙手緊揪著淡月的袖子,央求著:「淡月,幫我殺了她!都是步靈均,沒有了她,荊哥會愛我的!」

  「小姐……」

  「怎麼?你不肯幫我嗎?」路雲音的眼神渙散,呈現極度瘋狂。

  「不……好吧,我幫你!淡月幫你!」

  為了路雲音,她什麼事都肯為她做!即使是……殺人。

  「好……好極了。」路雲音喃喃自語著。

  她忽略心底浮起的罪惡感,她只知道,為了玉荊風,她願將靈魂賣給魔鬼……???步靈均在玉荊風的陪伴下,兩人攜手在花園裡散步。

  「荊風,人家好累哦,休息一下嘛。」她拿起絹帕拭去額際的薄汗。

  「不行,你今天才繞半圈,都快到產期了,吹雲臨走前才特別交代過,你的病雖然已經好了,但長時間的失調還是可能會有危險,所以要帶你多走動,好讓生產順利點兒。」

  「可是……」步靈均絞盡腦汁,還想說服他。

  玉荊風憐愛地看著她噘著嘴,一抹笑意浮現唇邊。

  他接過步靈均手裡的絹帕,輕輕地擦拭她的雪額,語氣寵溺地說:「這樣吧,我進屋替你倒杯水,你就在花亭裡坐會兒吧。」

  「嗯!」她露出如花般的笑靨。

  看著丈夫頎長的背影隱沒在長廊的盡頭,撫觸著渾圓的肚皮,步靈均帶著笑走進花亭。

  微風輕輕拂過,使得略有倦意的她昏昏欲睡……倏地,一道黑影遮去光線,讓半瞇著眼的步靈均誤以為是玉荊風。

  「荊風,怎麼這麼快……淡月?」

  一睜開眼,步靈均才發現是淡月,只見她噙著冷冷笑意的臉,這讓她很不舒服,沒來由的感到毛骨悚然。

  她下意識抱住肚子,總覺得今天的淡月怪怪的,渾身布著危險的氣息。

  「淡月,你怎麼了?」

  淡月凝望她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從背後亮出一把尖刀。

  「淡月,你瘋了嗎?」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步靈均嚇白了臉,往後退幾步。

  「我沒有瘋。」她輕聲細語地說,和眼光中流露出的肅殺之氣成強烈的對比,「只要沒有你,雲音就能得到幸福。」

  步靈均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注意到淡月不再喊雲音不姐」,而是直喚雲音的閨名。

  難道:「淡月,你……很喜歡雲音表妹?」步靈均試探性地詢問。淡月微愕,淒然地一笑。

  「愛逾生命!」

  「她知道嗎?」步靈均同情地問。

  她太了解為一個人完全地付出,卻得不到一點回報的痛苦,何況淡月愛的是個女人。

  「她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淡月滿臉猙獰地嘶吼道:「她是那麼完美,而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是少爺,為了讓她得到幸福,就算下地獄我也不怕。」

  她慢慢地靠近步靈均,宛如手拿彎刀的死神般駭人。

  「少夫人,不會痛的,只消一刀!淡月就會幫你解除痛苦。」

  步靈均避開她猛刺過來的一刀,顫巍巍地繞到石桌的另一邊。

  「淡月,即使沒有我的存在,荊風仍然不會愛上路姑娘的。」她試著與淡月交談,希望能換取脫身的機會。

  「不。」淡月神情恍惚,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要你死了,雲音就不會痛苦了。」

  她單手握住刀柄,一個旋身便揪住步靈均。

  就在她集全身力量,傾力刺向步靈均時,一抹雪白的縴影瞬間出現,反手拉著步靈均閃開,並在同時從衣袖裡灑出一把異香的白色粉末。

  「啊--」只見淡月立即倒地,摀住臉龐痛苦呻吟。

  「均兒姐姐,你沒事吧?」東方吹雪笑嘻嘻地問。

  步靈均順了順氣,雙手還因為剛才的恐懼而顫抖。

  「沒事……」她蹙起秀眉,難掩同情地望著翻滾哀號的淡月。

  「放心吧!本姑娘只是在她臉上加料而已。」東方吹雪哪會不清楚愛心太過泛濫的步靈均。

  「均兒!」玉荊風火速地沖進花亭,看見她沒事才松口氣,忍不住心中恐慌地擁緊她,似乎這樣才能揮別適才差點失去她的夢魘。

  「我沒有事,幸好吹雪來了。」她小鳥依人地倚靠在他健壯的臂彎。

  跟隨著玉荊風趕來的東方吹雲,神色泰若,沒有半點緊張的神情。「沒事吧?」依舊是惜字如金。

  「沒事,吹雲大哥,你們怎麼還在東城?不是離開了嗎?」「是荊璞啦!」吹雪興奮地說,「她預知你會出事,就要我們演這出戲。」

  沒想到玉荊璞這麼厲害!除了吹雲哥哥以外,她算是另一個讓她崇拜的人了。

  「那麼說連你也早就知道了?」步靈均俏皮地用手肘撞了一下玉荊風的腰。

  「嗯,為了怕打草驚蛇才沒事前告訴你,可剛才那情景還是讓我嚇出一身冷汗呢。」

  玉荊風愛戀地吻了下她的頰。

  姍姍來遲的玉荊璞,臉上漾著天真無邪的笑,讓人難以相信她是這捉凶計的背後主謀。「大嫂真是吉人天相。」

  「是你救了我的。」

  玉荊璞只是淡淡地說:「荊璞是順天而行。」

  「小姐,淡月該怎麼辦?」月皎氣呼呼地問。

  她可是氣得想踹淡月幾腳,但看見淡月麻黑了的臉,又心軟起來。

  「淡月!枉我們玉家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玉荊風怒不可遏,深邃的眸光因怒憤而晶亮。

  「要想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該是問問一直躲在柱子後的人才對。」玉荊璞指著石柱。

  柱子後的人轉身就想跑,東方吹雲一個旋身,瘦小的人兒就被逮著。

  「雲音!」

  「音妹!」玉荊風和步靈均同時訝異地說出口。

  「小姐……雲音……我……」淡月往前爬行,直到路雲音腳邊。

  路雲音神色倉皇,低垂著頭,眸光閃爍不定。「不……不是我!是你,是你做的,跟我無關……」

  淡月甫伸出的手頓時僵住,她顫巍巍地收回手。

  她真的好愛好愛小姐!「雲音,我只是想告訴你--」

  「不!你不要說!我不想聽。」路雲音死命摀住耳朵,她一想到淡月剛才對步靈均所說的話就惡心地想吐。

  淡月頹喪地黯然落淚,「是……一切全是淡月做的,與小姐無關,淡月……願以死謝罪!」

  她拾起丟在一旁的尖刀,使勁一刺!血水便立即滲紅她的胸口,宛若一朵紅艷牡丹!雲音啊……這是淡月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啊--」路雲音仿若受了天大的刺激,瘋狂

地大聲尖叫,遂狂奔而去。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玉荊風也在步靈均的懇求下,放棄追捕她。

  一個月後,步靈均為玉荊風生下一對龍鳳胎,母子均安。

  ???

    三年後東城郊外,一對鴛鴦夫妻情意心濃地望著一雙玉雕般的娃娃恣情戲耍。

  「均兒……」

  「嗯。」

  「且揚告訴我,他在北方的一個小鎮見到雲音,她死了。」玉荊風難掩心中淒惻。

  「死了?怎麼會?」步靈均訝異地轉頭看他。

  「被馬車撞的。且揚問過居民,才知她早瘋了。」

  玉荊風的表面看似平靜,但步靈均知道他內心其實是哀傷的。

  一個曾經被他心疼過的女子,如今落個橫死街頭,是人皆會感傷。

  「死亡對她而言或許是種解脫,希望她下輩子能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她由衷的祝福。

  「那……如果下輩子她又來跟你搶我呢?」他抵住步靈均的雪額問。

  「少臭美了!」她紅著臉,戳著他的胸膛。

  「爹、娘。」稚嫩的嗓音從草地裡傳來。

  「唉,我都快被他們倆兄妹煩死了!老是妨礙我跟你獨處,幸好只生了兩個。」

  他都快數不清有幾天沒和均兒溫存了。

  「那可不一定啊!」步靈均拋下一句話,含著深意的笑奔向她可愛的兒女。

  「不一定?均兒,你給我說清楚!」

  玉荊風怔愣一會兒,才跟在步靈均身後喊著……唉,一個男人要是真愛上一個女人,那他就注定一輩子被那女人吃得死死。

  笑鬧聲中,黃昏夕陽伴隨著歸巢野雁,煞是美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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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5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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