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鈞蝦逵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丹菁 -【玉姬(絕代寵姬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8-5-22 00:08: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幾日後——  

  “王爺,夫人的情況愈來愈差,得趕緊差人診治。”丁戒灝打開書房的門,急急地稟報。  

  “她還沒死嗎?”朱熹康放下手中的卷宗,冷冷地道。  

  他的大手緊握成拳,緊擁著坐於他身旁的楚瑩兒,心卻止不了地不停狂跳,像是擔憂著什麼。  

  他厭惡這種感覺,厭惡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挑動他的情緒,更厭惡她對他的不忠和拂逆。  

  “王爺!”  

  丁戒灝不敢相信朱熹康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若是死了……便將屍首丟出城外隨處掩埋。”一說到她死……他的心竟像是脫了韁似的馬兒般劇烈怦跳。一想到她可能會死,他更是驚懼得無以形容內心的恐慌和悚栗。  

  “王爺!”丁戒灝不死心地喊著。  

  “丁戒灝,你逾矩了!”他的嗓音低啞冷淡,帶著無頭緒的不耐煩。  

  丁戒灝一愣,朱熹康從不曾在別人面前喊出他的原名、原姓,這……是否代表著他心底也掛念著玉琬琰?  

  “該死的奴才,你沒聽懂王爺的話嗎?”楚瑩兒恃寵而驕地嗔道。“不過是個小小賤妾,何以擾了王爺批閱的興致?”  

  像欲罷不能般,楚瑩兒絲毫沒留意朱熹康益發黯沉的俊顏,繼續說道:“教那賤妾要死就早點死,別老死占著清心閣不走!”  

  近日來,因為那賤妾老是無病呻吟,搞壞了王爺同她歡愉的興致,教她一想起來就有氣;況且,她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入主清心閣,卻無奈朱熹康不允,她也只能干瞪眼。若是那賤妾走了,王爺必會讓她入主清心閣,名正言順地成了陬王府的女主子。  

  她想得簡單,嘴上也罵得快活,卻沒發現朱熹康正冷冷地注視著她。  

  “你以為你是誰?”朱熹康倏地以雙手擒住她的細致頸項,雙眸詭邪仿似鬼魅般噬人。  

  “王爺?”他突來的舉動令楚瑩兒嚇得失魂,殷紅嘴唇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丁戒灝更不懂得,眼前的一切是怎地一回事。  

  “誰準許你開口、閉口稱本王的侍妾為賤妾?”朱熹康沉著一張俊臉,吐息如魔。  

  確實,他是極心煩於玉琬琰,可這不代表他可以允許別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啐罵著她。  

  “我……”楚瑩兒沒料到他會如此翻臉不認人,竟為了一個賤妾如此地待她!她忽而發出狂笑,盯著朱熹康。  

  “笑什麼?”朱熹康瞇起冷峻的黑眸盯著她。  

  “笑你的無知和愚蠢!”楚瑩兒忽而大罵。  

  好歹她也是關外一大美人,豈容得了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地蜷伏於他的腳下。  

  “過幾日你便會知曉了!”楚瑩兒洋洋得意地笑著。  

  朱熹康不禁加重手中的力道,淡淡地道:“本王現下就要知道。”  

  若是他的猜測無誤,楚瑩兒必是車軔派來的探子,專門向車軔回報著他的周邊大事,好伺機而動鏟除他。  

  楚瑩兒呼吸困難地扭動著身子,最終吐出破碎的句子:“你別得意,車軔大人已經決定將你日前寄給他的謀反書信呈給皇上審閱,一旦罪名成立,你便罪無可赦、難逃一死,到時,你就會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不可及,居然為了一個賤妾,而得罪了我……”  

  楚瑩兒話還未說完,便已氣絕於朱熹康的手下。  

  這一切大致都和他猜想的一樣,只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車軔會背叛他,進而千方百計想要鏟除他。  

  “王爺的心中還是掛念著夫人吧?”丁戒灝大膽地說著。  

  朱熹沉默不語地盯著他好半晌,撇了撇嘴,卻又無奈地合上,說不出一句話。  

  “丁戒灝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毀了夫人的忠貞。”看他似有難言之隱,丁戒灝想更進一步地揣測他的心意。  

  “本王相信你,卻無法相信她和皇上之間實是無染。”一憶起此事,朱熹康不覺怒不可遏。  

  皇上習於縱情酒色,豈有讓到嘴的肉給跑了的道理;一想起這事兒,他的胸口總腫脹得難受。  

  “我相信小四。”丁戒灝驀地說。  

  “小四?”朱熹康一愣,不懂他何出此言,過了半晌,腦海中卻隱隱約約飛掠一道嬌俏的身影。“小女娃兒?”  

  “是。”丁戒灝笑答。  

  “你怎會突然提到她,本王記得……”朱熹康腦中不斷地回憶,突地腦中閃過各個畫面……  

  “當年玉茶莊被抄家,小四從此下落不明,小四她……”不會的,不會是真的,她……會是玉琬琰嗎?  

  “琬琰便是小四,小四便是琬琰。”丁戒灝挑明了講。  

  朱熹康滑落於紅木椅上,雙眼瞪大如銅鈴,驀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就是小四的?”  

  他早知道小四這女娃兒長大後,必當出落得姿容無雙、無儔,卻沒想到她可以出落得玉色惑人,讓他找不到小四的影子。  

  小四……那位嬌蠻矜傲的小女娃兒……  

  “瞧瞧本王對她做了什麼事?”他倏然起身,連忙快步走出書房。  

  丁戒灝緊跟在他的身後,穿過長廊,走過前院,一位奴僕迎面疾走而來。  

  “王爺,夫人不見了!”  

  朱熹康一聽,勃然大怒,出聲喝斥著:  

  “夫人病得那麼重,怎麼可能不見了!?”  

  丁戒灝也十分震驚地瞅了朱熹康一眼,心想她已病入膏肓,就連下床都得有人攙扶,怎麼可能一人走動……  

  除非……  

  朱熹康回眸望著丁戒灝,心裡泛起一圈又一圈的驚懼。  

  “傳令下去,命府內所有侍從全出城府尋找,一片地、一片地給本王搜,若找不到人,就不用回來了!”  

  朱熹康異常驚慌地下令著,神色悸栗悚懼。  

  “仲秋,咱們也出府去找吧!”丁戒灝一時心急,喊出朱熹康的小名。  

  ☆  ☆  ☆  

  風雪片片吹落在玉琬琰單薄僅著一件外衣的身子上,小步蹣跚地一步一趑趄;時節處於隆冬,風雪漫天,酷寒難耐,還不時下著雨,弄得滿地冰雪夾泥濘,走起來步步艱難。  

  玉琬琰抬起頭望著漫天風雪,天色灰暗難辨,令人分不清現下是什麼時辰,只能漫無目的地走,走回她夢中的杭州。  

  “小姑娘,怎會一個人在這兒走呢?”她的身後突傳淫穢的男聲。  

  玉琬琰緩慢地轉過身,小臉上早已凍成一片青白,襯著一身白衣,更顯得楚楚可憐。  

  “小姑娘?”兩名大男人緩步地走向她。  

  玉琬琰直覺要閃身,可身子早已搖搖欲墜,豈還有余力讓她逃離。  

  她瞇起清麗的水眸,卷翹的眼睫早已凍成冰狀,她只能艱辛地注視前方,免得讓漫天風雪,凍結了她的神智。  

  其中一名男人快步地走向王琬琰,她奮力地往旁邊一閃,原本打算蹬地一躍,卻突地意識到,她早已讓朱熹康給廢了功夫。  

  身子一軟,嬌軀跌入雪地裡,那兩名男子便乘虛而入,壓著她的身子,正打算將她押到一邊去非禮她。  

  “不要……”玉琬琰用盡全身的力量嘶喊著,卻只能發出如蚊鳴般的聲音,嬌弱的身子就連掙扎……也無力……  

  眼看著自個兒被抬進一旁的民捨中,眼看著男人在撕扯著自個兒的衣裳而無能為力,眼看著自個兒的清白即將毀於一日而無力阻止……  

  她緊緊地閉上眼眸,在心中低喊著。  

  她寧可一死,也不願失去清白,她要朱熹康知道,她的男人只有他……再無其他人了……  

  腦中尚在轟轟作響,身上的重物霎時不見,她虛弱地睜開眼,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腮,模糊了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了自己的生命……  

  一片白霧朦朧中,她似乎又聽到了朱熹康囂狂的怒吼聲,像是雷聲一般打在她的身側。  

  “我是清白的……”玉琬琰喃喃自語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告知眼前的男人一般……  

  意識逐漸模糊之際,玉琬琰感覺自個兒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一個會小心呵護她的懷抱裡。  

  耳邊傳來朱熹康暴怒卻又帶著歉意的低啞嗓音,在她的耳際柔情地說著:“是本王誤解你了。”  

  這一切似夢似真,讓玉琬琰搞不清楚,但是,這溫厚的胸懷溫暖了她的心頭,讓她緊緊地偎向他,偎向願意疼惜她的懷抱裡。  

  這樣就夠,盡管還沒替爹報仇,這一生……已足夠……  

  看著玉琬琰方偎向他的身子驀地一軟,像是失去了意識,朱熹康顧不得一切高喊著:“快,備馬!”  

  在陷雪連天的大地上,朱熹康第一次如此地厭惡自己……  

  ☆  ☆  ☆  

  一連幾天下來,朱熹康已經無心再顧及謀反之事,只是靜靜地陪在玉琬琰的身邊,等待她甦醒過來。  

  他的大手輕觸著她依舊蒼白的小臉,沿著她的眉眼滑向發紫的唇瓣,繾綣不捨地來回摩挲。  

  輕觸著她枯瘦如柴的身子,他不禁心酸,幽黑的眼瞳洩露出他不善表達的疼惜與憐愛。  

  猶記得她方到蘇州時,仍是一副生龍活虎、倔漠矜傲的模樣;怎地,仿佛才過了幾天,她便瘦成這副教人心疼的模樣,教他直責怪自己,怎會任由自己瀟灑慣了的性子傷得她這麼深?  

  他該怎麼辦?  

  大哥來函通知他,車軔已率領宮內十二支錦衣衛,外加城外武裝錦衣衛,準備將他一網打盡,無以逃出生天。  

  他該逃的,怎能還待在這裡;若是真被逮著了,怕是十顆人頭都不及抵罪;這是他當初選擇的路,他從沒後悔,也不曾後悔,只是……  

  現下不同了,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累贅,多了一個甜蜜的累贅,他必須將所有的一切都以她為前提。  

  可是她還未醒來,他要如何對她說起?  

  若是一開頭便對她說,他是她的仲秋哥哥,那一個她願意以身相許的仲秋哥哥,她會有何反應呢?  

  朱熹康的大手停了下來,唇瓣不覺地迸出一抹莞爾的笑。  

  想不到當年一句無心的話,倒讓這一切都成了真,這多舛的命運,真教人費疑猜。  

  該留下她,還是該送她回杭州?  

  這問題讓他沉吟許久,卻依舊尋不到答案。  

  留下她,徒會讓她陪著他顛沛流離、吃苦受罪;送她走,卻會讓他心生不捨、寂寞無息。  

  況且,她還不一定願意陪著他呢!他又何苦想著這煩人的問題,煩得自己心力交瘁。  

  他望著她好半晌,突地發現手下的玉琬琰眼睫動了動,緩慢地睜開清亮的水眸,讓他忍不住屏息以待她的反應。  

  “身子還疼嗎?”  

  朱熹康柔柔地揉著她頂上的發絲,百般寵溺地說著,讓手下的玉琬琰不自然地動了一下身子。  

  玉琬琰不敢置信地睜著水漾眼眸盯著他,感覺這像是一場夢,一場她奢心渴望的夢。  

  “怎麼著,不會說話了嗎?”朱熹康笑出聲音,溫煦得像是燦陽。  

  “你是朱熹康?”玉琬琰疑惑地問著,小手微顫、忍不住地想觸摸他長滿胡的臉龐。  

  “本王可準了你如此直呼本王名字?”朱熹康猛地板起臉孔,瞧玉琬琰像是受了驚怕之後,又突地笑了兩聲。  

  玉琬琰依舊搞不清楚情況,她應當是走出陬王府了,又怎會在這裡?況且,朱熹康一直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怎可能這般與她談笑?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小四,你這小腦袋瓜裡,又再想著什麼?”  

  朱熹康驀地貼近她的小臉,帶著幾抹邪氣逗著一頭霧水的她。  

  “你……”他怎會喊她小四?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8-5-22 00:08: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叫我什麼?”玉琬琰微顫著聲問著。  

  只有丁大哥知道她的小名,為何他會知道?難道……  

  “你是不是對丁大哥做了什麼?”她急急喊道。“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是我身子不舒服,碰巧靠在丁大哥身上,你可別誤會他了!”  

  朱熹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跋扈霸氣;不過,說起來,她的性子還真是沒變。  

  她還是和她小時候一般,雖是高傲了些,卻願意站在別人的立場替別人著想;這也是他最贊賞她的一點。  

  不過,她寧可為別人辯解,卻不願意為自己多做解釋,卻讓他無端感到悵惘。  

  “小四,你忘了仲秋哥哥了嗎?”  

  她該不會只記得指腹為婚的丁戒灝,而忘了他是誰吧?  

  “仲秋哥哥?”玉琬琰皺緊眉頭細想著,好似真有這麼一個人……仿似靈光劃過,她登時想起——  

  那個最愛戲弄她的人!?  

  玉琬琰抬起水眸凝瞅著他一雙睥睨一世的黑眸,倒真有三分像,不過他多了成熟內斂的非凡氣勢。  

  朱熹康對著她難得的笑出年少時般的迷人笑容,令玉琬琰一時失了神。  

  “不可能!”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麼,但是,她卻覺得非否定不可。  

  朱熹康不置可否地笑了兩聲,起身自一旁的櫃子裡頭,拿出一盒神祕的木盒子,捧到玉琬琰的面前。  

  他故作神祕地望了她一眼,再打開木盒子拿出一塊玉佩。  

  玉琬琰一驚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她還小的時候,爹留給她的玉佩,五姐妹都各自有一塊;她記得她的玉佩在她很小的時候便不見了,怎會出現在這兒?  

  “你怎會有我的玉佩?”  

  “你認出了你的玉佩,卻想不起這玉佩為何會在我這兒?”朱熹康斜睨著她一眼,有些神傷。  

  她果真是記不得他了。  

  朱熹康無奈地將木盒子擺在她身上,站起身,動手解去自個兒的外袍、衣衫,只剩一件中衣時,玉琬琰終於忍不住地喊著:  

  “你做什麼?”  

  難道……他又要那樣地對待她了嗎?  

  朱熹康不理睬她過度的反應,逕自褪下自己的長褲……  

  玉琬琰漲紅了一張小臉,撇過頭去,不敢再肆無忌憚地看著他的裸身。  

  “你瞧瞧。”朱熹康瞥了她一眼,旋即喊著她。  

  “不……”她驚駭極了,怕他又在反復無常之後傷了她。  

  “本王不會傷害你的,只是要你想起以前的事。”朱熹康無視她初愈的身子,強硬地扳過她的小臉,指著大腿上的燙傷。  

  “瞧,你還想不起來嗎?”  

  玉琬琰看著他兩只腿上,布滿著可怕的傷痕,回憶倏地和上一次朦朧的夢境結合在一起。  

  是她……因為她撒潑,仲秋哥哥為了救她,而淋了滾燙的茶水……  

  剔亮的水眸霎時漾上水光,眼看著淚水即將決堤……  

  “疼嗎?”這傷像是烙在她的心頭上,只見玉琬琰清妍玉麗的小臉上滿疼楚,淚水跟著往下掉。  

  這一輩子,她就欠了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疼她、而她卻又執拗不領情的人。  

  原來他真是她的仲秋哥哥……  

  “早不疼了。”他淡淡地道。  

  看見她的淚水,他的心頭跟著愀愴難受;為何她總是在他的跟前哭泣呢?  

  這一點,自小至大,似乎還不曾變過。  

  “仲秋哥哥……”她的嬌喊藏著濃濃的鼻音,令人心生不忍。  

  “小四……”  

  朱熹康坐在她的身邊,讓她半坐起,緊緊地擁在懷裡。  

  “你為什麼這樣待我、為什麼這樣待我?”玉琬琰吸了吸氣。“從小,你就是最疼我的,你為什麼現下這樣待我?”“琬琰……”這實是令他難以啟齒。  

  要他說,一切都因為他過度在乎她,而她總是不斷地排拒著他,不斷地拂逆他的意思,他才會……  

  “你相不相信我的清白?”玉琬琰虛弱地仰起淒楚的小臉凝睇著他。  

  這是她最後一次如此問他。若是他仍不相信她,真不願意相信她的清白,她也無話可說;她便要回杭州,不再想他、不再念他,將他永遠放逐在她的思念之外。  

  “我相信,我一定相信你的,甚至我還知道你為什麼會陪王聖駕!”朱熹康充滿歉意地道。  

  是的,自從丁戒灝將她的事告訴他之後,他便將所有不解的點,全都連結起來了;她陪王聖駕是為了弒君,替父報仇;而後她自劃手臂,是為了掩飾他的罪行……  

  他到最後才明白,原來她是這般地愛他,而他卻不曾發現,只懂得為她的抗令而怒目相向。  

  他真是汗顏了……出生入死數十回,讓他蒙蔽了心,忘了該如何與人將心比心的對待。  

  直到現下,他才明白自己真如楚瑩兒所說的愚不可及,才知道他叛變造反,會對多少人造成傷害。  

  撇開他和琬琰不談,該會有多少天下人被卷入這場水深火熱的征戰殺伐中?  

  現下,他真是嘗到苦頭了。  

  原本救回琬琰和她相認,合該是要和她一同生活;現下卷入了叛變之事,他和她卻變成了沒有未來。  

  他該如何告訴她?  

  “那你還會要我離開嗎?”淚水順著香腮不斷地滑落,淒迷的模樣,令朱熹康直想將她擁入懷裡好生疼惜。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絕對不會、絕對不會!”他如是的希望。  

  “真的?”玉琬琰仍是不相信地輕瞅著他。  

  若是現下閉上雙眼,他會不會又在剎那之間變了一張臉,疾言厲色地要她滾離他的陬王府?  

  她好怕,好怕他又不要她了……  

  “真的。”朱熹康斂起笑臉,真誠地道。  

  若是叛變之事沒有爆發,他會這麼做的,一定會這麼做的;只因……他明白她在他心中代表的意義了。  

  朱熹康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徐緩地貼著她的唇輕輕地摩挲、柔柔地舔弄,神聖而小心地吻著她失色的朱唇,繼而以濕熱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溫柔地勾起她的,與之交疊纏繞,直到……  

  “仲秋,車軔率領的大軍已守在陬王府外。”  

  屋外傳來丁戒灝急切地喊叫聲。  

  朱熹康極其不捨地結束這個吻,一雙黑眸直直地望進她含羞帶怯的小臉,旋即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早。  

  ☆  ☆  ☆  

  朱熹康站起身,打開門。“戒灝,對方領有多少人馬?”他已不再稱他灝戒,而直呼他的正名。  

  “約有一萬人馬?”  

  瞧丁戒灝的神情,他便可以猜到事況危急。“可真瞧得起咱們陬王府。”朱熹康玩味地笑了笑,似是灑脫落拓。“咱們要應敵嗎?”  

  “不了,沒必要傷得一兵一卒,換取不可能的成功。”朱熹康早已將一切打算好,只是有點猶豫不決、下不了主意;而今,事情已到了關頭,也容不了他再繼續優柔寡斷。  

  他轉過身,對上玉琬琰的小臉。  

  “你們在說什麼?”  

  好不容易大家都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在這亂世中團圓了,又出了什麼亂子,非逼得大夥再分離嗎?  

  “車軔率軍南下,圍攻陬王府。”朱熹康淡淡地道。  

  “為什麼?”玉琬琰思忖了一會兒,驀地說:“是不是因為我?是不是因為我戲弄了皇上,所以他要抄了陬王府?”“不,你別多疑猜了。”朱熹康回過身摟住她走下床的柔軟身子。“那是因為我叛變造反。”  

  他看著玉琬琰了然於心的表情,他便笑出聲:“我的猜測果真沒錯,你早就知道我要弒君,那時候劃了手臂是為了讓我脫嫌。”  

  這麼一個體貼入微的女孩兒,他怎會到現下才明白?  

  “戒灝,你待會兒帶著府裡的人手往地道裡逃,要確定大夥兒都平安無事才可。”朱熹康轉身交代著。  

  丁戒灝應了聲,原本要起身了,卻又被朱熹康叫住。  

  “還有,順便帶琬琰一塊兒走。”  

  “你呢?”玉琬琰頓時問道。  

  “我要殿後,待大夥兒都平安了才走。”他淡淡地道。  

  實際上,他想要以一命換取大家的命。畢竟,這事情是他自個兒做的,沒道理要別人與地一同承擔。  

  “我陪你。”玉琬琰義無反顧地說著。  

  她不要再離開他,再離開的話,只怕下次相見時,只剩一座孤墳了!  

  “不!”朱熹康雙眸透著不妥協的眸光,他絕不讓自個兒的三心兩意再度傷害了她。“你先和戒灝回杭州,我隨後便到。”  

  “你騙我!”淚水又再次決堤。  

  不知怎地,她就是不相信他,或許是因他的臉太過於冷靜、太過於沉穩,反而令她發覺他要犧牲自己的念頭。  

  “不行!”朱熹康大喝著,外頭突聞人聲喧嚷,火花四起。  

  “仲秋!”丁戒灝喊著。  

  朱熹康雙眸望著她。“你真要與我一起?”  

  玉琬琰堅定點了點頭,宣誓她不可能更改的初衷。  

  “不後悔?”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只因不敢相信她是這般地想與他同在。  

  看著玉琬琰含著淚的堅定水眸,朱熹康立即回頭喊著:“戒灝,你帶著府裡的人先走,我和琬琰押後。”  

  “真的?”丁戒灝古怪地開口,總覺得似乎無法再相見般地痛楚。  

  “好兄弟,我搶了你的媳婦兒,當然不能誑你。”朱熹康大笑了兩聲,藉以松懈他的疑慮。  

  丁戒灝凝睇著眼前的人好半晌,才轉身離去。  

  “小四,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朱熹康緊摟著玉琬琰,等著那一刻的到來;他並不怕死,只怕苦了她……  

  “能和你一起,不管去哪兒,一定相隨。”她的雙眸始終含著淚水,柔嫩水亮地閃爍著。  

  “再次牽起你的手,我不會再放下,至死都不放。”  

  相擁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忽然間想通似地一震;他感覺到,此刻自己擁有的是人世間最珍摯的深情。以往,自己無所體會、無所珍惜,而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領悟——  

  這滋味,遠勝過徒有虛名的權勢與地位。  

  他——終於懂了!

尾聲

  熙來攘往的西湖邊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玉環彬同春雷閑散於此地,卻沒有閑逛的雅致,眉結上多了一份抑郁,玉環彬不覺嘆了一口氣。  

  “姑娘何以嘆息?”  

  玉環彬側臉一瞧,果真是他!  

  她的一個眼色,春雷立即走上前砸了他鐵口直斷的招牌。  

  “且慢,姑娘何以如此對待在下?”三年前的少年郎露出雪白的牙笑著。  

  “因為你的測字失敗,所以我要砸了你的招牌。”玉環彬沒同他說笑的好心情,搶過他手中護著的旗幟,眼看就要扯裂……  

  “可玉家小四還好好的,怎能說要拆我招牌?”少年郎驀地說著。  

  他的話直直地扎進玉環彬的心坎上。“你說她沒事?”她狐疑地望著他。  

  “實有貴人相助。”他不想說那個人便是他,免得人情壓過山,她要把他當成佛像供奉。  

  這一席話,總算讓玉環彬較為放心,但是她又隨即憶起。“你不是說我有兩個妹子會入主宮中?現下我妹子同她的夫君流浪在外,豈可算是入主宮中?”  

  少年郎慢條斯理地回答著:“你還有兩個妹子呀!”  

  玉環彬一愣,直覺得真是遇到仙人了,直為方才的鹵莽汗顏。  

  “若有疑難雜問,不妨寫個字,讓在下為你測?”  

  玉環彬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筆,洋洋灑灑地落下“玲瓏”兩個字。  

  少年看了一會兒,“先看兩個王字,意味著你的兩個妹子必會入主宮中;再看令與龍二字,表示你的妹子流落在東方,會與你的另一個妹子相遇,一切無事。”  

  他沉吟了一下,又隨即說:“不過,你的一個妹子將會惹上事端,先去東方,找回你的妹子,回來以解救另一個妹子。”  

  “為什麼?”玉環彬想再問個清楚,孰知,少年像化成一道風似的不見了。  

  徒留……他的余音:“後會無期!”  

  玉環彬一愣,旋即回過神,拉著春雷回玉色樓,他們又要開始另一個任務了。  

  —完—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5 23:3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