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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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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早到寶貝(偷偷複製你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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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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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05: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萬紫沁在清晨醒來,唇畔不自覺泛著微笑。這是她在佛羅倫薩醒來的第七個早晨,一如往常,雍俊展的胸膛抵著她光裸的背,他的一隻手臂在她頸下讓她枕著,另一隻則佔有欲十足地環著她的腰。

  他有力的雙腿纏著她的,彷佛怕她半夜落跑似的,他的臉就依偎在她肩上,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肌膚,讓她清楚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擁抱。

  她將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小城,這裏既寧靜又美好,到達的第一天,她的心就立刻從紐約移情別戀到了佛羅倫薩,許下一百個要再來的承諾。

  他們投宿在城裏一間小而美的頂級旅館裏,每天帶著相機出門亂逛,沒有安排任何行程,逛累了就隨便找間小店坐下來。

  如此亂走亂逛,倒也給他們發掘出了許多美味,其中最讓他們吮指回味的當屬古董街某間不知名小

  酒館的大牛排,一吃成主顧,他們已經光顧三次了,說好今天還要去。如果仲函也跟著來就好了,他一定會喜歡那間小酒館的大牛排!唉,他們應該堅持要他一起來的,他的功課很好,十天沒上課也絕對跟得上進度……

  「我老婆在想什麼?」雍俊展的聲音帶著懶洋洋的睡意,倏地收緊環著她纖腰的手臂,不讓她動彈。

  她立刻放鬆自己,輕輕轉頭看他。「我在想仲函啊,應該帶他一起來的,這裏很棒,他可以感染到滿滿的藝術氣息。」

  一抹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仲函告訴我,他不想要藝術氣息,他想要一個可愛的妹妹,我們要努力點,完成他的願望。」

  萬紫沁的笑意融入眼眸裏,聲音不覺放柔了。「還不夠努力啊?」

  打從蜜月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天天努力,甚至是努力過頭了,晨起跟睡前各努力一次,有時他們回旅館梳洗換裝,打算要去高級一點的餐廳用餐,他也會因為她穿著晚裝的華麗模樣,而又情難自禁的「努力」

  她順其自然,沒有避孕,如果真懷孕了那很好,沒有也沒關係,她已經決定要把實情告訴他了。她不想再抱著秘密跟他生活,既然他們已經結婚了,就應該坦白,婚前她沒勇氣說出來,現在是她說出來的時候了,就算他要把她趕走,也是她該承受的……

  「俊展,我有話要告訴你……」

  「十分鐘後再說。」

  他把她拉向胸前,給她一個深長的吻,她差點融化在他的吻裏,他的雙手在她身上遊移,身體摩拿著她的,他又開始努力了……

  十分鐘之後,他們並躺在床上,呼吸仍因剛才的激情而略微急促。

  又過了許久,房裏急促的呼吸聲漸漸平息了,他將她拉近自己,兩人的唇相距不到一寸,他迷人的微微一笑。

  「剛剛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可以說了。」

  她的心咚地一跳,看到他笑燦燦的眼眸,她又想退縮了。

  氣氛這麼好,她要破壞氣氛嗎?

  可是若不早點告訴他,如果他自己發現了呢?他一定會有受騙的感覺,還是說吧。

  她仰望著他,潤了潤嘴唇。「那個!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仲函那麼好,為什麼我那麼愛仲函?」

  「你就是要說這個?」雍俊展微笑起來,低頭吻了吻她。「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

  她渾身一震。「你……知道?」

  他肯定的露齒一笑。「對。」

  萬紫沁感到一陣暈眩,渾身無力。

  老天爺,他知道她是仲函的生母,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怎麼沒想過他早就知道了呢?

  她真笨,她真傻,他是誰啊,他是樂意集團的接班人,他是仲函的父親。

  他那麼聰明,他的頭腦和手段讓一間公司快速擴展,同理可證,要雇用一個家務助理,也一定已把她的底細都查得清清楚楚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生下仲函的人?

  「那麼你說……我是誰?」她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硬的等待他的答案。

  「你是我和仲函的守護天使。」他輕快地說。

  她傻住了。「什麼?」

  雍俊展的唇畔揚著微笑。「你是上天憐憫我們父子派來的守護天使,為了守護我們而來,這個答案沒有錯吧?」

  她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點點頭。

  「對了,我覺得你阿姨很面善,很像我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民宿老闆娘。」

  「什、什麼?」她的臉色頓時蒼白。

  「我說你阿姨很眼熟。」他笑了。「婚禮那天見到她,我還以為民宿老闆娘怎麼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嚇了一跳,原來是你阿姨。」

  萬紫沁瞪大眼睛看著他,心臟跳個不停。

  他會對她阿姨眼熟是理所當然的,她阿姨根本沒變,十年來都留著長長的過腰黑直發,也沒瘦一分或胖一分,不像她,女大十八變,從個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變成了一個小女人。

  「你說過你阿姨是畫家吧?」他回憶道:「說來很巧,我認識的那位民宿老闆娘也很會畫畫,民宿裏掛滿了她的作品,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刻。」

  「是嗎?」她勉強笑笑。民宿裏掛滿阿姨自戀的作品沒錯,他真的還記得。

  「那位會畫畫的老闆娘還有個外甥女,整天在民宿裏跑來跳去,一下到後山挖竹筍,一下替狗蓋房子,一下子自告奮勇去帶迷路的客人進民宿,一刻不得閒,大家都叫她小紫蝶。」

  雍俊展說得輕鬆,但瞬間她卻像被雷劈到似的,在他懷裏動也不動。

  他還記得她,他還記得她!

  她一直以為他不記得了,不可能記得,所以他才會想不出來仲函的生母是誰,如果他記得她的話,多少也可以從仲函的出生日期推算一下吧?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但記得,還記得那時她在民宿做什麼!

  萬紫沁深吸了一口氣,振作了一下。既然他還記得她,那麼她想要知道他對她的想法!

  「小紫蝶……好美的名字。」她咽咽口水。「她叫做紫蝶嗎?」

  「好像不是。」他笑笑。「因為她的名字跟你一樣有個紫字,整天像只蝴蝶似的飛來撲去,所以大家就喊她小紫蝶。」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清了一下喉嚨。「你們― 很熟?」

  他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不說了,一件很荒唐的事,你聽了可能會吃醋,所以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荒唐?

  聞言,她的心都涼了。

  他們的那一夜,製造出了可愛的仲函寶貝的那一夜,對他而言就只是荒唐而已?

  關於她是仲函生母這件事,她真的更難說出口了。

  晚餐照他們的計劃,四度享用了小酒館的大牛排,在迷人的巷弄裏散步了一會兒之後,他們不約而同相中一間古典咖啡館,很有默契的同時推門進去,沉浸在幾乎觸手可及的浪漫氣氛中。

  咖啡館裏好安靜,空氣裏都是咖啡香,客人都很有水平,壓低聲音在講話,輕輕的笑,暈黃的燈光營造了可以放鬆久坐的氛圍。

  他們點了咖啡和提拉米蘇坐下來,不面對面坐,而是靠坐在一起,視線對著咖啡館的門,可以欣賞動人的街景。

  「還有兩天。」咖啡送上來了,萬紫沁攪動著小湯匙,留戀不已地說。蜜月假期將在兩天后畫下句點,她真不想結束。

  「成皜已經出院了,他可以分擔一些事,或許我們可以再待幾天。」他輕鬆地說。

  她笑了。「那太殘忍了吧?他才開完刀沒多久。」

  他挑眉。「你信不信他已經在把妹了?所以叫他到公司處理文件不算過份,那是他的工作,也可以讓他不至於縱欲過度。」

  她嫣然一笑。「對他好一點,他是個好人,他告訴我,如果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大可以找他幫忙他會很樂意抽出時間聽我說話,給我一點建議。」

  雍俊展銳利的看著她。「那傢伙什麼時候對你說這種鬼話的?」

  他在吃醋嗎?那眼神取悅了她。「試穿伴郎禮服那一天啊,你在換穿白色禮服,他就走過來跟我聊天。」

  他點頭,眼裏露出一抹狠勁。「很好,看來他非常需要在休養期間到公司坐鎮,我們就把機票再延一星期吧。」

  萬紫沁大笑,眼眸亮晶晶。如果她沒有鼓起勇氣來找他和仲函,他們就不會有今天了,她要感謝自己的勇氣,她的生命才會變得這麼美好。

  「我還想再喝杯咖啡耶,你呢,老公?」她笑盈盈地問他,一邊拿手機拍下他們美味的甜點要傳給仲函看。

  一陣風鈴響,木質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衣著時尚、高雅貌美的東方女子走進來,她的男伴跟她不怎麼相配,太高大又太粗獷了,一頭栗色亂髮,高挺的鼻子,標準的意大利人。

  男人很普通,但女人很漂亮,連身為女人的萬紫沁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那個女人很漂亮,古典秀雅,還有一股冷冷的氣質,不知道是不是模特兒?」她讚賞地低聲說道,忽然發現雍俊展已經在看那個女人了,但他的表情很奇怪。

  什麼啊,原來她老公是個會輕易被美女吸引的人啊?

  奇怪的是,那名美女也在看她老公,而且瞬也不瞬的看著,接著她低聲對男伴說了幾句話,那男人先去找位子坐了,她則筆直朝他們走近。

  「我們竟然還會見面。」柳盈貝朝萬紫沁看了一眼。「聽說你終於結婚了,是你太太?」

  雍俊展一瞬也不瞬的直視著她。「對,是我太太。」

  她冷冷的問:「她能接受你的孩子?」

  他再度點頭。「對,她能接受,她很愛我兒子,他們相處得很好。」

  柳盈貝突然看著她。「你真偉大。」

  萬紫沁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她要說謝謝還是什麼?

  氣氛好詭異,這個美女是誰?她和俊展又是什麼關係?

  「你呢?你跟傑森!」他看著她,是發自內心的關懷。

  柳盈貝的眼裏忽然湧起了情緒。「離婚了,不到一年就離婚了,我根本不愛他。」

  「剛剛那個男人!」

  「只是玩玩而已。」柳盈貝冷靜地說:「我不再相信愛情……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她輕輕一哼。「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再巧遇,永遠不要。」

  她推開門走了,甚至沒有招呼她的男伴一起走,那男人慌忙站起身來追著她出去,看起來十分狼狽。

  「俊展!」萬紫沁心跳加速的看著他。「那個女人是?」她隱隱猜到了,只是不肯定。

  他的表情很複雜。「她就是當年為了仲函的存在而離開我的同居女友,她叫柳盈貝,父親是香港富商,我聽說她這幾年都在歐洲,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好一會兒,他們都沒說話,幸福快樂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了。

  結帳走出咖啡店,沒有摟肩,沒有牽手,他們只是並肩而行著,迎著晚風在佛羅倫斯最古老的維基奧橋上漫步。

  好半晌之後,萬紫沁才問道:「如果沒有仲函,你會跟她結婚嗎?」

  雍俊展緩緩的點頭。「會,我會跟她結婚,我們有很多婚後計劃,都是她的構想,她親手為我們的房子畫了設計圖。」

  她強烈的自責。「仲函打亂了一切。」

  「可以那麼說。」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當年我掙扎過,要不要為了她放棄仲函,但我一見到仲函就愛上他了,他是我的孩子,怎麼能拋棄他,他的生母把他送到我身邊,我又怎麼能再把他送走?如果他長大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

  說到這裏,他笑了,主動打破兩人之間奇怪又凝重的氣氛。雍俊展拉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裏,笑笑地說:「說也奇怪,大概是父子連心吧,仲函一見到我就很黏我,他不過是個不足月的孩子,竟然看不到我會哭。」

  萬紫沁被這話題吸引了,她都不知道仲函小時候的事。「那怎麼辦?你應該不會照顧小嬰兒吧?」

  「比那更糟。」他笑意深重。「我還要回加州念書,孩子卻離不開我,我母親也不放心我們,所以她索性帶著孩子、保母陪我住到加州,為此還在那裏買了一楝房子,直到一年後我大學畢業才一起回臺灣。」

  她聽得津津有味。「有媽媽跟孩子陪你念書,你一定一點也不孤單。」

  「何只不孤單而已,簡直是熱鬧滾滾。」他露出了一記笑容,煞有介事地說:「爺爺奶奶想仲函,他們三不五時就飛去看我們,加上仲函黏我,沒看到我的臉就不睡,我只好結束過去夜夜笙歌的生活,每晚準時十點以前回去陪他睡覺,從此再也交不到女朋友。」

  萬紫沁撲哧一笑。「我要謝謝仲函,他讓你『乾淨』很多。」

  「你終於笑了。」雍俊展突然在街角的紅磚牆邊停下,把她拉進懷裏,深深的看著她。「忘記柳盈貝的事,我跟她已經結束了,她的人生該要由自己負責,現在的我,對她只剩模糊的記憶而已。」

  沁涼的夜霧襲上了她的面頰,她動容的看著他。「難道……你沒有後悔過選擇了仲函?」

  他輕輕搖頭,神情溫柔的望著她。「我永遠不會後悔我選擇了仲函,因為那才能遇見你。」

  她的心重重一跳。

  等他知道真相之後,還會這麼說嗎?她弄亂了他的人生啊。

  「我愛你。」他俯首在她緊繃的唇上輕輕吻著。

  車水馬龍的聲音淡去了,整個世界宛如只剩下他們彼此。

  蜜月過後,雍俊展回到公司坐鎮,樂意集團同時有幾個大案子在推,他忙得不可開交,雖然每晚他一定回家睡,但往往都已是深夜了,也往往只能在早餐桌上看到兒子的臉。這也是萬紫沁堅持他們兩個一定要在家吃完早餐才出門的理由。不然,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父子,幾個星期見不到一次面,像話嗎?

  「咖啡"鮮奶。」她分別把父子兩人的飲料送到他們面前,忙著去切要讓老公帶到公司的水果。

  每天她都親自準備一盒至少有五種水果的保鮮盒讓他帶走,不然一忙起來,他又是應酬又是咖啡,又是煙又是熬夜的,腸胃沒有蔬果來調和可不行。

  至於仲函嘛,是她的寶貝,她當然同樣用心。

  晚餐後,他通常有一小時的電視娛樂時間,看他愛的卡通,她會切盤水果陪他看,母子倆一起吃。

  為了補償過去少給他的,她甚至堅持天天親自接送他,雍俊展阻止過,怕她太累,但她一點都不會覺得麻煩和累。

  送仲函到學校後,她可以順道去買菜,還可以去逛逛書店、看場電影,有時到出版社去談事情。

  晚上接了仲函,他們母子手牽手一起進家門,她把準備好的菜熱一熱,仲函去洗手準備吃飯,那感覺太美妙了,怎麼會煩?

  「爸比!」仲函等她的身影完全走進廚房後,才壓低聲音說道:「你應該要再找一個家務助理阿姨,這樣媽咪才能有時間生妹妹。」

  雍俊展看著一臉成熟的兒子,微感驚訝,連自己都沒想到的細節,他卻想到了。「是你自己想的嗎?」

  仲函點點頭。「我覺得媽咪太辛苦了,家裏好大,她每天都要打掃。」

  他笑了,允諾道:「好,爸比知道了,很高興你這麼懂得為媽咪著想,媽咪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晚上,他把仲函的想法告訴萬紫沁,她果然很高興。

  「是仲函偷偷跟你說的啊?」

  其實她沒有很累,他的西裝都交給洗衣店送洗,其它的就是三餐和打掃了。

  替他們煮好吃的是她的成就感,至於打掃,天天做一點根本不覺得辛苦,何況廚房的高級廚具有專業清潔公司會來定期保養,門窗也有專人保養,根本不需要她動手。

  「再考慮考慮吧,我覺得家裏只有我們三個很好啊,等需要幫手時,我再告訴你。」他們不知道,她的時間綽綽有餘,下午兩點過後,她最喜歡拿著筆電到廚房的長吧台寫稿了,陽光會透過大窗照進來,感覺真的很有碧。

  她打算給《小展尋母》這個系列一個開心的結尾,安排小展和父母團聚之後,母親又生了個可愛的妹妹給他,然後四個人一起去撒哈拉旅行,結尾是掉進了滾滾黃沙裏,展開另一次未知的冒險……

  她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肚皮,毫― 無!動!靜。

  當然嘍,懷孕又不是她一個人說懷就能懷的,反正不急,新婚生活很美好,她可以再享受幾個月再來想懷孕的問題。

  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她姨丈不停糾纏她之外。

  蜜月回來之後,他就打給她了,她藉口要認識夫家的親友團,沒有時間跟他見面,後來他又打了幾次,她索性不接了。

  兩個星期前,他居然直接跑來找她,一樣是帶著那本投資計劃書,拚命說服要她投資。

  她搖頭,告訴他,金額太大了,她沒有辦法。他轉而要求她借他一千萬,她仍然拒絕,雖然最後他摸摸鼻子走了,但卻讓她很不安。她把這件事告訴阿姨,阿姨氣急敗壞的叫她不要理那個人,她說那個人把她的存款都領光了,把首飾也偷走了,現在不跟她聯絡,阿姨已經報警處理了。

  她替阿姨感到難過,好不容易結婚了,卻遇人不淑……

  「在想什麼?」看她眉心都蹙了起來,好像在擔心著什麼。

  「沒什麼。」俊展很忙,她不想讓他擔心,姨丈的事,警方自然會處理,她只要不理會他就可以了。

  「老婆大人,等你需要家務幫手時,一定要告訴我。」他咧嘴一笑。「仲函擔心你太忙了,沒時間給他生妹妹。」

  這個話題讓她放鬆了,不再想那些惱大的事。「老公大人,你沒告訴仲函,是你太忙了,沒時間努力,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給他生妹妹嗎?」

  雍俊展眼裏含笑。「你是在怪我嗎,老婆大人?」

  她用兩手勾住他脖子,兩頰微微泛紅。「豈敢,老公大人。」

  兩人彼此注視,體溫逐漸升高,欲望來了,他把她壓進床裏,嘴唇有力而饑渴的吻住了她。

  這一晚他做足了功課,希望能如兒子的願,家裏明年就充滿小娃娃的笑聲。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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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05: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小展尋母》最終回要上市了,出版社準備了五百本簽名書要首賣,送仲函去學校後,萬紫沁直接到出版社簽名。

  「你越來越嫵媚了。」跟她很熟的童書部主編紀潔,親自陪她在會議室裏簽名,還貼心的準備了咖啡點心。

  「真的嗎?」她開心的一本簽過一本。

  紀潔笑嘻嘻地說:「你老公真的好帥,婚禮那天,我看你跟繼子感情很好,難怪你是最受歡迎的童書作者,連收服繼子都有一套。」

  她連忙回道:「他現在是我兒子了,他很可愛,也很貼心。」

  她不喜歡人說仲函是她的繼子,當然也不喜歡別人用繼母的眼光看她,可是又不能把他們的母子關係說出來,只希望公開的那一天可以早點到來。

  「紫沁,當了豪門少奶奶也不要忘了服務你廣大的書迷哦。」

  紀潔大力鼓吹,「大家都很期待你的下一套系列,希望你還是以冒險為主,主角這回若換成女生也不錯,很多讀者回函希望故事的小主人翁可以穿越時空去古代冒險,或者是到達未來等等,這些題材都很受小朋友的歡迎。」

  萬紫沁淺淺一笑。「好,我會考慮。」

  她是比較想寫小展找到母親後,與母親培養感情之問的點點滴滴,以及一家和樂,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日誌啦,可是那應該沒人要看吧,書迷們要看的是驚濤駭浪的冒險故事。

  「你慢慢簽,我再去替你倒杯咖啡。」

  紀潔出去了,簽了幾本之後,萬紫沁的手機響起。

  她拿出包包裏手機,歎了口氣,又是那位無賴姨丈打來的。

  四天前她還接到他的電話,他居然離譜的說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願意乾脆一點,匯一千萬給他,那她什麼事情都沒有,不然,他不能保證她會像現在這麼開心。那分明已經是恐嚇取財了,她氣憤的掛了電話,考慮之後,終於把這件事告訴雍俊展。如果他想對她不利,她倒不擔心,她擔心的是仲函的安全,那個狗急跳牆的無賴該不會動綁架的歪腦筋吧?

  這幾天,仲函改由司機接送,雍俊展還安排了保鏢保護兒子,至於她,都在白天出門,她不相信在法治社會,那無賴能對她怎麼樣,更何況她阿姨已經報警一陣子了,警方也在找他。

  她真的沒想到他居然還敢打來?

  「是尊貴的雍家少奶奶嗎?」一陣讓人作嘔的笑聲傳來。

  「我現在很忙……」

  對方又是一陣笑。「少奶奶,不必急著掛電話,我不是要跟你借錢,我是要告訴你,我送了一份大禮給你,你回去就能收到了。」

  萬紫沁眼皮一跳。「什麼大禮?」

  「看了就知道,一份很大很大的禮,我不跟你囉唆了,你一定會後悔不乾脆一點投資我的事業,還有,告訴你阿姨那個笨女人,我從來沒有愛過她,叫她不要再找我了,我現在人在澳門,去大陸很方便,她不可能找到我的。」

  「喂?你說清楚,你送我什麼?喂?」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

  她氣結的看著手機。難不成他能送她一顆炸彈嗎?

  努力把書簽完,萬紫沁婉謝紀潔一起吃午餐的提議,旋風般的趕回家,原本打算要去百貨公司替仲函買衣服的計劃也取消了。

  她把車停好,匆匆來到一樓接待大廳的萬能秘書管理處。

  這楝大樓的警衛歸警衛,舉凡信件、衣物送洗或文件處理都可以請秘書管理處代為處理。

  「請問,有我的東西嗎?」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

  秘書小姐立即起來迎接她。「是的,雍夫人,有您的快遞,早上才送過來,我已撥電話到府上留言了。」

  秘書小姐把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她,她瞪直了眼。A4大小的紙袋?會是什東西?雖然很心急,但電梯裏有二十四小時保全攝影,她忍著不打開。直到她關上大門,這才把皮包一丟,迫不及待的打開牛皮紙袋。

  一本週刊掉出來。

  封面人物是―

  他們一家三口!一張他們在婚宴上的照片,連仲函也上了封面,雖然把眼睛打了馬賽克,但這也太過份了!

  豪門揭密― 這是聳動的主標題。

  樂意集團少奶奶自導自演嫁入豪門,繼子原來是親生子― 這是更聳動的副標題。

  她顫抖著翻開週刊,氣息極度不穩。

  這本週刊……這本週刊到底在亂寫什麼?

  居然寫……居然寫十年前她就知道投宿在民宿的是雍家少爺,身價百億的樂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於是在沒有感情基礎的情況下投懷送抱,與她的親阿姨合演了一出未婚生子,將孩子送到雍家,用木已成舟來逼迫雍家接受孩子。十年過去,她們兩個女人眼見時機成熟,便讓她假扮家務助理進入雍家,她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百般呵護,終於贏得雍家少奶奶的地位,而雍俊展和孩子卻完全不知情,要社會大眾同聲譴責她的卑鄙行為!

  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們怎麼可以亂寫?

  他們又怎麼知道仲函是她生的?

  驀然之間,一個惡棍般的聲音鑽進了她耳裏。

  你一定會後悔不乾脆一點投資我的事業……

  是他!是那個無賴向週刊爆料的,他一定收了週刊的錢……

  該死!他該下地獄!

  她的手機響了,她從沙發裏驚跳起來。

  天啊,不要是他,不要是俊展打來的……

  萬紫沁一看來電顯示,幸好,是她阿姨打來的。

  她立即按接聽鍵。「阿姨!」

  「紫沁!怎麼辦?」韓鈺焦灼地問:「你看到週刊了吧?那個人渣也寄了一本給我,你怎麼辦?」

  萬紫沁的心一沉,不知不覺的走到窗邊。「所以,真的是那個人向週刊爆料的?他怎麼知道我和孩子的關係?」

  「都是阿姨不好……」韓鈺自責的哭道:「結婚以後,我想他是自己人,又那麼關心你和俊展的感情,所以就把事情告訴他了,我沒想到他是別有居心,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阿姨,不要哭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嘴唇很乾燥。「你不要擔心,我會向俊展好好解釋,反正事實不是那樣,我問心無愧。」

  就算現在責怪阿姨也于事無補,況且阿姨不是故意要陷害她的,她又怎麼能讓一直疼愛她的阿姨不好過。

  「真的嗎?」韓鈺稍微止住了淚水。

  「真的,相信我,俊展會聽我的,畢竟我已經是他的老婆了,而且我是仲函的母親,那孩子很愛我,一定會替我說話,就算他們可能會很生氣,但最後也一定會原諒我,再說我肚子裏可能已經有孩子了

  ,我們……會沒事的。」她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裏低回著雍俊展的名字,眼裏蒙上一層陰影。「所以,阿姨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我明天再給你電話。」

  「好,一定要給我電話,跟俊展好好說,必要的話,我去跟他解釋,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萬紫沁緊咬了一下嘴唇,佯裝開朗,「知道了,必要時我再找阿姨給我作證,我們是姨甥嘛,很好串通的,是不是?」

  韓鈺破涕為笑了。「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總算把阿姨給安撫好了,事實上,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別說仲函了,光想到俊展會怎麼看她,她就一陣膽寒,他們父子可能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原來你真的是這種女人!」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心裏一驚,手機直接掉在地上。

  老天!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聽到了多少?

  「你居然怕成這樣?」雍俊展看著她倚窗的倩影,心裏一陣怒火翻騰。「萬紫沁,轉過頭來看著我!如果週刊沒爆料,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我,打算什麼時候『母憑子貴』?」

  她軟弱的轉過身,清清喉嚨,緩緩抬起視線與他觸目驚心的眼光相遇,天氣不熱,汗水卻濕透了她的衣服。她不記得她曾感到如此無助過,即使在獨自生產時也沒有。她看到一個怒火蒸騰的他,他的眼睛裏燃燒著兩團火焰,像要對她席捲過來,把她燒成灰燼。

  萬紫沁心驚肉跳的看著他,費力的開口,「聽我說,事實不是週刊寫的!」

  「你認為我想花多少時間聽你為自己脫罪?」他打斷了她,直截了當問:「你只要回答我兩個問題。」

  她閉了閉眼,心裏一片冰涼。

  他不想聽她說,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怎麼辦?她怎麼辦?

  「好,你問。」或許這兩個問題會對她有利,她自我安慰著。

  「第一,」他瞬也不瞬的瞪視著她。「你就是十年前在民宿裏,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小紫蝶嗎?」

  她的心臟一陣緊縮。「對。」

  「第二,」他咬咬牙,陰鬱地再問:「你真的是仲函的生母?」

  她多想直接昏倒,可以不要回答他的問題。

  然而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在等,於是她點頭了。

  「對,我是仲函的生母。」一瞬間,他的眼神淩厲、冷漠、陰沉,過往所有的柔情蜜意,所有的溫柔譴卷全不見了。

  「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他聲色俱厲地說:「你走吧!在仲函回來前離開,順便去告訴你阿姨,無論你想跟她串通什麼都免了吧,我不會聽你們說話,什麼也不會聽。」

  她渾身掠過一陣戰慄,張著嘴,但聲音破碎在唇邊,淚水刺痛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

  雍俊展已經打開大門,走了。

  對於週刊的爆料,雍俊展採取冷處理的態度,唯一透過律師的響應是保留法律追訴權。

  「你真的不開個記者會說明一下?」赫連麒問。俊展這大忙人,難得叩他出來喝酒,卻是如此情況。

  「我不會隨之起舞,因為我不想當下一期的封面人物。」他又幹了一杯。他瞭解媒體生態,越是響應,新聞越大,為了仲函,他得將傷害降到最低,事實上,他希望做到讓仲函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生下他是有目的的,那敏感的孩子一定會非常難過。

  想到這裏,他就無法原諒那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她還配當母親嗎?

  「那你打算讓仲函什麼時候回來?」

  為了讓仲函遠離暴風中心,事發當天,這位人父就立即去學校接仲函,請了長假,火速打包行李,替孩子買了機票去日本,雍家在京都有別墅,陪仲函同行的是爺爺奶奶和樂意集團的公關主任。

  「看情況,必要的話,安排他在英國念書。」又幹一杯。

  「你們呢?真的都沒有聯絡了?她沒有打給你?沒有話想對你說?她是生下仲函的人,你好歹不要這麼絕情……」

  「送我回家。」

  赫連麒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把他送回家。

  其實他沒有很醉,週刊內容已摧毀了他,他的痛苦遠勝於知道自己身世時,這絕非一兩杯酒可以麻醉的。所以他裝醉,不想把自己的感覺對任何人說出來。要他說什麼?

  說他也想她,說他也想知道她在哪里,說他其實很不願意相信她是那種女人,說他其實非常非常痛苦……

  傾吐那些都沒有意義,宿醉很難過,家裏亂成一團也很難過。

  半個月了,他叫梁秘書替他找家務助理,一直沒有滿意的。

  是真的沒有滿意的,還是他存心不要滿意,不要有人來值一補她的空缺?

  他還留戀什麼?

  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愛仲函,看他那麼渴望母親的愛,她怎麼忍心不說出來?

  相同的,如果她愛他,又怎麼會戲弄了他那麼久?

  這一夜,雖然有酒精的幫助,他仍是直到快天亮才睡著,腦海裏浮現的都是萬紫沁那女人的身影。

  宿醉讓他一大早就喝掉一壺黑咖啡,他用酸痛的眼睛瞄了一下四周。不必上班的星期日,家裏死氣沉沉的,他拉上所有窗簾,頭痛欲裂卻無法再入眠。今天必須通知清潔公司來打掃了,在沒有找到滿意的人選之前,暫且就由清潔公司代勞吧。

  客廳的大樓專線響了。「雍先生,一樓有您的訪客,一位韓小姐。」

  他身心俱疲地靠向沙發,閉起眼,蹙著眉心,按摩他隱隱作痛的頭。「我不認識什麼韓小姐。」

  「韓小姐說她是您夫人的阿姨,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說,請您務必見她一面。」

  他的俊顏乍冷。「告訴她,我永遠不會見她,叫她走。」

  她們已經串通好怎麼對他說明「真相」了是嗎?那是什麼真相?對她們全盤有利的真相、一個她們精心改編過的劇本?他不會再相信她們。

  他決心要忘了那女人!

  走進浴室痛快的淋了熱水浴,雍俊展出來時吃了一顆普拿疼,一個小時後,腦中如鳴的奇異雜音已經安靜多了。

  對,就是這樣,他可以振作起來,他不需要那個女人,一點也不需要。

  從現在開始,他的世界會和從前一樣,以工作和仲函為重,除此之外,什麼都是多餘的。

  雍俊展眉心深鎖地走出會議室,梁秘書跟在他身後。

  昨天他母親告訴他,仲函已經起疑了,他不想待在京都,一直說要回臺灣,說他要去學校,更重要的是,他想見他媽媽。

  才一個月,流言輩語還未停歇,接連有週刊在挖雍家的秘辛,他不願連自己的身世都被爆出來,對他的父母造成傷害。

  仲函是不能再回原本的學校就讀了,他必須安排仲函到別的地方繼續學業,所謂「別的地方」,要是一個離臺灣遠一點的地方。

  「梁秘書,收集英國私立貴族小學的資料,越偏遠越好,另外,幫我訂週末飛京都的機票。」

  他必須親自去對仲函說明這件事,因為有不可抗拒的理由必須轉學,至於什麼理由,長大了就會知道。

  接著仲函可能會問,媽媽呢?他總不能說,媽媽現在沒辦法當仲函的媽媽了,長大之後就會知道。

  要命!這是個棘手的問題,需要好好研究說詞之後再面對仲函,孩子很敏感,一點點不對勁他就會知道。

  回到總經理室,雍俊展坐進高背牛皮椅裏,梁秘書卻還遲遲不走。

  「有事?」

  梁秘書有點畏懼的看著他,清了清喉嚨。「呃― 有件事……是這樣的,夫人的阿姨一直在等您……」

  「誰讓她進來的?」他挑起一道濃黑的眉毛。「叫她走。」

  梁秘書無奈的說:「我有試著叫她走,可是她說,如果您今天不見她,她就要向週刊爆更多內幕,不得已,只好讓她先進來了。」

  雍俊展突然從椅中站起來,眼中多了一絲輕蔑和憤怒。「還要爆料是嗎?好,我就聽聽她還有什麼料可以爆,如果有我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的下落,我通通用錢向她買回來!」

  「不是……不是那樣的……」她好像沒表達清楚,其實那位女士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眼睛跟鼻子都是紅的,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在大樓大廳裏譴責自己的罪過。

  「不要說了,人在哪里?」他嚴厲地問,黑眸燃燒著一股強硬的神情。

  梁秘書嚇到了。「小會、會議室。」

  他如風般的經過她身邊,眼底帶著濃重的、備戰的痕跡。

  她們居然還敢來威脅他?居然還敢?

  雍俊展推開會議室的門,眼神銳利的看著沙發裏、那彷佛驚弓之鳥般跳起來的中年女子。

  是她,沒錯,在喜宴上見過的阿姨、民宿老闆娘,這女人和萬紫沁連手把他的人生搞得一團亂!

  他的下巴一收。「說吧,韓女士,你要多少錢?」

  「唉!你……先不要生氣……」韓鈕知道自己對秘書小姐語出威脅很過份,但她別無他法,他一直不見她啊,而她一定要跟他見一面,被誤會為恐嚇取財犯也沒辦法了。

  「好,我不生氣,你要多少錢?」他神色未變的看著她,譏嘲地問。

  她一臉無奈。「其實你誤會我跟紫沁了,她只是想逗我開心,並不是真的想跟我串通……不過我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也就不針對這部份多解釋什麼了,以免越描越黑。」

  「我確實不會信。」他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她咽了咽口水。「我只說兩件事,這兩件事都是無法事先串通的,也無法事後造假的,聽完之後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紫沁要我轉告你,若你要離婚,她無條件同意,而且仲函歸你。」

  他的心一緊,冷硬道:「仲函原本就是我的,你們無權置啄。」

  韓鈕搖頭。「唉,你這孩子,你難道真的不懂嗎?紫沁的意思是,她不會用仲函來向你要任何東西……」

  雍俊展悶悶不樂的看著她。「恕我無禮,這是你要講的第一件事嗎?」

  「好,我們就來進入主題吧。」她從一個隨身大包包裏拿出好幾本童書,又拿出一大迭放在透明夾裏的單據。

  他眼尖的看到那些書是《小展尋母》系列。

  事到如今,她們以為送書給仲函能補償什麼、能改變什麼嗎?

  「相信你知道這是暢銷童書《小展尋母》。」她拿起其中一本讓他看書封面。「紫沁就是《小展尋母》的作者,安妮媽媽是她的筆名,故事的小小主人翁小展就是以你的展字為名,意喻著你們的孩子,也就是仲函,如果這樣你還不信的話,出版社可以證明。」

  雍俊展盯著她看,神色古怪,嘴角微微的掠過了一陣痙攣。

  她是《小展尋母》的作者?她竟然是《小展尋母》的作者?這套書撫慰了他和仲函多少年,而她竟然是作者?

  他迷惑了。

  「這套書是幾年之間陸續出版的。」韓鈺繼續說下去,「代表了紫沁思念孩子的心情,她把未竟的母愛都表達在書裏了,你可以看看才出版不久的最後一集,小展找到母親,和父親三人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本是在你們重逢後寫的。

  「她一直不知道孩子還活著,帶著滿心愧疚在生活。」她拿起那個透明夾,輕輕撫著。「這裏是先天性嬰幼兒心臟病基金會給她的收據,這些年來,她把版稅收入都捐給這個基金會了,希望幫助其它孩子……你不懂她為什麼單單把錢捐給這個基金會吧?因為我騙她,孩子一出生就因為先天性心臟病死了。」

  她抬起眼來看著他。「當年,你年輕,紫沁也年輕,我不願看她誤了自己一生,也認為你們那種豪門家庭不會接受紫沁,可是她執意要生下你的孩子,我只好把孩子交給你,至少你們家養得起那個孩子,我相信孩子跟著你會過得很好,也很放心。沒有考慮你的立場是我不對,我很抱歉。」

  雍俊展目光直直的望著她,一瞬也不瞬,眼底隱約有了動搖。「既然如此,事隔多年,你又為什麼把孩子沒死的真相說出來?」

  韓鈕歎息了。

  「自從紫沁以為孩子過世之後,她絕望了,回到她父親那裏,把高中讀完,上了大學,畢業了,繼續她大學時就寫的童書,她有很多追求者,可是她像感情的絕緣體,拒絕男人靠近她。她告訴我,她要用一生向死去的孩子贖罪,將來她還要遁入空門為孩子祈福,我原本只是聽聽,認為她早晚會遇到真命天子,但當我看到她開始認真的在找修行的廟宇時,我簡直嚇壞了!

  「我思索了好久,與其讓她去廟裏待一生,不如賭一賭。」她深深的看著他。

  「我打聽到你還沒有結婚,一直帶著孩子,她或許有機會可以回到你們身邊,聽孩子叫她一聲媽媽,於是我把真相告訴她。」她頓了一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他屏息片刻,眼光不信任的,閃爍的,深幽的停在她臉上。腦海迥蕩著許多聲音― 其實,根本沒有那樣一個人,那是我騙你的。我是愛過一個人,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其實十年前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們的緣份……很短暫……

  你……不能試著原諒仲函的生母嗎?或許那個女人當時太小了,她也只是個小丫頭,根本不懂事,根本沒想那麼多,她覺得不要自己的骨肉很殘忍,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以為生下孩子是愛你的表現……

  或許她有苦衷,她根本不知道孩子還活著,她不是存心把孩子送到你手中,讓你驚疑恐懼的……

  我想她絕不是存心要讓孩子變成單親兒童的,她一定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沒有一個媽媽會想拋棄自己的孩子……

  許久之後,雍俊展開口了。「她在哪里?」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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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8-6-8 00:05:3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風和日麗的上午,山林裏蟲鳴鳥叫,涓涓溪水潺潺流著,落葉鋪滿了路徑,偶有清風吹來,竹子便搖落竹葉,撲鼻而來的花香和泥土香、樹葉香,全都騷動了他的思維。

  雍俊展一步步的走進逐竹小園,有幾隻蝴蝶翩然從他頭頂穿過,有竹葉飄墜在他肩頭。

  這裏一點也沒變,曾經模糊掉的記憶又鮮活了,他曾在這裏住了三個月,甚至仲函也是在這裏胡裏胡塗製造出來的。

  他往內走,這裏安靜得像沒有人住,只聽到斷斷續續有狗吠聲傳來。

  民宿正門旁有裸九重葛,伸長了枝條,開滿了一樹紫色的花朵。

  庭院裏,大樹濃蔭下,有個年輕女人在那裏。她穿著白T 和牛仔褲,圍著黑色圍裙,紮著馬尾,垂頭喪氣的坐在一個矮矮的石墩上釘狗屋,耳旁的發絲在微風裏輕輕飄蕩,長睫毛在她眼下製造了一圈弧型的陰影。

  「咳!」他清了清喉嚨。「有人嗎?」

  萬紫沁連頭也不回。「抱歉哦,現在還沒開放住宿……」

  這聲音!她住了口,心跳如擂鼓,慢慢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是……他嗎?

  她猛然轉頭。

  天啊!真的是他!

  她心跳得那麼厲害,她怕自己會昏倒,她甚至以為自己不敢呼吸,生怕這一切是個幻影,只要她一動,他就會如彩虹般的消失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雍俊展走近她,迷惑的看到不只狗屋,她還釘了一個又一個的木架,雕刻了一些銼銼的小人、小車、小房子。

  「對不起……」淚水一下子就沖進了她的眼裏。「我真的不知道孩子還活著,真的不知道……」

  他蹙起了眉心,抬高了下顎。「你根本不該生下孩子。」

  「我知道……」他說過,這孩子打亂了他的人生。「你把你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也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團亂。」

  「我知道……」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就是最好的報應。

  「你打從一開始就該說出來。」

  「我知道……」她也懊悔啊。

  「我愛你。」

  「我知道……啊?」萬紫沁抬起眼來,不確定的看著他,眼光癡癡迷迷。

  雍俊展把呆愣不已的她一把擁進了懷裏,抱得又緊又密,聲音低沉的在她耳畔響起,「我曾想過千百種可能,是誰生下我的孩子,到底是哪個愚蠢的女人?但怎麼也沒想到是稚氣的你!你這個笨蛋,哪來的勇氣啊?」

  她的心狂跳著,如夢似幻的靠在他懷裏,潤了潤嘴唇。「你抱我,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不原諒行嗎?」他沒好氣的一哼,大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阿姨告訴我,你懷了仲函的妹妹。」

  「對,妹妹或弟弟。」她懊惱的擰了擰眉心。「我剛剛正在煩惱要不要把孩子拿掉,我想生下來,又怕你誤會我生你的孩子別有目的,在生與不生之間掙扎,相當痛苦。」

  「這還需要想嗎?」他滿臉不以為然的挑起了眉毛,低頭審視她苦惱的雙眸。

  「你不知道這是仲函期待已久的寶貝?你要讓他失望嗎?」

  仲函!哦!仲函,這名字讓她心碎。

  萬紫沁潤了潤嘴唇。「仲函他……沒事吧?」

  她的寶貝,她可憐的寶貝是不是被她害慘了,學校師生對他指指點點……

  「就算有事,《小展尋母》也會是最好的解藥,你對他的愛都表達在書裏了,他會懂的。」

  狂喜的光芒照在她臉上,她凝住了淚。「真的嗎?」

  「你可以自己驗證。倒是你……在做什麼啊?」他瞄了眼地上那些東西。「這些木架釘得好醜。」

  「真的很醜嗎?」她聽了一點也不生氣,笑容浮現嘴角。「我想把這間民宿整理一下,重新營業,

  製作一個主題博物館,以《小展尋母》為主題,利用木雕在一個個木框裏把書裏的故事展現出來。」

  雍俊展一臉懷疑。「你確定遊客會被你拙劣的木工給吸引?」

  「應該會吧。」她望著他,悄悄把手摟住了他的腰。他沒有拒絕耶……笑意遍佈在她眼底眉梢。「雖然很醜,雖然第一刀很莽撞,但裏面有愛,滿滿的愛。」

  就像她一樣,十七歲的那一夜很大膽、很莽撞,沒有經過他同意就偷偷複製一個他,很不應該、很不對,但她可不會對每個人都那麼做,她……喜歡他,現在則是!愛他,深深的愛著他。

  「這倒是個掩護笨拙的好理由呵。」他摟緊了她,看了她期待的雙眸半晌,終於把唇壓在她的唇上。

  他聽到她歎息一聲,像是等這一吻等了好久。

  他笑著加深了吻。這女人,其實一點都沒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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