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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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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初七 -【落難的執著王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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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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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18: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程雲雁一直被人遺忘在腦後,她和蘇仄不親,可以想見。

    蘇仄是雙重國籍,服兵役也是義務,但蘇家有的是辦法讓蘇仄回到美國,這是方嫻萬萬想不到的,而蘇家確實不願蘇仄當兵,更想讓他出國進修攻讀專業,日後以繼承蘇家為任務。

    方嫻不去,蘇仄也不會想去,程雲雁便當機立斷想把兩人打包送上飛機,連美國那邊的房子,她都讓人看好了,只等他們一同過去。

    “我不想去,我去了,我媽怎麼辦?”這是給她再多錢,她都不願意做的事。她就不去,蘇伯母還能綁架她不成?

    “蘇仄,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留了一句話給蘇仄自己決定,方嫻沒有提供第二種方案可以選擇。

    蘇仄親手把程雲雁送到方嫻那裡的支票還給她。

    “媽,我想留在臺灣當兵,不想再回美國。”更高階的文憑固然重要,但有或沒有,蘇仄也不是這麼在意,比起出國遊學當玩樂的二世子拿著漂亮文憑回來招搖撞騙,他認為累積實務經驗還比較實在。

    那頭的程雲雁,欲言又止。

    二十多年了……從蘇仄回到她身邊,她還沒聽過蘇仄喊她一聲媽。

    當她將還是幼兒的蘇仄放在美國讓傭人養大,直到他十歲,再見到焦慮、惶恐不安的他,怯生生的看著她,她就知道這輩子別想聽到他喊她一聲媽了。

    這是她的現世報!

    “你……怎麼、怎麼突然……”她腦袋充斥著為什麼,又怕問出來,會嚇到他。

    蘇仄很坦然,“你是我媽,方嫻說見面時沒有叫你,這樣很沒禮貌。”

    他一直都知道程雲雁是生下他的人,也知道她對他很好,沒有開口叫她,是因為他十歲才見到她,然後就把他和保母分開,所以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十歲以前,沒人教他要叫保母什麼稱呼,沒人訓他應該開口叫人才是禮貌,在美國學校也是,那裡的教育開放,沒人強迫他把老師、老師掛在嘴邊,那為什麼突然要他親熱的喊一個陌生女人媽媽?

    直到方嫻走進蘇仄的生活重心,繞著他像月球公轉般形影不離,免不了會跟程雲雁一起聚餐,這對母子的零互動,她看在眼裡,而她明著暗著用了多少工夫,才讓他瞭解這個簡單的道理,當然方母也有在一旁幫忙。

    那一晚,程雲雁抱著蘇仄痛哭整宿,把她這幾年來的委屈一次傾盡。這天以後,沒人再說要蘇仄出國進修的事了。

    事情落幕沒多久,蘇仄馬上就接到兵單,方嫻有莫名興奮的情緒,等著要知道他被分發到哪個單位,結果很快就出爐了——南部某師部連。

    那地方是他們從沒有居住過的城市,沒有老家鄉下偏遠,也不到臺北都市的繁華,是個鄉情淳樸中又帶有生活便利的城市。

    方嫻得知以後,一直都有隱隱不安的念頭,又不願承認那還未發生的事會有降臨的可能。

    況且,蘇仄是去當兵,又不是去玩,她的存在簡直就是多餘,不是嗎?

    事實證明,她還真小看程雲雁的能耐。

    蘇仄當兵期間,鮮少有放假的時候,一旦放假,蘇家的人就直接從軍營接他回蘇家。

    他的年紀不小了,不是還在高中、大學時,當著養在閨中的小書生,程雲雁希望他多在親朋好友面前走動,他的爸爸也想常常見到他。

    可是蘇仄長期待在軍營裡,休息的時間已不多,因此他更想把握時間能跟方嫻相處,而不是用來面對一群用鼻子看人的堂表兄姊弟妹們與眾位歹面秋的長輩身上。

    這一次,蘇仄沒有坐蘇家派來的車子北上,而是搭火車去方嫻的租屋處。

    八點,他蹲在樓梯口的轉角,一隻軍用大包包橫在他身旁,綠色軍帽擱在上面,他則是一身軍服還來不及卸下。

    鐵門的鎖匙聲響起,伴隨一道不慍不火的聲音進入,方嫻出現在蘇仄的視線裡頭,語氣中還有那麼一點無奈,“是,蘇仄在我這裡。”

    方嫻切斷手機通話後,蘇仄樂得向前接過方嫻的公事包。

    “你知道葉風叔叔一直在等你嗎?怎麼可以偷跑?”她一邊說,一邊開門,表面撐起一張撲克臉,事實上見到他越顯黝黑的臉龐,心底還是雀躍的。

    “我想你。”

    混蛋,這八成又是淩煥宸教的,基本上,蘇仄所有的甜言蜜語全出自那位狗頭軍師的口。

    她別過頭,哼了一聲。

    真不知該怎麼形容那對難兄難弟深厚的緣分,連下部隊後的單位都是一樣,淩煥宸看蘇仄想方嫻想得厲害,可每次都被葉風直接送到蘇家去應酬,這一次他就掩護蘇仄提早出軍營,讓蘇仄坐火車來找方嫻,還吩咐蘇仄,無論方嫻是開心、生氣、冷淡與否,都要說“我想你”,那就天下太平了。

    果真,算淩煥宸還很瞭解昔日的班長,方嫻確實吃這套。

    方嫻看蘇仄好像又變高變壯了,套房裡的小小空間都因為他而感覺空氣稀薄不少。

    晚餐是方嫻昨天煮的咖哩雞肉,熱了再加飯就可以吃了,蘇仄像餓過頭似的,捧著碗吃不停。

    食量還變大了。

    她趕緊送上一杯自煮的紅茶,“我沒煮湯,只有飲料,將就一下。”

    她知道蘇仄吃飯一向很有家教、很規矩,菜是菜,飯是飯,湯是湯,一樣都馬虎不得。

    “這樣很好,涼快!”蘇仄捨不得停下,喝完紅茶,捧起碗來繼續吃。

    是不是當兵都會使男孩改變啊?看他這樣,她還以為有個長官坐他旁邊咧。

    她歪頭偷偷瞧一眼他的坐姿,嗯,還是挺胸只坐三分的那種。

    “當兵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怕他的性子在裡頭吃虧還不知道。

    “做自己該做的事,不會有人欺負誰。”

    很中規中矩的回答,卻聽不出來他的本意是什麼。

    好小子,也會跟她打馬虎眼了,到底是怕她擔心不說?還是裡頭真的風氣端正?

    她看了蘇仄半天,還是看不出所以然。

    蘇仄啊,蘇仄,她好像越來越難掌握他了,不過這也應該,依他的身份,要是太容易被人看透,以後還想活在吃人夠夠的蘇家嗎?

    “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澡,碗放著我收就好。”朝九晚六的上班族最怕浪費下班時間,早早收拾好,早早閑下。

    方嫻租賃的套房小小的,一眼覽盡,就連浴室的位置都顯在眼前,方嫻在裡面洗澡的水聲也清楚在耳。

    以前又不是沒遇過同樣情況,不過這次特別令他心浮氣躁。

    還不都是阿宸在臨行前對他說的那番揶揄,讓他在來的路上就開始胡思亂想。

    方嫻著好睡衣才走出浴室。

    “換你了,阿兵哥。”她心血來潮的逗他一下,沒想到他還很配合的臉紅了。

    蘇仄閃過她,拿出綠色內衣走進浴室,一句話都不說。

    不懂了,她剛才到底是說了什麼,有必要臉紅成那樣嗎?

    躺在床上的方嫻,心裡其實也是躁動著的,大家都不是小孩,關係又是這麼緊密,有時肢體碰觸到的部位都會發燙好一陣子,現在孤男寡女的處在一室,她又沒有要求蘇仄睡客廳,就是想知道蘇仄會有什麼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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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18: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他要是自己主動睡客廳,她就能解釋他對她沒有遐想,至少沒有打破兩人純純戀情的遐想,但要是……其他呢?

    她該有什麼反應?

    糟糕,她越想,心跳就越快了。

    安靜的氛圍裡,她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仔細聽著外頭,好似沒有半點聲音。

    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響起,她震了一下。

    真沒出息!

    一會兒,又沒有聲音了,而且好久好久……

    算了!不想了!

    人家沒有那個心思,她是在這頭髮什麼花癡!

    她氣憤的轉身背對房門時,門把卻被人轉開了。

    方嫻睜著大眼,身體卻突然僵化。

    臭蘇仄!這也太大膽了,她以為他至少會敲門!

    其實蘇仄更緊張,淩煥宸說女孩子的心很好懂,她如果喜歡你,就會給你無數次機會去親近她,不喜歡你,你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她的敵意。

    就拿方嫻來說吧,她防衛心強,就算認識的男生要進她的屋子,根本不可能,但要是蘇仄就沒有這層顧慮,甚至她還會帶他進去。

    淩煥宸要蘇仄大膽一點,她要是沒叫他睡沙發,那就裝傻去問她。

    蘇仄站在她的房門外有好一陣子了,想開口叫她,卻喊不出聲,總覺得自己是那個……她形容小說女主角的詞,矯情!

    他站在外面好久好久,門縫裡頭是漆黑一片,他心一橫,流氓的想,他們是什麼關係?牽手、親吻、擁抱、共食都不知道有多親密了,他開她的房門又怎麼了?

    這麼壯大自己的正當性,他抬手就把她的房門打開了。

    她沒鎖門。

    蘇仄沒有開燈,輕手輕腳的靠近床上的人兒。

    他伸手碰碰方嫻的臉蛋,感覺她些微顫抖。

    “方嫻……”他知道她沒睡,俯下身,親吻落在她的眉間,讓她轉身面對他。

    黑暗中,他的眸光熠熠生輝,是夜裡最耀眼的星星,他的氣息又直逼她而來,醇厚的教她迷醉。

    “蘇仄?”

    “你要我出去嗎?”這是他給的唯一機會,她如果沒有明確表示,就該知道他會做什麼。

    這時,她也覺得他可惡,把選擇權給她,卻使她進退兩難。

    “讓我問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很久了,現在問只是時機剛好,也想緩解一下情緒。

    蘇仄等著她問。

    “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什麼感覺?”他們的緣分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的,她卻不能確定他是因為什麼才讓他願意跟她走,從此只聽她的話,伴隨左右。

    只是因為她解救他?還是因為她搶回他愛的發票?

    這第一眼代表什麼對她很重要。

    “你知道……我有亞斯柏格症……”自從他接受自己以後,就積極面對自己的病症,瞭解它,接受它,包容它,也就包容自己。

    所以他明白真正的內心話可能不是方嫻想聽到的,他也不願違心而論,把學來那些應付他人的場面話拿來哄騙方嫻。

    “我知道。”她不期望他能說出什麼甜言蜜語,反而越真實的,她越能接受。

    “好吧,是因為你很漂亮。”

    漂亮?就因為皮相漂亮,他就願意像個跟屁蟲粘著她?他能不能不要那麼膚淺!至少說她善良嘛!

    “藍倩也很漂亮!”她忍不住就想回嘴當他。

    “你很漂亮,藍倩也很漂亮,可是當時走來我面前的不是藍倩,是你。”

    方嫻咀嚼他話裡的意思,一時想得太多,又開始鑽牛角尖。

    “要是當時是藍倩過去的呢?你也會喜歡她?”這是不是大部分女孩面對男友模糊焦點時都會有的反應?很無理取鬧的索討“唯一答案”。

    蘇仄皺了眉頭,“我沒辦法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因為這個情況沒有發生不是嗎?”

    他不會說順她意的話哄她,他想不來也做不到。

    要是換作別的女生,還不跟蘇仄鬧翻。

    方嫻趕忙揮去腦中各種複雜的思緒,讓理智占上風。

    “好吧,那你愛不愛我嗎?”這個問題夠單純了吧!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問題的答案,因為她夠確定,直到這一刻,她仍是一個渴愛的普通女人,要從男人的嘴裡索討愛與承諾。

    蘇仄卻板起臉孔,為她的彷徨不定而氣惱著。

    他總算知道了,這女人一直在為難他!

    “只准問一個問題。”之後便不由分說的深深堵住她的嘴,讓她毫無招架能力,根本來不及推他。

    他現在若不乘機建立威信,以後不就讓她揉圓掐扁。

    就從一個吻開始,他們燃起不容對方退縮的熱情,他扯開她束著頭髮的發圈,任其散開在枕頭中央。

    他的吻霸道,侵略性強,咬著方嫻的嘴唇有些疼,又捨不得他離開,獻上軟嫩的丁香小舌,他隨即含住,吸吮著、褻玩著。

    嘴唇是好多了,舌頭卻酥麻起來。

    放在蘇仄肩膀上的小手,感覺蘇仄的體溫節節升高,薄暖的衣料傳遞著一種熱切的渴望,她輕扯他的衣服,讓衣角從褲頭中撩上來。

    蘇仄十分配合的自己把衣服套出頭,透過窗外的月光,她不禁屏息了。

    蘇仄不只胸肌的線條明顯了,還有腹部肌肉結實的分成六塊……噢,不,是八塊。

    視線越往下,她越是害羞,那蔓延到腹部的毛髮禁忌的讓她無法直視。

    脫了上衣,他不再客氣的翻身上床,結實的大腿把方嫻夾在其中,白晰無瑕的雙腿與他緊緊密合在一起,卻無法動彈

    “我當初就說要買大床。”他口氣有微微的抱怨。

    他突然來這麼一句,是因為當他踏上方嫻小床的樣子十分可笑,他的體格漸長,這單人床跟他身形對比,就像娃娃床一樣。

    “我當初就知道你另有所圖!”

    她剛租下這裡時,是蘇仄陪她去買寢具的,他說自己的東西才用得慣,拒絕房東附加的床具,兩三下就幫她決定一張雙人床,她說不要,她又沒打算跟誰共用一張床,而他支支吾吾的態度令人可疑。

    蘇仄在心底老實道:不圖你,我圖誰?

    他的吻又落在方嫻臉上,強烈的麝香味也隨即而來,她的沐浴乳香氣,在他身上也好聞得緊。

    “明天放假,我們再去訂張大點的床?”蘇仄親親昵昵的問著,大手不老實的探向她的上衣。

    方嫻被他逗弄得呼吸紊亂,小手抵著他,“你放假,我可沒放……”

    他一舉拉起方嫻的上衣,使得她也裸露嬌軀,他眼睛赤紅,她羞澀的東遮西掩。

    “蘇仄……”她一直以為兩人相處的主導權在她身上,沒想到遇到這種事,他倒是應付得自然。

    “嗯?”他不急著撥開她的手,慢慢的從她的頸項一路吻下去,泌著薄汗的鎖骨,膚質細緻的胸口,用一個個熱吻融化了她。

    她不再抵禦,放下了手,改攀上他的手臂,他撐在她的上方,小心翼翼的不壓著她。

    他的手臂也有肌肉了,軟中帶硬,摸起來還挺舒服的,“你比上次懇親會時還要壯多了。”

    蘇仄專心的在她身上巡禮,當他含住一口嫩紅茱萸,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沒什麼,操練操出來的。”他處的連隊說辛苦還好,但操練可不馬虎,他也不是會摸魚的兵,身上這些肌肉也算是他努力後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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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18: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方嫻已經無法專注話題了,因為蘇仄在她胸前種下的星火已然燎原。

    他像個孩子似的吸吮白乳上的紅點,玩夠了也不放過乳肉,舔舐著溢出手掌間的白晰,胸脯被他玩弄得紅通通一片,方嫻不禁委屈的睞他一眼。

    他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這裡比我吃過的任何一種果凍都還要好吃。”

    “你簡直無賴。”她的反駁毫無魄力可言,嬌嗔像是撒嬌。

    他飛快的去除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就連她的底褲也在他手上脫離她的腳。

    “等一等,那個、那個……”糟糕,她該怎麼跟他說要用保險套的事?他正欲火當頭,她若是提醒,不就像在澆冷水?怎麼辦?她又不想他停……

    “我知道要用保險套,我有帶。”

    他神奇的從床底下一堆衣服中,拿到他長褲口袋裡的套子,杜蕾斯的,還是淩煥宸給的,這也是為何會讓他胡思亂想的主因。

    想到淩煥宸把保險套偷塞給他的過程與曖昧的眼神,他在火車每想一次就心煩意亂一次。

    隔日,方嫻請假在家,遠道尋來的葉風專程送來蘇仄的日常用品與便衣,趁蘇仄還在賴床時,他們小聊後,葉風就告辭。

    蘇仄睡醒後,看到葉風送來的東西,便自動自發的整理衣物,毫不忌諱的就把他的軍服、便服掛在方嫻的小衣櫃裡,佔據著不大的空間,不過也算是顯眼了。

    這傢伙在占地盤了。方嫻不是滋味的想。

    “叔叔還說什麼?”即使到今日,蘇仄明白自己的身份與葉風身為管家,兩人是主僕關係,他也不想改變習慣,還是稱呼葉風為叔叔,葉風的存在對他來說就像父親,這麼喊他也不為過。

    “說收假前他會過來接你,你別耗太多時間讓他等著。”

    看看,所有人都為他著想,就他想幹嘛就幹嘛,公子哥兒的脾氣越養越大了。

    吃完午飯後,蘇仄又膩到方嫻身邊。

    “叔叔也知道收假前才來接我,就是要我把握機會,你還不配合一點。”

    說著,雙手又在方嫻身上肆無忌憚的摸著。

    “蘇仄,你夠了,這些話到底誰教的?”從昨晚到現在,三不五時就來一兩句挑逗人心的話,剛開始聽著還挺新鮮,到後來她可是越聽臉越綠。

    蘇仄委屈的凝視著她,心虛的強調,“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好了,夠清楚了,這種話也只有淩煥宸說得出來,教起蘇仄來,他開放得跟什麼似的。

    “你別再聽他胡說,這些話掛在嘴邊不成體統,不穩重,不誠懇,不……嗯……”

    她那些關於禮教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蘇仄放倒在沙發上。

    蘇仄順著她滑膩的腿,一路向上撫摸她所有美好身段。

    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耳邊吹拂,糾纏的吻襲擊她全部的敏感部位,昨夜的激情又再度燃起,肆虐著兩人的感官刺激到最高點。

    送走蘇仄那晚,方嫻在晚間新聞看到有名嘴爆料蘇仄在台當兵的訊息,令眾人吃驚。

    蘇仄的身份神秘到鮮少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也少有他的消息傳到媒體,繪聲繪影的八卦瞬間滿天飛舞,都因為他履行國民義務而得來正面評價所致。

    她一邊吃著泡面,一邊看著名嘴把沒有的事說得頭頭是道,還強調經查證什麼的,她真怕笑岔了氣。

    不久後,手機傳來鈴聲,她看一眼螢幕,心頭警鈴作響,趕緊關掉電視,急著吞進嘴裡的東西,衛生紙一抹油滋滋的嘴角,把表情弄得正經八百才接起電話。

    “蘇伯母,近來可好?”聲音不可以有半點破綻,她從不在這位女士面前示弱,即使她是多麼戰戰兢兢面對她丟來的每個問題。

    好,她怎會不好,蘇仄每件事情都是順利,她的心情就不會不好。

    “蘇仄登上新聞了,你看到了嗎?”

    “剛在看,沒說什麼重點。”

    “沒什麼重點?再過幾天,媒體就會找到你那裡去了!”

    本來得知蘇仄當兵的事對他來說是正面評價,她也欣喜於此,但隱憂的是怕媒體知道他突然造訪單身女子家,又會破壞他給人清新正直的第一印象。

    她要為兒子做好層層把守,即使要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才能完成。

    “你要我怎麼做?”

    “我不要你出現在媒體上,更不能有你的事情跟蘇仄扯在一起,那會損害他的形象。”

    “這有點困難。”老實說,她可以做到,卻不保證蘇仄也可以。

    而這點,程雲雁自然清楚,“我不管,你想辦法讓他甘願回家,別讓他冒風險去找你,其他的,你要怎麼處理都可以。”

    方嫻沒有回話,心底卻是翻天覆地。在她看來,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她和蘇仄分手,可她和蘇仄又切不斷關係,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你們都大了,很多事不能再輕忽,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蘇伯母這次丟來的可是很大的一個難題。

    “事成之後,按照舊例,一分都不會少給你。”

    “那就謝謝蘇伯母了!”掛上電話後,方嫻狠狠地把手機摔向沙發。

    收下程雲雁給的好處,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只是,她一直在違背自己,做與她本意無關的事。

    隔天,方嫻到宏觀文化雜誌社與總編輯長談,中午,她清出桌面,並與同組同事交接工作,便結束她短短一年的辦公室生涯。

    她用當初蘇仄填字的那張支票在他當兵的附近買下一棟公寓,雖是十幾年屋齡,不過交通便利,簡單裝修一下,下一次蘇仄放假前,她就能夠住進去。

    這間屋子就是她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棟不動產投資。

    “喂,葉風叔叔,我是方嫻,想跟你說,這次蘇仄放假,不必來接他,他會在我這裡……對,我搬家了,等等會傳新地址給你,還有麻煩跟蘇伯母說,錢可以轉到我戶頭了。”都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她想試試這句話有多少真實性。

    媒體再神通廣大,也沒辦法預知蘇仄放假的日子,尤其在蘇家刻意介入與隱瞞之下,蘇仄的行蹤會是最高機密,只要他別脫離正常軌道。

    所以她選擇住在營區附近,蘇仄一放假,走幾步路就能到她的住所。

    她為蘇仄大開一條方便之門,日後她要求蘇仄按時回家報到,也不是什麼難事。她用傳統寄信的方式寄了封“家書”給蘇仄,用郵政信箱當寄件地址,用男性筆觸龍飛鳳舞的寫下字跡,從頭到尾沒有洩漏一絲馬腳。

    她從此時慢慢的隱身在後,真正當個蘇仄見不得光的女人。

    蘇仄得知訊息,一放假就迫不及待來到方嫻的住所。

    他環顧四周,探勘路徑。這裡雖然偏僻點,不過好在有保全,方嫻“租

    屋”在這裡,他很放心。

    一見面,他就激動的抱住方嫻,把她抱離地面還繞過半圈,她驚呼慌張片刻,用力拍打他結實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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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快關門,然後放我下來!”

    蘇仄關上門仍是興奮不已,黝黑的臉龐露出稚氣的笑容,“你怎麼願意陪我住在台南?我看到信時還不敢相信!”

    “還不都是你!”她氣呼呼的道,把上次他離開以後發生的事,都跟他說得一清二楚。

    “我沒想到這樣就能讓你陪著我……原來這樣就可以……”蘇仄表情一變。他和她和媽之間,這樣的關係互相牽制著,或許可以成就很多事。

    “我可是犧牲自己配合你,你以後別再做偷跑的事了,嚇壞一堆人。”她乘機捏住他的鼻頭小小洩憤一下。

    蘇仄不閃不躲,他的鼻子能這麼挺,都是被她捏出來的,“那你工作辭掉了?”

    若真辭職了,他說不上感覺好壞,反正她不工作,他也能讓她不愁花用,去上班只是用來打發時間而已,當然,她能夠專心一意的陪著他,那是再好不過了。

    “沒啊。”很顯然,跟他想的不一樣,“我本來就想調部門,早早就申

    請了,現在被調到翻譯部門,不算正職,有案子就接,沒案子就等著喝西北風。”

    她故意強調翻譯工作的不穩定度,為的就是想看他有沒有一點愧疚,瞧瞧她是怎麼為他犧牲的。

    蘇仄把東西都放置妥當後,又尾隨在方嫻身邊,“這工作好,你也別接太多案子,多留點時間給我。”

    “時間都留給你,你養我啊?”

    “我就算餓肚子,都不會委屈到你。”蘇仄思考一下,突然變得很認真,“我打算聽家裡人的安排,退伍後就到蘇氏企業見習,清楚基層事務以後,再進決策部門,你覺得呢?”

    方嫻的心震盪了。這件事她早已和蘇伯母談過,那時蘇仄對於接任沒有多餘的看法,甚至有些排斥,他還對她說過,想回到鄉下老家當個數學老師,以後和她深居簡出,日子單純愜意,那有多好。

    她聽了卻很不好,這大大違背她和蘇伯母想要他接任蘇氏企業的宗旨,他的願望這麼平凡,往後要他放棄,那需要多耗費心力啊?

    但是現在,他居然主動要聽蘇家人的安排,她什麼都還沒做,什麼辦法都還沒想到,他就已經定下主意?

    “怎麼突然改變想法?”

    “你不要?那就……”

    “不是,不是,這樣當然最好……”

    這時,他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她才知道自己被套話了!

    蘇仄早感覺到方嫻的意思,不過他會做下這個決定,也不全然和她有關。

    看著頭型完美的後腦勺,他有意無意的撫摸她長長的秀髮,思及家中的事,心情不免沉重一些。

    “有次回大宅,我父親跟我說,如果沒有我媽媽,蘇氏企業不能像現在這樣還操控在他手上,他還說他老了,不能再為我媽媽做什麼,只希望我能夠撐起蘇家,以後才有能力照顧她。”

    背後傳來的是一個男人對家庭最真摯的心裡話,很輕的話,卻有很重的重量,他想起自己的責任,與生?來背負的使命,不是他輕易說不要就不要的。

    他是蘇家第一順位的繼承者,有繼承蘇家的唯一資格。

    “這是必須的。”方嫻拍拍他的手背,給予一些安慰,“她做的都是為你們父子好,你盡全力幫她,那是你應該做的。”

    只有在方嫻面前,他才會顯現心頭那不為人道的脆弱,“你覺得我做得到?”

    他其實沒有很大的信心。

    “我不說好聽話,你相信自己就對了。”她也一直用這句話警惕自己,別聽順耳的話,唯有相信自己才最重要。

    那年蘇仄退伍以後,便立刻進入蘇氏企業擔任財務部門的低階幹部,同時,他的良師兼損友也一起陪他待在同部門。淩煥宸的存在有彌補蘇仄不足的地方,他們互助互信,在公司幾乎密不可分。

    蘇仄低調進入公司,沒讓其他同事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同在公司裡工作的堂哥或表弟會不時來財務部門走動,明著關心他,實則打壓“能知”的權利。

    幾個回合的交戰,如果沒有淩煥宸當最後守門員,他蘇仄簡直要輸得一敗塗地,不過話說回來,他本就不是會跟人勾心鬥角的料,想當壞人還得知道壞人在想什麼呢!

    蘇仄回到他和方嫻共住的房子裡,不免會把挫敗的情緒帶回來,即使他刻意隱藏,但方嫻很快的就察覺到。

    她讓他坐進盈滿熱水的浴缸,細心的倒入一些安神精油。

    熱氣薰陶下的結果,他感到全身無比放鬆,“這是茶樹的味道?”

    “對,是你公司的產品,在百貨公司很熱賣。”

    “再熱賣也沒用,通路打不出去,就只能圖利黃牛。”他閉上眼,不知不覺道出他的心酸。

    “你是財務門的,管到行銷部門做什麼?”她一邊替他按摩肩頸,一邊

    小心應答。

    “看銷售數字就知道了,根本達不到長期目標。”他想管,還得看人讓不讓他管呢。

    “不然,該怎麼做?”

    蘇仄突然睜開雙眼,變得炯炯有神,“應該先控制中盤數量,把通路拿回手上,自己當開路龍頭,可以從網路打開屬於蘇氏的通路,還有設點到藥妝店的櫃位,中盤那裡再以不同形式的組合與促銷手法販售,這樣兩邊都能賺錢……”

    等到他迎上方嫻鼓勵的眼神,他才驚覺自己說得太多。

    “雖然我不懂,不過你的觀念很好啊!怎麼沒被採用?”

    見方嫻站在他這邊,他不禁鬆懈心防,“那是大堂哥的部門,我插不上手

    閉上眼睛,他不再多說了。

    方嫻知道後,也就不再多問。

    沒多久,蘇仄聽到身邊有除去衣物的聲音,再睜開眼,就看到方嫻以全身光溜的姿態,輕巧地踏入浴缸,蘇仄立刻就起了生理反應。

    長髮被綰至腦後,只有幾縷髮絲覆在胸前,豐潤的圓乳無所保留地呈現在他眼前,細如柳枝的腰,帶著媚意的剪剪水眸……

    他禁不起誘惑的把她撈來身前,不由分說的吻向白晰鎖骨。

    柔軟的女體泛著沐浴後的香氣,她早就洗過了,那進來共浴的目的是……

    “在這裡?”他柔聲的問。

    “嗯。”方嫻不閃也不躲,順勢跨坐在他腿上,隨即就感覺他的硬挺抵住穴兒入口。

    “沒帶套的喔。”他不甘願的提醒著,因為知道她平時有多在意這件事。

    “沒關係,今天都隨便你。”她這次可大方了,紅唇嬌笑著,因為正是安全期啊。

    他眼睛隨即一亮。

    “那我說停才能停。”不乘機得寸進尺,還等什麼時候。

    “你別把我弄暈過去就好。”重要的是,徹底讓他紆解情緒才是她的目的。

    貪婪的目光一閃,蘇仄克制不住自己,調整最好的進攻姿勢,激動得水波蕩漾。

    配合他的吻越來越動情,方嫻也難耐的用柔軟磨蹭著他。


    今夜又是旖旎激情的夜晚。

    “後天晚上就是家敘,我打算從今年開始讓蘇仄主持,你想辦法讓他過來,還要配合一點。”

    算算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來不是每件事,她都需要方嫻幫忙,但是在重要場合,她就必須做到滴水不漏,力求半點差錯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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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方嫻有些意興闌珊。蘇仄不願配合,說到底,這事又是誰搞出來的?

    “只要蘇伯母別欺騙蘇仄,他不會這麼不聽你的話。”

    妄想控制他,更是愚蠢的行為。

    這些年,蘇仄的性子越趨向正常人的想法,不,不能這麼說,而是越會隱藏自己,也越能理解他人,反過來說,他也有了想要堅持的主張,蘇伯母卻像十多年前那樣對待他,他當然會反抗。

    總歸一句話,蘇仄不再是任人拿捏在手心的男人了,蘇伯母應該要接受他的改變,第一步就是不能騙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他的想法跟我有很大的不同。”

    說到底,這兩人還是存在溝通問題。

    “你去處理,回頭按舊例。”最後,程雲雁選擇最便捷的做法,也是惡性循環的開始。

    “你要這樣,我也無所謂。”她又不是心理醫生,解決不了母子溝通問題。

    “明天以前會給你答覆。”說著,方嫻又想到一件事,“喔,還有,我想蘇仄可以往行銷部門試試,昨晚發現他挺有想法的。”

    “行銷部門?那是他大堂哥的部門。”

    “那又如何?蘇仄還是要摸透行銷部門的事務啊。”不然,能一直讓大堂哥隻手遮天嗎?

    “會不會太快了?”她當然知道這個做法會讓蘇仄受到競爭甚至是排擠、架權,她總覺得兒子還不夠有能力“抵抗外侮”。

    “把他的好兄弟一起放進去,再讓連鎖店的代理執行長空降副總經理,蘇仄不怕被他們搞得太慘,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想讓鐘執行長做他的後盾?”方嫻已經在為他佈局,她這個做媽的卻沒啥信心。

    “讓他當蘇仄的幕僚,還有以後接總經理位置時的後盾,你看呢?”

    想一下鐘執行長這些年替蘇仄管理連鎖店事宜,都處理得有條不紊,也真心把蘇仄當真正老闆看待,她其實一直記在心裡。

    “應該可行。”

    既然蘇伯母也同意,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那連鎖店誰接位?”程雲雁突然想到。

    幹她什麼事!

    “蘇伯母自己想辦法。”方嫻把她最常聽到的話還給對方。

    家敘那一晚,蘇仄還是摸摸鼻子去了,只因方嫻很坦白的說:“你自己也知道總有一天要接棒主持,就不要再逃避了,面對那些長輩、平輩們沒什麼好彆扭的,你逃過一年,就少過一年訓練自己的機會。”

    他終究不是正統教育下的繼承者,有很多事情,他還是保有平常人的逃避心態,不會強迫自己迎合不喜歡的事務,反正程雲雁仍風華正茂,主持家敘這種事,她更是得心應手,他也就有理由避開一年是一年。

    方嫻替他打好領帶,調好襯衫的角度,梳理成意氣風發的髮型,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去吧,去嚇死他們!”她信心十足。

    “你也一起亮相,我順便介紹你讓親戚認識。”

    他的手掌在她的腰上吃豆腐,她拒絕他的親近,免得沾染香氣在他身上。

    “不要。”

    他早該預料得到這種答案,“為什麼?”

    “還不是時候。”她三言兩語打發他。

    臥房內的兩人還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門外的男人不悅的發出抗議。

    “好了沒?裝扮新郎都沒那麼久。”

    淩煥宸在這間屋子裡也算是來去自如的客人,要不是方嫻懂得避嫌,蘇仄還會把鎖匙交給好友方便聯繫。

    他們的感情好到公司的人私底下在傳他們是同性戀的八卦。

    方嫻順勢推開蘇仄,“快去吧,別讓你的歐巴等太久。”

    “歐巴”是他們三人之間的玩笑話演變成的默契。

    蘇仄什麼都聽不到,只在意一件事,“你什麼時候讓我當新郎?”

    方嫻則有滿滿的苦澀,“不是說好不提的嗎?”

    當初年紀小,知道她與母親的協定中有一項是不准結婚,他那時還不在意,可當年紀越大,背負的責任越多,他越不得不多想,他不能娶她,母親就能讓他一直不結婚嗎?不結婚,他要跟誰生孩子?母親到底在想什麼?

    蘇仄的心情蒙上一層陰影,坐上淩煥宸的車時一語不發,氣氛也凝結。

    “怎麼了?跟方嫻吵架?”

    怎麼可能?他們連鬥嘴都沒有過。

    “她不嫁我。”蘇仄模糊了焦點。不是方嫻不嫁他,而是不能嫁他。

    淩煥宸聞言,心思產生異樣,“她是很有想法的女人,要她點頭嫁人不容易。”

    他認識方嫻比蘇仄認識她還久,對她的瞭解程度不比蘇仄低。

    “是我還不夠資格嗎?”蘇仄捫心自問。

    淩煥宸想了一下,決定這麼告訴他,“部長的職位還是太低了一點,等到你升上總經理再提看看,說不定她就會答應了。”

    有信念有目標是好事,就怕蘇仄對兩個女人的協議一點辦法都沒有。

    家敘過後,蘇仄的表現超出蘇家長輩們的想像,對蘇仄的期望也就越來越大,蘇老爺對程雲雁也越來越滿意,很支持她把蘇仄推向接任者的決定。

    堂哥們的表現也不俗,卻因為打從心底不服這個半途殺出的小堂弟,擺明對他不放在眼裡,記不到心上。

    蘇家一直是延續傳統的家庭,蘇氏企業是蘇老爺年輕時棄筆從商一手打下的江山,他在發達以後並沒有忘記從小照顧長大的弟弟們,他一個個栽培他們成為蘇氏企業的重要幹部,其兒孫也都在蘇氏企業盡心力。

    可說到底,這企業王國還是得蘇老爺的血脈才能繼承啊,若是蘇仄有能力接任,他們卻打壓不支持,那還對得起蘇老爺嗎?人啊,還是要知恥、懂道義的。

    方嫻的佈局起了效應,在蘇仄上任行銷部經理大舉改革政策時,高層長輩們的指示都傾向蘇仄的方案,支持讓他放手一試,堂哥們冷眼坐等他的失敗卻沒有發生。

    蘇仄親自面試,安排一批年輕新血陪他勇闖商途,初試啼聲就引起媒體關注,在強大的傳播力量下,他的新品開發有很好的成績展現,所有人意想不到,這個財金出身的金童在行銷方面也很有一手。

    他的過去經歷、專業領域、感情世界全都一一被挖出來討論,他對記者們的問答一向是禮貌至上,誠懇、實在、可靠,是他給人的最好印象。

    他活生生就是產品最有保障的代言人。

    當然,很多應付媒體的小手段,尤其是記者小姐的訪問,都是方嫻教他如何應對的,女人擅長瞭解女人,要替他博取媒體寵兒的稱號,她的手段無人能及。

    方嫻也因蘇仄職位的攀升,她的住所樓層也越升越高。

    當初蘇仄還是小職員時,她陪他住在小公寓裡,日子愜意優閑,無人打擾;他升上副總經理時,將她換到有二十四小時保全的社區別墅,門控采指紋辨別,有人來訪要層層通報;總經理就職茶會那日,他讓她搬進位於三十六樓的獨戶豪宅,超過上百坪的空間只有她一個人住,有全天候的秘書任她差遣,住戶沒有預約訪客,一律不見。

    她的生活圈越來越小,能聯繫的朋友越來越少,與她有手帕交情的藍倩都已經超過一年半沒有聯絡,以往會到某個巷口轉角小店喝杯咖啡的習慣,都從生活中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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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她從三十六樓鳥瞰整個城市的風光,她在這個茫茫人海中唯一的存在,只剩下她翻譯過書籍上的筆名,蘇嫻。

    諷刺一笑,她還給自己冠上“夫”姓了,只圖一個永遠不能圓的夢。

    “他該結婚了。”

    程雲雁上午來的電話,說她和蘇老爺連日最重要的決定,就是要幫蘇仄物色最理想的結婚物件。

    “你也清楚蘇仄這時最需要來自不同蘇家的助力,找強而有力的親家當靠山是最好的辦法,你挑幾個人選給我,我跟老爺先參考你的名單。”

    “為什麼讓我挑?”

    程雲雁歎了一口氣。

    “這是給你機會讓你為自己著想一下,以後要跟另一個女人陪在蘇仄身邊,你不覺得該找個自己順眼的?”她說的可都是真情真意啊!“找到讓你好拿捏的女人也不錯,免得讓自己受了委屈。”

    方嫻在這頭難以置信的冷笑。蘇伯母可真為她著想啊,倒把另一個女人當白癡了嗎?

    要她替蘇仄找未來的老婆?還有沒有比這個更殘忍的笑話,讓她哭不出來也笑不開懷。

    “蘇仄結婚後,我還不能離開?”她還需要留住一點尊嚴給自己。

    程雲雁不免得意的反問,“你離得了蘇仄嗎?”

    大家同為女人,她還不懂方嫻?一個女人能這麼無怨無悔的跟在男人身邊,為的還是什麼?她程雲雁比誰都清楚。

    曾經,眾人罵她勢利貪財,甘願跟著一個喪偶的老男人見不得光,也不肯好好的找個適合物件,看上的不就是蘇老爺的錢?

    有誰知道,她就是愛蘇老爺!她就是愛那個曾是她國中老師的蘇老爺!

    她心裡的苦,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她給方嫻錢,不是真的為了達到目的而銀貨兩訖的交易,那是為了彌補她心裡日積月累的空虛,一種任誰都無法填滿的空洞,她彌補的,是以前那個受盡委屈的自己。

    “你當然要繼續待在蘇仄身邊,你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你,那你們又何必分開?”

    “對方怎麼辦?”

    “她?她對蘇仄而言只是外在加分的功用,你找個順眼的、家世好的,檯面上給她一點尊重讓她不要鬧,檯面下蘇仄這男人還是你的,反正蘇仄的心在你身上,你怕什麼?”

    她怎麼忘了程雲雁這女人怎會有正常人的羞恥心,要有的話,程雲雁就不會當蘇老爺的地下情人超過四十多年了。她如果再聽下去,她的禮義廉恥都要忘得一乾二淨了!

    程雲雁這麼執著蘇仄的配偶要是名門小姐做什麼?因為她知道這有多重要,蘇老爺早逝的太太就是出資幫蘇老爺完成開公司的夢想,一個名門千金替他打通管道,夫妻倆裡應外合,其力斷金,當時傳為多好的佳話。

    她當然也希望替蘇仄找到人脈廣泛的妻子,懂得交際手腕最好,以後對他的事業能有加乘的效果,所以跟他站在一起的人也要門當戶對才行。

    即便掛斷電話,方嫻的腦子裡還在回蕩著程雲雁說的每句話。

    她感到傷心嗎?

    是有那麼一點不甘願,但還沒到傷心的地步,因為這件事,她已經做了十年的心理準備。

    或許心中仍存在著一種僥倖,以為有一天,蘇伯母會改變主意,讓她和蘇仄結婚;有一天,她突然懷上蘇仄的孩子,迫不得已下,蘇家只能要她這個媳婦;有一天,蘇仄會強勢起來,為了她抵抗自己的父母,說非她不娶。 她是傳遞這種信念讓自己一路走下去,還能多堅強走多久,她想都不敢想。十年了,她總要為自己賭賭看,沒有人幫得了她,她只能靠自己。

    “容家最小的女兒,是蘇仄的直系學妹,他們認識,蘇仄對她沒有太大排斥。”

    “是榮華餐飲集團的容家小公主?嗯,不錯,我來約看看,有消息再跟你說。”

    容薇茹真的是蘇仄的學妹,長相甜美可人,在校時就是有名的甜姐兒。蘇仄不排斥她也是事實,不過在她對他告白過後,他就對她有個看不到的隔閡。

    告白,在他們要畢業的那年。

    蘇仄的反應令人覺得好笑,就是對這個小學妹很失望。

    在大學時,沒有一個同學不知道他和方嫻是班對,他們的感情好到連師長都祝福,但容薇茹卻還跟他告白,讓他想把她當朋友繼續來往的念頭都打消。

    蘇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是不會接受容薇茹當妻子的。

    方嫻做過比這個更卑鄙十倍的事,卻沒有一次像現在有罪惡感。

    但……如果,如果蘇仄應下相親宴,甚至願意和容薇茹交往,那她又該如何抉擇下一步的路往哪走?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有別種可能性?

    程雲雁很快的就約到容薇茹,容家是巴不得蘇家可以立刻上門提親,誰教蘇仄近年被媒體冠上前景最看漲的單身金童,被他看中就等著將來坐上蘇氏總裁夫人的寶座。

    程雲雁很滿意方嫻的表現,在無意間得知方嫻在愛瑪仕訂做一款手提包,她二話不說替方嫻付了那筆款項當作獎勵。

    蘇仄只要中午有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他就會回到方嫻的住所與她共進午餐,她也在這時跟他說了相親的事。

    “就算我們沒有結婚的打算,你也不必要我跟別人結婚吧?”他好哀怨,對她更是失望。

    她仍是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神情,掏掏耳朵繼續說:“別說得那麼誇張,不過見見面、吃吃飯而已,要談結婚還得人家願意呢!”

    “我不想跟不認識的人吃飯!”他是不想跟任何女人相親!

    他都有她了,還去相什麼啊!相了,他也不能娶人家啊!

    他以為這是很震怒般的警告,這招對員工通常很管用的,哪知她當他在鬧脾氣一樣,理都不理。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吧,“這次的錢太難賺了,嫻嫻,我們把錢還回去,好不好?”

    她無情推開蹭過來的男性胸膛,更對那句撒嬌時才會出現的“嫻嫻”置若罔聞,“這是我跟你母親的協議,你也答應的,別吵了!吃飽飯記得回家。”

    協定,又是協定!他該怎麼做,才能擺脫那個狗屁不通的協議?

    蘇仄不只一次跟家裡的人表示他要娶方嫻的決定,但是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就連葉風都贊成他娶別的女人,問盡為什麼,他們給他的答案是——

    “你需要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為你張羅交際應酬的事,這個人還必須與蘇家門當互對,熟知上^社會^態的女人才行。”

    “難道方嫻不行?”

    “沒人要你跟方嫻分開,你們還是能夠在一起。蘇仄,眼光要放遠一點,你愛的女人在檯面下悉心保護好,其他的讓檯面上的女人當你的助力,這對你、對方嫻、對整個蘇家才是有益處的。”

    “好,我就去,到時你就別後悔。”

    帶有負氣成分的話在方嫻聽來是無比沉重,她在蘇仄離開後,終於卸下武裝,渾身突然冷寒發抖,雙腳支撐不住重量軟了,靠著流理台慢慢跪坐下去。

    他去了,去相親了,她親手推他去的。

    這一晚,她獨枕難眠,到夜裡,她等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蘇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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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蘇仄去相親?你有沒有搞錯?你讓他去的?”淩煥宸在半夜直沖方嫻的住所,為的就是這件事,“你在計畫什麼?這相親宴是假的吧?做戲的吧?”

    他一直認為方嫻是蘇仄結婚的不二人選,可是他們現在在搞什麼?一個去相親,一個無動於衷?

    “你們分了?”他只能這樣想。

    只有開著黯淡黃燈的客廳裡,方嫻的表情默然無神。

    她沒說,就是沒分?

    “去把他叫回來!你不是有很多辦法嗎?”唯一可能就是吵架了,還是大吵一架,蘇仄才會氣到跑去相親。

    “我沒辦法。”她抬眼凝視著淩煥宸,對這個認識幾乎是生命一半時間的男人,她第二次這麼認真的看他,第一次帶著恨,因為他帶蘇仄去賭博,這一次則帶著無助,“我跟蘇仄,不能結婚。”

    “誰說的?”誰敢說這種話,他第一個不放過對方!

    “蘇家。”方嫻也不想瞞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我跟程雲雁說好

    的,她付我錢讓我照顧蘇仄,但不准我們結婚,蘇仄要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結婚,這個人不可能是我。”

    淩煥宸努力咀嚼她話裡的意思。

    “所以,你離開蘇仄了?”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他的心事是不是已有冒出頭的一天?

    方嫻閃避他追問的眼神,“我還沒決定好。”

    他皺眉不解,“什麼意思?”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的心情,更或許是潛意識中,她早已替自己決定好了,不然她現在怎麼還在原地,死守不走?

    “只要蘇仄還要我的一天,我就不會離開他,就算他結婚,我還是會跟他在一起!”說到激動處,她用大吼表示自己的決心,“沒有名分,我也願意跟著他,讓他養在這裡當他的情婦!一輩子都不會找他們夫妻的麻煩!”

    他一個巴掌摑向方嫻,這一掌帶有恨鐵不成鋼的痛,“你怎麼把自己看得這麼下賤!”

    當年他替蘇仄想辦法幫她家的忙,不為什麼,他的出發點跟蘇仄一樣,就想她好好的、正常的完成學業,他們不會放她一個人孤單受累。

    待她接受蘇家的善意,事情平緩落幕,他才安下心,卻不知道這後面有這麼一個不堪入耳的協議在迫使著她,讓她傻傻的付出,再用金錢侮辱她,甘願當蘇仄身後見不得光的女人,讓蘇仄娶一位面面?到的女人當妻子,她則是背負著人人咒駡的小三惡名。

    “你對得起方伯母嗎?你這麼做,她會多難受?”他想起每當回老家都會去看看方嫻的母親,替方嫻盡一些孝道,還保證方嫻和蘇仄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你讓我怎麼跟方伯母交代!”

    這一掌,她該接,她早該狠狠給自己這一巴掌了。不管當初的出發點多麼光明正大,她選擇出賣自主權,以求償債的本質,永遠擺脫不了貪婪二字。

    面對著淩煥宸,她有訴說不出的悲傷。

    “對不起……”她知道自己一直欠他一句抱歉,在很久以前。

    他氣到聽不進細微的歉意。

    “我還以為你是轉性了,甘願當蘇仄身邊的小女人默默為他處理事情,原來不是這麼回事!”他對著她旁邊的沙發出氣。

    他不求什麼,只要她好,可是她連善待自己都不會!

    “你怎麼會願意當他的……他的……”他說不出那兩個字,這無疑是狠狠一拳揍向他的胸口,“你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沒有協議,如果沒有蘇仄,她不會被人困在金絲雀牢籠裡,她會有她的成就,她的成就絕對不亞於任何一位同期同學。

    看到方嫻被打紅的臉,淩煥宸陷入遙遠的以前。

    “你還記不記得剛入學那天的事?那天是我救你的,你知道嗎?如果那時你沒偷偷離開……”明知不該坦白的,即使說了,也回不到那時候,“我可以保證,你今天不會是蘇仄的。”

    他丟下纏繞他十多年的心事,說完後,他仿佛卸下重擔,想碰觸她的臉頰,又垂下手。當時都還太年輕,如今多說也無益。

    淩煥宸離開後,她朦?的夢裡,進入一個很長的時光走廊。

    大禮堂的講臺,做為新生代表致詞的她,是這麼青澀靦腆,但舉手投足間又有著大氣和風範,畫面一變,她被拉到漩渦中,黑暗包圍著她。

    她被一群女生逼到角落,她們罵著、嘶吼著,拉她的頭髮,扯她的書包,將她新生代表的胸花狠狠踩在地上,她不哭不叫,忍著痛也不願意助長她們得逞的快感。

    然後有個男孩發現了,挺著單薄的胸膛護著她,對叫駡的女孩們惡言相向,卻也背上欺陵女生的駡名,大家都說,他連女人都打,算什麼男人……

    他是被汙陷的,只有她知道,她卻沒有替他辯解,更在他被那群女生轉移注意時,偷偷溜走,只因為她想隱瞞她被人霸淩的事情。

    他從此與壞孩子畫上等號,全校稱王,再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包括她。

    方嫻永遠欠他一句對不起,也永遠無法回報他傳遞過來的曖昧,從以

    前……到現在。

    “過程順利嗎?女方是怎樣的人?”經過一晚的沉澱,方嫻很平靜的面對蘇仄,她盡心準備一桌的晚餐,全都是蘇仄愛吃的菜。

    蘇仄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可不說話,他們倆就只剩無言以對。

    “她是在台大的學妹。”

    “真的?是誰啊?”她故作吃驚的問著,仿佛介紹容薇茹當相親物件的人根本不是她。

    蘇仄看著她的表情一牽一動,他懷疑她有幾分知情的可能。

    “容薇茹,你還記得嗎?我的直屬學妹。”蘇仄扯著嘴角,略有感歎,

    “當年還是我帶她去找教室的,時間都已經過這麼久啦。”

    “喔,我記得,她是很可愛的女生,爽朗又活潑……”

    蘇仄比她還急著接話,“現在不只可愛,也變漂亮了。”

    他似乎還沉醉在昨晚的相親宴裡。

    “薇茹還記得我喝咖啡要配蛋糕,她真是貼心的女生,你說對不對?”

    這個習慣,不是他跟她學的嗎?現在倒成了另一個女人貼心的表現?

    “那很好,我印象裡,她一直都很替人著想……”

    “沒錯,她是挺善解人意的,應對也很得體,進退有據。”他細數著人家每一分好,不看對座女人一眼,“重要的是,她很尊重在場的各位長輩。”

    尊重長輩?這是好媳婦的重要選項之一吧?若換作她,她真是失敗極了。

    “嗯,蘇伯母很滿意吧?”

    蘇仄,你忘記了嗎?忘記當初你是怎麼拒絕容薇茹?你不是對她這麼說過:方嫻也是你的學姊,你怎麼可以背叛她來糾纏我?她對你多好,你這樣回報她!你對她很失望的,不是嗎?

    蘇仄將方嫻抱到腿上,臉埋進她的肩窩,貪婪的吸取她的溫柔乖順,“你不會離開的,對吧?”

    他突然轉變話題,她有些難以適應。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不會丟下我?”

    他在想什麼?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她第一次抓不到他的心思,在她這麼傷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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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嗯,我不會離開你。”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奉上承諾。

    接著他卻說:“那好,物件是薇節也好,她貪鮮愛玩,我以後也不會阻止她,她是你學妹,你也好掌握她,我們還是在一起,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方嫻再也感覺不到其他,只有深深的絕望籠罩心房。

    她判斷情勢錯誤了嗎?到底哪裡算錯了?

    她一度懷疑,這個男人不是蘇仄,不是她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枕邊人。

    她認識的蘇仄不會耍手段的,這一次,她卻有被人擺佈的錯覺。

    之後的事情,她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可以應付了,蘇仄將她抱到床上,用狠勁的力道要了她幾回。她從悶不吭聲到放縱情欲,做到失去自我,換盡各種羞人的姿勢,淫浪的叫聲隨著他的衝擊節節高升。

    “不要……”直到深夜,她求饒,身體已經不堪負荷,深淺的愛痕變成傷痕。

    他將她翻過身子,再從後面沖入花穴,加速律動,“還沒,我還沒要夠。”

    方嫻這才深深感覺到,蘇仄不是在做愛,他在做無言的抗議。

    等他終於釋放所有能量,她已經連撐眼的力氣都沒有。

    蘇仄顧不得她的疲憊,和她身體緊密相貼,磨蹭著她汗濕的肩背,纏綿的熱吻不斷,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不管她是不是還能聽進去。

    “我看中一處新建案的房子,年底前讓你搬過去,那裡連我母親都不知道,以後你們也不必再聯絡,當初的協議就忘了吧,從今以後,有我照顧你,你只需要依靠我就行了。”

    蘇仄是徹底想切斷她們的聯繫,再也不想程雲雁有機會打擾他們兩人的平靜生活。

    那一晚過後,蘇仄再也沒有來到方嫻的住所,她也克制自己不要去找他,不想知道他最近的行蹤,更不願去想他此時跟誰在一起。

    糾纏男人,是她向來最嗤之以鼻的事情。

    她不去打擾蘇仄,但也有人歡天喜地的來報告他的消息。

    “他們的進展還真順利,你有沒有看電視?我看是今年最登對的……”

    她怎麼看得到?蘇仄在那天早上離開前就把電視線給拔了,也將網路斷線,擺明不讓她接收任何資訊。

    要是這份霸道,用在扞衛他們的感情上,她如今也不會感覺這麼委屈。

    聽不到方嫻有任何回應,程雲雁這才發覺自己說得太過,連忙一改語氣,“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但想想蘇仄,他不也跟你一樣不好過?這幾天讓人去陪你,你別自己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

    她意興闌珊的不想接話,程雲雁也不在意,繼續說著,“就叫你那位同學吧,你們也很久沒聯絡了不是?好像叫藍倩是嗎?我讓人去接她陪你住幾天,再過一陣子,蘇仄就有時間去找你了,別想太多,聽到了嗎?”

    “聽到了。”

    “好吧,那就這樣了。”

    感覺程雲雁就要掛上電話,方嫻突然湧上急躁感,脫口問出,“你說他們進展到哪裡?”

    程雲雁靜默幾秒,還是選擇不瞞她,“前天已經正式見過雙方家庭,薇茹很活潑,大家談得很愉快,接下來就是談婚事細節,老爺還說要親自算算新人的婚期,場地也初步敲定在榮華餐飲旗下的飯店舉行,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方嫻的思緒已然崩解,再拼湊不出完整的樣貌,“不用了,順利就好。”

    方嫻以為自己已經麻痹,在聽到蘇仄的婚事種種,原來她還是會難過,是她太高估自己的抗壓性?還是太小看她愛蘇仄的程度?

    太安靜的空間,她需要一點聲音轉移注意力,打開電視也只能看到雜訊螢幕,讓人更心煩。

    最後,她選擇用音響紆解壓力,讓裡面那首千篇一律的曲子,在寂靜中回蕩再回蕩。

    千里的路,若是只能,陪你風雪一程,

    握你的手,前塵後路,我都不問,

    荒涼人世,聚散離分,誰管情有多真,

    茫茫人海,只求擁有,真心一份。

    就值得了愛,就值得了等,就算從此你我紅塵兩分,

    我不怨緣分,我只願你能,記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就不枉青春,就不枉此生,哪怕水裡火裡一場愛恨,

    愛不了一生,夢不能成真,也要讓癡心隨你飛奔。

    就值得了愛詞/劉思銘曲/劉志宏

    隔天早上,方嫻打算出門透氣,悶在家裡也好幾天,想著,若是藍倩要來住,她也得準備一些東西好好招待她。

    電梯門一開,一名笑臉迎人又一身專業打扮的豪宅秘書已經就位在那等候方嫻。

    “阿鈴?”

    她專屬豪宅秘書的名字,她們的交情比一般住戶都要來得好。

    “方小姐,給您送來信件,您正好要外出嗎?”

    方嫻收過信件,道了聲謝,“對啊,去買一些東西,順便逛逛街。”

    她正要走入電梯,阿鈴卻順勢又帶她出來,“秘書們能幫您準備各種需要的東西,您不必親自跑這一趟,或是您要用餐?中式或西式,我給您送來。”

    方嫻嗅到不對勁了,她說不上來,只覺得怪。

    她試探一問:“我還真有件事要麻煩你。”

    阿鈴笑著回道:“方小姐不必客氣,請說。”

    “我房子電視的線路被剪了,網路也斷了,能請你幫我找人修理嗎?”

    “呃……這個……”阿鈴的難處全寫在臉上,她大概知道是誰剪了線路,但她能修嗎?這不是等於跟那人作對?

    “好幾天了,我訂的報紙都沒送上來,是不是報社忘記投遞了?”

    也不是,而是有人刻意吩咐。

    阿鈴一躑躅,方嫻便敏感的聯想到,“你不是在替蘇先生監控我的行蹤吧?什麼時候豪宅秘書也有這項服務了?”

    阿鈴一被方嫻識破,再也掩飾不了慌張,“我、這個……是蘇先生讓我多關心你,沒、沒別的……”

    “阿鈴……”阿鈴是讓她失望了,可蘇仄讓她見識到了。

    蘇仄做到這份上,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僅斷了她接收訊息的出口,還派人在門口駐守,監視她的舉動,是不想讓她踏出大樓?還是想要掌控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鈴,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現在出門,你會跟蘇先生報備嗎?”

    方嫻的冷淡語氣,不用多加裝飾就能讓阿鈴慘白小臉。

    她明白自己已經不被方嫻信任,再難過還是堅定的搖頭,“我不會說的,對不起。”

    方嫻頭也不回的離開。如果沒有監控這件事發生,她根本沒想過要去找蘇仄,可是現在,她有十二萬分的好奇,想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想什麼?

    她到蘇氏總公司,總經理秘書說他今晚在一0一大樓的餐廳有個約會,還讓她訂了九十九朵紅玫瑰,在上甜點之前要送到他們桌邊。

    九十九朵玫瑰啊,那是多壯觀的畫面,這重量應該重得她捧也捧不住吧?

    “林秘書,我直接過去找蘇總就行,你不必特意報備,省得打擾氣氛。”

    林秘書恭敬的應下。她很清楚蘇總對面前這個女人的重視,聽過公司些許決策還經過她的旨意,她當然不敢懷疑她說的每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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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8 00:19: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需要為您叫車嗎?”

    “不用麻煩,我自己能過去。”

    眺望整個臺北城夜景的餐廳,果然金碧輝煌得紮人眼球,而讓方嫻專注的不是裝潢,而是坐在情人雅座的一對情侶身上。她看著蘇仄一派輕鬆的和面前的佳人在用餐,那份閒適,她忘了有多久沒有看過了。

    最近幾年,她和蘇仄外表平淡的生活中,內在也真實平淡得很,套一句好聽一點的話,那還真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可看看此時此刻的蘇仄,他仿佛回到學生時期的意氣風發,面對眼前的女孩,在談笑風生之間還散發迷人的風采,整個人都不知年輕幾歲,還有成熟男人的氣度與風範。

    垂下緊繃的肩膀,她感覺放鬆了許多,也意外自己的心情還頗為平靜。或許是看著他好,那她還不滿什麼?心頭那一點點不甘願就自己吞下去吧。

    她必須離開了,在林秘書帶著九十九朵玫瑰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她就知道離開的時間到了。

    夜色中的霓虹在變,行人匆匆的擦身而過,一個個冷漠且疏離的表情視而不見,寂寥突然湧上心扉,好像過去十年的光陰化作一個大空洞,讓她有腳踩不到地的空虛感。

    “阿宸,下班了嗎?”

    淩煥宸好意外這時接到她的電話,他還以為在那一日過後,兩人再沒有聯繫的資格,他更不敢出現在她眼前。

    他異常小心的對待她,生怕一個不對,兩人又陷入尷尬。

    “沒呢,還在公司忙,阿仄也忙婚……咳,忙很多事,所以我幫他消耗一些。”

    “喔,這樣啊,辛苦了。”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對勁,“怎麼了?你打給我想說什麼?”

    “的確想跟你說說話,有時間嗎?”

    有!怎麼可能沒有?再沒有也會因為她變成有,“你說,我在聽。”

    她平靜了心情,慢慢回想起遺失的記憶,還有負罪感,“是想跟你說對不起,當年的事,我其實一直愧疚著,卻沒對你說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管是偷偷落跑還是沒有出聲幫他澄清,到後來她當上班長,他也是一直很給她面子,從沒提過那一日的事,其實她一直記在心裡感謝的。

    淩煥宸安靜了下來,細想過後也釋然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不過我接受你的道歉。”

    方嫻安下一半的心,繼續說:“還有就是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在蘇仄身邊,有你的幫忙,我的計畫也才能事半功倍。”

    要是沒有他,蘇仄無法這麼順利融入人群,瞭解人心,他時時都在提醒蘇仄,怎麼分辨各樣人種,把對方的想法詮釋得很成功。

    淩煥宸越聽越不對勁,她有種在負荊請罪的味道。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這不像你。”而且感覺方嫻好像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找人說話。”

    見她不願多說,他也不強迫,反而換個輕鬆的語氣說話,“你不知道我當年怎麼願意跟著蘇仄的吧?你想知道嗎?”

    “哦?不是因為你突然發現自己性向改變嗎?”

    淩煥宸冏了,“才沒有好嗎!”

    要說他的情史都不知道比這兩人豐富幾百倍了,現在談性向會不會太遲了些?

    “在小吃店遇上蘇仄時,我就發覺那小子有頭腦的,跟著他以後不怕沒錢賺。”他也才會冒險帶蘇仄去賭場大展身手一番啊。

    小吃店?搶發票的時候?

    方嫻直想翻白眼,再給他幾句消遣的話,可仔細一想……

    “我的出發點或許跟你不同,但我很確定,我們的想法沒有不一樣。”她不也是相信蘇仄可以做到各種要求,才願意待在他身邊助他一臂之力,這跟淩煥宸的說法並無太大不同。

    “嗯。”

    “我們都是因為蘇仄這個人,才願意一直守候著他吧。”

    但現在,她好像沒有當初這麼堅持了。

    或許離開,也算給兩人機會改變僵持的現況。

    淩煥宸利眸一變,“方嫻,先跟我說你在哪?”

    他聽到背景聲是一陣轎車呼嘯而過,他確信方嫻不在住所內,而是在外面閑晃著。

    “讓我去接你?”不可否認的,他急切想知道她在哪。

    方嫻正是在車陣上方,在天橋的走廊上駐足,回想她和蘇仄最初的相遇,他為她進賭場,當粗工賺錢,她是怎麼被感動而答應他母親的條件,又是如何心甘情願為他放棄工作與常人生活,配合他的步調,一步一棋替他謀略,換來他現在的成就與地位。走了這麼遠的路,她和他也該走到人生的交叉路口。

    他們都需要一個改變的機會。

    “別擔心,我就要到家了,蘇仄說等等要過去我那裡吃飯,我得趕回去做菜了。”

    他滿心懷疑,“真的?你真的沒事?”

    “嗯,沒事了。”方嫻收起手機放入包包,當她走下天橋的階梯,順著茫茫人海的流動,她的身影逐漸隱沒在人群中。

    就像當年她對蘇仄說“蘇仄,沒事了”,就是她讓命運的齒輪再度轉動的時候。


    方嫻不見了。當蘇仄意識到這是事實,他再如何對周圍的人發飆也沒用。

    在林秘書送上玫瑰的那一刻,她看到坐在蘇仄面前的,是個陌生且年輕的女子,她疑惑了數分鐘,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蘇總,方小姐還沒到?還是離開了?”她不怕頂上冒失的罪名,賭方小姐在蘇總心中的重要性。她百分之百相信方小姐對蘇總而言是特別到任何人都比不上,才敢大膽提出疑慮,怕蘇總漏掉每一個方小姐的訊息,他會氣瘋。

    “方嫻出現在總公司?”這怎麼可能?

    “是的,她還說她自己過來,不必我送。”

    該死的!蘇仄憤然站起身,四處張望有沒有方嫻的身影。

    沒有,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蘇仄接到電話,他急得看也不看是誰打來就接起。

    “蘇仄,你在哪裡?”

    他現在哪有心情談公事,他只想到處找人,“一0一,八十五樓,有事嗎?”

    八十五樓?

    “你在吃飯淩煥宸升高三個音階,語氣中透露肅殺之氣。

    “對,有話快說。”蘇仄也沒好口氣,只差沒飆髒話,此時他已經逛遍整個樓層,冷汗直冒。

    淩煥宸緊握手機,爆口而出,“你立刻離開跟你共進晚餐的女人,馬上回到方嫻身邊!她要是有什麼事,你他媽的我跟你沒完!”

    蘇仄被他的話定住所有動作,“方嫻跟你聯絡了?她有說去哪裡嗎?”

    別的女人已經不是最大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方嫻的行蹤,這是他們共有的默契。

    “她的口氣很怪,還說在等你回去吃飯,可是我想她是騙我的。”

    沒錯,這是她的騙術,騙人的目的是不要有人擔心她。

    林秘書眼看事情不對勁,立刻幫老闆張羅其他事宜,像是送容薇茹回去,還有主動聯繁方嫻。

    蘇仄一邊聽著林秘書的回報,一邊對好友說:“林秘書打過她的手機,但被掛斷了,你打給她看看,我馬上回去找她。”

    蘇仄進入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準備開往方嫻的住所,沿途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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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方嫻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他切斷房內所有資訊設備,特別交代豪宅秘書要緊緊看著她,別讓她出門,也別送報紙過去,她一開門就要阻止她,為的就是不要她得知所有婚禮的消息。

    問他為何要這麼做?他會大聲回答對方,他不想讓方嫻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而想逃離他,即使方嫻保證過她不會離開,他也無法鬆懈一點點警戒心。他一點都不想給她離開的機會,才會軟禁她、控制她,就算明知她不會喜歡他這麼做,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這不都是方嫻教的嗎?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要他時時保持高度懷疑,才是保護自身權益的不二法門。

    對,他是把他所學的用在方嫻身上,那有錯嗎?

    “蘇、蘇先生……我們會立刻把您支付的費用還給您,因為我們真的無法阻攔方小姐的行動……這是違法的……”

    “你們可以在第一時間聯繫我,卻沒有做到!把錢還給我,能讓我找到她嗎?”

    蘇仄從來沒對人如此震怒過,阿鈴委屈的紅了眼眶。

    “若是她有回來,你們再不聯絡我,看我會不會把你們整個團隊一次換掉!”大發雷霆過後,蘇仄半分不停歇的出門去找人。

    容薇茹得知方嫻失蹤的消息,驚慌的來到蘇仄的辦公室。

    “學長,你沒跟學姊說我們假結婚的計畫嗎?”

    “沒有,我沒說,是怕她不答應,她看來很喜歡你,不會允許我這麼對你的。”

    容薇茹嬌俏的臉龐有一絲動容。她的學長、學姊真的是互相瞭解對方,也深愛著對方,任何人都介入不了。

    連她這個自願犧牲的局外人,學姊也不忍心傷害。

    “學長,你要是沒找到學姊,我也不會放過你!把學姊帶回來以前,婚事不要再提起,我家人那裡,我自己會去說。”

    蘇仄目送容薇茹離開,心中也震盪著。聽說容薇茹是方嫻親自挑選的對象,這個人的人品、行為、質素,都是她認為最適合當他妻子的人選。

    方嫻不管做任何事,即使會讓她傷心難過,她都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反撲他,還全心全意替他著想,是他太不懂得珍惜她,他懊惱的想一頭撞死自己。

    思慮清楚後,他相信方嫻的離開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做這個決定,肯定是為了他而行。

    蘇氏企業與榮華餐飲的聯姻徹底告吹。

    在這之前,兩家主角還高調在餐廳約會的事,也經由容薇茹出面承認,當天她與蘇仄協議兩人的感情基礎仍不夠穩固,所以婚事無限期停擺,而照片中的玫瑰,是蘇仄結束關係前最後紳士的禮貌,為兩人短暫的友情畫下最好的句點。最後請社會大眾給予他們有追求新戀情的空間,她也誠心祝福蘇仄早日尋得真愛。

    事情就這樣落幕了,可蘇仄還是一點也沒有方嫻的消息,連她遠在鄉下的母親也震驚得不知所措,她的女兒到底跑去哪了?

    “方嫻再怎麼想離開,也不會棄方伯母不顧,方伯母,如果你有方嫻的消息,求你告訴我!”

    幾天下來不眠不休的找尋,蘇仄也累得筋疲力盡,他對方母坦白在臺北所有的事情,讓方嫻不告而別都是他的錯,方母心疼女兒而打他出氣,他統統一聲不吭的承接下來。

    淩煥宸也陪同左右,兩個男人低聲下氣,各自覺得有錯,有志一同齊跪在方母面前,任她訓斥。

    “我女兒當初確實是為了家裡的貸款,把自己賣給你們蘇家,可是這是她願意的嗎?我相信她就算累死,也不會想出賣自己!你們卻逼著她做這個決定!”方母氣不過,也不叫他們起來,就讓他們跪著,跪到她說完。

    方母指著蘇仄的額頭,什麼禮節都不顧,“你這小子還說愛她,愛她又不娶她,讓她連我這個媽媽都不要了……我看到電視的報導有多氣啊,難怪她要離開你。”

    方母氣到坐回椅子上,“我跟你們說,我不是在替她隱瞞你們,但她真的沒有回來,連電話一通都沒有給我!”

    方母說到哭了,哭得聲嘶力竭,“你們要是真心為她想,這次找回她,不要再傷害她,不然,我絕不准蘇仄跟她在一起!”

    蘇仄聞言,高大的身子虛軟下來。他不在乎方母的任何處罰,他只有聽見,方嫻連母親都沒有聯繫,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蘇仄還是不敢大意,他用方嫻教過他的東西,用她的思路,冷靜地思索下一步要怎麼走。

    他與淩煥宸費盡口舌,把方母接回方嫻在臺北的住所。他想,現在方嫻不在,只有口頭聯繫方母,她也肯定不會坦白各種處境,如果方母在他這裡,他與她就有了交集,她不可能一輩子不見母親。

    他用方母迫使方嫻永遠與他分割不開,這是他最不能讓外人明白的心思。

    “你真的要這麼做?”淩煥宸是唯一知道他想法的人,卻也為此煩惱著。

    “一定要做,要讓方嫻知道她母親在我這裡,她終究要出來面對。”

    看著蘇仄,淩煥宸覺得好友在轉變了,多了以往沒有的氣場,一種篤定、勢在必行的魄力,雖然運用一些暗招,但不妨礙他堅定的本質。

    他認為不無壞處,方嫻是得要有一個比她強大的男人才制得住。

    “但是話說回來,你有沒有想過,方嫻若是不想讓你找到,你就算攀過中央山脈也找不到她?”

    蘇仄無言以對,依照方嫻的個性,這種情況很有可能。

    “不管,先做再說,我不能再承受沒有她一點消息的情況。”

    蘇仄帶著方母召開記者會,記者會上,方母聲聲呼喚女兒趕緊回來,蘇仄則是哽咽懺悔,他不該傷了最愛女人的心,他說翻遍人海,也要找到方嫻,他不會再聽從蘇家任何安排,只願意娶方嫻為妻,唯有方嫻才能成為他的妻子,只求她快點出現,別讓他擔心受怕。

    記者會一播出,全國大肆迴響,有人為了蘇仄的癡心而感動,有人大罵他活該,前陣子還跟容家千金約會,把最愛自己的女人氣走,現在才在媒體上苦苦求人回來,真是虛偽。

    之後,方嫻的資料被人做成檔案,放在頭條的尋人啟事,是從沒有過的巨大版面。

    原來這個讓蘇氏總經理苦苦尋找的人,是國外知名文學的專屬譯者,她的筆名“蘇嫻”被廣為流傳,翻譯過的書也因為她,再次被人拿出來討論。

    她在文壇上也小有名氣,發表的文學書籍都教人眼睛為之一亮,無奈她本人實在低調得誇張,她的公司宏觀文化雜誌社也將她保護得秘密妥當,讓她這個作者成為神秘的代表。

    大家這才知道這位方嫻小姐,可不是普通人物,她是俗世中塵蒙的一顆明珠,還沒有閃閃發光過,就被蘇仄這個男人收入羽翼下,不讓人窺伺。

    他們的大學同學也說,他們好比蝶戀花,幾乎形影不離,看到蘇仄等於看到方嫻,遇上方嫻,蘇仄一定就在身邊。

    種種評論讓眾人對蘇仄越來越不能認同,卻也因為他不肯放棄的決心而感動不已,相戀數年也不是隨便的速食戀愛,被感動的人越多,支持的人也日漸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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