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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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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月璫 -【三千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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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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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2:25 |只看該作者
☆、第 40 章

  亭幽又見得定熙帝在何麗珍耳邊說了什麼,惹得何麗珍一陣嬌羞,撒嬌地在定熙帝胸口輕輕捶了一下。
  
  定熙帝摟上何麗珍的腰,卻抬起了頭,看到了窗格後的亭幽。
  
  定熙帝楚恪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亭幽卻不得不繞過寶瓶門,道了句:“皇上金安。”
  
  “起來吧。”聲音涼薄而淡,大有被打擾的不豫。
  
  何麗珍嬌嬌地瞧了瞧定熙帝,拉了拉他的衣袖,亭幽便聽得定熙帝對她道:“這是敬貴妃。”
  
  何麗珍便走上前,向亭幽屈膝道:“請貴妃娘娘安。”一顰一笑一投足都別有嫵媚冶艷的風情。
  
  這功夫定熙帝已經在石凳上坐下,桌上布置著酒和點心,想來先才何麗珍是在等定熙帝。
  
  亭幽有些尷尬地正准備行禮告退,便聽得定熙帝道:“貴妃也坐吧。”
  
  亭幽只好坐下,看著定熙帝拉了何麗珍的手,她甜蜜地笑著坐在了亭幽的對面,為定熙帝斟了一杯酒,遞與定熙帝。
  
  定熙帝一飲而盡,剛放下杯子,忽地,就捉起何麗珍放在桌下的手拿到桌面上,對她搖了搖頭,何麗珍滿臉恣意、暢快又嫵媚地笑了起來,仿佛得了腥的貓。
  
  亭幽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事兒,臉“唰”地就紅了,暗啐了句“不要臉。”
  
  “可有什麼事?”定熙帝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地,轉而問亭幽。亭幽不得不再次驚歎於他的鎮定和厚臉皮。
  
  不過問話好在也算緩解了尷尬,亭幽無話找話地道:“二公主馬上要滿百日了,媛昭儀想請皇上賜名。”其實這件事本可以媛昭儀來提的。
  
  定熙帝沉默了片刻,飲了一口何麗珍遞上的酒,轉而看著何美人道:“珍珍替朕的二公主想個名字吧。”
  
  何麗珍謙虛道:“我的肚子裡可沒什麼墨水,只是這院子裡的花開得香,皇上覺得‘香濃’二字如何?”
  
  香濃,香濃,亭幽覺得這二字太過艷麗了些,何況何麗珍身份卑微,如何有資格替二公主取名。
  
  定熙帝卻道:“好,就叫做香濃吧。”
  
  亭幽吃驚地看了一眼定熙帝,見他表情嚴肅,不似玩笑,張嘴欲說什麼,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定熙帝卻揮了揮手,“貴妃且去吧,朕過幾日便去看你,不用這般緊盯著朕。”
  
  亭幽的臉用控制不住地紅了,氣紅的。瞪著大眼睛看著定熙帝,只覺得心裡一通馬跑過,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她這是巧遇,巧遇好不好。
  
  一旁的何麗珍抿嘴笑了笑,推了推定熙帝,嗔了他一眼,仿佛在責怪他太直接,太不給敬貴妃面子。
  
  定熙帝拿眼尾掃了掃呆立不動的亭幽,道:“怎麼還不走?”
  
  亭幽只能道了聲“臣妾告退。”她自然是不能反駁定熙帝的話的,有冤情也只好自己咽下去。
  
  剛繞過門轉身,便見得何麗珍坐到了定熙帝腿上,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都笑了起來。
  
  這一幕亭幽只覺得異常的熟悉,就像當初的她和媛昭儀,在問幽亭畔。果然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當時的媛昭儀是個不受歡迎的入侵者,而如今這位置換了自己。
  
  也不知道定熙帝這時在何麗珍耳邊說的是不是,“她影響不了你什麼。”
  
  一時亭幽再無心情去什麼清泉聽音,轉身回了花萼堂。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去管定熙帝的破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他的名聲是好是壞,關她什麼事兒,他就是身後被人罵無道荒淫,也不影響她這位在史書上不過連個名字也不會留下的貴妃敬氏。
  
  至於這天下興亡,亭幽就覺得那天下是他楚家的,就算丟了著急的也該是姓楚的,她姓敬的干嘛那麼著急諍諫。
  
  所以亭幽不會學賢德妃,也不會學昭妃。
  
  可如今亭幽想,如果真是一心為自己夫君好的人,大約都該像賢德妃同昭妃一般,會為著他偶爾的錯誤而心憂,憂心他的名聲,他的天下。
  
  原來自己竟然是怨恨定熙帝的,所以才那般不在乎他的好壞。
  
  有那一瞬,亭幽曾有沖動想跑回去,抓住何麗珍的頭發把她從定熙帝的腿上拽起來。
  
  亭幽害怕地拿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流著淚,心裡喚著“老祖宗,老祖宗......”仿佛老祖宗能將她心裡升起的魔、欲給收走。
  
  亭幽夢見自己騎著一匹毛發如雪的馬,奔馳在草原上,只是不知為何下面熱辣辣地疼得厲害,然後定熙帝忽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抱著她騎在馬上,兩個人的連接處隨著馬的奔騰而彼此相撞,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亭幽猛地坐起了身,望著自己的床帳,沒有馬,也沒有定熙帝,她居然夢見她和他,在野外,在馬背上,天哪,亭幽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這也太瘋狂了。
  
  感到渾身濕淋淋的,而下面又黏黏膩膩,亭幽掀開簾子起床,外面值夜的宮女出聲問道:“娘娘可是需要什麼?”
  
  “給我一杯涼水。”
  
  亭幽喝下整整一杯涼茶也不解渴,便道:“備水沐浴,這天兒熱得人睡不著。”
  
  其實她根本用不著解釋什麼,伺候的宮人絕不敢質疑主子的吩咐。亭幽這是心虛。
  
  過了幾日,不想定熙帝真翻了亭幽的牌子,要不怎麼說皇帝是金口玉牙哩。
  
  亭幽走進養心殿的“明心靜性”時,定熙帝正坐在南窗羅漢床上,窗外有一株芭蕉,綠意悠悠。
  
  亭幽上前問了安。
  
  “坐吧。”定熙帝的下巴指了指他的對面。
  
  亭幽乖順地坐下。
  
  屋子裡是長久的沉默,亭幽有些不解定熙帝此意,兩個人都彼此靜默,各有所思。
  
  最後還是定熙帝先開口,“想對朕說什麼?”
  
  亭幽微詫地抬抬頭,不知緣何來上這麼一句,她可沒想過要說什麼,所以她只是定定地看著定熙帝,思索著要說什麼。
  
  定熙帝看起來十分有耐心,也不催促。
  
  亭幽反而被他弄得緊張起來,指尖在面前茶杯的杯沿上來回劃著。定熙帝的意思顯然是她該說什麼的。可如今宮裡並沒什麼事,定熙帝特地問的總不能是一些瑣事,而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何麗珍了。
  
  難道定熙帝也覺得自己該對何麗珍的事情說些什麼?他是覺得自己身為貴妃,理所應當也該像前面的賢德妃和昭妃一般勸諫,還是說他需要自己的支持?
  
  亭幽斟酌了半日,才不確定地輕輕啟唇,“是關於賀少奶奶的。”
  
        
作者有話要說:字數可能有些少,但這兩天老爹老媽要來,准備著接駕,忙得一塌糊塗,還請原諒。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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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2:37 |只看該作者
☆、第 41 章

  定熙帝的眉頭動了動,沒有任何詫異,亭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原來他真在等自己主動提及,想來是該給這位一個身份了,否則無名無份地在宮裡住著,一時半會兒還好,定熙帝有了新寵,她可就尷尬了。
  
  “她姓何。”定熙帝道。
  
  她當然知道那位姓何,犯得著這般提醒麼,亭幽想定熙帝不提何麗珍的夫姓,反而提她娘家姓,大概是想為這位弄個清白身份。
  
  亭幽心想,自己總不能稱那位為何姑娘吧?便道:“何氏進宮伺候皇上也有一段日子了,臣妾想著是否該給她個位分?”
  
  定熙帝不置可否。
  
  但亭幽心想既然提到了這件事,哪怕他是皇帝,也容不得只手遮天,刺一刺也是好的,“那位賀公子,這麼一直關著,皇上看是不是......”
  
  其實亭幽是頗同情那位愛妻成癡的賀公子的。
  
  “不過是給他個教訓。”定熙帝淡淡道。
  
  亭幽噴茶的心情都有了,你強占了別人如花嬌媚的妻子,還把人關進監牢給個教訓?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但他畢竟沒什麼錯,關了這麼久也該長教訓了,古語有言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亭幽小心道。
  
  “朕早打算放了他,只是他不肯出來,愛妃你說該怎麼辦?”定熙帝挑眉看了一眼亭幽。
  
  “不願意出來?”亭幽不解,“他是為什麼......”
  
  “你說呢?”定熙帝勾勾唇角。
  
  亭幽愕然,難不成那位賀公子還想將何麗珍給要回去,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且不說定熙帝捨得不捨得,但是他若真將何麗珍要了回去,今後他二人還怎麼做夫妻,他難道不介意何麗珍和定熙帝......
  
  但亭幽內心還是忍不住為賀公子動了動,真難為天下還有這等癡情的男子了。“他想要回何氏?”
  
  “你說朕該怎麼辦?”定熙帝像是有些無奈似的。
  
  亭幽一邊兒想著癡情的賀公子,一邊兒想著妖精似的何麗珍,一個沒忍住把自己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把何氏放還?”話一出口,亭幽才醒悟自己說了什麼,趕緊收了聲,小心而怯怯地瞧了瞧定熙帝。
  
  定熙帝的唇角緩緩勾起,慢慢暈大,“可何氏不願回去。”
  
  亭幽並不驚訝,換了是她她也不會回去,回去還怎麼見人呢,但若有個這麼癡情的相公,亭幽還得自問一句,不知捨得不捨得,因為從來不曾得過,也永遠不可得,對亭幽來說,這種感情極為珍貴。
  
  “你說怎麼辦?”定熙帝又道。
  
  亭幽張張嘴,不知該如何說,人自然還是要放的,還得賠一個娘子給賀公子,自然也要是絕色的,還得補償金銀田地,亭幽如是想,卻不敢說。
  
  定熙帝卻對她勾了勾手,“過來。”
  
  亭幽愈發納悶兒,起身走到定熙帝跟前,被他摟入懷裡。
  
  定熙帝的鼻子在亭幽的發髻上蹭了蹭,深深嗅了口,極為滿意地低歎一聲,又往下在亭幽頸窩裡蹭了蹭。亭幽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個情形,只能僵坐在定熙帝懷裡,帝王心思真不是人猜的活、兒。
  
  定熙帝在亭幽身上嗅了許久,良久才正色道:“朕倒是可以把何氏還給賀三。”
  
  亭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她就知道以定熙帝的心性,何氏再得寵也長不了多久,這不才不到兩個月,他就有玩膩之感了。
  
  賢德妃她們真是多慮了,亭幽以為,而今天她也實在是多嘴了。
  
  “只要你以後保證用心伺候朕,再不許敷衍了事,不許同朕賭氣。”
  
  亭幽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再抬頭看著定熙帝,滿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不過他素來玩笑時,也是一副冷臉,亭幽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嗯?”定熙帝鼻音上翹,唇瓣在亭幽的唇上輕輕刷起來,手也不安分地開始揉弄亭幽胸、口的軟、團,不過片刻就解開了她的束腰。
  
  “臣妾什麼時候同皇上賭氣了?”這時候正該是撒嬌耍癡的時候了。
  
  定熙帝亭幽,“哼哼”一笑,又道:“想朕了麼?”手已經伸入了亭幽的衣襟,毫無阻隔地摸上了那雪白。
  
  自然是必須答“想”的,可是總覺得心有不甘,亭幽便道:“想也沒用。”
  
  這答案定熙帝顯然喜歡極了,翻身壓住亭幽,低聲道:“怎麼沒用,只要你想。”
  
  亭幽沒吱聲兒,定熙帝已經捧出了那兩團雪、白,兩手托著往中間擠、壓,兩顆紅果子晃在人前,定熙帝一會兒吸吸這個,一會兒吮吮那個,愛不釋手的模樣。
  
  亭幽身子裡那股火早燃起了,要不是為著自己也需要,她犯得著這麼低三下四麼?亭幽只想定熙帝放開她那兒,趕緊把正事辦了,她好去休息。
  
  定熙帝卻跟得著寶貝似的,死活咬著不放,亭幽擰了擰腰,心裡著了魔似的急得不得了,定熙帝在上面吃吃地笑起來,這才空出一只手往下褪了亭幽的褻褲,探入一指。
  
  滑滑膩膩,毫無阻澀,取出來,一根兒銀絲就牽了出來,在亭幽眼前晃了晃,亭幽臉已經紅得如四月的櫻桃,血色幾乎破皮而出。定熙帝笑道:“看來是想朕想得緊了。”
  
  亭幽索性將頭埋在定熙帝懷裡,這般誰都看不見誰。
  
  “乖乖,把腿松一松,朕動不了,怎麼弄你?”
  
  亭幽恨不能一腳踢死定熙帝,把環住他腰的腿松了松,他這才擺正位置,入了進去,不過百十來下,亭幽就被弄得神魂顛倒地丟了一地了。於她這就算完事兒了,後面都是定熙帝享福她受罪了。
  
  “怎的這般敏感?”定熙帝咬住亭幽的耳垂,將她翻過身子,從後面進去。
  
  亭幽盼著定熙帝也快點兒完事,將那花兒著意一收,換來定熙帝一個深呼吸,一巴掌拍在tun上,“吸這麼緊也難不住朕。”說罷又是一陣猛沖,越發有力,像是使不完勁兒似的,亭幽忍了半刻鍾也不見絲毫減輕。
  
  亭幽心一橫,她算是明白了,定熙帝在床上是最好說話的,這時候哪怕是老虎屁股你都可以摸兩下,為了自己不受苦,犧牲些臉皮也是值得的,亭幽艱難地擰過腰,搖了搖tun,夠不著定熙帝的耳朵,只能將唇貼在他下巴上,媚眼如絲地道:“叔叔,你怎麼這麼慢吶。”
  
  果然換來定熙帝一陣低吼,“你這是找死吶,叔叔成全你,別說是叫叔叔,叫爹爹都沒用。”
  
  定熙帝本還憐惜她柔弱,如今也顧不得了,毫無章法地橫沖直撞起來,亭幽的腿都撐不住了,定熙帝將她翻轉過來,壓了上去。
  
  亭幽實在受不得了,沒臉沒皮地叫了句,“爹爹。”然後在定熙帝的臀上擰了一把,拍了兩掌,定熙帝猛沖了兩下,一、洩、如、注。
  
  亭幽算是如願了,軟塌塌地癱了下去。定熙帝卻惱怒地道:“我的兒,你這是折騰你老子呢?”
  
  定熙帝很為自己的守不住而惱怒。
  
  亭幽“咯咯”笑起來,“臣妾腿軟得不行,皇上抱臣妾去淨室吧?”
  
  原來放開了是此等開心的事情,不過是彼此各取所需,彼此愉悅而已,且能支使定熙帝,也算是附加的娛樂了,何苦糾結於心底的妄念,只會苦了自己,毀了自己。
  
  定熙帝自己也受不了一身的黏膩,果真抱起亭幽去了淨室。
  
  待彼此都洗刷干淨後,亭幽起身剛穿了薄紗罩衣,就被定熙帝從背後抵在了隔扇上。此等時候反抗只能惹定熙帝不快,亭幽整理了一下自己驚慌的心虛,轉頭笑道:“皇上,臣妾還疼著吶。”並拿手將那逼人的棍、物撥開。
  
  定熙帝掐著亭幽的腰,低惱了一句,聽不清是什麼。
  
  亭幽從格子裡將藥膏罐子取下來遞到定熙帝手裡,低頭“嬌羞”地道:“皇上替臣妾上藥吧,疼得厲害哩。”說完就悠悠然然地抓起袍子披起來,轉出了淨室。
  
  這也是不得已,要不讓他看看自己那兒的紅腫,他只怕消停不了。亭幽自己就算看不見,也知道又被定熙帝這頭野獸給弄傷了,只是不如以往厲害而已。
  
  亭幽裹好袍子,半側著身子,由得定熙帝將她的雙腿分開,這頭幾次上藥只覺得害羞難忍,可越到後來,亭幽越發覺得自己的心思難以啟齒,每回歡、愛後,只覺得這一刻是最最舒服的。
  
  藥膏溫涼又能緩解痛楚,定熙帝的手指溫柔地在口上抹了一圈,又往裡塗抹四壁,亭幽得費勁心神才能按捺住自己的歎息,雙眼微閉,但耐不住睫毛顫動得仿佛受冷的蜜蜂。這等“輕憐蜜愛”,又不擔心要承擔後果,亭幽只盼著時間能再長些。
  
  定熙帝瞅著亭幽抓緊床單的手指,動作並不停下,只在亭幽耳畔道:“我的兒,你倒是會享受。”
  
  亭幽猛地睜開眼睛,雙頰飛紅,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嗔道:“什麼,什麼享受?”
  
  定熙帝笑起來,“你眼睛不要心虛地往上瞥啊。”
  
  定熙帝往前靠了靠,一把摟住亭幽的肩,只另一只手還在裡面塗抹,漸漸轉到珍珠上,拇指和食指來回搓揉著,亭幽推了定熙帝的手一把,想要並攏雙腿,卻被他二指探入,抽、插出水聲來。
  
  靜靜地屋子裡,除了這聲音,便是亭幽的微喘。
  
  亭幽便是想裝聽不見也不行了,只看著定熙帝可惡的笑容,咬咬牙,正兒八經地道:“臣妾累了,臣妾要睡覺了。”
  
  亭幽說罷也不管定熙帝的意思,徑直推了他一下,躺下睡了。
  
  “嗯,你睡吧。”定熙帝又對外道:“熄燈”。
  
  良久,只聽得亭幽在黑暗裡喘著氣,顫聲道:“你——你把手抽——抽出去。”
  
  又過了良久,黑暗裡才響起,“嗯。”
        
作者有話要說:啊,學會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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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2:48 |只看該作者
☆、第 42 章

  清晨,定熙帝起床時,亭幽還睡得迷糊。雖然到清暑山莊,定熙帝並不用在每日早朝,但依然是平時那陣兒就起來了,待他打了一套拳回來,亭幽還賴在床上,因著天明熱氣開始蒸騰,她已經翻過身將薄被壓在了身下,露出一段修長的美腿來。
  
  定熙帝俯身將亭幽身下的被子扯了扯,又替她蓋上,這番動靜弄醒了亭幽,她迷糊而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見定熙帝正為自己整理被子,聽得他道:“你再睡會兒,中午陪朕用午膳。”
  
  亭幽絲毫沒感激定熙帝這難得的“溫柔”,有這樣為人整理被子,還把人扯醒的嗎?你會不會輕一點兒啊?
  
  其實亭幽真該原諒定熙帝,話說人不是沒有經驗嘛。
  
  既然醒了,亭幽在龍床上翻滾了半日,再無法入睡,便起身吩咐准備香湯沐浴,又看著伺候的宮人去將抱琴喚進來伺候。
  
  本來養心殿一應伺候都由本處宮人負責,但亭幽鐵了心要抱琴,宮人去請示王九福,王九福也只能答應。
  
  亭幽舒坦地躺在浴池裡,將頭擱在鏤空雕花玉枕上,享受著抱琴替她揉捏頭部,湯池裡飄著干花花瓣,又用了薄荷香湯方子,這才是享受吶。
  
  放以前,亭幽哪裡敢這般恣意,還憋著勁兒要讓抱琴來伺候,如今這般不過是放開了心思,橫豎無論你乖巧討好也罷,不乖巧也罷,總有失寵的時候,不是來個“宋春花”就是來個“媛昭儀”,要碰上“何麗珍”那就更是失寵得快,還不如索性放開了自己。
  
  如今亭幽是明白了,得開心時且開心,管它明日太陽還升不升得起來。就算最後倒霉透頂,可回憶起來總有恣意快樂的日子,總好過一輩子憋憋屈屈過日子。
  
  她,敬亭幽,可不想當第二個賢德妃,其實賢德妃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有個兒子呢。
  
  沐浴完,亭幽讓宮人搬了矮榻去院子裡的紫籐花下,抱琴上了她愛喝的紅棗茶,做了個鮮果碗,淋了酥酪。
  
  亭幽捧著書看著,讓宮人在一旁拿美人槌槌著腿,自覺比帝王愜意多了。
  
  到午晌,定熙帝從前面兒回來,亭幽瞧著御膳房端出來的油膩膩的豬、牛、羊肉,心想,就算皇帝每月的肉類份例多,也不用這般鋪張吧。
  
  定熙帝依然用了三碗飯,亭幽小半碗都沒用盡,定熙帝瞧了她半日,她也不自覺,便見得定熙帝夾了坨鹽煮牛肉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多吃點兒。”
  
  要換了它物,亭幽肯定感恩戴德,並伴隨著絲絲情動了,這可是皇帝親手布的菜呢,但這炎炎夏日,亭幽對著牛肉真心提不起感激勁兒。
  
  “臣妾吃好了。”亭幽趕緊表示。
  
  定熙帝皺了皺眉頭,來了句:“你今兒晚上可別趕著跟朕求饒。”
  
  一句話就噎住了亭幽。“皇上......”亭幽嘟起嘴,這是打算用撒嬌賴過去,奈何定熙帝不吃這一套,直接拂袖、起身、走了。
  
  午後,定熙帝抱著亭幽躺在榻上午歇,輪扇從窗外扇入花香和涼風,“明心靜性”裡的所有隔扇都打了開來,幽涼極了。
  
  但即使如此,亭幽也受不住兩個人抱在一塊兒的熱,何況定熙帝本身就是個火炭塊兒。
  
  這裡面只有定熙帝一個人在享受,抱著亭幽,揉著軟團團的蜜、桃,嘴裡道:“阿幽,你這身肉除了硌人了一點兒,別的都好,涼悠悠的。”
  
  亭幽天生體溫就低,定熙帝抱起來當然舒服。
  
  亭幽心裡煩著,不想答話,過一會兒又聽得定熙帝道:“今兒身上怎麼涼沁沁的香,倒是好聞。”
  
  亭幽縮著脖子再不許定熙帝蹭,惱道:“還睡不睡啊?”
  
  定熙帝大約沒料到亭幽會是這個態度,臉色沉了下來,有些不好,亭幽本還想硬扛著,但瞧著定熙帝的態度,一時軟了骨頭,就打算好言好語哄上兩句,不想定熙帝道:“好,你睡,朕不擾你了。”
  
  亭幽愕然,這是定熙帝先低頭了?
  
  大概睡了不過一刻鍾,亭幽就被定熙帝搖了起來,“別睡多了,仔細醒了頭疼。”
  
  亭幽忍住罵人的脾氣,心裡想,你也管得太寬了,但表面上還是得乖順地伺候定熙帝起身,更衣,送他到了門口。
  
  “晚上陪朕用晚膳。”
  
  亭幽正為定熙帝最後整理荷包的位置,聽了這話,眼前浮現了一堆肉,為難地點點頭。
  
  既然不能午睡,亭幽下午便回了花萼堂,處理些雜務,又問穗兒道:“和春堂那邊兒可有什麼信兒?”
  
  穗兒一臉欣喜地道:“今兒也不知怎麼了,聽說和春堂那位被送出了宮。”
  
  亭幽聽了浮起一絲冷笑,想定熙帝處理事情還真是利落干淨,這麼快何麗娜就出了宮。只是後來再派人打聽,卻打聽不得何麗娜去了哪裡,但絕對沒回賀家。
  
  反而是賀三公子不知從哪裡另娶了一房妻室,聽說人長得十分標志,又帶著豐厚的嫁妝。
  
  由人思己,亭幽忽然覺得自己都可算得上定熙朝後宮的常青樹了,失寵了好些次,居然還能有今日的風光,真稱得上是菩薩保佑了。
  
  亭幽不知怎麼聽了何麗珍的事後,心裡煩悶,讓人備了紙筆顏料,准備作畫,腦子裡是一副秋雨打枯荷的淒淡畫面。
  
  才畫了一小半,便有內侍來送東西,是四匹雪影紗,共冰藍、玉青、鵝黃、銀紅四色。亭幽的指尖流連在雪影紗上,心裡浮起定熙帝的影子,忽然覺得在養心殿用晚膳,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了。
  
  如是,這宮裡雖然走了個賀三奶奶,但是敬貴妃重獲聖寵,定熙帝的雨露還是不關其他人的事兒。
  
  亭幽如今幾乎整個家都搬來養心殿了,只每日下午回花萼堂處理事務,總不能讓人到養心殿來回事。
  
  亭幽最難受的是晚上,多少好話說盡,多少難以啟齒的淫、蕩、話、兒說干,也沒見得收了多少功效,從上回亭幽一句“爹爹”害得定熙帝沒守住關後,他就一直防著、記恨著,亭幽那腦子裡能有幾招,都用過後就不起作用了,因此每日裡越起越晚。
  
  可比這還難受的是在養心殿用飯。御膳房出來的東西,雖然山珍海味,用料講究,但那煮法,令亭幽實在不敢恭維。通常就是煮好煮好,撒點兒鹽巴,上下熱鐵板子夾著,隨時吃都是熱的,有時候傳膳晚了,就是反復加熱煮,亭幽吃得死的心都有了,難為定熙帝數十年如一日,每頓還能用三碗飯。
  
  在宮裡時太妃那邊兒還送幾道菜來,那還算好的,也無怪乎定熙帝當初居然能忍受敬太後,還能對幾位太妃上心,逢年過節都有表示。
  
  如今到清暑山莊,幾位太妃都說身子不適,不願前來,連幾道開胃菜都沒有了。
  
  亭幽忍了好幾日,實在忍不得了,終於涉足了御膳房,把差使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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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2:58 |只看該作者
☆、第 43 章

  這日,定熙帝早了些從前面回到“明心靜性”,讓王九福傳膳,王九福支支吾吾道:“御膳房還沒准備好。”
  
  定熙帝回頭看了一眼王九福,但沒說話,犯不著為這麼點兒小事上心,只如果有下次,直接處置了就是。
  
  定熙帝往內間走去,四處不見亭幽,臉色這才沉了下來,“貴妃呢?”明明吩咐過讓她以後都在這裡用膳,這時分居然不見人影。
  
  亭幽正在御膳房裡,其實自己也不動手,只指揮從花萼堂調來的人動,平素用的牛、羊肉之類一概棄用,只因她私以為定熙帝晚上那般彪悍全因肉吃多了,今後得換換口味。
  
  俞九兒來尋亭幽的時候,四菜一湯剛好准備齊全,亭幽理了理衣袖,聞了聞,覺著沒有什麼異味,這才走了出去。
  
  清暑山莊的御膳房離養心殿不過隔了一條窄巷,距離並不太遠,飯菜並不擔心放冷。
  
  亭幽一走進“明心靜性”就瞧見了臉色不豫的定熙帝,趕緊上前,含笑道:“皇上今兒怎麼早?”也不待定熙帝答話,回頭那眼神示意宮人將飯菜擺上,自己拉了定熙帝到桌前。
  
  亭幽親自伺候,一一揭開菜上蓋著的保溫銀蓋。五色俱全,菜香誘人。
  
  定熙帝的惱怒也丟到了一邊,欣然地坐下來道:“你做的?”
  
  其實不完全算是亭幽做的,但這份功勞亭幽並不打算拱手讓人,只笑了笑,答案就讓定熙帝自己想去吧。
  
  菜其實都是家常菜,亭幽並不會做什麼看起來大氣、漂亮的大菜,御膳房的廚師並不差勁兒,只是按著宮裡的規矩,一年裡用不上幾回他們的真功夫,只在皇帝宴請時,才有機會顯露幾手,但菜餚真上了席,因著各種原因,冷冷熱熱,也就不見得多妙了。
  
  今兒中午,亭幽就弄了一道燒辣椒涼拌茄丁兒、麻油蘿卜絲兒、清炒豆芽菜、上湯金鉤白菜,並一碗豆腐青菜湯。說不上什麼好菜,但勝在用料講究,味道調得極好,又加上夏日炎熱,這些菜就顯得格外爽口了。
  
  說到這兒,亭幽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見地,以前她不懂怎麼自己連做菜都要學,還只學這些家常菜,如今才知道,老祖宗這是怕她餓著自己了。
  
  亭幽今日香噴噴地用了一碗米飯,再看定熙帝,居然添了五碗飯,亭幽真怕他撐壞肚子。
  
  四道菜被定熙帝掃得干干淨淨,見亭幽驚訝地瞧著他,定熙帝才假咳了一聲道:“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吃吃這些菜,倒還新鮮爽口。”
  
  亭幽笑了笑,漱了嘴。
  
  定熙帝則握了握亭幽放在桌上的手道:“你愛吃這些菜,讓御膳房做就是了,你自個兒以後別去弄了,當心燙著傷著。”
  
  要不怎麼說定熙帝甜蜜起來時,由不得人不愛呢,瞧這話說得,亭幽心裡笑了笑,就著定熙帝的話道:“臣妾喜歡給皇上做飯嘛。”
  
  果然龍顏大悅,定熙帝低頭親了親亭幽的手指。
  
  這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呢?亭幽得意地想。
  
  至晚上,菜餚又是亭幽安排的,下午晌怕定熙帝撐著了,還特地讓人送了酸梅湯去前殿,這番體貼入微,就是亭幽自己想了都覺得貼心。
  
  兩個人晚上和和美美用了一頓,定熙帝的飯量還是如同中午一般倍增,飯後同亭幽去了園子裡,隨意逛逛消消食,一路還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這一日亭幽心裡是極美的,想著自己這一番體貼,定熙帝總該有所報答,也該溫柔些才好。
  
  只可惜亭幽忘性太大,忘了上回她一個感動,由著定熙帝撒歡,結果把自己給賠了個底朝天,這回還不長記性。
  
  兩人在床上鬧騰了半晌,亭幽筋疲力盡地清洗後,本該享受享受,卻被定熙帝將藥罐子塞入了手裡,“今兒你自個兒上藥。”
  
  亭幽噘著嘴,自己上就自己上,深有些覺得定熙帝“忘恩負義”,也不知道今日是誰把他從油膩膩的肉堆裡解救出來的。
  
  偏定熙帝不滿足,硬是掰開亭幽的腿,要看著她自個兒上藥。
  
  亭幽臉漲得通紅,“臣妾,臣妾去淨室上藥。”作勢就要下床,可定熙帝是安了心要讓她好看,如何放得過。
  
  “我的兒,淨室哪有這裡方便。”定熙帝笑了笑,將背板的簾子拉開,露出鏡面來,“你瞧,這兒你可以看著上藥。”
  
  定熙帝使力將亭幽的腿掰開,呈現在鏡子前,“你瞧,又紅又腫,不上藥明日肯定好不了,磨著會疼。”定熙帝跟逗小孩兒似地逗著亭幽。
  
  亭幽到這會兒如何不知定熙帝的打算,居然,居然想看自己,自己......亭幽羞得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只覺得定熙帝的下限真是低得沒有再低了。
  
  “臣妾便疼死算了。”亭幽將藥罐子生氣地塞回定熙帝的手,想拉過被子遮住自己。
  
  定熙帝又湊到亭幽耳邊說了句,亭幽羞憤地道:“我不。”
  
  “你做什麼羞,朕替你上藥的時候,你不是挺舒服的麼?這是正經事兒,你羞個什麼勁兒。”定熙帝可惡地笑著。
  
  “什麼正經事兒,你根本就......”亭幽聽不得定熙帝睜眼說瞎話。
  
  定熙帝笑得越發得意,拉著亭幽的手指,讓她挖了一團藥膏,自己握著她的手,逼她往下上藥去。
  
  亭幽手勁兒小,哪裡是定熙帝的對手,到底是被他得逞,只聽得他嘴裡一個勁兒地說,“我的兒,你倒是看著鏡子呀,別塗到外面去了。”
  
  亭幽被他羞得連連求饒,“好了好了,都上好了,皇上便饒了臣妾吧。”
  
  定熙帝也不再逗她,抱了她躺下,在亭幽耳邊笑道:“我的兒,感覺怎麼樣?”
  
  亭幽轉過身,將背對著定熙帝,一副不想理你的模樣。
  
  連續幾日,亭幽都消極抵抗,淡著臉,迎接定熙帝時也不面帶笑容了,午膳、晚膳一律清一色的素菜,本想著也做些葷菜的,但一想起那晚定熙帝的不依不饒,亭幽就恨不能定熙帝成日裡面帶菜色才好。
  
  其實這幾日亭幽也裡也忐忑著,怕定熙帝生氣,但就想試試定熙帝的底線,另一方面也要表示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這夜亭幽依然冷著臉,見定熙帝進門,也不理他,繼續低頭看手上的書。
  
  “還在生朕氣呢,阿幽?”定熙帝從背後摟住亭幽,將下巴擱在她肩上。
  
  亭幽嘟起嘴,見定熙帝忍了幾日,今日還主動來示好,知道也該打住了,但嘴裡依然還是,“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定熙帝笑起來。
  
  亭幽拿眼狠狠梭了定熙帝幾刀,卻也無可奈何。
  
  定熙帝向外喚了一聲“俞九兒”,就見得俞九兒捧了個盒子送了進來。
  
  “這送與你,可別再生氣了。”定熙帝將那只狹長的鎏銀盒子遞到了亭幽跟前。
  
  比起以往那些賞賜,這還是定熙帝頭一回正兒八經送亭幽東西,她心裡好奇,放下手裡的書,將盒子打了開來。
  
  裡面躺著一柄奇奇怪怪的東西,大約一尺長,木制的把手,鎏銀雕花的身子,最前端是一截銅色細管,圓圓的口子。
  
  亭幽納悶地將東西拿起來,求解地望著定熙帝。
  
  “這叫火槍,是西洋玩意,前幾日他們遣使來朝,貢給朕的,朕給你講講用法。”定熙帝從亭幽手裡接過火槍,細細解說。
  
  亭幽才知道這就相當於本朝的弓箭一般,都是打仗、打獵用的,只是據說比弓箭甚至弓弩的威力都強大。
  
  亭幽不解定熙帝怎麼會想著送自己這個玩意,但是不得不說她還真喜歡,嚷著要定熙帝教她如何用。
  
  定熙帝笑了笑應了,只說得空了便教她。
  
  當然束修是要先付的。
  
  定熙帝在床上握著亭幽胸前兩團軟、肉樂不松嘴,嘴裡還一個勁兒道:“阿幽,是不是也該做幾道葷菜吃吃,你瞧你這兒瘦得,長胖些,朕還可以多含一會兒不是?”
  
  亭幽心想,就是不想你多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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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3:10 |只看該作者
第 44 章

    過得幾日,亭幽的小日子來了,秉了定熙帝,自個兒搬回了花萼堂住,定熙帝也沒阻攔。各宮美人的牌子又遞了上去,卻不知為何定熙帝一個沒寵幸。

    亭幽聽了這消息,反而煩悶,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了個歡快。

    亭幽的小日子素來長,這到了第八日上頭還沒結束,當晚定熙帝卻如“天神下凡”一般去了她的花萼堂。

    亭幽驚訝得都忘記請安問好了,“皇上,你怎麼來了?”

    定熙帝陰沉著臉,像是不高興,亭幽拿眼瞧了瞧他背後的王九福,王九福搖搖頭。

    亭幽不知王九福搖頭是表示,千萬別惹定熙帝,還是說他也不知為何定熙帝一臉陰沉。當下亭幽也只能溫柔地上前迎了定熙帝,伺候他坐下,又親自接過宮人沏的茶奉上。

    定熙帝卻不領情,揮退了宮人,一把將亭幽攬入懷裡,又是親,又是摸,模樣像是憋急了。

    “皇上,皇上,臣妾的小日子還沒完呢。”亭幽掙扎著想起身。

    定熙帝卻冷笑道:“少跟朕沒完沒了的,還跟朕賭氣呢,朕怎麼跟你說的,你保證過再不同朕賭氣。”

    亭幽心想,我什麼時候保證過了,話都是你說的。但此刻定熙帝火氣不小,亭幽聰明地不敢撩虎須。

    “是真的。”亭幽低聲道。

    “別以為朕寵你幾日,你就上天了。”定熙帝放開亭幽,冷冰冰地看著她。

    亭幽心裡憋屈,這話聽了又讓人心涼,只想著這反反復復的日子何時才到個頭,眼裡難免就醞了水汽。

    定熙帝見她靜靜站著,一臉委屈,歎了口氣道:“真沒完?”

    亭幽搖搖頭,連著淚珠兒也搖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般委屈了,連帶著還哭了,真是個沒出息的。

    “朕不信,你讓朕看看。”

    亭幽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定熙帝,才發現他的表情極認真,不似開玩笑,亭幽趕緊握緊了衣襟,這種事也要看?

    “皇上——”亭幽又急又羞還帶怒。

    定熙帝再度攬過亭幽,不顧她的反抗,扒開她的裙子往裡看去,見得亭幽腰上系了帶子,布包上還有一絲血漬,這才信了。

    亭幽只覺得自己簡直沒臉見人了,哆哆嗦嗦地穿好衣裳,含著淚瞪了定熙帝好一會兒,心中的憤怒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了。

    定熙帝卻像是變了個人似地,笑著道:“好了好了,朕這不是以為你又故意吊朕胃口麼,卿卿,你說你這小日子怎麼這般久,平素別人不都是三、五日就好了麼?”這是定熙帝問了太醫後才知道的,平素他哪裡管嬪妃是多少日,反正沒牌子不翻就是了。

    亭幽不理睬定熙帝,用手指拭了拭淚珠子,不說話。

    “好了好了,是朕不對,只是你這日子不太對勁兒,讓周太醫給你把把脈,開兩服藥調理調理。”定熙帝大概也知道是自己不對,前所未有地低聲下氣,摟著亭幽將她臉上的淚珠吻干,還出乎意料地溫柔,且沒有動手動腳。

    亭幽點點頭。

    周太醫診脈的結果,依然是陰虛、內虧,開了兩服藥,囑咐亭幽多休息。

    “同朕回養心殿好不好?”周太醫走後,定熙帝摟著亭幽道。

    “臣妾今兒還不方便呢。”亭幽不知定熙帝怎麼還不死心。

    “朕不碰你,只是想摟著你罷了,你就不想朕,一個人睡得著?”定熙帝親了親亭幽的臉頰。

    這話還真是戳到亭幽的痛楚了,也不知怎麼回事,偏小日子來的時候,越發想著那事,夜裡要醒好幾回。亭幽紅著臉,不答話。

    定熙帝是何等霸王,由不得她不同意,所謂的低聲下氣的懇求,也不過是換一種命令口氣而已。

    亭幽夜裡只擦了擦澡,換了身干淨內衣轉出淨房,定熙帝看著她喝了藥,這才留了她在明心靜性看書,又囑咐道:“別看久了,仔細累著。從今往後,冰碗之類再不許吃,晚上朕吩咐人給你熬了冰糖燕窩,等會兒吃了再睡。”

    現如今亭幽每頓的藥再跑不掉,她素來不愛喝藥,上回周太醫開的藥,她也是心情好就喝點兒,心情不好就任它涼著倒了,抱琴等人也只以為她是裝病不侍寢,也沒盯著她喝藥。

    這回可好,每次都是定熙帝監督,早晚還得吃一勺黃酒熬的阿膠膏子,凡是滋陰補腎的,盡著方兒地往她嘴裡送。

    亭幽自小日子結束以來,定熙帝居然再沒碰過她,每日裡卻還是亭幽在養心殿伺候,有這等福氣,亭幽自然不想多問,只樂得逍遙。

    這日上回新作的雪影紗衣裳送了來,亭幽擇了件冰藍色的穿上,款式同她那件櫻花粉的大同小異,這等料子做得越是簡單越是好看,否則反而掩了本色。

    果不其然,定熙帝午晌回來,見亭幽穿了這麼一套,滿眼都是藏不住的驚艷,這還是亭幽第一回從定熙帝眼裡看到確確定定的贊美來。

    亭幽在定熙帝眼前轉了一圈,層紗飛舞,陽光從窗戶投入,給她染上了一層金色,空氣裡瞬間就充滿了花香。

    “怎麼樣?”亭幽自然是得意的,也是提醒定熙帝,這料子她敬亭幽穿著好看,以後若得了可別藏私。

    定熙帝今日興致也特別高,“走,到園子裡去,朕替你做幅畫,才不枉費今兒這身。”

    亭幽笑了一聲,道:“還沒用飯呢。”

    兩個人用了飯,園子裡已經布置好了畫案,顏料等也齊全了。

    地點定熙帝選在了清泉聽音的旁邊,亭幽站在水畔的低矮岸石上,面向岸邊的一棵碧樹,景致極簡單,但有了人頓時就靈動起來。偶爾微風吹來,拂起亭幽的裙子,讓人有種她要乘風飄走之感。

    定熙帝作畫極認真,一開始亭幽哪怕動一下,都要惹來他的怒瞪,亭幽只得耐著性子站著,雖然能讓定熙帝親自動筆是極值得榮幸誇耀的事,但一動不動地站著實在是難忍。

    末了亭幽總算被定熙帝允許可以動動手腳,免得僵硬,亭幽好奇地走到他身邊看他作畫,卻不似一般的仕女圖。

    “皇上這是什麼畫法?”亭幽好奇。定熙帝的畫極為寫實,將亭幽的一絲一毫都畫得栩栩如生,連衣服上的褶皺都細細勾勒了出來,全不似亭幽學的畫技,那講究意境和寫意,仕女圖畫出來通常有些失真。

    但定熙帝這幅畫,真真是讓亭幽的絕色躍然紙上了。

    “這是西洋畫法,朕小時候跟著日不落國來的詹姆斯學過一段時間的西洋畫。”

    其實也不是純粹的西洋畫,定熙帝結合了大夏朝的細膩精致的著色風格,又用了西洋的勾畫技巧。

    定熙帝滿意地擱下筆,拿紙鎮壓了畫,得讓顏色晾一會兒,便瞅著亭幽笑了笑。

    亭幽正賞著畫,被定熙帝這般一笑,卻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來。

    定熙帝將她一把摟了,靠坐在岸邊一處半人高的岸石上,“你猜朕上回見你穿那身櫻粉的衣裳時就想做什麼?”

    定熙帝居然還記得自己上回穿的雪影紗是櫻粉色的,這讓亭幽有些驚訝,他想做什麼?亭幽頓時就想起當時何麗娜擱在桌下的手來,他和她的表情,當時亭幽只覺得定熙帝可真夠禽獸的。

    “朕恨不能立時就扒了你的衣裳,朕今日一邊作畫一邊忍著。”定熙帝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暗啞。

    亭幽一聽就知道定熙帝的意思,這可不是好事,他這會兒越是忍著,待會兒該忍著的就是她自己了。亭幽拿手圈了定熙帝的脖子,低聲求道:“咱們回去好不好?”

    定熙帝低頭,他的唇在亭幽的唇上輕輕來回刷著,“朕等不及了。”

    亭幽恨不能一抬腳頂斷定熙帝的命、根、子,“可是,這裡,有人......”

    定熙帝低低笑著,“他們不會進來。”

    敢情這是有預謀的。

    亭幽被定熙帝抱了靠著山石,腿下彼此的褻褲。定熙帝抬起亭幽的一條腿,按捺不住地ding了進去,亭幽疼得抽著氣,定熙帝實在是忍了太多日,今兒又被亭幽這般一刺激,便不像往日那般做許多前、戲。

    “我的兒,你且忍忍。”

    亭幽被定熙帝左一句“我的兒”,右一句“我的兒”弄得哭笑不得,自那回她戲弄他後,他就愛這樣喊她,每次他這麼喊都肯定沒好事。

    好半晌亭幽才潤、濕了逐漸接納定熙帝,定熙帝也更肆無忌憚起來。

    “你不要含得這樣緊,阿幽。”定熙帝像是極難受的樣子,額頭上冒著汗。

    亭幽哭道:“我松不開——”這光天白日又在外面,且面對的是空曠的平台,不似那回在問幽亭,那還算是隱蔽的,這回就像是戲台子上一般,只覺得四方都可能有觀眾。

    定熙帝低頭含了亭幽的唇,“沒事,沒事,沒人敢看咱們。”

    亭幽只哭著求饒。

    定熙帝索性將她翻轉身子,讓她撐在山石上,聳、動起來,“乖乖,你這樣會傷著自己的。”

    亭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放松開來,定熙帝松氣地歎了一聲,蠻力地chong動起來。

    “你能不能快點兒?”亭幽一邊哭一邊怒。

    “我的兒,朕恨不能一輩子就在你裡面。”定熙帝掐著亭幽的腰喘著氣。

    亭幽就算不被定熙帝折騰死,也要被他氣死了。

    “要不你叫朕一聲兒老爺試試?”定熙帝大約也察覺自己一時半會兒不能了事,亭幽的身子又經不得這般折騰,這是為她出主意呢。

    亭幽只想昏過去,這又開始扮演上老爺和丫頭了,亭幽甜甜膩膩道了聲:“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非打死奴不可。”

    定熙帝聽了便笑起來,“你真乖,就這麼說,爺喜歡聽,夫人若是來了,只叫她看著咱們樂。”

    亭幽決定改個法子,“爺,你別,要是被奴家男人知道了......”

    “什麼男人?”定熙帝怒道,在亭幽tun上一擊,“你個小、娼、婦......”

    就許他有個莫名其妙的夫人,還不許她有男人了,亭幽收了收腹,定熙帝跟“妒夫”一般使力撻伐著,亭幽被折磨得不堪言,真是自作孽了。

    等亭幽再恢復神智時,發現自己居然還躺在清泉聽音的岸邊,身下墊著定熙帝的衣裳,可她身上幾乎未著寸縷,薄紗在腰上半遮半掩地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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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3:25 |只看該作者
第 45 章

    亭幽羞紅了臉趕緊拿地上的衣裳裹住自己,這才發現定熙帝正在前面作著畫。

    亭幽哆哆嗦嗦地穿上衣裳,走到定熙帝跟前一看,這不看還好,看了只覺自己喉頭一甜**的心都有了。

    “皇上!”

    “別擾朕。”定熙帝頭也不抬地進行著收尾工作。

    “楚恪!”亭幽已經氣急敗壞得不顧任何君臣之禮了。

    定熙帝抬頭詫異地看了看亭幽,笑著道:“你喊朕什麼?”

    亭幽也回過神了,但是倔強著臉不肯道歉。

    “膽子不小啊?”定熙帝擱筆捏了捏亭幽的臉。

    “你,你這是畫的什麼?”亭幽指著畫氣得發抖。

    定熙帝吃吃笑起來,“你說呢,卿卿這般模樣,朕要不畫下來豈不是後悔。”

    畫裡的女子赤、身、露、體躺在岸石上,面色酡紅、粉顏似荷,雙眸微閉,睫毛顫顫、一副被凌、虐過的模樣,這不就是自己進宮前,老祖宗給的畫冊子上的情景麼?

    亭幽一把就想抓過那畫,卻被定熙帝一把攬腰抱開,“阿幽別急,這又不會給別人看,朕好好收著,咱們私下細細看。”

    “誰也不能看!”亭幽撲著向前,被定熙帝使力攔著。

    看著畫晾得差不多了,定熙帝眼疾手快地卷起來,“你也不整理整理儀容,待會兒被人看見了......”

    亭幽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樣子,心想這會兒定熙帝防著,她也搶不過他,只好收了手,等待以後的機會了。亭幽對著池水理了理衣裳,抿了抿發。

    “王九福......”定熙帝喊了一聲,忽然又道:“算了,還是朕自己拿著。”定熙帝拿起畫卷,摟了亭幽往回走。

    亭幽的眼睛一直盯著定熙帝手上的畫卷,見內侍跟了進來,她再不好同定熙帝爭扯,只得隨著他回了明心靜性,好言道:“臣妾替皇上收著吧。”

    “不用放在這兒,這兒朕還用看什麼畫,直接看你不就行了。”定熙帝擰了擰亭幽的臉,“朕放到前面書房去,得空也可看看。”

    亭幽聽了就要跳,卻被定熙帝一把按住,“再鬧朕將你綁起來,信不信?”

    亭幽扭了扭身子。定熙帝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著去了前面。

    為著這事兩人鬧了好幾日,定熙帝也不為所動,亭幽少不得只能向惡霸低頭了。

    這些時日兩個人著實稱得上恩愛了,連亭幽都不怎麼怕定熙帝了。半夜亭幽醒轉,見定熙帝不在身側,知道他又起身看奏折去了。

    亭幽披了袍子出去,果見定熙帝正靠在東次間的榻上。

    亭幽輕輕走過去,將定熙帝的一只手臂拿開,坐入他的懷裡,打了個哈欠。

    定熙帝很自然地揉了揉亭幽的頭發,“怎麼又睡不著了?”

    亭幽靠在定熙帝胸口,“不知怎麼的,這些日子夜裡總要醒幾回。”

    定熙帝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你這身子也太弱了,別人那裡都是越發長久,偏你這裡越來越短,如今連一刻鍾都支持不得了。”

    亭幽嬌嗔道:“你怎麼總想這個?”

    “餓不餓,朕讓人給你煮一碗燕窩粥來?”定熙帝撫摸著亭幽的背,“怎麼像是又瘦了?”

    亭幽不想同定熙帝討論這個,眼瞧著榻幾另一側堆的奏折道:“怎麼每日都這麼多折子啊?”

    “也不是都要今天看完的。”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背上來回滑動,別有一絲溫馨愜意。

    待得亭幽的燕窩粥來了,她才坐起身到旁邊用了,回來見定熙帝正專心致志地執朱筆批閱,也不想擾了他,無聊時不自主就拿起了旁邊的奏折。

    打小亭幽就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因只有這樣,才能從老祖宗布置的繁重功課裡抽出時間干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兒。

    亭幽將那堆小山似的折子,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一疊是急件、一疊是大事兒、一疊是亭幽以為可看可不看的折子,還有報祥瑞的折子等等。

    帶她處理好,抬起頭,亭幽才發現定熙帝正瞧著自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臉色瞬間就白了,“皇上,我......”

    定熙帝卻笑了笑,“無妨,你這麼一歸類,朕倒省了些功夫。”

    定熙帝招了招手,亭幽又偎了過去,兩個人不再說話,定熙帝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亭幽背上撫摸著,亭幽是怎麼睡著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本還想著等定熙帝看完,有話同他商量。

    次日定熙帝起身,亭幽難得地也起身伺候。

    定熙帝刮了刮她的臉,“下午煮一碗綠豆百合湯給朕送過去。”

    亭幽平素是輕易不肯踏足前面一步的,今兒定熙帝忽然這般吩咐,讓她有絲意外,睜大著眼睛無聲地詢問。

    “少跟朕在這兒裝,你昨晚不是看了你爹上的折子,有話同朕說嗎?”

    亭幽心裡一顫,還以為定熙帝不會發覺。其實她何曾是那等不知規矩的人,會去翻動奏折,不過是無意中看到自己父親大人的折子在裡面,這才想了個巧招,想蒙混過關將折子看一看,不想還是被定熙帝察覺了。

    亭幽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耳邊的散發,低聲嘟囔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記著朕跟你說的話。”定熙帝擰了一把亭幽的臉蛋,去了前面。

    午睡後,亭幽磨磨蹭蹭地去了前面,如果混到如今她還不知道定熙帝的企圖,那她就是白長腦子了。

    “怎麼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下巴。

    亭幽揉了揉腦袋,“是有些頭暈。”

    定熙帝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桌案上,抵著亭幽的唇道:“朕疼疼你就不暈了。”

    “皇上不是要喝湯麼?”亭幽雙手抵住定熙帝的胸膛。

    “是要喝,不過不是這會兒,待會兒有你渴的。”定熙帝吃吃笑著,揉了揉亭幽的胸口,“上回咱們沒完的事兒,今兒總該了了吧?”

    天哪,亭幽撫頭,這都多久的事兒了,虧他還惦記著。

    亭幽奈何不得定熙帝,只得任他施為,哪知剛半褪了衣衫,就聽得王九福報:“皇上,靳太師到了。”

    亭幽推了推埋在她胸口的黑色頭顱,“皇上不是召了靳太師麼,臣妾先......”

    定熙帝好容易才抬頭對外道:“讓他進來。”

    亭幽一驚,就要跳下桌子,不解定熙帝這是什麼意思。

    “乖乖,你先躲會兒。”定熙帝長長地親了一口亭幽,將她藏在桌下,“總不能讓朕白擔了讓你嘴麻的罪過不是?”定熙帝點了點亭幽的小嘴。

    亭幽這才明白定熙帝一整日都在高興個啥,怨不得用午膳時,他都難得地打破食不語的規矩同她說了幾句話,不停提醒她今日得熬湯。

    八十來歲,頭發花白、眼瞎耳聾的靳太師,其實早已不在朝,閒掛著個太師的名兒,定熙帝偶爾召他進宮講會兒書、嘮嘮嗑,畢竟曾經是三朝元老。

    靳太師一進門,就賜了坐,開始長篇大論地講起來,首先從三代前的德宗皇帝開始,**古。

    亭幽聽得就想打瞌睡,定熙帝卻捧著亭幽的臉往自己靠,這番舉動反正靳太師也看不見,只閉著眼搖頭晃腦地講著,再沒比他更合適的“旁觀”人選了。

    瞧這副架勢,如果亭幽不從,大概定熙帝能讓靳太師講一個下午,可亭幽就這般跌坐在地上,蜷曲著腿,實在是不舒服。

    “乖乖,你要是應了朕,今兒晚上朕就不擾你。”定熙帝做著口型,哄騙亭幽。

    亭幽能怎樣,今兒不從,只怕定熙帝還有其他損招,只得偎上前含了那物,卻不知該如何下口,權當是永安冬月裡開始做的臘腸一般吧。

    想著臘腸,亭幽難免就忍不住口水,時不時想用牙咬一塊兒,不察之時還真下了牙,引得定熙帝一陣兒抽氣,這會兒就是靳太師都聽見了。

    “皇上,可是老臣......”

    定熙帝雙手撐在桌案上,咬著牙忍著疼道:“先生說得好,朕平日不察,今日聽了先生這番話,才只這內裡深淵,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這會兒說到了吏治,定熙帝趕緊扯出一句,敷衍住靳太師,靳太師又滿意地開始繼續搖頭晃腦。

    自己一番話驚得皇帝倒抽冷氣,可見是講到要害了,靳太師很得意。

    定熙帝輕輕踢了踢亭幽,瞪著她默聲道:“你給朕老實點兒!”

    亭幽心想,我怎地不老實了,你這兒還嫌東嫌西。亭幽覺得嘴都酸了,將那物吐了出來,只含混地舔一舔,定熙帝若動一動,她就咬一咬。

    定熙帝無奈只得拿手撥了撥那物,在亭幽臉上打了打,一副待會兒有你好看的樣子。

    亭幽只得打疊起精神來,拿手握了,張開嘴只含了個尖端,她本就是生手,難免碰著牙齒,定熙帝一顫,她就委屈地抬眼看他。

    定熙帝低頭便只見得亭幽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又無辜又委屈地眨著,睫毛上下扇動仿似蝴蝶般撩撥在他心裡,那小嘴一吞一吐的動作,讓人一看就渾身繃緊,這才能控制得住。

    下面的靳太師又開始**古,講我唐唐天朝之威儀和皇皇之祖業,定熙帝這般已耐不住,哪知靳太師越講越興奮。

    亭幽累得手勁兒一重,在那囊上握了握,只聽得定熙帝一陣悶哼。

    “皇上以為如何?”靳太師問道,大約是聽到了定熙帝的聲音。

    定熙帝直了直身子,加重聲音道:“嗯。”

    亭幽聽了,吐舌笑了笑,拿手溫柔地摸了摸,無聲地對低頭看她的定熙帝說了句:“對不起。”

    只聽得定熙帝道:“太師言之有理,朕以為這番言語朝堂上下都該聽聽,太師回去後,上個折子,朕命內閣抄發各地。今日太師也累了,王九福,送太師出去。”

    靳太師來不及說話,就被定熙帝請了出去。

    靳太師前腳出門,後腳亭幽就被定熙帝拽了出來,“你把朕的......當什麼在咬呢?”

    亭幽促狹地笑著道:“當臣妾家鄉的臘腸唄。”

    定熙帝此刻火燎火燒地,將亭幽按在桌案上,扒了她的褻褲,扶著那物件就ting了進去,這才舒舒坦坦出了口氣。

    “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這是報復呢,朕昨兒不是還吃了你的麼,我的兒?”定熙帝抵住亭幽的唇道。

    亭幽其實也早就火燒了個遍,這會兒正享受著定熙帝呢,迷迷蒙蒙裡連話都顧不得答,杏眼微餳,小嘴微張,只低低地婉轉shen、yin。

    定熙帝見她這幅模樣,越發下了狠手。

    亭幽自己是怎麼回的明心靜性她都不知道。

    但第二日想起這事來,亭幽就不得了了,收拾了東西就要回花萼堂,既委屈又憋屈,哭天抹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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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亭幽這麼一鬧委屈,惹得定熙帝“小祖宗”都喊了出來,“我的小祖宗喂,你這有什麼委屈的,朕不是也經常吃你的麼?”

    亭幽坐在床邊抹著淚道,“這怎麼一樣,這怎麼一樣,我又沒有讓人看著。”

    “怎麼就看著了,靳順那個老眼昏花哪能知道,朕不就是愛看你那嬌模樣麼,要不下回咱們掉個個兒?”

    亭幽隨著定熙帝的話想了想那場面,“噗哧”就笑了出來,“我才沒你那般不正經。”其實亭幽想說的是,厚臉皮、無恥、下流。

    定熙帝見她笑了,又摟著哄了許久,生是磨得亭幽晚上同意讓他弄了一回才罷。

    事後,亭幽靠在定熙帝懷裡道:“臣妾父親上的那請命折子,皇上不要同意,臣妾是最了解他的,能平平安安待著已是阿彌陀佛了。”敬父眼饞嶺北軍功,想著要上去分一杯羹,亭幽只替他擔了一百顆心,居然如此無自知之明。

    這當口定熙帝是最好說話不過的了,因笑了笑道:“別人都為父親爭功,你倒是看得開。”

    亭幽扭了扭腰道:“皇上你看行不行嘛?”

    “怎麼不行,不過既然是阿幽的父親,朕打算給他在內務府安排個職位。”

    亭幽簡直不敢相信定熙帝居然如此慷慨,內務府是個大有油水的地方,只要她父親不頭昏地去犯謀逆罪,想來平安到頭是絕對有指望的。這下亭幽放心了,敬父想必也會滿意。

    議過這事,定熙帝又許諾亭幽過幾日就帶她去秋獵,順便教她用火槍。

    定熙帝帶亭幽去秋獵的地方是離清暑山莊不遠的北秀圍場,亭幽有些興奮地捧著裝著火槍的銀盒,不願假手他人。

    定熙帝好笑地從盒子裡取出火槍,同亭幽講解了一下姿勢,並給她示范了一槍。

    待侍從將靶子移過來給二人看時,雖說不是正中靶心,但依然在中心紅圈內,亭幽不想定熙帝用西洋槍也用得如此好。

    眼睛裡難免就浮現出真誠的贊美、仰慕,惹得定熙帝干咳了一聲,他當然不會告訴亭幽,在她小日子那段時間他外出就是專門為了練槍來的。

    “這槍的威力好大呀,百步之外的靶子,居然能一槍洞穿。”亭幽感歎,然後嚷著道:“我也要試,我也要試。”

    定熙帝親自給亭幽裝上子彈,教她上膛,“這槍的後坐力很大,你得把槍靠在肩頭,對,眼睛看著靶子,身子再側一點兒,挺胸——下巴抬一點兒——”

    結果亭幽的第一發子彈也還是不知打到什麼地方去了,兩個人跑上去找了許久,才在一旁的石頭縫裡找到一個洞。

    “沒關系,朕第一回學的時候,比你還不如,好歹你這一槍還在方圓一裡之類。”定熙帝笑道。

    亭幽惱羞地踩了踩定熙帝的腳背,當然也不敢用力。

    事實證明,亭幽雖然學什麼都又快又好,但於槍法實在有些困難,浪費了一、二十發子彈,才能打到靶子的外環上,且還不是次次都能上靶,倒把自己的肩膀弄得又紅又痛,定熙帝再不許她練習。

    但亭幽正在興頭上,變了個法子道:“這火槍威力好大,就算是我也能洞穿靶子呢,那咱們打仗用的盔甲它能洞穿嗎?”

    定熙帝點點頭,讓人找了副盔甲來,自己抬著亭幽的手,手把手帶著她打了一槍,火槍很容易洞穿了盔甲。

    “這要是在戰場上,都用這種火槍,那盾牌、盔甲可就沒什麼用了。”亭幽小心把火槍放入盒子。

    “是,朕有打算建一個火槍營,全部裝備這種火槍。”定熙帝攬了亭幽的腰在圍場裡漫步。

    “有了火槍營,那嶺北的情勢想來會大有改善。”亭幽道。

    定熙帝倒不奇怪亭幽會知道這些,這些日子他的奏折都是亭幽在幫忙整理分類。

    “嗯,朕已經讓人向西洋人訂購火槍了。”

    “要一直訂購嗎,咱們自己不能做麼?這種火槍最麻煩的是每次都要裝彈,如果能一連發射幾發就好了,皇上你說這火槍能不能以後做得只有巴掌大,讓婦女也能配上,這樣可就不缺兵了。”亭幽倒是極會異想天開的。

    定熙帝看了都亭幽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要真能如你所說一連幾發,朕可要開始擔心西洋了,他們還有種大炮,威力可直接轟穿城牆,但西洋人不肯賣。”

    “想要買總會有法子的,最好還是咱們的人能像西洋人來我朝一般,也能去西洋,學一學西洋的技巧。”

    “你不覺得西洋人那不過是奇巧淫技麼?”定熙帝瞧了瞧亭幽。

    “怎麼會,這火槍用的火藥還是我朝傳出去的,咱們沒能造出這種東西,反而西洋人做了出來,聽說他們是遠渡重洋來到我朝的,依臣妾看,單看這造船和火槍,咱們就絕不能小看西洋人。”

    “你倒是有些見識。”定熙帝認真道,“只可惜朝裡那些老頑固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當真有一天別人的堅船利炮轟到他面前了,他才肯閉嘴。”定熙帝的口氣裡不滿是怎麼掩蓋也蓋不住。

    “靳順那個老家伙,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定熙帝不知想起了什麼,冷哼了一聲。

    亭幽這才知道,為何那日偏偏是靳太師。本來她還覺得定熙帝簡直是太胡鬧了,居然那般“羞辱”靳太師,雖則靳太師並不知道。如今亭幽才知道,定熙帝這是早就氣靳太師不知好歹。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只要講道理,他們總是會聽的。”亭幽道。

    定熙帝摸了摸亭幽的臉,“連阿幽都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倒是全忘了。朕打算讓國子監辦一場“天下論道”,看看咱們大夏朝可有有識之士,這科舉選官制,也可以改改了。”

    亭幽雖並不清楚定熙帝的宏圖抱負,但看他躊躇滿志,也知他是胸有成竹的。

    後面的話定熙帝不願多聊,問亭幽道:“可會騎馬?”

    騎馬?其實亭幽本不該會的,老祖宗那兒並沒教過,但是另一個人教過她。亭幽按下心裡的波濤,道:“會。”

    亭幽騎的馬是定熙帝御用的馬匹,她跟著定熙帝去馬棚挑馬時,才知道定熙帝原來是個收藏癖,幾十匹千裡馬,有些馬他一年都難得騎上一次。

    定熙帝給亭幽挑了一匹其中最溫順的馬,通身漆黑,眉間一點梅花雪的白斑,名字便叫“梅花雪”。

    亭幽跟在定熙帝身後,見識了一番他的箭法,快、狠、准,定熙帝還笑著對亭幽道:“朕要是不做這皇帝,當個將軍可是綽綽有余。”定熙帝從梅花雪的背上將亭幽抱到他的馬背上。

    “你的騎術還不錯,哪兒學的?”定熙帝低頭問道。

    亭幽既不敢說她為何學騎馬,也不敢說哪兒學的,怎麼學的。含糊道了一句,“在永安的時候吶。”然後就開始裝哈欠,靠在定熙帝懷裡,只當自己睡著了。

    入了秋,闔宮上下就開始准備打包啟程回京城的禁宮了,亭幽只覺得這些日子,過得仿佛神仙般,難怪人說到“神仙眷侶”時都一副羨慕之情,只是不知回了宮,又是個什麼模樣。

    思及此,亭幽便有些懶洋洋,最近她身子也容易疲倦得很,好幾次,定熙帝剛做到一半時,她就暈了過去,惹得他老人家發了好幾次火。

    先開始,亭幽還以為自己嗜睡是有了身孕,連定熙帝都這般以為,小心翼翼地摟著她,等到周太醫來後診脈,才知道是空歡喜一場。

    定熙帝偏還火上澆油,“朕日日這麼努力,你怎麼還沒懷上?”

    這件事定熙帝不解,亭幽同樣也不解,只覺得自己怕是身子有問題,卻膽怯地不敢去想,去問。

    這後來,定熙帝動不動就愛摸亭幽的肚子,每回事了後,還拿枕頭墊起她的腰,將她的腿擱在床欄上。

    便是這般,也還是許久沒有動靜。

    這晚,定熙帝又拿了被子來與亭幽墊腳,亭幽惱怒地踢了踢被子,“不要,反正也沒用。”轉身向裡不理會定熙帝。

    定熙帝輕輕拍了拍亭幽的tun,“你怎知沒用,這懷孩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的。”

    亭幽轉過身,紅著眼睛道:“怎麼不能,媛昭儀那會兒不就是......”

    一提這個話題,定熙帝就尷尬,那二公主,他至今都沒認真看過。媛昭儀來勾搭了好幾回,定熙帝都沒理會。

    “阿幽,咱們好好兒的行不行,這種事也不是發脾氣就能有的,明日朕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定熙帝低聲下氣的哄著,兩個人在不察覺之間,彼此的態度就調了個個兒。

    出宮,果然轉移了亭幽的注意力,摟著定熙帝的脖子,詢問他明日去哪裡,是微服私訪麼興奮得不得了。定熙帝偶爾會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亭幽是知道的,有時候一去就是半個來月,那時候後宮通常都見不著他,亭幽就知道他准是又出去了。

    “不是,就去附近轉轉。”

    “哦。”亭幽有些失望,但總比出不去來得好。

    定熙帝逗著她玩,又吃了好些豆腐,揩了好些油,這才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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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二日,亭幽同定熙帝乘馬車出了清暑山莊,她本以為得固守規矩,困坐在馬車裡,哪知道定熙帝卻自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車廂上裝著一大面透明的琉璃,上面罩著竹簾子,定熙帝放下縫隙寬敞的竹簾子,這樣既不擔心外面有人能看進來,裡面的人卻能從縫隙裡很輕易看到外面的情景。

    看來,定熙帝准沒少做這些事兒。

    亭幽恨不能把臉貼在縫隙上往外看,外面熱鬧極了。

    半途,亭幽看見一個女子擰著一個男人的耳朵,“你這是做什麼,爹娘努力賺來的錢,難道就是讓你去找小春樓的小春娘的?”

    那男子被擰得嗷嗷大叫,亭幽看得有趣。定熙帝拉了拉車廂裡的繩子,馬車便停了下來。

    兩個人在車裡都看得有趣。亭幽是看這畫面滑稽可笑,再回頭看定熙帝,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瞧著那女子。

    少女裝束,皮膚黝黑,但五官還算標志,雙手叉腰,很有氣勢,罵自家弟弟的口齒更是伶俐。

    亭幽狠狠用手肘往後撞了撞定熙帝,臉上似笑非笑。

    定熙帝這才回過神,低頭看著亭幽笑:“怎麼了?”

    “趕明兒和春堂是不是又得有人住進去了?”亭幽抬起下巴。

    定熙帝擰了擰亭幽的鼻子,“這醋性兒也太大了,可得好好改改。”

    馬車又繼續往前,這回總算沒出什麼強搶民女的事兒。

    繞過前門大街,馬車入了一條小巷,亭幽不解為何來這等地方,看著怪偏僻的,但前面偏有一處極熱鬧,排著極長的隊伍。

    定熙帝給亭幽戴上帷帽下了馬車,又將她抱下去。

    “咱們這是做什麼?”亭幽不解。

    定熙帝道:“去見見神醫。”

    亭幽這才知道他們這回是特地出來看這位神醫的。要說這位神醫架子也忒大,便是皇帝召見,也不肯入宮,轉身就雲游天下,定熙帝不捨他的本事,也不為難於他。

    “這是周太醫的小兒子,自小醫術了得,但打死也不肯入太醫院,喜歡在民間行醫。”定熙帝淡淡解釋。

    “皇上也拿他沒轍?”亭幽只覺得好笑。

    定熙帝倒不以為意,“在太醫院裡只怕他天才折翼,朕何其忍心。”不僅不忍心,還將太醫院的所有資源供其使用,卻任他逍遙雲游。

    連亭幽都佩服定熙帝的胸襟。

    門口有侍衛早早就來排了隊,見定熙帝到來,趕緊讓了位置,亭幽這才知道原來定熙帝來找這位周神醫看病,也是要排隊的。

    周神醫看見定熙帝與亭幽進去時,愣了愣神,站起身對著定熙帝輕輕彎了彎腰,便神色自如地坐了下去。

    亭幽見得這位神醫極為年輕,白淨的臉,骨骼分明而修長一雙手,看起來不像醫生,倒像是個秀才。

    周神醫對著定熙帝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定熙帝推了推亭幽的肩膀,“不是我,是我夫人。”

    定熙帝讓亭幽揭開帷帽,坐到周宇全的對面。

    亭幽乖乖解開帷帽,一旁伺候的小童睜直了眼睛,周神醫喊了他幾聲,小童這才回過神,將脈枕換了一個。

    亭幽這會兒倒有些信這位神醫了,見得自己時,毫無驚艷,在他眼裡,他對著的只是一個病人,光這份氣定神閒便讓人心生信任。周神醫診脈時,是絕對不會讓病人手上蒙著手絹的,所以亭幽直接將手擱在脈枕上。

    周宇全搭上三指,眼睛卻沒離開過亭幽的臉,半晌換了一手,又診了一會兒,亭幽心想,這兩父子還真像,診脈都要花這麼久。

    “夫人可是夜裡易醒,白日又困倦,胃口不佳,易出冷汗。”

    亭幽點點頭,症狀都對。

    半晌,周宇全收回了手,眼裡閃過一絲亭幽不解的輕蔑來。也不見他執筆開藥。

    定熙帝出聲道:“可有不妥,不開藥麼?”

    周宇全淡淡道:“無需。”

    亭幽放下心來,其實她自己也不覺得是什麼大症候,這都是被定熙帝累的,她每次都累得半死,定熙帝事後卻精神異常,徹夜批閱折子也不倦。

    亭幽再看定熙帝的臉,卻覺得他臉色極難看,正要上前問,卻聽他道:“阿幽,你先出去,我讓神醫診診脈。”

    亭幽點點頭。皇帝的脈案自然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看的。

    從醫館出來,定熙帝的臉色一直陰沉,亭幽都不敢輕易上前答話,兩人默默坐在車裡,又經過前門大街時,亭幽見得先才那位女子出來買東西,正同店家討價還價,便推了推定熙帝笑道:“皇上,你看,又是那位美人兒。”

    定熙帝只往外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唰”地一下放下簾子,隔絕了外間的一切。

    亭幽在心裡低罵一聲,“毛病。”卻不敢再開口。

    若平時好時,她怎麼使性子都行,但定熙帝陰沉了臉,她便一動不敢動了。老虎始終是老虎,不會因為沒發火,就成了貓。

    而定熙帝的毛病還遠遠不止這一點。

    從外面回來的當天下午,定熙帝突然提前獨自啟程回了京都,留下後宮眾人慢慢地在兩日後才啟程。

    定熙帝走得十分匆忙,連亭幽這裡都沒打招呼,只帶了王九福和貼身侍衛,輕裝簡服就回了京,讓亭幽一陣擔心以為是京城出了什麼亂子。

    待亭幽回京已是十來日後的事情了,京城安然無恙,嶺北也未有太大變化。只是定熙帝雖在宮中,但已經一月未踏足後宮了。

    亭幽不知自己為何忽然就受了冷落,後宮眾妃開始不安分起來,但無一例外地都被無情地趕了回來。

    亭幽不得不暗問自己,難不成那日定熙帝見周神醫,是他身子出了問題?縱欲過度?

    定熙帝楚恪那日匆忙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讓王九福去將先朝內廷記錄翻出來。

    記錄從大夏朝的開國太祖開始。

    不算亭幽,敬家共有五女入宮,其中四位皇後,一位皇貴妃,其中只有一位皇後做到了太後,那便是敬太後。

    四位皇後裡還有一位曾讓高祖廢元配而改立中宮。

    如此看來,敬家的女人可真是都不簡單。

    可敬家的女人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短壽且無後。壽命最長的是敬太後,活到了四十歲。

    其他三位皇後,皆未活過二十五歲。最甚者,入宮不過三年便病逝。那位皇貴妃入宮後也僅僅活了四年,否則熬死了皇後,只怕是必定要晉位皇後的。

    這四位入宮時,都適逢皇帝壯年,唯有敬太後入宮時,先皇已垂垂老已。定熙帝還記得,自敬太後入宮後,先皇便如老樹長新芽般,硬生生多拖了十年才去,這也才讓定熙帝有時間長大,最後擊敗眾位兄長,得繼大業。

    定熙帝回想起,周宇全的話。

    敬家有獨門秘藥,傳女傳媳不傳男,以彼之元陰供給帝王之元陽,損陰而肥陽,壽命必短,且不利生育。自然周宇全還有未曾出口的話,敬家女那等尤物,又能補陽,帝王何能不愛,即使不知其內裡,也必沉於其女體。

    這也是周宇全當時看亭幽時為何有那等輕蔑眼神,且不願為其開藥,因其是自求死路。

    定熙帝倒不認為亭幽知道這事,觀平日就知,她若知此事,是絕不肯用命來“盡君今日歡”的。亭幽此時已進宮三年有余,幸虧彼此多有罅隙,又曾賭氣,加之她身子又弱,定熙帝並不曾恣意盡情,否則此時必然已夭亡。

    定熙帝只覺幸甚。

    定熙帝的心思亭幽自然是猜不到的,別說她,便是老祖宗自己也未必知道敬氏秘藥有那等副作用。

    這一月來,亭幽熬得有些艱難,心上心下,更是覺得定熙帝喜怒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想寫這樣一個尤物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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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這一月來,亭幽熬得有些艱難,心上心下,更是覺得定熙帝喜怒無常。

    每七日太醫院醫正周草易必來請脈,所開藥方每日由俞九兒親自來監督亭幽喝下,鬧得亭幽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麼大陣仗難道是自己有什麼問題影響到了定熙帝的身子?

    亭幽自己就不由想到了敬氏秘藥。那藥自老祖宗去後她就甚少用,若不是上回定熙帝鬧得太厲害,她疼得緊了,也不會用,還讓定熙帝知道了。

    不僅如此,定熙帝還命人搜了和曦宮,將一應藥物全部搜繳,便是平日亭幽沐浴的香膏都被搜了去,周太醫還要了方子去,後來想必是無甚大礙這才還了回來。

    亭幽再次走進乾元殿時,已經是九月下旬了。

    先陣子定熙帝再不召亭幽侍寢,後宮還頗歡愉了陣子,以為敬貴妃定然是惹怒了定熙帝失寵了,不想定熙帝自清暑山莊回宮後第一次召幸妃嬪,依然是翻的亭幽的牌子。

    為了這番,亭幽特地挑了一襲看著喜慶的顏色,妃紅錦地金秀遍灑桃花上襦,月白桃花寬襴襦裙,腰上系金絛,掛玉環。

    頭飾用的是一套珍珠頭面,將人映襯得流光華彩,亭幽自己在西洋鏡裡看了都覺得滿意。

    走進乾元殿的內殿時,亭幽見定熙帝正一手撫眉心斜靠在炕幾上,臉上帶著疲憊之色。

    “皇上金安。”亭幽遠遠地行了禮,一個來月不曾相處,曾經的甜蜜親近仿佛遠離了不少。

    聽得亭幽的聲音,定熙帝這才抬起頭,遠遠地打量了她一番,只覺得人瘦了,一張小臉在妃色衣裳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瘦弱,讓人心疼。

    定熙帝對亭幽招了招手,待她一過去,就摟入了懷裡。

    亭幽坐在定熙帝腿上,心忽然安了不少,緩緩靠在他懷裡,只覺得格外暖和。

    “這些日子可認真吃藥了?”定熙帝道。

    亭幽低聲道:“你不每天都讓俞九兒監督臣妾麼?”

    定熙帝笑了笑,“不監督你行麼,背著宮女,偷偷就把藥倒了,還以為朕不知道吶?”

    亭幽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夜裡睡得好麼,還容易驚醒嗎?”定熙帝摸了摸亭幽的臉頰。

    定熙帝的這番親暱還有眼裡的疼惜,讓亭幽都懷疑前兩個月的冷遇是不是不曾存在過,仿佛他二人昨日還曾在一起,繾綣纏綿。

    亭幽轉了轉眼珠子,“自然是睡不好的。”

    亭幽才說完,就感到定熙帝攬著她腰的手緊了緊,聽他道:“怎麼睡不好?周草易不是給你開了安神藥麼?”

    “沒有皇上陪著嘛。”亭幽撒嬌道。當然習慣了定熙帝的陪伴這可能是一個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自然還是那幾日一至折騰人的情、潮。

    定熙帝低下頭啄了啄亭幽嘟起的唇,低啞地道“想朕了?”

    亭幽就勢圈住定熙帝的脖子,輕輕哼著,“嗯。”

    定熙帝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從襦襖的下擺探了進去,近似乎貪婪地揉上那雪、峰,亭幽窩在他懷裡,只想他再用些力,再用些力,就這樣把她揉進去才好。

    定熙帝急切地將亭幽擱在炕上,掀開她的衣裳,從亭幽的唇一直吻到雙、峰,輾轉吃著那尖尖,像個饑渴的嬰兒。

    亭幽嬌嬌地哼出聲,渾身熱得發燙,挺直上身迎合著定熙帝,腰也空虛地扭著,奈何定熙帝就像不懂女人的毛頭小子一般,就是不肯再進一步。

    直到亭幽覺得那尖尖都要被他弄脫皮了,身上無一處沒有紅痕時,定熙帝忽然停了下來,替亭幽掩好衣裳,抽身而起。

    亭幽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定熙帝。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亭幽明明感到定熙帝是動了情的,她一手拉好衣襟,一邊坐起來,“皇上——”

    定熙帝作惡地隔著衣裳捏了捏亭幽的飽、滿,“瘦了,朕喜歡大的。”

    亭幽咬了咬唇,心想,這會兒倒嫌棄上了,先才也不知誰愛不釋手。

    定熙帝推了推亭幽,“你先去沐浴,等會兒陪朕看會兒折子,嗯,阿幽?”

    亭幽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

    這一個晚上什麼也沒發生,定熙帝就像是變了柳下惠一般,亭幽就算淘氣地窩在他懷裡,拿tun去撩他,他也無動於衷。

    或者也不是無動於衷,只是不肯動而已。

    定熙帝狠狠一巴掌拍在亭幽tun上,“給朕老實點兒,朕今日累了,你這模樣,當心下面參你個狐媚惑君。”說完定熙帝又抓了一本奏折在手裡。

    “臣妾這點兒道行,哪裡就能惑君了。”亭幽撇撇嘴,不滿地道。

    饒是這般撒嬌耍癡,定熙帝只當什麼也沒看見,還將亭幽環住他的手掰開,側了身背對亭幽。

    亭幽這才確定定熙帝今晚是不想的,只得奄奄地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就睡了。

    這一夜亭幽好眠無礙,哪裡有她說的那般容易驚醒。定熙帝倒是滿意了,看來周草易的藥還是有效果的。

    亭幽醒來時,天已大亮,定熙帝早已去了前面,亭幽自覺但凡有一點兒響動,她都會醒,何況是定熙帝起床的那個陣仗,不想昨晚居然睡得那般沉。

    “皇上何時走的?”亭幽問伺候她更衣的宮女。

    “卯時二刻。”

    亭幽不自主地皺了皺眉,依然是平常時間吶,自己怎麼就沒警覺。那宮女倒是靈醒,補充道:“今兒皇上起床後,到的東次間更衣。”

    這就難怪了。

    難不成是為了不吵著自己睡覺,亭幽心想。

    “皇上還吩咐,請娘娘留在乾元殿用午膳。”

    亭幽點點頭。

    至中午,定熙帝回了內殿,兩人一同用飯,並無交流。才短短一個來月,就感覺生疏了許多,若昨晚能親近些,今日可能也就恢復了,只是如今總有些淡淡的不自在。

    亭幽對著定熙帝也就難免恭敬了些,也疏遠了些。

    飯後,定熙帝攬了亭幽在腿上,有些無奈地道:“怎麼,怪朕冷落了你這麼長時間?”

    “臣妾怎麼敢?”亭幽嘴裡說著,但表情可不是這般。

    定熙帝捏了捏亭幽嘟起來的小嘴,在她耳邊親了親,又親了親,一路在她臉上輕輕啄著,這般溫柔,直讓亭幽心都化了,比起歡、愛來,這樣輕柔得仿佛她就是易碎的瓷器的對待更讓人打心底升起愛戀。

    亭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眼角就滴出了淚。

    “怎麼了?”定熙帝低聲舔去那滴淚。

    亭幽眨著瑩瑩的眼睛,一句“永遠”就想問出口,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她太貪心,也太天真了。

    “委屈嘛。”

    “朕還沒說委屈,你委屈什麼。”定熙帝拍拍亭幽的臀,又在她尖、尖上捏了一把,“好了,你午歇一下,朕去書房了,晚上還是陪朕用膳。”

    亭幽戀戀不捨地送走定熙帝,這個下午的日子嗅起來就覺得空氣裡都有一絲甜意,只是太短暫了。其實白日什麼的,也不是不好啊。亭幽紅著臉想。

    作者有話要說:吃素鳥。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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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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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2 00:24:16 |只看該作者
第 49 章

    這廂亭幽心裡還甜著,卻不知定熙帝那邊嘴巴估計已經甜著了。

    待亭幽回和曦宮處理事務,才知道下午媛昭儀送了點心去乾元殿。

    聽得消息,亭幽還能故作鎮定,晚膳時居然也沒給定熙帝擺臉色,殷勤伺候了用飯、用茶,定熙帝別說沒任何表示,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朕去書房,你自己早些睡吧。”

    亭幽在定熙帝背後咬碎了一地的牙。早些睡,睡什麼?既然不讓人侍寢,你翻人牌子做什麼?亭幽氣得跳腳。

    想必是下午被媛昭儀吸干了精、血,亭幽氣得渾身發抖,嘲笑自個兒下午還在那兒傻樂。

    俞九兒來伺候喝藥時,亭幽差點兒沒忍住把藥碗砸他臉上,這些內侍說到底都是和定熙帝一伙兒的,一丘之貉。但亭幽到底還是忍住了,喝了藥,覺得困倦,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亭幽起身已不見了定熙帝。“皇上昨晚可回來了?”

    “回娘娘,皇上昨晚歇在書房的。”

    亭幽面無表情地任宮人伺候。

    “今早晨王公公來傳話,皇上請娘娘在乾元殿用膳。”

    亭幽心裡哼了哼,一個早晨都沒笑臉,領了抱琴去御花園散心,卻偏偏糟心地遇上了媛昭儀。

    上午陽光好,又不刺人,媛昭儀正抱了二公主香濃出來曬太陽。

    “給貴妃娘娘請安。”媛昭儀柔柔地道。

    媛昭儀因為生孩子而豐腴的身子如今已經苗條了下來,只是胸部還脹鼓鼓的,瞧著就誘人,都是當娘的人了,看著還嫩得蔥段子一般,亭幽打心眼兒裡覺得看見她就煩躁。

    二公主香濃的臉蛋如今已經長開了些,臉蛋紅潤潤的,長得像媛昭儀,只是鼻子像定熙帝,長大了必定是位美人兒。

    亭幽心底遏制不住惡意地想,生了公主又怎樣,還不是不受定熙帝待見,二公主的名字都還是賤人取的。

    可是,可是畢竟人家生了個女兒,總好過自己。再瞧瞧媛昭儀美潤的臉色,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慈母樣子,亭幽就覺得刺眼,太刺眼了。

    亭幽不由想起上回在西苑問幽亭,這位媛昭儀當著自己的面就敢招惹定熙帝,果真還讓定熙帝去寵了一回,這就懷上了二公主。

    這昨兒個下午背著自己還不知道怎麼狐媚呢,指不定五皇子已經在她肚子裡了呢。

    亭幽神思恍恍惚惚地,直到抱琴喊她,她才回過神來,媛昭儀還委屈地屈著身子呢。

    “起吧。”亭幽端著架子,其實心裡早懊悔了,自己怎麼就走神了,當眾給媛昭儀難堪,這傳出去還不知多難聽呢,也不知定熙帝會如何想自己。

    這位媛昭儀就不懂自己起身麼?雖說上位不叫起,按禮她是不應起的,但平日裡可沒見她有這般規矩,有孕那段日子,嘴裡雖然說得好聽,但行禮可是連身子都不帶彎的。

    這位媛昭儀要不是生的是公主,只怕鼻子這會兒都要朝天了。

    亭幽看不得媛昭儀裊裊娜娜的樣子,轉身走了。心裡卻開始懊悔,真是辜負了老祖宗的教誨。

    老祖宗是不贊同宮裡嬪妃間互相爭斗的,那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便宜了後面的人。何況帝心在何處,看的是你自個兒爭氣不爭氣,可怨不著別人。

    若皇帝瞧不上你,你就是弄倒一個,後面還有十個、百個。

    同嬪妃斗,沒得損了自己在皇帝心裡的地位,得不償失。

    但亭幽就是忍不住厭煩媛昭儀,恨不能遠遠地打發了她。否則當初何麗珍給二公主取名時,亭幽就會力爭不同意的。

    中午,亭幽伺候定熙帝用飯時,依然克制地打疊起精神和笑臉來伺候。

    到晚上,用晚膳時,定熙帝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亭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然是今兒中午“為難”媛昭儀的事兒傳到他耳朵裡了。但是定熙帝不開口,亭幽自己也不想開口。

    飯後,定熙帝又去了書房,亭幽獨自入睡。

    這般過了好些日子,兩個人都對這事表示沉默。亭幽心裡卻一直鬧騰著呢,只覺得定熙帝不開口,定然是覺得愧對自己,他自個兒偷腥,她為難為難媛昭儀又怎麼了?對,定熙帝按下這事不問,定然是因為這個。

    否則他早該冷嘲熱諷自己了。

    不自覺裡亭幽已經覺得定熙帝是只能是她自己的了,他背著自己召幸嬪妃那就是偷腥了。

    亭幽這晚從定熙帝走後,是越想越氣,雖然自己在乾元殿呆著,可定熙帝一直沒寵幸她,掛著個空名而已。

    亭幽不知道定熙帝為何這般,不想召幸就算了,做什麼將她冷落在乾元殿裡,夜裡要麼是歇在東書房,要麼回來也極晚了,亭幽早就睡著了,早晨起床他又先走了。

    用飯時,講究食不語,也說不上幾句話,飯後就匆匆去了前面。

    有一瞬間亭幽摸著自己的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成了丑八怪嚇著定熙帝了,讓他恨不得能插翅逃離。

    亭幽越想越委屈,越忐忑,老祖宗的教誨裡可沒有說過這個古怪情形該怎麼做的。

    亭幽將頭埋在枕頭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累了才睡著。

    夢裡又夢見,定熙帝左手抱著媛昭儀,右手摟著關氏姐妹,左親親,右摸摸,好不快活。她們看見自己,便是冷嘲熱諷,媛昭儀譏笑亭幽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關氏姐妹則在一旁咯咯地笑著。

    定熙帝卻什麼話也不說,只當看不見自己。

    小關氏還低□子,拿嘴伺候起定熙帝來,大關氏則搖著定熙帝嬌聲道:“皇上,她可會這個?”

    只聽得定熙帝冷笑道:“她哪裡會這個,哪有心肝你倆個伺候得好。”

    “那就叫她滾啊——”媛昭儀的臉變得惡毒起來。

    定熙帝剛剛啟唇,那嘴型就是個“滾”字,夢裡亭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阿幽,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做噩夢了?”有人焦急地喚著她,亭幽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定熙帝擔憂的眼神。

    亭幽這才知道自己是做夢了。

    只是看著定熙帝,眼淚就忍不住,傾盆似地往下流,定熙帝又是哄,又是抱,又是親,也不管用。

    亭幽就那麼望著他,流著淚,卻發不出聲兒。

    無聲哭泣最是傷身。

    “好了好了,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噩夢麼,夢裡誰欺負你了,朕找他們給你算賬,讓你出氣。”定熙帝輕輕拍著亭幽的背,有些笨拙地拿手帕替她擦著眼淚,因淚下得急,用手抹淚是早就不夠用了。

    亭幽哭夠了,聽了這話“噗哧”笑道:“在夢裡欺負了我,我哪能找人算賬啊?”

    “怎麼不能,敢在夢裡欺負你,朕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定熙帝的心總算放下了。

    “你哄我呢。”亭幽從定熙帝手裡抽出手絹自己擦起眼淚來。

    “你說你怎麼小孩兒似的,做個噩夢也能哭成這樣?”定熙帝從亭幽手裡接過手絹,扔到一旁去,給她換了塊干淨的。

    亭幽這才想起那個夢,又想起現實裡的事情,不再開口,轉過身背對著定熙帝重新躺下。

    “怎麼了?”定熙帝從背後抱住亭幽,親了親她的耳垂。

    亭幽大力地動了動身子,想甩開定熙帝,嘴裡道:“臣妾困了。”

    定熙帝愣了愣,沒再說話,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睡吧,朕上朝了。”

    聽得定熙帝起身的聲音,亭幽猛地坐起身,盯著定熙帝的背。雙手握著拳頭,恨不能一拳打在他眼睛上。

    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已經到了上朝時間了。亭幽看定熙帝的穿著,仿佛剛從書房回來的樣子,並未換做睡袍,這會兒怎麼就又要上朝了?

    定熙帝走後,亭幽兩只眼睛愣神地看著床頂,只覺得心灰意冷,什麼都沒意思了,這會兒就是讓她做皇後,她都不會興奮一絲半點兒。

    亭幽踢了踢被子,起身下床,梳洗後讓宮人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裝好,全部送回和曦宮,她的人則直接回了和曦宮。

    冷落吧就得有個冷落的樣子,這般掛羊頭賣狗肉算個什麼意思,愛召幸誰召幸誰,犯得著把她放在人前當靶子嗎?亭幽越想越委屈。

    中午,俞九兒來請亭幽去乾元殿用膳,亭幽冷著臉喝了口茶,“本宮已經用過了。”

    俞九兒連連賠笑,這宮裡敢這麼不給定熙帝面子的也只有眼前這位主子了。俞九兒賴在和曦宮不走,過了一刻鍾後,亭幽的藥來了,他還要守著。

    亭幽看見乾元殿的人就冒火,當著俞九兒的面把藥碗摔了,“本宮身子好得很,不用再吃什麼藥了。”反正她今後也不侍寢了。

    “抱琴,送俞公公出去。”亭幽下了逐客令。

    到晚上,王九福親自來請。

    亭幽還是同一副表情,“本宮用過晚膳了。”

    王九福什麼也沒說,直接就在亭幽跟前跪了下去。

    “王公公你這是做什麼?”別說,王九福這動作還真是驚到亭幽了。

    王九福道:“娘娘不吃飯,不吃藥,這是奴婢們伺候得不好,還請娘娘責罰,可不能苦了自個兒的身子。皇上那兒,奴婢也不敢回去了,皇上說了,娘娘什麼時候願意吃飯了,吃藥了,再讓奴婢回去。”

    亭幽氣得無話可說,心想著,你愛跪就跪唄,我還不愛伺候了呢。

    亭幽跺著腳回了內殿,不想王九福還真在外面認真跪著。

    “娘娘,這都半個時辰了,你看王公公......”抱琴勸道。

    這便是給亭幽梯子下了,這宮裡又有誰敢真正為難王九福呢,亭幽嘟著嘴去了前面,“王公公起來吧,本宮這就傳飯,藥熬好了端進來就是了。”

    王九福這才起身,難為他臉上還帶著笑。

    亭幽瞧了瞧抱琴,抱琴趕緊上前道:“王公公,這是祛瘀膏子。”抱琴將一個小白瓷罐遞給王九福,這是怕王九福跪久了,傷了膝蓋。

    這等膏子王九福也不是弄不到,但總是貴妃的心意嘛,這是要抹平剛才的事的意思,王九福如何不懂,所以他做出一副感激不盡地樣子將瓶子接了過來。怎麼敢不給敬貴妃面子呢?

    “奴婢這就出去給娘娘張羅步攆。”王九福躬身道。

    亭幽道:“本宮就在和曦宮用。”

    王九福帶笑道,這笑容只怕比哭還難看,“娘娘——”

    亭幽坐著不動,抱琴看著急了,連聲道:“公公請先行,奴婢這就伺候娘娘更衣。”說罷也不管亭幽同意不同意,扶了她就往內殿去。

    “抱琴——”亭幽喊道,“你這是以下犯上。”

    抱琴也不理她,只笑了笑,催促著宮人開妝奩。

    半推半就裡,亭幽終究還是上了步攆,去了乾元殿,再怎麼鬧也得有個度不是。亭幽心想,要換了我是皇帝,你是貴妃,你看我理你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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