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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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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貞子 -【皇后無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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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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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國也不可一日無母,但她都出宮幾年了,你不如問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唄?”競錚無賴地把問題丟到異常安靜的女人身上。

    “雲兒,你不會這輩子都不打算原諒他了吧?”慕容飛直奔主題,要藍雲趕緊表態。

    豈料毫無預警被人這麼一叫,猛一抬頭的藍雲卻是一臉茫然,似是沒聽清楚慕容飛在說什麼。

    敢情她剛剛是在神遊太虛?

    慕容飛不禁回頭看競錚,競錚的黑眼珠自藍雲從廚房走出來以後就沒離開過她的臉上,她的魂不守舍當然全落在他眼底,讓他不解也無解。

    他們不知道,藍雲會這樣是因為她方寸大亂了。

    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她剛才卻還是奮不顧身沖上去保護他,雖然這姑且能用救人的本能解釋過去。但他呢?過去她被那些嬪妃怎麼欺負,他都能狠心視而不見,為什麼現在卻為她挺身而出,甚至不惜讓自己受傷?是演戲嗎?

    但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只顧查看她是否無恙的神情是那麼樣的緊張,不像假的。

    這些,都把她給搞糊塗了。可是他既然能冷血地殺掉菀玉她們,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生出菩薩心腸呢?這一切,說不定都是他的詭計罷了。

    羽睫輕顫,她心下有了決定。

    “既然包紮好了,你就送他回去吧。”她如此回答慕容飛的問題。

    “回去哪?他擺明現在還不想回宮啊!”慕容飛瞪著賴皮的帝王。

    “回哪都好,就是不要待在這兒,出現在我面前了。”易容術也換不掉的美目勇敢迎視深沉的黑眸。

    “欸?雲兒,你當真不原諒他啊?我跟你說,他其實——”

    “夠了。這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她。”競錚先是沉聲制止慕容飛為自己說話,後來才帶著苦笑對藍雲說:“這樣才對,你千萬不要太快原諒我。”

    “……”藍雲咬緊嘴,堅決不洩漏一絲動容。

    “你——你們——唉!”慕容飛看看這又看看那,無奈他再怎麼替這一對著急,最後也只能用歎息收場。

    正當屋內氣氛陷入膠著的時候,藍天回來了。他是小跑進來的,一進門立馬抱住藍雲的腰身,顯然是聽到風聲了。

    “你沒事吧?”

    “她沒事,有事的在這裡。”涼涼的嗓音回應藍天的問題。

    藍天一看到競錚受傷的手臂就楞住了,然後仰頭問藍雲:“他幫你的時候讓人傷的?”

    “就是啊!應該不會有人想教兒子怎麼過河拆橋吧?”黑眸閃著得意的光芒,昭告眾人某帝王又決定化身無賴了。

    看來她的冷言冷語對他毫不管用。

    藍雲眉心輕蹙,但礙于兒子在場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藉口送慕容飛離開,到外頭靜靜。

    她跟慕容飛一走,屋子裡就顯得更冷清了。藍天跟競錚之間破天荒少了一貫劍拔弩張的氣氛,藍天的鳳眼甚至還擔憂地在競錚的手臂上溜來溜去。

    “怎麼,是不是感動得決定讓我當你爹了?”競錚不正經地調笑。

    “讓你當我爹有什麼問題?等會兒她進來我順道叫她喊你一聲未來公公。”

    藍天皮笑肉不笑地順著競錚的話講,還真把他給說笑了。

    “古靈精怪!”帝王哼了哼,決定不跟毒舌小鬼計較。

    看他這般寬宏大量不跟自己鬥嘴,這倒讓藍天有點不習慣,抿抿嘴,他就在他旁邊坐下來。

    “不是叫我要忍,怎麼你自己倒沒忍住?”藍天已經把大街上的事情打聽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們這次惹到的是那個作惡多端的縣太爺。

    “喲,原來你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競錚惡趣味地伸出手戳戳藍天的臉。

    手感不錯,再戳。

    “夠了!快回答我的問題!”藍天極其不耐地一掌拍掉臉上作亂的手。

    “我沒忍住,自然是不需要忍。”競錚自信滿滿。

    他豈需容忍屈屈一個縣令?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招惹的可是這裡最大的官,大黃哥上次對那死胖子出言不遜就吃了半天牢飯,這回他們還敢當街拿刀殺你,可見得那些人都是一票草菅人命的惡人,你不怕等那死胖子清醒了,明天又帶人來找你麻煩?”藍天越想越擔心。

    他雖然感覺得出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男人來歷神秘,也認為他肯定會什麼武功,但他要是真有能耐,幹嘛委屈在這裡當個包子販?想來想去他大概也沒什麼驚人的背景,現在又惹到縣令,以後還有好果子吃嗎?

    “他要是明天能來就儘管來好了。”競錚笑得傭懶,並不打算透露死胖子一干人根本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藍天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不但不能理解,還有點生氣,氣自己怎麼比他這個被砍的人還緊張?直到鳳眼瞄到泛著絲絲血色的布條,他又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雖然長舌大黃的轉述肯定有加油添醋,但有件事是千真萬確的,那就是這個人的確為藍雲仗義執言還替她擋了一刀,光憑這點,藍天對他的好感度就有往上攀升的趨勢。

    正因為這樣,藍天不但幫腔競錚跟藍雲爭取到過夜留宿直到傷癒,甚至還在藍雲刻意對這個客人不聞不問的時候,主動給競錚上藥,每當這個時候,被某人徹底無視的競錚都會跟他聊上好一會兒,有時候聊日常瑣事,有時候跟他剖析道理,更多時候是避重就輕聊起自己的過去,把那些聽著就驚心動魄的往事當故事講,說到特別晦暗的部分時,競錚的表情也會控制不住陰沉下來,但藍天一點也不怕,還是聽得津津有味,換藥儼然已經成為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這般異常友好的互動每每都讓來探視的大黃嚇得不輕,不過他自己對競錚也是另眼相看的,畢竟傷了他一隻手的縣太爺一夕之間就被人罷官抄家,要說跟競錚沒有半點關係,就連三歲娃都不相信。無奈他不論怎麼旁敲側擊,賴在藍雲家的帥哥都不跟他說分明,問藍雲,藍雲也不理。他這才發現,一向溫和待人的藍雲現在好像都把帥哥當空氣呢。

    藍雲下定決心把競錚當空氣,不代表競錚能夠一直忍受她的視而不見,可是他又不敢將她逼得太緊,只得成天拿著委屈的目光往她身上掃,掃得她除了不得已的時候都躲在自己房裡不出來。

    “這可怎麼辦才好?”他還真是快被她這一招給弄得沒戲唱了。

    就是因為滿腔鬱悶,他才會躺在床上不睡覺,睜著眼睛想對策。

    看著窗外漸大的雨勢,他的心情更加煩躁,一點也感受不到秋雨帶來的絲絲涼意。

    他是裝無賴,不是真無賴,他的確是有千百個可以將她強留在身邊的手段,可他一個都不想實踐,因為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

    可是眼看他這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快沒有賴在這裡的理由了。同住一起她都能把他當空氣,對他死皮賴臉的搭訕全數充耳不聞,足以見得她這回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肯再讓他靠近了。

    “唉!”

    一聲重重的歎息彰顯深情帝王的煩心,這種時刻本該不會有人打擾,哪知道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破壞了秋夜的寧靜。

    他一聽是孩童的步伐,心裡奇怪,這麼晚了小鬼急著去哪裡?

    才剛這樣想,競錚就已經飛快出了房門,攔住十萬火急地急奔向大門的藍天。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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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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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8: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怎麼了?你要去哪裡?”他忙問。

    他的出現讓藍天楞了一下,才急著說道:“我要去找大夫!”

    “找大夫做什麼?她怎麼了?”競錚神色一凜,沒等藍天說清楚就立刻奔向藍雲的房間。

    一到那裡,他就發現藍雲屈膝側躺在床上瑟瑟發抖,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早上不是還好好的?”若是知道她生病了,他一定阻止她出去擺攤。

    “她腿疼……是老毛病了。一到這時節,只要下雨就腳疼,雪下得太厲害更是走都不能走……”不放心跟著回到房裡的藍天還想再說,卻被床上嘴唇發白的人兒給打斷了。

    “我沒事。”

    “這樣還叫沒事?”競錚大步上前,一下子就坐到床邊,看她立刻閉上眼睛不看自己,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他氣自己把她傷透了心,寧願受罪都不肯求助於他。

    “我去找大夫!很快就會回來!”藍天又要往外走,這次是被藍雲攔下的。

    “小天,去幫娘燒點水,娘像之前一樣用熱巾子搗搗就會沒事的。”她閉著眼睛讓兒子幫忙。

    “好!”藍天應承下來就要走,卻被競錚叫住。

    “這樣太慢了,沒看她都疼到發抖了,這不是撝條熱巾子就能消停的。以往她每次發病都是這般嚴重嗎?”知道床上的人兒不會搭理自己,競錚索性跟藍天問個明白。

    “有時候腳疼發作就會這麼厲害。”

    “這病根是怎麼落下的?”

    “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了。”

    意思是她原來就有這毛病,可是在競錚的記憶裡,她從來沒有過這般病痛啊?

    不管了,先想辦法緩解她的疼痛要緊!如果熱敷是有效的,那麼——

    “我現在要帶她去一個地方治病。你信得過我,就留下來別亂跑。倘若需要多些時日,我會派人來接你過去。”雖然這話聽來像在徵求藍天同意,可是其實競錚是不容拒絕的。

    他不能再忍受看她這般痛苦了!

    “好,我留下來。”藍天憑著一股不知道何時建立起來的信任感,一口就答應競錚的要求。

    可他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都答應了,反倒是腿痛到不行的病人還不答應。

    “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走!不離開這裡!”藍雲虛弱地在競錚懷裡掙扎,不肯讓他把她帶去任何地方,沒想到這回另外兩個人竟是聯手起來無視她的反抗。

    “你越鬧,就好得越慢!我保證,等你好了,我一定帶你回來。”競錚開□。

    “是啊!等你好了就能回來了,我會在家等你的!”藍天介面。

    兩人一搭一唱,把她牢牢扣在競錚懷裡,任他帶著她前往一個她想都沒想過還會再回去的地方,一個埋葬她所有過去的地方。

    “這裡是……”

    “我只是帶你來……”

    “不!我不要來這裡!帶我回去!”

    “等等!你這樣要走去哪?!”

    看著腿明明疼到不行的藍雲搖搖晃晃走了幾步路,就疼到扶著牆氣喘吁吁,競錚又氣又心疼,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重新攬入自己的懷抱。

    這次她不掙扎了,反倒還催促他:“快帶我離開!”

    對曾經的柳雲來說,這座巍峨華麗的皇宮只是一個巨大黑暗的墳墓,墓裡埋葬著她的青春年華,她的天真愛戀,還有她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站在這裡,看著熟悉的一磚一瓦,她就連呼吸都感到痛苦不堪。

    競錚怎麼會不懂她的心情?他就是懂,所以放任悔恨啃食他的心,過著麻木不仁的五年,五年後當他能重新將心愛的人兒攬進懷裡,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放手了。

    今日看她受病痛如此折磨,他自然心疼得不得了,內心更加恐懼這腿傷會再將她帶離他身邊,所以就算知道會招她埋怨,他也要帶她回來接受最妥善的治療。

    “你聽話,這裡有個溫泉池,等你泡得舒服些了,我讓御醫給你看看,只要御醫說沒事,我立刻就帶你回去了,好不好?”他好聲好氣,不,根本是低聲下氣地勸說她。

    藍雲還是堅決搖頭,見他不答應,直接就要從他懷裡跳下來。

    他臉一黑,迅速收緊雙臂,把不安分的人兒牢實禁錮在懷裡,除此之外,雙腿也大步邁開,直往他寢宮別院深處走。

    雖然一路燈火通明,但過去從沒走來這裡的藍雲還是掩不住心慌。

    她怕這是一條通往祥甯宮的捷徑,他會又一次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自生自滅。

    “快放我下來!我不要去那裡!我不要去!”她的手腳都被扣得死死的,只剩一張嘴能自由活動,所以驚叫聲一路上不絕於耳。

    “真沒想到我的雲兒也有這麼聒噪的一天。”競錚顯然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抗命。

    即便回到皇宮,對著她,他也不擺出皇帝姿態,沒有用朕自稱,是因為將她擺在跟其他人不同的位置。

    只是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現在看他的眼神像是他準備把她給怎麼了一樣的驚懼,實在讓他備感無力。

    他想得出神,竟給不安分的人兒鑽了空子,奮力一扭,雙腳就要下地了,可惜足尖都還沒碰到鋪滿地的鵝卵石,就被回神的皇帝逮了回去。

    這一回,他連好言相勸都省了,直接加快腳步,沒多久,一座熱氣蒸騰的水池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怕懷中人還不肯合作,他直接連人帶衣踩進水池裡,把兩人都變成落湯雞,也讓她沒有說不的餘地。

    哪裡知道,當她的雙腿碰上溫熱的池水之後就來勁了,大力推開他不說,還直往池邊走去。

    “你的任性也太不挑時間了!”他低斥一聲,三兩下就把人抓回來。

    不只抓回來,他還一屁股坐上池子裡的石階,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大手大腳緊緊扣住她的雙手雙腳,就這樣跟她一起泡在溫泉裡。

    正心想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的時候,難得拗起來的人卻還不打算消停。

    手腳不能動,就動其他地方。

    藍雲開始在他大腿上動個不停,可是越動,壓制她手腳的力道就收得越緊,越令她察覺兩人的姿勢有多麼不合適,於是她掙扎得更加急切了。

    忽然,一聲曖昧的喘息從她背後響起,然後她就感覺一種厚實又柔軟又灼熱的觸感隔著濕透的衣料熨燙自己敏感的背脊。

    “你若是要逼我在這裡要了你,就儘管這麼動下去無妨。”沙啞異常的嗓音傳來,搔癢她通紅的耳廓。

    饒是她再怎麼遲鈍也知道男人在暗示什麼,這才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可是卻也因為這樣更能感受到臀下傳來的曖昧形狀。

    “好可惜,怎麼真不動了?”調笑的嗓音裡有著令她羞紅臉的壓抑。

    他雖是如此調戲,卻沒想真的跟她更進一步,因為他還在等待她甘願再交出整副身心給他的那一刻到來,當然不貪這一時的激情。

    幾次呼吸過後,競錚已經平復紊亂的氣息,雖然依依不捨,不過他還是放開了懷裡的溫香軟玉。

    畢竟說比做容易,再多抱一會兒,他也難保不會衝動得決定先吃了她再說。

    “這裡的侍衛我都撤到宮牆外了,你在這裡安心療傷,我去給你拿衣服過來。”他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她,除非她想讓人看光,不然最好安分泡在這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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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都到了這時候,藍雲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聽他安排了。

    “嗯。”她點點頭,臉上頂著兩坨紅暈,不知道是給熱水蒸的,還是方才那些曖昧舉措弄的,總之看在他眼裡簡直誘人得要命。

    “咳!那我走了!”他正正神色,就算一步三回頭,拖拖拉拉的,倒也真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了。

    大概怕她濕衣服粘在身上難受,他很快就回來把替換的衣服放在池邊的檯子上立刻又走了,讓她可以儘快獨享這處溫泉。

    等身上半點布料都沒有,藍雲便把脖子以下全都埋進熱水裡,反而更加體會到這處溫泉的魅力。

    待她渾身上下被溫熱的泉水熨燙得分外舒爽的時候,她才想起了很多很多事,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競錚方才在仔細安頓好那個泡在水池裡的人兒之後,自己才去把一身濕透的衣裳換下,再讓人叫來御醫在寢宮候著,這樣一來一往居然也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這時候他赫然想起那溫泉水雖然好,泡久了也是會暈人的,所以他三步並做兩步,飛快趕到池子邊。

    一看沒人他心裡暗叫一聲糟,可是黑眸一掃之後,發現池子裡沒個人影,不免有些慶倖。

    至少人不是暈過去溺水了就好,若是她企圖逃跑,守在宮牆外的侍衛也早逮到人了。既然沒人來通報,那就代表她還在這別院裡沒出去。

    這樣一想,他也就不擔心了,腳步放緩開始在別院的各個角落找人。

    一直到他找到他要找的人時,他臉上的緊繃才全數卸下,可就在他看清楚了那個人站在什麼地方的時候,俊容的線條又迅速恢復冷硬。

    “怎麼走來這裡了?”他的聲音極輕,像是怕打擾了眼前人一樣。

    一聽到他的聲音,眼前人驀地轉身,一張睽別多年的美麗容顏立刻倒映在驚詫萬分的黑眸之中。

    因為溫泉水熱,藍雲臉上的假面難再服貼,她心想既然四下無人便把假面摘了,又泡了些時候才起身。等她著衣完畢,發現他沒出現,唯恐去了寢殿會被其他人發現,她只好獨自在這處別院裡晃悠,卻沒想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讓她看見一個不起眼的墳墓。

    小小的墳塚就埋在一株風鈴木下,除了幾片泛黃樹葉之外,墳塚周圍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有人固定會來整理。

    “這是——”她顫巍巍吐了兩個字便住了口。

    何必多此一問呢?

    剛剛走來這裡的時候,她也只是好奇帝王寢宮怎麼會有個墳墓?可是待她走近一看,她一下就認出了這是誰的墓。

    那墓碑上刻著的日期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是那一日,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為什麼你會為他……”她已然哽咽無法言語。

    那一日送慕容飛離開她家的時候,她問慕容飛為什麼一向仗義的他要跟競錚洩漏她的下落,慕容飛只告訴她,他在帝王別院夜會競錚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便是關鍵。

    她心裡不以為意,只當那是推託之辭,卻沒想到他是說真的,更沒想到他指的是她孩子的墳墓!

    想起鴛貴妃的話,她就算都眼見為憑了還是難以置信。

    他不是不准她為他生下一子半女?不是處心積慮要除掉這孩子嗎?

    “你忘了他也是我的孩子嗎?倘若我真是不要這孩子,一開始我就不會讓你懷孕。”競錚心中泛苦,他豈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就算曾經對她心存芥蒂,可她不變的溫順柔軟還是成功撬開了他的心防,讓他不禁期待當她為自己孕育孩子的時候會是如何的美麗動人,在得知她懷上龍子的那日,他高興得難以入睡,她懷孕的每個徵兆反應,他都讓人仔細搜羅回報,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跟她一樣,他滿懷著期待要迎接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那,孩子為什麼會……沒有了?”這件事不論想起幾次,都教她心痛難忍,待那兩片羽睫一?,珠淚便成串落下。

    同樣心痛難當的競錚手忙腳亂地抹去她的眼淚,大掌小心翼翼地捧著異常脆弱的美麗臉龐。

    “都是我不好。當時我心中顧忌著莫須有的仇恨,故意對你們母子不聞不問,才給鴛貴妃那些人佈局的機會,讓你這麼傷心痛苦,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也是我咎由自取。”黑眸即使蒙上水氣也掩不住深刻的懊悔。

    出宮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更加體認到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多麼不可原諒。每當有女人抱著孩子或是挺著肚子來跟她買衣服的時候,她眼裡明顯的羡慕,每每都刺得他眼眶生疼。

    她是那麼渴望擁有自己的孩子,卻被他的自私愚昧毀掉所有希望。

    一國之君又怎樣?他還不是昏了頭,親手埋葬世間最難得的真心。而被狠狠傷過一回的她,又怎麼可能輕易原諒他呢?

    “那時候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我別再想誕下龍子的事?”若不是聽了他那樣的回答,她不會相信鴛貴妃的那番挑撥,也不會遠走高飛。

    “因為御醫說你以後都不能……我不想你再去想這件事,徒增難過。”他的體貼卻反倒讓她著了奸人的道,徹底對他心灰意冷。

    沒想到分開他們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誤會。

    這個感觸令藍雲美麗的容顏有些黯然,可是一雙水眸卻是細細琢磨著眼前的俊容。

    再見他的時候,她心裡只有感歎這張臉似乎比記憶裡更加成熟了,但現在仔細一看,她才發現他眉目之間的淺淺皺紋與疲憊。

    他也跟她一樣痛苦吧?卻因為身份地位,心中饒是有各種滋味也只能藏著不讓人識破。其實這些日子他跟藍天聊了什麼,她都聽到了,也感慨一個人在經歷了他經歷的那些黑暗過去之後,豈敢再輕易交付信任和真心?

    她不是在幫他想藉口,她只是忽然就領悟出這個道理。

    “走吧,回寢殿,御醫還在那兒等著呢。”他的手緩緩從她臉上挪到肩頭,聲音表情都帶著明顯的溫柔。

    他沒有因為真相大白而趁勝追擊,跟她討要任何回報,對她身體的擔心遠遠超過他自己的渴望,這點,她現在看得很明白了。

    她心生一動,唯有咬住唇瓣,沉默地戴回細緻的假面,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他面前就已經出現另一張臉了。

    看著這張平凡無奇的臉皮,他的溫柔深情始終不減。

    這張臉美麗或是平凡,怎樣都好,都是他的雲兒,他的寶貝。

    被急召來皇帝寢宮的老御醫雖然已經年過七旬,此刻卻深深覺得自己見識還是太淺薄了。

    誰說帝王只愛美人?他們東楚的國君就是個鐵錚錚的例外!三更半夜把他叫來,居然是為了幫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看病?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來歷,一說到自己一遇雨雪就抽疼的腳病,是五年前在大雪中走了一個時辰走出來的時候,皇帝那張英俊的臉上立刻就只剩滿滿的心疼啊悔恨啊,真是把他這個老頭的魂給嚇飛了一半。

    驚嚇歸驚嚇,他一雙老眼可還是雪亮的,一下子就看懂了皇帝那暗示加威脅的小眼神,為了脖子上的腦袋,他自然要端著無比正直的老臉說出“不宜步行逾百步”這種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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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8: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管他這話聽著荒不荒謬,只要他能幫皇帝把人給留在宮裡便成了。

    想當然耳,結果是讓這狼狽為奸的兩人都很滿意的,主要還是藍雲不像剛到皇宮的時候那樣吵著要走,這會兒她連反對都沒說就直接點頭,表示願意留下。

    這讓競錚很高興,他心想她應該是在知道真相之後對他心軟了,說不定他再努力一把,不久就能得到她的原諒了。

    他如此期待著,卻不知道早在藍雲看到孩子的墳墓時,她就已經原諒他了,剛才又聽到他親口說那個流掉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他跟她一樣渴望那個孩子的來臨,她心裡僅剩的那一點怨也沒了。

    看著為她的首肯笑顏逐開的男子,她心裡就覺得又酸又軟,最終泛起一絲絲的疼。

    “我這就讓人把藍天帶過來。這裡有藏書閣也有騎射場,不管文的武的,還是男孩子喜歡的遊戲,樣樣?全,他在這不會無聊的,就算他只想讀書,我也能吩咐大學士來當他的夫子。”競錚聽著隨意卻極其用心的安排讓藍雲有些驚訝。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那孩子?”她一直以為他們不太對盤。

    “我一向都很喜歡孩子啊!不過要是那小鬼不跟我搶女人,我會更喜歡他的。”競錚玩笑似地冷哼,還故意沖著她眨眨眼睛,好不曖昧。

    藍雲聞言立刻垂下腦袋,直接被他當成害羞,心裡大贊他的女人真可愛之餘,一邊盤算著要怎麼改掉藍天的戀母情結。

    於是,在天亮魚肚白之際,連嶺的一對孤兒寡母走得無聲無息,沒人知道他們已經悄悄在皇宮住下來了。

    秋夜風高,卸了易容的藍雲獨自一人泡在溫泉池子裡任由思緒翻飛。

    一如競錚所言,這幾日藍天在皇宮裡玩得沒日沒夜的,樂不思蜀,要不是吃飯時間總會露面,也總纏著藍雲說話,她還真以為他忘了有她這個娘了。

    不過她很高興藍天能在這裡適應得那麼好,一下子就接受了她跟競錚的真實身份。而競錚這個皇帝雖然嘴巴不說,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宮外帶回來的孩子疼愛有加,甚至相當用心栽培,一得空便親自領著他學習,兩人之間的相處簡直像極了親父子。

    競錚說他是愛屋及烏,一如那些幫著她演戲的宮女,他其實一個都沒殺,都讓他安置在宮外某個地方活得好好的。他故意放出那些消息是為了讓她不要太輕易原諒他,他才能傾盡所有贖罪。

    他的愛其實跟她一樣深刻,一樣傻……

    嘩!

    渾身泡得粉嫩通紅的藍雲倏地從溫泉池裡站起來,再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然後才慢悠悠地拿過擱置在石凳上的抹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身體。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絲毫不怕有人窺看她的裸體還有驚人的真面目,因為只要到了她泡溫泉的時間,原本派守這裡的人就會自動離開,讓她能徹底放鬆治療她的腿傷。

    思及此,在池邊穿好衣服的她彎身揉揉自己的小腿肚,再動了動,美眸就閃過驚奇。

    本來她對溫泉的療效還有些半信半疑,不過一連幾日泡下來,她這雙腿還真是安分了,就算方才下了場大雨,她的腿也沒感覺到一絲酸疼,看來是治得差不多了。

    想了想,又再捏了捏,她直起腰,卻沒想到鼻尖直接撞上一堵肉牆,她直覺伸手推搡,不料卻害自己往後跌進冒著煙的溫泉池子裡。

    嘩啦一聲,她再度成了落湯雞。

    又是嘩啦一聲,有人也成了落湯雞。

    “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摔著哪裡?哪裡疼快告訴我?”

    藍雲剛被人從水裡撈起來,就聽到連珠炮似的問題,等她抹掉一臉的水睜開眼睛,就發現問她話的是個落水皇帝。

    競錚剛剛走近一點就看她在摸自己的腿,還以為她又疼到難受了,所以才趕緊上前,他腳步不重但也還是有聲音的,不知道是她看得太專注還是怎樣,居然沒察覺,所以才鬧了這出烏龍。

    他現在肯定看起來非常狼狽,不過她更重要,這池子滑溜但也是石頭砌造的,處處堅硬無比,萬一磕絆到哪兒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真摔著哪了?”他緊張兮兮地四處查看,發現她半個身子都在水面下,心想還是得把人抱到地上好,於是雙手立刻有了動作,沒想到一個溫軟的東西就在這時候緊緊貼了上來,成功地把他變成一根木頭。

    她……這是……在……親他?

    沒等他想出答案,那個溫軟的東西就從他嘴唇上移開了。雖然心中很是遺憾,但他還是笑得像個傻瓜一樣。

    被驚喜的黑眸一掃,她原來就粉紅的臉蛋現在更是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

    可口極了。

    大掌一勾,輕易把企圖落跑的人兒給勾了回來。

    “滿足了就想跑?雲兒學壞了。”他的笑意從驚喜變成邪佞,掐著她的掌心更是不安分地摩挲,將她攬得更近。

    直到濕透的衣裳緊緊貼在一起,她反倒不掙扎了,雪臂在他大喜過望的眼神下環住他的腰身,甚至將緋紅豔麗的臉蛋靠在他起伏劇烈的胸膛上。

    “這是不是代表你原諒我了?”他難掩激動,目眶竟有些泛紅。

    仰著臉看他的她把他的表情收進眼底,不說話,只是輕輕踮起腳尖,又一次把嬌豔欲滴的小嘴奉上。

    這一次,他沒再讓蜜做似的小嘴輕易溜走,而是無比溫柔地銜在自己的唇上,再用火熱的舌尖深入探索,饑渴地吞下全部香甜。

    “嗯……唔……”

    如他所料,懷中人兒無意識地揪緊他的衣裳,很快就癱軟在他懷裡,兩人交纏的嘴裡逸出聲聲銷魂的喘息,分不清楚是誰的聲音。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心上人的主動誘惑,他也是,於是他的下腹有了無比正常的躁動,沉睡在雙腿之間的欲獸更是悄悄抬頭。

    “我……”他咬著嘴,此刻竟有種初嘗情事的激動跟羞恥。

    應該比他更羞澀的藍雲竟是大膽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末了,還眨巴著水潤的大眼睛對他說:“你不想要嗎?”

    這種問法分明就是邀請,而他自然是用更熱切的吻表達他的樂意之至。

    沒多久她就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嬌喘連連,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脫個精光,露出一身被溫泉水浸潤得粉嫩滑溜的肌膚。

    舔舔嘴,黑眸幽深幾度,透著情欲的緋紅。

    兩情相悅的人做這種事極其自然,更何況他們是因為誤會分開多年的有情人。他現在巴不得就這樣將她一口吞入肚裡,讓她永遠都不能再離開他。

    “我恐怕等不及回到寢宮了。”他的手貪婪地在她的身上遊移,滑膩的觸感輕易誘出幾聲雄性的粗喘。

    他三兩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扔了,露出精瘦強壯的身軀,一顆顆水珠沿著曖昧的線條緩緩沒入水中,這一幕饒是再矜持的女人都看得口乾舌燥。

    藍雲咬著嘴,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模樣嬌憨得令他心生柔軟,而她眼裡的全心全意更讓他興奮異常。

    他終於等到了!

    他激動地再次含住她的小嘴,比剛剛更火熱的唇舌在羞澀的女子身上點燃一簇簇的欲火。

    “嗯……”她軟軟的哼一聲,小手下意識要抓他的衣裳,然而他跟她一樣渾身赤裸,於是只能無力地在他光滑的背上撓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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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競錚重重喘一口氣,被她無意識的勾引撩撥得不能自已。

    放在柳腰上的手忽地使力,將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人兒一舉壓在池邊,背對性欲高漲的男人。

    男人發直的眼睛停留在粉嫩滑溜的臀瓣上,臀瓣之間隱約可見花苞的形狀,更將黑眸刺激得通紅,於是他一手用巧勁揉著女人敏感的腰,一手毫不羞恥地抓著自己昂揚高舉的根部。

    “錚……錚哥哥……”她的腰臀被揉得直發軟,連嗓子也軟綿綿的,美麗的臉龐盡是迷離之色,渾然不覺這樣的呼喚會讓身後的男人險些泄出來。

    “幾年過去居然變得這麼會勾人了?”他懲罰似地掐住她的腰,此舉讓她纖眯,沉,高高翹起形狀誘人的臀,更讓他粗喘不止。

    從過去到現在,能令他如此難以自持的唯獨她一人。

    他的雲兒。

    “呀啊!”

    突然探入腿間的手令她驚叫不停,可那一舉尋獲花苞的指尖卻是越聽越興奮,越往裡頭鑽。

    熟悉又陌生的撥弄讓她渾身發軟,整個人幾乎都要沉到水裡去,幸好他空閒的手緊緊扶著她的腰腹,讓她得以安穩地承受更張狂的侵犯。

    因為她早就動情了,男人的手指很順利地侵入擴張她久未經情事的秘處,甚至一舉喚醒她身體對情事的記憶,讓她發出一聲又一聲愉悅的喘息。


    她是他的,一直都是,只能是他的。

    這樣的想法讓競錚動得更急更猛,決心將自己的氣味充滿身下人兒的裡裡外外,讓別人不得覬覦。

    “不准你再擅自離開我!”他懲罰性地咬上她凝脂般的肩頭,刺激得她渾身緊縮,連帶絞緊身體裡的那個巨物,逼得巨物吐出陣陣灼熱的汁液。

    這時候的她被如上九霄雲外的狂喜熨燙得嬌吟不止,他也一樣伏在她肩上粗喘不休,健壯的臀腿甚至還在持續擺動,顯然意猶未盡,只是一想到她這回到皇宮是為了什麼,他就不忍再索要,唯恐她累病了。

    於是,他那雙還滿載著情欲的黑眸只能帶上絲絲遺憾,用強大的意志力迫使尚未饜足的欲獸退出銷魂的花心,雖然那沿著細膩腿根流淌下來的白液讓他直想收起一片好心,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記憶中羞澀被動的人兒會變得這麼主動?

    “不繼續嗎?”嬌人兒看上去臉紅似火,顯然還是羞澀的,只是那摸進他胯間的小手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在心裡無語問蒼天,一邊卻是老實地舉著重振精神的昂藏。

    “是你自找的!明天,不對,是幾天起不來可別怪我不體貼!”他黑眸深沉,閃著饑渴的光芒,模樣就像餓了三天三夜一樣。

    豈止三天三夜,他可是餓了整整五年!

    既然他心疼的人兒都說不怕累了,他就省掉體貼了。這種時候裝得比女人還矜持的話,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於是乎,異常大膽的女人就讓異常亢奮的男人給生吞活剝了。

    把魂牽夢縈的人兒裡裡外外吃幹抹淨的競錚的滿足感自然是不言而喻,他以為是因為他們解開了重重誤會,再一次確認了彼此的真心,那個一向害羞的女子才會拋去矜持,跟他一樣想要補償這多年的空白,卻沒想她又一次騙了他。

    “嘖嘖,你床上功夫是本來就這麼爛,還是太久沒“用”了,所以爛到把人給嚇跑了?”敢跟東楚皇帝說這種不怕死的話的人,當然只有慕容飛了,他一邊說還一邊拿著狐疑的眼神瞧著皇帝的胯下呢。

    “去死!”

    跟他喝了半天酒的皇帝扔過去的是一隻酒杯,卻不是一道死令,難怪慕容飛敢對他這麼無法無天。

    慕容飛頭一偏,輕鬆閃過突襲,不過臉色總算有點認真,開始幫跑了老婆的皇帝兼兄弟想辦法。

    “這下怎麼辦?她連最愛的兒子都不要了呢!要不,放出假消息說你要殺了她兒子,把她引回來?”

    “她不會相信的。”競錚冷冷否決。

    要不是算准了他不會對藍天怎麼樣,她哪敢把兒子丟了就跑。

    看來,他好像真是對她太好了?

    競錚越想,臉色越陰沉,最後竟然笑出來了。

    “拜託你別這樣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慕容飛一邊怪叫一邊搓手臂,搓完了才後知後覺想到,“難道你已經想到用什麼方法把她拐回來了?”

    慕容飛很是興奮,但坐在他對面的皇帝還是一個勁地笑得神秘,真是要把人給急死了。

    不過他想想又不急了,反正照競錚這勝券在握的模樣看來,很快就有好戲看啦!


    “你怎麼可以冊封藍天當太子?!”

    不敢置信的質問劃破深夜的寧靜,此刻若是有人看到一個宮女站在皇帝寢宮裡,手伸得老長,指著斜倚在龍床上的皇帝這般質問,肯定會嚇得當場大叫:“有刺客!快救駕!”

    不過早在競錚一頒佈冊封太子的聖旨時,他就把寢宮裡外的人都撤走了,獨自留在這裡恭候某刺客的大駕光臨。

    這會兒看到刺客上門,他不驚不怒,只是慢悠悠坐起身,下了床,腳下步伐越接近刺客,臉上的笑就越顯慵懶。

    待他站定在那名宮女面前,他的手就立刻撫上絕對陌生的容貌。

    “又換張臉了?”他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

    被識破身份的刺客一樣不急不慌,熟悉的美目裡還是端著理直氣壯的瞎怒。

    瞧那張嶄新的臉皮上一點怯意也無,競錚嘴邊笑意更深。

    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怕他了。

    “藍天在哪?我要帶他回去!”宮女,不,藍雲這次來就是要跟皇帝討回兒子。

    她離開自是有她的理由,至於她會把兒子留在這裡,也是因為她相信競錚不會虧待藍天,可是她沒想到這男人身為一國之君居然如此草率,竟讓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的平民當太子?

    且不說他的用意是好是壞,光是想到後宮那些處心積慮的嬪妃,藍天繼續待在這裡,一定會被那些人啃得一根骨頭也不剩。

    不行!她不能讓這道聖旨成真!

    “原來你是來跟朕討人?朕還以為你是特地來跟朕解釋這幾天你上哪去了呢?”

    被他那雙銳利的黑眸一掃,藍雲立刻覺得異常心虛,剛剛還理直氣壯的眸子,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敢直視眼前高大威武的男人了。

    “不說也無妨,朕明日就讓人著手置辦太子的冊封大典。”這絕對是威脅。

    她猛一抬頭,美眸再次對上得逞的黑眸。

    “你真要讓他當太子?”

    “聖旨都頒了還能假?”

    “他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啊!”她提醒他。

    “他跟你也沒有血緣關係,你還不是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競錚反問。

    若不是這樣,他這道聖旨也不會成功把她引出來。

    她不怕他對藍天動手,但肯定怕其他人下手。

    “那不一樣!你要親生兒子繼承大統,多的是機會不是嗎?”話落,美麗的眸子瞬間溢滿悲傷。

    儘管怨過恨過,在她心底,她依然覺得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特別是在所有誤會解開,她發現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心辜負她的現在,她更覺得無法再為他生兒育女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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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8: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她的顧忌,他怎會不懂?早在她悄然離開的那日,他就揣測出她有這般心思。

    真是可憐又可愛的人兒呀!

    就著心尖上的酸疼,競錚一把將失蹤數日的人兒摟進懷裡,可是遭遇到的卻是她手腳並用的掙扎。

    “你快把藍天還我!”她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我為什麼要把我兒子還你?”

    “他才不是你兒子!”她瞪大眼,一副他想兒子想瘋了的樣子。

    “我是你丈夫,他是你兒子,當然就是我兒子,我就是他爹!”他字字鏗鏘有力把她說得暈頭轉向。

    他認真的?

    “我們再舉行一次大婚,再當一次我的皇后,好不好?”他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手。

    “我不要當皇后,也不要再回來這裡。”藍雲白著臉抽出自己的手,瞬間讓帝王冷下臉色。

    都到了現在這時候,她為什麼還不願意回到他身邊?

    “我們,”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就當作是我們有緣無分吧!你不乏人給你當皇后生孩子。現在就讓我帶藍天走,好嗎?”

    “不好!你真把這裡當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了?”他黑著臉一把將她丟到床上,還一舉扯下她虛假的臉皮,露出令他魂牽夢縈的美貌。

    泛著冷意的高大身軀輕而易舉就將她嬌弱的身子壓得牢牢實實,沒一絲空隙。競錚故意板起臉對她,可是一看到她那雙悲傷的眸子,心裡就止不住懊悔。

    不過就是生孩子的事,她這麼在意做什麼?可看樣子就算他說得口沫橫飛也救不回她的自卑,不如——

    “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朕的確不乏人當朕的皇后,將來替朕生幾個孩子,就這麼讓藍天當太子的確是欠缺考慮了。”他換個姿勢,枕臂斜倚在她身邊,長指撥弄著她的髮絲,姿態好不親昵。

    藍雲沒注意他不符冷酷話語的小動作,只顧點頭如搗蒜,雖然心裡難免惆悵,卻還是巴不得他當場應允她的請求,沒想到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有如置身冰窖。

    “正巧鈴妃今日被驗出有了身孕,既然你不願意當朕的皇后,那給她當也可以,正好可以讓咱東楚跟北疆的關係更密切。”他邊說邊用漆黑的眸子掃過她絲絲表情變化。

    她自然知道鈴妃是誰,正是去年送來和親的北疆公主。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她如遭雷擊,卻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她嘴巴上說得灑脫,但真正聽到他仍跟其他女人歡好,還讓另一個女人有了身孕的時候,她會這麼心如刀絞。

    蒼白如雪的嬌顏只讓男人更加果斷決定要繼續下猛藥。

    “朕以為,不如讓藍天過給她當兒子,這太子冊封也名正言順多了。你說是不是?”

    “不行!”她立刻否決。

    那個鈴妃就快有自己的孩子,又怎麼會對藍天一視同仁,倘若她心懷不軌,藍天不也一樣性命堪憂?

    “你一介民女對著朕這也不行,那也不准的,是不是太囂張了點?”他高大的身影瞬間覆上來不及反應的嬌軀,將她牢牢實實扣在他身下。

    “不過你的心意倒跟鈴妃挺合,她也不怎麼高興這個安排,但礙于朕的威嚴,她也不得不從。”

    這樣說來,藍天給她當兒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要我怎樣做,你才願意打消這個念頭?”

    “你怎麼不去想,要怎樣做才能討好你兒子未來的母后?”他的笑在她眼裡看來極其殘忍,她一下就哭了出來。

    競錚心疼不已,但又掩不住竊喜,為免露出破綻,他趕緊端正神色把戲演下去。

    “好了好了,朕跟你說著玩的。不是說鈴妃也不滿這安排嗎?朕也不愛強人所難,但朕不會讓藍天跟你走,他可以不當太子,但以後他要在這宮裡住下,討好未來皇后是必然的。至於怎麼討好?朕已經幫你們母子想到了一個法子。”

    “是什麼?”藍雲毫不猶豫就打算接受他的提議。

    其實如果他不陷小天於險境,她是不會想帶走小天的,畢竟以一個母親的立場,她寧可讓孩子錦衣玉食,也不要孩子陪自己清苦度日。

    再者,他擺明不放人,她也絕對帶不走藍天。若是如此,能讓藍天在這宮裡少一個敵人,她當然什麼都願意做。

    “縫製鳳袍。”

    “為鈴妃縫鳳袍?”她心頭一顫,渾身發冷。

    他要她為即將成為他正妻的女人做嫁衣?他好殘忍。

    殘忍的男人對她的異狀視而不見,一派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

    “你藝冠東楚的針繡手藝早已傳遍國內外,若是能得到你親手縫製的喜服,無疑是一樣大禮。就這份誰都沒有的面子,鈴妃以後會對藍天很好的。等鳳袍一完成,你要離開,朕決計不再攔你。”

    “她也知道我的身份?”她對此感到愕然。

    “當然,朕跟她的關係可不一般。”競錚坦然承認,而他面前正飽受衝擊的女人壓根沒注意到黑眸眼中狡詐的笑意。

    明明就愛著他,不許別人瓜分,還硬是要裝大方?口是心非就是活該!

    “不過你放心,朕最愛的還是你。”看到自己要的反應,他甘願回歸“正題”了。

    “你?!”一感覺到抵在她大腿上那股熟悉的躁動硬挺,兩朵紅雲迅速爬上她驚惶的臉蛋。

    “誰讓你之前讓朕吃得這麼飽,又把朕餓了那麼多天,現在可得好好償還欠朕的了。”他三兩下就剝光兩人的衣服,精壯有力的身軀毫不留情就在嬌弱的身子上攻城掠地。

    夜深沉,皇帝寢宮春色無邊。

    “呀啊……啊啊……”聲聲銷魂的嬌吟從競錚身下竄出,伴隨著肉體拍擊的聲響,好不淫靡。

    “不要了……”渾身遍佈情欲痕跡的女子從剛剛饜足的男人身下鑽出,緋紅情潮將那張本來就傾城傾國的容貌妝點得異常豔麗。

    藍雲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做這樣的事做多久了?

    只知道她每天被軟禁在帝王寢宮裡縫製喜服,通常還沒完成當日進度就給異常熱中房事的皇帝抱到床上折騰。

    今日,他折騰她的地方換成了快要完成的鳳袍。

    祥甯宮裡,大侍女菀玉與數名宮女一字排開,垂眉斂首安靜候在一名女子身後,女子拈著細針細細縫製著大紅喜服,喜服上的七彩鳳凰栩栩如生,似是真能夠展翅飛翔。

    如此場景,如此的精彩繡工,在在都讓人聯想到已逝的皇后柳雲。

    可惜,這女子姿色平庸,根本比不上擁有傾城美貌的柳雲,可是如此平凡的女子為何能夠住在皇后寢宮呢?更別說,現在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宮女,竟然還都是柳雲生前的貼身侍女,這情景怎麼看都會令人心生疑竇。

    然而,現在待在祥甯宮裡的人,不論大小男女都是面色如常,還透著喜悅,仿佛女子的存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唯一面有難色的就屬剛忙完針線活的女子了。

    “小天,你說,娘是不是很沒用?”藍雲放下針線,輕輕撫著完美無瑕的喜服。

    她向來喜歡刺繡,覺得不論遭遇到什麼難過的事,都能靠著刺繡得到平靜。可是唯有這次成了例外,穿過大紅衣料的一針一線將鳳凰縫完整了,卻將她的心戳刺出一個又一個的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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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0 00:29: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她要不是沒用,怎麼會親手將心愛的男子拱手讓人,還為那人做嫁衣?

    越想心情越低落,她才轉而向剛被送回她身邊的藍天尋求安慰,卻忘了她這個兒子是出了名的毒舌。

    “你是很沒用啊!”藍天應得斬釘截鐵,絲毫不管委屈扁嘴的女人。

    “你要有用的話,也不會又把我丟了就跑。”藍天這陣子在宮裡也沒閑著,習文也習武,個頭還是跟以前差不多,但氣勢卻越來越嚇人了。

    藍雲被他說得低下頭,囁嚅辯解:“那是因為娘知道他不會傷害你啊!留在這兒對你也比較好……”

    她知道自己悔了當初不離不棄的承諾實在不應該,可是這一回她又不是要放藍天獨活,留在宮裡接受皇子般的待遇,自然好過跟著她當一介草民啊!

    “哪裡好?留在這兒要是真那麼好,你現在還心甘情願讓那個番婆佔便宜?”

    “臭小鬼!你說誰是番婆?”一聲嬌斥驀地闖進祥甯宮。

    藍雲偏頭一看,就看見一個渾身上下充滿異國風情的美人走進來,身後只跟著一個黑衣男子。

    她就是……

    “誰應聲誰就是番婆囉!”藍天冷哼。

    “小天!”藍雲抓住藍天的手,沖他搖搖頭。

    一陣子不見,藍天黑了一點,也壯了一點,比從前看上去更加健康有朝氣,由此可見留在這裡對他比較好,那麼這一位北疆公主就更得罪不得了。

    “哼!本公主今日心情好,就不跟你這小毛頭計較啦!”北疆公主擺擺手,漂亮的大眼睛毫不避諱地打量藍雲。

    “你就是競錚成天掛在嘴邊的女人吧?不是說是個大美人嗎?還是說,你們東楚的美人就長這樣?”北疆公主越問,藍雲的臉色越尷尬。

    這公主感覺還挺好相處的,不過怎麼一點也不介意待嫁夫婿有個成天掛嘴邊的女人?

    “番婆就是沒見識!”藍天又哼一聲把北疆公主的臉色給翻黑了。

    “臭小鬼!誰不知道她現在是易容啊!敢罵本公主沒見識?以後看本公主怎麼整治你!”

    此話一出,被人威脅恐嚇的藍天不著急,倒把邊上的娘親給急死了。

    “公主,請你別跟小天計較,他就是喜歡逞逞口舌之快,我代他向你賠——”

    “不准說!”藍天狠狠掐住藍雲的話尾。

    教她奇怪的是,藍天不高興她向人道歉也就算了,沒想到就連北疆公主都怕得直擺手,一副承受不起的樣子。

    “對!你千萬別說啊!你對我低聲下氣的話,要是被競錚那瘋子知道,我跟我孩子的爹可要倒楣啦!”北疆公主越想越怕,急需尋求依靠,而她找到的依靠竟然是亦步亦趨護著她的黑衣男子。

    “孩子的爹?”藍雲傻了,然後在看到北疆公主,也就是競錚即將冊封的皇后,手裡居然勾搭著陌生男人的手臂之後,就更傻了。

    這人才是她孩子的爹?那競錚呢?

    “好啦,奴雅,你再說下去,雲兒的頭就要暈啦!”慕容飛揚著笑意走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藍雲只想趕快弄明白。

    她撫著胸口,不知怎地,心頭竟有些雀躍。

    專程來解謎的慕容飛也不賣關子,一五一十就把競錚如何用冊封太子一事,把藍雲騙回來的事情交代清楚,還說因為要解開她的心結不易,索性再施一計成全北疆公主奴雅跟她的秘密情人,也就是在場的黑衣人。

    說來這黑衣人阿凜玡跟競錚也是有過患難與共的交情,競錚能從北疆平安回來,甚至一舉登基都有他的功勞,可惜他能力再好,也比不上門當戶對的皇親國戚,於是跟北疆公主因為身份懸殊而陷入苦戀,這時候競錚自然不會吝嗇伸出援手。

    也許老天爺也願意幫他們一把,北疆去年提議和親,競錚就順理成章納了北疆公主為妃,之後再助阿凜玡詐死,逃到東楚成為不見天日的暗衛,方便跟公主暗度陳倉……

    “什麼暗度陳倉?難聽死了!”北疆公主垮著臉插嘴。

    “反正就差不多那意思啦,結果是好的最重要。”慕容飛擺擺手,不以為意。

    “所以後天的封後大典不舉行了?”藍雲記得北疆的使者團都到了啊。

    “舉行啊!”慕容飛頭一點,藍雲又更加迷糊了。

    如果北疆公主成了皇后,那跟這侍衛的互動肯定更招人關注,一旦被有心人傳了出去,皇帝的顏面何在?

    “他知道嗎?不在意嗎?”她很懷疑。

    再怎麼說,北疆公主也是他的妃子,妃子跟其他男人珠胎暗結,那個佔有欲這麼重的男人會有成人之美?想當年,她跟二皇子的假緋聞就能把他氣得沒了理智……

    “嘖嘖,幫人做嫁不夠,還擔心其他女人給他戴綠帽呀?真不知道該誇你善良,還是笑你太笨?”慕容飛的調侃立刻把平凡無奇的臉皮給說紅了。

    “不是她太笨,是我太幸運。”現在就連剛下朝的皇帝也來祥甯宮湊一腳了。

    只見競錚大步向前,直直走向心愛的人兒,灼熱的視線立刻把人看得低下頭去。

    看著羞得粉紅的脖頸,競錚笑得無比寵溺。

    他憶起在連嶺發生的那場意外。那時候她即使還沒有原諒他,卻也是奮不顧身想為他擋刀。那一次他就想,倘若不是他太幸運,他何其有幸能將這麼美好的人兒擁在懷裡?事實證明他想得沒有錯,她就是因為太善良了,所以做不到一輩子恨他,他才能這麼輕易挽回她的全心全意,不是嗎?

    他不只幸運而已,根本是得天獨厚啊!

    “她又不是你,我在意她跟其她男人胡搞幹嘛?”競錚這算是回答了她剛剛的問題,話裡的情有獨鍾讓柳雲更是不敢抬頭。

    “還是說,你決定回來當皇后,幫我看管這些膽大妄為的後宮嬪妃?”這叫明知故問。

    “不要。”柳雲搖頭否認,皮膚上的紅潤也跟著褪去一點。

    “哎呀!這位姊姊,看你手藝這麼好,不像是個死腦筋的人呀,你顧忌的不過就是生孩子的事嘛,可是你不能生,這愛你成癡的瘋子也不可能跟別人生啊!不然三宮六院也不會讓他空著這麼多年了,所以說,你把他讓給任何女人也沒用嘛!”北疆公主說話直接,卻一針見血。

    其實這些菀玉她們回來的時候都跟她說了,剛剛她縫著喜服的時候,也趁機把這事兒理過一回了,現在已經不會再想把他推去跟其他女人生孩子,只是……

    “我是真的不想再住在這個皇宮裡。我……很喜歡這五年來的生活,很普通也很平靜,挺好的。”藍雲慢條斯理地把理出來的思緒說出來,這時候她才敢迎向競錚的目光。

    她愛他,曾經愛得傾盡所有,心甘情願把自己困在這個牢籠。雖然現在她對他深情依舊,可是一旦嘗到了牢籠外自由的滋味,她真的捨不得再回到這裡。

    這種感覺他或許無法理解吧……

    “的確是挺好的。”留不住人的競錚居然點頭如搗蒜,仿佛這皇宮跟後位真是不值一提。

    得到他認同的藍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漿糊,再看看周遭的人似乎都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就更讓她摸不著頭緒了。

    這些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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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一

    連嶺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熱鬧非凡。

    “雲姊,你跟小天到底是上哪去了呀?一聲不響就找不到人了,真是把大黃我給急死啦!”

    大黃這會兒正坐在估衣攤邊上,嘴裡嚼著蜜餞,口齒不清地對藍雲母子訴說他滔滔不絕的思念。

    他一見到藍雲出來擺攤,就把自己的刈包攤給扔著不管了,還是藍雲叫他回去把刈包賣完再過來。不過大半個月不見,他刈包生意還是照樣紅火,三兩下人就又跑來了,一雙雞婆的眼神在藍雲母子跟隔壁賣包子的美男子身上來來回回。

    一起消失又一起出現,嘖嘖,案情不單純喔!

    “雲姊,你是不是跟你前夫複合啦?難不成是跟他回婆家去了?可是怎麼又跑回來了呢?”

    “待在這兒習慣了。”藍雲的回答避重就輕,但哪裡逃得過雞婆的一雙法眼。

    “那就是真的複合啦?小天!你現在有爹啦!”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喊他爹?”埋首書冊的藍天涼涼地飄過一句。

    “是沒有。”雞婆的莫名興奮立刻滅了一半。“難道你們二人不是一路的?那藍姊你帶著兒子上哪去啦?”

    “就回家看看。”藍雲繼續避重就輕。

    “喔,照你們這樣消失的時間看來,我還以為你是進宮參加皇后冊封大典去了呢!”大黃說完就丟了塊蜜餞到嘴裡,吃得好不歡快,壓根沒注意到某三位皇后冊封大典上貴賓的臉色。

    “怎、怎麼可能呢?”藍雲扯著僵硬的嘴角乾笑。

    “哎呀,我都能來到這個鬼地方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粗線條的大黃擺擺手,繼續無視三人詭異的臉色。

    “好了,別瞎說了,讓人家聽到豈不笑掉大牙?”藍雲抬手抹抹額上的冷汗。

    “喔,好啦!”大黃立刻答應,手指頭又無比雞婆地戳戳藍天。

    “小天,你看的是什麼書啊,看得那麼入迷?你大黃哥都在這兒坐得多久了,也不跟我玩玩。”雞婆邊碎念邊翻弄藍天手上的書冊,上面寫的書名他看了也還是不懂。

    “別吵。這書好看著呢!”藍天哼哼,又繼續埋頭苦讀了。

    “還是應該把你留在那裡的,那兒書多,你學得多也住得開心。”藍雲的臉上湧現愧疚。

    知道她不留在皇宮,競錚也不強留之後,藍天就吵著要跟她回來。她向來就拗不過這兒子,當然就順著他的意了,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得為他的前途著想才對。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藍天把書放下,沖著她比出三根手指頭。

    “三年。”他一開口就引來隔壁一對不善的黑眸。

    競錚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忽然就有種不祥預感。

    “三年怎麼了?”藍雲當然不知道這對“半路父子”之間曾有過什麼對話。

    “不出三年,我一定考取狀元,在行成年禮之前,我就會謀到俸祿足夠養家糊口的官職。”

    “喔,然後呢?”兒子對未來的規劃讓藍雲一個勁地覺得自家兒子好爭氣,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有張黑臉把買包子的人都嚇跑了。

    “然後我就會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現在不要擔心有的沒的。”藍天把說過的話做點修改,但照樣把競錚惱

    得掐破剩下的幾顆包子,所以現在沒包子可以賣了。

    這小鬼還在覬覦他的女人?

    “她有我來照顧,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矮冬瓜還談什麼照顧人?哼!”

    競錚一腳踩在藍天的痛腳上,哪知道這討厭的小鬼不痛不癢,居然還樂得半死。

    “司徒夫子說,我手腳修長,現在開始鍛煉的話,日後長得比你高也不是問題。”藍天口中的司徒夫子是宮裡的武師。

    也就是說,競錚這次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因為藍天現在之所以能用那些尋常人沒有的鍛煉來強身健體,可都是他親口吩咐下去的啊!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把這小鬼的注意力從他女人的身上引開。

    “帥哥,你要不要收攤啊?”

    雞婆的大嗓門中斷帝王的小心思,競錚這才動手收拾起自己的攤子,收拾好了就讓雞婆幫自己推攤子帶小鬼走在前面,他則是拎著幾捆舊衣,跟心愛的女人優閑地跟在後頭。

    這種日子,真好。

    也許有人覺得他這是為愛犧牲,但其實一點也不。

    他放著皇帝不做,跑來冒充平民不只是因為他要成全心愛的女子,更多的原因還是在於他自己同樣渴望這種生活。

    對老百姓而言,沒人把見都沒見過的皇帝當回事,人人都只管肚皮溫飽,日子平安就是幸福,他追來這裡之

    後自然也跟著入境隨俗,肩頭頓時輕了許多,這樣徹底拋開身份的滋味一旦嘗過以後,就再難忘懷了。

    所以他很能理解身邊人兒不願回到皇宮的想法,甚至還能理解為何母妃當年甘願鋌而走險,想跟心愛的男子遠走高飛。母妃不是不夠愛他這個兒子,而是太想掙脫那些令人喘不過氣的伽鎖了。

    現在,他已然放下心中所有的怨恨,同時也跟母妃一樣,期盼在平凡平淡的生活裡與心愛的人白頭偕老。

    “果然這樣做還是太魯莽了嗎?”藍雲有點猶豫地開口。

    她以為身邊男人的沉默是不放心宮裡的事,畢竟現在是另一個男人頂替他坐在龍位上呀。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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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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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8-6-20 00:29:38 |只看該作者
尾聲二

    想到這事兒,她就有些後悔。她怎麼會跟著他們瞎起哄,真把那個阿凜玡易容成競錚,讓他去假冒皇帝冊封北疆公主為後?他們說這樣阿凜玡跟奴雅這對有情人可以終成眷屬,她也不必強留宮中陪競錚,競錚還能常常出宮陪她當小老百姓。

    唉,她真是昏頭了才聽他們的話!這樣一來,競錚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不就任人宰割了嗎?

    “萬一那個阿凜玡意圖不軌怎麼辦?”畢竟她不熟識那人,說什麼也不放心。

    “放心,他不會。”競錚斬釘截鐵否決這項猜疑,一邊伸手攬住她的肩頭。

    反正托長舌雞婆的福,現在整條大街的人都知道他們是破鏡重圓的夫妻了,夫妻之間親昵一點再正常不過。

    “凡事總要預防萬一……”她還是好擔心。

    “真要有個萬一,也不錯啊!不然你以為皇帝這麼好當啊?我巴不得有人搶去做,這樣我就能天天跟你膩在一起,做些真正令人歡愉的事。”他眨眨眼,把懷中的小臉給眨得紅通通的。

    “在說正事呢!你還這麼不正經!”她捶了他一下,卻教他一把捉住粉拳放到嘴邊親親。

    “知不知道在慕容飛告訴我你的下落之前,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後來他還說,要是我那次的回答讓他不滿意,他就要幫著你隱姓埋名一輩子,不讓我找到你。”

    “什麼問題?”她還以為是別院裡的小墳塚打動了慕容飛。

    “他問我,倘若今日柳雲沒瘋,你打算怎麼做?”競錚說完的時候,他們已經到家了,只是他們兩人都不急著進去。

    “你怎麼回答他?”她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眸光,心頭撲通撲通直跳。

    “傾盡所有。”這便是他的回答。

    她曾經傾盡所有也要愛他,他卻狠心負了她,倘若再給他機會,他定要傾盡所有與她相愛一回。

    藍雲眨眨眼,努力眨回感動的淚水,卻控制不了撲進他懷裡的衝動。

    衝動完了,她的理智悄悄回籠,然後就以為他說的傾盡所有也包含了權勢地位。

    “可我不要你拿得來不易的江山去換,那個阿凜玡——”她的煩瞎全被他以吻封緘。

    “都什麼時候了,還提那些閒雜人等?”一吻方休,競錚得意地看著她在他懷裡氣喘吁吁。

    “可是這很重要啊!”她還不屈不撓,喘不過氣也要說。

    “什麼事都比不上我現在要做的事情重要。”他將不聽話的人兒一把抱起,讓她看清楚了他眼裡越來越濃的情欲。

    早在她投懷送抱的時候,她就該想到了。

    “小天在裡面。”她紅著臉推搡湊過來的俊容。

    居然為那小鬼推開他?

    “我讓暗衛帶他回宮看書了。”黑眸一眯,他懲罰性地咬住她的嘴,心裡再一次確定,一定要想盡辦法拉開這對假母子的距離。

    於是,在一場場激烈的情事過後,腰差點折了的女人就發現宮裡的假皇帝剛剛下朝就立刻派人來催了,所以她的煩惱是多餘的,皇帝這苦工壓根沒人想搶,只不過礙於恩情跟私情,日後皇帝這位置每半個月就得偷偷換人當。

    後來她又發現,她心愛的兒子膩在她身邊的時間變少了,原因是每半個月就溜到連嶺賣包子的真皇帝在街上撿回一個漂亮的小啞巴,把藍天的心神全數佔據了。

    幾年後她更發現,競錚說過的話都不是假的,他說能靠賣包子養家,就真把禦廚做包子的手藝學得十成十,現在蒸籠裡的包子都是他親手做的,花樣還很多,生意照樣好得不得了;他又說喜歡孩子,沒事就會撿回一個又一個的孩子,用庶子名義帶回宮,但見了她就喊娘;然後他還說不想當皇帝,早早就在那群孩子裡挑個最適合,也正巧是最年長的當太子,根本巴望退位能夠早一天是一天。

    他也不管人民是怎麼想他的,說他風流也好,說他胡來也罷,反正他是皇帝,他說了算——這是他親口說的。

    “這種時候居然能走神?是我不夠盡力嗎?”上方的黑眸眯起,讓男人看起來像頭危險的豹子,而她就是一隻被豹子壓在身下的待宰恙羊。

    “不是不是,你很盡力了。”柳雲一顆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光看著他,她操勞過度的腰臀就陣陣發酸。

    話說回來,這些年來她最大的發現,就是一句話真能害死一個人。

    要不是老御醫瞎說什麼頻繁床事有利於緩解息子草的毒性,讓某個已經很不知節制的男人更加不知節制,她也不會這麼慘,沒事就被不務正業的皇帝壓在床上“解毒”。

    雖然她自己也因為小小的期待配合得不得了……

    “既然雲兒這麼喜歡,我不但要盡力,還要更賣力才對。”話落,她身上的男人就壓了上來,開始身體力行自己的承諾。

    夜深沉,這對有情人的纏綿還在繼續。在男人厚實溫暖的懷抱裡,女人不只一次慶倖自己當年的決定。

    皇后果真無用,不當皇后的她反而在平凡的日子裡,擁有了如此不平凡的幸福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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