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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燕然 -【等我長大來愛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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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3:5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等我長大來愛你 作者:燕然

他、他、他,絕對是她今生最難纏的學生!
作為特殊教育學校的老師,
她挽救了無數失足的少年,
可這個自己任教以來的第一屆學生,
這個比自己小五歲,七年前就說愛自己的男人,
對他,她只有頭疼的分!
難道,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已經獻了青春,
為了教化他,
還得獻清白,
最後還要獻終身嗎?
唉,他絕對是她這輩子最難教化的學生!

男主角  俞承光
女主角  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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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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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4: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鄭重地在合同上簽上了名字,交換檔,握手,“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晨陽公司的董事長也用力與俞承光握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當然開心了,一千萬元的訂單對於俞家的集團來講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晨陽”來講,那可是一年營業額的三分之一了。

  合約簽訂之後,照例也免不了慶祝一番。晨陽公司倒是沒有鋪張,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冷餐會。

  “據我所知,俞董事長和夫人都是本市人。俞經理也是高中畢業之後才離開本市,幾年未回故鄉,是不是覺著有很大的變化呢?”“晨陽”的丁董事長拿著酒杯與俞承光閒聊著。    “的確!我是考了外省的大學才離開這裏的!一轉眼都已經是七年的時間了!變化的確很大,我想我都找不到我當年的家了!”俞承光笑著打哈哈。

  “如此就該多留幾天,我親自陪俞經理逛逛!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我也很想!可是我剛剛回國一年,公司的好多業務還不熟悉,所以非常忙!謝謝丁董事長的好意了!”俞承光婉謝著。

  “俞經理不但學識高,而且如此勤奮,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丁董事長趕緊奉承著。

  “過獎!過獎!”馬屁拍得真是肉麻!

  還好酒會沒多久就散了。俞承光回到酒店洗了個澡,換上休閒外套又來到了街上。這畢竟是他生長的城市,雖說明天一早的飛機,他需要休息,可是他還是想感受一下闊別七年的故鄉。

  酒店坐落在非常繁華的市中心,站在依然人來人往的街頭,俞承光考慮著向哪個方向走。向江北路走吧,那裏從前就是商業中心,可是為何雙腿卻向江南路拐?錯了,錯了,去那裏幹什麼?幹什麼,你心裏最清楚了。唉!還是聽從你心靈的召喚吧!

  其實有什麼好逃避的,已經過去七年的時間了。你不是已經差不多淡忘了嗎?而且她也應該早就結婚,孩子大概都可以打醬油了!

  輕輕地歎口氣,既然在逃避,就是說明還是忘不了啊!忘不了就不要刻意去忘了,有誰可以忘記純純的初戀,又有誰能忘記曾經暗戀的人,那本是青澀年代的一部分,是無法抹去的!

  散去了白天的燥熱,江風送來涼意,街道兩旁霓虹閃爍,讓人眼花繚亂。環境很嘈雜,可是俞承光的心底卻寂靜一片。

  他的雙腿就像是識途老馬一樣牽引著他,把他帶回十六歲的記憶。走到一個站牌下,他站定了,從這裏坐二十五路車,大約十多分鐘的車程,他就可以到達有她的地方。

  抬頭仰望那些站名,還是那樣熟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候車的人向前,是一輛公車駛來了。仔細望去,竟是二十五路車。心中一陣躊躇,是否該去那裏看一看?即使看不見她,那麼看一看曾經生活的地方也好。

  腳步猶豫了好久,最終他只是站在那裏看二十五路的末班車漸漸消失在城市的車流中。

  但是他的腳卻依然向著那個方向走著,腦子裏卻重播著當時的種種,一切還都是那樣的清晰,他從未忘卻。

  那麼在這些回憶中,他印象最深,讓他一生一世都難以忘懷的是什麼呢?

  “老師!你別管我了!”

  “既然你叫我一聲老師,那麼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放棄了你,我也不會放棄你的!”

  對!就是這句話!因為這句話終於敲開了那個叛逆少年緊鎖的心門,所以言猶在耳!

  咦!不對!這聲音不對!雖然老師的聲音沒有變,為何自己的聲音如此的沙啞?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聲音嘛!

  到底怎麼回事?幻聽?俞承光的腳步停了下來。退後幾步,那是個巷口,招牌燈閃爍,巷子裏面是幾家遊戲廳,網吧之類的。

  “寢室已經要熄燈了!你還是快點跟我回去!”那熟悉得女聲又起,熟悉的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也是類似的地方,也是類似的兩個人。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楚容貌,可是那身影卻與刻在腦海裏的那個身影重合。就是她!沒想到可以在這裏見到她,俞承光知道自己非常激動與喜悅。他甚至開心得想大叫,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上前,只靠在了牆邊。他在等著七年前的一幕重新上演。

  “我不回去!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少年正在變音期的嗓子的確有些沙啞,不過也是在重複當年他所說過的話。小子!你不是她的對手!趁早乖乖地回去吧!

  “這一個多月來,你一直表現得很好。還記不記不記得你把那麼長的《岳陽樓記》背得一字不差!你還記得當時我張大了嘴巴,是那樣地為你驕傲!”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好聽,即使是在訓人的時候,依然軟軟柔柔的。小子,還是回去吧!否則你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你會後悔的。

  “《岳陽樓記》?哈哈!小豐,你居然會背《岳陽樓記》,一會兒背一段給哥們聽聽!哈哈!真的還是假的?”幾個類似小混混的男孩子圍在兩人身邊大笑著。

  “你怎麼不說話?”老師繼續追問著,“好吧!你既然不說你為何離開學校,那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你以為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了別人?所以你沒有返校,你是不是又被你爸爸媽媽罵了?”

  似乎是說中了,少年的聲音尖銳了起來:“什麼叫我以為,這件事我只告訴過你,可是為什麼我老爸老媽卻知道了?我那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少說為了我好之類的,夠了!為了我好就可以出賣我對你的信任嗎?”

  “果然!被我說對了!”聲音轉了一下,“蘇豐!那我問你?我有沒有對你講過,作為一個老師,而且我學的是心理學,我們有的時候就像是心理學家,或者像是教堂裏聽人告解的神父。即使我無法解決你的心理問題,但是我卻是一個好的傾訴物件。作為心理學家和神父首先一個最基本的操守就是嚴守秘密。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你對我的誤解實際上是對我人格和職業道德的一種誣衊。那麼你認為你的老師是個人格低下,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嗎?”

  接著講啊!不要停!老師,我真的很喜歡聽你講話!俞承光覺得心情愈發舒暢了!

  少年似乎在思考,老師乘勝追擊,“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樣知道的!這是我給你的答案!我希望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件,在你判別人死刑之前,最好先聽一下別人的申訴。你不是一向討厭你的父母,好多事情不分青紅皂白,不聽你解釋就斥責你,打罵你嗎?你也對我說過,如果你有了孩子一定會好好地和他溝通,問清楚了,就是懲罰他也要讓他心服口服。為何你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少年無語了!

  “我說我不會放棄你!實際上你也不該放棄我!難道你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你的老師、你的朋友、你的姐姐嗎?”

  這句話好耳熟,你已經在我身上用過了!還拿出來炒冷飯!老師,你是不是江郎才盡了?

  “小豐,你這個老師真的很嗦!我們都困了!你到底走不走?要走就快些!咱們接著開心去!否則你就跟她回去,去當吃奶嘴的娃娃!老子都煩了!”小混混在催促著。

  “我看你們也都不大吧?十七八歲?”老師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老師,我看你也不大嘛!有二十了吧?剛剛沒仔細看,兄弟們,瞧瞧咱們這位老師多正點!怎麼做老師那種行當呢,不如來跟我們混,包你賺翻了!”為首的小混混流裏流氣地說著。

  希望你們別再有進一步的行動,比如肢體的接觸。否則你們會死得很慘!俞承光開始替幾個小混混擔憂了!

  “你們的讚美我收下了!可是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裏混?作為一個教師,在我心裏,沒有壞孩子,所以我不相信你們認為這是條正路,因為你們都是有判斷力的正常人。每個人都有迷路的時候,迷了路也沒什麼了不起。可是如果明知道是條錯誤的路卻還要走下去,那就讓人生氣了。所以是回頭也好,是轉彎也好,我希望你們能走上正確的路!尤其不要明明知道自己走錯了路,還要帶著其他的人也跟你走!”

  “什麼錯路,正路?你這娘們真討厭!”小混混們已經是油鹽不進了。

  “你討厭我也沒有關係,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想想這番話!”老師勇往直前,永不放棄的勁頭還是十足。

  “想個屁!我現在給你下最後通牒,趕快滾出這條街。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他們挨揍的幾率在增加。

  “老師,你還是走吧!”少年似乎在為她擔心,“你讓我考慮一下!”

  “死三八!你聽沒聽見,小豐讓你走!還不快滾!”

  “蘇豐!其實老師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就是跟他們在一起,也懂得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偶爾出來放鬆一下也無可厚非。但是,你今天沒有返校,我對主任講是你家中有事,你已經跟我請假了!我已經賄賂了今晚查房的老師,可是如果明早你出早操的時候還不出現。不但我要挨批,而且咱們班保持了九個星期的流動紅旗就丟了,攢夠十個星期,流動紅旗就是咱們班的了!你不為老師著想,也要為你的那些同學想想,作為七十八班的一分子捍衛班級的榮譽也是你的責任!”

  流動紅旗?俞承光啞然失笑!真的很懷念那段時光,曾經在他當班長的時候,也為班級保留了一面流動紅旗。那時候他和那一班的同學真的很激動,那種激動已經好久沒有過了!

  “流動紅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小豐,原來你回去就為了一面流動紅旗。沒關係,哥哥給你去買幾面來。插滿你的全身,就像唱戲的趙子龍一樣!”

  “小豐!別跟這個女人嗦了!咱們走!”有人去拉扯那個少年的手。

  “我是很嗦!可是你們卻急了!如果你們認為你們這樣是對的!是為了蘇豐,為了自家的兄弟好!那就該和我辯論,讓他自己選擇!這樣匆匆地走掉,算什麼?是為了掩蓋你們的心虛嗎?還是我的話實際上也說中了你們心思?”

  “我都告訴你我會打女人的,你當我的話是放屁嗎?”為首的男孩子已經舉著拳站在了那個嬌小的女人面前。

  “大哥!算了!”蘇豐連忙拉開那個男孩子,“老師,你回去吧!我保證明天一早一定趕回學校出早操!”

  “什麼出早操?你難道還真為那不當飯吃的什麼狗屁紅旗回去?!”那個要逞兇的男孩子又把蘇豐拉扯了回去,“死三八!小豐是不會回你那個破學校了!你馬上給我消失!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嘗嘗巴掌的滋味!”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俞承光趁早為他預備了悼詞。

  “蘇豐他自己作出了決定!你如果真的當他是你的兄弟,那你就該尊重他的決定……”老師果然不是個屈從於惡勢力的人。

  “死三八,這是你自找的!”俞承光遠遠地看著那個男孩子的巴掌揮向老師的臉頰!老天,他看不下去了!所以他閉上了雙眼。

  果然!非常痛苦的叫聲!他睜開眼睛,已經看見那個男孩子人整個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大!老大!”

  “老大!”

  “老師!”

  幾個男孩子的呼叫聲同時響起,想當然,發出“老師”這個聲音的是蘇豐。

  剩下的幾個不良少年紛紛跑過去看“狗啃地”的老大。

  “老師,你沒事吧?”蘇豐理所當然地詢問,似乎忘記了被摔在地上的是自己的老大。

  “我能有什麼事!”拍拍手,老師冷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你的朋友?這種貨色你也交?我嚴重質疑你的擇友標準?”

  “老師……”蘇豐垂下頭。他原也就以為老大只是嚇唬一下老師,卻原來他真的這麼沒品,連女人都打!

  “讓開!”柔柔的聲音變得十分嚴厲,披肩的長髮,隨風起舞的長裙,纖細的身體,在昏暗的路燈下,卻再也不讓人感到半點的文弱。那氣勢讓幾個混混不由得閃避。

  被摔在地上的混混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老師一手抓了起來,又直接死死地按在了牆壁上。

  “老大!”終於有一個夠義氣的沖了上來。俞承光不得不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無知者無畏!可是下場會很慘的,我可是深有體會。

  再一次睜開眼睛,看見一條美腿,一隻穿著非常淑女鞋子的腳把那位講義氣的混混生生地也壓在了牆壁上。和他的老大一起親吻著紅磚。

  老師!小心走光!俞承光非常想提醒一下,又暗恨自己離得太遠,否則可以低下身體,看看是否有裙底風光可以欣賞!

  “所謂盜亦有道!接觸了不少的問題少年,也識得幾個道上混的大哥!可是我真的沒見過連女人都打的大哥!而且是連女人也打不過的老大!我真的為你感到羞愧,也希望你自己好好反省!還有你們幾個,跟著這麼一個不尊重兄弟的決定,只會打罵女人的老大在一起,真的很有面子,真的是正確的嗎?”

  鬆開手,也鬆開腿,她撥了一下散亂的頭髮,“如果不服氣的話,盡可以來找我!我還可以接著教訓你!還有一個選擇,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學生的話,我會更加歡迎!”拉過蘇豐的手,“我們走!”

  沒想到一回到故里,就可以觀賞這樣一出好戲。真是不虛此行!俞承光差一點鼓掌叫好了!

  美女少年前面走,他在後面跟。快走兩步,靠近,伸出手還沒拍到她的香肩,卻被人家一反手抓住了右手。一用力,想來個過肩摔。

  老師!你還當我是當年的俞承光嗎?我也是有練過跆拳道和搏擊的。瞧瞧這下盤紮得很穩吧!想再把我摔在地上,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心甘情願地讓你摔。

  沒有撼動後面的人,抓著他的胳膊,嬌小的身體迅速一扭,兩個人已經是面對面。粉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貫他的鼻樑。由於下盤紮得太穩,所以俞承光的鼻子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

  眼冒金星,鼻子發熱,熱淚直流。出血了!

  “老師!別打了!”俞承光捂著鼻子求饒,“是我!”

  飛起的纖足硬生生地放下,“你是哪個癟三?”

  “阿光!俞承光!”就是我這個癟三了!

  “俞承光?”花朵花老師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疑問句變成了感歎句,“俞承光!阿光!是你!”

  “就是我!”七年分別的第一次重逢,就給了我這麼一個紅紅的大禮包。老師,我受不起!

  “怎麼是你?”花朵盡失淑女風範地把捂著鼻子哀號的男人扯到了路燈下,扳過他的臉仔細地看了看,“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老師!”俞承光不得不再一次地確認,“你幹嗎打我,我又沒犯什麼錯誤!”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是老師的錯!可是誰讓你三更半夜地從後面嚇唬人!你難道忘記了老師的膽子很小嗎?”

  “你的膽子小?你有什麼好怕的?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俞承光氣哼哼地說。

  “誰說我怕人了?我怕的是鬼了!”花朵連忙糾正著。她真的很怕鬼嘛!

  如果不是考慮街面上灰塵太大,俞承光真的打算昏倒給她看。我堂堂一個英俊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帥哥竟被你當成了鬼。

  “老師!他在流血!”一旁的蘇豐不得不提醒一下。

  “你的鼻子真的在流血!怎麼樣?有沒有腦震盪?我這一拳可是用足了六成力氣。暈不暈?有沒有感覺想嘔吐?有沒有重影?”花朵的手掌在俞承光的眼前擺動。

  “只要把你的手掌拿開我就不暈!”俞承光依舊捂著鼻子,鮮血一滴滴落在了襯衫上,“我現在只需要止血!否則我沒腦震盪,也會血盡人亡的。”

  診所裏,俞承光的鼻血止住了,鼻樑上貼著膠帶,很是滑稽的樣子。三個人坐在椅子上歇一會兒。

  “七年沒見面,一見面你就打我!你忘記了不能體罰學生嗎?”俞承光很是委屈地說著,“也不知道我這張英俊瀟灑的臉有沒有被你打破相,我還指望靠著我的臉給自己騙個漂亮老婆呢!”

  “來!讓我看看!”花朵再一次仔細地看著這個七年不見的學生,“眉毛,很有型的劍眉,英氣勃勃;眼睛,雖然不大,可是很清澈有神。至於這個鼻子,呃!咱們暫不討論。嘴巴,也蠻剛毅,嘻嘻,性感的嘛……”

  “哇!老師!你在調戲我!”雖然隔了七年,可是居然沒有一絲的陌生感,無論是對於花朵還是俞承光而言,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被美女調戲是你的榮幸!”花朵輕輕地拍拍他的臉頰,“總之你還有顆帥哥頭!不用擔心!蘇豐,快來說點什麼,來安慰你這個差點被毀容的師哥!”

  “師哥?他也曾經是你的學生?”高大英俊的青年,嬌小玲瓏的女子,居然是師生關係?“他也曾經在咱們學校就讀?”

  “當然!”花朵拍了拍俞承光的肩膀,很是驕傲,“他是我初為人師所教的第一批學生中的一個!也是我帶的第一個班的班長,按照武林的規矩,他是你正宗的掌門大師兄!”

  “沒錯!來,小師弟!給大師兄磕個頭!”

  “又欠揍了!”花朵笑著推他一下,“別看他現在好像很乖的樣子!你不知道他當年有多頑劣!你跟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原來你當年也真的和我一樣是問題少年?”蘇豐還是有點驚奇。

  “對呀!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非常、非常,怎麼說呢,叛逆!壞事的確是做了不少,員警那裏都留案底了!後來,我進了那所學校,遇到了花老師,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俞承光似乎很無奈歎氣搖頭加聳肩。

  “什麼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好嘛!正正派派,斯斯文文的!”

  “這有什麼好的?如果你不管我,那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混上黑幫老大,威威風風,打打殺殺的了!”俞承光做了一個受不了她的表情,“可是當初真的是沒辦法!誰讓她不停地在耳邊嘮叨呢!”

  “沒錯!”蘇豐開始和他一起起哄,“我班的同學都說,花花就是《大話西遊》裏的唐僧,就算是孫悟空都受不了她。何況我們,為了免受折磨,學好吧!”

  “你這個臭小子,竟敢誣衊我!”花朵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們叫她什麼?花花?好像是小狗!”俞承光哈哈大笑起來,“我們當年叫她花骨朵兒!”

  又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你們兩個敢對老師不敬!小心你們的皮!”她忽又轉頭對蘇豐說,“還有,這件事,關於我在校外揍人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別人知道嗎?”

  “為什麼不告訴?今後同學們一定更加地崇拜你!花花,你現在是我偶像!你剛剛踢飛老大的樣子真的帥呆了!”蘇豐興奮地比劃了起來。

  “你真是好的不學!一定要嚴守秘密!”花朵再一次警告。

  “我知道打架是不好,可是這也不是老師的錯!難道要被他打嗎?說了也沒關係的!”

  “當然有關係了!這太傷她的淑女形象了!你要知道她對保持她的淑女形象有多努力!”俞承光又在揭她的老底。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瞪他一眼,“好了,蘇豐!很晚了!我送你回學校。我還讓值夜班的老師給你留著寢室樓的門呢!”

  “那我呢?花骨朵兒!看看我的鼻子,你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吧?”俞承光趕快舉手來增加存在感。

  “你離開這麼久,的確有好多話要講!”花朵撓撓頭,“忘了問你了?是你一個人回來嗎?有沒有家人朋友之類的,這麼晚了,他們會擔心你的!”

  “就我一個人!”他連忙聲明。

  “既然是這樣,你現在有傷在身,也不好跟我們去學校,那你先去我家等我好不好?你還記得我家在哪里嗎?”

  “記得!”俞承光忽然躊躇了一下,“老師家裏有什麼人?”

  “我爸又帶著我媽遊山玩水,兼以武會友去了!家裏就我一個人。這是院門和房門的鑰匙!”花朵把鑰匙放在他的手上。

  “那你、你、你丈夫和孩子呢?”俞承光小心翼翼地問著,每一個字都讓他有心驚肉跳之感。

  “喂!我哪里帶著已婚婦女和孩子他娘的標籤了?你敢詆毀我的形象,小心我再扁你一頓!”花朵又舉了舉粉拳,“我還是雲英未嫁,小姑獨處呢!”

  “啊?”俞承光真的是又驚又喜,“可是、可是……你當年,當年的那個,那個男朋友,袁老師對吧?他……”

  “早就分手了!天底下的好男人這麼多,我哪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不能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座森林!”

  “沒錯!沒錯!”俞承光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竭力掩飾住內心的喜悅,“老師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呢!自然不能草草嫁人。那好,我先去老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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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路上,俞承光都興奮異常。天哪!本以為恨不相逢未嫁時呢!害得他一直不敢回來,也不敢跟她聯絡,怕見她與別的男人相偎相依,他會嫉妒得殺人的。想忘記她卻又無法忘記,每每為情所苦。卻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折磨自己,讓自己白白地浪費了七年的時間。真笨,笨死了!如果這七年裏老師嫁給其他的男人,而不是當初那個已經論及婚嫁的男友,他豈不要後悔死。

  一想到這個,俞承光一身冷汗。

  花木扶疏的小院沒有變,拿出鑰匙開了院門,走進了青石板鋪就的院子裏。深吸一口彌漫著花香樹香草香的空氣,心靈一下子寧靜了。

  打開房門,他記得門口有一個開關,果然,燈光讓房間立刻明亮了起來。通過玄關,來到客廳,依然還是古香古色。這裏不是自己的家,可是俞承光沒有任何拘束之感。輕輕鬆松地坐在了沙發上,他掏出了手機,這是他追妻計畫的第一步。

  “爸!已經睡了嗎?”

  的確剛睡,俞維剛看看表,不到十一點,“你不是明天就回來了嗎?這麼晚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情況?”

  “不是公司業務上的事,但對於我個人而言很急!爸,我想留在這裏一段時間!”

  “留在M市?為什麼?”俞維剛清醒了些。

  “我又見到她了!”俞承光的語氣忍不住地歡快了起來。

  “她,你指的是誰?”俞維剛有點糊塗,那畢竟是故里,遇見熟人不足為奇。

  “花骨朵兒!”他的聲音更加甜蜜。

  “你是說花老師!她、她還好吧?”俞維剛的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女孩子清秀甜美的臉,花朵!

  “她很好!”俞承光更加興奮,“爸!我、我想留下來,直到她答應嫁給我!爸,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我依然愛她,這不是年少輕狂的迷戀。爸,再給我點時間來解決我個人的私事好不好?”

  花朵對於俞家來講,或者可以用恩人來形容。當年,自己在外地經商,婚姻也走到了盡頭。正值叛逆期的兒子成了問題少年,整日裏與街頭混混在一起,泡女孩子、打架、抽煙喝酒。那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他就不是把兒子領出警察局,而是去少管所看兒子了。

  所有的辦法用盡的情況下,他把兒子送進了問題少年學校,當時他只是姑且一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尤其是在他看見兒子的班主任那張漂亮的娃娃臉時,他差一點就打了退堂鼓!可是三個月之後,當他再一次看見兒子的時候,才知道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對於他,兒子還是依舊的桀驁不馴,滿口的髒話,老頭老頭地叫著他。可是當那個小女孩老師走過來時,兒子所有的髒話都消失了,還叫了一聲久違的爸爸。當時他激動得差點哭了!

  而兒子的瞬間轉變只不過是為了那個女娃娃的一個讚賞眼神,一個微笑,一聲誇讚。那個娃娃教師當著他面,好好地誇獎了兒子一番,比如,他很聰明,成績是全班最好的;他很有組織能力,所以當上了班長;他很能幹,出外野餐的時候,居然可以做得出一手好菜……事無巨細,花朵把她所觀察到的兒子的所有優點都向他這個父親敍述一遍。

  他還記得兒子當時是有些難為情的,可是臉上還是流露出驕傲的神情,臉紅紅的,可眼睛卻是從未有過的清亮!

  在那一刻,他才驚覺對於自己的兒子他有多麼不瞭解,只看到他的缺點,卻忽略了他優點。兒子不是不願與人溝通,而是他只願意跟真正關心他瞭解他的人交心!

  還有一件事俞維剛印象深刻,一次在花朵好不容易解決了他們與兒子的衝突後。細聲細語的老師終於急了,聲色俱厲地把他和妻子教訓了一頓。又給他們重新上了一堂如何為人父母的課程。被一個看上去不比兒子大的女孩子數落固然難忘,可是在她機關槍一般的講話結束後,她又開始自怨自艾扮了許久的淑女形象盡毀。那無厘頭的樣子讓俞維剛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發笑。

  “爸!你在聽嗎?”俞承光打斷父親的回憶。

  “在聽!只是我想起了花老師當年教訓我和你媽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俞承光也笑了,“她就像是個矛盾綜合體!”

  “阿光!我知道花老師很好,我也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忘記她,可是你不是說她結婚了嗎?她現在是離婚了?還是你要當第三者?”俞維剛小心地問著兒子。

  “沒有!老師根本就沒有結婚!我真笨,還以為她結婚了呢!現在,我已經長大,而她也沒有丈夫。已經沒有東西擋在我和她中間了!爸!你不會反對吧?”

  “我當然不會,只要你不是去破壞人家的婚姻!至於你們的身份還有年紀,那是你們之間的事!”

  “謝謝爸!”俞承光忽然有點感動,“現在想起來,多虧你把我送到那所學校!實際上,你也一直都沒有放棄我!”

  “傻兒子!我是你爸爸呀!還有你不要謝得太早!你才開始,離抱得美人歸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俞維剛笑著。

  “我可是志在必得!爸,別現在就給我洩氣!”

  “既然你如此自信十足,爸爸就只有祝你成功了!”

  “那爸你是准假了?”

  “為了我的孫子早日出生,准你的假!我會分配一下你的業務,但有些重要的我會從網路發給你,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回來的!”

  “我知道了!我儘量不耽誤工作!”

  “你媽媽昨天來電話,知道你回M市,還說有機會讓你去看看花老師。你有空的話給她回個電話吧!”

  “我知道了!那爸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了!”

  公司爸爸那邊搞定!俞承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根據記憶,他又摸進了老師的閨房。一縷幽香入鼻,那是老師特有的香氣呢!勝過了任何的高級香水!

  房間的佈置有了些變動,可是粉紅與白色還是主色調。精緻的娃娃和玩具動物依然堆滿了屋子,好像進了童話世界。俞承光又是啞然失笑,這就是他的老師?現在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成熟還是幼稚!

  蕾絲花邊裝飾的梳粧檯上,擺著她的照片。俞承光拿起來,細細地打量。與七年前相比,花骨朵兒還是成熟了許多。只是她的笑容依然甜美而純淨,似乎不受外界的紛擾,這大概是因為她對於世界一直抱有信心,雖然接觸了不少陰暗的東西,依然寬容,依然樂觀,依然不改她的童真。

  在俞承光現在的房間裏,也擺放著老師的一張照片,所以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印在照片上,也印在了花骨朵兒的臉上。這是他的習慣。



  門鈴響起,俞承光連忙跑去開門。兩人走進客廳,花朵一下子癱在了沙發上,“累死我了!你怎麼樣?真的沒感覺頭昏嗎?”

  “沒有!”俞承光在她對面坐下。

  “看來年紀大了,這氣力也大不如從前了!五年前,不打斷你的鼻樑骨,腦震盪你是肯定落下了!”花朵拿起自己的小拳頭又仔細地看了下,神情頗有幾分哀怨。

  “這是打人之後該說的話嗎?”俞承光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有點哭笑不得。

  “那咱們就一敘離別情!”花朵再一次仔細打量俞承光,“七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再也不是那個青澀叛逆的少年了,已經是個高大英俊的青年了!你二十三歲了對吧?”

  “對!老師大我五歲,所以該是二十八!”

  “去!誰讓你記住我的年紀了!”花朵立刻成了怨婦,“一轉眼都二十八了!我真的不要活了!不說我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都在哪里?你爸爸媽媽還好嗎?這次回來做什麼?還有這些年為何不給我寫信?”

  “這麼多問題?那就聽學生我一一道來!”俞承光開始編造自己這七年來的經歷,“離開咱們學校,我們家就搬到了另一個城市,我爸為我請了一個家教,惡補了大半年,之後我考上了F大!”

  “F大?你好厲害!這個好消息為何不讓我知道?”

  “還記得我當時離開學校的時候對老師講過,我要讓你為我驕傲的。我覺著考上大學也沒啥稀奇的!因為我的專業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沒和老師聯繫!後來,我爸爸和我媽還是離婚了,不過他們沒有爭吵,很平靜地分手,所以即使離婚了,現在也不時地通電話,主要是談論我。幾年前,爸爸的公司倒閉了!”

  老爸,我不是咒你,可是劇情需要嘛!他總要為自己留在這個城市編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不是嗎?況且一個力求上進的窮小子,他令人親近與憐惜的指數一定高於富家少爺。一個有億萬身家,迷人外表,還比自己小五歲的男人能給她安全感嗎?答案肯定是NO,直接劃歸到垃圾箱裏去了。因為這年月,凡是有錢的男人都會被貼上花心的標籤!

  “之後呢?沒有影響到你的學業吧?”

  “那倒沒有!畢業之後,我就到了現在這個公司,從業務員一直做到現在銷售經理的位子上!”

  “你真能幹,那這一次是回來?還是出差?”

  “不是的!”俞承光苦下臉,“公司不大,倒分成了兩派,很不幸我成了犧牲品。被發配邊疆,到這裏來開個小小的辦事處。原因就是我是這裏的人,熟人熟路!”

  “什麼叫邊疆?”花朵打他的頭一下,“即使不是繁華的大都會,這裏也是中等城市!臭小子竟敢誣衊自己的故鄉,真是欠扁!”

  “總之是流年不利,剛到這裏就又被你毀容!”俞承光又慘兮兮地指指自己的鼻樑。

  “既然他們那樣對你,為什麼不換一家?”花朵趕緊岔開話題。

  “現在不過是派系鬥爭,等一切平穩了,公司還要營運下去。無論誰在上面都需要幹活的人!別的地方也是一樣的,我只要證明我是個有用的人就好了!”

  “我喜歡你這種心態!”花朵拍拍他的肩膀,不忘誇獎自己一下,“不愧是我的學生!”

  俞承光只能在心裏翻了翻白眼,面上卻畢恭畢敬,“全仗恩師教導有方!”

  “哈!哈!哈!”花朵得意忘形地傻笑了起來。

  “形象!你的淑女形象!花骨朵兒!”俞承光連忙提醒。

  “我的真面目你早都一清二楚,所以在你面前,讓淑女見鬼去吧!”花朵笑得更加放肆。

  “別笑了!我剛回來,抵抗你噪音的免疫力要重新修煉!所以,體諒一下徒兒的耳膜吧!”俞承光喊停。

  “臭小子!我是為了讓你儘快找到回來的感覺!你還不領情!那你現在住在哪里?”

  “我家當年的房子還在,剛剛回來,也沒有什麼業務。所以辦公住宿兩用也夠了!”俞承光頓了一下,“我的情況就是這樣,那老師你呢?”

  “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孩子王,老處女。”花朵聳聳肩,“花骨朵兒開放了,不過快凋謝了!”

  “我記得當年和你的那個男友叫袁野對吧?不是說馬上就要結婚了嗎?”

  “沒錯!都在準備新房了!可他把我甩了,因為一個富家女在追求他!後來的結局就是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六年過去了,當年的痛楚已經被時間撫平,所以可以雲淡風輕。

  “太可惡了!這個混蛋!”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俞承光氣得咬牙切齒,“他現在在哪里?我要替老師去教訓那個為錢而結婚的王八蛋!”

  “你激動什麼?”花朵拍拍他的手,笑笑,“你現在不宜激動!而且,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是為了錢而結婚呢?或許就是一見鍾情,這樣的概率也不是沒有!”

  “可是……老師,你太寬容了!”

  “傻瓜!這關寬容什麼事!即使他為錢而結婚,也沒什麼。不是因為愛而結婚的人太多了,他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是吧!況且,你不覺著我很幸運嗎?如果結了婚之後,才發現他是這樣一個人,那才真的是個悲劇!”

  “花骨朵兒!”俞承光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覺著有點心疼!

  “同情我安慰我是吧?沒關係,儘管晚了點,我也還是會很開心地接受!”花朵的笑容依舊燦爛。

  “你恨他嗎?”俞承光最後問。

  “恨一個人是件很累的事,你認為我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嗎?這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則!”花朵嘿嘿一笑,“況且我也狠狠地揍了他一頓,算是出了口惡氣!”

  “這還差不多!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一個人?”還是不能忘懷嗎?

  “這個問題也困擾我許久了,至今依然是個未解之謎!所以也不是今晚就能解開的!”花朵打了個哈哈,“而你作為傷患,迫切地需要休息!作為地主我可以收容你一晚。這麼晚,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俞承光知道自己不好再問下去了。不過可以在花家蹭一晚,他真的喜出望外了,可是還是要扭轉自己在老師心目中的形象,“我不是小男生了!大男人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當然知道你已經是個男人了,可是你不曉得,這年月帥哥也是很危險的嗎?”

  花骨朵兒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俞承光只能是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了!



  第二天一早,俞承光是被麻雀嘰嘰喳喳的聲音喚醒的。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竟有“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的錯覺。神清氣爽地坐了起來,伸伸懶腰。門外似乎有人在走動,

  “花骨朵兒?”他在房內呼喚著。

  “你醒了!”房門被推開,花朵明媚的笑臉出現在門口,“為什麼不多睡會兒?”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俞承光指著窗臺上棲息的麻雀。花朵已經打扮齊整,一襲嫩綠色的套裝,俏麗的臉上薄施粉黛,更加精緻得像一個洋娃娃。誰也猜不到她已經二十八歲的高齡了吧!他有些看呆了!

  “發什麼呆!”花朵打斷他的遐思,“我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放在餐桌上了!我吃過了,現在要趕去學校!你今天打算做什麼?”

  “我?”俞承光想了下,“自然是工作上那些瑣碎的事!”

  “那我就不管你了!對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學校的、家裏的、手機的。你的?”花朵拿出手機。

  俞承光說了自己手機的號碼,“辦事處還沒安裝電話呢!鑰匙,你家的鑰匙!給一把,我在這個城市也就老師你一個親人了。天天來煩你是免不了的!”他不客氣地要求。

  花朵笑了一下,看了一下表,“我來不及了!鑰匙在門口那個盤子裏,你自己去試!我先走了,晚上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老師給你接風洗塵!”

  “好!說定了!”

  “走了!”花朵擺擺手,小蠻腰一扭,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逐漸遠去,開門聲,關門聲!

  俞承光跳下床,趴到了窗臺上,看著花朵的背影走出了小院。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又坐回床上。

  半晌,他又猛地跳起來,舉起雙臂,“萬歲!烏拉!”

  歡呼聲終於把窗臺上的麻雀都嚇得“撲簌簌”飛了起來,在房前盤旋了一會兒又落了下來,繼續覓食。



  這是非常忙碌的一天。俞承光退了機票,退了酒店。拎著自己的行囊回到了七年前的家。

  雖然俞家離開此地,但卻沒有賣掉這套三居室。這裏多少有些迷信的成分,畢竟在這裏俞家的事業起步,或許風水真的很好。那麼這裏的好運道是否也可以保佑他娶到心愛的女子呢?俞承光站在屋子的中央忍不住地拜了拜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

  房間空了很久了,雇人打掃了一下,從舊物市場淘來幾件傢俱,又添置了些低檔的服飾。個人的問題解決,還有辦公的問題。本著厲行節約的原則,他沒有購置二手車,而是從晨陽公司借了一輛半新不舊的車。最後又安裝了一部固定電話,一切全部搞定。

  拿起電話,他撥了花骨朵兒的手機。

  “我是花朵!請問是哪位?”是個陌生的電話,花朵先自報家門。

  “是我啦!這是我的固定電話!別忘了保存!”俞承光先提醒了一下,“是不是該放學了!你不是說晚上給我接風嗎?忘了嗎?”

  “我沒忘!只是手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可能要晚一點!”花朵解釋著。

  “沒關係!這樣,我去學校接你吧!我也想看看學校有什麼變化!”

  “也好!你過來吧!我等你!”

  開著車,沿著已經不太熟悉的街道,俞承光回到了闊別七年的學校。圍牆拆掉了,換上了欄杆。主樓翻新了,後面又興建了新的宿舍樓。校園的規模擴大了,這對於別的學校來講一定是好事,可是到了這裏,卻不是件好事,只能說明問題少年越來越多了。俞承光苦笑了一下!

  正式晚飯的時間,校園裏到處是拿著飯盒吃完或者正在去飯堂的學生。他們青澀的外表與其他同齡的少年別無二致,沒人可以想到他們是怎樣的叛逆!就像他當年一樣。

  也希望他們和自己一樣,在老師的春風化雨下,走回正途,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心中感慨著,俞承光走到了教師辦公室。

  “阿光,你來了!”花朵一個人在辦公室,打了聲招呼繼續忙碌著,“你的鼻子還好嗎?”

  “沒事了!”創可貼已經取下了,“你在忙什麼,要不要我來幫忙?”

  “不用了!馬上就弄好!你坐我辦公桌那裏吧。要喝水嗎?”花朵依然低著頭。

  “不喝!”記得花朵是坐在靠窗的那一張辦公桌,沒錯,放著她的玉照呢!他在辦公桌前坐下,鼻間又是她特有的香氣,有點陶陶然。

  “抽屜裏有果凍,不許偷吃哦!”花朵提醒著。

  俞承光聞言笑著,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果凍“偷”吃了起來。順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作業本。

  在這個學校裏,學生有一個必須要寫的作業,就是日記。他還記得當初班上同學的日記寫得是五花八門。不知道這些小師弟們是否花樣翻新了呢?

  他翻開一本,“花花,我給你出條謎語吧!再見——打一字。

  再看紅紅的批示:觀!PS:就是猜謎也要有點誠意好不好,太簡單了。而且你已經侵犯你同桌的版權,這個謎語他前天就已經讓老師猜過了!老師也給你出一個,開窗來納涼,窗下立大將,你說楚霸王,我說關雲長。如果猜不出,罰在全班同學面前說十遍我是白癡或者笨蛋。

  俞承光不禁莞爾,手段如出一轍,這是偷懶的伎倆之一。

  再撿出一本,“我六點起床,六點半出操,七點十五吃早飯,八點上課,十一點半吃午飯,一點半上課,五點下課,五點半吃晚飯,十點睡覺。”

  太熟悉了,俞承光記得當年他也寫過這樣的日記。

  批示:很規律的作息,只是你還可以寫得詳細點,比如上廁所什麼的!這在一天中也很重要!

  真是頑劣依舊,他的花骨朵兒就是天天和這樣的少年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這需要多大的熱忱才能夠堅持下來。

  又翻開一本,這大概就是她和學校裏的老師堅持下來的原因吧!

  “週末我回家的時候,我幫媽媽洗碗,媽媽哭了,後來我也哭了!這是我十五年來第一次幫媽媽幹活!我想只有媽媽在我幫她幹活時不哭,把這當成是正常的我才是真正的改好吧!花花,你說是嗎?”

  花花批示:如果你把給花花家洗碗也當成是正常的,你才能稱作好孩子。一日為師,終身為母,花花真的超討厭洗碗的!

  俞承光的嘴角繼續上翹,可是沒一會兒他的眼睛睜大了,這是什麼?情敵出現了!

  作業本上一顆大大的紅心,紅心裏幾個大字,“花花,我愛你!”

  哪一個臭小子,敢覬覦他的心上人!小小年紀不學好,早戀,而且早戀的還是自己的老師,師生戀哎!是不被允許的!

  又急急地去看批示:我可以把它看成是情書嗎?你可知道我已經好幾年沒收到情書了,尤其是這種手寫體的——雙眼直冒粉紅色心形,發花癡的花花留!

  俞承光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終於把工作做完了!”在電腦前的花朵忽然舉臂大呼著,伸出腦袋,“你在偷看學生的作業?”

  “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俞承光一邊又吃了一個果凍一邊舉著本子,“看的是你的情書!現在的小屁孩越來越百無禁忌了!”

  花朵笑了起來,一邊關機一邊道:“別說人家了,我可記得當年你還向我求婚來著呢!是不是你全忘了,反過來批評你的師弟!”

  “我沒忘!而且依然有效!你不妨考慮一下!”俞承光半真半假地說著。

  “我會考慮的!”花朵先是嚴肅地點點頭,卻到底沒撐住,大笑了起來,“你這個臭小子,這麼大了還跟老師開這種玩笑!”

  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甚至連慌亂都沒有一下。俞承光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只得強笑了一下。

  拿了背包,兩個人離開辦公室,走在校園裏。迎面的學生紛紛打著招呼,都用很曖昧的眼神打量著俞承光。

  花朵卻視而不見,手指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花壇,“還記得那個嗎?”

  “當然記得!”俞承光一躍跳上了長形花壇中間的臺階,這個臺階把花壇一分為二,一端通向教室,一端通向操場,“當年我從操場往教室跑,踩花壇,結果被經過的校長抓了個正著。他只對我說要遵守遊戲規則。而第二天花壇中間就出現了這個臺階,上面還貼了張紙,寫著,‘大人們的規則有時候不適合孩子!遵守規則的首要條件是規則要合理!’所以校長成了我少數敬佩的幾個人之一!可惜我今天來得晚了些,否則就可以見見校長了!他還好吧?”

  “好著呢!還勁頭十足地要當第二個馬卡連柯!(注:馬卡連柯是蘇聯著名的教育學家,著有《教育詩》一書,描寫的是他在蘇聯十月革命後創辦童犯教養院,改造未成年的違法者的故事!)”花朵呵呵笑著,“你的確該讓他見見你,每一個從這裏走出去又回母校看望他的孩子都讓他分外的高興。”

  “牧羊人終於找回了迷途的羔羊自然是高興的!”曾經的迷途羔羊笑著說。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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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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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5: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淩駕於電影院裏其他觀眾的驚呼聲之上,這恐怖的聲音發自花朵。把臉貼在俞承光的肩頭,手中爆米花很不講公德地撒了一地。顫抖的聲音在詢問,“那個、那個鏡頭、鏡頭結束了嗎?”

  俞承光實在是忍不住地掏了掏耳朵,要追一個老婆容易嘛!他只希望在他追妻必殺絕技之一的——恐怖電影攻勢結束之前,自己不要從問題少年學校出來又進聾啞學校。

  拍拍她的香肩,“嚇人的地方過去了!”俞承光實在搞不懂這有什麼可怕的。但讓他吃足了花骨朵兒的豆腐,心裏還是很樂。

  “你幹嗎總是請我看恐怖電影!你不知道我膽子小嗎?”花朵一邊坐直身體一邊抱怨著。

  “可是我記得你喜歡看,可是一個人又不敢看。所以我陪你來看,你瞧我多善解人意!”陷害人家還讓人感恩戴德。

  “但每次看完我回到家,睡覺之前我都在被子裏嚇得瑟瑟發抖!你害人不淺!”花朵可不領情。

  “是這樣啊!”俞承光做撓頭狀,之後就露出奸笑,“那我陪看再陪睡如何?這樣的服務是否完善?”

  “臭小子!敢占老師的便宜!”花朵捏起粉拳作勢一個左勾拳,俞承光也笑著配合做了一個被擊倒的姿勢。

  “咦!恐怖片裏怎麼也有這樣的鏡頭!”大螢幕上一對男女正在做著愛做的事,花朵有點尷尬,忽然伸手捂住了俞承光的眼睛,“少兒不宜!”

  拿開她的手,卻沒有鬆開,老師的手真的又細又軟,握著好舒服,“我已經二十多歲了,都可以看A片了!”

  “什麼?你這臭小子看A片!”花朵抽出自己的手,指著他的鼻子。頗有點義憤填膺,忽然又像泄了氣的皮球,“我記得你十幾歲的時候就說你看過了!而我已經快三十歲了,還沒看過!明天到網上也下一個觀摩觀摩吧,否則豈不是白活了呢!”

  “不許看!”可不能讓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玷污了他純潔的洋娃娃!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不是,誰理你!”花朵不服氣地爭辯。

  “我是為你好!那個東西我也只是十幾歲時看的,這些年也沒再看過。無非是白花花的兩堆肉,你看了會吐的!”俞承光苦口婆心地勸告著,“等明天我在你的電腦上安個軟體攔截黃色網頁,這樣我才能安心地讓你上網!就這麼定了!”

  “誰給你的權力,居然敢管我!”花朵的眼睛瞪了起來,猛地恍然,“好像我是你老師,而不是相反!”

  “正因為你是老師,你才要為人師表。”

  “我……”花朵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要是敢看,被我知道,我就告訴你班上的學生!”俞承光不急不緩地拋出最後的殺手鐧。

  “你……”這個威脅還當真有效!

  “前面的,看電影呢還是打情罵俏呢?”後面的人終於不耐煩了。

  兩個人的身體都僵了一下,“對不起!”低聲道了聲歉,花朵吐了一下舌頭。坐正了身體,又不太甘心,伸出手,狠狠地在俞承光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俞承光只得齜牙咧嘴地忍了下來,可是心裏卻忍不住地落淚,想討個老婆容易嘛!

  電影散場,二人走出放映廳。

  “青了!你瞧瞧,你把我都掐青了!你不是說不能體罰學生嗎?而且我又沒犯什麼錯誤,你幹嗎掐我?!”俞承光不依不饒地挽起袖子讓花朵看他的胳膊。

  “你活該!”看一下自己的“戰績”,花朵倒是興高采烈地昂首闊步。

  “我活該?明明是你不對嗎?我不讓老師你看A片難道錯了嗎?”俞承光忽然大聲說。

  本來嘈雜的大廳裏忽然安靜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尤其是花朵的身上。

  “我……我……”花朵睜大了眼睛,卻有口難言,惟今之計,跑為上策,所以仗著有幾分身手,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呃!或者叫落荒而逃!

  “花骨朵兒!你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我錯了還不行嗎?”俞承光已經追上了花朵,“喏!我的胳膊再給你掐!”

  “真的?”花朵疾走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害得俞承光向前栽去,晃了晃才穩住身體。

  “真的!”俞承光咬咬牙。

  “你這個臭小子!”這次不是胳膊,而是他的耳朵,“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放肆了,對老師越來越不尊重了!是不是需要再到學校回回爐呢?”

  “哎喲喂!”俞承光再一次領略到什麼叫野蠻女友,什麼叫野蠻女老師了,“我知道了,我會改啦!”

  “這還差不多!”花朵鬆開他的耳朵,“去給我買酸梅湯,算是你的賠罪!”

  “是、是、是!”俞承光點頭哈腰。

  走到冷飲攤前,買了酸梅湯,攤主是個中年婦人,“你女朋友可真漂亮,你們真是般配!”

  俞承光雖然心裏美滋滋的,可是鑒於剛剛的酷刑,還是小心為妙,“她是我老師,不是我女朋友!”這回我夠尊重你的了吧!

  哎喲!這次右胳膊上又遭重創。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花朵低語,眼露凶光。

  “我又哪里做錯了?”俞承光可憐巴巴地問。

  “人家在誇我年輕漂亮哎!你不承認是我男朋友也就罷了!幹嗎還要說我是你老師?!我的年紀一下子就泄了底!你說你該不該挨掐?”

  “知道了!那以後如果再有人說咱們是戀人,我承認總行了吧!”

  “想得美,你小子胎毛還沒退盡,想當我男朋友,還嫩了點!”俞承光的臉又被揪了一下。

  捂著臉,俞承光垂頭喪氣地跟在花朵的身後。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想娶個老婆真的這麼難嗎?



  星期天,風和日麗,這等好天氣,若約上心儀的女孩子去爬山去遊湖應該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本市號稱花園城市,兩面環山,更有數個湖泊點綴其中。想想兩個人徜徉在湖光山色間,感情一定會迅速發酵,這樣好的資源怎可不善加利用?

  所以,兩個人一大早就出發來到了這個彌漫著怪味的動物園,目標是、是爬蟲類館,也就是蛇館了!

  “花骨朵兒!”俞承光真的很想說他其實很怕蛇,可是誰讓他昨天逞英雄,在花朵問他是否怕蛇的時候,拍著胸脯誇下了海口。那捨命陪美人的重擔不落在他肩上落誰肩上呢?

  蛇館就在眼前了,俞承光做最後的掙扎,“花骨朵兒!非要進去嗎?我雖然不怕那東西,可是,誰喜歡看那東西!我們還是去看看其他的動物吧!猴子,我最喜歡猴子了!”

  “你以為我喜歡看那東西!我也是沒有辦法!”花朵看見了蛇館的牌子前繪得栩栩如生的蝮蛇,忍不住寒了一下,可是她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把眼睛移開,不讓自己逃掉。

  “我跟你說過班裏新來了兩個男生!真的很頑劣!而且還跟社會上的那些混混糾扯不清。我一時之間還沒想到如何讓他們尊敬我,信任我,我能做的只是暫且不理他們,不讓他們把剛剛走上正軌的班集體又帶上歪路。都說學好難,學壞易,尤其是那些才有點起色的孩子。可是幾天前,那兩個其中的一個竟帶了一條仿真蛇,上課的時候趁我轉過身的時候扔在了我身上。你可以想像我當時的反應!又是尖叫,又是跳腳,嚇得幾乎快哭出來!”

  “你怎麼都沒有告訴過我?臭小子!我去教訓他!”俞承光不能想像他的花骨朵兒被人捉弄的樣子,他會心疼的!

  “你去教訓誰啊?我的學生只有我可以教訓!”花朵瞪了他一眼,接著又歎了口氣,“可是這樣不但暴露了我的一個弱點,而且我的驚慌失措也打碎了我在其他學生面前樹立的威信。你也知道這些孩子更崇拜強者!本來我的外形已經吃了虧,這下我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怕就只是個被玩具嚇得魂飛魄散的小女人了!”

  “所以你來蛇館練膽?”還要帶個陪練?

  “教育他們就像是戰爭,不是不能輸,但是有些至關重要的戰役一定要贏!現在就是場必贏之戰!任何理由都是藉口,我如果被他們都不怕的東西嚇破膽,你以為我還有資格告訴他們一些做人的道理嗎?”

  “你既然知道他們崇拜強者,你只要給他們露幾手功夫,還怕他們不服帖?”俞承光嘟囔著。

  “我不是完全否認暴力,但那永遠排在最後!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明的手段。而對於力量的崇拜,實際上是包含了一種畏懼。這樣的畏懼和我怕蛇沒有太大的區別,而我卻正是要批判他們那種利用別人的弱點而達到目的的做法。我當時真的很想揍他們兩個,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只能叫以暴制暴了!這就和我想達到的教育目的越來越遠了!這也是為何我竭力不讓學生瞭解我底細的原因,我想讓他們崇拜我,信任我,甚至怕我,不是因為我的功夫,而是因為我的人格魅力。我要在精神上打敗他們,而不是身體上!”

  俞承光點頭,“我明白了,咱們進去吧。”為了你的教育事業,我也豁出去了!



  星期一的早晨,上課鈴聲響起,姜文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課桌裏是一條新的仿真蛇。想想那天被他嚇得差點哭出來的花花,他又想笑。什麼本校最厲害的老師,什麼最頑劣的學生都會被她馴服成為繞指柔,說到底還不是個怕蛇的女人!一條仿真蛇,有什麼可怕的!不曉得如果是條真蛇會不會把她嚇暈過去?或許哪天可以弄一條來!

  教室門打開,姜文祺和第三排的汪寧交換了個會心的笑。

  水粉色套裝,依然打扮得美美的花朵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個用布蒙著的箱子,不知道搞什麼花樣。

  把那東西放在講臺上,花朵站在講臺後,叫了聲“上課”。所有同學都站了起來,除了姜文祺和汪寧。兩個人都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狀似無聊地打著哈欠。

  不少同學扭頭看著兩個人,花朵卻當做沒有看見。清脆悅耳的聲音透著歡快:“同學們好!”

  “老師好!”

  “請坐!”花朵的微笑一直也沒有變過!

  拿了根粉筆,她走到黑板前,一邊說著一邊寫,“今天我們不上語文課!今天我給大家上一堂動物課!我們來講講冷血動物——蛇!”

  姜文祺和汪寧不由自主地挺了一下身體,臉上無聊的表情也變成了奇怪。而班上的同學也不禁竊竊私語起來,經過了星期四的那一幕,誰都知道老師有多怕那個爬蟲。

  花朵放下粉筆,氣定神閑地走到蒙著布的箱子前,“這下我想大家都知道這裏面是什麼了吧?姜文祺,你說我這裏是什麼?”

  “我?”姜文祺一愣,“是蛇?!”

  “錯!你不是蛇!這裏才是——蛇!”花朵一伸手扯掉了那塊布,帶著鐵欄杆的玻璃箱裏,一條蛇在蠕動著。教室裏幾聲歡叫之後就是驚呼聲。

  姜文祺和汪寧都有些目瞪口呆。

  “姜文祺,要不要把你的仿真蛇拿出來和它對比一下,看看你的蛇有多真?!”花朵有些嘲諷的口氣。

  姜文祺僵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花朵卻把目光轉開了,“今天我雖然說要講蛇,但是在講蛇的習性之前,我還有點題外話!星期四的那天,我想大家都看見了,我被姜文祺的仿真蛇嚇得抱頭鼠竄……”

  傳來一陣笑聲,但是這一次的笑聲帶著善意。

  花朵也笑了一下,“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怕蛇,不要說仿真的玩具,就是電視電影畫面,還有圖片上的蛇,也會讓我嚇得大叫。我想我又一次地驗證了伊甸園的故事,女人和蛇就是不對盤!但是我從未想過,這有什麼不對,誰沒有怕的東西呢!可是,這一次姜文祺告訴我這是不對的。我為何如此害怕其他人認為很平常的東西?再引申一下,也就是我面對恐懼的態度!其實每一次我都選擇了逃避,眼不見為淨,可是這解決不了我怕蛇的事實!那麼要真正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你只有去面對,面對恐懼,才能找出答案!從而戰勝恐懼!所以星期天,我去了動物園的蛇館!”

  班上變得寂靜了起來,花朵看了一眼籠子裏的蛇,“在那個腥臭的蛇館裏,我度過了一個今生難以忘懷的星期天。恐懼、發抖、噁心、欲嘔,好幾次我都想奪門而出,可是我控制住了我自己,我也不止一次地去摸那冰冷的蛇的身體,直到我開始麻木,直到我開始用很平常的心態,用看待其他動物的心態去看它們!那一刻,我知道我終於克服了我的恐懼心理。我不再怕蛇,我贏了!”

  花朵掃視了全班一眼,每一個男孩子的臉上都露出沉思的表情,這也包括了姜文祺和汪寧!

  花朵又低下頭,看著籠中的蛇,輕輕打開籠子的門,把手伸了進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已經有人忍不住地輕呼出聲:“老師!小心!”

  花朵的手剛剛摸到那條蛇滑溜溜的身體,那條蛇猛地一回頭咬了花朵的手一口。

  “老師!”所有的人都在驚呼,有的男生已經站了起來!

  “沒關係!沒有毒!”抽出自己的手,凝白的手背上冒出了鮮紅的血珠,花朵把手背放在嘴邊輕輕吮吸了一下,眼睛卻盯著姜文祺,那堅定嚴肅的目光讓姜文祺慢慢低下了頭。老師勝了,而他輸了!



  “花骨朵兒!怎麼樣?那小子服了嗎?”俞承光一邊看著評估報告一邊手裏拿著電話詢問著花朵今天學校的情形。

  “哼哼!”花朵很沒淑女形象地冷哼著,“你知道那兩個小子早晨都沒交作業,可是上完了課,下午一上課他們就乖乖把作業交了!想跟我鬥!也不打聽打聽我花朵是誰!”

  “收服了兩個孫猴子就好!那我的犧牲也算是值得了!”俞承光在電話那頭哼哼著。

  “你犧牲什麼了?”花朵不解。

  “晚上做好晚飯等著我,我可以給你看一下我傷痕累累佈滿了手指印的胳膊!”你難道忘了你昨天在蛇館因為恐懼是如何掐我的嗎?

  唉!當問題少年的老師不容易,當問題少年老師的家屬更不容易。那個歌怎麼唱來著,“軍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阿光!”電話是爸爸打來的。

  “爸!有什麼事?”

  “從前你經手的一個專案需要你最後確認一下,你得回來一趟!”俞維剛對兒子說著。

  “知道了!那我明天坐飛機回去!”

  “你那邊進展的如何了?”兒子的終身大事也還是很重要的。

  “還好!”應該算還好吧!前天花朵忽然對他說,已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真不知道哪一天他離開,她會怎麼樣!他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定了飛機票,俞承光驅車趕到花朵家。

  “花骨朵兒!”他一進門就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氣,沖到桌前先抓了一口。

  “飯前便後要洗手!老師怎麼教你的!”腦袋挨了一下子,花朵圍著圍裙手裏還端著一盤菜。

  “就去!”俞承光笑著又竄到洗手間去洗手,“下得廚房,進得廳堂,你還真是個好老婆的人選。可是為何快三十歲了還嫁不售?”

  “臭小子你又找打!提我的傷心事幹嗎?”花朵擺放著碗筷。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老師的終身大事變成了一個很嚴重的社會問題的話,那麼有事弟子服其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俞承光又回到餐廳,腦袋上又挨了一筷頭,“你這小子這兩天就拿老師尋開心,是不是皮癢了!”

  “我哪有!”俞承光已經搶過了筷子,坐了下來。這個話題點到即止吧!“我說正事,我明天要回F市,向公司彙報一下這裏的情況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大概需要幾天的時間!這幾天就你一個人了,不要想我想得哭鼻子哦!”

  扒著飯,俞承光在等著花朵的反應。可是半晌都沒有回應,花朵若有所思地繼續吃飯。

  “花骨朵兒!不是吧!我不過離開幾天,你這樣子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俞承光盯著她,“如果你真的捨不得我走,那我乾脆把你塞進背包,帶著上飛機得了!”

  “好啊!”這下花朵說話了,“那你就帶上我吧!”

  “呃!”俞承光一頭霧水,難道花骨朵兒對自己的依戀真的到了這種地步?那麼是否意味著,她已經……他不敢再想了。

  冷靜!冷靜!不要昏了頭,“那個請解釋、解釋一下!”他開始結巴了!

  “喂!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難道你不想我跟你同行啊?”花朵繼續賣關子。

  “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可是、可是覺著有點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我不可以出差嗎?不可以去F市嗎?學校臨時決定讓我去F市參加一個講座學習。也是明天的飛機,所以我今晚才給你做這麼多好吃的!我怕我幾天不在把你餓死!沒想到你也要回F市,太好了,有伴了!”花朵拿起湯碗,“來祝咱們旅途愉快!”

  原來是這樣!不知道算不算是空歡喜一場,但可以一路同行,不用分離,也算得是意外之喜了!“祝旅途愉快!”他也痛飲了一大口湯。

  “到了F市,別忘了請我去你家做客,我也好探望一下你爸爸!”

  “噗!”一口湯盡數噴了出來。俞承光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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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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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5:2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下了飛機還沒出關,俞承光就迫不及待地給老爸打電話,“爸!準備得如何了?”

  “準備好了!XX路XX社區,你知道吧!每天從家到公司的路上都會經過!”

  “我知道!”俞承光點頭。

  “15號樓,803室!我會讓公司裏那個清掃樓層的曲嫂,你也認識的,在社區門口等你。我會在那個‘家’裏等你們的!”

  “我知道了!謝謝爸!”俞承光放心地掛了電話。轉頭對一邊的花朵笑著,“我告訴我爸說我們到了!”

  計程車停在了社區的門口,俞承光下了車,不經意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就看見公司的保潔員曲嫂筆直地向他快步走了過來。那個樣子,有點像、像那個僵屍了!

  “這不是我家樓下的阿光嘛!出差才回來啊?”

  也太假了點吧!幸好還不是跑步過來的!“是啊!曲嫂!”俞承光自認是演技一流,“這是九樓的曲嫂!”他向花朵介紹著。

  “曲嫂好!”花朵微笑。

  “好!好!好……”她笑容有點僵硬,大概忘了臺詞。

  俞承光直翻白眼,“曲嫂也是剛遛彎回來,要回家嗎?”

  “對啊!是、是,我要回家!大家一起走!”曲嫂的額頭冒出了汗珠。

  花朵的表情有些奇怪,俞承光連忙退後了一步,附在她的耳邊,小小的聲音:“她的腦子有點毛病!一兩年就要入院治療,我看又快進去了!但她沒有攻擊性!”

  “哦!”花朵恍然。

  天才啊!俞承光在心中對自己的演技還有應變能力讚歎不已。只是!千萬不要最後連自己的老爸也成了急需治療的病人!

  電梯在八樓打開,“曲嫂回頭見!”

  “回頭見!”曲嫂傻笑。

  出來電梯,正對著的就是803室,“到了!”俞承光似乎非常熟悉地引領著花朵來到門前。敲敲門,“爸!開門!”

  “你沒有鑰匙啊!還要勞動你爸爸!”花朵笑著。

  俞承光也笑了一下,心裏卻在扮鬼臉,我就是沒有鑰匙,你猜對了!

  房門大開,俞維剛出現在門口,臉上堆著笑,“你們總算到了!花老師,好多年沒見面了!”

  “俞……”花朵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我和阿光雖然是老師跟學生的關係,可是更像朋友,那我就叫你俞叔叔吧!俞叔叔好!”

  “好!好!快進來吧!”現在叫叔叔,以後叫爸爸。看著依然漂亮得如瓷娃娃的花朵跟兒子如天作之合一樣,俞維剛也很是開心。

  花朵走了進去,父子二人跟在後面卻擠眉弄眼。

  “坐!坐!當自己家裏一樣!”俞維剛招呼著花朵坐在沙發上,而他則坐在了對面,習慣性地發話,“小陳,來些茶點還有水果……”

  正放下行囊的俞承光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立刻接過話:“知道了!不過爸你先讓我把東西放下成嗎?”

  俞維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也連忙把話收回來,“支使你習慣了!你剛回來的確累了,爸爸自己來,小承你還是陪老師說說話!”

  “俞叔叔,不用麻煩了!我不渴也不餓!”花朵制止著,沒看出破綻。

  “要的!要的!”俞維剛一溜煙地鑽進了廚房,他記得讓秘書買了水果還有糕點了。果盤,碟子,他去翻櫥櫃。多少年沒下廚房了,更別提別人家的廚房了。想我好歹也算是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可是為了給兒子討老婆還要充當小廝,我容易嘛!俞維剛欲哭無淚。

  在客廳的花朵打量著“俞”家,卻瞥見俞承光也在打量,“你自己家,還用這種陌生的眼神?”

  “快兩個月沒回來,看有沒有什麼變化!”俞承光連忙收起陌生的眼神。

  “阿光!”花朵忽然低聲,“衛生間在哪里?”

  剛剛退卻的冷汗又冒了上來,“你要去衛生間?”他大聲提醒著在廚房的俞維剛。

  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兩個人連忙沖進廚房。

  “沒事!沒事!”俞維剛看著地上的四分五裂的碟子,又是擺手又是搖頭,“花老師要去衛生間嗎?這裏,衛生間在這裏!”他走出廚房,打開衛生間的門。

  花朵只好走進衛生間,“阿光,幫你爸爸收拾一下,小心割到手!”

  衛生間的房門一關上,俞維剛就立刻扯過兒子,飛快地讓他熟悉一下自己的“家”。

  “廚房!餐廳!你的臥室!我的臥室!這間是客房!陽臺!記住了!別走錯了房間!”俞維剛仔細地叮囑著。

  “我自然是不會忘的!倒是你別拿出老總的派頭好不好!你別忘了你已經‘破產’了!”

  “有這麼咒你爸幹嗎?”巴掌上頭,“一直以來都認為裝富不容易,沒想到扮窮也這麼困難!想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家道殷實,算得上是‘四有新人’了。怎麼討個老婆還要這麼折騰你老爸,行情這麼差嗎?”

  “嘿嘿!”俞承光只能傻笑著摸摸後腦勺,“誰讓咱情有獨鐘呢!為了能早日抱上孫子,您老人家受累了!怎麼樣?看我們在一起像不像一對戀人?”

  “像!照爸爸覺著你們還很有夫妻相,看眉眼實在很像是一家人!”俞維剛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滿意極了。

  “真的?”俞承光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什麼真的?”衛生間的門開了,花朵走了出來。

  “沒什麼!”父子倆一起傻笑了起來,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卻沒被人發現的孩子。

  由於還要去學習的地方報到,所以沒坐一會兒花朵就離開了,相約晚上一起吃飯。

  與熱情的俞維剛告別,兩個人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花朵的表情似乎也才放鬆了些。

  “怎麼樣?我爸他也沒變是吧?”俞承光問。

  花朵點點頭,“就因為沒變才奇怪!看來公司倒閉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你這個做兒子的該多抽出些時間來開導他!”

  果然,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有兩個精神病患者新鮮出爐了!爸!兒子不孝啊!

  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印表機的列印聲,低低的交談聲,還有穿梭其間快步疾走的職員。大大的辦公室裏看上去紛亂忙碌,而實際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落地窗外霓虹燈早已經把這個城市的夜空照亮了,時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九點整!

  “美女來電!豬頭接電話!美女來電!豬頭接電話!”不知是誰的手機發出了這樣的來電鈴聲。忙碌的人紛紛停了手中的工作,尋找這麼、這麼、這麼有創意鈴聲的主人。

  “喂!”正埋頭對資料的俞承光手忙腳亂地接通,這可是花朵的專用手機鈴聲。鈴聲也錄自她嬌美的嗓音,“花骨朵兒!這幾天你在忙什麼?”

  本來看見手機的主人居然是他們的經理已經令人大跌眼鏡了,緊跟著卻是這麼個肉麻的稱呼,一陣的惡寒。

  “我忙!你也很忙吧!”終於接通了電話的花朵也在抱怨,“看見我的留言和短信了嗎?”

  “看見了!我這些天的確很忙!”從回來開始就是不停地開會、研究、談判,手機時常處於關機的狀態。稍微抽出點時間,不是太晚了,就是對方關機。所以這幾天兩人都沒有聯繫。

  “大家都忙!我本以為來學習就是公款旅遊呢!現在看來根本是魔鬼集中營!白天聽老師講課,晚上大家討論。課程安排密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怪不得學校臨時決定讓我來,根本是陷害我。看我回去不找他們算賬!”花朵嘰裏呱啦開始訴苦。

  俞承光笑了起來,把腿伸到辦公桌上,這幾天頭一次讓自己放鬆一下,“課程結束了嗎?”

  “總算是結束了!幸好還給我留兩天時間逛街!你有沒有時間陪我?”

  “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啊!我可是地主唉!”

  “你很忙嗎?”花朵問。

  “不忙!”俞承光很自然地回答著。

  不忙!辦公室裏的人面面相覷。既然經理這樣說,是不是可以小憩一會兒,畢竟已經接連五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有人剛剛把頭挨在桌子上,一個紙團擊中了他的頭部,抬起頭,看見的是經理資本家赤裸裸的剝削嘴臉。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寵溺的聲音,“你說的是廣貿大廈吧?那裏的化妝品的確是最全的,世界各大知名的品牌都有!花骨朵兒,你還用那些東西嗎?我爸昨天還誇你天生麗質,七年的時間幾乎不曾在你身上停留過!”

  不行了!這已經不是肉麻了,而是令人嘔吐了。可是看經理這般模樣,又搬出了董事長,難道咱們的太子要名草有主了嗎?這真是個令全城少女心碎的消息。

  “天生麗質是靠化妝品堆出來的,駐顏有術是保養品的功勞,等我卸了妝嚇你一跳!”花朵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裏還是受用極了!“那你明天陪我去廣貿大廈吧!”

  “好的!”話剛一出口,俞承光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連忙修補,“可是我覺著還是去中聯比較好,聽說那裏店慶在搞活動,有打折,而且他們的貨也挺全的!”

  一陣磨牙聲,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廣貿是自家的,而中聯是他們在這個城市最大的競爭對手。經理太子爺,你的腦子裏沒進水吧?

  “你是地頭蛇,我當然聽你的了!”花朵點頭,“你那邊很嘈雜!你在哪里?”

  “公司!你現在一定是在酒店的房間裏了?我聽見有電視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在公司,和同事加班?你還說你不忙!”花朵此刻的確是躺在床上。

  “瞎忙!”俞承光一徑傻笑。忽然覺著不對,剛剛還嘈雜的大辦公室裏忽然一切都靜止了,他的身上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怒視,脊樑骨開始嗖嗖冒冷汗。

  你敢說我們瞎忙!一個又一個的小紙團向著目標飛射。俞承光見狀不好,一個縮身,溜下了椅子,躲到了桌子底下。反了,他們造反了!

  沒一會兒,一張白紙緩緩地從桌子下面升起,上書幾個大字,“今晚的宵夜我請,地點任選!”

  廣場上人頭攢動,巨大的噴泉不斷地變幻著色彩與造型,中間的舞池裏,隨著音樂一些人扭動著。

  花朵和俞承光坐在臺階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聊天,這是在這個城市最後的一晚了!

  “這幾天對於這個城市的觀感如何?”俞承光問著。

  “體會到了學習主辦方的良苦用心!”花朵答非所問。看見俞承光詫異的表情,她繼而解釋著,“如果不是那幾天封閉學習,而是讓我逛遍這個城市,你只怕是要成為我的債主!所以對於我這種敗家女來講,這裏不適合我居住!”

  俞承光笑著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這個動作最開始是被花朵拒絕的,可是現在她已經習慣了。

  忽然花朵又歎了口氣。

  “為何歎氣?”

  “你看街上那些匆匆的人群!這裏的節奏明顯快於咱們那個城市!每個人都努力賺錢,我想是櫥窗裏那些美輪美奐的商品給了大家賺錢的動力。這兩天‘我要是個有錢人就好了’的這個念頭不斷在我的腦子裏閃現,我現在大概可以理解我當年的那個男友為何舍我而就那個富家女了!”

  “怎麼又想起他了?”俞承光心裏有些不快。

  “聽你這口氣活像個吃醋的妒夫!”花朵笑著戳了一下他的腦袋,“想起他是因為我忽然也覺著該努力地去嫁個有錢的老公!上一個想嫁的男人是因為錢離開的。這提醒我也該嫁個有錢的男人比較保險,至少他不會因為錢甩了我吧!而且你的城市讓我感覺我是個窮人,深刻地體會到了均貧富的必要性!”

  “嫁個有錢的老公!”俞承光重複了一下,心裏動了動!

  “對呀!對呀!”花朵晃動他的肩頭,“你認識的有錢人一定比我多!幫幫忙了!”

  “你是說真的?”俞承光在考慮她話的可信度。

  花朵也仔細地端詳了他一下,“瞧你的一臉嚴肅!是想換位也給我當回老師,給我上一堂人生觀價值觀的課,還是你心中有人選了?”

  “你希望呢?”俞承光半真半假地反問。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選,那麼在你給我上課之前,你還是先給我描述你的候選人的情況,我再考慮是不是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花朵看見俞承光嬉皮笑臉的樣子已經認定他是在開玩笑了。反正自己也是在說笑!

  “那我就來描述一下,財產方面,他父親是一家民營上市公司的總裁兼董事長,而他自己在這個集團裏任一個企劃部的經理。集團的規模在這個城市大概可以排到十七八位的樣子,但效益卻可以擠進前十。公司的股票一向信譽良好,旗下有百貨公司……”

  “你不用給我講公司的資財了!再給我講一下這個人好了,優點我知道了,不就是有錢嘛!符合我一大半的擇偶條件。缺點呢?比如他哪里有殘疾,離了幾次婚,等等!”

  “人家哪里有殘疾,而且還沒結過婚!才二十……三十歲不到!留美MBA,貌端體健,無不良嗜好,男女關係更是清白。”俞承光想想自己還真是完美,不禁有點洋洋得意,“真正的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夢中情人,白馬王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花朵似乎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眼神堅定,口氣堅決:“不要!”

  冷水澆頭,“幹嗎不要?這樣還不算優秀嗎?”俞承光大聲嚷嚷著。

  “太優秀了!所以不要!這種人的用途在於幻想,可以給你平淡無奇的生活添點粉紅色,可是他的實用價值卻有待商榷了!”

  “實用價值?你具體是指什麼?”我難道沒有實用價值?

  “熱熱的烤紅薯好吃,就是太燙嘴了!不是每個人都吃得下的!我花朵何德何能,小女子福薄,只敢遠觀不敢近玩!”花朵咧嘴搖頭,敬而遠之的樣子。

  沒想到自己竟成了燙手的山芋,俞承光心中哀號,可是還是不死心,“那如果這樣的男人愛上你了呢?你也不考慮?”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愛上我?八竿子打不著!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花朵拍一下他的腦袋。

  “我是說如果?你也可以假設一下嘛!”

  看著他一心求證的樣子,“就算是愛上了我,只怕我也沒辦法接受。你也知道這個世界誘惑太多,外面的漂亮女孩子也太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有錢人總是和美女特別有緣!就連我這個自認是表率的人民教師都會時不時冒出嫁個有錢人的念頭,那麼一塊肥肉,誰不垂涎!我的確想嫁個有錢人,但前提是這個人比如很醜啦,年紀不小啦,輕微的殘疾啦!這才是我心目中最佳丈夫的人選。至於你剛剛提到的那位仁兄,完美程度增加一分,安全感就相應減掉一分。我看他最後的安全感快降至負數了!所以堅決不要。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我的光輝形象在你眼裏沒褪色吧?”花朵做了個非常堅決的“斬立決”手勢!

  我不滿意!俞承光心涼了半截,兩個多月一點點積攢起的希望一掃而空!難道愛情的路上我註定坎坷了嗎?太優秀,太有錢也成了障礙!這是什麼世道!

  “幹嗎呢?轉眼就成了霜打的茄子。這支曲子我喜歡,來!我請你跳舞!”花朵站起身,向俞承光伸出手。

  “跳舞?”在這裏?俞承光看著那巨大的舞池裏,那為數眾多的老年及中年人。

  “怎麼?看不起這平民的娛樂方式?在這裏跳舞丟身份?”花朵看著他。

  “我一窮小子有什麼身份可言!”俞承光馬上跟富人劃清界限,“能有此等不用錢的娛樂場所給我享用,而且褂忻琅邀舞。我真是太激動了!做感激涕零狀!

  舞池裏舞動著幾百號人,為了減少碰撞,俞承光與花朵儘量靠近,幾乎是擁抱在了一起。音樂很舒緩,一對對舞伴在音樂的伴奏下也從容地踏著舞步,整個廣場似乎也一下子清靜了不少。有種很溫馨的氣氛在流動。

  周圍大多是中年男女,更有白髮的老人,可以看出他們中許多人是夫妻,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刻上了痕跡,可是此時那些褶痕裏流露出的卻是平和與滿足。

  花朵忽然想起那句話:比年輕的情侶更美麗的風景是老夫老妻。羡慕之情油然而生,想起自己已經快踏入三字頭的門檻,依舊獨自一人,不禁有些黯然神傷。抬起頭,迎上的是俞承光溫柔的眼神,心臟跳動的速度不知為何忽然加快了。距離是如此之近,鼻尖所嗅到的都是他身上傳來的清爽的氣味,微眩了一下,原來他的懷抱也是如此的溫暖與安心,她不自覺地向他靠了靠。

  但是那只是幾秒的恍惚,花朵一瞬間就驚醒了。臉頰立刻熱辣辣的,如果不是太暗,還可以看見紅暈。花朵,你想男人想瘋了嗎?他可是你的學生哎!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抬起頭打量起這個學生來了。這次是用女人的眼光,而不是老師的。

  原來當初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毛頭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寬寬的肩頭也可以承載女人的幸福了。少年的青澀漂亮蛻變成了成熟與英俊,她的問題少年真的已經長大了。

  原諒她的一時失神吧!畢竟自己也會對著那些比自己年紀小的明星尖叫,更何況阿光也已經是個男人了。

  雖然做了心理建設,可是腰間傳來俞承光手掌的溫度還是令她臉上的溫度不退。他的氣息依舊令她醺醺然。身體都忍不住地不自在和燥熱了起來。

  不可以,他是你的學生,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此時的俞承光自然是不曉得花朵激烈的心理活動,他正陶醉于悠揚的舞曲,還有懷抱中馥軟的嬌軀,只希望音樂不要停,就這樣一直舞動下去,直至地老天荒。

  所以忽然被推到了一邊令他一頭霧水,“花骨朵兒,怎麼了?”

  “我不想跳了!”花朵扭頭向舞池外走去。

  “為什麼?你怎麼好像生氣了!怎麼了?”俞承光只好隨著她穿過擁舞的人群。

  “我沒生氣!”花朵跟自己在賭氣。

  “那是為什麼?你這樣很任性哎!”

  “任性?”花朵回頭,“是啊!我就是任性了!你討厭可以離我遠點!”拜託,你離我遠點比較好,別讓我對你產生什麼異樣的感情。

  “你?”俞承光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女人心海底針了。剛剛還好好的呢!“我說錯了話了還不行!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快跑了幾步,終於趕上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舞池裏有人毛手毛腳?我看見有個中年禿頂肥豬不住地盯著你看,轉來轉去的。你說是不是他,我找他算賬去!廢了他的鹹豬手!你告訴我是左手還是右手?”俞承光半認真半玩笑地說著。

  花朵白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要廢了他也是我自己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

  終於又笑了,俞承光放下心來,“不想跳就算了,反正也不早了,明天還要趕飛機。我送你回賓館吧!”

  “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你回來的這幾天不是忙工作就是陪我逛街,根本就沒時間和你爸爸聊聊。他一個人很寂寞的!”

  “送你回賓館用不了多久,我爸他今晚恰好也有事情,我也不清楚他現在是否回家了呢!”這個我可沒有撒謊,老爸他今晚的確是有個宴會嘛!

  “那你也該早點回家休息!我看你也挺累的!”花朵現在只想與他少接觸一點。

  “過了今晚,一回去,有太多的時間給我休息!”俞承光有點奇怪,“花骨朵兒,你不是討厭我吧?”

  “我幹嗎要討厭你?”花朵辯解著。我不是討厭你,我是怕有朝一日會喜歡上你,那豈不是件很悲慘的事。

  “不討厭我就好!走吧!”俞承光前面昂首闊步,花朵只好鬱卒地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大哥哥,給你女朋友,這位漂亮的姐姐買朵玫瑰花吧!”一個提著花籃身穿校服的小女孩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俞承光低下頭,籃子裏還有很多玫瑰,瞧瞧這時間,很顯然小女孩今晚的生意不大好!

  “多少錢一支?”俞承光問。

  “一元!多買可以少算!”小女孩連忙回答。

  “我全買了,要多少錢?”俞承光去打開錢夾。

  “喂!幹嗎?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花朵連忙阻攔著,又轉向小女孩,“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不用買花送我!”

  小女孩有點為難地看著二人,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難道花只能送女友嗎?天已經很晚了,你也希望她能早些回家休息,不要影響明天上學吧。別忘了你可是老師哎!”俞承光不理她,徑直掏錢買下了剩下的玫瑰。

  “謝謝大哥哥!”小女孩笑顏逐開地把所有的花都包好交給俞承光,拎著空籃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二十幾支玫瑰盡數塞進了花朵的手裏,“我記得你在學生的日記本上寫過你已經好久沒收到情書了,那麼也一定很久沒收到玫瑰了。所以我日行二善!”

  玫瑰幽幽的花香飄進了鼻子裏,花朵說不歡喜是騙人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地再一次辯解:“那我就當是教師節提前過了!真是我的乖學生!”

  “你為何不說是情人節!”俞承光不明白花朵為何不停地表明二人的關係,重逢後別人誤會是他們是情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她總是懶得解釋的,有時甚至還沾沾自喜於自己外表的青春年少。今天是為了什麼?

  “你這傢伙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花朵真的很敏感。

  俞承光眉頭皺了一下,腦子裏卻是靈光一閃,“你怎麼忽然不習慣我這樣的玩笑了?是不是從前是風動、旗動,而你的心未動。而如今風動、旗動,你的心也動了!”

  腳步顛簸了一下,身體也隨之僵了僵,花朵回首,“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風動、心動的。”話雖如此,為何血液都向臉部湧,就像是被說中了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你聽不懂就算了!”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腳步,俞承光的臉上蕩漾著笑意。雖然他還不很清楚花骨朵兒的心中所思所想,但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不是那個問題少年了,自己終於長大了。愛情的路上他跨出了一大步。

  萬歲!俞承光在心裏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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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5: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阿光!”俞承光剛走進飯店就看見靠著窗戶的位子上,花骨朵兒在向他招手。

  “對不起,我來晚了!”俞承光一邊道歉一邊坐了下來。坐定後才發現原來不是花朵一個人。

  和花朵並排坐著的是一個女孩子,二十出頭,青春靚麗,典型的白領打扮。俞承光不由得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我來介紹!秀秀,這就是我說的俞承光!阿光,這位是鐘靈秀,我大學的學妹!”

  “俞先生好!”鐘靈秀帶著非常淑女的笑容,伸出了手。

  “鐘小姐幸會!”俞承光握了一下她柔荑,禮節性地笑著。

  花朵的笑容倒是燦爛,“秀秀也是做老師的,在三十中!離你家不遠!”

  俞承光大致搞清楚了花朵的意圖,原來她是要當紅娘。

  “阿光是做業務經理的,怎麼樣一表人才吧!”花朵很得意的樣子,畢竟這個爭氣的學生是她教的。

  叫秀秀的女孩子羞澀地笑了一笑,眼睛瞟了瞟俞承光,想來至少對於他的外貌還是很中意的。

  就這麼急於把我推銷出去嗎?俞承光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苦笑。

  看著俞承光不是很自然的表情,花朵嘻嘻笑著,“你本來就很能幹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還是因為看見美女不知所措?”

  “我是什麼美女呀!花朵你不要拿我開玩笑了!”鐘靈秀更加扭捏。

  “D師大的校花不是美女?別忘了咱們D師大可是以盛產美女而聞名哎!”

  “我是什麼校花,花朵你才是真正的校花吧!雖然我入學的時候你已經畢業,可是校園裏還是公認你才是D師大的第一美女!”鐘靈秀半玩笑半認真地說著。

  “是真的?”俞承光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當然是真的!”鐘靈秀點頭,“就是我畢業了,花朵的名字也還在學校流傳!”

  “D師大的第一美女!”俞承光抱拳,“失敬失敬!”

  “你少來了!臭小子!”花朵笑駡著,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著。”

  看著花朵消失在拐角,鐘靈秀收回口光,“俞先生在哪里供職?我聽花朵說是開元集團。那可是國內有名的大公司!”

  “只是開元集團下屬的一個小公司!”一向謹慎的俞承光,為自己編造的履歷是自家集團剛剛收購的一個公司的業務經理。

  “能被開元集團看中那一定是有發展前景的,俞先生年輕有為又是名校畢業,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鐘小姐過獎!”俞承光打著哈哈,花朵倒是毫不保留,把自己的一切盡數抖摟給人家了,“鐘小姐在學校是教什麼的?”

  “英語!”鐘靈秀輕笑了一下。掠了一下散落的發絲,倒也風情萬種。只是碰上了不解風情的俞承光。

  “現在的孩子很調皮吧!”俞承光忍不住望了一下衛生間的方向,為何花朵還不出來。

  “還好了!再調皮也比不上花朵學校的學生吧!”

  俞承光聞言卻心中一動,計上心來,“是呀!真不明白花朵為何選擇去那樣的學校教書!”

  “只能說她是藝高人膽大!”鐘靈秀的言語之間頗有些不贊同,“那樣的學生只怕我一天也教不了!”

  “沒錯!那些學生五毒俱全。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那所學校簡直就是少年犯的預科。”俞承光很是在行地說著。

  鐘靈秀的大眼睛眨啊眨,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那麼可怕n馬?不會吧!花朵說不過是些青春期叛逆的少年!”

  “比這還可怕!我沒騙你!”俞承光的身體向前傾,臉上露出了多年不見的流氣,“因為我就是那所學校出來的!難道花朵沒告訴過你嗎?”

  “什麼?”鐘靈秀低呼一聲,與俞承光相反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你、你是、是那裏出來的學生?”

  “對啊!所以我才會那麼清楚。我再給你解釋一下,因為我看你太純情了些。抽,不是指的抽煙,是抽那個東西,那個東西懂嗎?”俞承光惡意地笑著,“大麻!吃搖頭丸!搖頭丸,嘗過沒?我們經常不但自己吃,還偷放在女孩子的飲料裏!.你猜女孩子吃過了會怎樣?反正就任我們為所欲為了!High極了!”

  “就像這樣!”俞承光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顆維生素的藥丸,丟進了鐘靈秀的水杯中。

  “啊!”低呼變成了尖叫,鐘靈秀的臉色由粉白轉為蒼白,再由蒼白轉成面無人色。就像是避瘟疫一樣地從椅子上躍起,全然不顧飯店裏其他人的詫異眼神,幾個箭步便逃出了飯店,不見蹤影。

  當花朵在衛生間洗了好幾遍手,終於慢騰騰回來的時候發現餐桌上只剩下俞承光一個人在大快朵頤。

  “秀秀呢?”花朵四下搜尋著。

  “你說她!”俞承光埋頭苦吃著,口齒有些不清,“她、她有事,先走了!這個脆皮魚當真不錯,你也快些趁熱吃!”

  “她走了!”花朵有些狐疑,拿出手機,撥通了,“秀秀!你在哪里?”

  花朵越聽臉色越凝重,害得俞承光益發不敢抬頭,只好繼續和那條甜膩膩的脆皮魚鬥爭。

  “你幹嗎嚇唬人家?!”花朵收了線,氣呼呼坐下來質問俞承光。

  “我怎麼是嚇唬地!我是你的學生沒錯吧!我嗑過藥你也是知道的!我還沒對她講我當年進警察局是家常便飯呢!”

  “陳年舊事了,你提它做什麼?”

  “為什麼不提?你不是想做紅娘嗎?既然想交往,那就要坦誠相見不是嗎?少年時的墮落也是我的一部分,她不能接受我也沒辦法!”俞承光攤攤手,“而且你為何只對她講了我好的一面,就連我是你的學生她都不知道。這是一種欺騙行為!是不是你也覺著我的過去非常不光彩,見不得人!但是你也說過那不過是一時的迷路而已,難道少年時迷失了方向很丟人嗎?是不是老師在心底裏也和她一樣是厭憎我們的!”

  “我哪里有!”花朵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我、我只是、只是想你在這裏孤單一個人,很寂寞,所以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沒有把你的從前對她講,只是希望你們彼此瞭解一下之後,你自己對她講……”

  “給我介紹女朋友,怕我寂寞!好像是為了我好,我最討厭別人以為了我好的名義替我決定,要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事先徵求過我的意見嗎?就這樣貿貿然讓我們見面,這讓我很困擾你知不知道?拜託,你不要憑你的判斷來決定我的事!”俞承光的口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花朵的頭則越來越低,“你生氣了!”聲音有如蚊蚋。

  “有點!”俞承光斜著眼睛看她。

  “是我自作主張!我道歉!”花朵一直都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可是秀秀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stop!”俞承光做了個手勢,“我對她沒興趣!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給我解釋一下,回來這幾天為何一直躲著我!我很討厭?跟我在一起不開心?”

  “我沒有躲著你!學校確實有事嘛!”躲了俞承光幾天,花朵才又能用看待學生的眼光看他,“你看我這不約你了嗎?”

  “約我相親!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其心可誅,是不是?”俞承光逼著她表態。

  “怎麼會!”花朵真的被他趕到牆角了,“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呢!”就是因為太開心了,似乎有種熱戀情人約會的快樂,可是我們是師生啊!

  俞承光滿意地點頭,“那我們吃完飯去看電影吧!”

  “好!”花朵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可心裏卻叫苦不迭,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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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天的星光,微風中花香襲人,那是玫瑰花的香氣,玫瑰園中,一對熱戀的情人在擁吻,鏡頭拉近,臉部的特寫。赫然是花朵和俞承光,

  “啊”的一聲尖叫,花朵從旖旎的夢中驚醒,猛地坐了起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她嘟囔著,“老天!我已經饑渴到了拿自己的學生當性幻想的對象了!我墮落了!死了!我要死了!”

  “明明我夢見的是松島菜菜子和龍澤秀明啊!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我和阿光呢?!”她用力地敲了敲腦袋,“好死不死看什麼《魔女的條件》啊!都怪阿光,跟我說什麼最喜歡的女明星是松島菜菜子,最喜歡她演的《魔女的條件》。”

  再一次用力晃著頭,想把夢境搖出去,可惜搖動的只有散亂的頭髮,夢裏那個還令她面紅心跳的一幕卻牢牢紮根了。

  “啊!”花朵再一次尖叫。身體“砰”地又倒回床上,“不行,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得去交男朋友,我要結婚。結婚就好了!結婚了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結婚之後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會消失。沒錯!嫁人,結婚,你都快三十歲了,女人生孩子的黃金時間是在三十歲之前。就這麼決定了!決定了!”

  “結婚、嫁人、嫁人、結婚……嫁人……結婚……”嘴裏喃喃著,花朵再一次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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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光!幫我接一下電話!”在廚房炒菜的花朵沖著在門口澆花的俞承光喊著。

  俞承光放下水壺,跑進屋來,抓起話筒,“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你是誰啊?”電話的那頭是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小花兒在嗎?”

  “我是她的學生,老師在廚房,她讓我接電話!請問有什麼事?如果不方便跟我講我就去叫她!”

  “是她的學生啊!”電話那頭的疑惑盡消,“那我就跟你講吧!我是她王阿姨,她托我給她介紹物件,我給她物色到了,明天周日中午在天府飯店一樓見面。記住了嗎?”

  “您是說天府飯店一樓,明天中午是嗎?”俞承光咬著牙記下了。

  “對!十一點半左右到,千萬別遲到了!人家可是碩士畢業呢。在政府機關做事!可別錯過了!”

  “知道了!我替老師謝謝您!”謝你個頭!多事!

  “老鄰居了!應該的,小花兒也不小了!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電話那頭髮出了刺耳的笑聲,“就這事,記得轉告你老師就行了!”

  掛了電話,俞承光的臉色發青。好你個花朵,竟敢背著我去相親。這麼急著嫁人,幹嗎不嫁給我?!碩士!碩士了不起啊!我也是,還是世界名校呢!

  “誰的電話?”花朵端著一盤青菜走到了客廳。

  “說是你的老鄰居王阿姨,說是你拜託她給你介紹男友,說是要你明天中午十一點多在天府飯店的一樓!”

  俞承光的嘴巴復述著,可是眼睛卻盯著花朵,讓花朵有種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感覺,“知道了!謝謝、謝謝你!好了、咱們、咱們吃飯吧!”

  “不客氣!咱們吃飯!”俞承光的目光依然灼灼,好像可以把她看穿。

  “嘿嘿!嘿嘿!”花朵乾笑了兩聲,“我知道,知道你一定在笑話我!沒辦法,你知道的,二十八歲的老姑婆了。相親應該是最快也最經濟實惠把自己嫁出去的辦法了!”

  呸!什麼叫經濟實惠啊!花朵忍不住在心裏抽自己的嘴巴。

  俞承光的眼睛還是那樣注視著她。

  “喂!看什麼看?”花朵終於惱羞成怒,用自己的玉手戳了一下俞承光的頭,“知道你的眼睛很大,很有神,可是再繼續瞪下去,眼珠子會凸出來的!”

  俞承光聽話地把目光收回,“我就是有點驚奇!沒別的意思!去相親是吧?很好!要不要我作為親友團為你助助陣,把把關!”

  “謝了!不必!”花朵立刻否決了他的提議。

  可是俞承光卻鐵了心要在這次相親中扮演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你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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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髮是最時尚的造型,經過本城最鼎級的一個髮型師的打理,它微微飛揚,卻不是淩亂。身上是全套的阿曼尼,這是他在此地壓箱底之貨,只希望花朵看見的是他的英俊,而不是認出行頭的品牌從而猜測它的價格。

  經過了一上午的忙活,在出門前,俞承光再次在鏡子面前左顧右盼,全身的審視,看有無紕漏。鏡子裏的那個人有著高大而挺拔的身材,年輕卻不失穩重的臉,再經過精心的打扮,俞承光確認自己依舊是帥哥一頭,不對,一條,還不對,一隻,應該是帥哥一名。就是這樣的帥哥天天鞍前馬後地效力,花骨朵兒你怎麼還會生出外心呢!難道是天妒紅顏嗎?英俊也是一種罪過嗎?俞承光又忍不住鬱卒了一番。

  天府飯店坐落在市中心,一踏進大堂,迎賓小姐就眼冒紅心地小跑過來,“請問先生幾位,有預定位子嗎?”

  “謝謝!我找人!”俞承光向她點點頭,附送一個招蜂引蝶的微笑。

  看著被電得暈乎乎的迎賓小姐,俞承光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的魅力無法阻擋。快步走進餐廳,環視一圈,發現目標並鎖定,筆直走了過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這頓我來請!”俞承光走到了靠窗戶的一張桌子前,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花朵的旁邊。

  “你……你……你……”花朵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了!”俞承光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又欠身,伸出手,“這位一定就是今天的主角,花骨朵兒的相親物件了!幸會!幸會!我是俞承光,請問貴姓?”

  對面的那個男人也是驚奇非常地看著他,但還是習慣地伸出了手與他相握,“我是魏自榮!你、你好!”

  俞承光的頭又很有禮貌地向魏自榮身邊的中年女士點著,“這位一定就是昨天中午打電話的阿姨了!我就是那個接電話的花骨朵兒的學生!”

  “啊!原來是小花兒的學生!”王阿姨驚訝的表情終於消失,轉為熱情,“那一定也是關心老師,所以幫著一起參謀參謀?”

  “沒錯!”俞承光的笑容益發燦爛。不過我參謀的結果早已經出來啦!

  “看來花小姐一定是個好老師,學生如此關心你!”魏自榮湊趣地奉承著,雖然對於這位學生的年齡有所懷疑,但人家已經承認了,想是不會有錯的。

  “過獎了!”花朵笑得有點勉強,搞不懂俞承光來此的用意。可是平日裏很隨意的他,今天如此盛裝,如此拉風,只怕是來搗亂的,忐忑不安的同時,不知為何還有一絲竊喜。為何竊喜,她也不明白,太過混亂,她沒辦法理清。

  “花骨朵兒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老師!”俞承光卻用著最肯定的語氣說著。

  重新坐好,他才有時間來打量對面的魏自榮——他的情敵!記得花朵曾經跟他說過,一個人的五官中,如果鼻子長得好,那麼這個人通常都不會很難看!他牢記著這句話,所以對於此人外貌的評價最後歸結為一句話,他怎麼長了這麼個鼻子!

  想來是俞承光盯著人家鼻子的時間太久,人家已經不自在了。不自在的反應是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俞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哦!我在一家公司做銷售經理!魏先生在哪里高就?”俞承光收回目光。

  “小魏在環保局做科長,而且馬上就要提副處長了!很能幹的!”王阿姨替人家回答著。

  “什麼提副處長,八字還沒一撇呢!:”魏自榮很是謙虛的模樣,可他眼神卻是十拿九穩的洋洋得意。

  “學歷高,職位高,魏先生還真是年輕有為!”俞承光笑著,轉向花朵,“老師一定很滿意了?”

  沒有回答,花朵有點心虛。顧左右而言他,“你沒有來過這裏吧?這裏的東西還不錯!這道天府小炒是他們的招牌菜,你嘗嘗看。王阿姨,魏先生,別只顧著和他說話,吃東西啊!”

  “對!對!吃東西!”三人附和著。

  “花老師有哪些愛好?”魏自榮似乎對於花朵還頗為滿意的樣子,已經在問她的喜好了,“聽王阿姨說,你練過武術?”

  “什麼武術!”花朵非常溫婉非常淑女地笑著,“那只能叫花拳繡腿,不如說是舞蹈更貼切!木過就是鍛煉一下身體罷了……”

  “噗!”俞承光剛喝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還好沒有人被荼毒,“你那叫花拳繡腿?我這個練過跆拳道的都被你打得口鼻流血,七八個流氓被你打得滿地找牙。你就是想裝淑女也不是這個裝法,你知不知道你的謙虛對我來講是個侮辱!”

  “你在說什麼?我哪里有!”花朵看著對面臉色已經泛白的男人焦急地辯解。一隻手已經習慣性地去擰俞承光的肉。

  “怎麼沒有?遠的不提,我剛剛回來的時候,你難道沒踢飛了那個小混混,又差點沒打斷我的鼻樑?”俞承光忍著疼替她回憶著。

  “花、花老師為什麼打你?”魏自榮有些戰戰兢兢地問著,誰料到眼前這個看似嬌柔的女子竟如此暴力。

  “還能因為什麼!我是學生,她是老師,她打習慣了唄!哎喲!你鬆手,我不說了還不成嗎?你別掐了,上次掐的還青著呢!我渾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就是你學生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啊!”俞承光忍了一會兒就開始扭曲自己的臉做奇形怪狀。

  花朵已經意識到地點不對,鬆開了手,口裏還在狡辯:“你胡說什麼?我哪里有掐你!”

  “我胡說!我胡說!”俞承光倒也不追著不放,又轉向魏自榮,“你的臉色怎麼有點發白,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我說的把你嚇到了?不用害怕,花老師輕易是不會打人的,更何況如果你們交往,她就會很溫柔地對待你,又怎麼可能對你動手?只是你要記住不要惹到她,老師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第一任男友在和你分手的時候被你打得很慘,住了半個多月的醫院是吧?”

  魏自榮的臉色益發白了,就連一邊的王阿姨的臉色也不如剛才的紅潤了。而花朵的臉色卻介於白與青之間,也就是平常所說的,一陣青一陣白。

  欣賞夠了三人的臉色,俞承光打著哈哈,“這個話題好像不太適合這裏的氣氛,是我的不對!咱們換個話題吧!”

  “對!對!換個話題!”王阿姨也連忙打著圓場。

  “那魏先生都有什麼愛好?”俞承光根本不給花朵說話的機會。

  魏自榮驚魂稍定,“我比較喜歡看書!聽音樂!也會去看看電影!”

  “總算是找到共同的愛好了!”俞承光誇張大笑,“是不是老師?”

  “是啊!”花朵回答得有氣無力,不曉得他還要如何陷害自己。

  “那花老師都喜歡看什麼書?”魏自榮提起了些興致。

  還沒等花朵開口,俞承光又在搶答:“武俠言情偵探恐怖,這些都是老師的最愛!她最不愛看那些所謂的名著了!我還記得有一套《追憶似水年華》看了一年也沒看完。言情小說一晚上可以看十本,還能記得清每一本的名字、主人公、情節……”

  “沒看完《追憶似水年華》也怪不得我,那麼多冊,寫得就像流水賬,他今天愛上這個,明天又愛上那個,不厭其煩地寫聚會。真不是人……看……的……”魏自榮很難看的臉色讓花朵狡辯的聲音漸漸消失,難道他看完了不成?

  哈哈哈!俞承光在心裏大樂!

  “其實那本書還是很好看的!非常細膩,詞語也非常優美,我也很佩服那些把這本書看完的人,名著嗎,通常要看上幾遍才能體會其中的真諦!”花朵連忙修補。

  亡羊補牢?想得美!我再給你戳一個洞!

  “看來魏先生喜歡看名著!那電影呢?魏先生喜歡看什麼電影?老師她最喜歡看的是恐怖片、武打片,還有搞笑片!”看這傢伙一臉的道貌岸然也是非文藝片不看的那種乏味之人!

  看著魏自榮漸漸升起的鄙夷之色,花朵知道今天的相親玩完兒了!

  蟹黃羹端了上來,俞承光趁熱打鐵,舀了一調羹,畢恭畢敬地奉上,“魏先生,您的鼻子要不要來點蟹黃羹?”

  魏自榮的手僵在了自己又大又圓而且紅潤的鼻子上,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餐桌的氣氛更加詭異,花朵本來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的,可是眼睛還是不留神,瞥了一眼魏自榮那怪異的鼻子,最後還是沒有撐住,“噗”地笑了出來。其實從見到這位仁兄伊始,她就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的眼睛避開那個奇特部位,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魏自榮的臉色變成茄幹色,轉眼就惱怒地站了起來,“太過分了!消遣別人的缺點很有趣嗎?”把餐巾擲到桌子上,他就氣衝衝地走了。

  “魏先生!你別走啊!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太緊張了!”俞承光不是很真誠地挽留著。

  花朵顧不上挽留了,她已經笑得趴在了餐桌上。

  王阿姨也很惱火,“小花兒!你……我真不知要怎麼說你了?你們小倆口鬧彆扭拌嘴,何苦牽連別人!”說完也氣衝衝地走了。

  “阿……阿姨!”花朵終於止住了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但王阿姨已經消失在視線外了。

  花朵把目光轉回俞承光,這個始作俑者依然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老師,你要不要來點蟹黃羹?”

  “俞承光!你到底想幹什麼?”花朵緊盯著他。

  “破壞掉你的相親嘛!”這還用問!老師我嚴重懷疑你的智商!

  花朵本以為他還會狡辯,沒想到他倒很坦白,但這坦白讓她吐血,“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相親?你跟我有仇不成?我二十八了!你不知道遇見個合適的好男人不容易嗎?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說!”

  “你的好男人標準定得也太低了吧?”俞承光指著魏自榮剛剛的座位,“他是好男人?那樣枯燥乏味,那樣官僚,他要是合適你才怪呢!更何況就他那長相,他根本就不合適你!”

  “什麼遇見好男人不容易,你眼前不就有一個嘛!我再不濟,也比這個人強吧!你為何捨近求遠?”

  這一陣子俞承光的所作所為已經讓花朵有了疑問,但他這番毫無遮掩的表白卻還是讓她的血液迅速飆升,全部集中在了臉上,熱辣辣的。

  什麼都沒有說,花朵從椅子上站起,快步向餐廳外走去。

  “喂!花骨朵兒!”

  俞承光連忙也站起身來,想追趕上去,卻被侍者攔住了,“先生!還沒結賬呢?”

  “多少?”俞承光從皮夾裏掏出幾張鈔票,“夠了嗎?”

  “夠了!”

  “不用找了!”俞承光也沖了出去。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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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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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5: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老師!花骨朵兒!”俞承光在花朵正要坐上一輛計程車前攔住了她,“你跑什麼?”

  花朵只好打發走了計程車,“我跑是因為你腦筋不清楚,我留你一個人清醒清醒!”

  “我哪里腦筋不清楚?我再清醒不過了!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並努力去爭取。而腦子不清楚的人反而是你,從F市一回來,你為何急著給我介紹女朋友,為何急著相親,這一切都表明了你對我有了感覺,但是你卻極力想逃避這種感覺……”

  “你胡說!”花朵打斷了他,“我才沒有,我一直當你是我學生,我不可能對你有什麼感覺!”

  “老師!”俞承光的語氣很嚴肅,臉上略略露失望的神色,“你是我老師,而且是一輩子的老師!可是這並不妨礙我愛上你,至於你說你對我完全沒有感覺,其實你很清楚你在撒謊。前一段時間你還教我要勇敢,要勇於面對,因為只有面對它你才能解決它……”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好!你不用再教我了!我承認,我承認對你有點超過師生的感情。但我想只是一時的暖昧不清,只要我們不天天膩在一起,這種感覺自然就淡了!所以我只能說那是假像而已!”

  “對我來講卻不是!它真真實實存在了七年。七年前,我愛上你。可是你要結婚了,而我除了祝福什麼都不能做,因為我那時候才十六歲,我拿什麼來愛你!所以,我走了,不想看見你和那個男人親親熱熱的模樣。七年之後我回來了,但我依舊不想去看你,我還是沒有辦法面對你已經嫁人的事實。可我們還是相遇了,你身邊的位子是空的,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阿光!你!”花朵聽見這一番獨白,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她依然沒有辦法接受,“你要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比你大了將近六歲,我們是師生關係,對我來講你更適合做弟弟,而不是男朋友,更不要說丈夫!”

  “師生又如何?師生戀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次無非是女老師和男學生。但不是說男女平等嗎!至於年齡,相差五歲又怎樣?相差十歲二十歲的不也比比皆是?況且這年月是很流行姐弟戀的!”這些理由在俞承光的眼裏根本不能稱之為理由。

  “你不要說別人,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就是沒有辦法愛上你!你明白了嗎?”花朵有點理屈詞窮。

  “你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你不會愛上我!”

  “阿光!再一次提醒你。我二十八了,已經不年輕了,也玩不起戀愛遊戲了!我現在的擇偶標準是他讓我有安全感!而你太年輕,當然也太英俊了些。你明白我所說的嗎?”

  “說白了,你所謂的安全感竟是以年齡來判斷!一個二十三歲愛了七年的男人無法給你安全感,而一個三十三歲,你不瞭解他他也不瞭解你的男人就能讓你覺著安心。這不是很荒謬嗎?你難道認為二十三歲男人的責任心,對婚姻對愛情的承諾就不如三十三歲男人那樣讓你覺得踏實,什麼時候你竟然以年齡取人了?難道我有對愛情婚姻如兒戲的前科,否則你憑什麼判定我的承諾不可信?你這不是有罪假定論嗎?這不是與你的教育理論相悖嗎?你總是假定每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所以請假定我是有責任心,對愛情專一的好男人,也請給我一個機會來證明它!”

  花朵啞摳無言,她無法反駁。看著俞承光那張真誠的臉,她動搖了,“我、我怕受傷!人總是要趨利避害的!”

  “你又怎麼能夠證明你和其他的男人戀愛,和其他的男人結婚就不會受傷!我不相信他們會做得比我更好!比起他們我想我更瞭解你,欣賞你,也更加愛你!看在我單相思七年的分上,給我一次機會!”俞承光步步緊逼。

  “可是、可是太奇怪了!我一時之間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是花朵能夠找出的惟一的理由了,她不曉得俞承光何時練就這麼好的口才。

  “好!”俞承光退了一步,“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適應!我不逼你立刻接受我。我們只保持現在的關係好不好?你不要再費心幫我介紹女朋友,也不要再去相親。可以嗎?”

  她好像已經不能說不可以了!惟一能做的只是點頭!

  俞承光露出滿意的笑容,哈!他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情感,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自己最愛的女人,這是一個質的飛躍!

  可是花朵卻沒有笑容,看著阿光神采飛揚的臉,她就是有種被這臭小子算計了的感覺。

  “別傻笑了!相親被你破壞掉了!飯也沒吃成!我肚子還餓著呢!”花朵眼神依然很是不爽。

  “我的肚子也餓著呢!”俞承光笑得更開心了,“那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還你請客呢!傻瓜!氣走那個傢伙的結果就是你去結賬!你知道那裏的東西有多貴!”花朵又開始心疼肉疼,“這回我來請,不過是路邊攤!”

  “好啊!我喜歡路邊攤!”俞承光現在只會咧嘴傻笑!伸手習慣地搭在了花朵的香肩上,“那咱們走吧!”

  “喂!別動手動腳的!把你的豬手拿開!”花朵從他的胳膊下掙脫出來。

  “這怎麼是動手動腳呢!我們不經常這樣嗎?你不也常常挎著我的胳膊嗎?”俞承光有點委屈。

  “從前是從前,而且我哪里想到你這小子居心不良!連老師的主意都敢打!”花朵一想起兩個人從前的暖昧就有種被陷害的感覺。

  “那只能證明老師你的魅力無法阻擋!”俞承光一徑死皮賴臉,又把胳膊搭在了花朵的肩上,“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嘿嘿!不拘小節!”

  花朵真是哭笑不得,卻也懶得和他爭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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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時節,城市的熱島效應讓人感覺不到寒冷,但是在城東的半山上,已經是寒氣襲人。讓人不由得打一個寒戰。

  “冷了是不是?”俞承光又習慣地把花朵攬進懷裏,“還是回車裏去吧!”

  依偎在溫暖的懷抱裏,花朵仰頭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誰出的餿主意,說來看流星雨?”

  俞承光眨眨眼,只能順著她的話,“是我!是我的餿主意!”

  “我就說肯定不是我嘛!”花朵很是大言不慚,“想我二十八歲高齡了,怎麼還會有這麼浪漫遭罪的念頭,所以只能是你這個二十三歲的小毛頭了!”

  也不知道是誰時不時的“老夫聊發少年狂”!但是俞承光敢怒不敢言,還要擔著罪名。

  坐回車裏,在暖風的吹拂下,花朵又在感歎:“我現在最想躺進暖暖的被窩,喝上一杯熱巧克力奶!”

  “那我們就回去吧!”俞承光建議。

  “馬上就有流星雨了!現在走了豈不前功盡棄!流星雨哎,幾十年難得一見。我還要對著它們許願呢!想想就浪漫得不行!”身體暖和了過來,花朵又開始不切實際起來。

  “那我們就在車裏等著吧!”俞承光搖下座椅,打開車頂的玻璃,兩個人仰在車廂裏就可以看到黑絲絨般的天空,和上面鑲嵌得如鑽石一樣的星星。這是他為了方便觀看流星雨,特地借的!

  舒舒服服地仰在皮椅上,花朵看了看車窗外,“和咱們一樣浪漫的人還真是不少!你看已經有七八台車了!”

  俞承光向外斜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人家都是情侶,大概就咱們兩個還是將來時!喂!花骨朵兒,快三個月了。咱們就不能從將來時變成現在進行時,也好為戀愛過去時還有婚姻的正在進行時做個鋪墊!”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花朵一徑裝傻,的確她還沒有準備好,雖然她無論是生活中,身體上,都已經習慣了,可是在心理上,她還是有點障礙!

  知道她還在逃避,俞承光輕輕歎口氣。

  車廂裏一時間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車窗外。

  “你看那輛車在晃動!”花朵打破了寂靜,指著在他們附近的一輛車,對俞承光說著。

  “我這邊也有一輛!”俞承光懶懶回答著,沒有任何的驚奇。

  “他們……”花朵的話還沒問出口,她隨即也明白那搖動意味著什麼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又羞又窘,還好天黑俞承光看不清,可是小小的空間裏已經充滿了曖昧的氣氛,讓人非常不舒服。

  花朵在那邊剛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尷尬,想說點什麼好沖淡這氣氛,“白天這裏就是眺望城市最好的一個地點,而晚上從這裏看萬家燈火也挺美的!”

  “所以希望他們不要亂丟安全套,會污染環境的!”俞承光如是回應著。

  花朵退卻的紅潮再一次洶湧,“臭小子……”卻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俞承光忍著笑,扭頭望向花朵,雖然光線很暗,他也能感覺到花朵的扭捏,伸出手握住了她軟軟的手。

  花朵沒有掙開,就算她已經感覺到這和平日裏的牽手時不同的。俞承光的頭慢慢湊過來,她可以看見他在星光映襯下分外明亮的眼睛。

  “你、你幹嗎?”花朵下意識地閃避著,聲音卻開始顫抖。

  “如此浪漫時節,是不是我們也該做點浪漫的事,才不會煞風景!”俞承光在她耳邊呢喃著,近乎催眠。

  “什麼……什麼浪漫……的事?”花朵覺得不光是聲音,就連她的身體也在發抖。他不會看見外面的那些車,就照方抓藥吧!

  “比如這個!”俞承光終於如願以償把嘴唇印在了花朵的紅唇上!

  “唔!”花朵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可是兩唇接觸那一刹那所引起的電流卻擊中了她,讓她渾身酸軟,麻酥酥的。她沒想到俞承光的吻會給她帶來如此大的震撼,讓她無法思考,腦子來一片空白。而身體卻不受意識的控制,貼向他,雙手已經放在了他的後背上。而雙唇輕啟,放任他的舌進一步掠奪,掠奪她的魂靈。

  花朵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她只知道在阿光的唇離開她的唇時,她大口喘著氣,可是嘴唇上那種銷魂的感覺,竟讓她留戀異常。

  睜開眼睛,透過車頂的玻璃,流星雨已經劃過了靜謐的夜空,如此璀璨如此奪目,花朵只是呆呆地看著,卻忘記了自己到底想許什麼心願。當最後一顆流星滑落的時候,花朵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讓這一刻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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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俞承光興奮得一夜也沒怎麼睡好,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可是電話鈴聲又把他吵醒了。

  他爬起來,去接電話,“喂!”

  “阿嚏!”電話那一頭用一個噴嚏當開場白,“阿光!我感冒發燒了!”

  俞承光飛車來到了花家,推開花朵的臥室門,看見花朵躺在床上,頭髮散亂,臉色緋紅,整個人都蔫了!

  “浪漫的代價!”看見他走進來,花朵還不忘調侃自己一句,可是聲音有氣無力。

  走上:前,他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燙。拿出在來的路上買的藥,又去倒了杯水,“來,先吃退燒感冒藥!吃了藥,再吃點東西,我買了稀飯!”

  “嗯!”花朵乖乖聽話,吃了藥,又吃了點稀飯。抹抹嘴巴,“你是不是覺得我病得挺好的?”

  “什麼?”俞承光收拾著碗筷。

  “我生病正好給了你表現的機會!我的病來得正是時候!”花朵歪著頭。

  “你還真病得不輕!”俞承光不理她,繼續收拾,手又停了下來,“的確是件喜事!因為人家說只有傻瓜才不會感冒!這一次的生病推翻了我從前的懷疑!”

  “臭小子,我是傻瓜!傻瓜教出的學生是什麼?”花朵雖然沒有氣力,可是還是向俞承光扔了一個靠墊。

  俞承光順手接住,嘻嘻笑著,“是傻瓜的變種——天才,”這次接住的是一本書,“是超級傻瓜,我是白癡,嘿嘿!傻瓜和白癡,咱們還真是絕配!”

  “你的腦子裏能不能想些別的什麼?無論什麼你總能讓它們殊途同歸!”花朵真是拿俞承光沒辦法了!

  “我倒是很想考慮一下國家大事,世界局勢,可是想也白想。那就不如想點眼前,想想兒女情長了!”

  “不跟你說了!你越來越貧了!”

  “不想說,那就好好休息!”俞承光又正經了起來,讓她好好躺下。

  花朵懶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忙碌的俞承光,“那個、你一會兒要回去工作嗎?”

  俞承光抬頭,“我帶了筆記本電腦,可以在這裏處理業務。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誰擔心了!我才不要你來陪!”被他看穿了心思,花朵有點惱。

  “是我領會錯了領導的意思!那我一會兒就走!”

  “討厭!不許走!”花朵更惱了。

  俞承光笑了起來,花朵的身體卻向被窩裏縮。對於這麼明顯的撒嬌,她有點鬱卒,誰讓自己生病呢,人在生病的時候都相對脆弱了許多,希望有人關心,有人來陪。所以原諒自己一次吧!

  被子被掀了開,俞承光已經來到她的床前,她的臉更紅了。低下頭,俯在她的耳邊,“我不會走的!我會陪著你——一輩子!”說完在她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隨即離開,拿了碗筷迅速地進了廚房。

  “臭小子!”不出所料,花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的感冒會傳染給你的!”

  俞承光手中的碗筷差點賣給地板,扭過頭,看見花朵又扭捏地把頭縮進了被子裏。心情一下子大好,他快樂得想歌唱,花朵真的說對了,這次感冒來得真是時候。

  洗了碗筷,回到花朵的臥室,看見她在藥力的作用下已經睡著了。俞承光微笑了一下,打開電腦,連上網線,去流覽公司給他傳過來的資料。

  可是沒一會他也困了,畢竟他昨晚也沒有睡好。關了電腦,輕手輕腳爬上了花朵的床,又小心翼翼地扯過了被子。

  花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幹嗎?”

  “我也很困,我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俞承光輕聲回答。

  “去客房了!”花朵推了他一下,卻沒用半分的氣力。

  “還是這裏比較好!”俞承光厚著臉皮不肯走,“萬一你睡醒了,想喝水什麼的呢!在你身邊我會安心,而在客房我睡不安穩的。”

  好像有點道理,花朵的腦袋本來就處於停滯的狀態,而且這臭小子抱起來好像自己的娃娃抱枕一樣舒服,扔掉娃娃抱枕,伸手摟住他,很暖,真皮,恒溫,氣味很好聞也很熟悉,真的很不錯!感覺很安適的花朵又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看著懷裏花朵那甜美的睡姿,俞承光心裏也充滿了甜蜜的感覺,打了個哈欠,反手也抱住了花朵馥軟的身體,轉眼也夢周公去了!

  心情愉快,加上“男護士”的精心照料,在藥力的作用下,睡了一上午的花朵中午醒過來時就感覺好多了。摸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

  吃過了中飯已經可以下床,但俞承光還是讓她床上躺著休息!想當然爾,他也可以賴在她的床上,嘰嘰咕咕地說情話。

  門鈴聲讓俞承光站了起來,拉了拉擁在花朵身上下墜的毛毯,他去開門。

  “花骨朵兒!是你的學生來看你了!”在玄關,俞承光的聲音就傳到了臥室。

  花朵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跑到客廳,“是哪一個?快進來!算你們有良心!”

  姜文祺和汪寧走了進來,“老師!”

  “是你們兩個!”花朵沒料到竟是他們兩個,仿真蛇事件後,兩個人的確馴服了許多,但和她也始終有點距離,“你們真讓老師感動!第一個來看老師的竟是你們!不過既然是來看病人,怎麼也要有束花吧!街上的玫瑰才三毛錢一支……”

  “你少捉弄我的這些小師弟們了!”俞承光捏了一下花朵故作哀怨狀的臉,又招呼著兩個男生,“這邊坐!”

  姜文祺和汪寧沒有坐,只是互相望了一眼,神色很奇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出什麼事了?”花朵嚴肅了起來,抬眼看了一下俞承光,“你回避一下,我想你的小師弟們要單獨和我談談!”

  “那倒不用!”姜文祺開口,班上的同學都知道老師的男朋友曾經是老師的學生,那麼他應該可以理解他們所說的。

  “沒錯!或許我可以幫上什麼忙!”俞承光點頭,“畢竟你們現在經歷的我都經歷過!”

  “汪寧!你對老師講吧!”姜文祺向汪寧示意。

  汪寧躊躇了一下,“我、我認識幾個人,我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

  “現在?”花朵問。

  “嗯!但是不像從前那樣天天在一起了,因為學校還有你很嚴的!”汪寧低了一下頭,“而且,我也不太想和他們在一起混了!不過前天,我又碰到他們了!你知道,他們不是很避著我,我從他們談話裏知道他們想打劫一家珠寶店……”

  “啊?”花朵和俞承光的身體都不由一震,“搶劫珠寶店?”

  汪寧點點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當然不會去報警!可是,姜文祺他提醒我。這是大案要案,一旦他們被抓,就很有可能提到我,而且,你知道,我還有一把刻著我名字的匕首在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手裏。如果它成為作案的工具,我就很有可能成為同夥。我很害怕,我怕我會被捲進去,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對姜文祺說了,他要我來對你講!”

  花朵把臉轉向姜文祺,但姜文祺卻酷酷地把臉轉向一邊,似乎與他無關。

  “我明白了!”花朵拍拍汪寧的肩,“你做得對!”

  “可是到底該怎麼做呢?”汪寧還是不知如何是好!

  “交給老師來處理好了!”花朵很鄭重地保證著,“老師會保護好你,員警不會來找你,而你嘴裏的那些人懷疑不到你!你會很安全!”

  汪寧似乎松了口氣,那正是他擔心的兩個方面。

  “老師打算怎麼做?”姜文祺問。

  “他們說是哪一家珠寶店?什麼時候動手?”

  “明翠,他們說這家剛進了些鑽石的首飾!他們沒說什麼時候動手!但我想大概是今天,下午一兩點鐘,那時候人比較鬆懈!”

  花朵點點頭,俞承光已經把手機遞給了她,或者這兩個小傢伙不知道,告訴了花朵就等於告訴了員警。

  看著老師在撥號,兩個學生有些疑惑。

  “相信我!”花朵一邊把手機放在耳邊一邊做了個手勢!

  “喂!三師兄!我是花朵!”花朵的稱呼還真是古老和江湖。

  “你立刻派幾個便衣到明翠珠寶店附近,我得到消息說有人想搶他們的那批鑽石飾品!”

  “對!”花朵點著頭,“但是有個要求,就是寧肯放跑了,也不許給我打草驚蛇!所以一定要他們不許輕舉妄動,在那附近轉悠就好了!明白了嗎?”

  關了手機,“員警那邊沒有問題,現在,阿光你載我去明翠!而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這裏,等我回來!”

  “老師!你去?”兩個人同時發問,你去不是添亂嗎?

  “要去就趕快換衣服!”俞承光卻沒有阻攔,“我去發動車子。”發動了車子,沒一會兒,花朵就出了來,這身打扮不要說兩個學生就連俞承光也嚇了一跳。

  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衣皮褲還有皮靴,秀髮高高束成了馬尾,臉上戴了一個大大的墨鏡,襯著她略略蒼白的臉色,說不出的酷。這是完全不同的花朵,整個一個邦女郎!

  俞承光對著花朵打了個響指,“女俠要懲惡揚善了?”又對著兩個張大嘴巴的小毛頭,“這下知道你們老師的雙重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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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沒一會兒就到了明翠珠寶店附近,停靠在了一個可以看見珠寶店大門,卻又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周遭很平靜,顯然他們還沒有行動。

  “現在我去珠寶店,你在此留守。”花朵佈置著。

  “你認為我會讓你一個人進去嗎?”俞承光把汽車息了火。“別忘了你還在發燒!

  “可是裏面會很危險!說不定他們還有槍!”

  “我現在的身份不是你的學生,我是你男朋友!況且我也學過散打,搏擊,跆拳道!”

  花朵明白俞承光是不會讓她一個人涉險的,“下車!只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

  兩個人牽著手走進了珠寶店,徑直走到了鑽石櫃檯,售貨的小姐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了上來。

  “下午好!請問兩位元有什麼需要嗎?看樣子,兩位是情侶吧!那是不是想選購結婚鑽戒呢?”

  花朵流覽了一下那些鑽戒的價格,只剩下翻白眼的分兒了!

  “除了看電影電視,生活中我還從未見過有誰像這位小姐一樣把皮衣穿的如此帥氣,如此亮麗!二位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呢!”珠寶小姐由衷地讚美著,“如果真的挑選鑽戒,我建議二位看一下這款,式樣非常簡約大方,很合適這位小姐的氣質!”

  俞承光瞥了一眼花朵,手指卻指著另一款非常精緻,非常女性化的鑽戒,“我想你更適合這一款!”

  花朵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個戒指,又去瞧價格,嘴巴張了一下,又合上了。

  “樣式或許很適合我,只是價格很不適合我的錢包!”反正有墨鏡,她翻白眼也沒有看到。

  “它只要適合我的錢包就可以了,而你要做的只是接受它!”俞承光把目光從鑽戒移到了花朵的臉上。

  “臭小子!”花朵習慣性地打他的腦袋,“我接受它可以,但我不要接受它的附屬品,一個傾家蕩產沒腦袋的窮光蛋!”

  俞承光摸著自己的腦袋,有些委屈,“一枚鑽戒還不至於讓我傾家蕩產……”

  話還沒說完,珠寶店的大門忽然被人撞開,四個人闖了進來,“都給我不許動!誰動我就打死誰!”

  店裏一片驚叫聲,“不許報警,不許叫,都給我蹲下!”前面的兩個蒙面人手中都握著烏黑的槍,大聲喊著。

  花朵和俞承光對視了一眼,果然來了!先蹲下,看看情況再說。

  兩個人靠著根柱子蹲了下來,這是二人一進店就觀察好的地形。

  已經有兩個蒙面的劫匪拿著袋子跑到鑽石的專櫃前,開始裝鑽石,剛剛的售貨小姐嚇得瑟瑟發抖。

  “說點什麼,吸引一下那兩個持槍人的注意力!”花朵低聲對俞承光說著,“最好把一個引到咱們跟前!”

  俞承光點點頭,從柱子後面探出頭,輕輕地舉起一隻手,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哥,那位大哥!”

  槍口立刻對準了他,為首的那個人對俞承光叫著:“閉嘴!”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打個商量!”俞承光仍然說著。

  “商量什麼?”為首的人一邊慢慢走過來一邊對自己的同夥喊著,“快點裝東西,你給我盯好那邊,這邊有我!”

  另外那個持槍的人果然把身體背向著這邊,花朵靠在柱子後面他們視線所不及的地方,掏出了隱藏在腰間的袖珍手槍。

  這邊俞承光一臉弱智的繼續吸引劫犯的注意力,“那個、那個、我和我女朋友剛看中一枚鑽戒,她非常喜歡。說只要我買給她,她就和我結婚!所以、所以,大哥你能不能把那枚戒指留下!我給你錢!”

  劫匪真的沒料到還有這等白癡,沒有開口,只是把烏黑的槍對準了俞承光,“把錢給我掏出來!”

  “好!那大哥你是答應了!”俞承光的白癡相愈發嚴重了。他從衣服的內裏掏出了一疊錢,“這是四千塊!我還有卡!”

  劫匪的目光立刻被花花綠綠的鈔票吸引了過去,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

  槍聲就在這一刻響了,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為首的劫匪立刻回頭,俞承光一躍而起撲向了他持槍的右手,那個人猝不及防,槍從右手滑落,掉在了地板上。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身體一側,揮出左拳,一下子就把俞承光打到了一側。隨即又撲過去想把槍拾起,手在離槍只有一釐米距離的時候,忽然飛來一隻穿著黑色皮靴的腳,把槍踢到了櫃檯的下面。

  還沒等劫匪反應過來,另一隻腳又飛過來,正踢中了劫匪的下頜,力道強勁得讓他仰了過去。

  “連我們看中的那枚鑽戒你們都要搶!我最恨我看上的東西卻被別人搶走了!”話音還沒落,花朵已經飛起身體,兩條看似纖細的美腿卻帶著千斤的力量踹向那個還沒回過神來的人的腦袋。

  這一切都是在幾秒鐘內發生的,當兩個裝鑽石的傢伙明白過來,已經發現自己的同夥一個背部中槍,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個卻被踹昏在了地上。

  兩個人條件反射一樣拿著刀撲向了那個黑衣女郎,花朵倒也不慌忙,當一把匕首刺過來的時候,略略避開,一反手卻抓住了那個人的乒腕,一用力,只聽見骨頭脫臼的聲音;而另外一個人的匕首也刺了過來,花朵向後滑了好幾步,猛然起腳,也踢飛了另一把匕首,又猛地向前一撲,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結結實實地把他摔到了地板上。

  幾個大步跨到了最開始被她用槍打倒的那個人身邊,撿起了那把手槍,拋給俞承光,“接著!這裏交給你。他們四個誰敢亂動,你就開槍!他們在門口一定還有放哨和接應的人!”

  “你自己小心!”俞承光接過了手槍,把烏黑的槍口對準了幾個劫匪!

  花朵剛推開珠寶店的大門,外面一個人沒回頭就焦急地喊著,“老大!快點!我好像看見有便衣向這邊過來了!”

  花朵也不答活,一伸手扯過了那個人,在那個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狠狠一拳重擊在他的腦袋上。

  一鬆手,那個人滾下了臺階,不遠處,果然跑過來兩個手裏持槍的傢伙。

  正在路邊等著接應的一輛車,見狀不好,一踩油門就想溜。一個飛身,花朵躍下臺階,半跪在地上,手槍握在手,瞄準、射擊。

  子彈穿透了輪胎,汽車停在了那裏。司機慌忙跳下車,想奪路而逃,斜刺裏沖出一個人來,一下子把最後一個劫匪撲倒在地。腰間的手銬一閃,已經把人銬住了!回首向花朵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正是她的三師兄,市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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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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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6: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本市快訊:

  今天下午,在本市最大的珠寶店明翠珠寶店裏發生一起劫案。六個歹徒預謀搶劫珠寶店新近的一批鑽石飾品,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六名歹徒就悉數被抓,無一漏網,除了劫匪一人重傷,三人輕傷,並無人員傷亡。現在我們就這場稱得上離奇的劫案採訪一下現場的目擊者,珠寶店的楊小姐。

  “楊小姐!你還好吧?你是否能給我們敍述一下案發的經過!”

  “那個、那個、就是我當時正在給一對情侶介紹鑽戒。他們真的稱得上是一對璧人呢,那位小姐一身黑色皮衣既帥氣又漂亮,而那位先生也是既英俊又有型,就像明星一樣……”

  “楊小姐,我們是想讓你談一下當時的案發現場,也就是劫匪……”原來發花癡是不分時間地點的!

  “我說他們兩個,是因為他們是主角嘛!”楊小姐反而不高興了,“正當他們看中了一款我們店裏最貴的那枚戒指的時候,歹徒就沖了進來!”

  楊小姐的表情又興奮了起來,“我當時真的怕死了,你知道他們就是來搶鑽石的,而我是負責鑽石的。可是現在想起來,真的像是看了一場最精彩的警匪電影。情侶裏的那位先生忽然開口,說那款鑽戒他看中了,他要買,他掏出錢吸引了一個劫匪的注意力。我就看見那位小姐居然掏出了槍,我那時差點沒叫出來!後來的一切快得連我都記不清了,反正我就知道那位小姐沒一會兒,就把四個人都打倒了。之後她又跑了出去,聽說又抓住了另外兩個人……”

  “原來本案的關鍵人物是一對身手不凡的情侶,可是現場我們卻找不到。那麼就先採訪一下最先到達案發現場的本市刑警大隊的大隊長!”

  “劉隊你好!請你給我們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還有那一對制服了劫匪的情侶的情況!”

  “那位制服了劫匪的女孩子其實是我們省局的編外人員,只執行特殊任務。她的情況是保密的。劫匪遇到她是他們倒楣,而我當時恰好也在附近查案。這一切只能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是這些,謝謝!”

  姜文祺和汪寧坐在花朵家的客廳裏,看著電視裏播報的新聞,不禁面面相覷。想想兩個人的惡作劇,想想初到學校對老師不三不四的言辭,想想……不由得有些後怕!

  院子的門開了,老師和俞承光走了進來,毫髮無損。

  走進客廳,花朵第一件事就是從腰間掏出把匕首扔給了汪寧,“你的!”

  汪寧接過,果然是刻著他名字的那一把。忽然眼前一晃,匕首又被老師奪了去,“小孩子不許拿這些危險物品。沒收了,全當是我的戰利品!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汪寧連忙搖頭。

  “好了!既然沒事了,就趕快給我回學校去!不記你們曠課也要記你們兩個遲到!”剛剛的興奮和緊張結束後,花朵覺得有些疲倦。

  “那我們回學校了!”姜文祺點頭。

  “老師,謝謝你!”汪寧憋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不用謝了!好久沒打得這麼過癮了!”花朵笑嘻嘻的,“不過你們記得要保密!”

  “我們不會說的!”姜文祺點頭。

  “那我不送你們了!阿光,你開車送你的小師弟們回學校!”

  俞承光卻發現花朵的臉上又開始不正常的紅暈,“花骨朵兒,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啊!我就是有點累了!我去換衣服了!”剛邁了一步,花朵的頭有點暈,眼前開始模糊,人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隨即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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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花朵抬起頭,看見幾個班上的學生已經走了進來。

  “老師!老師!”男生們七嘴八舌地叫著。

  “是你們幾個!”花朵坐了起來。

  為首的是姜文祺,只是懷裏那一大捧紅玫瑰幾乎快把他淹沒了,“老師,祝你早日康復,回到講臺上。雖然一直我都覺著你挺聒噪,可一旦聽不到還覺著少了點什麼!”

  “臭小子,看在紅玫瑰的面上,我就不打你的腦袋了!”花朵美滋滋地接過玫瑰,雖然這兩天其他的學生和俞承光買的花已經擺滿了床頭。可哪個女人會嫌鮮花多呢!

  “還有張卡片!”花朵拿出來,“最美麗的花朵獻給永遠年輕美麗的花朵,我們永遠愛你!”

  花朵看出這是姜文祺的筆跡,笑著抬起頭,姜文祺的臉竟紅了。讓花朵忍不住想“調戲”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一下下。

  “情書上多寫了一個‘們’字,不過花花明白是你害羞了!其實呢,花花最愛你這種又清秀又愛扮酷還有點彆扭害羞的美少年了,你知道,花花我有點戀童癖!來,給老師親一個!”

  幾個男生一下子大笑了出來,姜文祺的臉紅得像塊紅布,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人已經擠了進來。

  “你有沒有點老師的樣子!”俞承光的怨夫指戳到了花朵的腦袋上,“不許染指咱們祖國的未來。這一切的荼毒都由我這個大師兄一個人承擔好了。是讓我親你,還是你親我,或者互相親親,只要你劃出個道來!我決不皺半點眉頭!”

  這下輪到花朵臉紅了,“你當然不會皺眉頭,因為皺眉頭的人是我!誰愛親你這個人老珠黃的傢伙!”

  “蒼天啊!我才二十三就失寵了!真是紅顏未老恩先斷啊!”俞承光哀怨得益發像深宮怨婦了,“我的小師弟們,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所以作為過來人,我建議你們還是趁著青春年少,各奔前程吧!”

  幾個學生都被俞承光的搞怪逗笑了,只有姜文祺不笑,卻很正色地望著花朵,“老師,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呃?”花朵被這個問題問住了,雖然口頭上,她一直也沒有承認她和俞承光的關係。可是實際上,她很清楚兩個人就是戀人的關係,現在她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不再排斥,而且甚至有點依賴。如果依然否認,那不但有點矯情,而且也會傷害阿光的。瞥了一眼俞承光緊張的表情,她點點頭,“他的確已經從我的學生晉升成為我的男朋友了!”

  幾聲慘叫中夾雜著一聲歡呼,“完了!”“希望破滅了!”“老師被人搶走了!”……

  “花骨朵兒,我什麼時候能從你的男朋友晉升到你的丈夫,再到你孩子的父親?”

  “得隴望蜀!”花朵的玉手又和俞承光的腦袋做了親密接觸。

  “那樣的話就算了!”姜文祺有點悻悻。

  “什麼算了?”花朵不明白。

  “我是說,他怎麼也算是自己人!把老師交給他,我們也還放心!否則的話,那我也來追老師好了!”

  “呃?!”這下子不但花朵,就連俞承光也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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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回家了!”一踏進客廳,花朵就開始歡呼。

  “不過才住了三天醫院!你倒像住了三年!”她身後的跟班俞承光一邊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一邊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進入。

  “你算是說對了!真的是度日如年!”花朵跌坐在沙發上,“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針!”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健康寶寶!”俞承光仍舊一面跟她說話,一面把東西挑揀出來,各歸各位。

  “喂!那些好像是你的衣服?怎麼也拿到我家來了!”花朵指著俞承光手裏那一疊男士襯衫。

  “我怕你病情有反復嘛!所以留下來陪你兩天!免得你又發燒,我卻不在你身邊!”俞承光很冠冕堂皇地說著。

  “你看我像是要反復的樣子嗎?”花朵躍下沙發,擺了個格鬥的造型,“所以不要給自己找藉口,妄想爬上我的床!”

  “身體這麼棒的你不也發燒到要住院的地步,所以病情有個反復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你冤枉我!”俞承光裝出很無辜的樣子,“就算住在同一屋簷下,也不代表住在同一個房間;就算住在同一個房間,也不代表睡同一張床;就算睡同一張床,也不代表就會發生你擔心的那種關係。所以我看是老師你思想不純潔!”

  “我的思想不純潔?”花朵指著自己的鼻子,有點難以置信,怎麼繞來繞去倒是她的不是了!

  “反正,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幾天!而且我們已經是情侶的關係了!不該拘泥於這種小節!”俞承光繼續振振有詞。

  花朵眨眨眼睛,總算是明白她已經把狼引入室內,再也哄不走了!

  就這樣,花朵被強迫著過上了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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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喝了俞承光給她準備好的熱牛奶,吃了三明治,擦擦嘴巴,“我去學校了!你一會兒是不是也回你的辦公室?”

  “嗯!”俞承光點點頭,也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咽下去。“你晚飯想吃什麼?我去學校接你之前好去菜市場買。”

  “肚子飽飽的,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麼!”花朵搖搖頭,“隨便吧!只是記得我在減肥!”

  俞承光點頭,順手取過花朵的米色外套,遞給剛穿好鞋子的她,“中午記得好好吃飯,你一點也不胖!還有,不要再和你的那些學生開那樣的玩笑了!”

  “什麼玩笑?”花朵有些不解。

  “當然是什麼情書,戀童之類的玩笑!尤其是對姜文祺那小子!”俞承光對姜文祺在醫院的告白一直耿耿於懷,到處是情敵啊!

  花朵呵呵笑出聲來,“你還真信那小子的胡言亂語?”

  “你當初也沒把我的求婚當成一回事!”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決不能大意失荊州。

  “當初沒把你的話當回事是我的失策,導致了今天這段不倫的師生戀!而今我若把姜文祺的話放在心上,那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畢竟像你這樣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打老師主意的學生是很稀有的品種!遇到一個就已經很晦氣了,我不會那麼倒楣地再遇到第二個吧!”

  “喂!難道我和我們的戀情在你的心裏竟是如此不堪嗎?”花朵的話多少讓俞承光的心有些刺痛。

  花朵沒料到竟會在一向嬉皮笑臉的阿光的臉上看到受傷的表情,忽然有些明白自己那些把他當成學生和小孩子,而不是當成男友和男人的言語,對於他來講其實是一種傷害。只是他一直掩飾得很好,只把笑容展示給自己。

  “既然你還是沒有辦法適應我的花式玩笑!那我以後就不開這樣的玩笑了!”花朵伸手扳過俞承光的臉,在他的臉上用力親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也親了一下,“這就是我對我們之間感情的看法!你可滿意?”

  臉上的陰霾立掃,花骨朵兒少有的主動讓俞承光的整個臉都放光,笑容燦爛得讓花朵的心跳快了許多,猛地把花朵摟進懷裏,嘴唇迫不及待地攫取了她的紅唇,輾轉吮吸,像是要把花朵吸進自己的身體裏,從此再也不會患得患失,她永永遠遠地屬於他一個人。用力親吻的同時,手臂逐漸收縮,讓兩個人之間沒有一絲的縫隙,讓身體交融。

  花朵也顯然被俞承光的熱情感染了,皮包落在了地上,兩隻手也緊緊擁著他的肩膀,唇齒相依,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嘴唇,自己的心來回應著他的愛。直到不能呼吸,兩個人才放開彼此!

  剛剛被俞承光吸走的理智迅速地回歸,“糟了,糟了,趕不上公車了!我要遲到了!我今天第一節有課!不要被扣獎金啊!”

  “打車走吧!”俞承光一面把皮包撿起來遞給她,一面建議她。

  “太奢侈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攢嫁妝呢嗎?”忽然指著俞承光,“你太大手大腳了!鄭重警告你!追女孩子裝大方慷慨的時期過去了,你也要攢老婆本了!”

  “是!老婆教訓得是!”俞承光行了個軍禮,“不過,老婆若繼續教訓下去,就真的要打車走了!”

  “啊!”花朵一聲尖叫,“公車等等我,獎金不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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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走出校門的花朵,俞承光就看出她的情緒不是很高!

  “發生什麼事了?老婆!”

  花朵輕輕地歎口氣,“今天,員警來學校,帶走了一個學生!”

  俞承光一怔,“你班上的?”

  花朵搖頭,“那倒不是!但這對大家都是個打擊不是嗎?尤其那個老師是剛來到學校,充滿了熱情和激情!雖然這樣說有點對不起我班上的學生,其實我倒真的寧願這件事發生在我的班上!畢竟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我都經歷了!反應不會像安老師那樣的強烈!”

  “這樣的事情你也經歷過?”俞承光發現自己對花朵的工作不是很瞭解。

  “當然,不止一次!”花朵反而輕鬆了些,“你以為我是神嗎?對於那些我無能為力的學生,我只能把他們看成是生產過程中避免不了的殘次品!我甚至開除過幾個學生,為了我的經常處於脆弱狀態的小團體,我只能放棄他們。”

  “原來你也放棄過!”這是俞承光第一次知道,“幸好我不是你的殘次品!”

  “你是我最優秀的作品!”花朵輕笑了下,“不過,我還是覺得跟當初教你的時候相比,我的熱情少了許多!”

  “不能說是少了熱情,只能是說更理智,也更客觀了吧!”

  “當然也可以這麼說!”花朵的口氣有些蕭索,似乎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想起什麼了?”俞承光看著後視鏡裏花朵有些怔忡的臉,她很少會出現這樣的語氣和表情。

  “只是想起了我所教的第一個在我眼前被員警帶走的學生,你根本無法體會那打擊有多大,好像你所有信仰的東西在片刻間就倒塌了,所有的教育理論全部成了廢紙,現實和理想之間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無法逾越的鴻溝……”花朵頓了一下,“其實不止這些,也就是那個時間,我被甩了!”

  俞承光身體一震,扭頭看向花朵,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的,內外交困,生活中許多美好的東西似乎都約好了一樣地背叛我!連個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你!那時候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狠揍了那個混蛋一頓,那也是我頭一次違背了不是萬不得已不使用暴力的原則!現在想起來,那混蛋挺冤的,我把我遭受的所有都發洩在了他身上!”花朵又笑了一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苦澀。

  俞承光握住了她的手,“那時候沒有在你的身邊陪你度過最晦暗的日子,只怕是我今生無法彌補的遺憾了。我能做的只有現在伸出我的手,握住你的手,從此再也不鬆開!”

  花朵微微轉過頭,能看見的只有俞承光的側面,那堅毅的下頜,抿得很緊的嘴唇,還有那望著前方的眼睛,都在彰顯他這番話的鄭重。

  這一刻,花朵真的深切感受到俞承光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叛逆的少年,他是個已經可以承載女人的幸福,會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的男人了。

  兩個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花朵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那一刹那,她竟有幾分恍惚,似乎那些所有經歷的都只為今天的這一刻,這空白的幾年時間不過是在等待他長大。

  想想真是啼笑皆非,看過那麼多的小說,那麼多的電影電視,都是男人在等女人長大,而到了她這裏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想到這裏,花朵忍不住地笑了。

  剛剛的迷茫憂鬱不見了,花朵笑得很釋然,似乎解開了什麼心結一樣。

  俞承光本想問,但一轉念還是沒有問,她自己已經想開了,那就無需自己多言了!只要分享她的喜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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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算一下這兩個哪個更合算!”花朵把兩根火腿放在俞承光的手中,讓他算單價。

  “不會吧!沒必要這麼算吧!”俞承光哀號,每次來超市購物他都好比上了堂心算課,“我的腦字快累死了!咱們還窮不到這分上吧!老婆!”

  “日子就要精打細算!你忘了我早上的教誨了嗎?這也是一種樂趣!你要剝奪我的樂趣嗎?”花朵橫了他一眼。

  “不敢!”俞承光連忙搖頭,認命地拿過兩根火腿心算著。

  花朵忽然又扭過頭來,“你剛剛叫我什麼?”

  “當然是老婆了!”俞承光在心裏吐了下舌頭,但表面上卻是渾不在意,理所應當。

  “誰准你叫的!”花朵不禁又想打他的腦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從早晨一直叫到現在,你都沒反對!已經過了反對時效,我自然當你是默認了!”俞承光舉著其中一根火腿,“這個更便宜!單價比那個少五分錢!”

  “別岔開話題!什麼叫過了反對時效?!我現在反對你這樣叫我!”

  “那我該怎樣叫你呢?叫你花骨朵兒,大庭廣眾之下一定會招致許多奇異的眼神,叫你花花,不但容易產生不好的聯想,而且我也不想和你的學生一樣。所以,我選擇了最通俗最大眾也最安全穩妥的叫法,再說,這是早晚的事,咱們就當提前進入狀態了。老婆你說我說得對吧?”俞承光覺著自己真叫一個厚臉皮。

  “對你個頭!”花朵終於還是沒忍住戳了一下俞承光的腦袋,“什麼安全大眾?你不擔心你叫一聲‘老婆’許多已婚婦女一起回頭嗎?最安全的應該是花老師!”

  “天哪!那不是歷史的車輪在倒退嘛!”俞承光大驚失色,“咱們不能逆潮流而動,所以我還是決定叫你老婆!嘻嘻!老婆!”

  花朵知道這又是個先斬後奏,強迫中獎,自己已經中了他太多次這樣的詭計,只怕這一次也是以他的勝利而告終。忽然發現,他越來越在兩個人的世界中占主導的地位,自己也習慣了在他的身上找依靠。可是明明自己的年紀比較大,明明自己還當過他的老師,而現在這些痕跡幾乎看不見了,不禁有點鬱悶。

  可是當她抬頭,看見俞承光挑選商品那平靜而快樂的臉,忽然幸福的感覺充滿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因為這就是她一直憧憬的平淡而美好的生活!那麼其餘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讓年齡身份這些橫亙在他們幸福之路上的絆腳石都統統見鬼去吧!

  伸出手臂挽上俞承光的胳膊;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做小鳥依人狀,立刻引來俞承光難以置信的眼光。

  “我想當膠皮糖!不行啊?你怎麼看我呢?”花朵配上個和她的行為很不搭調的表情。

  “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的驚喜而已!”俞承光小聲申辯著,“而且我還想更進一步地表達一下,喏!就像這樣!”嘴唇在花朵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

  還沒等花朵反應過來,卻已經讓恰好經過兩人身邊的人瞪出眼珠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熱戀中的人嗎?”這一次兩個人絕對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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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16: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兩個人的關係按照俞承光的預期平穩發展,或許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是什麼障礙了,畢竟他給了花朵足夠的安全感,讓她對於兩個人的未來有足夠的信心。在這些的基礎上,再加上財富應該是件錦上添花的事。這應該是正常人的思維吧!雖然一直這樣為自己打氣,但俞承光還是沒有勇氣坦白。他害怕這些日子的努力都付之東流,畢竟他們的愛情在花朵的心目中曾經不正常過,師生的身份,相差近六歲的年齡,再加上懸殊的財富。他還是有點擔心,所以不是坦白的時候,愛情的基石還有待加固。他要繼續努力!

  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也讓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一直以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當然也關乎到兩個家庭。爸爸是舉雙手贊成的,花骨朵兒的父母他是熟悉的,是一對很豁達很寬容的夫妻。想來也不會反對。除此之外,俞承光想不出還有什麼橫在他們之間。

  他忽略了周遭的人!俞承光原是不在乎別人怎樣看待兩人的戀情的。特別由於在外形上,兩個人很相配,所以並沒有什麼不愉快。但是他忘記了花朵學校裏曾經教過他的那些老師,那些就算是現在也把他看成是學生的老師。

  已經很久了,花朵讓俞承光只在學校附近等她,不讓他再去學校。原因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那是因為其他老師對這段戀情的看法讓花朵感到了壓力和困擾!

  這都要感謝今晚的聚會,花朵升職做教務主任的聚會。

  俞承光相信那些老師沒有惡意,因為能夠在這所學校堅持下來,沒有逃走,沒被淘汰掉的都是對教育事業有極大的熱忱,沒有太多功利心的好人。而且花朵一向人緣甚好。

  可是就是這些好人,他們善意的言語還是讓花朵感到了壓力。

  雖然明知道兩個人是情侶,但是習慣上,他們還是把自己和花骨朵兒區別對待。一個是老師,而另一個是學生。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就被拉開了,雖然花朵就坐在他的身邊,可是卻讓他覺著很遠。

  他們好心地誇獎花骨朵兒長了張不會老的娃娃臉,他們會善意地提醒她要加強保養,畢竟女人比起男人會容易老,更何況她要嫁的是比她小了好幾歲的男人!

  更慪人的還有他們是那樣的憂心忡忡,要俞承光好好對待花骨朵兒,不可以喜新厭舊。

  就在這些關心的話語下,花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話也越來越少,就連俞承光從桌子底下握著她的手也被她甩開了!

  回來的路上,車裏氣壓很低,花朵一直也不說話。

  回到家,花朵把外套脫下,換了鞋子才開口:“我的病早好了!你明天回你自己的地方住吧!”

  俞承光掛外衣的手頓了一下,轉過頭,“還有呢?接下來呢?是不是就要說我們今後不要再見面了?”

  花朵的臉色一變,“我沒有這麼說!”

  “可是你心裏有動過這個念頭吧?”俞承光面對她,“我們的感情真的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不過是幾句話罷了!”

  “那不是幾句話!那是我們身邊的人對於我們感情看法!如果他們是惡意的也就罷了,我不會在意,可是他們偏偏都是善意的!”

  “那你想怎麼做?”俞承光問。

  “我不知道!”花朵的聲音很急躁,“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他們對待我的態度就很奇怪,說不出是羡慕、同情、還是對我們的將來不看好,總之似乎我不是在談一場戀愛,倒好像是在賭博。輸多勝少……”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手裏的牌!”俞承光插話!

  花朵不理他,“當然還有一種人就是不贊同師生戀的!反正他們沒有一個人用平常心去看待,你不知道被人特殊對待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知道你有壓力!對不起!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俞承光開始試著說服她,“因為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只要我們覺著好,我們開心,我們幸福就可以了……”

  慢慢走上前,他輕輕地摟住花朵的肩膀,這一次花朵沒有避開,“這些日子我很快樂,你呢?”

  花朵遲疑了一下,也輕輕地點頭。

  “那你認為為了別人的看法就放棄了自己的幸福值得嗎?”俞承光手臂收緊了一些。

  “我沒有說過我要放棄!當然我也不想放棄。我、我只是,只是……我也說不清楚。我就是不舒服!”

  “我懂!我明白!”俞承光低聲地哄著,“人是群居的,不可能完全不受周圍人的左右。我知道你心裏面不舒服,是因為他們把你看低了!實際上,他們不瞭解,被同情的那個人應該是我,該放鞭炮慶祝的人也是我,天天提心吊膽怕被甩的人還是我。其實,你不知道我有多小心翼翼,我簡直如履薄冰,我患得患失……”

  “你說什麼呢?”他的話讓花朵忍不住笑了一下,“太誇張了吧!”

  “不是誇張,我真的膽戰心驚。”俞承光苦著臉,“剛剛在飯店,你就坐在我身邊,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卻離我越來越遠。那感覺就像場噩夢,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阿光!”花朵也記起那時他的手是冰涼的。

  “其實還是我的不好!我知道!”俞承光繼續認錯,“是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其實你的在意是因為你的潛意識裏也有這樣的擔憂!”

  花朵的身體僵了一下。

  “因為有了這樣的隱憂,所以你會被觸動。如果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你根本會當他們是杞人憂天!所以,是我的責任!”他握住她的手,“我會努力,會讓你還有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手裏有一副好牌,是最好的一手牌。你贏定了!”

  “同花順嗎?”花朵笑問,剛剛的不快已經過去了。其實她也很明白剛進門時的怒氣是多日累積的結果,需要一個管道去宣洩,現在苦水吐完了,她也輕鬆了!

  “沒錯!”俞承光也笑,“所以,今後你不要把我養在深閨了。咱們該做的是讓他們習慣,越遮掩越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心。是不是?”

  的確是這樣,虧得自己還是學心理學的呢!花朵噘了噘嘴!

  “好啦!”俞承光把花朵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那就不要生氣了!也不要說什麼會讓我難過的話了!”

  “對不起!”花朵輕聲道歉,“我把你當成了出氣筒!”

  “那是我的榮幸!”俞承光在她耳邊呢喃,“因為出氣筒通常是近在咫尺,伸手可得而且好用耐操的!”

  “而且皮厚無賴!”花朵笑著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話雖如此,那出過氣後,也是需要獎勵的。”俞承光指指自己的臉頰。

  花朵抿著唇,眼珠轉了一下,才踮起腳尖,在俞承光的臉頰上蜻蜓點水。

  “有偷工減料之嫌了!我來示範一下給你!”俞承光猛地摟緊了花朵,隨即嘴唇就用力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從一開始花朵就感覺到了阿光這個吻的不同,那是從未有過的一種熱烈,激情就像是風暴一下子就把她卷了進去,讓她昏眩,讓她顫抖,讓她不得不緊緊地依附在他的身上,才不至於癱軟。

  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熱,扭動,俞承光的嘴唇離開了她的唇,向下,灼熱的唇在耳邊、粉頸上又製造出的漣漪讓花朵心旌神搖。

  “阿光……光……”花朵輕喘著,嗓音有些沙啞了“你、你想……”

  俞承光的嘴唇已經移動到了花朵的鎖骨,手指解開了花朵襯衫的一個扣子,嘴唇順勢在她的胸口留下自己的痕跡。

  “別……光……阿光!”

  俞承光抬起頭,花朵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熾烈的欲望,“給我!我想要!花骨朵兒!你知道我想要你!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花朵凝視了他一眼,隨即閉上了眼睛,朱唇吻上了他唇,身體也更緊地貼近他。就讓他們溶入彼此的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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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進花朵的閨房,也照在床上交頸而眠的那對情人身上。

  花朵是先醒來的,她翻動了一下身體,俞承光也醒了。打了個哈欠,伸手一探把花朵摟進懷裏,親了下她的臉頰,隨即又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一會兒聽見他在嘟囔:“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什麼?”花朵有點沒聽清。

  “我說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你要跟我結婚!不能始亂終棄!”

  花朵忍不住掏掏耳朵,“好像通常這是女方的臺詞吧!”

  “難道我背錯臺詞了?”俞承光的眼睛繼續閉著,“讓我想想,是這段嗎?‘你放心了,我會負責的,我會娶你的,寶貝,咱們今天就去買結婚戒指!’”

  花朵笑起來,手習慣地掐了俞承光一下。

  “老婆!好疼!”俞承光齜牙咧嘴地睜開了眼睛,“你如果等不及,咱們立刻就去登記總行了吧!”

  “行你個頭啦!”花朵笑著。

  俞承光也開始笑,繼續把花朵摟緊,“不要說誰負責了!反正我們是屬於彼此的,註定了要相屬一輩子!”

  “一輩子!”花朵把頭靠在俞承光的胸口,溫暖而安適,就這樣一輩子真是不錯。或者這就是情侶間擁有彼此身體的真諦吧!

  “在想什麼?”俞承光摩挲著花朵柔嫩的肌膚。

  “在想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花朵很想嘲笑一下他。

  “哦!”俞承光既好笑又有些難為情地捂了一下臉,“拜託,我還以為你早把它刪除到了回收站,之後清空回收站,硬碟上不留一點痕跡了呢!”

  “那是我為人師表的第一個案例,當然複製到移動硬碟上永久保存了!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真的要為教育事業獻身,把自己給搭了進來!”

  “獻身?”俞承光蠢蠢欲動,一翻身把花朵壓在身下,“你在提醒我嗎?”

  “我才沒!是你腦子裏滿是齷齪念頭!”花朵一邊輕輕掙扎,而臉色卻已緋紅,“不要鬧了!該起床了!我還要去上班!”

  “上什麼班?今天不是週末嗎?”俞承光的雙手開始不老實地在花朵身上遊移。

  “值班!”花朵拿開了俞承光的手。

  “週末還要值班!”俞承光只好壓下又升起的欲望,“那好吧!我去你給做早飯,你再躺一會兒!”

  說著,俞承光從床上坐起來,跳下床,向門口走去。

  “穿上衣服!有礙觀瞻!”花朵還是不習慣看赤身裸體的他。

  “我今天要穿的衣服都在客房那邊!”俞承光理直氣壯地說著,“免費美男秀,不要留鼻血哦!”他還做了個噯昧的姿勢!伸手打開房門,迎面而來是只欲敲房門的手。而手的主人是個中年婦人,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頭髮斑白的男人,如果俞承光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花骨朵兒的父母——他未來的岳父岳母!

  “啊!”一聲慘叫,俞承光用他所能的最快速度躍回床上,一伸手扯過了被子,把自己包裹個嚴嚴實實。

  “啊!”第二聲慘叫發自花朵,她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跟男人上床就被父母抓了個正著,腦子裏是一片空白,一面伸手搶過被俞承光拉走大半的被子把自己捂嚴,一邊下意識地一伸腳,把她的“姦夫”踹到了床下。

  “哎喲!”俞承光滾下了床,渾身依然是清潔溜溜,幸好有衣服在手邊,抓過花朵的襯衫擋在主要部位。忍不住地想起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強自鎮定地向花父花母打招呼,“伯父、伯母,那個、那個,好久不見了!”

  相比這對同命鴛鴦的慌亂,花父花母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了。雖然不在家,但是經常和女兒通電話,所以也知道女兒正在談師生戀。戀愛的物件他們也認識,當年俞承光是花家的常客。

  “爸!媽!”花朵總算恢復了語言功能,“你們、你們,回來了!”

  “剛進家門,事先沒告訴你,想給你個驚喜!”花母回答著。瞥了眼被女兒踹到床下的俞承光,嘴角開始翹起。

  “沒想到你先給我們個驚嚇!”花父的表情嚴肅了許多。幾年後的重逢這小子還真是“袒裎”!

  岳父岳母對待未來女婿的態度大抵都是如此的吧!大概每一個父親看見和自己女兒上床的男人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花父又掃了一眼床上的女兒和床下的未來女婿,“穿好衣服!到客廳來!”

  “不用太著急!別穿錯了衣服!”花母關上房門前,還不忘友情地提示了一聲,而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

  雖然是又羞又窘,但好在花父和花母對這段戀情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當然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既是師生戀又相差五歲有點彆扭,可是女兒喜歡,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祝福了!現在,還親眼目睹了女兒被人家吃幹抹淨,還能說什麼呢?況且,眼前坐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彆扭的少年了,取而代之的是個俊逸非凡的男人,雖然還很年輕,可卻讓你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浮脫輕飄。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俞承光算是有驚嚇沒有驚險地通過了這非常重要的一關,繼續向著他結婚的大目標挺進。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主人已經回家,他這個客人被踢了出來。又回到他自己的小窩,獨守空閨,每天和老婆見面的時間銳減,更多的時候只能一個人躺在床上抱著電話向花骨朵兒甜言蜜語。總之情網繼續密密結著,讓花朵再也沒有機會逃脫!嘿嘿!俞承光陰險地笑著。

  只是,雖然情網越織越密,但俞承光很清楚在這個網中有一個小洞。他當然是不想有任何的漏洞出現,可是幾次想下手織補上,每每話到嘴邊又縮了回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但何時才是天時地利人和?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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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光!”花朵一走進來,就直奔俞承光的衣櫃,“你有沒有參加晚宴的衣服?沒有的話,咱們得馬上去買。還有你的頭髮,是不是也需要去弄一下,有點長了!”

  “幹嗎?要去參加什麼宴會嗎?”俞承光看見花朵扔在沙發的上那些購物袋。

  “氣死我了!敢向我示威!我兩個月的工資啊!都敗在這些奢侈品上了!心疼死我了!可是我也不能讓那對狗男女瞧扁了是不是!”花朵一邊翻著俞承光的衣服一邊氣憤地說著。

  “老師!你在語文課上教我們,說敍述事情要有前因、後果,不要前言不搭後語,讓人摸不著頭腦!”俞承光拎出購物袋裏的一條美麗的白色真絲蕾絲花邊內褲,不禁吹了一聲口哨。

  “你這小流氓!”話音剛落,小東西已經被花朵奪了去,塞回袋子,身手真不是普通的好。

  “老婆!到底出什麼事了,把你刺激成這樣?”俞承光抱住了花朵軟軟的身體,把腦袋埋在她的領口,深深地吸了口氣,順便偷香了一下。

  “我今天中午陪同事去逛街!你猜我碰到了誰?”

  “誰?”

  “袁野和他那個有錢的老婆!”

  俞承光愣了一下,袁野,那不就是花朵從前的那個男朋友!腦子裏的警鈴立刻大作!

  “那個為錢而結婚的混蛋?”

  “沒錯!還有他那個有錢的老婆!”花朵恨恨的,“你說氣不氣人,本來我想當做沒看見!可他們卻偏偏攔住我,假裝關心問我的婚姻狀況,居然還一臉假惺惺的同情。我不想和他們計較,就直接說我有男朋友了。想來他們不是懷疑我在說謊,就是認為你又老又醜之類的,所以邀請我參加他們的結婚紀念七周年暨袁野的三十歲生日宴會,要我一定要帶上你!不就是想證明我很悲慘,來襯托他們現在很得意嘛!我偏偏不讓他們如願!所以我一定要讓自己美美的,讓你帥得讓那個混蛋自慚形穢,我一定要搞砸他們的結婚七周年。所以,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那如果通過考驗,是不是咱們也可以在明年的年末慶祝咱們的結婚周年了?”俞承光湊上前。

  “通過考驗再說!”花朵繼續翻著俞承光的衣服,手忽然停了一下,“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虛榮、小氣、又記仇?我好像不該在人家高興的時候敗人家的興,這樣做不太厚道吧?”

  “這不是不厚道,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們想傷害你在先,那你還跟他們客氣什麼!”俞承光繼續抱著花朵的腰,“至於這點虛榮,老婆,咱們虛榮得起!”

  花朵的嘴角翹起,“這正是我希望你說的,還算心有靈犀。這樣我就全無道德負擔了!”還真是誠實!

  “完全不必要有!如果不讓那對狗男女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才是天理難容呢!老婆,我不但在精神上完全支持你,而且我還會把它付諸於行動,你放心吧!”俞承光更是躊躇滿志。

  想當初,為了對付花骨朵兒那個沒什麼威脅的大鼻子相親對象,他都全力以赴。更何況這次不但是曾經傷害過花朵的混蛋,而且更是奉旨行事,那他還有什麼顧慮的。

  摩拳擦掌,姓袁的,你就等著瞧吧!俞承光陰險地笑著。

  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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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進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兩個人就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

  花朵身穿一件白色的長裙,貼身的設計很好地勾勒出她高挑玲瓏的曲線,從前直直的長髮經過髮型師的巧手像波浪一樣散落在肩頭,嫵媚而妖嬈。而領口袖口的蕾絲卻又讓她明豔的臉上增添幾許的嬌俏。這樣的花朵站在宴會廳的門口,一雙明眸顧盼生輝,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忍不住又看看身邊的伴侶,笑容益發動人了。

  俞承光今天為了配合花朵,穿了套黑色的禮服,白色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一條白色絲質的領巾搭在兩邊,莊重而不沉悶,配上他漫不經心自信的神態,倒有了幾分酷酷的氣質。

  挽著手,兩個人走到了宴會主人的面前,“袁野,袁太太,結婚七周年快樂,也祝袁野生日快樂!”又指著身邊的人,“如兩位所願,我把我男朋友帶來了!阿光!袁野我不用介紹了,而這一位就是袁太太!”

  俞承光臉上露出客套的微笑,伸出手,“你們好!不知道袁老師是否還記得我!我是俞承光!花骨朵兒的男友,能夠參加你們結婚七周年紀念,我很榮幸!”

  袁野和袁太太總算是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謝謝你們來參加我們的結婚紀念!”袁野握著俞承光的手,似乎在思索著,“我想起來了!你是花朵的學生!”

  “袁老師好記性!”俞承光繼續笑著,眼睛卻毫無笑意地打量著這個曾經傷害了花朵的男人。

  七年不見,當年那個氣質不凡,灑脫不羈的男人已經消失了。不能否認,他還是很英俊,但也只是一種平庸的沾染了世俗的英俊而已。看著眼前這個被金錢薰染得靈氣盡失的男人,俞承光笑得更深了。他已經不配當自己的對手了,他甚至不比花朵那些小毛頭的學生更有威脅性!

  他轉向那個袁太太,一個珠光寶氣卻俗不可耐的女人,“我也要向袁太太祝賀,結婚七年依然如此恩愛,真讓人羡慕不已!花骨朵兒,你說咱們如果結婚七年後會如何?”

  “除了七年之癢還如何?”花朵玩笑似的說著,“你以為誰都像人家這樣夫唱婦隨,沒聽過貧賤夫妻百事哀嗎?”

  “老婆!你是在怪我賺錢少嗎?”俞承光開始扮鬼臉,“可是當著外人,會很沒面子的!”又轉頭向那對夫妻,“開玩笑的!你們別介意!”

  “當然不會!”那對夫妻有些勉強地笑著。

  “俞先生哪里高就?”袁太太倒是很客氣地問著。畢竟俞承光那一身的名牌和周身所散發的氣息讓人都不敢小覷了他。

  “不值一提!提了也入不了袁太太的眼!”俞承光不陰不陽回答著,完全不加以辭色。

  “他就一窮小子!”花朵立刻接過話來,“我跟袁太太一樣,都是視覺系的!不圖他的錢財,就看中了他這張臉,當然還有他的年輕!”

  袁野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只是我比不得袁太太,我可沒有那麼多的錢給自己找個養眼睛的。”花朵一邊斜著眼睛看那夫妻倆的黑臉一邊轉過頭,“臭小子,我倒忘了問你,你怎麼被我拐到手的?”

  “當然是因為老婆你年輕貌美了!”俞承光很配合地回答,“只是你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你拐我,而是我把你騙到手的好不好?趁著袁先生和袁太太都在,我也要向你提個意見,你可不可以不要外貌與年紀相距甚遠,你這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你就不能向人家袁太太學學嗎?”

  “臭小子!我告訴過你多少遍,不許提我的年齡!”花朵已經揪住了俞承光的耳朵,又沖著那對想發作卻又無從發作的夫妻笑著,“不好意思!家務事!有什麼比較背人的角落沒有,我要執行家法了!”

  袁太太總算反應過來,開始反擊了:“花老師!這又是何必!你沒必要為了掩飾炫耀或者說讓我們不快就找來你的學生假扮你的男友!其實,當年的事,我和袁野一直覺得對你不起。這一次邀請你,是因為我們聽說你還是一個人,想給你介紹幾個事業有成的男士。你也知道,只有你幸福了,我和袁野才能安心。”

  花朵鬆開了俞承光的耳朵,兩人對視了一眼,“我當然很感謝袁太太的好意了!只是,你不要當著我男朋友的面說,他會很不高興的!”花朵笑得依然燦爛,“至於他是否是我的男友,我向你保證,我會邀請你們參加我的婚禮,也保證婚禮上的新郎就是他。這樣你們是否就安心了呢?還有,你完全沒有必要覺得對我不起!因為你,我才發現袁野原來並不適合我,也是因為你我才擺脫了所托非人的悲劇!其實該感謝的那個人是我才對!不過如果你們真覺得過意不去,那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

  剛剛恢復點人色的臉立刻又扭曲了,俞承光壓下自己的笑,“袁先生和太太別為了我們就冷落了其他的客人!我們會很隨意,盡情享受主人的盛情的!”

  說著,他就把花朵拉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兩個人才開始大笑,“你說咱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花朵止了笑,有些良心不安!

  “結婚都七年了!我在他們兩個的臉上看不到幸福的影子!這已經是最好的懲罰了!我好像不該落井下石,畢竟我已經很幸福了,應該學會寬恕!”她遙望了一眼那對強顏歡笑的夫妻,有些悔意。

  “能傷到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只能說你的話正好說中了他們的心病而已!”俞承光攬著花朵,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你根本不必覺得做錯了!我們今晚在這裏,真的是享受他們提供的美酒、美食、音樂,而明天我們就把他們拋在腦後。他們甚至不值得我們去浪費一個腦細胞!你說對嗎?”

  花朵抿了下唇,輕輕地點頭,“的確,他不再值得我浪費一個腦細胞!七年前的噩夢到今天完完全全地結束;明天,他與我再無半點關係,我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為了爭一口氣,就花掉我兩個月的薪水。”她忽然轉頭,“我明天大概可以把這件衣服退回去!”

  俞承光做暈倒狀,申吟著:“咱們能不能不要在這樣的場合談退衣服的事,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很浪漫很有情調的地方!你完全可以談談你剛剛說的你非常幸福,我想我沒聽錯吧?”

  花朵的眼睛轉了轉,沒有吊人胃口,“是,我是覺得很幸福!尤其是跟他們對比之後!”

  “你的幸福裏有我的功勞嗎?”俞承光很認真地問著。

  花朵不回答卻反問,“那你覺得幸福嗎?”

  “很幸福!”俞承光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你的幸福裏有我多少的功勞?”花朵歪著頭。

  “全部!”

  “Metoo!”

  俞承光笑了,燦爛得讓周遭璀璨的水晶吊燈都黯然失色,他忍不住把最愛的女人摟近懷裏,親了一下。

  “喂!大庭廣眾的,你也不怕有礙觀瞻!”花朵連忙推開他。

  “什麼有礙觀瞻!俊男美女,這是美化市容!”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花朵拿他沒轍。

  音樂已經響起,拉起他的手,“我們去跳舞!”

  伴隨著華爾滋優美的旋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伴隨著悠揚的樂曲飛旋,白色的長裙舞出美麗的弧度,讓人不能逼視的笑容,發自內心的喜悅的笑聲。兩個人就像是兩顆耀目的鑽石在平凡的人群中熠熠發光,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華爾滋明快的旋律一變,輕柔的音樂舒緩異常,舞池中的男女都放滿了節奏,相偎相依。而花朵和俞承光也把手臂搭在對方的肩上,頭頂在一起,讓彼此親密無間。

  “老婆!我有說過我愛你嗎?”俞承光忽然想了起來!

  花朵皺了一下眉,“對哦!你這傢伙從來都沒說過你愛我!這三個字真的那麼難出口嗎……”

  “我愛你!”沒等花朵抱怨完,俞承光已經在她的耳邊說出了那三個字,清晰而且堅定。

  花朵的眉頭舒展開了,笑容真的像花朵一樣綻放,幸福和甜蜜就像是要溢出來一樣,抿著唇卻想掩飾一下,“這還差不多!”

  “那輪到你了!”俞承光再一次輕輕地耳語。

  “輪到我什麼?”花朵不解。

  “你還沒說你愛我呢!”俞承光提醒著。

  “啊!還要我說啊!”花朵的眼睛睜大了!“你知道很肉麻的!”

  “你怎麼雙重標準?”

  “對啊!雙重標準!不行嗎?”花朵的眼睛隨即變成了瞪人。

  “……行……我敢說不行嗎?”俞承光的臉苦得像吃了黃連,可到底不甘心,繼續在花朵的耳邊磨蹭著,“說啦!沒什麼難的!就說一次!一次,小小聲!老婆!我想聽了!”

  “你怎麼這麼煩!”花朵的口氣很是不耐煩,“好啦!我怕了你了!”湊近他的耳邊,以非常快的語速,“我愛你!”臉色已經變得緋紅。

  如聞仙樂耳暫明!俞承光有些飄飄然,他的花朵終於說出了他最想聽的三個字。長出一口氣,打鐵要趁熱!

  “那我們進行下一項!我明天就讓我爸過這邊來,兩家商量一下婚期!”順便戳穿我的老底。不過有老爸在前面擋著,花朵的反應就不會那麼激烈了吧!

  花朵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商量一下婚期?我、我好像還沒答應嫁給你吧?”

  “雖然你是沒正面回應過!可是你剛剛不是邀請那對夫妻參加咱們的婚禮!這不是答應了是什麼?”

  “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花朵開始裝糊塗。

  “你說過!我可是有人證的!”俞承光抓著不放!

  好像抵賴不了了,“我只是想氣氣他們嘛!做不得真的!”

  “老——師——”

  現在這兩字是花朵最怕從俞承光那裏聽到的,只要這兩字一出口,保准沒什麼好事,肯定他又會拿什麼大帽子來壓自己。

  “老師!咱不能過河拆橋吧?你教過我一個成語叫做擲地有聲……”

  魔音灌耳,花朵知道自己還會在人家的義正嚴詞面前簽下不平等條約,可是能不能打個商量,“停!停!我知道我又說錯話了!咱們的確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可是就算是從重逢算起,我們在一起也不過半年的時間。你不覺著太快了嗎?我們是不是再彼此多瞭解瞭解……嘿嘿!”

  “我覺著我們彼此瞭解得夠多了!時間長短從來都不是瞭解一個人的必要條件。”俞承光隨即撇了下嘴,“我不是揭你的老底,那位袁同志,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夠長,你真的瞭解他了嗎?”

  “你這還不是揭我的底?”花朵用力掐了一下俞承光的胳膊,隨即垮下臉,“就算你說得對,我還是覺得倉促!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老婆!我這樣可全是為了你還有我們的寶寶著想!你也知道,女人最佳生育年齡是在三十歲之前!”

  “啊!”花朵大驚失色,“怎麼又扯到生孩子了!你這是什麼速度啊?”

  “百米衝刺速度!我們接著談談孩子的教育問題……”俞承光一本正經地說著。

  花朵忍不住笑了起來,或許是這裏浪漫的氣氛,也或許自己的內心也渴望婚姻。她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把頭靠在俞承光的肩上,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裏,伴著舒緩的舞曲,在他的引領下,繼續纏綿的舞步。

  在今後的人生舞臺上,她再也不是孤獨的舞者,阿光會擁著她跳出最完美的舞蹈。不知為什麼,花朵就是那樣的篤信與肯定。即使他們相戀不過幾個月的工夫。沒錯,時間不能證明什麼!

  再一次抬起頭,對上的是俞承光耐心而熱切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裏,花朵看見了一張由於愛情的潤澤而發亮的臉龐,那就是自己。一個許久看不見的自己。還猶豫什麼呢?

  正要開口,音樂忽然停了,也打斷了花朵的話,他們也只好隨著其他人離開舞池。剛剛站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人來拍俞承光的肩頭,“原來真是俞經理!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真是巧!”

  是哪個打擾他好事的,俞承光回頭,卻是晨陽公司的老闆。忽然覺著有點不妙!

  “我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您!”俞承光打著哈哈,開始有點擔心。但還是給花朵介紹,“這位是晨陽公司的丁總!”

  “這一定是俞經理的女朋友了!真的是郎才女貌,你們是整個宴會最引人注目的一對!我頭一眼就看見了你們!”

  花朵認為眼前的男人一定是阿光的客戶,只是這位元客戶的態度真的有點過於熱情,“你好!我是花朵!”她客氣地回應一個微笑。

  “真是人如其名!”花朵的名字給了丁總另一個讚美的藉口。

  俞承光在心裏翻個白眼,花朵也有些彆扭,“在這裏遇見丁總很高興,沒什麼事,我和我女朋友去透透氣。您也玩得愉快!”在沒被拆戳身份之前,最好還是走為上策!

  “沒事!沒事!”丁總連忙擺手堆笑,“也祝俞經理和花小姐玩得愉快!”

  俞承光正想帶著花朵離開,一個聲音又響起:“老丁!你在這兒!這兩位是誰啊?”

  迎面走來的是袁野和他的那位太太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看見了花朵和俞承光,袁野和袁太太的臉再度扭曲,隨即,袁太太就一臉的不屑,“他們是袁野從前當老師時的朋友,花老師,你們這些做老師的大概很少有機會來這樣高級的場合,所以一定要好好吃,好好玩!”

  誰都聽得出話中的無禮,幾個人都為之一僵。花朵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正要回擊。

  一旁的丁總連忙出來打圓場:“老裴,你不是一直都在跟我說要我介紹開元集團的少東給你認識!其實哪里用我介紹,原來大家都是熟人!袁野,既然你和俞經理是老朋友了,就該早一點介紹給你岳父認識!”

  “我……”袁野張大了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同時瞳孔放大的還有花朵,她竟有點沒聽懂,似乎阿光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瞥見花朵迷惑的神情,俞承光心裏暗暗叫苦,連忙在她的耳邊低語:“我一會兒解釋給你聽!”

  “裴總!”俞承光伸出了手,“我是俞承光!丁總跟我提起過您,一直想找個機會大家一起吃個飯,好好聊一下呢!卻沒想到您竟是袁老師的岳父,真是太巧了!”

  “我也是沒想到,沒想到袁野他們竟請到了你這樣的貴客!”老裴握住了俞承光的手,又轉向花朵,“哦!這位一定是俞先生的女友了!我現在知道什麼叫一對璧人了!”

  又來了!花朵一邊疑惑不已一邊擠出微笑來應付,“裴先生過獎了!”

  “袁老師夫婦伉儷情深才真的叫人羡慕呢!”俞承光接過話來,“您是袁老師的長輩,那也是我的長輩,叫先生豈不是見外?叫我阿光好了!”

  “那我就不見外了!阿光!”老裴呵呵地笑著,“我一直聽老丁跟我誇獎你,說你要學識有學識,要能力有能力,在美國MBA畢業後一進‘開元’就有不俗的業績,又一表人才。當真是虎父無犬子!今天一見,果然是名副其實……”

  “開元”!花朵懂,那是阿光供職的總公司,一個很有名的企業。MBA!她也明白,那是什麼工商管理碩士,一個最時髦的行當。虎父無犬子!她想她也能理解這句俗語。可是當三樣東西都加注在阿光的身上,花朵卻又不明白了。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她還聽見阿光還有個稱謂是開元集團的少東!

  那麼到底哪一個才是阿光真實的身份?

  “……到底是晚輩也是後輩,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也根本談不上什麼能力,只是盡力罷了!比起兩位白手起家,我真是差得遠了……”

  “……我知道裴總的企業在競標‘開元’的供應商,當然,在同等條件下,我們自然會優先考慮家鄉的企業,也算是回饋家鄉的一種方式,更何況,我還要叫袁老師一聲老師……”

  這還是平日裏的那個阿光嗎?沉穩而自信,雖然句句都是自謙的話,可是那似乎與生俱來的威儀卻撲面而來。他的無賴、他的貧嘴、他的小男人狀都跑到哪甲去了?!所謂判若兩人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形吧?

  她忽然有點慌亂,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感覺有點陌生,即使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花朵還是覺得他有點遠。阿光騙了她!

  花朵甩開俞承光的手,“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花骨朵兒!”俞承光知道花朵明白了,知道她生氣了!趕緊抽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改天再聯絡!”

  “好!好!”老裴很是高興,完全沒注意到女兒女婿那青白相間的臉。

  俞承光大踏步地去追花朵,經過袁野的身邊,低聲道:“袁老師!我說的不是場面上的話!我的確會優先考慮你家,因為我欠你一個人情,感謝你當年放棄了花朵!”

  袁野的臉扭曲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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