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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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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步兵撩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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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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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6 00:24: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法國巴黎

江宅來了個意料之外的訪客,任誰都沒有想到他的出現。

「兵少爺。」傭人將門拉開。

昨天小姐才紅腫著眼睛,傷心欲絕地自臺灣返回,今天步兵少爺就來了,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期望小姐的戀情終於是要開花結果了?

「脈脈呢?」他無法漠視她的傷心,終究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

「小姐把自己關在房裏,什麼人也不見。」叫人好生擔心啊!

步兵跟著傭人走進客廳內。

「兵少爺,請坐,我去跟小姐通報一聲。」小姐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小姐回來後對於臺灣行隻字不提,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傷心是為了誰。

「用不著那麼麻煩。」他自個兒進去找她就行了。

步兵的腳跟一轉,上了樓梯,穿過長廊,來到江脈脈的房間外。

他沒出聲,「叩叩。」

悶悶的、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響起,「不要來煩我,我只想靜一靜。」躲起來舔舐傷口。

「是我。」他可以想見她的眼睛一定紅得像兔子眼。

門內靜默許久。

然後,門才突然打開來,一張略顯蒼白的容顏出現在他的眼前,紅腫的黑眸裏滿是訝異。

真的是兵!他怎麼會在這裏?

看著她黯然的臉,他的心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嚼咬般難受,「為什麼不告而別,偷偷跑回來?」他追得很辛苦呢!

若不是她親眼見到兵和尼克﹒道格拉斯發生關係,她會以為兵現在站在這裏是因為愛上她了。

她垂下視線,不再看他那張會刺痛她雙眼的俊臉,「我留下紙條了。」淚水又模糊她的視線。

「你說那張祝我和尼克﹒道格拉斯幸福的紙條?」荒謬!

盈滿眼眶的淚水偷偷地滴落,迅速地被地毯吸收了去,「嗯。」她努力地掩飾,不想被他發現她哭了。

他擰著好看的眉宇,「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為什麼又如此輕易地把我推到別人身邊?」

她還有什麼辦法?他都已經和尼克﹒道格拉斯有了非比尋常的親密關係,她再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是該放手了。「我親眼看見你和尼克﹒道格拉斯親……熱。」她的呼吸微微一窒,胸口發疼。

親眼所見的事實由不得她不信。

「所以,你決定放棄?」他瞪著她低垂著的黑色頭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卻又心疼。

她握緊手,沉痛地道:「對。」淚又掉得更凶。

不屬於她的東西,強求無用。

「你是真心祝福我和尼克﹒道格拉斯嗎?」狹長的單鳳眼裏光芒忽地大熾。

他明知道她的心意,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地要求她給與他們真心的祝福?

簡單的一句話卻梗在她的喉嚨,怎麼也吐不出來。

「嗯?」他輕哼一聲。

「我……我是……」她不想的,千萬個不想祝福他們。

他搶先一步開口,「要是你敢說出來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愕然地抬起佈滿淚痕的臉,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懂。」他到底要她怎麼做?

他狹長的單鳳眼鎖住她哭得紅腫的眸子,「你以為你可以偷走我的心之後,把我推給別人,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嗎?」

兵說了什麼?江脈脈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許久之後,兵剛剛說的話才一字一字地傳進她的腦袋裏——你以為你可以偷走我的心這後,把我推給別人,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嗎?

她瞠目結舌地瞪著步兵那一本正經的俊臉,他說,她偷走了他的心……兵的意思是——他、愛、上、她、了?!

她仍舊瞪著他,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這是在作夢嗎?要不,事情怎麼會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她眨了眨眼,步兵依然在她的面前,左耳上的那一串銀色耳環輕輕搖擺,蕩出美麗的弧度,閃爍著邪魅的銀光。

「你不顧一切地闖入我的生活,讓我別無選擇地習慣你的存在之後,卻打算抽身,沒這麼容易。」他可不允許。

驀地,一陣狂喜淹沒了江脈脈,她幾乎要承受不起。

兵終於是喜歡上她了!

但是,下一刻卻又悉數褪去,像水在空氣中蒸發,不留一絲痕跡。

她沒忘記那一幕令她心如刀割的景象。

若是他喜歡的人是她的話,為什麼還要和尼克﹒道格拉斯發生關係?

步兵輕易地自她藏不住心事的俏臉上得知她的想法,「你以為我和尼克﹒道格拉斯發生關係?」

難道不是?「我親眼看見的。」她的臉失去了光彩。

「那一天晚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沒被生吞活剝。

沒有?「怎麼可能?」她明明看見尼克﹒道格拉斯極其煽情的吻著兵的肚臍,還把手探向兵微敞的褲頭,怎麼可能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尼克﹒道格拉斯覬覦兵許久了,好不容易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

他不諱言,「那一天晚上,他來對我表白他的愛,我原本不想理他,不過,他看出我心中對於性取向的困惑,提出一個幫助我作確認的建議,而我沒有拒絕,然後就是你看到的了。」他不知道她看到哪里。

依她對尼克﹒道格拉斯的感覺而言,「他不可能白白錯過那個好機會的。」

「的確,」他證實她的猜測,「在我中途喊停的時候,他無意收手,打算霸王硬上弓。」

江脈脈倒抽了口氣。

以外在的身材條件而言,尼克﹒道格拉斯是穩占上風的。

那兵豈不是……凶多吉少?

她的想法都已經寫在臉上。步兵有些啼笑皆非,「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他可不是好吃易消化的軟柿子。

尼克﹒道格拉斯是打錯算盤、踢到鐵板了。

「也不是這麼說,我只是感到很驚訝。」她是最希望兵安然無恙的人啊!只是心中還殘存些消不掉的疑慮。

「當時你應該留在原地看完一切,這樣也就會看到尼克﹒道格拉斯的臉像調色盤一樣精彩。」他海扁了他一頓。

任何事情不到最後是無法下定論的,變數無處不在,就像人的好壞要等到蓋棺的那一刻才能論定。

看到最後?當時她的心都碎了,哪還有勇氣繼續看下去!

「你真的沒有……」她不太確定。

「我不是同性戀。」二十多年來,他頭一遭如是說。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只愛男人的同性戀,經過脈脈的努力,還有那一天晚上的證實,他再無疑惑了。

兵終於親口說了,他不是同性戀!她等這句話等了好久,此刻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此刻江脈脈又淚盈於睫,這一次是因為高興。「你是喜歡我的?」她希望能夠聽他親口說出來。

「我的心被你偷走,也只能喜歡你一個人而已。」籠罩多年的迷瘴一旦消散,他的心就清明了起來。

所有的迷惑也都隨之煙消雲散。

兵的心……「我會好好收藏在這裏,」她伸手貼在胸口上,「這輩子都不會還給你。」

「那就別還。」他也不打算收回。

「那……表哥呢?」

「他還是我最愛的哥哥。」是啊!箭和他永遠都是兄弟,這一點是今生不會改變的事實。

他探手輕柔地拭去江脈脈臉上的淚痕,將她擁入懷中,「還哭啊?」她的眼淚令他心生不捨。

她搖搖頭,雙手悄悄地環上步兵的窄腰,一直以來猶如飄浮在半空中的感覺終於落地踏實了。

幸福的感覺比醇酒更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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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和慕放歌度完蜜月回來了。

「兵啊!脈脈的癡情總算是感動你了,看到你也找到自己的幸福真令我高興,著實也放下心中那一塊大石。」弓箭溫和地笑著。

這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嘛!

步兵看著慕放歌依偎在弓箭身旁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刺眼,忍不住大跨步地走過去,硬是從中間將兩人隔開,「步老頭在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和他見一面,他想當面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哼!」誰要他多事來著!

慕放歌故意要氣他似地,坐到弓箭的另一邊,狀似親熱地挽著弓箭的手臂,眼神充滿挑釁的意味,彷彿在說:哼!怎麼樣,箭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他是我的丈夫。

他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

弓箭好笑地糾正他,「他不是什麼老頭,他是你的爺爺。」兵的心裏明明就已經原諒步行雲,只是死鴨子嘴硬而已。

「哼哼。」他又輕哼兩聲。

農夫在一旁看熱鬧,輕鬆愜意的很,「兵啊!你的戀兄情結該解開了吧!要不,會讓人誤會的,更何況你已經有脈脈了呀!別老是纏著箭不放。」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步兵不客氣地白眼伺候,「關你屁事!」

箭是他的哥哥,他要纏著自己的哥哥誰敢說話。

弓箭輕易地將步兵的注意力拉回,「說謝謝是太見外了,畢竟你是我的弟弟,照顧你是應該的,不過在禮貌上,我倒是應該去拜訪一下步爺爺。」

「我沒意見。」

江脈脈則是笑看一切,沒有開口。

她早有預感兵的戀兄情結怕是沒得救了,不過沒有關係,只要他分得清楚愛情和親情就好。

不知足者,時時苦海;能知足者,處處逍遙。

脈脈還是男裝打扮。

農夫的眼中忽地光芒大熾,嘴角有抹壞壞的微笑,他一手搭上江脈脈的肩膀,另一手則放在她平坦的胸前,「脈脈,還記得貝兒嗎?」那個給她個人資料的女孩。

貝兒?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我認識她嗎?」或許是扮男生習慣了,她不覺得農夫的手擱置在她身上有何不妥。

嚇!他的那只狼手放在哪裏啊!

步兵惡狠狠地瞪著農夫大膽該死的手,「移開你的狼爪,不然我會把它剁下來喂狗。」

脈脈就不能有自覺一點嗎?雖然她現在假扮成男人,但終究是個女人啊!別被登徒子輕薄了去猶不自知。

農夫笑笑地舉起手,「你一向不是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啊!更何況脈脈現在是假扮男人呢!」呵呵呵!吃醋啦。

步兵依然餘怒未消,「狡辯!就算她現在假扮成男人的模樣,可實際上她是個女人啊!」而且,還是他的女人,「你是知道內情的人,明知故犯更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哎哎哎!你說得太嚴重了吧!眾目睽睽之下,我能對她做什麼事?」原來兵的醋罎子也不小嘛!

自外頭進來的火敵懶洋洋地丟出一句話,「你摸了人家閨女的胸部,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實。」

有二少在太危險了!他還是收斂一些,還來不及開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火敵又道:「也許農已經覬覦脈脈多時,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都敢摸人家的胸部,要是沒人在的時候呢?兵,你還是防著點比較妥當,有道是‘家賊難防’啊!」

閑言一把刀,聽得人心焦。

她可急了,「事情不是這樣的,農夫大哥沒別的意思……」

「二少,你別害我啊!」每一次遇上二少,事情就會失控。

二少根本就是混亂的根源,但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受害?難不成他和二少天生八字相克?

步兵的俊臉迅速蒙上一片駭人的陰霾,「你在打脈脈的主意嗎?」聲音裏的溫度陡降。

他難得顯露的佔有欲讓江脈脈的心中甜蜜蜜地。

原本他的用意只是要讓兵打翻醋罎子,沒想到被二少這麼一攪和,他的麻煩可大了!

「天地良心啊!脈脈喜歡的是你,而我這人是很識相的,怎麼可能動她的腦筋嘛!」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下次你再敢輕薄脈脈試試看。」

在愛情的國度裏,沒有人能大方慷慨。

農夫籲了一口氣,好險!

火敵戲謔地笑笑。

江脈脈趕緊將話題扯開,「農夫大哥,剛剛你說的貝兒是誰?」

「就是給你個人資料的那個女孩。」他重新喚醒她的記憶。

啊!她初吻的對象,「為什麼提到她?」心底有股不祥的預感緩緩地蔓延開來。

「前幾天在一家PUB遇到她,」可惜脈脈不是真男人,不然就可以來段豔遇嘍!

「她在找你,顯然是對你很有意思。」

不會吧!她在心中哀號了一聲,這是她最不想遇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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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兒一直對江脈脈糾纏不清,她的熱情直叫江脈脈吃不消。

這一天,步兵說什麼都要陪她來赴貝兒的約。

「墨,你為什麼都不打電話給我?」貝兒一見到江脈脈,立即揚起一臉燦爛的笑容,飛奔過去。

步兵冷眼瞧著她越來越接近。

她張開手臂就要抱住江脈脈。

江脈脈笑得有些僵硬,「我……我最近比較忙一點。」

他拉開江脈脈,不客氣地打直手臂將貝兒阻隔在一臂的距離外。

她困惑地瞧了瞧步兵,「為什麼擋著我?」而後,她的眼睛一亮,認出步兵的身份,「你……你是『夏火國際集團』的首席調香師步兵!」

「嗯哼。」他輕哼一聲,算是回答。

他在她身上嗅到一股熟悉而強烈的味道……是『瑰夢』,他所研發的香水之一,不過她似乎不太懂得用香水的技巧。

她興高采烈地道:「我愛死『瑰夢』迷人的香味了。」她是『瑰夢』的愛用者。

恰如其分地使用香水可以為自己的魅力加分。

「是嗎?」他微微擰起好看的眉宇,「其實擦香水是有技巧的,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少量多處,平均而淡薄的香氣才是高明的使用方法,還有,在頭髮上抹香水的確是會有令人驚奇的效果,不過,不是把香水直接往頭上噴,這樣的香氣太直接、不夠婉約,而是用手指從內側梳起,擦完全身時,憑著指上留下的殘香便綽綽有餘,或者把距離拉遠噴在手上,再像抹髮油似的抓一抓就行了。」太濃烈或太直接的香水味很讓人感冒,又不是殺蟲劑噴越多越好!

簡直是糟蹋他的心血!

「喔!」貝兒聽得傻眼。

想不到噴香水也有這麼大的學問,要當個香水美人也不容易呢!

江脈脈清了清喉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明天晚上要參加一個Party,你可以當我的舞伴嗎?」她差點忘了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

「她不可以。」他冷冷地道。

她看看步兵,又看看江脈脈,不服氣地問:「為什麼?」

更何況她是在徵詢江墨的意見,為什麼是他出聲拒絕?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江脈脈的臉色有些尷尬,「貝兒,我……」

「她是我的人。」步兵的手環上她的腰際,充滿佔有欲地宣示。

他不愛有人纏著她不放,男女都一樣。

貝兒的臉色有些古怪,「他……是你的人?」

她很早以前就聽過步兵是同性戀的傳言,所以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為什麼連江墨也拖下水?

「正確點來說是戀人,所以你別再纏著她。」他沒興趣拐彎抹角。

若跟她說實話——脈脈是女人,她的反應大概會跟梁淨心一樣,他索性將錯就錯。

她不信,「墨一定是被迫的。」

被迫?他嘲弄地朝她一笑,然後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了江脈脈柔軟誘人的紅唇。

「藹—」她的驚呼聲隱沒在步兵性感的薄唇裏。

他先是輕吮她的唇瓣,然後以靈活的舌頭挑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地探進她的嘴裏,糾纏住她的丁香舌,汲取她口中芬芳的蜜汁,就這麼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上演極度挑情的熱吻。

江脈脈被他吻得全身酥軟無力,只能攀附著他結實的身軀來支撐自己。

吻她的感覺甜美得讓他只想永遠沉溺其中。

貝兒愣住了,瞠大了眼睛。

一直到彼此都氣喘吁吁,他才滿意地離開她的唇辦,斜著眼瞧向貝兒,「怎麼樣?你現在還認為她是被迫的嗎?」

江脈脈羞紅了臉。

貝兒啞口無言,認命地接受事實,也徹底死心。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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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步兵送江脈脈回到家,車子就停在江宅的大門前。「好了,我不進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她關心地叮嚀。

「我知道,你進去吧。」

她就站在門口目送步兵的車子絕塵而去,直到看不見才轉身準備敲門。

不料,卻有個人自陰影處閃身而出,一手摀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拿了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

是要搶錢的歹徒嗎?無邊無際的恐懼幾乎將她吞噬掉,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身後一個陰惻惻的嗓音響起,「很幸福嘛!真叫人眼紅!」

這個嗓音……似曾相識。她努力地在腦海中思索著,到底在哪兒聽過?對了,是尼克﹒道格拉斯!

巴黎就這麼大,再遇到他是很正常的事,畢竟他的事業也在巴黎,她只是沒有料到他竟然還不死心!

「你想怎麼樣?尼克﹒道格拉斯。」她努力地佯裝出鎮定的樣子,不想讓他察覺她心中的害怕。

「嘿嘿嘿……」他陰陰地笑,寒意蝕骨。「耳朵挺尖的嘛!馬上聽出我的聲音來了。」他也無意隱瞞。步兵剛剛已經回去,而家裏所有的人都在眼前這一扇門裏,就算她大叫救命,恐怕也快不過他手中的刀子,此時此刻,她只能自力救濟。

「現在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得不到步兵的怨恨,他打算在江脈脈的身上發洩,而且,若不是她來壞事,早在弓箭結婚的那一天晚上,他就可以得到步兵,也不會橫生出這麼多枝節。

他呼出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臉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到底想怎麼樣?」刀子冷冰冰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像是死神的手。

說不害怕是自欺欺人,但是,天躁有雨,人躁有禍,她必須冷靜下來才能尋求脫身之道。

「你是兵最在乎的人,只要你消失了,我就還有機會得到他。」他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殺人是要償命的,而且要是兵知道是你殺了我,他恨你都來不及了,你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得到他!」表面上的冷靜沉著讓她ㄍ一ㄥ得很費力。

天曉得她的兩條腿直打顫,幾乎要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

他想了想,意外地認同她的說法,「這倒也是,那麼惟一的辦法就是你主動離開他。」他有了另一個想法。

我主動離開兵?開什麼玩笑!她可是用上全副的心力,好不容易才打動兵的心,她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他,不過想歸想,她可不能照本宣科,就目前的情勢來衡量,她最好先虛與委蛇一番,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再談其他,「好,我離開他。」

這麼乾脆?他狐疑地瞅著她,「你不是很愛他嗎?甘心就這樣離開他,今生不再見他?」

她適時地垂下長睫毛掩去眼中的光芒,「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結髮夫妻都如此了,更何況我們還只是男女朋友而已,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會比生命還重要。」

「你以為你這麼隨便說一說,我就會放過你嗎?」他可不是三歲娃娃隨便哄哄就行了。

他不難猜到,這是她的緩兵之計。

「不然……我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她心中的不安迅速壯大。

他陰森的目光流覽過她的身材曲線,「要是你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我想你就無顏再待在他的身邊了吧!」

血色迅速地自她的臉上抽離,他的意思是……她震驚得無法完整地說完一句話,「不……你不能……那樣……」

「我可以,雖然我喜歡的是男人,但是和女人做還不成問題。」他的手探向江脈脈的領口。

「不要——」她掙扎著想躲開他的手,扭動中,那一把刀子立即在她的頸子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汩汩地淌出。

「嘖嘖嘖!流血了呢!」他挑起眉,「如果你不想再受傷,最好乖乖地任我擺佈,否則就別怪我無情。」她不要礙…好不容易才覓得幸福,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若是被他強暴,她要怎麼待在兵的身邊?

尼克﹒道格拉斯將她押向陰暗的角落。

「不要,你放開我,唔……」她的叫喊轉為申吟,刀鋒陷入她細緻的頸部皮膚裏。

驀地,一陣車子的引擎聲由遠而近,是去而復返的步兵。

在車燈的照射下,他一眼就瞧見被挾持的人是江脈脈。

拖著江脈脈的尼克﹒道格拉斯根本來不及躲藏。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放開她!」一觸及她頸子上淌血的傷口,那一雙狹長的單鳳眼裏殺氣迸射。

他是因為脈脈把手機遺留在車上才又折回的,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要是他沒有折回的話……他不敢再往下想。

兵?他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麼會……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驚嚇過度而出現的幻覺、幻聽。

「沒那麼簡單,要是沒有她的阻礙,我早就得到你了。」都是她的錯。「站住!別再靠近。」他察覺步兵的逼近。

「我喜不喜歡你和她沒有關係,不論你想要怎麼報復都該針對我來,與她無關,放了她。」他放緩了語氣。

「既然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能擁有你。」他不甘心地道。

「等等,你的目的不就是我,我們來談個條件。」步兵的話有效地阻止了尼克﹒道格拉斯手中的刀。

他執刀的手頓了一下,「說說看。」只要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要抗拒誘惑得有高超的意志力才行。

他不著痕跡地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並且引誘他。「如果你放了她,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不要——」她無視於自身的危險,出聲阻止。

「閉嘴!」尼克﹒道格拉斯不悅地低吼。

他故意敞開身上的襯衫,露出肌理分明的結實胸膛來分散尼克﹒道格拉斯的注意力,「如何?」

尼克﹒道格拉斯的藍眸微微漾深,「即使是我要你?」

他的厭惡完全不露痕跡,「沒錯,只要你放了脈脈,我會實現自己的承諾。」為了救脈脈,他不計任何代價。

「放了她?」他頗不以為然,臉上、身上都還有些瘀傷尚未痊癒,在在提醒著步兵的好身手,他無法與之為敵,「要是你壓根兒不打算實現你的承諾,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然,你想怎麼樣?」他努力維持表面的和平。

天知道他多想將尼克﹒道格拉斯碎屍萬段!他竟敢傷害脈脈!

「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是一勞永逸的作法。

江脈脈倒抽一口氣,她不想死啊!不僅僅是因為她還年輕,還有她和兵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你敢?」他的聲音繃得死緊。

在他的努力下,和尼克﹒道格拉斯的距離只剩下一臂之遙,他在等著最恰當的動手時機,他必須先確定脈脈不會再受到傷害。

尼克﹒道格拉斯的眼神一凜,把心一橫,握緊手中的刀子就打算在江脈脈的頸子上重重地劃一刀,割開她的喉嚨。

江脈脈閉上眼睛,咬緊牙關。

「該死!」步兵低咒一聲,千鈞一髮之際探手握住刀鋒,硬生生地將刀子抓離江脈脈的頸項,刀鋒深入他的掌心,鮮血順著刀沿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

「藹—」眼前一片血紅,那一刀彷彿也劃在她的心口上。

尼克﹒道格拉斯微微一分神。

步兵立即一把抓過江脈脈,抬腿就朝尼克﹒道格拉斯踹過去,借著反作用力抱緊江脈脈,順勢往反方向跌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而江脈脈就跌在他的懷裏,減去不少衝擊力。

屋內的傭人們聽見外面不尋常的聲響,隨手拿了掃帚、拖把、木棍紛紛出來一探端倪,一見尼克﹒道格拉斯行兇,立即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兵,你沒事吧?」她想要起身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制住,只能趴在步兵的胸膛上。

「還好。」他鬆了一口氣,確定脈脈還完好地在他的懷中,一顆心終於回到原位。

「你脖子上的傷口嚴不嚴重?」

「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你手心的刀傷呢?」她猛然想起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稍稍回復血色的臉倏地又轉為蒼白。

「死不了的,」他揶揄地回了一句,回憶剛才的情形,差點讓他嚇出心臟病來。

「你為什麼還不換回女裝?」

江脈脈彷彿扮男裝扮出興趣來了,遲遲沒有換回女裝的打算。

她掙扎著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就趴在步兵的身上抬頭看他。「你喜歡看我穿女裝的樣子嗎?」

他含糊以對,「唔。」要這麼說也行啦!

她看了他好半晌,總覺得有哪邊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

他們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談論起來。

尼克﹒道格拉斯則被傭人們群起制伏,準備送到警察局去。

他左瞧右看,就是不看她,「沒有,只是突然想到隨便問問。」

一定有什麼!她百份之百確定,「你有事瞞著我。」

他不承認,「沒有啊,你別多心。」

她耍賴地抗議,「要是你不說,那我就不換回女裝!」

「你真的想知道?」他終於看向她。

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是在最初,她的耍賴恐怕只會讓他很不耐煩,現在他卻覺得她即使這樣也很可愛。

她慎重其事地點點頭。

「好吧!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狹長淩厲的單鳳眼裏,笑意若隱若現。

「問吧!」她不假思索地答應。

他佯裝出來的一本正經無懈可擊,「你胸前的繃帶會不會綁的太緊了?」此刻她就趴在他的胸前,為什麼他連一絲曲線也感覺不到?

「不會礙…」她不疑有他地回答,而後腦海裏靈光一閃——他的言下之意是指她的胸部太平坦了嗎?

她觸電似地從步兵的胸膛上彈起,退了好幾步,瞠大眼睛瞪他,臉也開始慢慢地染上美麗的紅暈,「你……你……色狼!」一時之間,她混沌的腦袋裏想不到其他的話來。

「你就趴在我的胸膛上,我怎麼可能會毫無感覺,又不是木頭人!」他似笑非笑地為自己辯護。

她紅著臉吶吶地說不出話。

步兵坐起身,受傷的左手緊握成拳,笑意開始從他的單鳳眼裏跳脫出來,「別再用繃帶把胸部纏成平坦,要是影響發育就不好了,我可不希望未來的老婆胸部跟男人一樣。」

她的臉紅得像蘋果,又羞又喜,兵說她是他未來的老婆呢!「就算將來我的胸部真的跟男人一樣平坦,你也只好認了。」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才會把胸部綁起來假扮成男人!

他故意作出無奈的樣子,「我好像別無選擇。」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沒錯,你必須為我的發育不良負起責任。」

「唉——」他裝模作樣地長歎一口氣。

江脈脈更是笑不可抑,完全忘記脖子上的傷口。

在一旁的傭人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小姐、兵少爺,你們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已經有人去請醫生了。」

「兵,你的刀傷?」她害怕看到皮開肉綻的血腥景象,卻又擔心他的傷勢。

他沒讓她看他手上的傷口,「等會兒讓醫生縫合一下就沒事了。」留下這麼一道傷痕換來她的生命無虞,值得的。

兵就這麼以手替她擋下那極可能致命的一刀,她的心中感動莫名,眼眶慢慢地泛紅。

「嚇!你可別又要哭了!」他一副如臨大敵般。「我不喜歡看到你掉眼淚,聽到了沒?」

她吸吸鼻子,硬是將淚意給逼回去。

她也不喜歡哭,是因為太感動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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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何時何地,步兵那獨特的氣質、出色的外表以及性感的身體都對男同志有莫大的吸引力。

步兵懶洋洋地坐在塞納河左岸一家咖啡館的露天咖啡座上,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

「嘿!帥哥。」有個男子走近步兵的座位。

他半瞇起眼地瞧了瞧,是個陌生的男人,他依舊癱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對方對他冷淡的態度不以為意,一屁股地坐在步兵的椅子扶手上,大膽的手探上步兵的胸膛,「只要你願意……」

就在步兵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先生,請把尊臀移開,我不愛看見有人引誘我的男朋友。」江脈脈的聲音一沉,漂亮的俏臉上儘是不悅。

她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兵對男同志依然有無遠弗屆的吸引力。

男子駭了一跳,猛地回頭朝聲音出處投去一瞥,瞧見一個很漂亮卻太過於瘦弱的美少年,「原來你有相好啦!」他的手依然不規矩地擱在步兵的胸膛上,屁股也沒有移開的打算。

步兵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觀望著。

對方完全不將她當成一回事,仍舊挑釁地黏在步兵的身邊。江脈脈氣呼呼地上前將他們隔開,「你這人怎麼如此厚臉皮,我都說他是我的男朋友,你還黏著他做什麼!」

他不理會她,一個勁兒地向步兵拋媚眼,大膽地勾引他,「帥哥,這種青澀的蘋果有什麼好,你應該找個勢均力敵的對象,譬如我,我一定比他更能滿足你的需求,如何?」

她幾乎要把持不住風度,準備破口大駡。步兵可比她的風度重要多了,她可不想日後抱著她的風度痛哭。

步兵終於出聲,「她或許是顆青澀的蘋果,但卻是惟一能令我垂涎三尺的蘋果,我只對她有興趣。」

男子聞言一臉遺憾的表情,卻還不死心,「我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難得遇上這麼靚的同志,他不想輕易放棄。

步兵沒有回答,先將江脈脈帶進懷中,然後才提出聲明,「還有,她的胸部雖然有點平,不過,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什麼嘛!」幹麼還特地強調她的胸部有點平?江脈脈哭笑不得。

這個瘦弱的美少年竟然是……女人?男子錯愕地瞪著江脈脈好半晌,才尷尬地道歉並迅速離開。

「就算你要說明我的性別,也沒必要強調我的胸部有點平吧!」她不滿地提出抗議。

他摟緊她單薄的身子,「就算你是平胸,我也愛啊!」

江脈脈的臉不受控制地冷紅,她迅速地轉移話題,「真是討厭,為什麼那些男同性戀一看到你都會自動黏上來?」

他微微一笑,「也許我有隱性的同性戀傾向吧!」

「你沒有!」她大聲地反駁。

「只是隨口說說,你別那麼緊張。」他敏銳地察覺到她潛意識裏的不安,「你在擔心什麼?」

雖然兵說了愛她,但是,他對男同志的吸引力讓她有強烈的不安全感,生怕某一天兵突然又對她說他是同性戀,「你真的確定你愛我?你真的確定你……你不是同性戀?」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是他讓她感到不安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消除她心中的不安,讓她能幸福快樂。

「你總是不拒絕那些男同志們的搭訕,任由他們肆無忌憚的勾引你,我害怕有一天你會抗拒不了誘惑而沉淪。」她真的擔心。

他低沉的嗓音出乎意外的溫柔,「不用擔心,我已經免疫了。」

「那為什麼不拒絕他們的搭訕?」她還是不放心。

他低笑了數聲,「因為你都湊巧出現,搶先我一步採取行動,所以我也樂得輕鬆。」

剛剛也是。

她一愣,事實好象真的就如同他所說的一般,每一次瞧見有男同志跟他搭訕,她就是最沉不住氣的人,那是因為她太在乎兵了呀!

他又道:「要是你能捺得住性子,就會看到我不悅地把他們一個個都趕走,而且你已經把我的心偷走,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人。」

她的心定了下來,「我愛你。」

「把手伸出來。」他示意。

她好奇地伸出手,「做什麼?」

步兵掏出一個精美、璀璨奪目的小瓶子,放到江脈脈攤開的掌心裏,「這個給你。」

她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瓶子,發現瓶身還刻有『脈脈』兩個字,「這是……香水?」

他還記得她跟他要『魅惑』的事。

「專屬於你一人的香水。」世界上僅此一瓶,他只為她調配出來的香味。

它的香味親切純真,清新而又持久地散發出迷人的風采,裏頭包含了江脈脈的特質——她勇敢表達的愛意,不達目的絕不甘休以及始終無悔的永恆。香水的名字就叫『脈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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