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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心 -【笨小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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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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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0:19 |顯示全部樓層
于澄心 - 笨小倩

序幕   

走過日按時代的浴場風光,光愎後的聲色風月……北投溫泉鄉正迅速從衰微頹寂中復蘇過來。   
但是,並不是每一家溫泉旅館都有能力重新站起來,「櫻之湯」就是其中最明顯的例子。   
當年,櫻之湯確實曾經風光一時,不論政商名流、市井小民都聽過這家旅館的大名,也曾光顧過,不過隨著北投的沒落,櫻之湯這三個字已經逐漸被世人所遺忘了。
        
櫻之湯是一座從日據時代就營業至今的小巧溫泉旅館,它的屋舍歷經歲月的淘洗,顯得益發古雅,日式庭園中的小橋、流水、石階、花台,處處可見巧思,可惜因經營不善,這座純日式的溫泉旅館已經露出破敗的影於,像座多年無人居住的荒園了。
  
所幸,在莫老奶奶帶著四名孫女從南部回來繼承櫻之湯後,情況有了明顯的改善。   
在莫家大姊的「貢獻」下——她釣了一隻頂級的金龜婿,櫻之湯已經有足夠的資金改頭摸面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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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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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0: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你說什麼!?」一個不悅的男性嗓音,在櫻之湯新隔出來的優雅書房內響了起來。   

只見一名長相俊美的高挺男子站在書房中央,無法置信地瞪著坐在橡木書桌後頭的易轍。   

易轍懶洋洋地拉長語音,重說一遍:「在我出國的期間,我要你住進櫻之湯,幫我顧著秋櫻那幾個妹妹,別讓她們餓肚子了。」   

由於莫家大姊不放心家裏沒有人照顧,堅持不肯出國度蜜月,所以易轍只好找個倒黴鬼來看顧她們。   

「你瘋啦!?明知道我不能接近女人,你竟然還叫我來當女人的「保母」!我不要。」車銘抿著極為不爽的雙唇。   

他好歹也是個名震江湖、享譽國際的五星級大廚師好不好,他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他的專業呢?太過分了!   

「就是因為你夠『安全』,我才叫你過來,別人我還看不上眼呢!」易轍那傲慢的語氣彷佛是在施恩給他一樣。   
      
車銘這個人天生有個怪毛病,除了親人外,他不能被其它女人碰到,否則他馬上就會反胃、嘔吐,甚至皮膚會泛起紅疹,沒有一次例外,而且愈漂亮的女人摸到他,他的症狀就愈嚴重。
  
偏偏這小子長得又酷又帥,女人見到他就像蜜蜂看到蜜一樣總是圍過來,害他的身體三不五時就很沒用地起紅疹,簡直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哼!對不起,本少爺沒空。」車銘沉著一張臭得發黑的俊臉,怏怏然地拒絕。   
      
易轍挑起劍眉,手指翻了一下桌上的行事曆。「據我所知,你好象從明天開始就有一個月的假。」嗯!他的記憶力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沒有被他的親親老婆莫秋櫻傳染到呆氣。
  
「你怎麼會有我的行事曆?」車銘惱怒地一把搶回自己的東西。   

「車伯伯給的。」易轍狀似無聊地將十根手指頭拱成橢圓形。   
      
易、東兩家可是好幾代的世交,雖然易轍的家人早就移民到國外了,但是交情還是存在的。何況易轍曾經幫車氏企業解決財務危機,並且協助他們成功轉型,因此車家的人一直很欣賞他,對他的話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只差沒把總裁的位置讓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車家的人一定想拿他們那個從事娘娘腔工作的獨子,去和易家交換兒子吧!   

車銘的神情一凜。「我……爸有說什麼嗎?」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爸碎碎念。   

「他說這個月已經幫你安排好十多場的相親了,叫你這臭小子有種不要亂跑。」易轍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有趣的笑意。   
      
車銘是家中三代單傳的獨子,傳宗接代的壓力當然比一般人大,加上他不能被女人碰的怪毛病,所以從他二十歲開始,家裏的長輩就一直幫他安排相親,希望瞎貓能碰到死耗子。讓這小子找到一個不會害他起紅疹的美嬌娘。
  
換句話說,他沒興趣接掌家中的事業無所謂,但是他最好趕緊孵出一個兒子來,好讓車家對得起列祖列宗。   
「該死!怎麼又來了?」車銘不耐地耙了耙頭髮,怨怪地橫了他一眼。「都是你啦!你沒事出現在我老爸的面前做什麼?」   
他躲了家人好幾天,就是想假裝不知道相親這件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國度假,沒想到在臨行前一天竟然破功了!   
「關我什麼事啊?」易轍啼笑皆非。這小子有沒有搞錯啊?相親又不是他安排的,怎麼能怪到他身上?   
車銘沮喪地坐在椅子上,惡聲惡氣地怪罪他。   
      
「可惡!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擠出一侗月的假期來?現在好了,全被你毀了,你高興了吧?」要不是畏懼於他背後那股龐大的「惡勢力」,他早就一拳揍歪他的俊臉了。
  
「你不想相親也行,我可以大發慈悲幫你跟車伯伯說一聲。」易轍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你會這麼好心?」車銘不信。   
「不過,你得答應我先前提的那件事。」易轍的神情篤定,一副吃定他的模樣。   
      
只要當十天的「保母」,就能換取接下來二十天的自由,這麼划算的交易,笨蛋才會拒絕——在廚帥界,車銘算是最聰明的天才廚師了,他不可能拒絕這麼「好康」的事。   
車銘揉著下顎,猶豫地沉吟了一會兒。「喂!你老婆的妹妹會不會對我毛手毛腳?」他已經被女人「毛」怕了。   
「放心!我已經跟她們說過你對女人沒興趣了。」易轍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眉眼間卻流泄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好吧!我答應當『看門狗』,不過我們先說好,你一回國,我就要立刻閃人了。」車銘悻悻燃地開口。   
「沒問題。」易轍懶懶一笑。「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車銘隨即露出戒慎的表情,後悔剛才答應得太快了。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玩陰的吧?   
      
「別緊張,我只是要你在當看門狗的期間,順便幫我擬出一份和櫻之湯有關連的新菜單,最好四季都要有不同特色的料理。」易轍大刺刺地要求,一點都不感到羞愧。   
他是在盡朋友的道義,如果不給車銘一點事情做,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只怕沒多久他就會被一屋子的女人給逼瘋了。   
「你不覺重洹要求人過分了嗎?」車銘開始懷疑這傢伙是在扮豬吃老虎,想A一份免費的菜單。   
他以為他隨隨便便就會幫人設計菜單嗎?他的行情雖然比不上易轍當商業顧問的價碼,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天價好嗎?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易轍聳了聳肩膀。「大不了我付錢給你。」   
「我不要你的錢。」他的銀行戶頭裏多的是錢。「我要你幫我擋下今年度所有的相親。」嘿嘿!接下來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易轍瞇起黝黑的星眸,慢吞吞地答道:   
「那算了,我不要你的菜單了。」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脅了。   
車銘的俊臉頓時綠成一片青草色。「喂!你別拒絕得這麼快好不好?你不考慮一下嗎?」   
不會吧?他怎麼連遲疑一下也沒有,就直接拒絕他了?難道他不肖想他這大師級廚師,親了設計的完美菜單嗎?   
「用不著。」他想要車銘所擬的菜單還不簡單,打電話跟車怕伯說一聲不就行了。   
「拜託啦!你再多考慮一下嘛!那半年就好。」東銘趕緊自動打折。其實,有半年的清靜生活也不錯。   
易轍懶得理這沒有節操的傢伙,敷衍地朝他揮了一下手。「記得後天下午準時一點,我不送了。」   
@@@   
「該出發了。」易轍看了一下手錶,忍不住催促身旁那個滿臉離情依依的親密愛人。   
      
「噢!」莫秋櫻隨便瞄了他一眼,然後像老母雞一樣繼續叮嚀在她面前排排站的三個妹妹。「我們出國後,妳們一定要小心門窗,別和陌生人說話,還有三餐一定要記得吃,不要為了省錢連早餐都不吃——」
  
「我們知道了,大姊,妳已經說了三遍了。」莫晴荷一臉不自然地截斷她的話,覺得有點丟臉。   
幸好大貓姊夫是自己人,不然她們的臉就丟大了!   
「大姊,妳不用擔心,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莫青穗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安撫她大姊,同時換了一下雙腳的重心。   
她和晴荷雖然是雙胞胎,但兩人的個性卻是截然不同,晴荷是活潑直率、魯莽衝動,而青穗則冷靜嚴肅、聰穎固執,她的心智至少比晴荷那個野丫頭成熟一百倍。  

莫秋櫻愈想愈擔憂,突然扭過螓首和她的老公商量。「易轍,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度蜜月好了。」   
易轍還來不及搖頭,莫晴荷就已經緊張地哇哇叫了出來。   
「不行啦!大姊,妳已經答應幫人家買明信片了,妳不可以不去歐洲啦!」   
好不容易才聽完大姊那些拉拉雜雜的交代,現在她突然說不去了,那她剛才的半個小時不就白站了?   
「大姊,家裏有我在,妳放心去玩吧!」莫谷蘭漾起一抹溫柔飄逸的甜笑。「我會照顧妹妹的。」   
哪知,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反而讓所有人的臉色全部凝重了起來,包括易轍在內。   
      
莫谷蘭在四姊妹中排行第二,擁有淡雅清麗的五官、修長曼妙的身材和靈秀純靜的氣質,加上一頭長達腰際的烏黑秀髮,使她看起來就像剛從中國仕女圖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可惜她的腦袋瓜子比她的外表還「空靈」,是個標準的無厘頭美女。
  
說實話,全家最令人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不要麻煩別人來照顧她就很阿彌陀佛了,店然還想照顧別人!.   
現場靜默了將近一分鐘,一陣帶著花香的春風徐徐吹來,但是竟讓眾人流下了一堆冷汗……   
突然——   
「下午車銘就會過來了。」易轍率先打破沉默,是最快恢復冷靜的人。   
「對哦!差點忘記大貓姊夫幫我們請了個新的廚子。呵呵……」莫晴荷乾笑幾聲。   
自從易轍娶了她們的大姊後,他的綽號也跟著升級——從本來的大貓鄰居變成大貓姊夫了。   
「妳們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請車銘幫忙,不用跟他客氣。」易轍把車銘利用的十分徹底。   
「好。」兩顆容貌相似的螓首點得非常整齊劃一,兩人的腦海中盤旋著共同的念頭——那就是快把她們的大姊疊上飛機吧!   
她們的大姊辛苦那麼多年,值得好好享樂一番。   
      
「走吧!」易轍一邊牽起秋櫻的小手,一邊連拐帶騙地哄她上車。「妳不用擔心,車銘這個人雖然脾氣差了一點,但是做事一向很可靠,他會幫妳顧好那幾個丫頭的。」   
@@@   
當天下午,車銘提著簡單的行李,意興闌珊地來櫻之湯報到了。   
他才剛踏上日式庭園的鵝卵石步道,一陣刺鼻的燒焦味已經迎面撲了過來。   
「什麼怪味啊?」車銘的雙眉不由自主地朝眉心靠攏,以職業的本能分析闖進鼻梢的氣味內容。   
這股可怕的味道……   
嗯……分辨不出來!   
尋著白色煙霧的來源,車銘好奇地走進幽雅恬諍的溫泉旅館內,並且一路往廚房的方向找去。   
「有人在嗎?」他邊走邊喊。   
在愈來愈黑的濃煙下,他喉中的纖毛再也經不起這種恐怖氣味的刺激,開始發癢,然後是一連串嗆咳。   
「該死!到底有沒有人在啊?」車銘的火氣漸漸冒了出來,究竟是哪個白癡在做菜啊?那個人是想燒了房子不成?.   
「有。」嬌甜的嗓音滑過空氣抵達他的耳邊。   
透過彌漫的油煙,車銘隱約可見一名年輕的女人朝自己走過來,白色的裙襬在她的小腿邊飄動著。   
「妳在搞什麼鬼啊!?」還未弄清楚對方的身分,車銘劈頭就是一頓臭駡。   
「鬼?」莫谷蘭蓮步姍姍地走向他,認真無比地否認。「我們的旅館沒有鬧鬼哦!」   
車銘的下巴富場滑了下來。   
「聶小倩!」   
只見一個靈雅如仙的倩影出現在眼前,她的玉容上不帶一絲粉飾,柔瑩的明眸、彎彎的細眉、秀挺的鼻子和小巧的櫻唇,構成一張充滿靈氣、絕美高潔的清妍嬌顏。
  
她美得超出世俗塵想,宛如天上的瑤池汕於,更似電影中那縷縹縹緲緲的倩女幽魂。   
她穿著一襲改良式的中國長衫,打斜的衣襟透著濃濃的古典風情,柔軟的絲質衣料十分合身,將她穠纖合度的身段展現得剛剛好,令人衍生無限遐想。   
「我不是鬼。」莫谷蘭巧笑倩兮地捍衛旅館的聲譽。   
大貓姊夫說過,旅館的信譽重過一切,不可以讓人隨便污蔑,否則客人會被嚇跑的。   
「鬼?誰說妳是鬼了?」車銘呆滯地凝望她的笑顏。哇塞!這個女人簡直可以去拍古裝片了。   
「你說的……」   
「等一下!」車銘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打斷她的話,然後拔腿往她剛才冒出來的地方飛奔過去。   
「咦?」莫谷蘭眨了眨美眸,納悶地瞅著他那火燒屁股的背影。   
一沖進廚房,他當機立斷地關上瓦斯爐火,順手按下排油煙機的按鈕,最後再打開廚房裏所有的窗戶,讓一屋子可怕的怪味趕快散去。   
當莫谷蘭一臉莫名其妙地跟進廚房時,車銘正在將水倒進黑漆漆的鍋子裏。   
「嘶……」   
「你把我的午餐怎麼了?」她那輕幽的嗓音中含著一絲緊張。   
本來家裏的三餐是由莫老奶奶負責的,但是她老人家今天臨時有事,所以才會任由莫谷蘭自生自滅。   
「別告訴我,妳真的要把這些面目全非的鬼東四吃進肚於裏?」車銘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鬼東西,是蛋炒飯。」莫谷蘭笑盈盈地解釋,天性樂觀的她,一下子就忘了他毀掉自己午餐的「深仇大恨」。   
車銘擰著俊眉,忍不住拿鏟子撈起水裏的黑色物體,研究了一下。「什麼蛋炒飯?這些米根本就沒有熟!」   
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蛋炒飯是要用煮熟的白米飯下去炒,而不是用硬邦邦的生米。   
「真的是蛋炒飯。」莫谷蘭的嘴角依然維持在上揚的角度,沒有因為他的吐槽而沮喪地垂下來。   
      
「笨蛋!妳以為把蛋和米放在鍋子裏炒,就是蛋炒飯嗎?還有,妳的火開那麼大幹什麼?妳想燒掉整間廚房啊?」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只怕這間剛整修好的溫泉旅館已經被燒成廢墟了。
  
如果這家子的女人,都像這個「笨小情」一樣沒大腦的話,也難怪易轍會威脅他來照料她們了。   
如今,他終於明白那傢伙的苦衷了。   
隨著車銘愈來愈大聲的責備,莫谷蘭的笑容逐漸消失,一雙清澈的美眸也愈睜愈圓。   
「不想。」   
「不想什麼?」這女人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   
「不想燒掉整間廚房。」莫谷蘭無辜地搖頭。   
車銘抬手揉了一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算了,別說這些了,我的房間在哪里?」   
莫谷蘭一聽,立刻彎下纖細的柳腰,優雅禮貌地向他一鞠躬。「對不起。」   
「妳幹嘛跟我道歉?」車銘有些傻眼。   
「害你白走一趟了。」莫谷蘭露出歉疚的表情。   
「好可不可以一次把話說完啊?」她明明說的是國語,為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懂啊?   
「好。」莫谷蘭溫馴地輕點蜂首,笑容可掬地又向他鞠一次躬。「對不起,害你白走一趟了,我們櫻之湯還沒有開始營業。」   
直到此時此刻,車銘才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妳誤會了,我不是來泡湯的。」   
莫谷蘭先是不解地眨了眨水眸,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莫非你是——」   
「沒錯!」車銘悶哼一聲。   
很好!這女人總算懂了!.   
「請你等一下。」白色的纖影悠哉地晃走。   
不久,她拿著一張白紙重新出現在廚房,以訓練有素的口吻慢慢念著紙上的內容。   
「某某業務員,您好,我們家已經訂了報紙、羊奶,而且也保了各式的壽險   
了,目前什麼都不缺,所以請您儘快打道回府,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們身上了,謝謝您的合作。」   
這是莫青穗為了防止兩個姊姊亂訂東西,所寫下的字條,命令她們一見到推銷員上門,就拿著紙條照念一遍,然後立即將推銷員攆出大門。   
「誰跟妳說我是業務員了?」車銘深深吸進一口還殘留煙味的空氣,試圖平撫胸腔內幾乎爆開的火氣。   
「你呀!」說完,莫谷蘭期待地望著他,希望這個推銷員能夠自動自發地離去,不要教她為難。   
車銘用力地捏了捏莫挺的鼻樑。「笨蛋!我叫車銘,易轍沒跟妳提過我下午會來嗎?」   
天啊!他才踏進櫻之湯二十分鐘而已,他的頭就已經痛得快要裂開了,那他接下來的——天要怎麼度過啊?   
「啊!新廚子!」莫谷蘭指著他的俊鼻,一對烏溜溜的黑瞳中閃耀著歡樂的光彩。   
在莫老奶奶長年的荼毒下,她們全家都衷心期盼新廚子的到來,莫谷蘭當然也不例外——她雖然思考邏輯怪了一點,但是味覺還挺正常的。   
「我不是妳們的新廚子。」車銘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他只答應易轍看好這些女人,別讓她們惹麻煩,可沒答應要兼當廚子。   
「對!還不是。」莫谷蘭溫柔地淺笑。   
「什麼意思啊?」見鬼了!他們怎麼又回到先前雞同鴨講的老路子了?誰來救救他啊?   
「阿穗說你要拿出真本事才能雇用你,不然就算有大貓姊夫的推薦,我們還是要請你回家吃自己。」莫谷蘭笑吟吟地頒出莫家小祖宗的諭旨。   
      
莫青穗是全家最精明能幹的人,在莫大姊嫁給易轍之前,她們一家子都習慣聽從她的指示,即使現在家裏的政權已經轉移了,青穗依然是地下小霸主,沒有得到她的指示,她們就會感到無所適從。
  
「什麼大貓、什麼雇用啊?」車銘聽得一頭霧水。「是易轍拜託我來幫忙的,妳有沒有聽懂啊?」   
「這樣不好哦!」莫谷蘭那粉色的唇瓣抿上一抹輕笑,朝他搖了搖青蔥般的食指。   
「嗄?!」天殺的!這個笨小情可不可以說點人話啊?「哪里不好了?」   
「走後門不好。」莫谷蘭輕聲地指責。   
車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憑找的手藝,我還需要靠關係、走後門嗎?」她也不去打聽一下他車銘是何等人物。   
「噢!」莫谷蘭受教地點了點螓首,立即開心地點起餐來。「那蛋炒飯!麻煩你了。」   
天性善良的她當然不至於會去懷疑車銘的話,她點餐純粹是為了填飽可憐的肚皮。   
「蛋什麼炒飯?要吃自己炒!」車銘沒啥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女人還以為他是來應徵當廚子的啊!   
「人家有啊!可是被你用水淹死了。」莫谷蘭癟了癟紅唇,默默地為她的蛋炒飯哀悼。   
「咕嚕……咕嚕……」   
突地,一陣很大聲、很不文雅的怪聲,從莫谷蘭的肚子內響了出來。   
車銘的目光立刻往下移,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那扁扁的肚子。「這是妳發出的聲音嗎!?」   
怎麼可能?一個這麼美、這麼有氣質的古典美人,肚子怎麼會發出這種不雅的聲音?   
「嗯!肚子餓了。」一抹靦腆的淺笑躍上莫谷蘭的唇角。   
「你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嗎?」車銘忍不住出這揶揄她,一雪先前被她搞得霧煞煞的恥辱。   
可惜他揶揄的段數太高深了,不但沒有傷到莫谷蘭的女性尊嚴,反而還被她投以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我吃飯,不吃煙火。」   
「天啊!」車銘再也受不了地翻起白眼。   
讓他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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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1:1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妳的肚子要叫到什麼時候?」   
車銘散漫地整理完行李後,就從客房裏走了出來,沒想到在經過廚房的時候,   
竟然看見莫谷蘭還在呆呆地望著鍋子裏蛋炒飯的「浮屍」,肚子不時發出饑餓的叫聲。   
莫谷蘭沒有轉身、沒有回頭,一雙翦水大眼仍然死盯著鍋子裏的食物不放。   
「肚子餓了。」   
「妳以為一直盯著鍋子就會飽嗎?」見到她那可憐兮兮的纖細背影,車銘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罪惡感。   
怪了!他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感覺?這女人就算餓死,也不關他的事,他沒事在良心不安什麼啊?   
更何況他毀掉她那鍋根本不能吃的蛋炒飯,是為了拯救廚房和她的肚子,她應該感謝他才對。   
莫谷蘭不語,那靜立的身影似乎在默默地譴責他的冷血無情。   
「可惡!我投降了行不行?」車銘咬著牙認輸。該死!他居然有種欺負小動物的愧疚感。   
「投降?」莫谷蘭那輕盈的嬌軀緩緩轉向車銘,神情中帶著一絲不解。「又沒有打仗。」   
「是沒有打仗。」車銘懶得跟她解釋這麼多。「女人,讓出位置來。」他不想和她太接近,以免長出紅疹。   
「為什麼?」   
「妳想吃蛋炒飯的話,就閃遠一點,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車銘的手勢像是在揮趕惹人厭的蒼蠅。   
「廚房很大。」莫谷蘭有點受到傷害。   
「那又怎麼樣?」車銘再次陷入徹底的迷惘中。   
「我不會礙手礙腳。」莫谷蘭綻放討好的笑靨。   
車銘說不過她,只好朝她怒目一瞪。「喂!妳到底想不想吃蛋炒飯?」她再不走,別說蛋炒飯,她連蛋殼都沒得吃。   
「想。」莫谷蘭吞了一下急速分泌的口水。   
「那你還不滾出廚房,到別的地方去等。」車銘把手橫抱在胸前,壓根兒不在乎自己的態度很傷人。   
「噢!」   
只見莫谷蘭低垂著喪氣的螓首,乖乖地走出廚房,然後站在粉藍色的門簾邊癡癡地等。   
於是,車銘拉高袖子,認命地清理狼籍的流理台和鍋鏟,接著他利用現有的材料開始炒炒翻翻。   
二十分鐘後,兩盤香噴噴的料理已經大功告成了。   
「太多了。」莫谷蘭遺憾地盯著那兩盤色澤漂亮的米粒。儘管肚子很餓,但   
她實在吃不了這麼多。   
「另一盤是我的。」車銘端著盛滿炒飯的瓷盤,小心地越過她,以免倒黴地擦撞到她。   
這次,莫谷蘭不用人家吩咐,就飄飄然地移到餐桌旁坐下,一臉甜滋滋的笑意。   
「吃吧!」車銘把蛋炒飯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則在她的對面坐下。   
「謝謝。」莫谷蘭道完謝後,開始低頭安靜地進食。   
當她含進第一口炒飯時,並沒有如車銘預期般感動得眼眶含淚,反而擰起了柔美的俏眉。   
「怎麼了?」車銘不爽地問。   
她那是什麼表情啊!?雖然這是一道簡單的蛋炒飯,但是他自認為炒得色香味俱全,她這個料理白癡憑什麼皺眉啊?   
「差很多。」莫谷蘭嚴肅地告訴他。   
「哪里差很多?」車銘重重地放下湯匙,兩道陰森的青光從他的眼底射了出來。   
連美食雜誌都不敢批評他的手藝,並譽他為近十年來最有潛力的天才廚師,而這個味覺笨蛋竟敢胡亂評論他的廚藝——   
她好大的膽子啊!   
「跟阿嬤炒的差很多。」莫谷蘭又舀了一口飯進嘴裏,細細地品嘗。   
「是嗎?」車銘有些不信。「妳阿嬤的手藝這麼厲害?」那他倒要好好討教一下。   
莫谷蘭搖了搖頭。「很爛。」   
我咧!車銘被她的那堆「廢話」氣得牙癢癢的。   
天殺的!她直接讚美很好吃不就得了,幹嘛繞那麼多圈圈啊?她以為每個人都跟她一樣時間多啊!   
「從現在起,妳不准說話。」車銘快要氣死了。   
@@@   
「哇!二姊,什麼味道這麼香啊?」   
莫晴荷蹦蹦跳跳地從後門進入廚房,背包還沒放下,臉上就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我的咖啡。」莫谷蘭朝她揚了揚手中的馬克杯,笑意盎然。   
「咦!不像啊,好象還有別種香味。」莫晴荷早就聞慣她喝的那種三合一香味了,自然能分辨咖啡香中多了什麼味道出來。「二姊,妳下午吃了什麼東東?」   
她愈聞肚子愈餓,忍不住東張西望,像只饑餓的獵犬一樣,四處尋找香味的來源。   
「蛋炒飯。」莫谷蘭心滿意足地啜了一口熱騰騰的即溶咖啡。   
「呃……是阿嬤煮的蛋炒飯嗎?」莫睛荷立即收起饞相,換成一副戒慎警覺的表情。   
「新廚子。」   
「好不好吃?」莫晴荷興奮地笑瞇了眸。太棒了!她們總算要從奶奶的魔掌中脫離出來了!   
莫谷蘭那清妍的俏顏看起來認真無比。「廚子是人,不能吃。」   
「二姊,我是問蛋炒飯好不好吃?」莫晴荷捺著性子再問一次。   
幸好她已經逐漸對她二姊的傻呼呼與無厘頭感到麻木了,不然被她這樣長期氣下來,她遲早有一天會被氣得腦血管破裂。   
「好吃。」莫谷蘭肯定地領首。   
莫睛荷那張生動活潑的臉蛋立刻亮了起來。「太好了!廚子在哪里?」她也要去叫廚子弄蛋炒飯給她吃。   
「他有長腳,會跑來跑去。」莫谷蘭困擾地搔了一下玉頸。   
「算了!我自己去找。」莫晴荷興匆匆地跑出去。   
不久——   
「啊……」一個高亢的尖叫聲傳進谷蘭的耳朵,嚇得她差點被咖啡給嗆到。   
她依依不捨地望著手中的馬克杯,正猶豫要個要放下它,到前頭看一下究竟時,晴荷已經氣喘吁吁地沖進來了。   
「二姊、二姊,妳快跟我來,我找到一個大帥哥了!」她拉著她的手腕,奮力向前跑。   
「慢一點,阿荷。」莫谷蘭輕聲抗議。   
      
為了幫家裏減輕負擔,她從五專時期就一直兼職幫出版社畫插圖,後來畢業了,她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投入熟悉的繪圖市場中,事實上,沉重的經濟壓力也不容她多想。   
      
憑著細膩浪漫的風格和有求必應的交稿速度,她倒也闖出一點名氣來,可惜大概是因為彈性疲乏的關係吧!她這兩個月陷入嚴重的低潮期,什麼都畫不出來,害得晴荷在空閒之餘,只好拚命幫她找好看的帥哥、美女,希望能刺激她,幫她尋回作畫的靈感。
  
就在車銘無聊地坐在起居室翻著雜誌時,莫晴荷已經拖著谷蘭沖到他的面前了。   
「當!當!大帥哥就在這裏!」莫晴荷獻寶似地右手一揮,臉上的表情說有多驕傲就行多驕傲。   
車銘傲慢地挑起黑眉。「有事嗎?」   
      
他早已適應旁人見到他的反應了,他這張帥到沒天理的俊臉走到哪里都會帶來麻煩,女人見到他通常只有兩種舉動--癡傻地望著他流口水,或是像只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好比眼前這個興奮過度的小丫頭,因此他並不感到意外。
  
「不是帥哥。」柔和的嗓音徐徐地訴說事實。   
車銘不禁冷哼一聲,心情非常的不爽。   
儘管他不喜歡別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面皮上,但這並不表示他容許別人隨便批評他的長相。   
好!這女人竟敢說他不帥!她的皮最好給他繃緊一點!   
      
「二姊,妳的眼睛是不是給『蛤仔肉』糊到了?」莫晴荷激動地跳起來,為不相干的帥哥打抱不平。「這種帥到令人呼吸困難,想一拳打暈他,拖到床上躁躪的美男子,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拜託!她的標準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高啊?   
      
想當初,大貓姊夫那種級數的俊男,也是被她二姊嫌得半死,不過,在見到前面這個無與倫比的大帥哥後,她突然覺得二姊嫌得有道理,畢競大貓姊夫和這俊男還是有段差距的。
  
可是,這不知名俊男已經完美到快要遭受天譴的境界了,她二姊還在挑剔什麼啊?   
「他是廚子。」莫谷蘭那雙盈盈水漾的烏眸溜到車銘身上,向晴荷指出他的身分。   
「二姊,職業是沒有貴賤的,妳怎麼能因為他是廚子就瞧不起人家,說人家不是帥哥呢?」,莫晴荷義正辭嚴地訓了她一頓,同時投給不知名帥哥一個抱歉的眼神。
  
「沒有呀!」莫谷蘭瞠大委屈的美眸。   
莫晴荷抓了抓腦袋瓜子,才突然想到不能以尋常人的思考方式,來拆解她二姊的文法。   
「那妳把整句話從頭說一遍。」她狐疑地提出要求。   
「好。」這是莫谷蘭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要求,所以她沒有任何質疑,就立即柔順地重複一遍。「他不是帥哥,是廚子。」   
      
「哦!我懂了。」莫晴荷心虛地吐了一下俏舌,硬是不懂裝懂。「二姊,那妳覺得廚子的長相能不能派上用場?」二姊的邏輯真的很奇怪,難道廚子就不能同時是帥哥嗎?   
車銘聽到她的疑問,一張俊臉當場綠了起來?;;;;;   
他的長相要派上什麼用場啊?她那是什麼意思?他的廚藝和面貌似乎沒有任何關係吧!   
「嗯……我看看。」莫谷蘭上前一步,睜著一雙靈秀明燦的水眸,專業地直瞅著他的臉打量。   
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廚子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他的輪廓出色而分明,最難得的是,他那漂亮的五官不帶一絲脂粉味,充滿了迷人的男性魅力。   
「怎麼樣?廚子夠不夠格?」莫晴荷好奇地探聽。   
「很合規格。」莫谷蘭著迷地伸出柔荑,想摸一下他那比例完美的臉龐——   
「慢著!」莫晴荷警覺地擋下她的小手,阻止她亂吃廚子的豆腐,並且將她拉到一旁。「二姊,妳不可以亂摸廚子。」   
莫谷蘭那粉潤的朱唇輕啟,吐出柔如春風的抗議。「不會少塊肉。」她只是想摸一下而已。   
「我知道,可是大貓姊夫說過我們不可以太靠近他,以免引起危險。」莫晴荷壓低著聲音告誡她。   
「什麼危險?」   
      
「不曉得。」莫晴荷聳了聳香肩,一古腦兒把心中的猜測說出來。「不過,我猜他大概是同性戀吧!大貓姊夫怕我們年幼無知,受到他的性向影響,所以才會警告我們離他遠一點。」
  
通常愈美麗的男人,愈容易是同性戀。   
「咦!」莫谷蘭驚駭地摀住胸口,顯然被嚇得不輕。   
      
「他如果不是同性戀,大貓姊夫怎麼可能放心讓他住到家裏來?我們全是女人家耶!」莫晴荷瞇起一雙黠亮的眸子,繼續散播她的陰謀論。「說起來,姊夫還真是用心良苦,竟然為我們找了一個,有點危險又不會太危險的廚子。」
  
只要保持適當的距離,這個廚子就像沒有牙齒的大狼狗一樣安全。哇!她簡直愈來愈崇拜大貓姊夫的「深謀遠慮」了。   
「同性戀!?」莫谷蘭還處於深層的震撼中,遲遲無法回過神來。   
      
「對!我知道很可惜,不過請妳小聲一點,二姊。」莫晴荷也覺得老天爺太暴殄天物,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管她們歎多少氣、流多少淚,都無法改變廚子的同性戀傾向,她們必須勇敢地接受現實才行。
  
莫谷蘭忍不住回頭偷瞄了車銘一眼,沒想到卻被他瞪回來。「奸凶。」她蹙起彎彎的月牙眉。   
她們兩個人鬼鬼崇崇地在旁邊嘰哩咕嚕什麼?車銘那優美的薄唇惱怒地抿成一條直線。   
「別怕!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別被他唬住了。」莫晴荷鼓勵地拍拍她的手臂,給予她心靈上最大的支持。   
「不是狗。」莫谷蘭感到很為難。   
「二姊,我拜託妳,這是一種比喻,好嗎?」奇怪,她已經訓練二姊這麼多年了,她怎麼還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噢!」   
「記住!等一下我們過去的時候,神色要自然一點,別傷了廚子的自尊。」同性戀也是有尊嚴的,她們不能歧視人家。   
「好。」莫谷蘭一臉肅穆地答應她。   
「走吧!」   
於是,兩姊妹手牽著手,強裝鎮定地走回車銘面前。   
「呃……廚子先生,你的臉可不可以借給我二姊一陣子?」莫晴荷笑得諂媚兮兮。   
天啊!這屋子裏到底還有沒有正常的人類啊?車銘的腦海中馬上浮現了一個大問號。   
「妳在胡說什麼?」她們的頭殼壞掉啦?臉是可以用借的嗎?難道要他把頭拿下來不成?   
「沒有啊!我是很誠懇地跟你借臉耶!」莫晴荷擺上一抹童叟無欺的甜美笑意。   
「說清楚一點。」車銘索性直接命令她解開他的疑惑。   
「是這樣的啦!我二姊最近陷入一點小低潮,所以想借你的臉來畫一畫,看能不能快點找同靈感。」莫晴荷比手劃腳地解釋。   
原來如此!車銘冷淡地撇開唇角。「不借。」   
「為什麼?」莫晴荷垮下俏臉。這傢伙該不會這麼小氣吧?還是她們剛才已經不知不覺地得罪他了?   
      
「我為什麼要借?」車銘沉聲反問。他又不是時間太多,更不是自虐狂,幹嘛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啊?萬一不小心被那個女人摸到怎麼辦?他可不想自討苦吃。   
莫晴荷轉了一下骨碌碌的眼珠子,努力地回想方才是誰惹毛了他。   
「啊!二姊,一定是妳剛剛說廚子不帥,把人家得罪了,妳快點跟他道歉。」她鐵面無私地「拱出」了罪魁禍首。   
「對不起。」莫谷蘭馴良地向車銘彎下柔軟的柳腰,沒有任何異議,簡直比寵物還聽話。   
車銘滿臉不平衡地挑高俊眉。   
不公平!這笨小倩不是每句話都要磨菇很久,才聽得懂嗎?她怎麼可以突然變得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那她先前在廚房的時候,怎麼不見她這麼順從他的話,安安靜靜地滾出廚房呢?媽的!   
「這樣可以了吧?要下要多鞠幾次躬?」耳邊,一個愉快的聲音打斷了他忿忿不平的思緒。   
「不用了。」車銘抑鬱地耙了一下頭髮。   
「耶……太好了。」莫晴荷開心地歡呼一聲。「謝謝你哦!廚子大哥。」她自動拉近兩人的關係。   
「妳謝我做什麼?」車銘發現這兩姊妹搞瘋男人的功力一模一樣,都高深得令人咬牙切齒。   
「謝謝你答應要讓我二姊畫啊!」莫晴荷感激涕零。呵!她終於從這項任務解脫了!   
「誰答應妳了?」車銘那雙星目中蓄滿了不豫之色。打死他,他也不幹這種犧牲色相的事。   
「那你幹嘛接受我二姊的鞠躬?」莫晴荷氣呼呼地跳起來,對他的出爾反爾相當不滿。   
車銘把目光放回雜誌上,懶得提醒她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來不及閃。」   
他沒心情跟一個黃毛丫頭吵架,吵贏了,他勝之不武,有以大欺小之嫌;輸了,他的臉就丟大了。   
「我不管,把我二姊的鞠躬還來。」一隻蜜金色的小手迅速伸到車銘的鼻子前。   
車銘那雄偉的身軀立即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硬硬的,有如猛獸遇到敵人般。   
「把妳的手移開。」他發出冰冷輕柔的警告。   
「嗄!?」   
「把手栘開!」車銘用盡全身的自製力,努力壓下胃中那股翻騰的嘔意,才沒有當場吐出來。   
雖然不曉得廚子帥哥有什麼毛病,不過,看到他臉色發白地緊貼在沙發上,她再笨也猜得出他似乎很畏懼自己的手。   
「我不要,除非你先答應當我二姊的模特兒。」她賊賊一笑,不懷好意地威脅他。   
「作夢!」可惡!要不是他的身體下能碰女人,他早就拿菜刀斬斷這丫頭的爪子,拿出去喂狗了。   
莫晴荷臉上的得意加深,右手又向前伸了幾公分,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碰到他的鼻樑了。「答不答應?」   
奇怪!她的手既沒臭味,也沒有毒,這傢伙為什麼怕得半死啊?真是「沒路用」!   
「妳再不把手拿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車銘的眼珠幾乎從發白的臉上暴出來!   
「哼!怕的人是小狗!」莫晴荷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小手就這樣直接摸了上去。   
「住手!」車銘氣急敗壞地大喊,本能地想避開她的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啊……」莫晴荷驚恐地尖叫一聲,顫抖地指著他的臉。「你……你怎麼突然長了滿臉的痘痘啊!?」   
只見一顆顆的紅疹,爭先恐後的從車銘的皮膚上冒出來,不但又多又密,而且生長快速。   
轉眼間,車銘已經從一頭雄壯威武、中氣十足的老虎,變成一隻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的病貓。   
「混帳!誰叫妳亂摸我的?」他氣虛地吼道。該死!他又要發三、四天的高燒了!   
莫晴荷緊張地往後一蹦,謹慎提防地盯著他的發作。「二姊,退後一點,別被他傳染了。」   
「叫我嗎?」   
這時,一道俏生生的身影從廚房端著一杯咖啡飄晃了出來,原來莫谷蘭剛才趁他們威脅來、威脅去的時候,跑去泡咖啡了。   
「二姊,妳別亂亂跑好嗎?我是在為妳的事業打拚耶!」莫晴荷不禁抱怨了一下。她不關心也就算了,竟還好意思偷跑去泡咖啡,而且還只泡一懷。   
「很無聊。」莫谷蘭笑咪咪地解釋。   
「算了!」莫晴荷沒時間和她計較了,因為那個廚子已經在沙發上翻白眼了。「二姊,妳快打電話給阿穗。」   
「做什麼?」莫谷蘭好奇地盯著小銘那紅通通的俊臉。   
「妳問阿穗,家裏如果有個人全身紅得跟螃蟹一樣,應該怎麼處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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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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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1:3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妳們兩個幹了什麼好事!?」   
在客房內,莫青穗正咬牙切齒地清算闖禍者的罪行。   
莫谷蘭和晴荷交換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們也不曉得會……這麼嚴重啊!」莫晴荷試圖擠出理直氣壯的聲音。   
「廚子才上任一天,妳們就把他害得高燒不退、險些掛掉,妳們真是太過分了!」莫青穗快被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女人給氣炸了。   
「『我們』又不是故意的。」莫晴荷極力為自己辯解,在主詞方面還不忘把她二姊拖下水。   
「都快把人搞死了,妳還有臉說不是故意的?」莫青穗氣衝衝地戳著她的額頭。   
「青穗,我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別責備她了。」一個男性的嗓音插了進來。   
「任大哥,你不要為她求情,她這個人就是欠罵。」莫青穗鼓起氣嘟嘟的腮幫子。   
      
她口中的任大哥就是任紹堂,自從她們的大姊嫁給易轍後,身為易轍好友的他,就成了櫻之湯免費的家庭醫生,所以當他一接到電話,便立即趕過來「解救」車銘了。   
任紹堂嗆咳了幾聲,才忍住快要決堤的笑意。「其實這是車銘本身體質的問題,不關晴荷的事。」   
「噢!那他沒事吧?」莫青穗微微蹙著俏眉。   
「沒事了,只要讓他好好睡一覺,過兩天就好了。」任紹堂和車銘是老朋友了,對他的症狀當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就好。」莫青穗松了一口氣,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容。「任大哥,謝謝你趕過來。」   
「別客氣,妳們姊夫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了,在出發前己經叫我隨時待命了。」任紹堂溫和地一笑。   
「任大哥,那廚子到底是什麼毛病啊?」莫晴荷訥訥地問。   
「轍沒有把車銘不能接觸女人的怪毛病,告訴妳們嗎?」任紹堂驚訝地挑起眉來。   
莫晴荷搖頭。「沒有啊!大貓姊夫只叫我們離他遠一點。」   
「車銘不能被女人碰到,一碰就會長疹子。」任紹堂若有所思地瞇起溫文的黑眸。易轍在玩什麼把戲啊?他為什麼這樣整車銘呢?   
「哇咧!這是什麼怪病啊?」莫晴荷怪叫一聲。   
「車銘對女人過敏。」任紹堂用最簡單的說法讓她們理解。「就好象有人會對海鮮或是花粉過敏,是相同的道理。」   
「哦!原來如此!」莫晴荷同情地瞄了病床上的廚子一眼。這傢伙真是可憐啊!   
      
「好了,我要回醫院了,過兩天我再來看車銘吧!還有,等車銘好了後,妳們不要再隨便欺負他了,不然以後就沒有口福了。」任紹堂拍拍晴荷的腦袋後,就逕自離去。   
任紹堂一走,莫青穗悻悻然地回頭瞪向家裏的惹禍精。「聽到沒有,妳和二姊以後不准再亂摸人家。」   
「知道了啦!」莫晴荷癟了癟小嘴。   
莫青穗這才滿意地放過她,把圓亮的杏眼瞟向床邊,那縷從頭到尾都在淺啜咖啡,無聲無息的幽魂。   
「至於妳,二姊--」   
「我沒有亂摸。」這時,莫谷蘭軟軟地抗議出聲。   
莫青穗假裝沒聽見她的上訴。「廚子今晚就交給妳照顧了,記住!別把人玩死了。」   
把最艱巨的任務脫手後,她迅速地轉身就走,打算回房間繼續趕報告。   
「我!?」莫谷蘭登時瞪大翦水秋瞳,呆了半晌,才無措地望向身旁的晴荷,可她早就溜得不見蹤影了。   
真沒義氣!   
@@@   
「見鬼了,妳杵在床邊做什麼?」一睜開沉重的眼皮,車銘差點就被床邊那抹白色的影子給嚇死。   
要不是心臟夠強,他恐怕已經被這女人嚇得一命嗚呼了。   
「照顧你。」莫谷蘭勾著幽美的淺笑。   
「哦!妳照顧我什麼了?」車銘嘲諷地挑高劍眉,看不出自己有被照頤過的跡象。   
「還沒想到。」莫谷蘭如實吐來。   
車銘強忍住挫折的呻吟聲,瀕臨被她氣死的邊緣。「現在幾點了?」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這時才發覺自己頭痛欲裂。   
一雙靈目瞟向了床頭櫃上的小時鐘。「淩晨一點多。」   
「該死!我的頭怎麼疼得要命?」車銘低咒一聲。以前他發燒時頂多就是昏沉沉的,渾身使不出力氣而已,哪像這回還多了劇烈的頭痛?   
「有一個腫包正頭上。」莫谷蘭依舊笑吟吟的。   
「什麼腫包?」車銘困惑地摸向自己的後腦勺,赫然發現上面長了一個又圓又腫的包包。「天殺的!我的頭怎麼腫起來了?」   
「撞到了。」莫谷蘭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的歉然。   
車銘不悅地白了她一眼,勉強從床上坐了起來。「說清楚一點。」廢話!他當然知道他的頭被撞到了,他是在問被什麼撞到了。   
「噢!」莫谷蘭老老實實地述說一遍!「阿荷在把你拖進房問的時候,不小心害你的頭撞到地板,所以才會腫了一個大包包。」   
「妳們——」車銘把牙一咬,硬生生忍下破口大駡的衝動。「那可惡的女人跑去哪里了?」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把氣出在眼前這女人身上有什麼用?她又不懂,只會徒然氣壞自己罷了。   
「誰?」莫谷蘭歪著困惑的螓首,誰是那「可惡的女人」啊?家裏有這號人物嗎?   
「妳那個叫阿荷的笨蛋妹妹。」車銘此時再也拿不出男性風度來了。他只要一想到接下來幾天都要過著病貓的生活,就恨不得宰丫那女人。   
莫谷蘭的神情豁然開朗。「哦!阿荷睡著了。」   
「哼!」車銘咬著牙生了一會兒的悶氣後,才從床上爬起來,身形搖晃地站在地面上。   
「你起來做什麼?」莫谷蘭蓮步輕栘地靠向他,輕聲說教:「生病的人不可以亂跑哦!」   
車銘下意識地向後退一步,可惜太晚了,一股淡如幽蘭的清否已經飄進他的鼻子了——   
咦!沒事耶!   
      
他的病狀怎麼沒有變得更嚴重啊?以前他在發病時期,最忌諱女人靠近他了,只要三步的距離就足以便他吐得天旋地轉,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可是這回竟然什麼事都沒有,真是奇怪!
  
「你快點躺好。」莫谷蘭忍不住催促他,有點擔心他會「咕咚」一聲,又倒下去了。   
車銘甩了甩頭,然後步伐不穩地向前邁進,決定不浪費腦力去思考這件怪事了。   
「你要去哪里?」望著他那搖搖晃晃的背影,莫谷蘭呆了一下,才連忙追上去,但是保持一段適當的安全距離,免得到時候被他壓到。   
「繳水費。」車銘走沒幾步,就扶在牆邊喘氣。   
見到他喘成這樣,莫谷蘭於心不忍地開口警告他:「廚……子先生,便利商店離我們家很遠哦!」   
她知道現在便利商店有幫人家代收水、電費,可是她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挑在三更半夜跑去繳水費,明天不行嗎?   
車銘重重地喘了幾下後,又好氣又痛苦地睨了她一眼。「笨蛋!我是要去上廁所。」   
「噢!」紅紅的嫣霞染滿了莫谷蘭的倩容。原來繳水費等於上廁所哦!男生的術語還真複雜。   
「妳回去睡吧!不用照顧我了。」說完,車銘就扶著牆走進客房裏的浴室。他痛恨被人看到自己這副虛弱的模樣,即使是他討厭的女人也不行。   
莫谷蘭輕輕頷首。立即婉順地走了出去,但是一踏出房門,她那雙俏美的月牙眉就微微蹙了起來。   
不行!萬一廚子在浴室裏昏倒怎麼辦?那可是會挨阿穗罵的……   
      
想了又想,猶豫了又猶豫,莫谷蘭才毅然決然地把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然後返回浴室前「守株待兔」,如果沒有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地上完廁所,她根本無法安心地回房睡覺。
  
「砰!」   
這時,浴室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和一串精采絕倫的詛咒聲。   
聽到他的髒話,莫谷蘭不自覺地瞪圓了一雙清麗的水眸,試著弄懂其中幾個關鍵詞眼是什麼意思。   
「砰!」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響。   
莫谷蘭連忙抬起雪腕,急切地敲了敲浴室的門。「廚子先生,你沒事吧?」她那幽柔的嗓音中含著一絲擔憂。   
浴室內忽然寧靜了幾秒,接著,才爆出一聲不悅的如雷悶吼:「妳怎麼還沒滾啊?」   
「不能滾,又不是球。」隔著一扇門,莫谷蘭好脾氣地糾正他。   
「我現在沒時間和妳抬杠,妳快點走。」雖然發著高燒,身體虛弱得跟小貓沒兩樣,不過,車銘的嗓門倒是中氣十足。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莫谷蘭被他那古裏古怪的態度,勾起了難得的好奇心。   
他為什麼急著趕她走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關妳的事。」車銘那低沉的嗓音中,透出了一絲惱羞成怒的味道。「妳快給我滾!」   
莫谷蘭側著美麗的腦袋瓜子,疑惑地盯著浴室的門良久,最後,她伸出柔荑把門推開,輕柔地道:   
「我要進去囉!」   
在明亮的燈光下,只見車銘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圍散落著淩亂的盥洗用具,看起來好不狼狽。   
「混蛋!誰叫妳進來的!?」車銘滿臉憤怒地瞪著她。   
「咦?你怎麼坐在地上?」莫谷蘭眨了眨水靈的黑瞳,有些傻眼。   
「我喜歡坐在地上不行嗎?」車銘聲音裏的怒意,絕對足以叫一個大男人膽顫心驚兼『皮皮判』,可惜他遇到的是不會看人臉色的莫大美人。   
「為什麼?」莫谷蘭眼中的迷惑之色愈來愈濃重,顯然無法理解雄性動物的思維。   
車銘沒有回答她,反而用殘存的力氣抬起手來,揉了揉疼痛難耐的太陽穴。   
老天!他該不會得和這笨小倩在浴室裏耗上整晚吧?他痛苦地忖道。   
莫谷蘭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望著他的舉動。「你怎麼了?」他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頭痛。」車銘答得簡單明瞭,已經放棄用兇惡語氣嚇退她的企圖了,因為這女人根本聽不懂。   
「要不要白花油?」莫谷蘭好心地提供他鎮痛藥方。   
「我要白花油做什麼?」車銘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擦了白花油,頭就不痛了。」莫谷蘭的朱唇躍上一抹柔柔的甜笑。   
車銘譏諷地半瞇起烏黑的俊目。「只要妳離開我的視線,我的頭痛自然就好了。」   
「嗄?」莫谷蘭蹙起柳眉,小嘴反復地念著這件不可思議的醫學奇跡。「會嗎?離開視線……頭痛就好了……」   
車銘再次被她的駑鈍給氣到。「還不過來。」天殺的!連他的諷刺部聽不出來,這笨小倩是混什麼飯吃的啊!   
「噢!」莫谷蘭邊走邊呢喃。「怎麼可能……太神奇了……」   
「把妳的手伸出來。」車銘不想在浴室裏過夜,只好拋開男性自尊,藉助她的力量了。   
莫谷蘭聽話地伸出玉手。「謝謝。」   
「妳幹嘛跟我說謝謝?」車銘頓時一呆。   
「謝謝你幫我看手相。」莫谷蘭那靈動有神的俏眸盈滿了謝意。   
「誰有閒工夫幫妳看手相啊?妳不要老是弄擰我的意思好不好?」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   
莫谷蘭無辜地癟起紅唇。「是你叫人家伸出手的。」   
「笨蛋!我是渾身無力,想借妳的手站起來。」被這笨小倩這麼一攪和,車銘差點就忘記要做什麼了。   
「又沒說盾楚。」莫谷蘭感到很冤枉。   
車銘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扶著她的手臂,試圖從地板上站起來。   
若非萬不得己,他也不會把手放在這女人的手臂上,雖然隔著一層衣服,但是他光用想的就覺得可怕。   
「用點力。」他滿頭大汗,偏偏雙腳軟得跟一攤爛泥一樣。   
「好。」香汗一顆顆從她那柔雪般的粉額上迸了出來。   
等到車銘終於站好時,兩人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所幸谷蘭的接近並沒有害他感覺難受,否則這段「扶持」就更艱辛了。   
他沒有作嘔想吐,沒有起雞皮疙瘩,甚至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感覺,怪哉!莫非他在潛意識裏不把她當成女人看?   
莫谷蘭沒有察覺他的若有所思,逕自抓起他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然後像奮力的小螞蟻般扛著他向前走。   
「等一下。」當車銘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快走出浴室了。   
「我還沒繳水費。」   
莫谷蘭那張靈秀的小臉立即漲紅了起來。「好、好吧!」   
「好什麼?」車銘莫名其妙地望著她那紅通通的俏頰。這女人怎麼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我幫你。」莫谷蘭閉上水汪汪的美眸,柔荑勇敢地在他的褲襠前摸索了一下,才成功拉下他褲子的拉煉。「好了,你可以上了。」   
語畢,她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長氣。   
車銘整個人完全傻住,一股欲火從她碰觸的部位,冷不防地焚燒起來,男性象徵開始蠢蠢欲動。「該死!」   
他不是發著高燒的病人嗎?怎麼還會對她起不該有的反應?還有,這天殺的笨女人在雞婆什麼?她以為他連拉下拉煉的力氣都沒有嗎?   
「好嘛!別這麼凶,我幫你脫就是了。」莫谷蘭誤會他咒駡的含義,抖著小手,替他把外面那條褲子拉下。「我……最多只能幫到這裏了。」   
車銘怒極反笑,臉上的線條僵硬無比。「這樣叫我怎麼上?繼續啊!」哼!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有多好心。   
除了氣她太小看自己的能力外,他更氣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對她亂起反應。   
「繼續?」莫谷蘭那柔甜的嗓音微微提高,似乎有些驚訝。   
「幫我掏出來啊!」車銘講話粗魯得很。   
「掏、掏什麼?」莫谷蘭咽了咽口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應該是聽錯了吧!   
「妳不是很熱心嗎?還裝什麼傻啊?」一雙冒著冷冷火光的俊眸直勾勾地睇著她。   
莫穀閘的兩頰放肆地渲染上一層桃花瓣般的窘色。「那是男生……噓噓的地方耶!」她聲若蚊衲地抗議。   
「那又怎麼樣?妳連我的褲子都敢脫了,還怕這小小的『舉手之勞』嗎?」車銘冷諷著。   
直到此時,莫谷蘭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象很火大。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她委屈地咬著下唇,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毛他了。   
「那妳怎麼不好人做到底,繼續『幫助』下去呢?」見她沒有絲毫反省之意,車銘的眉間擰起了凶結。   
「你冷不冷?」莫谷蘭忽然開口問道。   
「妳不要改變話題。」這麼拙劣的技巧,他七歲以後就不屑使用了。   
「你這樣會著涼的。」莫谷蘭關心地提醒他。   
他現在只穿著寬鬆的四角褲,要是害他再病倒,她肯定會被阿穗罵得半死。   
車銘冷颼颼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情願地放過她。   
「妳去門外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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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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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1:5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隔天早上--   
「又是我?」莫谷蘭那淡雅出塵的瓜子臉在瞬間垮了下來。「阿穗,可不可以不要啊?」   
「二姊,家裏最閑的人就是妳,妳不去照顧廚子,難道要我逃課回來照顧他啊?」莫青穗從盛滿鹹粥的海碗中抬起頭來,和身旁的晴荷交換了一個痛苦的眼神。   

      
雖然說是鹹粥,裏面也放了許多豐富的材料,有芋頭、香菇、肉絲,但它的味道卻是甜的,也難怪她們兩人吃早餐的速度奇慢無比,若不是莫老奶奶正坐在餐桌旁,笑呵呵地監督著,她們早就落跑了。
  
「不行逃課。」莫谷蘭的膝蓋上睡著一隻小黑貓,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牠的黑毛。   
      
「那就對啦!妳乖乖地伺候廚子,等到他的病好了,阿嬤就不用這麼辛苦了。」莫青穗一想到新聘的廚子還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就覺得很浪費,恨不得馬上把他挖起來,命令他煮一頓香噴噴的早餐。
  
「我的阿穗真孝順!」好聽的話誰不愛,莫老奶奶立刻被孫女的體貼逗得笑不攏嘴。   
「二姊,妳怎麼臉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太累了?」莫睛荷含著滿口的稀飯,口齒不清地詢問。   
莫谷蘭輕輕搖了一下螓首。   
莫肯穗也看出了她臉上那抹異樣的神情。「二姊,妳要是有困難就直接說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幫妳解決啊!」   
如果不逼二姊把心事說出來,任她一個人苦苦思索,只怕過了半年,她還想不透呢!   
「他不喜歡我。」莫谷蘭困擾地蹙起優雅的眉兒。   
「會嗎?我覺得痞子還蠻喜歡妳的啊!不然怎麼老愛睡在妳的腿上。」莫晴荷指著那只呼呼大睡的小黑貓,當作證據。   
莫青穗翻了一下白眼,那無奈的表情十分可愛。「小妹,二姊說的應該不是痞子啦!」   
「妳又知道了?」莫晴荷忍不住朝她扮了一個鬼臉,看得出她對這個只大她一滴滴的雙胞胎姊姊非常不服氣。   
「二姊,妳說,是誰不喜歡妳?」莫青穗固執地板起一張純淨無瑕的甜美臉蛋。   
「廚子先生。」莫谷蘭鬱鬱寡歡地垂下眼。   
      
她從小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胚子,不論是在求學,或是出社會,身邊總是吸引一票護花使者,就連女性同胞都搶著跳出來保護她,她從來沒遇到過像車銘這樣壞脾氣的魯男子,心中所受的創傷有點大。
  
「怎麼了?是不是廚子欺負妳了?」莫晴荷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在她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動她的二姊,哼!這個死廚子八成是不想幹了!   
莫谷蘭搖了搖螓首。「沒有。」   
「那妳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妳?」莫青穗問得一針見血。   
正當莫谷蘭要回答時,莫老奶奶突然叫了一聲:「哎喲!我快遲到了,妳們幾個慢慢聊,我要去跳土風舞了。」   
說完以後,莫老奶奶就惋惜地匆匆離去了。唉!真可惜!沒聽到精采的。   
「二姊,妳快說啊!」莫晴荷心急地催促。   
莫谷蘭淺啜了一口咖啡,倩顏上浮起一抹滿足之色。「說什麼?」在經過一晚的折騰後,能喝到一杯熱呼呼的咖啡真是至高的享受。   
「二姊,妳的忘性很大耶!」莫青穗埋怨地提點她一下。「妳快點說為什麼覺得廚子不喜歡妳,」   
「噢!」莫谷蘭悶悶不樂地憶起昨晚的事,從芳醇的咖啡香中墜回了現實。   
「他很凶。」   
「怎麼個凶法?」莫晴荷警覺地瞇起美眸。「他有沒有寺妳亂發脾氣?」二姊只有她能欺負,還輪不到那個臭廚子。   
「有,他會莫名其妙就凶人家。」莫谷蘭至今都還搞不清楚他昨晚生氣的原因。   
「可惡!他竟敢凶妳!」莫晴荷那雙圓亮的眸子立即噴出火來。   
莫青穗則是一臉嚴肅地追問︰   
「二姊,那妳曉不曉得廚子幹嘛凶妳啊?」這件事非常大條,她不能坐視不管。   
「他又沒說。」第一次被人這樣討厭,莫谷蘭難過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莫青穗愈想愈不對勁,雙眼不禁瞇起一條狐疑的眨縫。「二姊,妳把咋晚發生的事說一遍。」   
「會來不及。」莫谷蘭的丹唇輕啟。   
「什麼來不及?」晴荷在旁插嘴問道。   
「不會啦!妳講快一點,我們上課一定來得及。」不愧是莫家最聰穎的人,莫谷蘭的話才說個頭,青穗就立即猜到了尾巴。   
「好吧!」   
於是,莫谷蘭乖乖地把發生的事敍述一遍。   
「不會吧!?」聽完之後,雙胞胎的下巴同時掉了下來。   
「嗯!他不分青紅皂白。」莫谷蘭落寞地下了一個結論。   
      
「二姊,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是妳吧!」莫晴荷開始同情起那個臥病在床,被吃光豆腐遠不能反抗的可憐傢伙了。「妳怎麼可以亂拉男生的拉煉呢?妳知不知道這樣很危——呃……很沒禮貌?」
  
她及時吞回「危險」這兩個字,因為比較有危險的人,其實是那名病得毫無抵抗能力的廚子大哥,而不是她二姊。   
若是換成她被人這樣理直氣壯地亂摸重要部位,她早就拿起球棒海扁他一頓了,哪會只是罵罵對方就了事?   
「廚子很虛弱。」莫谷蘭楚楚可憐地尋求阿穗的支持。阿穗比較好,比較不會罵人。   
      
「二姊,不是我要講妳,妳這回真的是太不知死活了。」莫青穗責難地皺起眉頭來。「好險廚子發著高燒,不然妳昨晚怎麼玩火自焚都不知道。」唉!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那位新雇的員工。
  
「又沒有玩火。」莫谷蘭露山受到冤枉的委屈表情。   
「唉!家門不幸。」莫青穗和晴荷互望一眼後,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上課去囉!   
莫谷蘭癟起朱唇,一雙水眸不由得覷向躺在她腿上的小黑貓。「我有做錯什麼嗎,痞子?」   
「喵嗚……」   
@@@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車銘怪叫一聲,趕緊把嘴中的稀飯吐回碗內,免得那股可怕的味道殘留在口中。   
原以為這女人叫醒他,是因為良心發現想帶點好料的來補償他,沒想到她竟然是想毒死他。   
「不是鬼東西,是鹹粥。」莫谷蘭的俏臉上毫無怒氣,是一片空靈飄逸、怡然安詳的神采。   
「別扯了!它明明是甜的,怎麼會是鹹粥?」車銘無法置信地低咆。   
他可以煮出數十種各式各樣的粥品,但就是沒聽說過有這種又甜又膩的「鹹粥」。   
「阿嬤的眼睛不好。」莫谷蘭送上一朵慚愧的笑容。   
「所以呢?」這頭腦短路的女人說話老是沒頭沒尾的,他猜得出她的意思才有鬼呢!   
莫谷蘭自然地接下去說:「所以會把糖看成鹽。」   
「天殺的!」車銘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太好看。「妳明知道是甜的,居然還拿來茶毒我?」哇咧!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甜甜的很好吃。」莫谷蘭朝他鼓勵地笑一笑,「你可以試看看。」長久以來,她們姊妹都是這樣催眠自己的。   
「不吃。」車銘沒啥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吃不下。」身為一個頂尖優秀的大廚,他絕不向這種劣食低頭。   
「好吧!」莫谷蘭好脾氣地將鹹粥端到一旁,然後拿出一根溫度計來。「喏!給你。」   
「做什麼?」車銘倒是挺意外她這麼快就放棄了,他本來還以為她會藉此糾纏不休。   
「量體溫。」   
車銘嫌惡地瞄了一下她手中的體溫計。「不用量了,等到我的疹子退了,燒才會退。」   
莫谷蘭好心地安慰他。「沒關係,我的耐心很好。」   
「妳的耐心好關我什麼事啊?」車銘照例是一頭霧水。   
「可以慢慢等。」莫谷蘭的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笑意。   
「等什麼?」奇怪!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呱呱叫,精神也不是挺好的,他為什麼   
還要在房裏應付她的奇言怪語呢?他利用這些時間來想辦法弄點吃的,不是很好嗎?   
莫谷蘭投給他一個不解的眼神。「等你的疹子不見啊!」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車銘那黝黑的星目謹慎地瞇了起來。「妳有什麼企圖?」他有種即將遭到算計的預感。   
「想畫你的臉,找靈感。」莫谷蘭的右手比出畫圖的動作,證明自己沒有不良的意圖。   
車銘的第一個反應是敲碎她的美夢,但是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個填飽肚子的辦法?   
「好吧!我們做個交易,妳去麥當勞幫我買超值全餐回來,我就勉為其難讓妳畫一張。」   
      
儘管不是很愛吃速貪,但是沒啥選擇的情況下,他只好委屈自己了。他總不能任由這口味奇特的女人,去張羅那種不能入口的食物回來吧?一個連那麼可伯的咸粥都會說甜甜很好吃的女人,他還能對她有什麼期望?
  
「現在不行。」莫谷蘭那秀氣的細眉糾纏成為難的結。   
「又怎麼了?」沒見過這麼龜龜毛毛的女人。   
「疹子太醜,會破壞美感。」莫谷蘭遺憾地瞅苦帥哥臉上的紅色點點。   
車銘的俊臉一黑,被她那番嫌棄的話語氣得牙癢癢的。   
「天殺的!妳到底要不要去買?」   
總有一天,他非得將這枚蠢蛋碎屍萬段不可!   
@@@   
「嗯……好吃。」   
「可惜阿嬤不在……」   
在雙胞胎以風捲殘雲之勢掃光了所有的美食後,如今餐桌上只剩下一堆油膩膩的空盤子。   
「我……還沒開始吃……」莫谷蘭目瞪口呆。   
原來當她拿起筷子還在思索要先夾哪一道菜時,她那兩個妹妹已經不客氣地將菜肴一掃而空了,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車銘有趣地揚起嘴角,不曉得為什麼,他一見到莫谷蘭那錯愕哀怨的神情,心裏就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二姊,妳的速度太慢了。」莫晴荷癱在椅子上,那心滿意足的表情就像一隻剛吃飽的小貓。   
「咳……」這時,莫青穗清了清喉嚨,引起眾人的注意。   
「要不要來一點川貝枇杷膏?」莫谷蘭淺露一抹溫柔的笑容,雖然沒吃飽,但是關心家人的心意是永遠不變的。   
所有人呆了一呆,臉上均浮現呆滯的線條,不只車銘,連雙胞胎都無法理解她們的二姊,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句「川貝枇杷膏」來?   
「二姊,請問我要川貝枇把膏做什麼?」莫青穗心情很好地不恥下問。   
哇!卯死啊!沒想到這新來的廚子居然擁行這麼贊的手藝,真是太幸福了!她們總算苦盡甘來了。   
「可以止咳化痰啊!我去拿給妳。」莫谷蘭起身就要去冰箱翻出那瓶乏人問津的枇把膏了。   
「不用了,二姊。」莫青穗想要阻止她,可惜她那纖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廚房了。   
      
「別理二姊了,她一定是順道去泡咖啡了。」莫晴荷雖然常搞不懂她二姊在說什麼,但對她的行為模式卻是非常瞭解,她進廚房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泡她的三合一咖啡。   

莫青穗點了一下頭,然後笑容燦爛地望向餐桌旁的車銘。「車大哥,你的手藝真好。」   
「嗯。」車銘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有一半的心思是放在鑽進廚房的那女人身上。   
「呃……我們決定一個月給你兩萬五的薪水,以後你要認真地住櫻之湯工作哦!」莫青穗立即擺出公事公辦的臉色,免得他討價還價。   
她本來只打算開價兩萬塊,可是他煮的食物實在太好吃了,加上他長得那麼賞心悅目,應該右助于櫻之湯的生意,所以她只好忍痛加五千塊來留住他。   
「妳們還真以為我是來當廚子的啊!」車銘義好氣又好笑地搖起頭來。   
兩萬五!?這麼低廉的價格虧這丫頭還有臉說得出口,拜託!他都快不好意思聽了。   
不說別的,光是他餐廳裏請的助手就拿四、五萬塊的薪水了,而她竟然只出兩萬五,她未免太小氣了吧?   
「不然呢?」莫青穗反問。   
「等易轍回來,我就要走了。」車銘淡然地道。   
「為什麼?你是不是嫌錢太少啊?」莫晴荷緊張地挺起癱在椅子上的身體,生怕回到從前的飲食煉獄。   
莫青穗不等他回答,就急切地替自己辯解:「這已經比基本工資還高了,怎麼會太少?小妹,妳別亂說話!」   
天啊!世上怎麼會有這種急著把錢送出去的笨蛋啊?她簡直就像一隻只會咬布袋的小老鼠嘛!   
「阿穗,妳就多加一點薪水給車大哥,別這麼寒酸嘛!」   
反正薪水是大貓姊夫在付,她們沒必要為了替他省一點小錢,弄得大家營養不良、生不如死吧!   
莫青穗不悅地掃了那個敗家女一眼。「好吧!我頂多只能加五千塊給你,再多就沒有了。」   
「不是錢的問題。」她們出多少的薪水都沒用,他住滿十天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啊!你是不是還在生二姊亂摸你褲襠的氣,所以不當我們的廚子了?」莫晴荷突然想到前兩天發生的那件事。   
「她連這種事都告訴妳們了!?」車銘不敢相信地瞇起俊眸。天殺的!那女人的嘴可以再緊一點沒關係。   
莫青穗聳了一下香肩。「我們姊妹的感情好,不行嗎?」   
「車大哥,對不起啦!你不要生二姊的氣好不好?她只是好心想幫忙而已,不是故意要吃你的豆腐。」莫晴荷積極地代她二姊向他道歉,卻不知自己反而愈幫愈忙。
  
車銘繃著堅硬性感的下顎。「別說了,我不想當妳們的廚子,」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要不是他不能碰女人,他早就沖進廚房掐死那個多嘴的女人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留下來?」莫晴荷癟起了可愛的唇辦。都是二姊害的啦!她怎麼可以亂摸男生的重要部位?她不曉得這樣做很敏感嗎?   
「妳們兩個把碗洗一洗,我要出去一下。」車銘傭懶地站起來,大大方方地從她們面前晃走。   
再和她們說下去,他一定會瘋掉。   
「洗碗!?」莫晴荷的眼珠子差點滾了下來。不會吧?這傢伙好象忘記誰是雇主、誰是廚子了……   
@@@   
「聽說你的龍體已經被我們家的阿蘭給『侵犯』了,感覺怎麼樣啊?」濃濃的笑意透過一條電話線傳進車銘的耳中。   
「天殺的!你乾脆直接告訴我,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好了。」車銘暴躁地詛咒一聲。   
這些女人的傳播力量真是太可怕了,如果連遠在歐洲的易轍都曉得此事,他懷疑還有哪只阿貓阿狗不知道。   
「車銘,你的火氣很大哦!」易轍不怕死地挪掄他,順便奉老婆之命刺探一下。「你是不是受到阿蘭的吸引了?」   
經過晴荷繪聲繪影的描述俊,他和秋櫻都大感興趣,不過秋櫻卻多了一絲緊張,直催著他要趕快回國。   
「誰受那個笨女人吸引了?」車銘從鼻子哼出聲來。   
「那阿荷怎麼說你們之間怪怪的?」一記低緩促狹的聲音繼續挑戰車銘的自製力。   
「那女人成天不見人影,我和她能怪到哪里去?」車銘那雙炯亮的黑眸突然燃起怒火,直勾勾地殺向剛踏進廚房的莫谷蘭。   
咦!怎麼突然變冷了?   
莫谷蘭漫不經心地搓了搓皓臂,走了幾步後,才赫然發現車銘正靠在冰箱上講電話。   
喝!他……他怎麼在這裏?她明明看到他出門了啊!   
像是被人點穴般,莫谷蘭只能僵著嬌軀,小嘴微張地呆望著車銘,一點應變的能力都沒有。   
      
「這還不夠怪嗎?」在電話線的另一端,易轍以權威的口吻分析下去。「櫻之湯是阿蘭的地盤,她整天就像幽魂一樣在家裏晃過來、飄過去,照理說,她不該躲著你才對。車銘,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拜託!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車銘朝站在廚房中央的莫谷蘭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莫芥蘭一雙美美的靈目無助地飄來飄去,一副很想離開、卻又不敢離開的模樣。   
真的要過去嗎?不去行不行啊?可是他那麼凶……   
「好了,我要掛電話了,我不管你和阿蘭之間有沒有什麼,你只要記住阿蘭是我老婆罩的人就對了。」在掛斷電話前,易轍不忘威脅他一下。   
「囉嗦!」車銘不悅地切掉電話,向呆掉的莫谷蘭再次勾了一下食指。「不是叫妳過來嗎?」   
莫谷蘭眨了眨無辜的水眸。「過去做什麼?」她拖著不情願的蓮步,姍姍地走到他的面前。   
「妳這兩天為什麼一直躲著我?」真是新鮮!以前只有他躲女人的份,可沒有女人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躲著他。   
他臉上有貼著兇神惡煞的標誌嗎?不然,她在怕什麼?   
「不喜歡被人瞪。」莫谷蘭彎下優雅的頸項,難過地注視地面。   
「誰瞪妳了?」車銘用力地瞪著她那低垂的腦袋瓜子,毫無自己正在瞪人的自覺。   
「你。」兩道兇狠的視線幾乎燒穿了她的頭頂,莫谷蘭不用抬頭,也猜得出自己又被瞪了。   
「我!?我什麼時候瞪妳了?」車銘驚訝地擰起眉頭,他雖然討厭女人,但還不至於對女人那麼無禮吧!   
「常常。」她已經被他瞪到自信心全失、遍體鱗傷了——從來沒有人這麼敵視過她。   
「有嗎?」車銘狐疑地揉了揉下顎。   
「有。」莫谷蘭以為話題結束了,溫柔地撈起路過的小貓,開始玩起牠的圓肚肚來。   
      
真是羡慕痞子的口福,自從廚子來了以後,牠每天都可以吃到現蒸的鮮嫩魚兒,反倒是她們這些人類,還得看廚子的臉色才有得吃,如果他的心情不好,她們就得自己想辦法果腹了。
  
「對了!妳進來廚房有什麼事?」車銘打開白色的冰箱,拿出一罐沁涼的臺灣啤酒。   
「找東西吃。」莫谷蘭站在他身後探頭探腦,想偷看下冰箱裏有什麼好吃的。   
啵!車銘扳開拉環,清涼有勁的冰啤酒一路滑下他的喉道。「快吃晚飯了,別亂吃零食。」   
「噢!」那表示他今天的心情不錯,願意救濟她們呵憐的胃囉!   
「晚上想吃什——」車銘往後退一步,沒想到卻撞上在他後面抱著貓的莫谷蘭,兩個人和一隻貓因此跌成一團。   
「該死!」   
「哎喲!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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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快……起來,我不能喘、喘氣。」莫谷蘭驚慌地低喊,小手試著推開他那沉重的身子。   
「女人,快把妳的手移開,別亂碰我。」車銘氣急敗壞地大叫。慘了!剛才在碰撞中,他摸到了這女人的臉,他又要長紅疹了。   
「我的背好痛……」莫谷蘭蹙著細眉,可憐兮兮地埋怨。   
「妳還吵,我都快要被妳害得長疹子了。」車銘從她身上爬起來,簡直是氣炸了。   
「又沒有長。」莫谷蘭揉著疼痛的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對啊!怎麼還沒有長出紅疹?車銘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俊臉。   
按照以前的經驗,他應該在三秒鐘內就全身冒滿了紅疹,同時身體變得虛弱無比,怎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呢?   
難道他不怕這個笨小倩的碰觸?   
「喂!把手伸出來。」   
「不要。」上次她有禮貌地伸出右手。而且還向他道了謝,結果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這回她再也不會這麼笨了。   
「為什麼?」車銘低咆。   
「我不想看手相了。」莫谷蘭婉轉地拒絕他。   
又是看手相!天殺的!他又不是什麼算命師,她怎麼三不五時就以為他要幫她算命啊?   
「笨蛋!我根本不會看手相。」車銘懶得保持君子風範,直接抓起她的柔荑又捏又揉。   
哇咧!還真的沒事耶!太不可思議了!   
車銘激動地望著自己的大手,臉上淨是欣喜若狂的笑容。   
這傢伙沒問題吧?他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傻笑?莫谷蘭悄悄退了一步,決定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安全。   
「來,換妳摸摸看。」車銘向前又抓住了她的小手,熱情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摸……摸哪里啊?」莫谷蘭怕怕地問。原來他笑的時候比瞪人的時候還可怕。   
「我的臉好了。」車銘興奮地想試看看別的部位。   
莫谷蘭無奈地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   
「怎麼樣?有沒有長疹子?」車銘迫不及待地問。   
莫谷蘭怯怯地瞅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才認真地搖頭。「只有青色的點點,沒有疹子。」   
「什麼青色點點?那是男人的胡渣。」車銘好玩地捏起她那粉嫩白皙的雙頰,欲罷不能地玩了起來。   
嗯!水水、軟軟的,觸感比他想像中還要好,是所有的女人捏起來都這麼舒服,還是只有她特別柔軟?   
「大貓姊夫也有。」莫谷蘭那變形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紅了,不過,對著那張愈來愈貼近的俊臉,她愈發不敢亂動。   
他的行為和笑容都太詭異了,壓根兒不像他平時的表現,萬一她隨便動一下就把他惹毛了怎麼辦?他會不會凶性大發啊?   
「為什麼叫易轍大貓姊夫?」修長有力的手指,感興趣地戀上她那細緻的頸子,好奇地摩挲她的肌膚。   
「電、電話在哪里?」莫谷蘭結結巴巴地開口。廚子為什麼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他是不是想掐死她啊?   
「妳要電話做什麼?」車銘心不在焉地揉著她的鎖骨。   
生平第一次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親近女人,想摸哪里就摸哪里,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呢?   
「問阿荷原、原因啊!」莫谷蘭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覺得背上好象有一條毛毛蟲在散步。   
「沒關係!這件事不重要。」車銘終於受不了誘惑,低頭吻上她的頸窩,輕輕囓咬起來。   
「別咬、咬我……我的血不好喝。」莫谷蘭嚇得小臉一白,纖柔的嬌軀不停地顫抖。   
「天……」車銘呻吟地埋進她的頸間。「誰要喝妳的血啊?」天殺的!這女人可以再殺風景一點沒關係!   
「你咬了我的脖子。」莫谷蘭愈想愈覺得恐怖,毛骨悚然地推開他那迷人的臉龐。   
車銘挫敗地耙了耙淩亂的頭髮,痛苦地橫睨了她一眼。「拜託!妳連調情都不知道啊?」   
「調、調情!?」莫谷蘭駭然地瞠圓了烏眸。   
「妳幹嘛怕成這樣?」車銘的男性尊嚴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又不熟。」莫谷蘭偷偷後退了好幾步,仿佛這麼做就可以打消他的『邪念』似的。   
他們的關係只比陌生人高級一點點而已,他怎麼可以和她亂調情啊?他太隨便了吧!   
「會嗎?」車銘懶懶地揉了揉俊美的下顎。「這樣好了,妳當我的女朋友,以後我們自然而然就熟了。」   
應該就是她了,那個他等待半輩子的女人。   
「女、女朋友!?」莫谷蘭再次瞪爆了一雙水亮的杏眼,這回連眼珠子都險些滾下來。「不、不行啦!」   
「為什麼不行?」他倒是覺得這項安排挺符合需求的。一來,他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二來,他的耳根子可以清靜一些,不用每個禮拜都得應付「相親大宴」。   

莫谷蘭抿了一下柔美的唇辦,以輕柔的語氣慎重地拒絕他。「我不是零號,不能當你的女朋友,對不起了。」   
說完之後,她還多此一舉地向車銘鞠躬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善意的響應,已經搞得對方一頭霧水。   
「妳在說什麼啊?什麼零號?」車銘困惑地挑起她的下巴。唉!能自由自在地摸女人的感覺真好!   
莫谷蘭的黛眉倏地凝成煩惱的線條。「就是……一號的相反。」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亂講!零號怎麼會是一號的相--」話才說了一半,車銘突然懷疑地瞇起犀利的黑瞳,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天殺的!妳竟然把我當成同性戀了!?」他怒不可渴地對著她咆哮。
  
他到底是哪一點長得像同性戀了?這該死的笨小倩憑什麼做出這麼荒謬可笑的判斷?   
在他如雷的暴吼下,莫谷蘭一時閃避不及,只好飛快地搗住快要聾掉的雙耳,看能不能補救一點聽力回來。   
不過,廚子先生為什麼這麼火大啊?谷蘭的心裏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疑惑。   
車銘忿忿地拉下她搗住耳朵的雙手。「妳給我講清楚。」他的俊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講清楚?噢!收到了。   
「擁有這種性向不是你的錯。」莫谷蘭立刻漾開一朵柔如秋月的甜笑,無比溫柔地開導他。「不要鑽牛角尖哦!」   
「妳--」忍住!車銘,你千萬得忍住!掐死了這個女人,以後你就沒老婆了。   
還不夠嗎?   
莫谷蘭再接再厲,同時還不忘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要加油哦!」   
「我、不、是、同、性、戀。」車銘咬牙切齒地敲了她一記響頭。   
「大人不可以說謊。」莫谷蘭輕搖螓首。阿荷不可能騙她的,所以廚子先生一定是同性戀。   
「妳一口咬定我就是同性戀,妳有什麼證據嗎?」濃墨股的黑眸閃現憤怒的光芒。   
「阿荷的智商很高。」莫谷蘭巧笑倩兮,神情中充滿了對妹妹的驕傲。   
「講重點。」雖然很生氣,不過,車銘還是很得意自己已經逐漸摸索出和她對話的模武,那就是——   
一聽不懂她的話,就直接命令她從頭說一遍,或是講重點就行了。   
「阿荷很聰明,她說的話一定是對的。」莫谷蘭信心滿滿。   
在莫家四姊妹中,若是論起女人味,莫家大姊那風情萬種的外表讓她獨佔頭,接著向下遞減,晴荷是最孩子氣的。   
但要是說起智商,則是晴荷最聰明,青穗次之,谷蘭再次之,至於莫家大姊是最笨的,雖然還沒有到腦袋空空的境界,可是也相差不遠了。   
「那個丫頭為什麼說我是同性戀?」哼!他總算找到中傷他的人了。   
「你要問阿荷。」莫谷蘭悠悠地回答。   
「我不管那丫頭怎麼說,我問妳,妳是信阿荷,還是相信我這個當事人?」車銘擰著眉,惡聲惡氣地逼問她。   
「和你又不熟。」換句話說,她寧願相信和自己比較熟的妹妹。   
「不熟是嗎?」車銘簡直恨透了「不熟」這兩個字。「好,我就讓我們變得很熟。」   
語畢,他熾猛地吻上她的唇……   
@@@   
「二姊,妳的嘴唇怎麼腫腫的?」   
晚飯過後,莫晴荷拿著兩顆蘋果,鑽進了莫谷蘭的閨房內。   
「不是同性戀。」莫谷蘭接過她遞來的紅色蘋果,嬌妍的臉蛋上帶著困擾之色。   
「誰?廚子嗎?」莫晴荷一進門,就跳上她二姊那造型典雅的計算機桌,雙腳開始不安分地晃了起來。   
「嗯。」   
「妳怎麼確定他不是?」莫晴荷喀滋喀滋地咬著香甜的大蘋果。   
「他會親人。」一抹紅霞爬滿了莫谷蘭的倩頰。   
「二姊,妳偷看到啦?」莫晴荷喜形於色,興奮得拚命追問:「精不精采?刺不刺激?香不香豔?」   
自從上次和青穗偷看到她大姊和大貓姊夫,在女湯池畔做愛做的事後,她就對這類的事產生好奇,一直想找機會再看一次。   
莫谷蘭望著膝蓋上的蘋果,紅暈從她的芙頰擴散到耳朵上。「不是偷看。」由於無法同答後面那一籮筐的問題?她只好選擇性地回答第一個問題。   
「那妳怎麼知道廚子大哥親了別人?」莫晴荷的雙眸熠熠發亮,眨也不眨地直瞅著她。   
「不是別人。」莫谷蘭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喉嚨,   
「不是別人,難道是妳啊?」莫晴荷大口大門啃著汁多味美的果肉,整個房裏都是她咀嚼的清脆聲音。   
「嗯。」莫谷蘭慚愧地低下頭去。   
「嘎!?」莫晴荷的小嘴張得圓圓的,活像生吞了一顆鵝蛋似的,連嘴巴裏的蘋果肉掉出來都沒發現。   
天啊!她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耶!沒想到竟然被她蒙中了,太神了吧!   
「阿荷,妳有蛀牙。」水盈盈的俏眸蒙上一層驚奇的光芒。   
「別管我的蛀牙了。」莫晴荷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二姊居然還有時間管她的蛀牙。「二姊,妳和廚子大哥真的親嘴啦!?」   
      
我的媽啊!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一點預兆也沒有啊?還有,廚子大哥不是還在對二姊上回輕薄他的事懷恨在心嗎?他怎麼這麼快就原諒二姊的「不敬之罪」了?
  
「親了。」害她親得嘴好酸哦!   
      
「二姊,妳這樣不對哦!」莫晴荷擺出最嚴肅的表情訓誡她。「妳不可以看廚子大哥長得帥,就亂和人家接吻,別忘了你們才認識幾天而已耶!」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還會發生她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氣人了!
  
「對不起。」莫谷蘭羞愧地扭著玉手。   
雖然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但是她在被強吻的時候,好歹也應該掙扎一下才對,   
怎麼可以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全身發軟呢?   
      
「算了!」莫晴荷揮了一下小手,大方地原諒她的「見色忘妹」。「可是以後妳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像大姊一樣,兩三下就被大貓姊夫拐上床了,這樣太丟臉了。」   
「好。」莫谷蘭柔婉地輕輕頷首,覺得有一個事事都為自己著想的妹妹真是幸福。   
「二姊,廚子大哥親了妳之後有說什麼嗎?」二姊笨笨的,要套她的話比啃蘋果還簡單。   
莫谷蘭回想了一下,才有些憂愁地啟唇。「他命令我當他的女朋友。」   
「不行!妳不可以當廚子大哥的女朋友!」莫晴荷立刻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激動得口沫橫飛。   
莫谷蘭納悶地眨了眨美眸。阿荷的反應好大哦!   
      
「妳想想看,萬一你們交往不順,到最後分手了,廚子大哥一定不好意思繼續待在我們櫻之湯,那我們就再也吃不到那些美味的菜了耶!二姊,妳幫幫忙,明天馬上去拒絕他。」
  
為了人家的口腹之欲,她堅決反對二姊與廚子大哥談戀愛,而且是舉雙手雙腳反對。   
「好。」莫谷蘭很樂意幫她這個小忙。   
@@@   
「睡美人,起床了……」一個低沉輕柔的嗓音在莫谷蘭的耳邊呼喚。   
「苯小倩,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妳還在睡。」溫柔醇厚的男性聲旨轉為可惡的挪揄。   
笨小倩是誰啊?莫谷蘭的睫毛動了一下。   
「笨小倩,快點起床了,陪我出去買菜。」一記不莊重的拍擊落在谷蘭的小屁屁上。   
這回,莫谷蘭總算有反應了。   
「買菜……叫廚子去……」只見她困倦地嘟嚷一聲,然後不堪其擾地翻過身去。   
「妳再不起床,我就要動手囉!」車銘意思意思地警告她一下,其實心裏早就盤算好該怎麼喚醒睡美人了。   
莫谷蘭那沉睡的柔軀動也不動,彷佛沒聽到他的威脅。   
「好,恕賴床是吧?」   
車銘彎下腰,不客氣地重重吻住她的唇,盡情地挑逗她。   
自從昨晚吻過她之後,他整個晚上都睡不著,腦袋裏全充斥著那個火熱的吻,所以他當然想找機會再親她一次。   
「唔……」發生什麼事了?莫谷蘭嚶嚀一聲,緩緩睜開迷蒙的美眸。   
車銘托起她的後腦勺,由深而淺,熱情的唇辦一再碾過她那柔軟的芳唇,加深與她的纏綿。   
她的嘴好小、好軟,吻起來好對味……   
不知過了多久,車銘終於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甜美的唇。   
「妳醒了。」   
莫谷蘭憨憨地摸著自己的粉唇,容顏上染著迷人的紼紅。   
「你不能吻我。」   
「為什麼不能?」車銘撈起她那柔細的秀髮,感興趣地望著發絲在指縫中滑落。   
「我不能當你的女朋友了。」莫谷蘭抿上一抹清笑,那抹笑容和往常一樣又淡又柔,但是看在車銘的眼裏卻覺得格外刺眼。   
「說清楚。」這女人似乎很高興不用當他的女朋友了。   
「阿荷說分手後,我們就再也吃不到你煮的美食了。」莫谷蘭乖乖地說出實話。   
「妳在說什麼啊?」車銘的俊瞼,霎時變得跟長了青苔的石頭一樣,又綠又沉。   
該死!這是什麼歪邏輯啊?他們還沒開始交往,她竟然就已經任擔心分手以後的事了?   
「你會離開櫻之湯,這樣不好。」莫谷蘭倒也不是真的捨不得他離去,只是有點害怕再吃到奶奶煮的食物而已。   
「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妳分手的。」車銘咬著牙承諾。   
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會讓他起紅疹的女人,他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手——即使這個笨小倩有一大堆缺點。   
「阿荷說——」   
「妳管她怎麼說,跟我交往的人是妳,又不是她。」車銘悻悸然地打斷她的「阿荷說」。   
氣死人了!這女人怎麼對那個小女生言聽計從啊?   
「這會影響全家的權益。」莫谷蘭念念不忘的是他那身好手藝,不想因此而失去他。   
      
「笨蛋!」一條青筋爆凸在車銘那極力壓抑的臉龐上。「妳不會好好當我的女朋友,然後想辦法把我拐進結婚禮堂啊?這樣妳們一家子不就每天都可以吃到我煮的菜了。」   
他簡直無法相信這麼可悲的話,竟然是出自他的嘴巴!天啊!他有必要屈辱自己到這種程度嗎?   
「結婚?」莫谷蘭輕蹙著柳葉眉,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好。」   
「我沒說現在結--」車銘突然停下聲音,錯愕地瞪著她。「妳答應了!?」不對啊!他又沒向她求婚,她答應個什麼勁啊?   
「嗯!我願意。」當老婆比當女朋友有保障多了,她當然是選擇做他的老婆啊!   
      
車銘發現他真的一點都不懂女性同胞的想法,十分鐘前她還抵死不願當他的女朋友,可是現在她居然只花了短短一秒的時間,就翻供說要嫁給他了。她的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什麼啊?
  
「為什麼?妳不是連我的女朋友都不想當嗎?」他懷疑這女人有嚴重的「扮豬吃老虎」之嫌。   
「不一樣。」莫谷蘭打了一個秀氣的小哈欠——   
「哪里不一樣?」車銘瞇起狐疑的眸。   
「身分不一樣。」莫谷蘭揉了揉酸澀的俏眸,強打起精神來。   
「這不是廢話嗎?」   
望著他那略為不耐煩的神情,莫谷蘭若有所覺地眨了一下眼睛。「噢!我懂了。   
「妳懂什麼?」車銘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誰曉得一個小小的起床吻,竟然會演變到這種局面?   
「不結婚沒關係,我不會難過。」莫谷蘭愉悅地翹起唇角,看起來果真一點都不難過。   
她不能強人所難,也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女友,不是老婆。   
「誰說不結婚了?」一股怒氣直往車銘的腦門沖上去,受創的男性尊嚴讓他衝動地脫口而出:「走,我們馬上結婚去!」   
      
不過,話說回來,結婚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這笨小倩美得跟天仙狐魅一樣,正巧是男人最愛的類型,如果不先下手為強,早一點把名分定下來的話,她可能會被其它的男人拐走。
  
「現在不行。」   
「為什麼?」呵!知道怕了吧?她現在後侮已經來不及了。   
「想睡覺。」莫谷蘭閉上困倦的眼,打算再瞇一會兒。   
一團怒火倏地在車銘的心中爆炸開來。   
「走!我們現在就去公證。」他粗魯地拉起她那傭懶的嬌軀,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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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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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2:3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從法院走出來後,車銘向任紹堂和另一名好友握了一下手,「謝謝你們抽空過來當我們的證婚人。」   
齊藤豪爽地拍著他的背部,取笑地道:   
「車銘,你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吧!認識這麼漂亮的美眉也不介紹給我,竟然就這樣私吞下來,真是過分!」兩道驚豔的眸光,直溜向站在一旁精神萎靡的俏美人。
  
美!真是太美了!   
      
齊藤以前在美國住過一段不短的歲月,看多了外國女人那種嬌豔性感的外表,總覺得東方女孩端不上臺面,膚色暗黃、身材幹扁,縱使有一張不錯的臉蛋,也被其它外在條件給拖累了。
  
      
不過,在見到面前這位靈秀的俏美人後,他才發現自己從前錯得離譜,原來東方佳人也可以美得這麼清麗脫俗、完美無瑕。哇塞!車銘這傢伙真是叫人羡慕得流口水!   
怎麼辦?他也想要一個東方仙女當老婆……   
      
「齊藤,快把你的口水吸一吸吧!」任紹堂以一貫沉穩的表情警告他。「谷蘭是轍那口子的妹妹,不是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能垂涎的。」轍對他老婆的妹妹可保護得緊。   
「是哦!她的後臺這麼硬哦!」齊藤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嘴邊的回水抹一抹。   
「知道就好。」車銘摟著谷蘭的纖腰,自豪地睇了齊藤一眼,   
「對了,轍知道你們閃電結婚的事嗎?」任紹堂順便問了一下。   
「沒有時間通知他。」車銘一臉的不在乎。   
拜託!在這麼匆忙的情況下,他還記得要找證婚人就不錯了,哪有那個美國時間打國際電話向易轍那傢伙報備啊?他甚至連家人都還來不及通知呢!   
      
「你不要命啦!你竟然沒經過轍的同意,就娶了他老婆的妹妹!」齊藤率先叫了出來,那串響亮的聲音中含著對車銘的欽佩與同情。「喂!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瞻啦?」   
好累……好想暍咖啡……他們究竟還要聊多久啊?莫谷蘭把螓首軟軟地挨在車銘的肩上。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晚上再告訴他就好啦!」車銘好笑地揚起嘴角。「對不對,阿蘭?」   
「想暍咖啡……」莫谷蘭答非所問。   
「好,等一下哦!」車銘安撫地拍拍她的腦袋瓜子,可惜他的動作看起來跟拍某種動物的頭很像。   
「車銘,你快把阿蘭打暈了。」任紹堂看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唉!一個如花似玉的古典美女,竟然被當成小狗在拍,這畫面還真是突兀得很。   
「咦?你不是會對女人過敏嗎?你怎麼敢拍她的頭啊?」齊藤後知後覺地瞠大了眼。   
「暈暈的……」莫谷蘭被她那新上任的丈夫拍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對不起。」車銘笨拙地揉了一下她的頭,才有空扭頭回答齊藤的疑問。「我對阿蘭不會起紅疹。」   
「哪有這麼神奇的事?」齊藤不信。   
「我試給你看。」車銘直接捏起谷蘭的兩頰拉扯了一下。「看見了沒有?我身上沒有起疹子哦!」他得意洋洋地向他們炫耀。   
齊藤和任紹堂完全看呆了眼。有人這樣試的嗎?   
「會痛……」莫谷蘭可憐兮兮地埋怨,不過,天性溫馴的她並沒有推開他的大手,而是乖乖地任他欺負。   
「夭壽哦!你快鬆開美女的臉。」齊藤心疼地拉開車銘的手。這男人以為他是在捏麵團啊!   
「阿蘭,妳有沒有怎麼樣?」任紹堂像大哥哥一樣關心地詢問她,他自覺有義務在易轍出國期間,照顧好莫家三姊妹。   
「已經習慣了。」莫谷蘭輕幽地微笑。   
自從車銘發現摸她很安全後,他就特別喜歡捏著她的臉頰玩,害她感到十分無力。   
「啥!?」齊藤呆愣愣地張大了嘴,然後困惑地問向車銘:「你聽得懂她在說什嗎?」   
「她說已經被我捏習慣了。」發現其它人也像他當初一樣,被她的話搞得霧煞煞,車銘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快意。   
「美女,車銘是不是常常這樣虐待妳?」齊藤開始為她打抱不平。他這個人最看不得美女受苦了。   
虐待?莫谷蘭歪起美麗的螓首,思索著用手掐臉頰算不算一種虐待的行為。   
「拿鞭子比較像。」最後,她得到了結論。   
「什麼?車銘,你竟然拿鞭子抽打一個這麼充滿靈氣的美人!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齊藤目露凶光地抨擊他。   
當了車銘十幾年的老朋友,他如今才知道他居然是那種人面獸心的東西。真是太教人心寒了!   
「阿蘭,妳把話說完整一點好嗎?」車銘有點頭痛了,她再不說清楚,堂堂的法院門口就要鬧出人命了。   
「噢!捏臉不算虐待,拿鞭子、滴蠟燭才算。」莫谷蘭遺憾地指正他們那偏差的觀念。   
頓時,三個男人全露出恐怖的表情——她怎麼會知道有關於性虐待的事!?   
      
「車銘,你怎麼可以教阿蘭這種事?」任紹堂不悅地譴責他。才短短的七天時間,這位思想骯髒的仁兄,居然已經徹底污染了純潔的阿蘭,這傢伙伸出魔掌的速度簡直快得令人髮指啊!
  
「你等著轍回來被他剝皮好了。」齊藤幸災樂禍地笑道。這傢伙還真不是普通的白目耶!   
「關我什麼事啊?」車銘大聲喊冤,他也很訝異好不好?   
「阿蘭是你的老婆,不是你教壞她的,難道還有別人啊?」任紹堂白了他一眼。   
「真的不是我。阿蘭,是誰教妳的?」車銘瞇起銳利的俊眸,威脅她趕緊說出實話,好還他一個清白。   
「教什麼?」莫谷蘭聽得迷迷糊糊,剛才她忙著看一隻可愛的小狗,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任紹堂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問:「鞭子跟蠟燭是誰教妳的?」   
「從一部奇怪的影片看來的。」莫谷蘭搔了一下香頸。「是和阿穗、阿荷一起看的。」   
奇怪的影片!?   
是A片吧!三個男人交換了一個啼笑皆非的眼神。   
「剛才阿蘭不是喊著要暍咖啡嗎?走吧!我請你們喝。」任紹堂把手搭在齊藤的肩上,拉著他一起蹺班。   
「對對對!我們暍咖啡去。」齊藤迫不及待地想追問更勁爆的內容。   
@@@   
太陽西下,天邊仍殘留著一道夕陽餘暉。   
「晚上想吃什麼?」車銘牽著谷蘭的柔荑,緩緩走在櫻之湯的鵝卵石步道上。算一算,他們已經在外頭晃了大半天了。   
「蛋炒飯。」她對炒飯情有獨鍾。   
「妳可以選難一點的美食沒關係。」車銘態度大方地表示。事實上,自從結婚後,他的心情都一直處於高亢快樂的狀態中。   
「那……火腿蛋炒飯。」甜甜的喜悅綴上莫谷蘭的櫻唇。   
車銘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盯著她那甜美的笑顏。「妳覺得『蛋炒飯』和『火腿蛋炒飯』的難度有什麼不同?」   
「我幫你問問。」莫谷蘭以為他也不知道,好心地要幫他問別人。   
「問什麼?」車銘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問有什麼不同。」莫谷蘭的倩顏上閃動著善良的聖潔光輝。   
車銘翻了一下白眼,徹底被她打敗。「算了,不用問了,我們今晚就吃火腿蛋炒飯吧!」   
「謝謝。」   
這時,一個哀鳴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二姊,妳跟廚子大哥跑去哪里了?」只見莫晴荷和青穗肩並著肩坐在櫻樹下,兩人都是一臉的饑餓。   
「我的肚子快要餓死了。」莫青穗有氣無力地埋怨。本以為一回家就有香噴噴的晚餐可以吃,沒想到等在家裏的是,一隻饑餓的貓和晴荷那張哀怨的臉孔。   
「去結婚了。」莫谷蘭的唇角彎起一抹淺笑。   
「妳們做了什麼!?」莫睛荷激動地跳了起來,拉著青穗沖到他們的面前,   
「結婚。」莫谷蘭柔聲告訴她。   
莫晴荷的小嘴張得又圓又大,已經被她的話給嚇呆了。   
「二姊,妳怎麼連報備一下都沒有就跑去結婚了?」莫青穗那冷靜的嗓音中含著淡淡的惱怒。   
天殺的!她才去學校上課幾個小時,她二姊竟然就這樣傻不隆咚地被拐走了!可惡!難道她就不能安心地離開家裏一下嗎?   
「來不及報備。」莫谷蘭聽出她聲音裏的不高興,修長的纖軀悄悄往車銘靠了過去。   
車銘的大手摟住她的柳腰,一雙清朗的炯眸挑釁地直視莫青穗。「我們今天早上才決定要結婚的,妳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莫青穗不甘示弱地回嘴:「我在和我二姊說話,你插什麼嘴啊?」   
「她現在是我的老婆了,不准妳對她那麼凶。」車銘那保護的態度充滿了佔有欲。   
莫青穗氣呼呼地瞪著他,腦袋瓜子拚命地運轉,最後才想出一句罵人的話。   
「卑鄙!」   
「卑鄙!?」車銘一臉莫名其妙。「我哪里卑鄙了?」   
「你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把我二姊拐去結婚,這還不叫卑鄙嗎?」莫青穗最氣的就是這點。   
雖然對方煮的菜很好吃,但是精湛的廚藝並不代表他的人格同樣高尚,她怎麼放心把二姊交給他呢?   
完了!現在叫她怎麼跟大姊和大貓姊夫交代啊?   
「我哪里拐妳二姊了,是地門己提議要結婚的好不好?」車銘洋洋得意地睨向她。   
莫青穗的俏臉頓時漲成豬肝紅,煞法置信地搖了搖螓首,喃喃道:   
「我不信,二姊雖然笨了點,但是她沒理由幹這種蠢事……」她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   
這時,莫睛荷在旁小聲地詢問:「二姊,是真的嗎?」   
「嗯!」莫谷蘭訥訥地點了一下頭,有點被青穗那反常的言行給嚇到。她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二姊,妳怎麼會突然向廚子大哥求婚啊?」莫晴荷好奇地問。「誰慫恿妳的啊?」   
她二姊向來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如果沒有人指使她,她是不會亂作主張的。   
「妳啊!」莫谷蘭甜甜一笑。   
「我!?」莫晴荷瞠圓了無辜的水眸。   
「莫、晴、荷,妳這個笨蛋又跟二姊亂說什麼了?」莫青穗向她妹妹射出了兩道殺人的目光。這傢伙明知道二姊很容易當真,竟然還常跟她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看吧!現在玩出問題了吧!   
「二姊,妳講清楚啊!我什麼時候叫妳跟廚子大哥求婚了?」莫晴荷急得滿頭大汗。真是冤枉啊!   
「妳說當女朋友會分手不好。」莫谷蘭雖然很認真地轉述昨晚所聽到的「金玉良言」,可惜現場沒有人聽得懂莫大美人是什麼意思。   
「所以呢?」莫青穗按了按抽痛的太陽穴。她總有一天會被家裏這些笨女人給搞瘋掉。   
「所以當老婆比較好,這樣就不舍分手啦!」這是莫谷蘭自行演繹出來的結論。   
眾人一聽到這匪夷所思的答案,都不約而同地翻起了白眼,連車銘也不例外。   
「二姊,妳有沒有聽過離婚這兩個字啊?」莫晴荷清了清喉嚨,小心地提醒她這件殘酷的事。   
「咦?離婚!?」莫谷蘭傻愣愣地瞠圓了一雙媚如秋水的明眸。   
@@@   
身為一個頂尖的大廚,車銘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絕不能讓「煮熟的鴨子」給飛走。   
當晚,他將自己打理乾淨後,就去敲他新婚妻子的房門。   
「叩叩叩……」   
「有事嗎?」莫谷蘭揉著睡眼,強撐著累垮的玉體前來應門。   
只見她穿著一身過大的棉質睡衣,上面印著可愛的米老鼠圖案,如果不瞧她那曼妙玲瓏的誘人身段,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妳有什麼計畫嗎?」車銘興致勃勃地上下打量她那迷人的嬌軀。   
「想睡覺。」莫谷蘭軟軟地挨在門邊,那渴睡的模樣帶著難以言喻的嬌柔與嫵媚。   
「現在才九點多,睡什麼覺啊?」車銘大刺剌地直闖她的香閨。   
莫谷蘭隨手關上房門,拖著無奈的腳步跟在他後頭。「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車銘別有用心地坐在她的床沿,一步一步進行他的「大野狼」計畫。   
「睡覺的時間。」莫谷蘭重新躺回溫暖的被窩裏,然後舒適地歎了一口氣。她的作息一向正常,時間一到,她的眼皮就不聽使喚,自動變得沉重起來。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睡,怎麼辦?」修長的食指輕輕撫過她那軟嫩的粉頰。   
他不想睡,關她什麼事啊?莫谷蘭半瞇著愛困的睡眼,有些納悶地忖道。   
「自己想辦法。」她已經累得無法幫他的忙了。   
不如我們來做點運動吧!」大野狼俯在她的耳邊,不懷好意地建議,同時,他的大手爬啊爬的,已經成功地溜進棉被底下了。   
「不好,已經洗過澡了。」莫谷蘭閉上眼瞼,客氣地婉拒他的爛提議。   
「這和洗澡有什麼關係啊?」   
「運動會流汗,流了汗就要洗澡才能睡,很麻煩。」她昏昏欲睡地道。   
「沒關係!運動完後我可以幫妳再洗一次,我不介意。」車銘的俊臉咧出一抹壞壞的笑意。   
誰知莫谷蘭不但沒有心動,而且還很不給面子地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你好吵哦!」她埋怨著。   
車銘立即為之氣結,差點被這不解風情的笨小倩給氣死。算了!他還是直接行動好了,省得她又誤會他的意思了。   
      
下定決心後,他直接低頭覆上她的小嘴,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然後舌頭才探進她的嘴中,與她的香舌交纏在一塊,而他火熱的大掌則放在她豐盈的酥胸上,規律地搓揉著。   

莫谷蘭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在做什麼,只覺得有一股舒服的暖流在體內緩緩流動,讓她沉醉在其中。   
「喜歡嗎?」車銘的嘴慢慢移到她的胸前,隔著衣物含住她的乳蕾,以牙齒囓啃它。   
「唔……」莫谷蘭的呼吸淩亂!原本舒適的暖流逐漸化為一股滾燙的熱潮,讓她某個羞人的部位刺痛起來。   
車銘掀開她睡衣的裙襬,大手急切地鑽入她那白色的底褲內,動作非常迅速準確。   
「別……嗯……」莫谷蘭嬌喘一聲,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根長長的異物就已經侵入她體內了。   
      
一圈又濕又暖的甜美肉壁,緊緊包裹吾車銘的食指,讓他手指的抽動非常困難,不過,他卻不覺得苦,反而充滿了期待,恨不得立刻以勃發的男性象徵,取代自己的食指。   
快了!他告訴自己。   
「嗯……」莫谷蘭下意識地想撥開他的手,但是陣陣的刺激隨著他手指的律動而來,害她突然變得渾身無力,除了輕輕擺著螓首細喘外,根本無法有任何反應。   

望著她那迷醉的神情、嬌弱的嚶嚀,和抵著自己的手指輕搖的柔軀,車銘瘖啞地問:   
「妳覺得怎麼樣?」他有點好奇女人在這個時刻是什麼感覺?   
「怪怪的……」莫谷蘭恍恍惚惚地睜開迷蒙的星眸,粉豔的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她一時也說不出正確的感覺,只覺得在酥熱難耐中,隱隱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快感源源而生。   
「那這樣呢?」車銘忽然甩拇指揉壓她那充血的花心。   
「啊……」莫谷蘭渾身劇顫,失神地哀吟出來,她那未經人事的花徑一陣又一陣地緊縮,帶來強烈的歡愉。   
車銘依依不捨地抽出被嫩穴激烈吸吮的粗指,一絲絲香滑的愛液也因此被勾了出來。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粗魯地脫掉所有的衣物。   
「來,脫掉睡衣。」他扶起她那軟弱無力的嬌軀,哄著她脫掉已經半濕的睡衣。   
莫谷蘭的胸口劇烈地起伏,整個人呈現半昏迷的狀態,剛才的高潮來得又猛又急,一下子就榨幹她全部的體力,別說是提起力氣來,就連說話都感到十分困難。   

「手抬起來。」車銘趁她筋骨盡酥,只顧著喘息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剝光了她的衣服,包括那條可愛的小褲。   
      
雖然已經是情欲高漲,興奮到不行了,但是車銘仍然不願太快佔有她,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想要親吻她的每一吋肌膚,並且感受她每一刻的反應,讓兩人都達到極致的境界。
  
      
打定主意後,車銘將她赤裸的玉體平放回床上,堅定的人手愛憐地撫遍她那凝脂般的美膚,然後他的唇沿著她的香頸蜜吻而下,所經之處都是她最敏感的地帶,害她情不自禁地輕顫起來。
  
在他的舔吻下,才一會兒的工夫,莫谷蘭那白嫩雪豔的肌膚,已經透出了迷人的櫻紅色,細細的汗珠也從發紅的肌膚上滲了出來。   
「別親了……」莫谷蘭突然花容失色地哀叫。   
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車銘的頭顱已經移到她的雙腿之間,親密地舔起她那嬌嫩精美的細縫。   
若不是全身虛脫乏力,莫谷蘭早就被他那可怕的舉動,嚇得彈跳起來了。   
「快、快停止……」   
車銘是初次和女人做愛,凡事都覺得既新鮮又有趣,所以他忍不住把所有聽來的招式全用在谷蘭身上,想試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換句話說,這惡劣的傢伙簡直是把谷蘭當成「玩具」在實驗。   
「別伯。」彷佛覺得不過癮似的,車銘用粗糙的舌尖卷起她那腫燙的花蒂,粗野地含吮。   
「啊……」莫谷蘭登時遍體發麻,一股尖銳的歡愉射穿了她,令她狂亂地拱起白玉裸軀,懸在高潮前的痛苦邊緣。   
此時,一股淡淡的沐浴花香,似有若無地飄進車銘的鼻端,讓他亢奮得幾乎失去控制,舌頭的翻攪也愈來愈野蠻。   
「嗚……」隨著內部柔肌的劇烈崩潰,莫谷蘭的清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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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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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2:5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好一點沒?」車銘欲罷不能地揉捏谷蘭那對豐潤白嫩的玉乳,這時已經體驗過兩次高潮的谷蘭,身體就像熱透的蘋果股嬌豔欲滴、幽香四溢,叫人愛不釋手。   

「什麼?」   
莫谷蘭迷迷茫茫地望著他的俊瞼,整個人還沉浸在一波波快感的餘韻中,根本不曉得他在說什麼。   
「應該是好點了。」車銘的克制力達到極限,再也等不下去了。   
只見他分開谷蘭那修長的美腿,腫脹的下體頂著她濕潤的幽穴口,然後使勁地推入——   
「好痛……」莫谷蘭緊蹙月眉,承受不住地想推開他。   
「怎麼會?」車銘雖然狐疑地停了下來,但是他的下體前端被她濕熱的肉壁團團束住,感覺卻是非常舒爽。   
「你走開。」莫谷蘭白著俏臉,不高興地又推了他一下,可惜她那微薄的力量,怎麼推得動一個初嘗甜頭的男人呢?   
「別開玩笑了。」這女人真殘忍。「大不了我慢一點就是了。」其實,就算他想快也快不了,她的私處實在太緊密了。   
車銘哄完她後,胯下的利矛再次重整旗鼓,緩慢且艱辛地往內挺進,強硬地撐開她那繃得緊緊的甬道。   
「不要了……」才進入少許,莫谷蘭就已經感到疼痛欲裂,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很快就好了,妳再忍一下。」車銘咬著牙安撫她,全身的肌肉因為強力的自製而不斷顫抖著。   
他輕輕拔出堅挺的男性象徵,然後又慢慢擠進她體內,一回又一回,辛苦萬分地深入,試圖將她的痛楚減至最輕微。   
「唔……」莫谷蘭彷徨無措地緊揪著身下的床單,渾身僵硬得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她以為只要不動就會舒服一點,但是火燒般的疼痛仍然不留情地充滿了她柔弱的玉門。   
「放輕鬆一點。」車銘發現她的身體繃得太緊,讓他的推進愈來愈困難,只好勉強停下來,伸出大手來到兩人的交合處,來回搓動她那比小石子還硬的粉色核心。  

「嗯……啊……」莫谷蘭輕顫了一下,頓覺欲潮再起,小嘴無法控制地發出嬌膩哀怨的呻吟聲。   
車銘從她體內的變化知道她已經熱情如火,兩手趕緊攫住她那圓嫩的臀瓣,一鼓作氣地長驅直入,不但戳破了那層象徵純潔的薄膜,而且還過分地直抵最深處。   

莫谷蘭突然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即一陣撕裂的劇痛貫穿全身,彷佛無法置信般,她足足呆了好幾秒,才記得哭出她的委屈與難過。   
「嗚嗚……痛啦……」她靈妍的倩顏驀地發白,楚楚可憐的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車銘一下子慌了手腳,連忙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悸動的玉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苦苦忍耐。   
「好痛……快起來……」莫谷蘭冷汗直流,全身的血液像是全集中在快被繃裂的甬道中,讓她感到眼前發黑。   
「不行,這樣妳會更痛。」車銘欺負她不懂,隨便編個藉口騙她。   
他當然是捨不得離開她那軟嫩的窄穴,就算壓抑得快把齒根咬碎了,就算他的命根子痛得快要爆炸了,他也不輕言離開。   
「嗚……那怎麼辦?」莫谷蘭哭得淅瀝嘩啦的,即使身體已經被迫接納他那巨大的尺寸,但是他的存在就像烙紅的鐵柱般又硬又燙,她懷疑自己永遠無法適應它。  

「別理它就好了。」車銘按捺不住,偷偷地抽動了一下,沒想到卻勾起驚天動地的快感。哇塞!真舒服!   
「唔……」莫谷蘭驚訝地眨了眨蒙矓的淚眼,原本那種可怕的痛楚竟然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逐漸鮮明的緊繃感。   
車銘的俊眸立即進射出熱情的光芒,她的嫩穴濕燙緊窒,且彈性極佳,他只律動了幾下,便覺快不可言,險些泄了出來。   
「車銘……」莫谷蘭禁不住這種強烈的快意,光裸的雪軀開始扭動,不自覺地迎合他的挺進……   
車銘亢奮地低吼一聲,將她修長的玉腿扛到雙肩上,大刀闊斧地戳刺起來。生平第一次,他發現女人原來是這麼可愛的動物,難怪世上有這麼多男人沉迷在性愛中。
  
突然——   
「啊……」莫谷蘭失聲哀吟,內部敏感的甜美肌肉激烈地跳動,規律地擠壓埋存她體內的肉棒。   
車銘沒預料到她體內的肌肉會忽然擠動,一時沒有提防,竟在她的收縮中猛烈地噴泄出種子來……   
@@@   
明亮的晨光透過淡粉色的窗簾,照在床上。   
車銘的眼皮動了一下,慢慢地醒過來,他一醒來就想到那個昨晚帶給他極大滿足的小女人。   
他忍不住伸山大手摸尋著谷蘭昨晚睡的位子,可惜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的床單。   
「阿蘭……」   
「在這裏。」莫谷蘭那輕柔的嗓音在床尾的方向響起。   
「妳一早在那裏做什麼?」車銘懶懶地拍拍旁邊的位子。「快過來再睡一會兒。」昨晚他們兩人都沒睡到多久,她應該多睡一點補充體力才對。   
「畫圖。」   
畫圖?嗯!不錯。車銘安心地翻過赤裸的身軀。「那妳慢慢畫吧!」   
「謝謝。」莫谷蘭的唇角漾起開心的笑紋。   
「謝什麼?」車銘把俊臉埋在枕頭上,沙啞地問。   
「謝謝你讓我畫。」莫谷蘭那俏美的靈眸欣喜地亮了起來,她本來還有點擔心他會不同意,所以才趁著他熟睡的時候偷偷地畫,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方。   
「這沒什麼——」倏地,車銘警覺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等一下,妳在畫什麼?」   
笨小倩的思維方式和一般女人不同,他不能掉以輕心。   
「畫男生噓噓的地方。」莫谷蘭那絲白的玉頰爬上一抹淡淡的嫣紅,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什麼!?」車銘立即露出恐怖的表情,大手撈起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天殺的!妳沒事畫我那個地方做什麼?」   
他對自己的身材和大小是很有自信沒錯,但這不表示他樂意被人描繪在紙上,尤其是被自己的老婆畫下來。   
「阿荷說她很好奇,叫我畫去給她們看。」莫谷蘭向來對兩個妹妹的話唯命是從,只要是她們的吩咐,她都會盡心盡力去完成。   
「她們?那只小錢鼠也有份?」車銘訝異地挑起劍眉。   
      
小錢鼠就是莫青穗,因為車銘從來沒見過此她更節省、更小氣的女人,偏偏她的個頭嬌小、長相甜美,與她那嗜錢如命的本性相差甚遠,所以他才會替她取了一個很符合她形象的綽號。
  
「櫻之湯沒有老鼠,你不要亂說。」為了維護旅館的信譽,莫谷蘭板著嚴肅的俏臉蛋,溫柔地告誡他。   
「小錢鼠是阿穗的綽號。」才在這裏住了短短幾天,他已經是滿口阿穗、阿荷在喊她們了,簡直像得了傳染病一樣。   
「噢!」莫谷蘭用鉛筆頭搔了搔迷惑的螓首,還是不懂阿穗怎麼會突然變成小錢鼠。   
「好了,把素描交出來。」車銘朝她伸出大手。   
莫谷蘭遲疑了一下,然後乖乖地將素描簿交到他手中。「現在不能欣賞,還沒畫完。」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打算讓其它人看到。」說完,車銘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撕毀素描簿上的紙張。   
莫谷蘭在傻眼之餘,還有點小惱火。「你……你怎麼可以撕、撕掉人家的素描?」她結結巴巴地詰問。   
「紙上畫的是我的身體,我當然有權利撕掉它。」車銘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阿穗她們還沒看到。」莫谷蘭沮喪地咬苦唇瓣,沒有達成任務,讓她的情緒開始低落。   
車銘無法置信地瞪了她一眼。「為了討妳妹妹的歡心,難道妳情願出賣妳親愛老公的肉體嗎?」這個小叛徒!   
出賣?!莫谷蘭嚇了一跳。   
「沒有錢拿的。」她趕緊搖頭否認。   
      
「我當然知道沒有錢拿。」那只小錢鼠怎麼可能捨得吐出錢來?「我問妳,到底是丈夫重要,還是妳那些妹妹比較重要?」雖然明知道是在自取其辱,但是車銘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
  
「嗯……」莫谷蘭為難地衡量了一下兩方在心中的分量,「應該是妹妹比較重要。」   
可惡!車銘低咒一聲。這笨小倩就不會說一點好話來安慰他嗎?她那麼誠實幹什麼?   
「妳們姊妹的感情真是好。」好得令人咬牙切齒!   
莫谷蘭甜甜一笑,以為他已經有悔意了。「我可以再畫一遍嗎?」   
「不行。」車銘挫敗地抹了抹俊臉。「妳過來一下。」他決定以最快的方式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好。」就像是一頭溫順的小羊般,莫谷蘭笑意盈盈地走向他。沒有任何懷疑與防備——   
「啊!」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發現自己已經橫躺在床上,而身上則壓著一名赤裸且亢奮的男人。   
「阿蘭,妳好象還沒給妳的新婚丈夫一個早安吻哦?」車銘懶洋洋地輕啃著她的下巴,並以碩長的勃起,徐徐地摩挲她雙腿間最柔軟的一處。   
「早、早安吻?」莫谷蘭咽了一下口水,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嘴巴變得幹幹的。   
「來,閉上眼睛。」車銘誘惑地放柔嗓音。   
「我唔--」   
熱燙的舌喂入她的嘴中,慢條斯理地攪弄她那柔嫩的丁香舌,同時吞噬了她最後一絲的理智……   
@@@   
欲望獲得饜足後,車銘親了一下谷蘭的額頭,才傭懶地坐起來,打了一通電話給易轍。   
「轍,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吧!怎麼,你這麼快就受不了啊?」易轍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牽著秋櫻的小手,優閑地漫步在威尼斯的聖馬可廣場上。   
「誰受不了了?我是有事要通知你。」車銘今天的心情很好,懶得計較他那揶掄的口氣。   
「什麼事?」易轍漫不經心地問。望著秋櫻那雙眼發亮的開心模樣,他溫柔地勾起了嘴角。   
「我結婚了。」車銘得意洋洋地宣佈他的喜訊。   
在電話線的另一頭,易轍沉默了一下,才懷疑地出聲:「你不是對女人過敏嗎?」一碰到女人就會起紅疹的人可以娶老婆嗎?   
車銘努力壓抑心中的高興,但是他的嘴角仍然忍不住揚了起來。「已經被治好了。」   
      
昨晚,某個居心叵測的雙胞胎故意碰了他的手一下,他本以為自己又要冒紅疹,沒想到他只是覺得不舒服而已,並沒有冒出該有的疹子,雖然不曉得原因,不過,他知道這是谷蘭的功勞。
  
      
心理醫生曾告訴過他,他會起紅疹完全是因為從小飽受花癡的騷擾,使他下意識裏排斥女人的接近,只要他能突破這層心理障礙,不把每個女人都視為對自己有企圖,那他就有機會恢復正常。
  
至於,他的心理為什麼會接受谷蘭?   
他也不曉得,或許是她的奇言怪行,讓他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待吧!   
「是嗎?那恭喜你了。」易轍牽著秋櫻在露天咖啡座坐下,慰勞一下走了大半天的雙腿。   
「其實,這件事應該謝你才對。」車銘的唇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為什麼謝我?」易轍瞇起了炯亮的黑眸,敏銳地察覺到這傢伙的語氣怪怪的。   
「如果不是你威脅我到櫻之湯,我又怎麼會遇到我親愛的老婆呢?」車銘那感激的話氣中隱約可聽到咬牙的聲音。   
照理說,他是應該知恩圖報才對,但是他若不為自己出一口怨氣,他實在不甘心,而出氣最好的辦法--就是氣一下易轍,讓他感到後悔莫及。   
「誰是那個倒黴鬼啊?」易轍的手指規律地敲著桌面,耐心地等待車銘揭開謎底。   
這傢伙主動打電話給他,不可能只是單純地通知他結婚的消息,一定還有更驚人的事要說。   
「莫谷蘭。」車銘笑得賊賊的。   
「你娶了誰!?」易轍失去了他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冷靜,無法置信地提高嗓音。   
「莫谷蘭,你老婆的妹妹。」車銘嘻皮笑臉地再說一遍,算准了遠在意大利的易轍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臭小子!誰准你娶阿蘭的?我不答應。」易轍對著手機低咆,一副「乖女兒被壞小子拐跑」的緊張模樣。   
「來不及了,我們昨天已經辦好手續了。」車銘早就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樂得嘴巴部快笑歪了。   
「我是不會把阿蘭交到你手上的。」易轍不悅地皺起眉來。   
若是車銘按照尋常的途徑慢慢追求阿蘭,他也許會考慮把阿蘭嫁給他--在追求個五、六年後。   
可是這傢伙竟然趁他不在國內的時候,把魔爪伸向阿蘭,辜負了他的信任,簡直不可原諒!   
「老兄,你這麼講就太傷人了,我覺得我的條件還不錯耶!」車銘笑嘻嘻地摸著自己的俊臉,繼續火上加油。   
「有種你就待在櫻之湯等我回來。」管他條件好不好,易轍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沒問題。對了,我可以叫你一聲大貓姊夫嗎?」車銘不怕死地取笑了他一聲後,才在易轍的咒駡聲中掛斷了電話。   
「可惡!」易轍忿忿地按下手機的結束鍵。   
「怎麼回事?」莫秋櫻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問。她很少看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車銘把阿蘭拐走了。」   
「嗄!?」莫秋櫻張圓了小嘴。「我們家的阿蘭嗎?」   
@@@   
「二姊,妳在哪里……二姊喲……」   
一回到家,莫晴荷就急吼吼地四處找尋莫谷蘭,可惜她翻遍了整座櫻之湯,還是沒有找到她二姊的蹤影。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莫晴荷嘟嘍一聲,只好不情不願地踏進廚房,向車銘求助,「廚子姊夫,妳有沒有看到我二姊?」   
車銘淩厲地瞇起那俊磊的黑眸,像是看著鼠類一樣冷冷地打量她。「妳是哪一隻?」   
除了親愛的老婆外,他對其他女人都沒興趣,當然也就不會浪費時間去研究這對雙胞胎有什麼不同。   
「什麼哪一隻?」莫晴荷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姊夫,你很遜耶!住了那麼久還分辨不出來我們兩個,我是晴荷啦!」   
想當初,大貓姊夫一眼就認出她們兩人的不同,哪像車銘這麼不用心啊?   
「喔!妳是小只的,」車銘那冷峻的神色和緩了一些。「妳找阿蘭有什麼事?」   
      
由於莫家這兩個雙胞胎思想十分「邪惡」--大的那一隻整天慫恿阿蘭和他離婚;小的那一隻則老是灌輸她一些奇怪的念頭,為了防止阿蘭被這兩隻小惡魔帶壞,車銘只好想盡辦法將她們隔離開來。
  
然而,從兩人的危險程度來比較,車銘還是勉強可以接受晴荷接近阿蘭,至少這丫頭不會一直命令阿蘭離婚,更不會破壞他們的婚姻,所以他對她的臉色也好一些。
  
「呃……」莫晴荷搔了搔腦袋瓜子,試圖擠出一個完美的藉口。「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二姊。」   
真累!以前二姊是她一個人的,她想見就見,根本沒有人管她,哪像現在還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啊?   
唉!看來她得慢慢習慣跟別人分享她的二姊,她的「私人玩具」了。真是叫人傷心。   
車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她那落寞的神情,覺得有點好笑。「阿蘭在女湯,妳自己過去找她。」   
奇怪!這只小惡魔那麼難過做什麼?   
「噢!」莫晴荷垮下纖細的柔肩,無精打采地要轉身離開。   
「對了,妳等一下。」車銘突然叫住她,從烤箱內夾出一塊花辦形狀的精緻糕點,輕輕放在高雅的瓷盤上。「這是阿蘭想吃的櫻花酥餅,妳順便端過去給她吃吧!」
  
櫻花酥餅是他為櫻之湯特別研製出來的招牌點心,可以讓人一邊泡溫泉,一邊品嘗它的味道。   
他以麵粉、酥油、奶粉和糖揉成外皮,再包上由櫻花葉汁加草莓製成的餡料,然後放進烤箱烤二十分鐘,就完成這道櫻花酥餅。   
櫻花酥餅的外皮香酥、內餡甘甜而不膩,口味十分討好,即使是不愛吃甜食的男人,也會深深愛上它的滋味。   
一聞到那香甜清馥的酥餅香,莫晴荷立即眼睛一亮,口中的唾液迅速分泌。   
「姊夫,怎麼只有一塊?」   
「阿蘭的食量小,吃一塊剛剛好。」不然晚上她會吃不下飯。   
「那我呢?」莫晴荷吞了吞口水,趕緊問道。廚子姊夫應該不會這麼殘忍,不分給她吃吧?   
「妳怎麼樣?」車銘一臉莫名其妙。他只是叫她順路端過去而已,她還想要什麼?   
「我怎麼沒有櫻花酥餅?」莫晴荷癟起可愛的小嘴,振振有辭地為自己謀福利。「姊夫,你不可以這麼偏心,我是你的小姨子耶!」   
「沒有了。」車銘又好氣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短髮。「妳想吃,明天再做給妳好了。」   
「好吧!」莫晴荷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姊夫,你不要忘記哦!」叮囑完後,她端若盤子悠哉地晃了出去。   
幸好這塊櫻花酥餅最後還是會落入她的手中,讓她的心裏好過了些。   
@@@   
在前往女湯的途中,莫晴荷已經受不了誘惑,開始享用香味四溢的櫻花酥餅了,等到她走到了目的地時,酥餅正好被她吃完,一點殘渣都不剩,   
「二姊,以後叫姊夫做多一點,別小氣巴拉的。」她笑嘻嘻地坐在溫泉池邊,然後脫下鞋襪,把腳丫子泡在溫泉裏,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已經說過了。」望著那疑似被舔過的光亮瓷盤,莫谷蘭心中一陣抽痛,她也很想吃櫻花酥餅說。   
此時,她正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黑色泳衣,整個人輕鬆地泡在熱呼呼的溫泉水中。   
「那就好。」莫晴荷露出放心的甜笑,小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水。「二姊,妳的素描畫好了沒?」   
她已經等了兩天了,怎麼還沒有看到她二姊,把完成的人體素描拿給她欣賞?   
「素描?」莫谷蘭擰起迷惑的柳眉,顯然幸福的婚姻生活已經讓她忘記這回事了。   
「二姊,妳怎麼可以忘記?人家期待了那麼多天說。』莫晴荷失望地嘟起紅唇。   
「素描被發現了。」想起那張「無疾而終」的畫稿,莫谷蘭的心情就有點低落。畢竟,那張素描是她這幾個月最好的作品。   
「喝!不會吧?那妳有沒有將素描保護好?」莫晴荷大為緊張地問。   
「被撕壞了。」   
「唉!好可惜哦!」莫晴荷心疼地歎口氣。唉!她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弄清楚男生的重點部位,是長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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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3: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擁有生平第一個女友兼老婆,車銘當然是迫不及待就帶著谷蘭到外頭四處閑晃,以炫耀自己已經「死會」的身分,那興奮驕傲的德行,彷佛他剛剛買了全世界只出產一輛的限量跑車似的。
  
凡是男女朋友該去的地方、該有的親密動作,他沒有一樣遺漏,包括帶谷蘭去見他的長輩。   
「待會兒妳不要說話,全交給我應付。」在踏進豪華的辦公大樓前,車銘再三交代她。   
「好。」莫谷蘭柔馴地答應他。   
「來,轉個圈圈給我看看。」車銘退後一步,讓出位置來。   
莫谷蘭頓時垮下靈美的俏顏,尷尬地環顧四周。這地方人好多哦!   
「現……在嗎?」雖然她對這種奇怪的要求已經漸漸習慣了,不過,在大庭廣眾下這還是頭一回。   
「對。」車銘期待地瞇起清朗如晴空的俊眸。   
      
自從發現她的衣櫥裏,清一色全是單調的連身洋裝俊,他只好義無反顧地接手裝扮她的工作,本來以為會很無聊,沒想到這項工作還挺有挑戰性的,只要看到她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他的心裏就充滿了自豪,簡直比研究新的菜單還要有趣。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一堆男生這麼喜歡玩電玩的養成遊戲了,因為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噢!」莫谷蘭低著螓首,很丟臉地轉了一個小圈圈。   
今天,她穿著一身清新的俐落褲裝,顏色是鮮亮的蘋果綠,外頭還搭上一件白色的針轍外套,看起來非常亮麗有型,幾乎把整條街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住了。  

「嗯!真是太美了。」車銘雙眼發直地讚歎出聲,下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眼光。改天他要是嫌廚師當膩了,也許可以改行做造型師。   
「謝謝。」莫谷蘭困窘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走吧!我們去樓上見妳的公公。」車銘重新拉起她的玉手,牽她走進大樓內。   
婚後,車銘凡是走到哪里都會牽著阿蘭的小手,不然就是摟著她的纖腰,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的權利。   
所幸阿蘭是個逆來順--呃,溫馴可愛的女孩子,並不認為被他整天黏著很痛苦,反而還覺得有一絲甜蜜,若是換成別的女人早就鬧分手了。   
「嗯!」莫谷蘭松了口氣。   
她真怕他再提出那種古裏古怪的要求。   
@@@   
「我不想見那個混蛋!」雄厚的怒吼聲透過辦公室的門,傳進車銘和谷蘭的耳中。   
「是,總裁。」林秘書放下手中的電話,苦笑地望向車銘。「車先生,你也聽到了,總裁不想見你。」   
「他吼得那麼大聲,只要不是耳聾的人都聽見了。」車銘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那瀟灑俊朗的笑容,立刻將林秘書與兩位年輕的助理秘書,迷得七葷八素。   
這時——   
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拉開,一個高大威嚴、面色鐵青的中年人出現在眼前。   
「你這個不孝子跑來這裏做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帶來再好吃的點心,我也不會原諒你。」車任天擺出義正辭嚴、不受賄賂的清廉姿態。   
「爸--」   
「點心呢?快拿出來。」車任天粗聲粗氣地朝他伸出手。要不是見這小子做的西式點心還勉強可以入口,他早就叫警衛把他攆出去了。   
哼!對女人過敏也就算了,這小子竟然還敢逃避他苦心安排的相親,簡直是不孝到了極點!   
車銘的嘴角賊兮兮地掛著一抹詭譎的笑容。「沒帶。」   
「那你還來做什麼?臭小子!」簡直是在耍他老人家嘛!「你快點滾,別妨礙我辦公。」   
說完,他不顧兒子的面子問題,就直接要甩上門。   
「阿蘭,既然爸不想見妳這個媳婦,那我們就摸摸鼻子同家吧!」車銘涼涼地對著身旁的愛妻開口。   
「一定要摸鼻子嗎?」如天籟般的輕柔嗓音聽起來妳像十分為難。   
「媳婦!?」車任天的身軀僵了一下,隨即緩緩轉過身來,一臉的錯愕與驚喜。   
「真的嗎?」   
「不信就算了。阿蘭,我們走。」車銘拚命忍住心中翻騰的笑意,假裝要帶老婆離開。   
「慢著!」車任天緊張地叫住他們。「兒子,我又沒說不信,你別急著走嘛!」那驚慌的口氣已經幾近哀求了。   
「好吧!那我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好了。」車銘牽著谷蘭越過車任天,大搖大擺地走進總裁辦公室內。   
哈!被「欺壓」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車任天不悅地瞪了在旁偷笑的林秘書一眼,然後趕緊跟了進去。   
「呃……妳叫阿蘭,是嗎?」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車任天除了在剛開始比較慌張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莫谷蘭輕輕頷了一下首。「很香。」   
車任天呆了一下,忍不住困惑地望向自己的兒子。「什麼很香?」難道他跟他的媳婦有代溝嗎?   
「爸,阿蘭聞到咖啡的香味,她想喝咖啡。」車銘莞爾地拍拍谷蘭的小手,代嘴饞的她討咖啡喝。   
車任天一聽,立即走到辦公桌旁,按下電話的內線。「林秘書,馬上送三杯熱咖啡進來。」   
解決完谷蘭的需求後,車任天才有時間向車銘問清楚。   
「兒子,你怎麼結婚也不通知一聲?還有,你是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   
「想想真是不甘心。」   
T大校園的某一處涼亭內,突然爆出一句清脆的埋怨聲。   
「妳在不甘心什麼啊?」莫晴荷一臉幸福地咀嚼著二姊夫親手所做的營養午餐。   
      
青德和晴荷雖然讀的是不同的科系,個性也差很多,但是她們並不會像一般雙胞胎一樣,會忌諱同時出現,相反的,她們常常聚在一起吃午餐,就連上課的時問都儘量選在同一堂,因為這樣比較省機車的油錢。
  
      
「不甘心二姊就這樣被一個臭男人給騙走了。」莫青穗癟了癟小嘴,然後滿懷期待地掀開鐵制便當盒的蓋子,接著,她的俏臉一垮。「為什麼妳的飯盒裏有燉午肉,我的沒有?」
  
「活該!誰叫妳一直鼓勵二姊跟二姊夫離婚,妳現在還有殘渣吃就不錯了,還嫌?」莫晴荷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同情這個不會見風轉舵的傢伙。   
      
「我也是為了二姊著想啊!」莫青穗硬是從她的便當盒裏,挖走一大塊的燉牛肉。「二姊長得這麼漂亮,脾氣又溫柔,隨隨便便也釣得到一隻荷包肥肥的金龜婿,就算再不濟,也輪不到一個正在『跑路』的廚子好不好?」
  
莫晴荷滿口的飯菜差點噴了出來。「跑路!?不會吧?」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以那男人的手藝,他怎麼會流落到我們家來?而且還只接受少少的三萬塊薪水?可見他的來歷一定有問題。」莫青穗一邊享用香噴噴的燉牛肉,一邊譭謗她的眼中釘。
  
「有道理!」莫晴荷的腦袋瓜子才點了一半,就突然狐疑地打住了。「咦!不對啊!大貓姊夫怎麼可能讓這麼危險的人住到我們家來?」   
莫青穗聳了聳香肩。「誰曉得?男人之間的道義是很莫名其妙的,或許大貓姊夫是貪圖那男人的廚藝才收留他吧!」   
她們兩人只顧著推測車銘的來路正不正,卻從來沒想過是她們的大貓姊夫以卑鄙的手段,威脅車銘來櫻之湯幫他「顧家」的。   
「大貓姊夫怎麼可能拿我們的安全開玩笑?況且,廚子姊夫每天都帶著二姊『趴趴走』,根本不像是在跑路的人。」莫晴荷在大快朵頤之餘,不忘幫車銘說點好話。
  
莫青穗不爽地白了她一眼,非常不情願地承認她說的話挺有道理的。   
「好吧!就算他不是什麼危險人物好了,可是把二姊嫁給他還是很不划算啊!」   
莫晴荷好笑地吐起她的槽。「哪里不划算了?我看妳是為反對而反對吧!」在幹光了一個便當後,她還意猶未盡地偷夾青穗的菜。   
「妳講的那是什麼話啊?我是那種人嗎?」莫青穗嘟起小嘴。「我是擔心二姊嫁給那男人,將來會吃苦。」   
莫晴荷不信地扮個鬼臉。   
      
「妳擔太多心了吧?有錢又不一定能保證帶給二姊幸福,更何況金錢對二姊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曉得怎麼用,那還不如嫁給二姊夫,至少每天都可以吃得飽飽的。」
  
她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還會不瞭解這傢伙的暴君本色嗎?二姊夫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娶走二姊,等同犯下大不敬的罪行,她會輕易放過找碴的機會才怪。   

「吃、吃、吃,妳不要滿腦子都想著吃,偶爾想點別的好不好?」莫青穗惱怒地塞了一口飯,然後用力地咀嚼。   
奇怪了,她的菜怎麼少了那麼多?   
「想著吃有什麼不好?能吃就是福耶!」莫晴荷笑咪咪地拍著小肚子,一臉滿足的傻笑。呵……二姊夫的手藝真是太棒了!   
「單純的笨蛋!」莫青穗皺了皺俏鼻,懶得和她多說了,反正等到大貓姊夫明天回國了,他自然會好好教訓那個男人一頓。   
大貓姊夫可是比她還討厭事情失控!   
@@@   
第二天,在熙來攘往的桃園國際機場內——   
「幹得好!阿蘭。」易轍讚賞地拍拍莫谷蘭的螓首,那流暢的動作簡直就像在拍一隻剛學會坐下的小狗一樣,   
「為什麼?」莫谷蘭那清雅的俏瞼浮上一抹迷惑,她做了什麼讓大貓姊夫這麼高興了?   
彷佛看穿了谷蘭的疑惑,易轍淡淡地笑道:「妳替櫻之湯留下了聞名國際的大廚師,妳說這個功勞大不大?」   
他那祥和的眼神在瞥向車銘後,立即轉為兇狠。   
「聞名國際!?」莫青穗和晴荷同時大叫了出來,那相似的嬌顏上寫滿了驚訝之色。   
莫青穗硬拖著晴荷大老遠跑來接機,就是想看看她們的大貓姊夫怎麼海K車銘一頓,沒想到竟讓她們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你很有名嗎?」莫谷蘭抬起下巴,輕聲詢問站在一旁的車銘。   
「嗯!」車銘緊摟著她的腰!目光警戒地盯著易轍。   
在電話中向他挑釁是一回事,但是在面對本人時又是另一同事,誰曉得他什麼時候會跳起來偷襲自己?他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多有名?」莫青穗立即露出閃閃發亮的關心眼神。   
「非常有名。」車銘不耐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回頭繼續和易轍對瞪,試圖以氣勢壓過他。   
「可不吋以舉個例子來聽聽?」莫青穗糾纏不休地追問,一副沒打聽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模樣。   
「反正餓不死阿蘭就對了。」車銘粗魯地回答。   
他的身分解釋起來很複雜,除了是幾間餐廳的老闆外,同時也是飯店聘駐的總廚、美食評論家,更是專業的作者。   
      
他常常在雜誌上發表新菜,閑閑沒事時還會上節目露幾招,替自己的餐廳打打知名度,這麼繁忙的事業,連他自己偶爾都會被搞胡塗了,叫他怎麼向旁人解釋啊?所以還是不要浪費唇舌好了。
  
「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嘛!」莫青穗嘰嘰咕咕地小聲抱怨,決定先站在旁邊看戲,看能不能伺機搧風點火,陷害一下那個騙走她二姊的討厭鬼。   
就在青穗剛嘀咕完後,易轍突然伸出大手,看似友善地要跟車銘握手。「恭喜你結婚了。」   
「謝謝。」車銘不動聲色地抬起右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接著,他的指節開始變白。   
「可惜,你好象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易轍優雅有禮地微微一笑,使出全力地擠壓他的手掌。   
既然木已成舟,他也不好意思要他們兩人離婚,不過讓他捏爆這臭小子的爪子總可以吧?   
「什麼事?」車銘毫不客氣地回敬回去,讓易轍的指關節跟著變色。   
「你忘了通知我結婚的事。」易轍的語氣從容沉著,但他的眼神卻閃過一抹怒氣。   
這時--   
「好奇怪哦!大貓姊夫他們為什麼一直握著手啊?他們的手都不會酸嗎?」除了被車銘緊緊摟在身邊的谷蘭外,其它莫家三姊妹已經眾在一塊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可能是太久沒見面了吧?」莫秋櫻樂觀地往光明面猜想。   
「大姊,他們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了耶!」莫晴荷興奮地直瞅著兩人。「哇!姊夫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當然不會,他們是好朋友耶!怎麼可能會打架?」莫秋櫻看看易轍,又望望車銘,突然覺得沒什麼信心。   
「大姊,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常常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架,妳不知道嗎?」莫青穗老氣橫秋地告訴她。   
聞言,易轍和車銘立即瞪了她一眼,然後冷哼一聲,同時鬆開了對方的手。   
「我們的帳改天再算。」   
「隨時奉陪。」就伯這傢伙太懶,害他打不成架。   
@@@   
一走出水霧彌漫的浴室,莫谷蘭就看見車銘正頂著一個黑眼圈,倚在床頭看書。   
「賤狗!」她開心地跳上床,竊笑地輕觸他的眼眶。   
「真沒同情心。」車銘放下手中的書本,一把摟住她那香馥的嬌軀,懲罰地輕擰一下她那俏挺的鼻子。   
「怎麼來的?」莫谷蘭的櫻唇含著盈盈笑意。   
「被妳的大貓姊大偷襲的。」車銘忿忿不平地咬著牙。「那傢伙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打了我一拳。」   
好險他的武功高強,趁機回敬了他兩拳,讓他變成熊貓。   
莫谷蘭不解地蹙起月牙眉,不懂男生為什麼這麼喜歡打來打去。   
「為什麼打你?」   
「還不是在氣我們結婚沒有通知他。」車銘壓根兒沒料到易轍這麼會記仇,那天他只不過是在電話裏囂張了一點而已,那傢伙竟然就不爽到現在,真是沒肚量。   

「對不起,害你被打了。」莫谷蘭歉然地握住他的大手,那清婉的秀顏上浮起濃濃的愧疚。   
「沒關係!反正易轍傷得比我還重。」車銘得意地挺起胸膛,打死不承認其實是兩敗俱傷。   
「有沒有受傷?」莫谷蘭擔心地瞪圓了美美的眸子。   
「應該沒有吧!可是我的手指有點痛,妳幫我揉一揉好不好?」車銘可憐兮兮地涎著俊臉。   
儘管阿蘭已經是他的人了,不過,只要是男人八成都會像他一樣,能佔便宜就儘量佔便宜。   
「我是問人貓姊夫。」莫谷蘭幽幽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大貓姊夫傷得太重,大姊一定會很難過,她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阿蘭,妳怎麼可以關心那只『貓』?他是敵人耶!」車銘氣急敗壞地譴責她,彷佛她犯下了什麼通敵叛國的罪行般。   
「痞子才是貓。」莫谷蘭一本正經地糾止他。   
「我說的是易轍,妳不可以這麼關心他,聽到沒有?」車銘立即端出丈夫的身分命令她。   
「大貓姊夫人很好。」莫谷蘭的眸光轉柔。   
因為常常接受大貓姊大的救濟,所以在阿蘭的心目中,已經將他和好人劃上等號了。   
      
「妳為什麼一直幫那傢伙說好話?」車銘嫉妒得牙齒都快要酸掉了。「我告訴妳,那傢伙的心機很深,人又懶得要命,妳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竭盡所能地譭謗易轍。   
莫谷蘭似乎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有點被他那猙獰的表情給嚇到。「大……貓姊夫才不會騙人。」   
「阿蘭,妳怎麼可以站在別的男人那邊?我是妳心愛的老公耶!」車銘像是棄夫般哀怨地睨了她一眼。   
「又沒有衝突。」莫谷蘭用力地咬著下唇,才勉強憋住心中的笑意。他的表情好象被遺棄的小狗狗哦!   
姊夫是姊夫,老公是老公,兩者之間並沒有衝突啊!   
「喂!」車銘發現她抿著唇偷笑,大手不滿地亂揉她的秀髮。「我被打成這樣,妳竟然還在偷笑!」   
「賤狗很可愛……」莫谷蘭笑著閃避他的大掌。   
見到她那自然不造作的嬌憨神態,車銘怦然心動地含住她的粉唇,舌頭熱情地探入她的小嘴內。   
莫谷蘭輕吟一聲,抬起雙臂圈住他的脖子。   
車銘的嘴往下滑,放縱地吸吮她那白嫩的頸項。「我們該睡了……」他喃喃地低語著。   
「好。」莫谷蘭立即坐直發軟的嬌軀,離開他的懷抱。   
「妳要去哪里?」車銘伸手將她拎了回來。   
「睡覺。」莫谷蘭自認為解釋得很明白,可惜卻聽得車銘一頭霧水。   
「妳想去哪里睡?妳的床在這裏耶!」這笨小倩在想什麼啊?   
「去阿穗的房間。」莫谷蘭眉開眼笑地進一步解釋。   
「天殺的!不要告訴我,妳要去那只小錢鼠的房間睡覺!」車銘那震怒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魔神的低咆。   
莫谷蘭不驚不懼,那甜美的表情像小綿羊一般無辜。「阿穗說大姊回來了,我們要像以前一樣睡在一起聊女人家的心事。」   
「有什麼好聊的?不要去。」車銘不悅地悶哼一聲。這幾個女人的感情簡直好得令人惱火!   
莫谷蘭安撫地拍拍他那緊繃的下顎。「不去阿穗會生氣。」   
「妳管她生不生氣,到底誰是姊姊啊?」一股狂燒的烈焰艦上車銘的心頭,將他的臉燒成陰黑色。   
那只可惡的小錢鼠不但愛挑撥他和阿蘭的感情,而且比暴君還獨裁,常常對阿蘭管東管西的,真是欠扁!   
「還是聽阿穗的話比較好。」莫谷蘭那與世無爭的溫柔天性又冒出頭了。   
「那我怎麼辦?」車銘緊抱著她下放,一副佔有欲十足的模樣。「我不准妳去。」   
莫谷蘭為難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二姊,好了沒?」房門外,青穗那催促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都在等妳一個人耶!」   
「好了。」只見莫谷蘭靈巧地掙脫車銘的擁抱,拋下面色鐵青的丈夫,追隨她的統治者而去。   
「天殺的!我跟妳這只小錢鼠勢不兩立!」車銘恨恨地槌了一下床鋪,發下狠誓。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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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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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9 00:23: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櫻之湯擁有日式的雅致庭園與閒適自在的氣氛,任何人身處在其中都會自然地放鬆身心,享受度假的樂趣。   
說實在的,在這繁忙的社會中,櫻之湯的存在有如一座美妙的天堂,讓人流連忘返。但是,如果在天堂內有兩隻討厭的「毒蛇」--   
一只是事事與他作對的小姨子,一只是陰險狡詐的男人,那麼這個天堂就有點恐怖了。   
自從車銘發現櫻之湯內危機重重,隨時有被暗算的危險後,他就決定趕緊帶著老婆離開這個兇險之地。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阿蘭已經連續好幾晚,被某個可惡的小鬼給佔據了。   
獨守空閨的結果,讓他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我不要。」莫谷蘭露出難得的固執表情。   
「阿蘭,妳已經嫁給我了,當然是要跟我回家啊!」   
      
「看到阿蘭的反應,車銘就暗暗後侮不該在晚餐時刻提出這件事,因為這時候所有的家庭成員全圍在餐桌旁用餐,換句話說,一共有十隻眼睛外加兩隻貓眼正等著看好戲。   
「不想走。」莫谷蘭顯然以為話題已經討論完畢了,在堅決地搖了一下螓首後,就夾起她最愛的蔥爆牛肉,含在嘴裏,滿足地咀嚼起來。   
「對!二姊,妳不能搬走。」莫晴荷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妳走了,我們就再也吃不到二姊夫煮的菜了。」   
她的想法比較單純,只擔心眼前的美食會消失,而莫老奶奶和莫大姊則捨不得谷蘭搬離櫻之湯。   
至於易轍和莫青穗的想法就複雜多了,他們雖然害怕再次遭受莫老奶奶那恐怖廚藝的荼毒,但是更想看車銘的笑話。   
「別吵!」車銘惡狠狠地瞪了莫晴荷一眼。「阿蘭,別聽她的,只要妳跟我回去,我馬上派我餐廳裏最厲害的廚師來櫻之湯掌廚,保證把這群人養得白白胖胖的。」
  
      
他本以為他的阿蘭會乖乖地答應,所以才會信心滿滿地提出搬回家的要求,可是,沒想到這笨小倩竟然也有頑固的時候,而且還挑在最錯誤的時機發作。唉!真是失策!   
「對啊!二姊,妳就跟這個廚子回去吧!別管我們的死活了,反正我們又餓不死。」   
莫青穗那矯俏的玉顏上堆滿了堅強的笑容,彷佛強顏歡笑般,不過,看在車銘的眼中,卻覺得這只小惡魔故意得可以。   
可惡!這些人擺明就是在攪局嘛!   
「阿穗……」莫谷蘭突然失去了吃飯的心情,難過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莫青穗,妳別鬧了好不好?」車銘生氣地對著那只小錢鼠咆哮。「妳明知道阿蘭心軟,幹嘛還這樣唬弄她?」   
「我哪有唬弄二姊?」莫青穗擺出無辜的表情。「我不是已經勸二姊跟你走了嗎?」   
「妳--」車銘立即為之氣結。   
      
「車銘,你把氣出在阿穗身上有什麼用?」身為莫青穗的同盟國,兼她的大貓姊夫,易轍此時懶洋洋地打斷車銘的話,似笑非笑地打趣著:「阿蘭不跟你回家,可不是阿穗的錯,你要不要檢討一下自己啊?」
  
嘖!若說起車銘這輩子所犯下的最大錯誤,大概就是得罪了青穗這個小丫頭吧!這傢伙不經她的同意,就擅自娶走了她的「玩物」,也難怪青穗會這麼痛恨他。   

「喂!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在這時候扯我的後腿,行嗎?」車銘怒白了一張俊臉。   
易轍淡淡一笑,沒有再開口,不過,他還是在心裏為這不知死活的笨蛋默默哀悼了三秒鐘。   
「阿蘭,我看妳還是跟阿銘回家好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妳總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吧?」莫老奶奶慈祥地開口。   
看到終於有長輩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了,車銘不禁松了一口氣。   
「阿蘭,妳也聽到阿嬤說的話了,那我們明天就搬到我的公寓去好不好?」問完,他警告地環顧眾人一眼,看誰還敢搗蛋。   
「不公平。」莫谷蘭思索了一下,忽然發出輕柔的抗議。   
「什麼不公平?」車銘的頭痛了起來,他只顧著用眼神警告所有人,偏偏遺漏了最麻煩的人物。   
「大姊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莫谷蘭露出受傷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受到排擠。   
「妳在說什麼啊?」不只是車銘,連坐在餐廳裏的人全皺著眉苦思,努力解讀她那深奧的話語,尤其是年紀大的莫老奶奶,她的眉頭簡直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
  
「二姊,妳講清楚一點啦!」莫晴荷一下子就放棄思考,毫無耐性地直接開口要求。   
「大姊為什麼可以留下?」莫谷蘭那靈秀的美眸中泛著幽光。   
「喔……」莫青穗亮起俏目,非常樂意幫她解除疑惑。「那是因為大貓姊夫比較疼老婆,捨不得大姊離開親愛的家人。」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某人不夠疼老婆。   
車銘的臉色一沉,正要衝過去扭斷這小魔女的脖子時,莫晴荷開口了——   
      
「二姊,沒關係,妳跟二姊夫走好了。」既然對方已經承諾會另外派廚師來,她也不想讓他難做人。「反正二姊夫住得又不遠,我們想妳的時候就會去找妳,雖然臺北的交通有點差,不過,我們會克服所有困難的。」
  
什麼叫「愈幫愈忙」,車銘如今終於見識到了。   
莫谷蘭一聽,立刻感動地握住她的小手。「阿荷,姊姊不走。」她的眼角閃著淚光。   
「那二姊夫怎麼辦?」莫晴荷小心翼翼地偷覷了車銘一眼。姊夫,我已經盡力了,可別說我沒幫你啊!   
「他一個人走。」莫谷蘭依依不捨地望著身旁的車銘。「要保重哦!」   
「莫谷蘭,妳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車銘頓時感到臉上無光,大發雷霆地怒瞪她。   
天殺的!這笨小倩少掉的那根筋,何年何月才會長齊啊?   
「沒有鬧啊!」莫谷蘭可憐兮兮地為自己抱屈。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再問妳一次,妳到底要不要跟我搬走?」車銘倒豎著英挺的劍眉,窮兇極惡地下最後通牒。   
莫谷蘭猶豫了好一陣子,一直說不出話來。   
當場,氣氛尷尬地凝結住了。   
「好!那妳就一輩子住在這裏好了。」車銘抿起嚴厲的嘴唇,勃然大怒地離去。   
看著他沖出去的背影,莫晴荷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們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大貓姊夫,我們有在玩嗎?」莫青穗挑起細長的柳眉,煞有其事地問。   
「在我的印象中,好象沒有。」易轍傭懶地笑道。   
@@@   
在莫谷蘭被「拋棄」的二天後——   
「二姊,妳坐在這裏發什麼呆啊?」莫晴荷來到前廊的臺階上,好奇地挨著莫谷蘭的身旁坐下。   
在迷蒙的月光下,只見莫谷蘭兩手支著下巴,撐在屈起的膝蓋上,眼神怔怔地遙望遠方。   
「二姊,我在跟妳說話。」莫晴荷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二姊的表情本來就不是很生動了,這幾天竟然呆滯得更厲害,看得她好擔心哦!   
「噢!」莫谷蘭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呆呆傻傻的。   
「二姊!妳到底怎麼了?妳這樣整天發呆,腦袋很容易變笨耶!」莫晴荷憂心忡仲地皺起小臉。   
「沒有發呆。」莫谷蘭總算大發慈悲,幽柔地啟唇了。   
「那妳在幹什麼?」莫晴荷歪著腦袋瓜子打量她。她無論橫看、豎看,都覺得她是在發呆沒錯。   
「想事情。」莫谷蘭那水柔的秋眸黯淡了下來。   
      
「想什麼事?」她雖然個性衝動莽撞,常常做出一些在別人眼中非常不可思議的蠢事,但也不是個低智商的笨蛋,經過她這幾天的觀察,她已經隱約猜出她二姊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莫谷蘭靜默不語,那雙呆愣愣的眸子如兩泓晦暗的沉水。   
「二姊,妳不把心事說出來,我怎麼幫妳解決啊?」莫晴荷有些心急了,她從來沒見過她二姊這麼死氣沈沈過。   
「沒有人能幫忙。」莫谷蘭無精打采地拒絕她的好意,連她這當事人都搞不清楚的事,她怎麼能冀望其它人能瞭解呢?   
「誰說的?」莫晴荷再也受不了她的拖拖拉拉,索性直截了當地問:「二姊,妳是不是在想二姊夫在氣什麼?」   
問題一脫口,她的心中就免不了浮起一股罪惡感,如果那晚她沒有跟著起哄的話,二姊夫也不至於會惱羞成怒地掉頭就走。   
「阿荷,妳好厲害哦!」莫谷蘭驚訝地微啟小嘴,壓根兒沒想到這小丫頭能猜中自己在苦惱什麼。   
「沒什麼啦!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莫晴荷不好意思地揮揮小手。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其實連呆瓜都看得出來,是二姊太小看她了。   
莫谷蘭的美眸終於恢復了生氣。「阿銘在生什麼氣啊?」   
關於這個複雜的問題,她已經研究了好幾天,只差點沒把頭給想破了,可惜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還用說,當然是氣妳不跟他回家,害他很沒有面子啊!」莫晴荷頓了一下,然後興致勃勃地闡述她對男人的觀感。「二姊,妳要知道,男人是一種很愛面子的雄性動物,所以妳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他難堪,他們會承受不了的。」
  
「又沒人告訴過我。」莫谷蘭那幽怨的語氣有些委屈。   
「妳現在知道也不遲啊!」莫晴荷安慰她。   
「來不及了。」莫谷蘭那絕美的面容陷入哀戚。   
      
「怎麼會來不及?妳有空的時候就去向二姊夫道一下歉,不然打個電話也行,二姊夫又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別的男人她不敢打包票,不過,像二姊夫那種容易滿足的單純傢伙,應該很容易搞定吧!
  
莫谷蘭輕歎一聲,黯然地搖了搖螓首。   
「怎麼了?難道二姊夫很小氣嗎?」真看不出來他是那種人耶!   
「不曉得地址。」   
「那電話呢?」當了那麼多年的姊妹,莫晴荷一點都不訝異她二姊的迷糊。她根本就是個沒有現實感的女人。   
「不曉得。」莫谷蘭慚愧地低著頭,   
「那他的手機號碼總該知道了吧?」莫晴荷無奈地捏了捏俏鼻,開始同情起那個叫車銘的傢伙了。   
莫谷蘭忽然俏目一瞠,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二姊,妳想到手機號碼啦?」莫晴荷那烏溜溜的瞳仁透出了一絲驚喜。看來二姊還蠻有良心的嘛!   
「不是,在想阿銘行沒有手機。」莫谷蘭那秀美的眉峰勾勒著沉思的紋路。   
哇咧!莫晴荷差點口吐白沫,當場厥了過去。   
@@@   
在陽明山的一座豪宅內——   
「滴滴……答啦……」   
「喂……」車任天隨手接起兒子遺落在沙發上的手機,但是眼睛卻專注地盯著手上的一份資料。   
一個細柔的嗓音先是遲緩了一下,才慢慢地傳進車任天的耳朵內。「阿銘,我——」   
「那兔崽子在洗澡。」車仟天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妳是哪位?」   
既然兒子已經結婚了,那麼其它女性的來電就沒啥價值了,對於這種快午夜才打電話來的狐狸精,他也用不著太客氣了。   
「我……我是……」在電話另一端的『狐狸精』似乎很緊張,結巴了半天還擠不出話來。   
「我個管妳是誰。」車任天不悅地警告她:「我兒子已經結婚了,以後不准妳再打電話騷擾他了。」   
這兔崽子簡直愈來愈不象話了,不但敢跟他的寶貝媳婦鬧意見、搞分居,現在竟然還把手機號碼亂給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不行!他得幫寶貝媳婦顧好那臭小子才可以,不然他怎麼向她交代啊?   
「結婚……就不能打電話?」怎麼會有這麼不合理的事?對方神情納悶。   
「這是我訂下的家規,妳有什麼意見?」總裁的威儀畢露。   
「不、不敢。」只聽她和旁邊的人嘰哩咕嚕了一下子後,才怯怯地開口:「那……可不可以請他等會兒打電話給我?」   
車任天考慮了一下,見她還蠻有禮貌的,只好勉為其難答應她。「好吧!妳叫什麼名字啊?」   
「莫谷蘭。」她那甜柔的嗓音充滿了戚激的笑意。「謝謝公公。」   
「公公!?啊!妳是阿蘭。」車任天的語氣驟變,和善得近乎諂媚。「對不起,剛才公公沒聽出妳的聲音。」   
「沒關係!很難認。」   
什麼很難認?聲音嗎?   
車任天甩甩頭,決定不要再深入研究這個問題?免得像上回的聊天一樣弄得自己頭昏腦脹。   
「阿籣,妳找車銘有什麼事嗎?」他和藹可親地問。   
莫谷蘭求助地望了旁邊的晴荷一眼,才在她那鼓勵的眼神下,囁嚅地啟口:「向他道歉,」   
她很少有機會講電話,以前就算真的有必要聯絡什麼人,也都是由阿穗或是阿荷代勞,如今要她和一個不熟的長輩講電話,還真是有點強人所難。   
「阿蘭,妳用不著跟車銘道歉,這一切全是那臭小子的錯,應該是他跟妳道歉才對。」車任天完全偏袒媳婦。   
事實上,要下是他可愛的孫子還需要車銘幫忙製造出來,他早就將這笨兒子逐出家門了。   
「可是——」   
      
「那小子那麼可惡,竟敢對妳亂發脾氣,阿蘭,妳千萬不要太快原諒他,讓他多吃點苦頭,知道嗎?」車任天替媳婦感到忿忿不平。關於那晚她所受的委屈,他已經從易轍的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由於莫谷蘭一直找不到開口的時機,索性靜靜地聆聽他的叨念,順便淺啜著香濃的三合一咖啡。   
「阿蘭,妳儘量懲罰那個臭小子沒關係,公公給妳靠,他要是敢抵抗的話,妳就打電話跟我說,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為了挽回媳婦的心,車任天愈說愈血腥。  

「好。」順從是莫谷蘭的天性,更何況這是來自長輩的吩咐。   
就這樣,一個負責講,一個盡責聽,他們也能聊上半個小時……   
「好了,時間很晚了,妳早點睡吧!不要累壞身體了。」車任天慈祥地叮嚀她。   
「公公,晚安。」   
聽到阿蘭開心地道了聲晚安,車任天才笑呵呵地蓋上手機,放在桌上。   
「爸,誰打來的?」   
就在此時,車銘的身影意興闌珊地晃進客廳內,然後癱在柔軟的沙發上,隨口問道。   
「我的寶貝媳婦。」車任天樂得眉開眼笑。   
「阿蘭打電話來有什麼事?」車銘立即精神一振,原本頹喪的黑眸射出了閃亮的光芒。   
卓任天瞇起笑眼。「當然是向我問好啊!」   
「用我的手機向你問好?老爸,你當我是笨蛋啊!」車銘才不信他那狡猾的父親。   
「沒錯!」這小子唯一做過的聰明事,就是娶了一個乖巧的老婆。   
車銘不禁氣得牙癢癢的。「阿蘭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可惡!早知道會錯過阿蘭的來電,他就應該把手機帶到浴室裏去。唉!怎麼才分開三天,他就那麼懷念那個笨小倩了呢?   
「也沒什麼啦!」車任天慢條斯理地盯著他的臉,可不想漏掉他的任何表情。   
「阿蘭說有點想你——」   
「想我嗎?」車銘的俊眸一亮,接著咧出沾沾自喜的大號笑容。   
「想你煮的菜。」車任天愉快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進他的心,似乎非要將他刺得血淋淋才過癮。   
呵!他怎麼可以讓這不孝子過得太稱心如意呢?不挫挫他的銳氣,他擔心以後阿蘭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這天殺的笨女人!」車銘低咒一聲,一張俊美清朗的臉龐頓時黑成一片。   
不過,最笨的還是他,他怎麼會蠢得以為那女人會打電話來道歉呢?搞不好她還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呢?   
該死!他要不要打通電話暗示她一下?不然她怎麼反省啊?   
@@@   
過了半個月,車銘再也熬不住相思之苦,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跑到櫻之湯去。   
「咦?」莫谷蘭的美眸瞠得好大,傻傻地望著車銘那挺拔的身軀走進房間。   
「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來拿我的衣物不行嗎?」車銘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假裝忙碌地打開衣櫃,做出收拾行李的動作。   
「你沒收到嗎?」莫谷蘭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就像一隻等待主人拍頭的小狗兒。   
「收到什麼?」車銘用眼角的餘光偷瞄她,饑渴地吞噬她那美好的身影。   
奇怪!這笨小倩怎麼會愈看愈美?難道是因為他太久沒看到她的緣故?這種容光四射、驚心動魄的美,他懷疑自己會有適應的一天,   
「你的衣服已經寄出去了。」雖然覺得很麻煩,但是莫谷蘭依舊細心地找出車銘的所有衣物,交給青穗。   
「莫、谷、蘭!」車銘突然站直雄軀,惡狠狠地吼出他的不滿。「妳就巴不得我趕快走,是不是!?」   
「是你自己跑掉的。」莫谷蘭絞著柔荑,委屈地想為自己辯解一下。「又沒有趕你走。」   
「那妳不會想辦法挽回我嗎?」車銘那緊瞇的黑瞳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肅殺火焰。   
「不好吧?」莫谷蘭答非所問。   
      
「為什麼不好?」車銘拚命地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忍耐,別被她那東拉西扯的說話方式給激怒了,不然只會便宜了那些等著看好戲的小人——例如易轍大貓,莫小錢鼠,還有他的老爸。
  
為了重塑他的男性尊嚴,他一定要忍住,千萬下能再被氣走一次!   
「在冷戰的時候,不能偷偷接觸。」莫谷蘭凝著淡雅的俏眉,正經八百地把「冷戰第一守則」告訴他。   
「誰說我們在冷戰了?」車銘狐疑地瞇超黑眸,懷疑有人惡意分裂他們夫妻的感情。「我們只是有一點意見不合而已。」   
「公公說的。」   
話說十天前,車任天見她太沒路用,連惡整車銘都不會,所以就逕自虛構出冷戰的事,騙她乖乖地待在家裏不要亂出現,以免她不小心壞了他折磨兒子的計畫。   

「妳幹嘛隨便相信下熟的人說的話啊?」車銘氣呼呼地敲了她一記響頭。「妳別那麼天真好不好?」   
難怪他一直等不到這笨小倩懺悔的電話,原來是他父親在從中作梗,真是太過分了!   
「他是公公,有點熟了。」這幾日莫谷蘭三不五時就接到車任天打來的電話,害她想不熟都沒辦法。   
「算了!先別管這個,我們現在當作冷戰已經結束了,妳接下來會怎麼做?」   
車銘打算給她一次機會,只要她說得出具體的計畫,他就大方地原諒她,結束這場荒謬的惡夢。   
      
這種無意義的爭吵實在太不划算了,也太耗費心神了,他自己在家裏氣個半死有什麼用?她又不見得懂,那還不如趕緊找個理由和好如初,了結自己這麼多天的痛苦與掙扎。   

莫谷蘭偏著螓首尋思了片刻,最後才一臉迷惑地搖頭。「不明白。」結束就結束了,她還需要做什麼嗎?   
      
「妳窩在家裏這麼多天,難道沒有想出半個挽回我的計畫嗎?」車銘突然覺得很無力,如果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原諒她,他可是會被天下所有的男人給唾棄,他好歹得ㄍㄧㄥ一下吧!
  
「能不能給些暗示?」莫谷蘭煩惱地苦苦一張俏臉。   
他一開始又沒提,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家裏還肩負著這麼沉重的任務啊?   
「好吧!我就給妳一點暗示。」   
車銘低下頭,輕輕覆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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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6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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