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163|回覆: 27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貞子 -【凡夫無敵】《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8-7-4 00:20:2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凡夫無敵 作者:貞子

真真是大白天活見鬼!
他家牆角冒出個白髮紅眼的美豔女鬼?
可惜她能恐嚇的也只有那些無知的在地人
像他這種身體裡住著二十一世紀靈魂的冒牌貨
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被她白髮魔女的外表給唬住咧
只不過,她該不會是他老祖宗的熟人吧?
但她說沒兩句就威脅恐嚇,說是來尋仇還比較像……
真奇怪,她既不是熟人也不是仇人
不去住客棧,偏要跟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難不成她想嫁他才會主動送上門?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個看來柔弱的小女人
竟然是個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
瞧她否認想嫁他,卻伸出鹹豬手摸上他的手臂
分明是調戲良家猛男的節奏──
他想太多了,原來她手一直摸上來是要對他下毒啊!
糟了,他好像喜歡上這個難搞的魔女,可她擺明不要他
唉,他兩輩子的初戀,這麼快就沒戲唱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8-7-4 00:2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盛夏的天色總是亮得特別快,這才不過五更天,淡金色的晨光就從雲層裡透出來,灑滿連嶺鎮的每一片屋瓦,也照亮寥寥幾戶早起貪黑的人家,其中一戶的煙囪不斷冒著灰白色的輕煙,說明了那一家的廚房正忙得熱火朝天。

    “剁!剁!剁!”切肉,片薑蒜。

    “滋!滋!滋!”煎肉,爆香料。

    “滋啦!”炒糖,加水。

    “硄”的一聲,穿著粗布衣裳的青年一隻手拿著一隻蓋子,把燉著肉的鍋子給蓋上了,卻抵擋不住陣陣香氣爭先恐後要從裡面飄出來。

    “嘖嘖!我這焢肉啊,還真是不管做幾次都這麼香,我根本是天才小廚師──嗚哇!”

    自誇到一半,青年毫無形象地張大嘴打了個大呵欠,呵欠後又繼續自言自語,“要是這鬼地方有冰箱就好了,本天才也不用天天七早八早起床弄這些東西,還能做冰棒、霜淇淋,這該死的夏天也不會那麼難熬了……”

    青年邊說邊從廚房角落的陶甕裡挖出幾勺酸菜,層層疊疊地把手裡的大碗填成一座小山,然後又走回爐灶前把酸菜泡了水,緊接著抓起菜刀,將一把的辣椒切得細碎均勻。

    其間他的嘴巴依舊動個不停,仿佛沒人阻止的話,他真能這樣一個人說上三天三夜。

    “砰!”

    赫然一聲巨響從後院傳來,青年總算住了嘴,一把扔下菜刀,雙手隨便在一塊碎布上抹了抹就往後院走去。

    腳步雖快,但他臉上卻沒有多著急,不過一路走去也免不了罵罵咧咧。

    “二狗!大牛!是不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啊?說好了想吃東西可以,敲門就行,但是你們今天這樣哪叫敲門,這是叫拆門吧!把我家拆了看我以後還做不做東西給你們吃,早晚餓死你們……”

    青年顯然認為後院的動靜是熟人所為,所以不假思索就把剛剛被撞出巨響的後門一把拉開,正因如此毫無防備,就被眼前的景象給狠狠噎了一下。

    他家牆角怎麼會多出這一團看上去白花花、軟綿綿的東西?

    “喔,原來不是東西,是人啊!”蹲下來的青年總算看清楚了這團東西有頭有手也有腳,只是露出來的肌膚毛髮全是詭異的雪白,跟這裡的人完全不一樣。

    這人長成這樣,要是給其他人看見,估計要以為大白天活見鬼了……

    “啊,這人應該還活著吧?”青年煩惱地看著眼前披頭散髮的人。

    雖然這個人沒露臉,不過照這身形跟衣著看來應該是個女子。一個弱女子怎麼會在這時間倒臥在別人家門口?看她腳邊還有個小包袱,難道是連夜逃亡?為什麼逃亡?該不會是被仇家追殺,跑路跑了三天三夜吧?不然哪會軟綿綿地坐在地上動也不動咧?

    所以說,她現在是死是活啊?

    在腦海裡長舌了一番的青年終於禁不住好奇,把手伸得筆直,往眼前雪白的袖子上悄悄一戳。

    “咦?有溫度?是個活人!”

    得到答案的青年正打算把手收回來,不料手腕卻被一隻過分蒼白的小手給牢牢抓住,把他嚇了好大一跳。

    他睜大眼,對上一雙暗紅色的眸子。

    對,暗紅色,一般人不會有的眸色。

    要是給其他人看見,真的會以為大白天活見鬼了──青年又一次如此想道。

    “你醒啦,啊,不對,還是說你從頭到尾都沒昏過去?那你怎麼不說話啊?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裡是我家,我剛剛在廚房煮東西就聽見砰的好大一聲,所以跑出來看,結果就看到你躺在這裡。所以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不知道是被青年的問題給問住了,還是被青年的長舌給驚呆了,或許兩者都有,總之紅眼睛的主人現在是一臉古怪地瞪著他。

    “你怎麼不說話呢?難道你是啞巴?”青年一臉憐惜。

    “你才是啞巴!”女子似乎忍無可忍朝著青年吼道,一雙紅眼珠也瞠得老大,模樣著實嚇人。

    沒想到她面前的青年不但看上去一點也不怕,居然還一臉驚喜地問她:“原來你會說話啊!那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家裡有誰呀?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呢?你是不是餓昏了才倒在這裡?餓了的話我廚房裡有吃的,我這就給你拿來啊!”青年說完就要站起身,卻被手腕上突如其來的施壓給掐得動彈不得。

    沒想到這白衣紅眼的人兒看著個頭不大,力氣倒不小。

    “想走去哪?”紅眼一眯,說得像是識破他別有企圖一樣。

    “去給你拿吃的啊!”青年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又讓女子愣了一下,一回神就收緊放在青年手腕上的手掌,不過很快就放開了。

    手腕一獲得自由,青年就又要往屋裡走,這一回女子不再阻撓,反而拎起包袱,跟著他的屁股後頭走進去。

    青年側目看了一下倒也沒表示什麼,後來看她自顧自落坐在自家飯桌上,他還端茶倒水好生招待。

    “餓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

    “我不餓。你坐下。”女子這會兒倒有種反客為主的氣勢。

    青年看她這樣也不生氣,反而聽話坐下來,那表情明顯就是把她當成一個鬧彆扭的小孩子。

    女子被他看得惱了,就更不客氣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大黃。”青年很乾脆地報上名來,但女子並不滿意。

    “我問的是全名!難道你姓大名黃嗎?”

    “當然不是,只是在這裡大家都這樣叫我的,你也可以──”

    “那還不快說!”女子不耐煩地打斷他。

    無法暢所欲言的大黃委屈地扁扁嘴,先是想到這人都落難了怎麼脾氣還這麼不好,後來再想到她丟出來的問題,表情就有點複雜難辨。

    他的全名啊……

    “嗯……我姓黃,名默言。沉默是金的默,言多必失的言。黃默言,對,我就叫黃默言。”大黃撓撓頭,似乎對於提起這個名字感到有些生疏。

    能不生疏嗎?最後一次聽人叫起這名字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以前他叫黃默言的時候,是個土生土長的臺灣人,家裡有爸有媽還有一個弟弟,家人之間的感情非常好,好到他跟弟弟都長大工作了還時常相約出遊。誰知道就在一次旅遊的時候,他為了救一隻擅闖馬路的小狗,反倒讓自己成了車下亡魂,年僅二十八歲,名副其實的英年早逝。大概是因為做好事才死掉的,老天爺居然把他這抹亡魂送來這個陌生的時空重生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一身襤褸的躺在一間破茅屋裡,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古代人,而且顯然還是屬於混得不好的那一種。回想起那茅屋還真的是破到他無言以對,一整個應證“家徒四壁”這句成語,屋子裡的設備不單只是老舊,還很簡陋,勉強隔出來的廚房裡更是連一點食物也找不到。孤家寡人住在這種環境,也難怪這身體的原主會病到一命嗚呼哀哉了,這是他看到一隻還冒著熱氣的煎藥壺之後才推敲出來的。

    之後他在那破茅屋裡搜了半天,也沒搜出原主的身份證件,只能從高掛的神主牌位上,看出這原主祖上姓黃。他當時還感歎原來他跟原主本是一家親,這人也算是他的祖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番奇遇,不過既然已經成了事實,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傷春悲秋,反倒是思量著該怎麼在這個沒有手機網路也沒有便利商店,而且一出大門就是無垠荒田的鬼地方活下去。

    事實證明,老天爺不是為了讓他再死一回才送他過來的。他後來居然在一個覆滿灰塵的陶罐裡找到一些碎銀跟銀票,當下他的心情就像中樂透頭獎一樣的驚喜。按照古代的消費水準來說,這些錢絕對足夠拿來置辦一樁小生意。這位老祖宗八成是只知道種田才會過得這麼窮酸。陶罐裡的錢說不定就是老祖宗的老婆本,可惜無福消受,全留給他這個天外飛來的後輩子孫了。

    他當然會好好利用這筆錢,但絕對不會拿來修補那間破茅屋。那種十裡才有一戶人家的荒郊野嶺他是不想待了,他可不想像老祖宗那樣孤零零死在家裡沒人知道。

    所以他整理好少得可憐的行囊就離家出走了,走了大半天,他就更加確定他老祖宗真的是個山頂洞人,他走到兩隻腳都快斷了也沒遇上半個人!所幸在天黑之前還是讓他找到一處還算熱鬧的街市,他立刻上客棧大吃一頓。正因如此,他才打聽出來他現在是在一個叫東楚國的地方,這國家在皇帝競錚的治理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既然國家大事不用煩惱,那小老百姓如他就真的只需要煩惱每天怎麼填飽肚皮了。他都這樣想了,那這裡的人肯定也都這樣想,所以結論就是──賣吃的肯定有市場!不過該賣什麼好呢?他的錢可不夠開一間飯館,最多就是賣賣街頭小吃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8-7-4 00:20: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當時坐在客棧裡想破腦袋的他無意間瞥見街頭賣包子的攤販,沒想到這一瞥就讓他看出了商機。

    他上輩子是個自由工作者,還有個熱愛鑽研廚藝的老媽,舉凡外面賣的,就沒有他老媽不會做的,而他因為在家的時間多,更是常幫老媽打下手,耳濡目染之下,他對做菜也小有研究,特別是他愛吃的麵食,揉麵團那些對他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啊!

    這鬼地方既然有人賣包子,就代表有做包子需要的材料,不過這樣一來,也正說明了各種包子在這裡都不是什麼稀罕的食物,說不定做得好的人隨便抓都是一大把。他是會做菜,但也沒到食神的境界,自然是沒有與人爭鋒的本事。所以就算要賣包子,也得賣與眾不同的包子才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呀,不是嗎?

    這樣一想,他就想到了一個臺灣名產──刈包。

    他記得上輩子看新聞,有些華裔同胞就靠著刈包在歐美飲食界闖出名號來,還有人因此出自傳拍電影呢!連老外都能接受刈包了,這裡習慣吃包子饅頭的人應該更能接受才對。

    於是賣刈包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只是他沒有就此停留在那個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小街市,吃飽喝足之後他就往東楚國皇城的方向走,途經連嶺的時候,意外很喜歡這個在各方面都不亞於皇城的小鎮,於是就此定居下來。每當有人問起他的名字,不知道老祖宗叫什麼的他便用“大黃”兩字草草交代過去,久而久之就沒再提起自己的本名,至於他老祖宗留的那些錢就讓他拿來租房子、買生財工具了。

    大概是穿越重生的人運氣特別好,他做的刈包果真引起人們的注目,加上確實很好吃,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就把租著的房子買了下來,一晃眼七年就這麼過去了,沒意外的話,他可能就會在這地方住上一輩子吧……

    在這短短時間內,大黃的腦子裡已經回顧了一遍自己的前世今生了,坐在他對面的女子渾然不知,只有在聽完他的自我介紹之後一臉驚呆。

    “沉默是金,言多必失?你爹娘都給你取這種名字了,怎麼你的話還那麼多?!”

    “其實那名字不是我父母給我取的,是一個大學教授。當時那個大學教授啊──”

    “什麼教授?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給我聽好了,再這樣胡言亂語,不!是你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剪掉!”紅眼一瞪,很有恐嚇威力。

    大黃聞言立刻?住自己的嘴巴,只剩兩隻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在對方身上打轉。

    “哼!我還沒碰過男人像你這麼多話的,你上輩子是啞巴呀?”女子沒好氣地諷刺道。

    還?著嘴的大黃心想:你怎麼知道?他上輩子還真是啞巴,所以這輩子發現自己能說話了,當然就要把上輩子沒講的份給補上了。

    “我問你,你認識我嗎?”

    大黃先是一陣搖頭,末了還是沒憋住,張嘴問道:“原來你認識我?”

    難道她是他老祖宗的熟人?瞧她這樣講沒兩句就威脅恐嚇的,該不會是來尋仇吧?這女人會武功還是他仇人的話,那他不就慘了?

    “誰認識你這話癆啊!”女子狠狠一瞪,瞪得大黃無限委屈,心裡倒是松了口氣。

    不過奇怪了,她既然不是熟人也不是仇人,這會兒人看起來也活跳跳的,不像落難的樣子,那跟著他一陌生人進屋子幹嘛?男女授受不親呢!

    “你說你不認識我,那為什麼看到我,你一點也不害怕?”女子冷著臉提出心中的質疑。

    “你又沒對我做什麼,我為什麼要怕你?”大黃眨著無辜大眼反問回去。

    “你!”女子愣了一下,竟是說不出理由來,只能瞪著他看。

    她瞪人的時候,那兩顆紅眼珠就像被火燒紅了一樣閃閃發亮,在蒼白的膚色毛髮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詭譎嚇人。

    可惜她能恐嚇的也只有這裡貨真價實的在地人了,像大黃這種身體裡住著二十一世紀靈魂的冒牌貨,自然不會被她這樣的容貌給唬住。

    她不就是白子嗎?這地方沒人研究基因學,自然也不知道白化症,就可憐了這些白化症的人,恐怕都受到極度不友善的待遇吧?

    想到這裡,大黃不免對眼前脾氣暴躁的人兒產生一絲絲憐惜。她看上去高傲得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樣子會把人嚇跑,但真的不在意嗎?他不覺得。想他上輩子還是啞巴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見到人都是一副睥睨眾生的欠揍樣,那種自大其實是源自更深刻的自卑感,明明在意死了別人的異樣眼光,卻逞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罷了,所以他是不會跟她計較滴!

    當然啦,他的大度跟大膽也是看人的。除去一身異常的色澤不說,她五官端正秀麗,活脫脫就是一個小美人啊!要是她長得跟《魔戒》裡的咕嚕一樣,就算沒有白化症,他搞不好都會見死不救,更別說讓她在他家裡喝這麼久的茶了。

    在他看來,她的外表根本算不得醜陋。試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多少美女明星在電影裡扮白髮魔女呀!哪個被醜化了?還不是個個正翻天!眼前這位就是同理可證,偏偏她自己沒自覺,還單槍匹馬找上門,也不怕在他這裡吃了虧,出去求助無門。

    “要說怕也應該是你怕我吧?畢竟咱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我不對你做什麼,傳出去的話,沒什麼也變有什麼了對不對?咦?難道你是因為想嫁給我才出此下策嗎?”說到後來,大黃倏地睜大眼睛,覺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畢竟他在這裡也算是黃金單身漢一枚,這幾年來說媒的歐巴桑都快把他家門檻給踏破了啊!幾個姑娘手段大膽一點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像她這樣大清早喬裝難民混進他家的倒是頭一遭……

    “呸!誰想嫁給你?!”她昂聲反駁。

    “很多人啊!昨天豬肉劉的老婆就來給王員外的三姨太的二女兒說媒,前天是連嶺最大間酒樓的老闆也派掌櫃來給他小女兒招贅,還有大前天……”他掐著指頭認真地算起數來。

    “閉嘴!反正我沒有要嫁給你!”女子白皙的臉皮硬是被聒噪的男人惱成粉嫩一片。

    挺好看的。──大黃心想,但難得機伶地沒講出口。

    “那你究竟是來幹嘛的?”大黃實在是很想弄清楚這人的來歷,所以連說話都難得簡潔有力了。

    “我來自然是要──住在這裡。”女子的臉皮又恢復原本的蒼白,眉眼一挑,似是很得意自己的話把喳呼半天的男人給弄啞了。

    好半晌,大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擰著濃眉問道:“你要住我這裡?”

    “你同意便是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意思就是,由不得他做主。

    這一番話聽著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脅,卻讓大黃好氣又好笑。

    嘖嘖嘖,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個身高只到他胸膛、看著嬌小柔弱的小女人,竟然是個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啊!

    話說連嶺就這麼點大,住著什麼人他大概都知道,就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白子的存在,所以她肯定不是這裡的人,難道他的男性費洛蒙已經散播千里之外,就連外地人都聞香而來?嘿嘿嘿!

    “給我收起你那噁心的笑容!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你而來的吧?”

    “難道不是?不然這裡有客棧也有其他民房,你哪裡不住,居然要投宿我這麼一個男人的屋子,說對我沒有企圖誰相信?”大黃一副“你別說我都懂”的樣子,分明是想把人氣死,卻沒想眼前的女流氓不怒反笑,笑容還令他莫名覺得有點冷。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是對你有企圖,想不想知道我打算對你做什麼呢?”女子睜著異常溫和的紅眼與他隔桌凝望,蒼白的手指也在同一時間摸上他擱在桌子上的左手臂。

    這是調戲良家猛男的節奏嗎?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嘛!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之間不可以的!”他佯裝嬌羞就要把手縮回去,卻被她一把捉住按在桌上。

    就像剛剛在後門一樣,她也是這樣掐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他方才還驚訝她的力氣,現在覺得他應該是驚訝她的大膽,不然這種力道其實他要是認真想掙脫,應該也是沒問題的,不過再看一眼女流氓細胳臂細腿的樣子,他心裡就覺得還是算了。反正他是男人,讓女人吃一點小豆腐也沒差啦!

    他倒不是想趁機揩油,什麼送上門不吃白不吃的行為太下流了,他不屑這麼做。況且這年代的女人都比較“閉俗”,就算眼前這人都闖進他家了,也不至於真把他按在床上做什麼事吧?說不定讓她摸摸手,滿足一下粉絲見到偶像的欲望,然後再開導開導她,這只小羔羊就會迷途知返回家去了。

    “唉,既然你一個女人家都不在乎了,我一個大男人再拒絕也是太矯情了。你想做什麼就做吧!”他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末了還補了句:“十八禁的可不行啊!”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8-7-4 00:2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十八禁?”

    女子似乎被這一詞引起了興趣,但大黃可沒興趣解釋給她聽。

    拜託,這要一“解釋”起來,畫面可就真的兒童不宜了。

    “反正你除了摸手還想做什麼?做完了趕緊走,不然被人看到了你跟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有損名節。”他諄諄教誨。

    “真可惜,以後我們就要天天共處一室了,別人要看多的是機會。”她報以冷笑,顯然名節一事對她如浮雲,不過放在他手腕上的“鹹豬手”倒是安分地收回去了。

    “你真的想嫁給我啊?”他苦著臉喊道,把對面那張蒼白的臉都給喊黑了。

    唉,他可不是在嫌棄她啊!實在是像他這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都不能接受這種強買強賣的婚姻嘛!

    “誰說我要嫁給你?”

    這句話她剛剛就說過了,現在這時候再聽一次,更覺得有種欲拒還迎的意思啊!

    “不然你還說要跟我住在一起?”他挑眉反問。

    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這年代若不是通過婚姻,一對陌生男女怎麼會住到一起?

    “哼!我不必嫁給你也能住這裡,而且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要是不識相,當心很快就會沒命!”赤色瞳眸裡透著絲絲冷酷,卻不知道這些恐嚇對眼前這個看著平凡無奇的男人壓根起不了半點作用。

    拜託,他大黃可是死過一回、穿越時空而來的奇?咧!再死一回有何懼?不過他倒是想知道這小女人有什麼本事可以要他的命?

    “你能把我怎麼樣?”他嘴巴一咧,輕浮的態度顯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看他這個樣子,她倒是不以為意,既沒從身上掏出什麼武器來,也沒對他使出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招式,她所做的不過是伸出剛剛才安分下來的“鹹豬手”,一把又摸上他的左手腕。

    “你這人怎麼說沒兩句話又想吃我豆腐?”

    他以一種被人非禮的口吻抱怨道,然後就見她那張雪白的小臉扭曲了一下,隨後兩隻紅眼珠就惡狠狠地剜著面前的嘻皮笑臉。

    “吃你豆腐?我可沒那麼好的胃口,吞得下一個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大黃剛剛笑眯了的眼睛現在又瞠得快跟盤子一樣大了。

    任誰被這麼叫都會覺得不對勁,所以覺得萬分不對勁的大黃心尖一顫,終於生出那麼一點點的危機感。

    這來歷不明的白子難道醫術了得,給他把個脈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事實證明他只猜對了一半,她的確會醫術,但知道他活不久是因為她還有讓人提早去見上帝的本事。──這是大黃仔細看過被她掐過的手腕所得到的結論。

    “你對我下毒?”不然他的手好好的怎麼會生出一條藤蔓似的青色痕跡。

    瞧這小青藤在原地伸縮自如,忽長忽短,好像還有自我意識一樣,實在古怪得緊。

    “你還不算太笨嘛,一看就看出來這是中毒的徵兆。放心吧,這東西暫時不會要你的命,只要按時服下我給的藥,你甚至連一丁點痛苦都感覺不到。但是一旦你誤了服藥的時機,這些青藤就會順著你的氣血往上爬,期間的痛苦絕對令你生不如死,等到青藤爬過你的手肘,代表正式毒發,一個時辰之內你就會全身骨骼筋脈盡斷,五臟俱裂,死狀淒慘。”

    她這番解說雖然驚悚,卻也確實免除了他命在旦夕的憂慮,不過這毒的威力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化骨綿掌吧?”他在星爺的電影裡看過的,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武功?

    “什麼化骨綿掌?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什麼?不要以為裝瘋賣傻我就會離開這裡,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她再一次用目光剜他的肉。

    “原來不是化骨綿掌啊?”大黃撓了會兒頭髮才找回重點,隨即不解地發問:“姑娘,我說咱倆無冤無仇吧?你沒事跑來就說要住我家,還給我下這種毒藥,不覺得自己不太厚道嗎?”

    大黃就算命脈都被人掐在手裡了,現在說話也還是一副輕鬆的調調。

    總歸一句,他不怕死,她又奈他何?

    他這樣不卑不亢的問話似乎讓她生出了那麼一丁點的良知,表情也不再那麼冰冷,甚至還帶上一點為難。

    “我說過這‘青絲毒’不會要你的命,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日後時機成熟,我自然會給你解毒。我也不是要霸佔你的屋子不還你,只是我現在真的無處可去。”似是想到什麼,紅眼睛瞬間暗淡了不少,把大黃的眼神都軟化了幾分。

    嘖!難道就這點時間,這女人就摸清楚了他大黃吃軟不吃硬的死穴?

    “這樣說來,你也不算是濫殺無辜之人,為什麼非得要大費周章借住在我家裡啊?”

    “我在等人。”她看了他一眼後啜了口茶,眉目之間恢復一片淡漠。

    “咱倆不認識,你還能跟人約在我家碰面?”大黃傻了,提出的問題自然也不怎麼靈光,結果又把對方惹惱了。

    “當然不是!反正我只要找個地方落腳就行,我要等的人自然就會出現。”她的表情像在看笨蛋一樣地看著他。

    “那幹嘛不回家等啊?”他小小聲地反駁道。

    “家沒了。”她淡淡地吐出這三個字,害他滿嘴碎念全卡在喉嚨差點噎死。

    糟糕,這種心酸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白髮魔女還對他下毒耶!剛剛縮回去的那一丁點憐惜之情怎麼又跑出來了?果然還是太心軟了啊!

    “那……那你也可以去住客棧啊!”

    “我沒錢。”她這話說得倒是理直氣壯,教大黃聽得滿頭黑線。

    敢情她是來住霸王宿的?

    “如果今天你遇上的是抵死不從的人家,你要怎麼辦?”他很是好奇這年頭向惡勢力說不的下場。

    “那我逼不得已也就只好殺人滅口了,這家不合作不要緊,殺完一家換一家,一家家殺再一家家找,總會讓我找到識相的人吧?這樣,你還是要抵死不從嗎?”

    她果然不是看准他吃軟不吃硬,而是打算實施黑社會的硬道理。

    果然不管到哪都不能隨便挑戰惡勢力,會出人命的!

    “誰說我要抵死不從?你從進來到現在沒發現我配合度多高嗎?瞧,你坐下我就給你端茶倒水,你伸手我還不是讓你摸個夠本,就連你給我下毒了,我不也都概括承受了嗎?”大黃端出一臉狗腿樣,毫無意外地獲得一記輕視的白眼。

    貪生怕死的懦夫!──大黃從那對紅眼珠裡讀出這個意思,但他此刻不是很想討論尊嚴的問題,反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按照她的說詞,她只是在這裡等人來接她走而已,想想也有點可憐呢,畢竟她這種模樣走到哪裡普遍接受度都不高吧?說不定就是在他身上沒看到異樣眼光才決定在他家落腳。

    再說,她這副“尊容”,除了他以外,有誰看了不會落荒而逃?他今天不收留她,難不成真放她出去一家家殺人?這禍害鄉里的罪名他可擔不起,橫豎就當幫助無家可歸的難民羅!雖然這難民凶巴巴的還會下毒,而且到現在都還不說自己叫什麼就要當他的室友。

    “既然以後要住在一起了,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而且我剛剛都跟你自我介紹了,你說說自個兒的事也算禮尚往來啊,不然不是很不公──”

    “我叫霓裳。”女子翻起的大白眼表示她這麼配合只是為了掐斷他的長舌。

    “你不會就叫練霓裳吧?”他一聽就樂了。

    練霓裳可是白髮魔女的本名啊,難道他穿到《白髮魔女傳》來了?

    當然不是。

    “誰姓練?”她又瞪他一眼。

    “那你姓什麼要講啊!難道你姓霓名裳嗎?”他故意學著她剛剛的樣子刁難她,結果就被一雙紅眼睛瞪得縮脖子自認倒楣。

    恰查某!虧他剛剛對她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憐惜呢!

    “我姓什麼有差別嗎?”她不屑地冷笑。

    “當然有。白冰冰跟範冰冰就很不一樣啊!”他繼續耍嘴皮,可惜這裡的人不會懂這個哏。

    她聞言只是更不耐煩,道:“我姓什麼、從哪來,都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從今以後你最好管牢你的嘴,不然當心我──”

    “我知道,讓我生不如死嘛!”大黃涼涼地介面,明顯不把這個恐嚇當回事。“可是你什麼都不透露,這樣人家問起我家怎麼忽然多出一個女人,我要怎麼解釋?”

    “我管你要怎麼解釋!不想要解藥就儘管繼續跟我囉嗦!”霓裳橫他一眼,朝他張牙舞爪一頓就自顧自甩袖離開了。

    看她在他辛苦攢下的房子裡兜來轉去,好像在參觀自己的新家一樣,大黃看看自己發青的手腕,很果斷地熄滅了上前追問的念頭。

    “不管我?那就是隨我解釋羅。”大黃摸摸下巴,自覺充分理解了她的話。

    於是乎,就在這天中午,連嶺大街最搶手的單身漢自帶廣播功能宣告自己結束單身,成了地方上熱鬧一時的大八卦。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8-7-4 00:21: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樣說來,你也不算是濫殺無辜之人,為什麼非得要大費周章借住在我家裡啊?”

    “我在等人。”她看了他一眼後啜了口茶,眉目之間恢復一片淡漠。

    “咱倆不認識,你還能跟人約在我家碰面?”大黃傻了,提出的問題自然也不怎麼靈光,結果又把對方惹惱了。

    “當然不是!反正我只要找個地方落腳就行,我要等的人自然就會出現。”她的表情像在看笨蛋一樣地看著他。

    “那幹嘛不回家等啊?”他小小聲地反駁道。

    “家沒了。”她淡淡地吐出這三個字,害他滿嘴碎念全卡在喉嚨差點噎死。

    糟糕,這種心酸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白髮魔女還對他下毒耶!剛剛縮回去的那一丁點憐惜之情怎麼又跑出來了?果然還是太心軟了啊!

    “那……那你也可以去住客棧啊!”

    “我沒錢。”她這話說得倒是理直氣壯,教大黃聽得滿頭黑線。

    敢情她是來住霸王宿的?

    “如果今天你遇上的是抵死不從的人家,你要怎麼辦?”他很是好奇這年頭向惡勢力說不的下場。

    “那我逼不得已也就只好殺人滅口了,這家不合作不要緊,殺完一家換一家,一家家殺再一家家找,總會讓我找到識相的人吧?這樣,你還是要抵死不從嗎?”

    她果然不是看准他吃軟不吃硬,而是打算實施黑社會的硬道理。

    果然不管到哪都不能隨便挑戰惡勢力,會出人命的!

    “誰說我要抵死不從?你從進來到現在沒發現我配合度多高嗎?瞧,你坐下我就給你端茶倒水,你伸手我還不是讓你摸個夠本,就連你給我下毒了,我不也都概括承受了嗎?”大黃端出一臉狗腿樣,毫無意外地獲得一記輕視的白眼。

    貪生怕死的懦夫!──大黃從那對紅眼珠裡讀出這個意思,但他此刻不是很想討論尊嚴的問題,反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按照她的說詞,她只是在這裡等人來接她走而已,想想也有點可憐呢,畢竟她這種模樣走到哪裡普遍接受度都不高吧?說不定就是在他身上沒看到異樣眼光才決定在他家落腳。

    再說,她這副“尊容”,除了他以外,有誰看了不會落荒而逃?他今天不收留她,難不成真放她出去一家家殺人?這禍害鄉里的罪名他可擔不起,橫豎就當幫助無家可歸的難民羅!雖然這難民凶巴巴的還會下毒,而且到現在都還不說自己叫什麼就要當他的室友。

    “既然以後要住在一起了,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而且我剛剛都跟你自我介紹了,你說說自個兒的事也算禮尚往來啊,不然不是很不公──”

    “我叫霓裳。”女子翻起的大白眼表示她這麼配合只是為了掐斷他的長舌。

    “你不會就叫練霓裳吧?”他一聽就樂了。

    練霓裳可是白髮魔女的本名啊,難道他穿到《白髮魔女傳》來了?

    當然不是。

    “誰姓練?”她又瞪他一眼。

    “那你姓什麼要講啊!難道你姓霓名裳嗎?”他故意學著她剛剛的樣子刁難她,結果就被一雙紅眼睛瞪得縮脖子自認倒楣。

    恰查某!虧他剛剛對她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憐惜呢!

    “我姓什麼有差別嗎?”她不屑地冷笑。

    “當然有。白冰冰跟範冰冰就很不一樣啊!”他繼續耍嘴皮,可惜這裡的人不會懂這個哏。

    她聞言只是更不耐煩,道:“我姓什麼、從哪來,都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從今以後你最好管牢你的嘴,不然當心我──”

    “我知道,讓我生不如死嘛!”大黃涼涼地介面,明顯不把這個恐嚇當回事。“可是你什麼都不透露,這樣人家問起我家怎麼忽然多出一個女人,我要怎麼解釋?”

    “我管你要怎麼解釋!不想要解藥就儘管繼續跟我囉嗦!”霓裳橫他一眼,朝他張牙舞爪一頓就自顧自甩袖離開了。

    看她在他辛苦攢下的房子裡兜來轉去,好像在參觀自己的新家一樣,大黃看看自己發青的手腕,很果斷地熄滅了上前追問的念頭。

    “不管我?那就是隨我解釋羅。”大黃摸摸下巴,自覺充分理解了她的話。

    於是乎,就在這天中午,連嶺大街最搶手的單身漢自帶廣播功能宣告自己結束單身,成了地方上熱鬧一時的大八卦。

    連嶺大街怎麼熱鬧都不關霓裳的事。事實上,她離群索居慣了,即使是今天以前,她跟“明神教”的眾人住在一起,她也是獨自居住在最偏僻的院落,平日也與他人素無往來。

    想起收留自己多年的明神教,紅眸就顯得格外暗淡無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幸還是不幸。當年她的親生爹娘將她視為怪物,將剛出生的她丟到深山裡自生自滅,

    結果她卻被一個老人抱回去撫養,意外地保住了一條命。

    她跟老人一起住在深山裡,雖然老人從來不准她外出,卻讓她跟著他習醫試藥草。老人總說她極有天賦,說她是唯一能繼承他衣缽的人,因為她能夠熟記所有藥性藥理,能跟他一樣製作出既是藥也是毒的東西,老人還將許多失傳藥書贈予她,要她勤加練習。所以到十五歲以前,她一直以為老人是懸壺濟世的醫者,後來才知道老人是赫赫有名的“藥王”。

    她知道的那一天清晨,老人忽然之間起不來了,就這麼匆匆撒手人寰。她傷心欲絕卻來不及深入追究死因,就被一票趕來的人給團團圍住了。那些人自稱是老人的徒子徒孫,她才知道老人的身家背景,但是那些人見到她,除了一開始的恐懼以外,就是一連串的誣陷跟撻伐,說是她下毒害死了老人,還說要殺死她。

    從小到大幾次偷溜下山的後果,已經讓她知道自己的外貌非比尋常,但是被一群人揚言殺死仍是讓她感到相當絕望,就在她以為那天也會是自己的祭日時,明神教的人來了。

    他們說他們是老人的朋友,老人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他們在這一日上山來看看,基於跟老人的情分,他們無條件地收留她,讓她成為明神教的一分子,於是她的這條命又保住了。

    不過她也不是對明神教沒有貢獻的,她製藥的天賦可說是備受教主重用。

    教主總說她製作的藥又讓他們及時挽救了數條人命,還說她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每每想起教主對她的讚譽有加,她就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不是該死的廢物,於是她對教主、對明神教就更加盡心盡力了。

    除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之外,她這麼竭力表現當然其中也摻著一份私心,因為她對教主一直懷抱著一份特殊的情愫,就連教主本人也不知道。她沒有奢望能成為他的伴侶,她只想要有資格一直待在他身邊,可是如今他卻下落不明,明神教更是一夕之間屍橫遍野……

    如果她不是住得那麼偏僻,她定會知道當日教內究竟發生什麼事,也會知道兇手為何沒有對她趕盡殺絕,可惜沒有如果。她不但住得偏僻,也不常在教裡露面,餐食更是由專門的婢女送來的。當時若不是給她送餐的婢女沒有按時出現,令她直覺有古怪,她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小院前往明神教中心一探究竟,卻怎麼也想不到明神教會遭人血洗。

    她堅信教主沒死,但明神教已經不是安全之地,她必須找個落腳處,耐心等待教主的消息。若非如此,她如今也不會強行進駐一個陌生男人的家。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8-7-4 00:2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說起這個男人,她又不禁要覺得自己或許稱得上是幸運的。那日她趁著清晨人少的時候,走來這個叫連嶺的城鎮,心裡其實很忐忑自己的容貌肯定找不到人甘心收留她,所以才想用毒藥威脅一戶人家就範,至於她會找上這個叫大黃的男人,則是純屬意外。

    就像他說的,她跟他素未謀面,無冤無仇,會找上他其實是因為當時她饑腸轆轆,一聞到某戶人家飄出來的香味就走不動了,所以才決定朝這一戶下手,卻沒想到走出來的男人會這麼古怪,竟然對她異于常人的容貌露出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沒遭遇到預期中的反抗確實讓她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依然沒把他身上的毒解開,對他的態度也很不客氣。她是為了要保護自己,卻也曉得自己的手段很卑鄙,無端打擾了別人的生活,所以為了不給他製造更多的麻煩,她便按照自己深居簡出的習慣,從不請自來住到現在已逾七日,連日來她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讓大黃以外的第二個人見著她。

    她當初就是心想,只要他自己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屋子裡多了個人,所以才不把他的問題當回事,卻沒想到不管不顧的結果,居然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萬里尋夫的未婚妻?

    要不是一群黃口小兒喳喳呼呼跑進屋子裡,個個都嚷著要看大黃哥的未婚妻,她還不曉得會被蒙在鼓裡多久。

    思及此,紅眼睛鋒芒更甚,狠狠剜著眼前的罪魁禍首,只是對方嘻皮笑臉不動如山,反倒是那幾個孩子嚇得不輕,小一點的已經哭出來了。

    “大黃哥家裡有妖,嗚嗚嗚!”小蘿蔔頭的嘴巴已經被稍大一點的孩子捂住了,可是為時已晚,誰都聽得出來那孩子想要說什麼。

    妖怪。

    “哼。”被人稱做妖怪的白髮女子只是這樣輕哼,幾個口無遮攔的孩子立刻繃緊神經,就怕眼前這個紅眼白髮的怪物會撲過來將他們殺光光。

    可是她沒有,反倒是將嚇人的視線收回去,落回手裡把玩的杯子上,一副不同他們計較的樣子。

    孩子們還來不及鬆口氣,個個腦袋瓜上都被人狠狠敲了一記。

    “誰准許你們這樣說我的未婚妻?”大黃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捂住腦袋喊疼的孩子們,大有茶壺的架勢。

    “未婚妻——”幾個小鬼頭異口同聲叫了起來,差點把屋頂給掀翻。

    “未婚妻”這三個字將霓裳的注意力拉回正題,一雙紅眸登時又盛滿怒火,可是沒等她發作,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看著比她還生氣。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怎麼,難道你們有意見?”大黃繼續端著茶壺狀,一副母雞護雛的樣子把霓裳擋在身後。

    男人寬闊的背影讓霓裳不禁楞了一下,一股異樣感覺油然而生,但隨即被她給忽視了。

    要不是這長舌男人亂說話,她今天會被一群小鬼指著鼻子罵?

    “可是她頭髮那麼白……”個子最高的小鬼一號率先發難。

    “眼睛那麼紅……”小鬼二號跟上。

    “長得跟我們完全不一樣……”小鬼三號附議。

    “她是妖怪!”小鬼四號總結。

    “咚!咚!咚!咚!”大黃的拳頭一個個落下,眾小鬼無一倖免,落在小鬼四號頭上那一拳尤其響亮。

    “你們才是妖怪咧!個個都是成精的白眼狼!想我大黃平常有什麼好吃好玩的,沒叫上你們這幫兔崽子?現在我未婚妻也就是我的家人好不容易找來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大黃拿一雙牛眼瞪小孩,一點也沒察覺背後一樣有人在瞪著他,那個人自然就是霓裳。

    又是未婚妻又是家人的,他跟她扯上這些關係都不覺得離譜嗎?

    霓裳惡狠狠地瞪著男人意外寬廣厚實的背脊,卻什麼也沒說,唯一的動作就是端起茶來喝。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心中明明甚是懊惱,卻又不想真的動手教訓口無遮攔的男人一頓。

    “可是——”小鬼頭一號滿臉委屈想辯解,卻被大黃一個更大的白眼給掐住話頭。

    “可是什麼?不就是她長得比較不一樣而已嗎?白頭發紅眼睛又怎麼了?我還看過金頭發藍眼珠的呢!”大黃說的正是上輩子在街頭見過的老外。

    “真的嗎?!”小鬼頭一二三四號齊聲發問。

    不只大黃跟前的小鬼頭們好奇,就連他身後的霓裳都驚訝地放下了茶杯。

    真有那樣的人?

    “當然是真的!”大黃拿著看土包子的眼神睥睨眾小鬼,末了翻個大白眼,手一叉腰就繼續擺出茶壺狀。

    “不管怎樣,以貌取人就是不對。容貌是天生的,半點不由人,就像出身一樣,難道你們個個都願意被父母

    拋棄、流落街頭?”大黃問道。

    “當然不願意!”孩子們大聲否認。

    霓裳心裡一動,頓時明白這些稚童原來都有著跟她一樣的遭遇,一雙紅眸不由得柔軟幾分。

    “那你們希望別人看到你們坐在街上,就把髒水往你們身上潑嗎?”大黃又問。

    “像那個林員外一樣?”小鬼一號跟二號對看一眼,臉上有著了然。

    “林員外每次看到我們都罵我們臭乞丐,明明我們沒跟他要過東西,而且我們每天都有洗澡的!”小鬼三號撅著嘴告狀。

    “他上個月還誣賴咱們偷錢呢!我們又不做賊!”小鬼四號氣呼呼地補上一句。

    “就是啊!”大黃憐惜地把四個小腦袋蹂躪一遍,才正色道:“被人以貌取人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現在怎能這樣對待她呢?”

    他邊說邊讓開腳步,露出被他藏在身後許久的白髮女子。

    霓裳睜著紅眼淡淡地掃過眼前的孩子們,以為他們會嚇得抱頭鼠竄,卻發現他們除了表情還有點僵硬之外,已經沒有她熟悉的嫌惡恐懼了,甚至大一點的還有勇氣跟她對視。

    這個發現讓她很是訝異,雖然面上還是沉靜如水,但視線卻忍不住往大黃身上飄去。

    沒想到這男人不但長舌,還舌粲蓮花,三言兩語就能讓人對她另眼相待。

    不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正當她眼神透露出疑惑的時候,眼前的男人不期然就對她張開一口白牙,笑得好不燦爛。

    對此,她無比淡定地木著臉轉向見底的茶杯,然後慢悠悠地給自己斟了杯水,期間完全無視某人瞬間僵掉的笑容。

    大黃哀怨地看著低頭喝水的霓裳,心想這個白髮魔女真不好伺候。

    想他供吃供住還幫她拓展人際關係,她卻連對他笑一個也不幹,還真是小氣!偏偏他現在就得跟這個小氣女綁在一起過日子。

    會說她是他的未婚妻純屬意外,誰叫那天他上街就給號稱“媒婆界堅持姊”的胡大嬸給堵住了,對方軟磨硬泡的功夫他是領教過的,三天兩頭就來說媒,他實在煩不勝煩,然後就想起霸佔他家的白髮魔女,腦子一熱就說自己的未婚妻找上門了,想要借此一勞永逸。

    他自然也是知恩圖報的,所以回家就把“未婚妻”伺候得妥妥貼貼,可是伺候幾天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魔女怎麼都不出門的啊?弄得大家全都對他有未婚妻一事起了疑心,眼見胡大嬸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心裡暗自叫苦,以至於今天這票小鬼吵著要看他的未婚妻的時候,他沒多想就帶他們回來當人證了。

    哪裡知道這群小鬼口無遮攔,一口一個妖怪的叫,雖然她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他莫名就是不好受。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8-7-4 00:21: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真笨!她不出門應該就是不想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吧?而他居然還把人帶回來當面給她難堪。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所以他現在不但要補救,還決定要讓她以後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一天到晚宅在家。

    “大黃哥,你爹娘怎麼給你跟……她訂了娃娃親呢?”小鬼一號努力思索最適合的詞彙,深怕一個說得不好又傷到大黃哥的未婚妻。

    那是重要的家人呢!如果他有家人,肯定也捨不得他們被人拿來說事!而且大黃哥對他們這麼好,他們可不能恩將仇報,對吧?

    “什麼她呀?她叫霓裳!”大黃見這幫小鬼頭這麼受教,很高興地介紹他們認識。

    霓裳也就知道了小鬼一二三四號分別叫作大牛、二狗、三虎跟四龍。

    “霓裳?是跟豬腸一樣的東西嗎?”想起熱呼呼的豬腸湯,四龍滋溜一聲吸了口口水。

    “什麼豬腸?胡說八道!她這名字可是大有來頭啊!意思就是仙女穿的衣服,是不是很美啊?”大黃忍住噴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給冒牌未婚妻正名。

    小孩子耳根軟,聽他這樣一說,個個臉上都泛起絲絲嚮往,感歎道:“真的好美啊!”然後就一臉羡慕地看著霓裳。

    霓裳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紅眼一溜,就瞪著牆壁假裝沒看見。

    不過大黃眼尖地發現她耳根紅了,心裡更是偷笑不止。

    瞧她這樣子多好啊!人生在世,成天端著一張冰塊臉裝深沉多無趣!

    “大黃哥,你還沒說清楚你爹娘怎麼給你訂了這門親事啊?”大牛這回說話順溜了不少,顯然更不怕白髮紅眼的霓裳了。

    “呃,這個嘛……”大黃搔搔頭,幾番欲言又止。

    他不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而是他真被問倒了。說她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也只是他順口胡謅出來的理由,至於中間過程怎麼樣,他還沒想好。

    “哼!”瞪著牆壁的人兒發出一聲冷哼,似乎是在嘲諷他說謊不打草稿。

    今天倘若他的未婚妻是個普通女子,哪怕缺胳膊斷腿的,別人都不見得會這般困惑,但跟他有婚約的對象卻是她。

    思及此,暗紅的眼裡閃過晦澀,不過很快就恢復一片清明,然後就朝大黃射去幾把眼刀。

    “大黃哥,你快說啊!”大牛催得緊,三個跟班也是眼巴巴地等他揭曉謎底。

    “當然是下手為強唄!”大黃此話一出,就知道一屋子大人小孩又要楞住了,不過他嘻嘻一笑,氣定神閑地把話說清楚。

    “你們都不知道,霓裳她在我們村裡可搶手了!多少人搶著要當她的未婚夫啊!要不是我爹娘跟她爹娘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哪輪得到我還在娘胎裡就能占著她未婚夫的頭銜?”

    “她這樣子……在你們村裡算是大美人嗎?”雖然已經消除不少成見,不過小孩子還是難以置信像她這個模樣的人居然這麼多人搶著要。

    “什麼大美人而已?根本是仙女一樣的存在啊!不然你以為人人都能叫霓裳這種高貴的名字?長得像拐瓜劣棗取這種名字可是對神明的褻瀆。”大黃雙手環胸,說得煞有介事。

    “仙女?她是從天上下凡來的嗎?”三虎一臉迷茫。

    “差不多就那意思啦!我們那兒都把她這樣的人叫做是月亮的孩子。”大黃說著就指指天上,立刻引起一片譁然。

    當然譁然的只有小鬼,被他形容成天仙下凡的女人則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說什麼月亮的孩子?是他憑空捏造的故事,還是他的家鄉真有像她一樣的人?

    霓裳才剛生出這個想法,叫四龍的那個孩子便把她的心聲說出來了。

    “難道大黃哥的家鄉那兒有很多像她一樣的人嗎?”

    “當然沒有。沒聽過物以稀為貴啊?月亮的孩子可是百年難得一遇,所以她不但高貴,還是非比尋常的高貴!”

    大黃這樣一說完,四個小孩就齊刷刷往聽著就貴得不得了的人看去。

    眾目睽睽之下,霓裳怔忡得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

    想她從來都是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誰會這樣盯著她看?而且這些孩子的眼睛裡連絲恐懼也找不到,全是滿滿的讚歎跟景仰,好像在看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著實令人難以招架。所以她這回不光耳根紅了,向來蒼白的小臉也被罕見的紅潮給染得粉嫩嫩的,意外的賞心悅目。

    不只大黃這樣想,就連那幾個小孩也都看得癡了。

    “嫂子長得真好看。”大牛有感而發,另外三個小孩個個點頭如搗蒜。

    在他們眼裡,剛剛看著還很嚇人的白髮紅眼現在全成了稀罕的金枝玉葉,大著膽子看個仔細的結果,就是發現她其實長得一點也不醜,甚至還覺得她皮膚白白的有點像店鋪裡賣的瓷娃娃,那個也是好貴的,更別說她那對眼珠子了,越看越像林員外的小妾天天戴在手上招搖過市的紅瑪瑙。

    果然大黃哥不會騙他們,嫂子渾身上下都好值錢呢!

    “什麼嫂子?我不是!”霓裳原本不自在地亂溜一通的紅眼珠立刻轉回來,嚴肅的模樣絕對能把一般人給嚇哭。

    可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就不足十歲的小孩居然沒哭,甚至大膽地回嘴。

    “怎麼不是?哥的娘子就是嫂子啊!你是大黃哥的娘子,我們自然也是要喊你嫂子的呀!”大牛挺著小胸膛,一副就這麼喊絕不會錯的樣子。

    “我才不是他的娘子!”霓裳橫一眼給造謠生事占她便宜的男人。

    結果造謠生事占她便宜的男人居然兩手一攤,極其無奈地說道:“看吧!

    都是你們這些小鬼剛剛在她面前胡說八道,你們看她現在就不認我這未來夫君了!”

    他說得好像她只是在鬧脾氣一樣?

    霓裳正想真正發一頓脾氣,不料四龍就跑到她跟前來,揪著她的袖子撒嬌道:“嫂子不要意……意……”

    “意氣用事!”大牛大聲提示道。

    “對,意氣用事。大黃哥在咱連嶺可是很搶手的,他做的飯都好好吃的!”滋溜一聲,他吸完口水繼續推銷:“總之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所以嫂子你千萬不要因為我們亂說話就想丟掉大黃哥啊!要不,咱兄弟幾個跟你賠個不是可好?”

    看著眼前幾個小腦袋齊刷刷地低下來,霓裳盯著還抓緊自己衣袖的小手,心裡又一次掀起了萬丈波瀾。

    孩子是不會騙人的,他們如果對她還有一絲防備,斷然不會有這般舉動。

    他們真的願意親近自己嗎?

    興許是這種感覺太過陌生,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壓抑從內心湧出的一股衝動,以至於當她的手摸上離她最近的小腦袋瓜時,她比任何人都還要驚訝。

    見她像觸電一樣把手收回去,然後又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大黃只覺得又憐又愛,好像看到帶回家照顧的流浪貓驀地收起爪子賣萌一樣的心情。

    驚喜的可不只有他一個,被仙女摸了把腦袋的四龍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大黃哥,嫂子摸我的頭耶!”這小孩顯然也是個缺愛的。

    “是啊,就你命好!她都還沒摸過我呢,就摸你了!”大黃好笑地揉揉他的腦袋,然後又揉揉另外三個的,再說個幾句話就把他們給趕出去了。

    一回頭,就發現剛剛才引發他各種憐愛的流浪貓小姐,居然朝自己丟來紅通通的眼刀子。

    咦?怎麼又伸出爪子了呢?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8-7-4 00:21: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霓裳毫不客氣地質問大黃,手裡緊緊扣著他泛青的手腕,大有他不老實交代就要他命的意思。

    她向來不是人性本善的奉行者,只因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不是害怕她就是要殺害她,連生下她的爹娘都不要她活在世上,還有誰會待見她?

    她以為普天之下只有教主才會接納她的存在,卻沒想到在這個城鎮會出現了第二個人,而這個人看著她的目光甚至比教主更加坦蕩。

    是的,即使教主掩飾得極好,也幾次被她窺見他眼裡的閃躲,但她覺得那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甚至覺得他有顧慮她的感受而深受感動。相比之下,眼前這個男人就可疑多了。

    像他這樣的尋常百姓就該對她異于常人的容貌退避三尺,但是他沒有,不但從一開始就將她當成一般人對待,今天還說服了一窩孩子跟她親近,說他不是別有所圖,她才不信。

    “我還能有什麼目的?關懷自閉兒唄!”大黃聳聳肩,不是很在意自己好心被雷親,就算手腕被抓住,他也只是覺得她的手好冰肯定身子骨虛寒,需要補補。

    嗚,為什麼一碰到她,他的奴性就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湧上來捏?

    “自閉兒?”她沒聽說過這個詞。

    “自閉兒就是像你這樣整天關在家裡的人。外面世界多精彩啊!你說你成天待在屋子裡不是挺浪費的嗎?要是在意別人的眼光,那你就把那些人都當成是對你羡慕忌妒恨好啦!要知道在我家鄉有句話叫“一白遮三醜”,更何況你又不醜,要是被我們那裡的女人看到了,肯定羡慕你這一身怎麼樣都曬不黑的皮膚呢!”他這麼說是有點誇大其辭,不過能建立她的自信心也算是功德一件嘛!

    霓裳倒沒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畢竟她有生以來見過的人寥寥可數,去過的地方更是少得可憐,現在聽他這樣一說,只是對他的家鄉更加好奇。

    原來他來自風俗民情這麼特殊的地方,那也就不難解釋他種種不正常的反應了,或許那裡每個人都會跟他一樣,她可以真正過上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你家鄉在哪裡?”她實在想問清楚。

    “我的家鄉啊在……呃……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這樣說沒錯吧?

    大黃自然是不敢洩漏自己的家鄉來自不同的時空,所以避重就輕打算敷衍了事,然而見到一向長舌的男人難得詞窮了,霓裳頓時心生警惕。

    “你耍我?”紅眸裡面瞬間怒火翻飛,還夾雜著明顯的失望。

    這世上,果真沒有那種地方。

    “我沒耍你!我剛剛說的句句屬實,只不過……”只見他說著說著,向來陽光的笑臉竟是蒙上一層淡淡的惆悵。

    “只不過什麼?”她的口氣帶上一絲急切,問完了才暗自心驚自己似乎不喜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

    “只不過我恐怕再也回不去那個地方了。你倒好,還有人會來把你找回去,我那兒的人啊,可是一個也找不過來了,就只有我在這裡。”他勾著嘴角,卻沒有之前笑得好看。

    不,他一直都笑得不好看,只是現在更醜了!對!就是這樣!

    在腦海裡不斷修正想法的霓裳瞪了大黃一眼,心裡更加確定就是他笑得這麼難看,她看了才會心情不好。

    正想著要怎麼讓他擺脫這種討厭的表情,他就再次笑得沒心沒肺了。

    “本來這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是有些空虛寂寞冷,逢年過節的時候最難捱了,不過現在我有你作伴啦!誰叫咱倆是同病相憐、無家可歸,說不定以後就要相依為命啦!”

    “誰跟你同病相憐、無家可歸?我也不會跟你相依為命!少在那邊胡說八道——”她凶巴巴地駁回去,一顆心卻因為他這番話震盪不已。

    明明是她下毒要脅他,他卻還覺得他們兩個現在這樣是“作伴”?難道就因為這樣,他才四處去跟人家說他們有婚約?他該不會真想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吧?

    說到這個——

    “你明天就去澄清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

    “哎呀,你不要這麼小氣嘛!反正到時候你被家人接回去,這事情就一筆勾銷啦,這段時間就讓我耳根清淨清淨吧!”他雙手合十拜託她。

    “你想得美!”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硬要跟她扯上關係的人。

    “我是想得挺美的啊!不瞞你說,這種下了班……喔,是幹完活兒回到家就有人等著的滋味還是挺不錯的。你要是沒人認領,就住在我這裡一輩子也不錯啊!”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誰會沒人認領?”她用張牙舞爪掩飾加快的心跳。

    這人還真想跟她一起過一輩子?

    “是是是,會有人來接你回去的嘛!阿郎咧?”爆了句台語,他還作勢挖鼻孔,那樣子簡直欠揍到不行。

    就沒見過這種地痞無賴!

    “阿郎是誰?”這人講話怎麼三句就有兩句她聽不懂的?

    看她端著認真的臉不恥下問,大黃好笑之餘還覺得這魔女傻乎乎的,有點可愛。

    “我的意思是,來帶你回去的人呢?怎麼過了這麼多天了都沒人來?我就說嘛!像你這樣天天窩在屋子裡,誰知道要來我家找你啊?倒不如出去晃晃增加能見度,反正有那幾隻小鬼幫你宣傳造勢,沒多久這裡的人都會把你供成觀音菩薩的,所以你別怕出門啊!”

    “誰怕出門了?我就算不出去,他們也會找到我。”霓裳仰起下巴,好不自信地說道。

    明神教人自有一套連系方式,她只須做一件事將訊號釋出,倘若教主還活著,就必定能尋來這裡,然而一直到今天為止,教主依然音訊全無……

    “真的假的啊?這都幾天過去了,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他很是懷疑地看著她。

    “問這麼多幹什麼?就算是我想多住幾天,你敢有意見?”她略顯蒼白的唇角一勾,與紅眸天衣無縫地做出一張嘲諷的表情。

    他身上有她下的奇毒,就算他跟其他人一樣忍受不了,他哪敢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啦!”大黃瞪大眼睛喊了這麼一句,然後抬頭挺胸就開始發表他的意見。

    “你要多住幾天當然沒關係,反正我這兒也不差多你一個人吃飯,但是俗話說的好,撿只小狗回家過一夜都會有感情的嘛!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呢?要是再過幾天,等到我對你有了感情你才跟人家跑了,那就叫始亂終棄,你都要對我始亂終棄了,我哪能不吭聲?”

    他說得理直氣壯,她聽得目瞪口呆。

    什麼跟人家跑了?什麼始亂終棄?他腦子壞了嗎?把她說得像出牆紅杏一樣!她又不是他的妻子!

    這個想法讓她的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心煩意亂到了極點,於是砰的一聲,她像是要把他的嘻皮笑臉拍碎似地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高興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少在那邊說些有的沒的,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她實在是受夠了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言行舉止!跟他每說一次話,她心肝脾肺腎就像綁上爆竹一樣隨時都要爆炸!等時機一到,她一定要跟這個古怪男人劃清界線,最好隔個天高皇帝遠,老死不相往來!

    可惜,時機還沒到,儘管霓裳心有不甘,也只得繼續留在大黃家靜待教主的消息。

    其實她大可以另謀他處,但是她很清楚這世上再難有人會像他一樣乾脆地收留她,所以這個念頭她也只是想想,在這裡她還是照吃照睡,跟長舌男人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下去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8-7-4 00:22: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說起來,她身為一個白吃白住的房客,脾氣倒比他這個屋主大,她天天給他冷臉看,他照舊日日備著三餐給她吃,就算像今晚這樣說是跟別人去酒樓談事情,也不忘蒸上幾顆包子給她當晚飯。

    所以現在她就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想著某個男人就像這包子一樣軟嫩好捏,感覺頗為愜意。

    就在這時候,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有了動靜。

    她心裡不免奇怪男人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一方面卻也做好準備迎接十足惱人的長舌跟過分燦爛的笑臉。

    沒想到這兩樣她都沒等到,只等到大黃跌跌撞撞沖進來廳堂,砰地一聲把自己砸在桌子上。

    她直覺捏緊包子,俯身向前,就近觀察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趴在桌上的他忽然像被什麼刺激到一樣,倏地彈跳起來,一下坐直了身子,但又一下往前朝她飛撲過來。

    她見狀立刻丟下包子站起身,椅子翻倒了也不管,迅速地往後一跳,就這樣,隔著桌子伸長了手的他只來得及碰著她的袖擺。

    “刺啦!”一聲,她的袖子就給他硬生生扯下一片布來。

    “你——”她正想開口喝斥,卻被他氣喘吁吁地搶白。

    “你……呼呼……你……原來你給我下的是這種藥啊!你一個大姑娘怎麼能……呼呼呼……總之快給我解藥!不然我會……我會……”

    會怎麼樣他沒講,只見他忽然挺直腰杆捶胸頓足,忽然又抱著肚子彎下腰,一副難受得不得了的樣子。

    就算他沒把話講清楚,霓裳也聽出個八九分了。

    他要她給解藥,那豈不是說他現在毒發了?

    不可能啊!她記得很清楚,距離毒發的日子還有七日,她只要在那之前給他抑制毒性的藥劑便成了,絕對不可能提前發作的。

    所以他現在發作的不是她給他下的青絲毒,那會是什麼?

    出於好奇,她也管不上靠近狀況不尋常的他會發生什麼事,不由分說就將他的手腕抓過來翻看。

    被她這麼一抓,大黃就壓抑不住衝動,嘴巴一張,一聲曖昧的呻吟就泄了出來。

    “你!”她又羞又惱地瞪他一眼,這才發現他氣喘吁吁,臉紅似火,嘴唇卻蒼白得跟沾上雪一樣,著實很不對勁。

    豈止是不對勁而已,大黃覺得這魔女給他下的毒簡直比二十一世紀的威而鋼還厲害,毒性一發作,他整個人就像被打了興奮劑一樣熱血沸騰,他剛剛才注意到手臂上的青色痕跡直往上沖,下一秒,渾身血液居然就全往他下腹湧去,這根本是欲火焚身的預兆啊!嚇得他碗筷一丟,二話不說就沖回來了,酒樓裡幾個大男人抓他都抓不住。

    “還以為你對我用的是化骨綿掌,結果居然是稱霸淫賤界的奇淫合歡散!這樣你還說對我沒有企圖?”他邊

    說邊舉起自由的另一隻手,五根指頭像毛蟲一樣抽動個不停,急切地想往雪白的人兒伸去,卻又猛地煞住動作,然後急轉直下,勉強罩住自己蠢蠢欲動的胯下。

    見了他的動作,霓裳的臉也變得跟他一樣紅,不過她的腦袋比他清醒多了,聽他這樣一說,更是屏氣凝神替他把脈。

    糟了!

    她心裡咯登一聲,冷汗幾乎要從額上沁了出來。

    “你別再摸了,再摸我就要控制不住啦!拜託你快給我解藥吧!”大黃苦著臉哀號,捂住胯下的手一下舉起一下放下,顯示出他有多麼掙扎。

    他本來就覺得這魔女長得很可口了,在毒性的催化下,他簡直就想一口吞了她!可是這怎麼行呢?就算穿越時空,他的純情也沒弄丟啊!在他看來,做那檔子事情要兩情相悅,就算不是兩情相悅,也要是兩相情願,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啊!

    但是,萬一什麼都沒發生,他現在感覺快要爆掉的小小黃會不會真的爆掉啊?嗚,光用想的就很痛!更何況,現在就已經很痛了啊!

    “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啊?不是說我讓你住下來就不會為難我了嗎?還說會定期給我解藥,讓我連點痛苦都感覺不到,那現在這樣又算什麼?說好的解藥呢?”他說到最後都有點動怒了。

    當然啦!哪個男人能忍受命根子自爆的威脅?

    “現在你身上發作的不是我給你下的青絲毒。”她雖然撇清責任,蒼白的小臉上卻有著難得的慌張。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現在這些症狀明顯是中了類似淫藥的東西,這本來是跟她無關的,但是……

    紅眼不動聲色地覷著還被她掐在手裡的手腕,見那青色痕跡已經越過了手肘線,她的胸口就像被人砸了塊大石一樣,沉甸甸的,憋著慌。

    “你被人下了淫藥!”她放開他發青的手腕,猶豫地道出唯一的可能性。

    坊間淫藥為求速效,藥性一向是走得最快的,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那淫藥如何和著酒水下肚,再隨血氣迅速行走全身經脈,從而觸發她下在他體內的青絲毒,才會讓毒性提早發作。

    “淫藥?”大黃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已經是汗水淋漓,看得出來他忍得很辛苦。

    但就算是這麼辛苦的時候,他也還是可以順著她的一句話抽絲剝繭還原真相。

    “我就說那東升酒樓的老闆沒事獻慇勤絕對有鬼!當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成天叫胡大嬸來招我入贅,不就是想幫他家賺個免費勞工嗎?想得美!可惡!我還以為他聽到我有未婚妻會打退堂鼓咧!沒想到消停才沒幾天,居然又動起歪腦筋?難怪今天親自過來約我去談合作,原來是要趁機對我下藥!他是想讓我跟他女兒生米煮成熟飯嗎?他以為他女兒人見人愛啊?我就覺得她還沒你漂亮呢!”

    “你說夠了沒有?不怕等你說完這些廢話,命都沒了!”霓裳凶巴巴地打斷他的叨念,臉頰浮上一層薄薄的粉紅色。

    “咕嚕!”他咽下口水,盯著她的眼神就好像餓了三天三夜的人見到一根大雞腿一樣。

    然後“啪!”地一聲,他的雙手迅速往兩腿之間一壓,那裡發生什麼動靜不言而喻。

    她臉皮泛紅,他則是面色發苦。

    “不是說藥毒不分家的嗎?你都會下毒解毒了,應該也能解這該死的淫藥吧?再不然,先給我你的解藥也好!你看這綠色都快竄上我的肩膀了,萬一等一下你給我下的毒一起發作,我不就會全身骨胳筋脈盡斷,五臟俱裂,死狀淒慘?”他是不怕死,但他不想死狀淒慘啊!而且現在他的淒慘死狀還要加上一條小小黃自爆,他

    才不要!

    不過他又想,會不會這春藥威力無窮,反倒把她下的毒給蓋過去了?

    哪知道這念頭才剛冒出來,仿佛就像要回答他一樣,一股鑽心的疼痛突然從他五臟六腑冒了出來,一陣強過一陣,而且陣陣都是火辣辣的疼,好像他的內臟都要被燒成灰燼一樣。與此同時,他的渾身上下也像被人抽筋扒骨似地痛得不得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叫都叫不出聲音來。

    這跟她當初形容毒發的症狀不正好一模一樣?還說跟她沒關係?

    “解……解藥……快呀……”大黃朝她伸出手,不相信她真會見死不救。

    霓裳的確不會見死不救,哪怕她給他下過毒,她也沒有存心要他死的意思呀!可是——

    “青絲毒的解藥對現在的你已經沒用了!那淫藥催化了毒性,毒上加毒,你現在不管是服下我的解毒藥或是這淫藥的解藥都沒有用,只能……只能……”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8-7-4 00:22: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臉頰泛起可疑的酡紅。

    “只能什麼?”他心急如焚地追問,問完卻從她羞恥的表情看出端倪。

    該不會一加一大於二,毒藥跟春藥在他體內調合成奇淫合歡散那種東西,他現在不找人上床就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再抬頭看看佈滿憂慮的精緻小臉,他剛剛像被火燒似的五臟六腑忽然全部都不疼了,筋脈骨胳也都舒坦了,唯獨胯下的小小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頭。

    該死的!那股想把她一口吞下的欲望又捲土重來了!

    “你還不快走!”現在他只覺得大頭小頭都亂哄哄的,趕緊趁著還有理智的時候把她趕走。

    “走?我為什麼要走?”她愣住了。

    “你不走是要留下來當我的解藥嗎?”他吼了一聲,臉上全然沒了平時的嘻皮笑臉,只有成串滴落的汗水,讓她看得胸口發緊。

    她是該走,畢竟留下來的後果他們都很清楚。可是——

    可是如果他今天就這樣死了,那是不是她就再也看不到他端著愚蠢的笑臉對她噓寒問暖了?也看不到他被甩了白眼以後還不忘叮囑她吃飯的窩囊樣了?

    還有那種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臭還長的嘮叨,自然也是聽不到了吧?

    明明她就嫌這男人愚蠢又窩囊又長舌,為什麼就不想他死掉呢?

    是愧疚吧?如果不是她先給他下了青絲毒,這種程度的淫藥也不會要他的命……

    她這樣,是在給自己找理由救他嗎?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快走——呃啊!”大黃話說到一半,臉色一白又倒下來,抓著自己胸前的衣襟不停在地上打滾。

    他嘴裡發出的吼叫猶如野獸,像是撕心裂肺一般,讓人聽了心驚膽跳,完全可以想像他正在經歷什麼樣的痛苦。

    他這麼痛苦,這麼難受,卻還是叫她走,是寧死也不願跟她……

    紅眸一暗,卻見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喘著氣道:“不是說你不想嫁給我嗎?

    你再不走,不嫁給我都不行了……傻瓜……呼呼呼……還想好好嫁人就快走啊!別管我了!”

    他越說臉越紅,可見得現在毒性消停了,又輪到春藥發作了,讓他難受得直拿拳頭砸地板,砸得關節都紅了破了也不停止,仿佛這樣就能壓下他體內那股滔天欲火。

    大黃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平常買菜多要兩把蔥這種小奸小惡也是做得駕輕就熟,但強?民女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魔女那一臉薄情寡義的樣子,就算春藥是她下的,她都不見得會救他,更何況他現在是著了別人的道,怎能要求她捨身取義?但眼看藥性這麼強烈,就算她不要,最後被這非人折磨逼急的他說不定就要獸性大發來硬的了,他可沒興趣成為強?犯啊!

    他不知道他的理智還能占多久的上風,只能儘快趕她出去了,等她走了,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出動萬能的“五姑娘”撫慰快要爆掉的命根子。

    都到這時候了,視死如歸的他也只能努力爭取小小黃的“遺體”完好如初了。

    “先到房間去。”沉默了好一陣子的霓裳又發話了,這回她的小臉豔若桃李,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就有點曖昧。

    這時候揪他去房間?她該不會是想……

    “咕嚕!”還側躺在地上用姿勢巧妙遮住第三點的大黃差點讓迅速分泌的口水給嗆死。

    “不……不行……你別挑這節骨眼任性啊,趕快走吧!”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偉大,竟然寧死也不想委屈她。

    “你是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扔你進去?”說這話好像她才是霸王硬上弓的流氓,要不是她紅透的耳根露了餡,他肯定不知道她心裡有多麼緊張。

    “你……你確定?”他的耳根也是紅得發紫,一半是因為藥性,一半是因為莫名的害羞。

    在他看來這魔女凶歸凶,長得還是很漂亮的,平常他多看個兩眼心頭都會怦怦跳呢!

    她這長相放到二十一世紀說不定還會被人拱成女神,能跟女神滾床單,他當然求之不得,雖然她是迫於無奈,大發慈悲才不忍見他慘死,要在這種條件下占她便宜,他也很過意不去,要知道在這年代,女人可都是視貞節如命的啊!不過……只要他事後對她負責就好了吧?

    這樣一想就想通了,想通了自然也就沒有等死的心。男性雄風快要自爆的大黃立刻就像鯉魚打挺一樣從地上一躍而起,火燒屁股似地一下子溜進自己的房間裡。

    房間很小,溫度很高,每呼出一口氣都仿佛給這屋子添上一把火,燒得人從裡到外都滾燙了起來。

    大黃難耐地在棉被上磨蹭,越蹭越難過,他現在脫得只剩下一條單薄的褻褲了,卻還是覺得渾身像著火一樣,熱得受不了。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實在是激動不已,不過沒想到稍後進房的霓裳比他還要猴急,第一句話竟然就是要他把褲子也脫了?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他趕緊爬坐起來,睜著閃閃發亮的黑眼珠,跟走近床邊的人兒對看,越看,他心頭的那股悸動就越加厲害。

    怎麼會有人怕她呢?她明明這麼善良又可愛,而且看上去又白又軟的,像剛出爐的小饅頭……

    “咕嚕!”咽下一大口口水,他癡迷的眼神掃過她全身上下,認真考慮從何下手比較好。

    興許是招架不住他赤裸裸的眼神,她驀地別開臉,咬牙道:“你還不快點……難道真的想死嗎?”

    “怎麼能快點呢?這可是我們兩個的第一次啊!不好好表現一下,萬一留下陰影,影響往後的性福就糟啦!”他說得好不認真,心裡也真的是忐忑不安。

    誰叫他兩輩子都是童子雞呢!看日本謎片打打飛機當然是有的,但真正提槍上陣的機會基本上是零。現在機會來了,他反而煩惱到都要不舉了,小小黃現在還能生龍活虎恐怕是因為藥性太強的關係。

    所以說,謎片裡都怎麼做的呢?

    正當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拚命回想某些不科學的情節跟體位時,一旁等得不耐煩的女人終於怒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皺著眉頭低斥,然後俐落地轉身。

    “你要去哪?你不救我啦?”他手裡提著褲頭,不知道是該松還是該緊。

    “你快照我說的話去做,做完了就到床上躺著!”背對著他的她連背影都要冒火了。

    這火一半是來自害羞,一半是來自懊惱。

    一個大男人還磨磨蹭蹭的,也不怕她反悔?霓裳心裡如是想著,卻也知道自己不會反悔,哪怕今夜的事情傳出去有辱她的清白也一樣。畢竟她以後會不會嫁人還是未知數,可是她不救他,他今天就一定會死。

    她不要他死。

    “呃,我好了。”身後傳來男人的叫喚。

    心意已決的她強迫自己不許羞怯,眼神也變得格外堅定,落在男人身上的時候,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當然這是因為他拿被子遮住了腰部以下,不然她也沒辦法表現得那麼鎮定。

    只是一屁股在床沿坐下的她如此鎮定,就換床上的男人不淡定了。

    “你怎麼還坐著啊?”沒看他都準備好了呢!

    “不坐著哪能幫你解毒?”霓裳橫他一眼,很是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咧!——大黃在內心委屈地大叫。

    既然說要幫他解了這個奇淫合歡散,怎麼還不趕快上來陪他一起滾床單?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19 15:2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