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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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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天下醫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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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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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7 20:3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王妃回府

  烈日過午的吉時,騎在馬上的蕭凌雪英姿颯爽,要以他為首的八人大轎先在京城裡的大街小巷繞行一圈,最後停在惠仁堂前,一名小廝放了一長鞭炮,引得左右街坊都出來觀看,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原來秦大夫是翼親王府的王妃哪!」

  「聽說是小倆口鬧脾氣,王妃負氣離開王府,王爺來賠不是,要接王妃回府啦!」

  「真真看不出秦大夫是王妃啊!怎麼一點王妃的架子也無?她給我家俊哥兒看病時,俊哥兒吐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毫不嫌髒。」

  「這樣咱以後豈不是沒有醫館可看了?可惜啊,像惠仁堂這樣肯給窮人看病又盡收取少少診金的醫館,要上哪裡去找?更別說秦大夫的醫術這麼好,總是能藥到病除。」

  秦肅兒並沒有穿著鳳冠霞帔,但她還是穿了一身紅衣裙,披著紅色羽緞大氅,戴了一套紅珊瑚頭面,即便如此,已顯得艷光四射。

  她由潤青、珊瑚一左一右的扶出來,暗自抿著嘴兒笑。

  昨日蕭凌雪送她回來時便說要進宮去向太后、皇上說前因後果,昨晚他又來,說隔日就要迎她回府,要她做好心理準備。

  她是做了心理準備,只是這陣仗還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一大早林曉鋒便岀去打聽,說蕭凌雪親自騎馬領著花轎在京城的大街人巷裡繞,繞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還敲鑼打鼓的引人注意,似乎還派了人在京城裡各個酒樓茶肆散佈消息,說是他得罪了王妃,致使王妃離開王府,如今他來賠不是,只盼王妃大人有大量,隨他回府。

  蕭凌雪瀟灑地翻身下馬,他笑睇著心上人,眉眼輕揚,說不出的爽朗。

  他親自將秦肅兒送進轎裡,圍觀的百姓頓時歡聲雷動,鼓掌叫好。

  天氣寒冷,接到秦肅兒的轎子不再繞行,直接回翼親王府,蕭凌雪又吩咐轎夫慢一點,仔細別顛著王妃,轎裡的秦肅兒聽了,一徑的笑。

  昨夜,她也不知他何時在床榻上鋪了白色錦緞,早晨他叫那嬤嬤將自帕子收起,且說帕上是王妃的落紅時,那嬤嬤驚呆的模樣,她現在想到還會發笑。

  他明明知道府裡人盡皆知他與她這個王妃的關係是冰點,最後她這個王妃還默默的離開了王府,他怎麼還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她從未離開過王府,好像她在他房裡過夜是極尋常之事,無怪乎那嬤嬤會嚇著了。

  「王妃回府!」

  秦肅兒在轎裡聽到這麼天外飛來一筆的綿長一唱,轎子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隻骨節分明的男性大手伸進轎裡,她認出是蕭凌雪的手,她把自己的手交給他,讓他牽著她走出轎子。

  翼親王府大門大開,府裡上下由馮大總管領著一起恭敬的迎了出來,這已說明了她這個王妃由此時此刻開始,在府裡地位不凡,甚至還呼風喚雨。

  房裡的佈置與昨日不同,大紅色繡百子千孫的喜帳,還點了龍鳳喜燭,櫃上有一座白玉送子觀音,桌上擱著一對以紅繩繫著的白玉盞,已斟好了酒水。

  蕭凌雪歡喜得眉眼是笑意,他拿起兩個酒盞,將其中一隻送到秦肅兒手中,微微一笑。「第一回迎娶你時,我連這新房都沒有進,這是我第一回喝交杯酒,也是此生僅有的一次。」

  「你還真是狠毒啊,洞房花燭夜,竟連新房也不進。」秦肅兒搖著頭,自顧自地說道:「也是,想當初我初識你時,你也是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你這個不情願的新郎,會這麼對待不中意的新娘也在情理之中。」

  他舉杯繞過她手臂,將她拉向自己,挑了挑眉。「小蝴蝶,你現在是在為她抱屈嗎?」

  若是他和原主喝過交杯酒,又這樣那樣的滾床單,只怕她也是會不是滋味的……不,恐怕不是不是滋味而已,她一定會很介意。

  尋常的洞房之夜,喝過了交杯酒,新郎就得出去敬酒了,可現在蕭凌雪不必出去敬酒,也還沒到掌燈時候,房裡的氛圍頓時暖昧起來。

  蕭凌雪想到前兒夜裡兩人的親密,頓時心旌搖曳,他向前一步將秦肅兒抱在懷裡,深幽的眸子如火般炙熱,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他的舌靈活地在她嘴裡橫掃,霸道地擷取,暴風一般的吻著她。

  一等他的唇離開,她重重地喘息著。「你做什麼?現在大白日的……」

  他看著她的目光益發熱切,「大白日又如何?本王現在就要!」

  他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放,兩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她。

  秦肅兒的心怦怦亂跳,嘴角輕翹,「你瘋啦?」

  「我是瘋了,為你而瘋。」蕭凌雪深深疑視著她,輕撫著她的髮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意,「你這沒心沒肝的小東西,都不知道我昨夜有多想你,一個人孤枕難眠,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巴不得立即去把你接回來。」

  她吻上他的唇,輕聲道:「以為我就沒想你嗎?」

  「肅兒……」他驚愕的望著她,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很是驚喜,還有幾分受寵若驚,除了雲峰山崖底那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這麼主動。

  「叫我肅肅。」她糾正道:「以後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我肅肅。」

  蕭凌雪笑了起來,溫柔的用指腹輕輕摩挲眷她細嫩的臉頰,「那有什麼問題,即便在人前,我也能叫你肅肅,從今爾後,都是你說了算。」

  「是嗎?」秦肅兒眼眸轉了轉,眼底快速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那麼,今日不要,明日再——」

  他食指按住了她的唇,飽含情慾的雙眸鎖著她。「唯獨這個不能聽你的,我等不到明日,也等不到晚一些,我現在就要。」

  秦肅兒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堵住了她的唇,與她的小舌熱切糾纏,他揮手落下了紅帳,手臂收緊,拉近兩人的距離,他此時已是全身緊繃,恨不能把她吞進腹中。

  她被他堅硬的胸膛和緊繃的身軀包圍著,早就明白了他的蓄勢待發……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蕭凌雪發燙的手,帶著滿腔的愛意褪去了她的衣衫,磨蹭之間,她也去拉扯他腰上的玉帶,這舉動令他更加激越,他受不了她這般撩撥,滾燙的唇落在她唇上,緊抱著身下他綻放的嬌軀,他心口燙得厲害,急切地挺了進去……

  淋漓盡致的纏綿之後,蕭凌雪將秦肅兒擁入懷裡,喟嘆道:「快點懷上我的孩子,那麼你肯定就不能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秦肅兒摟住他頸子,輕輕蹭一蹭他的臉,柔聲道:「這裡有你,我不會回去。」

  他的大手扣住她紅細的腰,輕輕摩挲。「你保證?」

  她往他下巴和頸脖交界處親了一口,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我保證。」

  第二日,蕭凌雪要帶秦肅兒進宮給太后請安敬茶,潤青很是緊張,說什麼都要把她打扮一番,先是為她薄施粉黛,跟著一身銀白色曳地長裙,衣袖和裙上用紫金絲繡著百蝶穿花圖案,外套銀白色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絨毛,穿起來保暖,看起來貴氣之中帶著幾分俏皮,很適合她,像是特別為她量身打造一般,潤青說是王爺命人送來的,讓她一定要穿。

  秦肅兒一笑,百蝶穿花,把小蝴蝶繡在衣裙之上了,虧他想得出來。

  衣服和首飾都整齊了,珊瑚正要給她梳頭時,多兒笑嘻嘻地從屏風另一頭轉了出來,曲膝一福。「婢子給王妃請安,先前不知您是王妃,多有隨便之處,請王妃恕罪。」

  「多兒!」秦肅兒見了她自然驚喜,「快不要這樣彎著腿說話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多兒一臉的笑意。「王爺說王妃這兒人不多,讓婢子過來伺候王妃。」

  秦肅兒如獲至寶,「太好了,以後你就負責給我梳頭。」

  說實在的,潤青跟珊瑚梳頭的技巧都不怎麼樣,時常會拉痛她的頭皮,梳好的成品總讓她感覺沉重不舒服,不像多兒,不僅梳得快,從不會拉扯,梳好的髮髻都很適合她,讓她感覺很輕鬆。

  多兒掩嘴笑道:「王爺就是讓婢子過來給王妃梳頭的。」

  多兒手巧,搭配她的衣飾,很快給她梳了個流雲髻,斜插一支翡翠簪子,髮上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更襯托出她杏眼桃腮、顧盼飛揚。

  打扮好了,繞岀屏風,就見蕭凌雪候在那兒,他穿著銀白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岀銀色鏤空的鑲邊,衣袖與衣擺用紫金絲繡著群蝶起舞的圖案,白色長披風一圈絨毛滾邊,烘托得他更加尊貴。

  秦肅兒泛起了笑意,原來是與她穿了情侶裝啊,還真是花了很大心思。

  「我的小蝴蝶,你太美了。」蕭凌雪幾乎移不開視線,恨不得吻上她那隱隱含笑的紅唇,若不是要進宮,他會把她抱到床上,好好纏綿一番。

*             *             *

  敬茶原是秦肅兒嫁進門第二日便要做的事,卻延到了今日,蕭凌雪儘管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太后也拿他莫可奈何。

  自己兒子不開竅,要把新婚娘子晾在一邊,她又能說什麼?總不能怪媳婦兒到今日才來她這婆母面前露面,幸好兒子如今總算開了竅,也不算遲。

  秦肅兒恭恭敬敬地敬了茶,太后賞賜了一柄玉如意,一套火焰形嵌紅寶石的金頭面,一套鑲嵌著珍珠的點翠頭面,一支銀鎏金鳳鳥釵,一支墨絲翡翠碧璽簪,一對金累絲嵌藍寶石花井紋簪,叮囑了幾句,不外乎兩人從今以後要和和美美,早日開枝散葉云云,秦肅兒自然是低眉順眼,一一應好。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太后,之前在太孫寢殿裡已見過一次,不過那次情況危急,她只專注在給太孫打針,甚至無暇給太后請安。

  今日近看,應是年過六十的太后保養得極好,養尊處優的生活令她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一身銀紅碎金花的宮裝,頭戴掐絲含珠金鳳,頸中戴著檀香木佛珠,體態有些豐腴,顯得雍容華貴。

  殿裡暖暖地燒著幾個炭盆,屋角有四座銅香爐散發著香氣,氣氛很是祥和,秦肅兒開始有些想睡了,都怪某人昨晚折騰到大半夜,害她都沒睡好。

  「不過,你的醫術是何時習得?」太后撩眼看她,目光裡有著審視。「為何皇上在芳州時不曾聽聞你有醫術,也無人向皇上提起過?」

  秦肅兒一驚,瞌睡蟲頓時跑得無影無蹤,太后能做到太后這位置,可不像旁人那麼好糊弄。

  她斟酌著,正不知如何圓過去時,蕭凌雪開口了,「母后,肅兒是得了仙緣。」

  太后奇道:「仙緣?」

  蕭凌雪臉不紅氣不喘地道:「那時兒臣冷落她,她一心求死,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夢中得了仙緣,看了岐黃之術的古本,醒來後便發現自身有了醫術。」

  秦肅兒難以置信的大了眼,他這樣胡謅行嗎?太后還未到犯胡塗的年紀,會信嗎?

  不想,太后卻是點了點頭,緩緩道:「原來如此。」

  秦肅兒一噎,這樣也行?

  唉,看來她是不太了解古人的思雛啊,他們對神佛的敬仰崇信遠比她想像的還深。

  一個年長的宮女安安靜靜的進來,手裡的托盤擱著五粒藥丸和一杯水,那宮女走到太后身邊,躬身輕聲說道:「太后,該服藥了。」

  秦肅兒看到蕭凌雪蹙起了眉頭,再看向那些藥丸。

  太后服藥,他為什麼要皺眉,莫非那些是不好的藥?

  她心裡一驚,難不成那是傳說中長生不老的丹藥?

  自古以來,不乏醉心於長生不老秘方的皇帝,而死於丹藥中毒的皇帝也不在少數,那些以硫酸和水銀所煉成的丹藥長服用,肯定會把身體搞壞。

  「慢著!」在太后要將藥送入口中時,秦肅兒急忙岀聲遏止。

  太后一愣,自然而然的停止了服藥動作,但她眉頭一挑,不悅的看著秦肅兒。「教習嬤嬤沒有教你宮裡的禮儀嗎?」

  秦肅兒不答反問:「母后,您可有頭痛、頭暈、乏力、肢體酸痛的現象?時不時手腳末梢部位會感覺障礙、無力,有時會腹絞痛,發作時面色蒼白、出冷汗、煩躁不安?」

  那宮女失聲道,「大后確實有此現象!」

  秦肅兒極為嚴肅的看看那宮女,問道:「太醫怎麼說?」

  依她判斷,太后是鉛中毒了。

  那宮女道:「太醫說太后這是心病,只要放寬心來就會無事,也開了安神藥方,只是總不見效,這幾個月來太后頭痛得更頻繁了。」

  秦肅兒看著太后。「母后,您不是心病,而是吃這些丹藥導致的中毒。」

  太后臉色丕變。「你、你說什麼?!」

  秦肅兒沉聲道:「丹藥初初服用時,確實會使精神亢奮,所以會讓人誤以為是對身體有益的好東西,而提煉丹藥的方法是地熱、融化、冷卻,所以煉丹術師們想了想,黃金可以永久保存,丹砂可以反覆變化,用這些東西做出的丹藥,吃了一定可以長生不老,於是就用這些東西去煉藥。」

  「怎麼可能?」太后有些手足無措。「方士說,這些丹藥能讓哀家延年益壽,能活到百歲,看到凌雪的孩兒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她壓根不知道她吃的丹藥是黃金、丹砂那些東西煉製的。

  秦肅兒心裡一軟,原來這慈母不是為了長生不老,而是因為她四十多歲才生下蕭凌雪這個兒子,想看到他的孩子出生、成親,這才服用丹藥。

  她的面色緩了下來,安撫道:「延年益壽的法子有很多,兒媳為母后開幾帖藥膳養身秘方:包準比服用丹藥強。」

  蕭凌雪不動聲色地問道:「肅兒,母后中的毒,可有解毒之法?」

  「自然是有的。」秦肅兒很配合的說道:「我開一帖化瘀解毒湯,由丹桃仁、鬱金、川芎、綠豆黃、甘草、金錢草、大黃、甘草組成,能治療慢性鉛中毒,通過化瘀行滯、解毒利濕祛邪。除內服藥外,每日針灸針刺足三里、中脘、內關、血海和三陰交等穴,再佐以艾灸,能加速身體排走毒素,母后聽不明白無妨,這些我會交代韓院令,讓他每日來為您針灸。」

  太后還沒消化完她說的話,又聽到她對著那宮女吩咐道——

  「叮嚀御膳房,讓太后常食綠豆、醋、海帶、蝦皮、薏仁、墨豆、山藥等以助排解鉛毒,晨起喝一杯水。切記!喝水,不要喝茶,且經常替太后揉按此穴道……」

  她也沒請示太后,便幾步向前,輕抬起太后的腳,褪去鞋襪示範,「這叫湧泉穴,經常按揉此穴位,排毒效果明顯,無須太過用力,稍有感覺即可,明白嗎?」

  那宮女看得專注,頻頻點頭。「明白、明白,奴婢明白。」

  秦肅兒接著又道:「巳時為脾經時段,可做一些健脾運動,如輕捶小腿……母后,請您蹺起二郎腿。」

  太后很彆扭的照著做了。

  秦肅兒握起拳頭輕捶太后的小腿處,對那官女說道:「如此連續打半刻,因為脾經經過此,輕輕捶打可以刺激脾經運動,提升脾臟功能,讓淤積於此的毒素順利排出。另外,飯後散步也能幫助脾胃消化,加快毒素排出的速度,但要長期堅持才有效。還有,商丘穴是脾臟排毒要穴,在這裡……」她同樣在太后身上做示範,「經常用手指按揉此穴位,保持酸痛感即可,兩腳要交替做。」

  那宮女用心聆聽,仔細記下,太后卻是臉色漲得發紅,手足無措到了極點,沒得到她同意就胡亂碰她的人,秦肅兒還是第一個。

  出了慈惠宮,蕭凌雪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秦肅兒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你沒看母后那副彆扭的樣子?」他笑道:「敢這樣在母后身上敲敲打打的,你恐怕是第一個,連君兒、佩兒都不敢胡亂撲到母后身上。」

  她白了他一眼,「還笑?也不想想母后是為了誰才犯胡塗,服那些可怕丹藥的。」

  蕭凌雪把她拉進懷裡,真心誠意地說道:「謝謝你,我一直勸母后不要再服用丹藥,可屢勸不聽,今日你一席話便嚇住母后了,想必以後母后再不敢服用丹藥了。」

  秦肅兒語重心長地道:「但願。」

  醫師不怕治不好的病人,最怕不合作的病人,病人不合作,有再好的治療方法也沒用。

  「不過母后會服用丹藥也是為了我,咱們快快生個小娃娃出來,母后就不會再有服用丹藥的念頭了,豈不是比什麼養身藥膳更加見效?」

  秦肅兒懶得理會他的瘋話,「走吧,王爺,要去東宮看看小太孫恢復的情況,還得去太醫院一趟,關於母后的處方,我得仔細交代韓大人。」

  對於要去太醫院,蕭凌雪自然是十分樂意。

        那日在太孫寢殿揭穿了秦肅兒的身分,他最為滿意的就是韓青衣的反應了,一瞬間呆若木雞,好像有人捅了他一刀,他也不會有知覺似的。

  他肯定是嚇壞了,表示過心意的姑娘居然是翼親王妃,回去之後,他必定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秦肅兒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又在笑什麼?賊兮兮的。」

  蕭凌雪攫住她的手,包入掌心裡,低首笑道:「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韓青衣便再也不敢對你有戀慕之想了,本王很是滿意。」

  「你真幼稚。」她好笑地道:「即便我不是王妃,我對他同樣沒有任何感覺,任憑他再怎麼想也是無用。」

  他不滿的哼道:「話是不錯,可知道他對你有非份之想,本王著實不悅,恨不得將他逐出京城,喝令他永生不得入京。」

  秦肅兒受不了的直搖頭。「嘖嘖,這種公報私仇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不過看在你這是太在乎我的份上,我便不計較你的小肚雞腸了,走吧,太子妃肯定在等我。」

  蕭凌雪不服氣了。「你然說本王小肚雞腸?」

  他的話語忽然打住,她看他的視線看過去,長長的宮廊上,一名挺拔的中年男子迎面而來,他身穿黑色打底繡虎紋的圓領錦袍,腰珮玉帶,身披猩紅斗篷,足踏黑靴,滿身的貴氣。

  秦肅兒可以輕易感覺到他的警戒,來人究竟是誰。

  「五弟,真是巧啊,每回進宮都能遇見你。」厲親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彷彿沒看到秦肅兒般,只盯著蕭凌雪。

  蕭凌雪的目光犀利。「二皇兄來向太妃請安,怎麼會往這裡來?」

  親王乾笑一聲,「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來向母妃請安,自然也要向母后問安,真要說起來,母后比母妃重要多了,不是嗎?」

  蕭凌雪微微皺眉。「母后身子不適,已歇下了,二皇兄不如改日再來。」

  「哦?母后身子不適?」厲親王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上回來,母后也說身子不適,母后莫不是在避著我吧?」

  秦肅兒有些驚訝,這人說話棉裡藏針啊,且兩人之間一股子肅殺之氣,氣氛極不尋常,蕭凌雪臉色如常,淡淡地回道:「母后一向慈和,沒必要避著任何人。」

  厲親王哈哈一笑。「說得是,母后確實一向慈和,我還是親自進去看看比較放心,好歹讓母后知道我這個不是從她肚皮裡出來的兒子也是挺有孝心的。」

  他越過蕭凌雪沒再回頭。

  秦肅兒等他人進了慈惠宮才問道:「你叫他皇兄?他是什麼人?怎麼跟你說話火藥味那麼重?」

  蕭凌雪的眉間漸漸染上一抹沉重之色。「他是我二皇兄,父皇一共有五個兒子,而由母后所出的嫡長子就是當今聖上,以及行五的我。」

  她恍然大悟道:「所以大家才會都稱你五爺啊!」

  「行二的便是淑太妃所出的厲親王,行三的是德太妃所出的昌親王,已在幾年前病逝,行四的是賢太妃所出的怡親王,盛傳他有斷袖之癖,一直不為父皇所喜愛,十幾年來隱居在封地,不問世事。」

  秦肅兒直覺說道:「所以對皇位有威脅的只有厲親王,不會是他想造反吧?」

  蕭凌雪臉色一變,及時捂住她嘴巴,氣急敗壞地道:「肅肅,不可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議論國家大事!」

  秦肅兒這才意識到這可不是電視劇的劇情,她在說的是真真實實有可能發生在現實的事,若是成真,那會腥風血雨、血流成河,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她馬上斂了神色。「我失言了。」
 
     「二皇兄手段兇殘,若是他知道你在做此推測,後果不堪設想。」蕭凌雪沉聲嚀道:「切記,日後再不可在人前再說起此事,隔牆有耳,人後也不可以,總之,這不是你能說的事,明白嗎?」

  她重重點頭保證道:「我明白了,也會謹記在心,你別再擔心了。」雖然覺得他的反應也太太了,可她明白,他是怕她禍從口出。

  蕭凌雪面色稍緩,「不過,你是怎麼僅憑我說的幾句話就推斷到造反之上?這件事,只有皇上、我和舅父知道,也還在收集證據,二皇兄平素舉止不露一絲一毫蛛絲馬跡,甚至為了掩人耳目,厲親王府上下在外行事皆很低調,你是如何猜到的?」

  秦肅兒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她看過的宮廷電視劇都有這類劇情吧?「直覺。」她壓低了聲音,給了這樣的理由:「你那二皇兄長得就非善類。」秦肅兒揚眉,「不然你是怎麼入我眼的?」

  蕭凌雪好笑的捏捏她鼻子,「原來你是以貌取人。」

  這是在誇他長的俊俏嘍?他覺得好笑又暖心,不一會兒又正色地道:「二皇兄雖然行二,可他卻是和皇上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他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父皇的長子,又因為淑太妃的本家是大雲朝第一大家族,他自認血統高貴,對皇上登基一直心有不甘。」

  她一臉擔憂,「你在暗中調查他,可要自己當心點。」

  蕭凌雪笑了笑,「你放心,皇上派了許多暗衛在我身邊,沒有人動得了我。」

  秦肅兒馬上四處張望。「他們躲在哪裡?這樣咱們豈不是不能偷偷親熱了?」

  他加深笑意「他們只管保護我的安全,不管其它的,所以咱們想在哪兒親熱都行,現在也行。」

  「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還耍流氓?」秦肅兒笑著推他。「走吧,小阿飛王爺。」

  看著挺拔俊朗的他,她忍不住拉拉他的袖角,心裡漲得滿滿的,對於當初莫名穿來的怨懟已消彌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感謝,感謝老天讓她穿來,遇見了他。

  「遵命!小蝴蝶王妃。」蕭凌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雖然沒有回頭看她,但他面上笑容如三月春風,心底輕輕哼起了她教他的那首曲子。

  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飛,你停在我的肩,依偎在我耳邊,從此我不再撒野……

  是的,他不會再撒野,因為有了她,他的心安定了,柔軟了,也會笑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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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醫室醫家

  這回回府,秦肅兒只帶了潤青和珊瑚,其他人還是留在她置辦的宅子裡製藥,如今他們各司其職,她除了月銀之外還發給他們薪水,他們找到生活的重心和樂趣,天天都忙得十分起勁,她可不想剝奪他們的這份活力。

  蕭凌雪對此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無妨,府裡的下人都是你的,全部隨你差遣。」

  這是他的意思,自然闔府上下都得到了「聽從王妃」的旨令。

  這幾日皇上要閱兵,蕭凌雪得隨侍在側,都是天一亮便直奔京城郊外的大營駐地,翼王府人心惶惶,猜想著王爺不在,王妃肯定要整頓府裡了,她要剷除異己,重用自己人也是當然的事,尤其之前冷待過她的人,比如大廚房的人,都繃緊了皮在等待發落。

  所有人戰戰兢兢,可一整個上午過去,毫無動靜,懲戒沒下來,王妃也沒召見任何人。

  秦肅兒在房裡寫「講義」,把每個部位的開刀程序仔仔細細的寫下來,韓青衣有心要學,她樂得教他,她寫的講義將來會成為太醫院的傳家寶,自然不能馬虎。

  下午,她正歇會兒在喝茶時,珊瑚進來稟道:「王妃,馮大總管求見。」

  秦肅兒點點頭。

  再次回府後,她記得見過馮大總管幾次,但他都是低著頭在聽蕭凌雪的吩咐,好像有意無意在迴避著什麼,她也沒放在心上。

  馮敬寬躬著身子進來。「老奴見過王妃。」

  台詞他已演練好了,老奴年事已高,請王妃准許老奴告老還鄉云云。

  昨兒夜裡他悄悄進宮見過太后了,也把自己對王妃做的胡塗事向太后坦承,太后責罵了他幾句,最後嘆了口氣,說王妃若鐵了心要趕他出府,她也不能說什麼,她會為他準備一大筆銀子讓他回老家贍養晚年。

  「馮總管,你來得正好。」秦肅兒看著他道。

  馮敬寬心想,該來的還是會來,無妨,他已有了心理準備,王妃容不下他也是自然的事,他並無怨言,只是不能看著小主子誕生,著實遺憾罷了,主子可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呀。

  「王妃有何吩咐?」他斂了心神,忍住老淚,屏息以待地問。

  把他趕走沒關係,可大廚房裡的人是無辜的,他們是受到他指使才給瑞草院冷飯餿菜的,他必須要為他們求情,讓他們留下來,才能安心的離開。

  秦肅兒咳了聲,說道:「馮總管,我給你的哮症偏方,你可有按時服用?」

  馮敬寬一愣,本能的點了點頭,「有。」

  「癥狀可有好些了?」

  他又是一愣。「回王妃的話,老奴好了許多。」

  她欣慰一笑。「那就好,切記!要時時記得保暖,適度的運動,要多曬太陽,我再給你開帖食補方子,多食有益。」

  馮敬寬怔怔地道:「王妃,您不是要趕老奴離開王府?」

  秦肅兒不解地道:「我為何要趕你走?我還要忙惠仁堂的事務,日後恐怕也無暇顧及府裡的事,還要馮總管為我分憂解勞,多多擔待。」

  他感到五味雜陳,「可老奴先前對您……多有不敬。」

  秦肅兒心裡好笑,何止不敬,他是存心不給瑞草院活路啊。

  蕭凌雪也對她說過,得罪過她的人,任憑她處置,包括太后派來的馮總管,可她才沒有那麼傻,既是太后婆母派來的人,非但不能趕走,還要好好收買他的心,何況她對操持府裡的事根本沒興趣也沒耐心,有個現成人才在眼前,哪有不用的道理?她把這件事輕輕放下,對她沒任何損失,往後他必定會對她忠心耿耿。

  「我明白你是心疼荷花才會如此。」秦肅兒看看他侷促的神情,微微彎起唇角,隨即神情一斂,嚴肅地說道:「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同樣不想荷花死,那是一場意外,我從沒有下令要人打死她,她死了,我也很難受,我已吩咐了執事嬤嬤,往後荷花的祭日,一次都不可以忘記,我要親自上香。」

  她這麼做也是在為原主贖罪,荷花因原主而死畢竟是事實。

  馮敬寬眼眶一紅。「王妃……」

  他都不知道那是意外,還主觀的認定是她要人打死荷花。

  秦肅兒見他受用了,又語氣溫和地嘉勉道:「王爺一直倚重你,往後希望你也能成為我的左臂右膀,我一向缺心眼,管不了這麼大的王府,還要馮總管你幫我看前看後,我才能發揮所長,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也聽了她在外頭開了醫館一事,還救活了小太孫,當下他胸口一熱,慷慨激昂地道:「王妃放心,老奴雖然愚昧卑微,但將來一定為王妃盡心盡力!」

  她頻頻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馮敬寬一走,珊瑚便進來抱怨,「您怎麼就這麼放過馮總管?想當初他是怎麼對咱們的,連塊冰都不給。」

  秦肅兒笑了。「這就是多給討厭的人一塊糖。」

  珊瑚蹙眉。「奴婢在跟您說冰,您說什麼糖啊?您是不是肚子餓了要吃點心,廚房剛蒸好了栗子糕,奴婢去給您端來。」

  秦肅兒笑吟吟地道,「去吧,多拿一些,順道把潤青、多兒叫來,大家一塊兒吃。」

*             *             *

  皇上閱兵期間,蕭凌雪早出晩歸,沒什麼睡好,好不容易閱兵結束了,皇上給他放了幾天假,他便用力補眠了。

  「王妃……」

  夜裡完事,兩人未著寸縷的裹在錦被裡相擁而眠,心滿意足,好夢正甜,就聽到處間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叫喚。

  秦肅兒睡眼惺忪的先醒來,蕭凌雪也隨之被擾醒。

  秦肅兒被他折騰到大半夜,睏到不行,呵欠連連地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不知。」蕭凌雪蹙眉,有些起床氣的揚聲問道,「何事?」

  外面珊瑚怯生生地道:「凌寶肚子疼,疼得很厲害,滿地打滾,王妃能不能過去看看?」

  蕭凌雪一聽就來氣。「那小子在搞什麼鬼?」

  秦肅兒醫者本能,瞬間清醒。「珊瑚不是說了嗎,他肚子疼,滿地打滾。」

  蕭凌雪更加不悅,「肚子疼不會去茅房,何來擾人清夢?」

  「肯定是去過了,還是疼。」秦肅兒起身穿好衣裳,披上外衣,烏髮隨意用棉布條紮起,取了藥箱道:「我去看看,你再睡會兒。」

  「什麼話?」蕭凌雪也起來了。「我同你一塊兒去。」

  凌寶的房間就在旁邊的耳房裡,走路不用三十步,且都是在有屋簷的地方,可蕭凌雪還是把秦肅兒捂了個嚴嚴實實,怕她受涼。

  房裡,凌寶果然是面色蒼白,痛得死去活來,秦肅兒讓他躺平,取出聽診器來細細聽診,面色十分凝重。

  凌寶嗚咽道:「爺……小的快死了,小的死後……您要保重身子……還有,千萬不要忘了小的……小的也不會忘了爺的……鳴嗚……」

  蕭凌雪沒好氣的道:「你閉嘴!有王妃在,你死不了。」

  秦肅兒拍拍凌寶的臉,大聲問道:「凌寶,你回答我,是不是感覺到腰痛、噁心嘔吐、腹部痛,還有血尿?」

  凌寶冒著冷汗,不斷點頭「嗯、嗯。」

  秦肅兒說道:「你是急性腎絞痛,這種痛會痛不欲生,起因是腎結石,簡單來說就是腎臟裡有小石子,形成原因有很多,將來我再慢慢告訴你。」

  凌寶完全愣住了。「石、石子?!」

  秦肅兒對蕭凌雪道:「腎結石是很難得的經驗,你馬上派人進宮去找韓大人,讓韓大人帶針管和青霉素到惠仁堂與我會合,最好也把顧太醫和吉安帶上,還要派人去找劉大夫,同時派人去惠仁堂叫曉鋒、曉翠做開刀準備!」

  蕭凌雪對她一系列的開刀前準備駕輕就熟了,很快便叫珊瑚速速去吩咐馮敬寬。

  他們火急火燎,凌寶耳邊卻是響起了從前他為難秦肅兒時,秦肅兒對他說過的話——

  我見五爺一面就走,只要確定他平家無事就好,你再不講情面,要知道人活在世上很難說的,改天你被人捅了或是哪個臟器損了,有個三長兩短落在我手裡,我可不保證會救你。

  想到這兒,凌寶頓時頭皮發麻,「王妃……王妃娘娘……小的、小的知道錯了……求您手下留情,不要……不要把小的身上不該割的臟器給割了……」

  蕭凌雪不悅。「胡說什麼?胡塗東西!你識得王妃也有一段時日,王妃是會公報私仇的人嗎?」

  凌寶哭喪著臉,「王妃當然不是那種人,可因為小的、小的一直對王妃不敬……所以很、很難說……」

  秦肅兒好氣又好笑,「在我眼裡,你只是病人,要整你,也得等到把你救活了再來整,欺負患者可不是醫者會做的事。」

  蕭凌雪嗤之以鼻地道:「你別費功夫理他,這小子向來不知歹、吃裡扒外,等救活了你再踢他兩腳洩憤。」

  大半夜的,大雪紛飛,三輛馬車由翼親王府往惠仁堂疾馳而去,在月色下留下長長的車輪痕跡。

  林曉鋒接獲了通知,已做好了開刀前置作業,曉翠也在候著,韓青衣、顧太醫和吉安都到了,劉大夫最後一個趕來。

  凌寶躺在開刀床上,所有各就各位做好了準備。

  秦肅兒道:「韓大人,你學習針灸麻醉也有所成了,今日就由你來做針灸麻醉。」

  韓青衣眼裡發光。「是!」

  從前他不可一世,如今透過秦肅兒,他已深深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要學的還很多……

*             *             *

  凌寶術後恢復得很快,還把從他腎臟取出的結石請工匠串成項鏈戴著,逢人就炫耀是從他身子裡取出來的石子,讓秦肅兒哭笑不得,在現代可沒人會這麼做,結石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想,凌寶不會傻到以為那是什麼舍利子吧?

  總之,經過這次的手術之後,凌寶對她是五體投地,又收服了一個人,她也挺有成就感的。

  冬日寒風一陣比一陣冷,秦肅兒偏愛在廊下賞雪,她說可以清醒腦子,珊瑚勸不動,只好陪著,不時給主子更換熱好的手爐。

  不多時,前方回廓有人轉了出來,趙於嫿一身雪白的狐狸皮斗篷,走動時可見盤金彩繡祆裙,頭上簪著點翠珍珠步搖。

  見到秦肅兒,趙於嫿面色冷銳,立即帶著丫鬟掉頭離去,空氣中彷彿能聽見她走前還不屑的哼了一聲。

  珊瑚皺眉。「又來了,那個趙姑娘好生無禮,明知道您是王妃,卻從不過來問安。」

  秦肅兒漫不經心地道:「你當沒看見她不就好了?」

  珊瑚對於趙於嫿總是憤憤不平,她倒覺得沒什麼,反正王府這麼大,兩個人又不熟,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對她先有敵意的人,她也懶得去應酬,跟不喜歡自己的交朋友,何必呢?

  至於趙於嫿為何對她有敵意,凌寶說,那是因為趙於嫿喜歡蕭凌雪很久很久了。

  凌寶自首他有推波助瀾一番,不過現在他已對王妃娘娘「投誠」了,並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搧動趙於嫿。

  人家把她當情敵,她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冷屁股,只是免不了夜裡要追究那罪魁禍首的「禍水」一番。

  杏黃色的帷帳裡,蕭凌雪除去身上的衣物,黑眸深處跳躍著火焰,好不容易等到秦肅兒癸水結束了,他再也忍不了,迫不及待的為她寬衣解帶,胯間的分身也迅速覺醒。

  他的大手渴切地在她身上撫摸游移,又如春雨般細密的吻著她,吻了好一會兒,當他放開她的唇,準備進行下一步時,她突然從他懷裡爬起來。

  「你不知道趙姑娘喜歡你嗎?」

  蕭凌雪撲過去把她按在床上,目光發亮,慾火焚身的說道:「那不重要,現在沒必要說那個!」

  秦肅兒弓起腿來,使出了殺手鐧,「你若不說,今天晚上就不能碰我。」

  他下身早就被慾火脹得發疼,聽到這話,臉一黑,蹙眉道:「她喜歡我又如何?不是你說的嗎,她喜歡是她的事,我對她沒感覺,她再怎麼喜歡也無用。」

  她的眸中浮現淡淡的笑意,「小阿飛翅膀硬了,用我的話堵我。」

  蕭凌雪含住她酥胸上的紅暈,粗喘著氣,嘴角噙笑。「豈止翅膀硬了,某處更硬,小蝴蝶要不要領教看看?」

  秦肅兒微微起身,嘴唇輕輕蹭了蹭他的胸口。「好,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本事。」

  他心口一熱,驀地將她拽往懷裡,銜住她的唇用力吮吻,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欲癲欲狂的挺身而入,他要讓她知道,他的本事可大了……

*             *             *

  年關將至前,秦肅兒接到倪氏從宜州傳來的好消息,她要再嫁了,對象是宜州府姓白的大商家,那人是白家商行的家主,妻子多年前病逝,膝下育有一男一女,倪氏雖是續弦,但她藥丸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鋪子一間一間的開,因此婆家很是敬重她,兩個孩子也十分懂事,同她相當親昵,還有,原來她已懷了三個月的身孕,真真是雙喜臨門。

  秦肅兒很替倪氏高興,雖然她很想去喝喜酒,可蕭凌雪下了禁令,不許她離開京城,因邊今年雪勢特別大,別說湖上海上都已結冰,無法走水路,連陸上也積雪盈尺難以通行。

  秦肅兒知道他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便也無異議了,派人送了賀禮去,回信說她開春再去宜州。

  開了春,皇上要去京郊的皇家林園圍獵,蕭凌雪護駕,秦肅兒對於獵殺動物這等殘忍的活動不感興趣,故而沒有同行。

  歷時五日,她依然每日早膳後便往惠仁堂坐堂,沒有病人時便興致勃勃的開發新藥丸,這也是倪氏一直催她的。

  倪氏說,女人錢好嫌,養身丸、安神丸都不及養顏美容的煥膚霜賣得好,歸脾湯也是熱銷款,要她再多開發幾款美膚霜或是回春抗老的藥丸。

  第四日,她真是有些想蕭凌雪了,倒有一些些後悔沒與他同去。

  晚膳後,她和珊瑚、多兒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又回屋裡寫了兩張講義,正想著明白蕭凌雪就會回來時,潤青撩了珠簾進來。

  「王妃,有個在大廚房做事的小丫鬟來了,說是有話一定要當面跟王妃說。」

  「讓她進來。」秦肅兒有現代人的思維,人人平等,她一向不把下人當做下人,王府裡如今也人人知曉她這個王妃對下人很是平易近人。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進來了,頂多十二、三歲的模樣。「奴婢雁兒見過王妃。」

  秦肅兒見她年紀這麼小,口氣也溫和隨意許多,「雁兒,你要見我何事啊?」

  雁兒看了潤青一眼,似有難言之隱,秦肅兒見狀便吩咐潤青先出去,雁兒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奴婢的姊姊也在府裡做事,前幾日下身便一直不舒服,又痛又癢,有時難受到根本做不了事,可姊姊不敢去給大夫看,想求王妃……求王妃為姊姊看診。」

  秦肅兒思忖應是普通的陰道感染,坊間大夫多是男人,不敢去求診也在情理之中,她溫和的笑了笑。「那有什麼問題,你快把你姊姊帶過來吧!」

  雁兒情急的跪了下去。「姊姊待字閨中,若是來此,肯定要弄得人盡皆知了,恐會遭人誤會不清不白,奴婢斗膽,求王妃入夜後移駕到瑞草院為姊姊看診。」

  秦肅兒想想也對,還沒岀嫁的姑娘,原對此病症就難以啟齒了,若再讓人知道,肯定要傳得很難聽,嚴重的,毀她清白都會。

  不過,有件事她倒是有些意外。「瑞草院?你說瑞草院嗎?」

  「是的。」雁兒急急說明,「下人房都是六人二室,怕人多口雜,況且也不好讓王妃到下人房去,因瑞草院目前無人居住,從前王妃又待過,因姊姊想在那兒等候王妃。」

  秦肅兒點了點頭。「倒是想得周到,快別跪了,起來吧。」

  「謝王妃。」雁兒起身,又期期艾艾地道:「奴婢、奴婢不便同王妃一塊兒去,請王妃子時到瑞草院,姊姊會在那裡、在王妃曾住過的寢房裡候著,還有……還有……」

  神色有些忐忑。

  雁兒咬了咬下唇「請王妃自個兒去就好,姊姊不想給人知道。」

  秦肅兒安撫道:「我明白了,你回去轉告你姊姊,子時我一定到,也不會帶別人去,叫她放心。」

  雁兒暗自鬆了一口氣,低眉垂目說道:「奴婢謝謝王妃,王妃心慈仁善,一定會有好報的!」

  雁兒走後,潤青進來詢問,一個面生的小丫鬟獨自求到上房來,不免令人起疑。

  秦肅兒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她家裡困難,想預支銀子,來求我,我答應她了。」

  潤青蹙眉嘀咕,「這等小事怎麼也來求您?跟管事嬤嬤說便行了,真是不分輕重。」

  「興許是年紀還小,不懂事吧。」秦肅兒笑了笑,繼續寫她的講義,想到明日蕭凌凌雪要回來了,不如把〈阿飛的小蝴蝶〉這首歌的歌詞寫來送給他,他可喜歡這首歌了。

  夜深了,為了支開守夜的珊瑚,秦肅兒在躺椅上假裝專心的在讀醫書,她過了亥時還不睡,珊瑚果然頂不住頻頻打瞌睡,她便好心叫珊瑚去睡,說自己要看到半夜,累了自然會去睡,珊瑚不疑有他,便去外間睡下了。

  確定珊瑚已呼呼大睡之後,秦肅兒提著藥,躡手躡腳地出了上房往瑞草院去。

  王府的人都歇下了,四周只有風吹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她快步往瑞草院走去,因瑞草院位處偏,離上房極遠,她約莫走了兩刻才到。

  她搬走之後,瑞草院就空置了,此裡屋裡的寢房隱約亮著微弱燭火,想來是雁兒的姊姊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想到等的人有多急切,秦肅兒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推門而入,雖然黑燈瞎火,畢竟住過,她徑自熟門熟路的尋到寢房去,小聲輕喚,「雁兒的姊姊……」

  房裡的人轉過身來,素肅兒一愣,「韓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青衣不解的看著她,「不是王妃叫下官過來的嗎?」

  她莫名其妙。「我叫你過來的?」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所以時,外走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推門而人,兩人同時看向進來的人。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趙於嫿失聲道,身後的喜鵲還很配合的掉了手中提燈,表示驚呆了。

  看到來人是趙於嫿,秦肅兒頓覺不妙。「趙姑娘為何來此?」

  喜鵲搶著說道:「我們姑娘路過此地,看見燈火,生了警覺,怕是有宵小闖入,特來察看,想不到——」

  趙於嫿冷冷的接道,「想不到會撞見這等污穢不堪之事,堂堂親王妃在此幽會男子,真是下作!」

  秦肅兒正要開口,前頭又有動靜了,她看著趙於嫿不怒反笑。「你還安排了什麼後手?」

  莫非這時代也有類似徵信社的捉姦大隊?

  趙於嫿得意的揚起唇角,極小聲的說道:「看了就知道,有你好受的。」

  一抹高大的人影推門而入,秦肅兒看到面如寒霜的蕭凌雪,後頭跟著凌寶,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嚨口。

  好個高竿的趙於嫿,竟安排了蕭凌雪來目睹她的姦情,這下她真是跳到哪裡都洗不清了。

  「蕭大哥!」趙於嫿故作震驚萬分的捂著嘴。「你……你怎麼提前回來了?還、還來到這裡……」

  蕭凌雪沒看她,墨墨的眼眸緊鎖著秦肅兒,微冷的聲音低低的問道:「怎麼回事?」

  趙於嫿用手肘撞了撞喜鵲,喜鵲馬上搶著說道:「我們姑娘路過此地……」

  蕭凌雪一記眼刀飛過去。「閉嘴!」

  喜鵲立刻嚇得噤聲。

  秦肅兒和他對上視線,他眼裡的怒意教她不知從何解釋。

  他原先就介意韓青衣,此刻只怕是打翻了醋醰子,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說什麼也沒用,索性不說,免得越描越黑。

  見她不開口,蕭凌雪把矛頭轉向韓青衣,雙眸微瞇。「韓大人,你為何在此?」

  韓青衣這時也有點明白是落了套了,他一拱手,臉色難看地道:「回王爺,有人到太醫院傳話,說翼親王妃有重要醫事要與下官商議,要下官速來翼王府的瑞草院會合,我到角門時,還有人給我開門,為我引路,這便是下官此時在此的原因。」

  蕭凌雪沉聲問道:「那人是誰?」

  韓青衣蹙眉。「下官不知那人是誰,不過肯定是府裡的小廝。」

  趙於嫿冷笑道,「什麼府裡的小廝?怕是王妃身邊的奴婢吧!」

  她揚首對蕭凌雪道:「蕭大哥,這個女人趁你去圍獵之時,竟然大膽的在府裡與其它男子密會,且是在寢房裡,瑞草院如此僻靜,若是我沒剛好撞見,他們肯定要做出苟且之事了!」

  聽她說得言之鑿鑿,秦肅兒這時才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千古名言不是說假的。

  知道趙於嫿是以什麼身分待在王府裡之後,她一直可憐趙於嫿死了唯一兄長,沒有其它親人,縱然知道她愛慕蕭凌雪,仍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讓她繼續待著,想不到卻是給了趙於嫿機會來陷害她。

  看著蕭凌雪山雨欲來的臉色,她怕他一怒之下會揮劍殺了韓青衣,無奈的開口道:「你冷靜聽我說:事情不是那樣……」

  她要說自己為何會來此,驀然想到現在肯定是找不到那個叫雁兒的小丫鬟來為她作證了,雁兒肯定是趙於嫿的人,此時也必然早送出府去了,她的心中頓時劃過一抹不安。

  這是一開始便算計好的,讓她支開了潤青,她和雁兒之間說的話,沒有第三人聽到,沒有人可以證明她來這裡是為了要給雁兒的姊姊看診,自然了,那個雁兒並沒有姊姊,甚至雁兒都可能是化名。

  總之,她現在是百口莫辯,枉費她自認聰明,卻還沒習慣後宅心計,沒懷疑過一個小丫鬟背後有這麼大一個陰謀。

  這時代,被捉到奸是要沉塘的吧?她真的要用這種方式再死一次嗎?

  秦肅兒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要為自己解釋一下,「有個叫雁兒的丫鬟去找我——」

  蕭凌雪眼裡寒光一閃而過,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不必說了。」

  秦肅兒有些失望,他就不能無條件的相信她嗎?

  相反的,聽到這四個字,趙於嫿面色一喜,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妻子偷人,何況是在自己府里,還證據確鑿,如此一來,秦肅兒非得被休了不可。

  「你什麼都不必說。」蕭凌雪走近秦肅兒,朗聲說道:「我相信你」

  秦肅兒一愣,「什麼?」她應該沒有聽錯吧,他說他相信她?

  「你必定是遭人陷害了,你這個小傻瓜。」蕭凌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才不在京裡四天,你就掉進設好的陷阱裡,若我要去北方大營,到時怎麼放心得下你?」

  「你說你相信我?」秦肅兒抬起眼眸,迷惑地看著他,「為何?你為何會相信我?」

  「因為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一個。」蕭凌雪的神情極為篤定,「再說,若你對韓大人有意,他向你表示心意時,你就會點頭了,何須等到今日大費周章地將他叫來府裡幽會?」

         韓青衣臉色一白,頓時呆若木雞,翼親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王妃告訴了翼親王?

  秦肅兒忽然一笑。「我就知道我沒有愛錯人,若是你『眼見為憑』將我定罪,那麼小阿飛,你在我心中可要大大的扣分了。」

  「蕭大哥!你怎麼這麼胡塗?!」趙於嫿氣得咬牙,難掩激動地喊道:「他們兩人有姦情,你還要袒護這女人?」

  「給我聽好!」蕭凌雪那觸目生寒的眸子直直看著趙於嫿,眼裡的暴風雨呼之欲出。

  「看在本王與成安情如兄弟的情份上,本王一直在容忍你,可如今你竟然想陷害本王最愛的女人,本王再也無法對你寬容了,你立刻收拾行裝,明日一早,本王會派人護你回梅州老家,在那裡給你置辦一間莊子,買幾個下人,也會給你足夠生活的銀子,直到你嫁人為止,以後你不准再出現在本王面前!」

  趙於嫿臉色一白,顫抖地道:「蕭大哥,你現在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近不懂。」

  蕭凌雪冷哼道:「聽不慬?要本王再說得清楚些嗎?」

  趙於嫿打了個哆嗦。「蕭大哥……」

  蕭凌雪不留情面的說道:「你聽明白了,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做作矯情的女子,而你就是我見過最最嬌揉造作的女子,明知道我厭煩你的雞湯,還一直送來,且也不是你親手所燉,卻要佯裝是你燉的,口口聲聲是你一番心意,真真令人作嘔!每回你一走我便叫凌寶把那鬼湯倒掉,凌寶你說,是否有這回事?」

  凌寶馬上點頭如搗蒜。「說的不錯,那雞湯確實每回都是我倒掉的。」這趙姑娘真是傻了,他明提醒過她王妃是不能碰的,她偏生要招惹,這下惹怒了爺,肯定要送她走了。

  秦肅兒有些驚疑,蕭凌雪怎麼講話這麼兇殘啊?原來他還有這樣冷酷無情的一面。

  趙於嫿臉色慘白、雙目通紅,她抖著身子說道:「蕭凌雪,你這樣欺侮我一個弱女子,我到陰曹地府跟我哥哥告狀去!」丟下話,她轉身衝了出去。

  喜鵲慌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走,秦肅兒便去拉住蕭凌雪的袖子,看著風塵僕僕的他,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提前回來?」

  蕭凌雪繃著臉。「有人送信給我,信上說你偷人,讓我這個點到瑞草院看分明,我便知道你一定著了人家的道了,急著回來,皇上見我心急,便將汗血寶馬借給我。」

  秦肅兒嘆為觀止。「看來趙姑娘的本事真不小,既讓人到太醫院傳話,又能把信送到你手裡,她這些年也算在京城耕耘有成了。」

  蕭凌雪好氣又好笑。「說什麼胡話,她這算什麼本事,一個姑娘家,手段如此陰險,成安若地下有知,肯定要傷心了。」

  見他們小別勝新婚,沒有消停的樣子,韓青衣咳了聲。「王爺、王妃,那姑娘可能會尋短。」

  秦肅兒一凜,想到趙於嫿說要去陰曹地府找她哥哥告狀……「不好!咱們快去看看!」

  幾個人匆匆到了趙於嫿的院子,便聽到喜鵲呼天搶地的喊救命。

  秦肅兒一馬當先衝進房裡,就見趙於嫿懸樑上吊,她急得大喊,「快!快想辦法把她弄下來。」

  蕭凌雪暗器一發,那白綾一斷,他一起一落,將趙於嫿抱著旋轉落下,平放在地上,這一招輕功太唯美了,看得秦肅兒兩眼發直。

  喜鵲嗚嗚咽咽的在她鼻前一摸,哭得更凄慘了,「沒氣了!沒氣了!」

  「我來!」秦肅兒把哭哭啼啼的喜鵲推開,把趙於嫿的身子弄平,她跑在趙於嫿的肩膀旁,立刻做心肺復甦術。

  她雙手互扣,規律疾速又不斷的在趙於嫿胸口按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凌寶期期艾艾地道:「趙、趙姑娘都死了,王、王妃這是在死人身上做、做什麼?」

  秦肅兒充耳不聞,她集中精神,以每分鐘從八十到一百次的速率,重複按摩十五次就變施兩次人工呼吸的循環,努力要把趙於嫿救回來。

  「王、王妃這是在做、做什麼?」見秦肅兒然親吻一個死人的嘴,凌寶驚得身子搖搖晃晃的,他用力捏自己的臉,他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象。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趙於嫿真的活過來了,她有了氣息,還睜開了眼皮子。

  韓青衣極受震撼。「這、這是什麼……我是說,你是怎麼救活她的?」

  他太驚訝了,以致於忘了上下尊卑的稱謂。

  秦肅兒笑了笑。「這叫心肺復甦術,不難學,我明日便可教你,你若想學,得空到惠仁堂找我。」

  韓青衣有些語無倫次的道:「是……我……下官、下官明白。」

  趙於嫿醒來之後,不斷悲愴的喊著,「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讓我死……我要去找我哥哥……」

  蕭凌雪並不理會,沉聲吩咐凌寶,「派幾個人看著趙姑娘,天一亮就護送趙姑娘去梅州,若在回到梅州之前趙姑娘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唯你是問!一將趙姑娘送到梅州,你們立即回來,屆時趙姑娘要死要活,與翼親王府沒有任何關係。」

  他這話是說給趙於嫿聽的,意思就是,要死回你家去,不要死在我府裡;他很明白,到了梅州,他不在那裡,她也不會作戲了。

  「走吧!」蕭凌雪拽了秦肅兒的手。「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咱們回房去。」

  見他們竟然都不理她了,全部出了房門,趙於嫿氣得哭了出來,竟是腿一抬,脫下自個兒的繡花鞋用力丟向房門,悲憤的喊道:「蕭凌雪!我恨你!」

  走了幾步的秦肅兒壓低聲音說道:「她說恨你。」

  「聽到了。」蕭凌雪眼也不眨,「由著她恨好了,與我何干?」

  蕭凌雪緊張的看著她。「怎麼了?」

  她拍拍胸口,「沒什麼,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

  他心頭一跳,將她摟緊了些,在她耳邊道:「小蝴蝶,你是不是有了身孕,自個兒不知道。」

  秦肅兒斬釘截鐵的搖頭。「不可能,我自己就是大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凌雪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心中柔情一盪。「不是有句話說醫者不能自醫,你又不能為自己診脈。」他要做爹了,他一定是要做爹了!

  「我說了不是……」

  蕭凌雪卻是說什麼都不信,「凌寶!速去請太醫!」

  凌寶在後頭陪笑道,「爺,韓大人便是太醫。」

  蕭凌雪撇了撇唇。「他不是婦科聖手,去請婦科聖手過來。」

  其實他有私心,他對韓青衣還是有芥蒂,不想自個兒骨肉的喜脈是從韓青衣手上診出來的,也不願意他跟去他們的寢房。

  「唉,你逼得我不得不說話了。」秦肅兒嘆了口氣,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我癸水來了。」

  蕭凌雪嘴角一抽,蹙眉道:「夜已深,凌寶,送韓大人出去。」

  凌寶陪小心道:「那太醫……」

  蕭凌雪悶聲道:「不必請了。」

  凌寶領著韓青衣岀去,待兩人走遠,消失成黑點,蕭凌雪這才失落地道:「那麼今晚豈不是不能行房了?」做不成爹,連行房都不能,雙重苦悶。

  秦肅兒回眸對他一笑,眸裡好似盛滿了星光,「怎麼不能?咱們回房去,小蝴蝶伺候小阿飛。」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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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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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7 20:31:19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羅曼史情懷 簡瓔】

  瓔常常在看新聞的時候,尤其是社會新聞,出現了無可救藥的羅曼史情懷,也經常腦補到都可以寫或短篇小說了。

  雖然,已經好久沒寫現代文,但為了預防萬一,預防那某年某月可能會執筆寫現代文的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會打開電腦,把對社會新聞腦補的劇情記錄下來,生怕時日久了會忘記。

  比如,看到「少女時代」太妍追撞的車禍新聞,不管真實如何,當下就腦補了一段浪漫的情節,如下——

  太妍追撞的奧迪車主是個高冷帥氣的富二代,接手家業,很有想法,而太妍從十多歲就當練習生,被經紀公司保護的極好,對世事一無所知,追撞的當下,她嚇傻了,反應不及,沒有好好處理事故,以致於被奧迪車主認為是偶像明星在耍特權,對她嗤之以鼻,非常不屑,還發文後抨擊她,但因為車禍事件,兩人再度見面之時,他卻發現太妍跟他想的不同,她竟然喝個咖啡都可以把整杯咖啡往自己身上灑,而且脂粉不施,模樣像個小女生。

  沒多久,突然接到助理電話,她的愛犬又嘔吐了,她非常著急,而那一日她就是為了要送愛犬去就醫才心急撞車的,高冷富二代的獸醫好友在這時候剛好打電話紿他,他看了著急的太妍一眼,考慮要不要把自己朋友的獸醫院介紹給她,這時他看到太妍流鼻血了,她本人似乎沒有察覺,還繼續在講電話,他抽了張畫紙,越過桌面朝她的臉靠過……(以下還有三萬字XD)

  諸如此類的想像,往往一發不可收拾,不寫下來太可惜了,雖然寫下來也是自己看而已,但寫的當下很開心,這些情節不用刻意去想,在看到新聞的剎那,自然就會浮現上來,這或許是寫了二十多年羅曼史,難以抹滅的本能和根深柢固的羅曼史情懷吧!

  這本書跟大家見面的時間應該是落在春節前後,是瓔繼《家有醫寶》、《福星醫婢》之後的「醫」作,希望大家會喜歡,蕭凌雪、秦肅兒這一對情侶,真是越寫越喜歡啊,有沒有發現女主角的名字在男主角的姓裡啊?書裡提到的「阿飛的小蝴蝶」也是瓔自己很喜歡的歌喲,主唱蕭敬騰更是瓔最最喜歡的歌手,他一直在幫助浪浪,最喜歡看他分享跟毛小孩的「床照」了,很有愛。

  咱們下本書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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