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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喬恩 -【娶得美男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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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8 20:48: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娶得美男歸 作者:夏喬恩

誰說波大無腦?她謝婉玲不只有腦還有手,
賺的錢多到足以揮霍三輩子,根本不用靠男人養,
但父母仍千方百計逼她相親,連大年初一都不放過!
偏偏那些男人只垂涎她的外表與財產,

膚淺言行令她對婚姻敬謝不敏,
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向無話不談的學弟兼閨蜜──齊禮安搬救兵,
就算要來場“假結婚真騙局”,真誠貼心的宅男學弟也是唯一首選!
豈料情況卻漸漸失控,明明才數月未見,

他不但從矬男變美男,俊帥魅力令她小鹿亂撞之餘,
竟然脫稿演出,差點坐實名分?!這樣玩火下去還得了?
她決定自我約束,禁止入戲太深!
男女之間有純友誼?齊禮安很肯定地說:那是天方夜譚!

若非擔心連朋友都做不成,他早已向暗戀多年的學姊告白,但比起這點,
他更無法眼睜睜看著她相親成功,嫁做人婦!
為了不使暗戀成空,他決定一改在她心中的阿宅形象,
表面答應她的荒唐計畫,暗中卻要“溫水煮青蛙”,
就不信當情潮越滾越沸騰,她還能逃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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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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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8 20:49:04 |只看該作者
楔子一

    今天是T大第五十八屆畢業典禮。

    典禮剛結束,所有應屆畢業生立刻三五成群散開慶祝,偌大校園隨處可見氣球拱門、繽紛彩帶、美麗花束、發射禮炮,相機、手機、攝影機隨著快門按下,莘莘學子手中的學士帽就像展翅高飛的鴿子直沖藍天……

    所有人都快樂極了。

    然而再次被人晃點的謝婉玲卻是懊惱極了!

    握著剛拿到手的畢業證書,她橫眉豎目地邁向圖書館,套在身上的早已不是松垮垮又黑咕隆咚的學士服,而是一套簇新美麗的青蘋果色小洋裝,以及一件接至粉

    橘色搭黑色愛心點點的五分袖針織薄外套。

    青蘋果色與粉橘色的搭配澱放著青春的味道,不但將她晶璧如雪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更將她那頭染成摩卡橙、編成側邊麻花辮的長髮襯托得更加甜美。

    她就像人群中最粉豔、最嬌甜的一朵杏花,即使怒氣衝衝也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更別說她還有一張精緻嬌媚的臉蛋、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以及一對波濤洶湧的傲人雙峰!

    隨著每一次的腳步移動,那軟綿的波浪起伏就像致命的奪魂暗器,秒殺每一個少男的心。

    謝婉玲——T大第一位蟬連四屆校花的性感女神,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豪門小姐、成績頂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知不覺間,原本瞄準他處的鏡頭全轉移焦點,喀嚓喀嚓不停地捕捉她的一舉一動。

    謝婉玲怒火更盛,實在極度厭惡這種偷拍行為。

    但是比起喝斥這群人,此刻她更想快點找到那個明明說好要幫她慶祝,卻不見人影的學弟……齊禮安。

    今天外頭氣溫三十七度耶,他竟然讓她在大太陽下傻等了二十分鐘。

    最可惡的是,當她打電話過去時,那個笨蛋竟然還懇求她再等十分鐘——是可忍,孰不可忍!

    套著牛仔編織麻底羅馬涼鞋的雪足快步踏上圖書館前的灰白石階,她的每一個步伐都是那樣的用力,就像一把槌子打在釘子上,勾媚的鳳眸不過在人群中輕輕一掃,就立刻在圖書館左側大門前找到那頎長卻偏瘦的男性身影。

    在他的身邊,竟有另一個楚楚可憐的秀美少女。

    她那嬌嫩白細的柔荑就緊緊挽在他的手臂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人莫名火大。

    “齊禮安,拜託拜託,教授說我生物化學這科報告只要能拿到九十分,就能免二一。你是班上永遠的第一名,看在同班三年的分上,你就幫我寫報告吧?”

    “包菱,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已經答應羅教授協助他做研究,明天就要出發南下,實在沒時間。”齊禮安很和氣的婉拒。

    “你可以晚上寫啊!”包菱很好心地幫忙想辦法。

    “很抱歉,我晚上另有打工。”

    “那假日寫總可以了吧?”

    “我假日也要打工。”

    “吼,你怎麼那麼多打工啦,聽說你是孤兒都要自己賺錢該不會是真的吧?既然如此那我付錢,一份報告五千塊,兩個禮拜內給我,這樣總可以了吧?”

    “當然不可以!”謝婉玲氣壞了,立刻沖向前將那個笨木頭拉到身後。

    這女人擺明瞭算准他好欺負,他竟然還不曉得躲,真是笨死了!

    “學姐?!”

    包菱一臉驚訝,完全沒料到丁大第一女神會突然出現。

    “包學妹是吧?”

    謝婉玲先是瞪了齊禮安一眼,然後才朝包菱綻放出一抹美豔的微笑。“你知道一學年的學費多少錢嗎?”

    “呃……當然知道,大概將近五萬……”包菱囁嚅回答。

    “那你知道大三下學期被二一,要再念書能怎麼辦嗎?”

    “只……只能轉學考了……”

    “沒錯,看來你很清楚呢。”謝婉玲柔聲讚美,語氣卻帶著諷刺。

    “既然如此,阿禮若是幫你寫報告讓你免二一,那就代表他至少幫你省下了轉學考以及重讀大三一整年的學費,這其中甚至不包括你重讀所需的生活費、住宿費、交通費、雜七雜八的費用,所以你說一份報告只給五千元合理嗎?”

    “……”包菱被堵得啞口無言。

    謝婉玲卻繼續“曉以大義”。

    “更別說你還希望他利用假日、晚上的時間加班,在兩個禮拜內將報告趕出來給你,假如加班的工費是平日工資的一點五倍,一份報告算你五萬元,這份報告你就算給個七萬五千元都是合情合理的,你覺得呢,包學妹?”

    “我……我……我……”

    “沒關係,買賣總要你情我願,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等考慮清楚了再決定,不過別忘了阿禮明天就要南下,晚了恐怕就來不及嘍。”

    說完,立刻把人拉著離開。

    看著眼前那怒氣衝天卻依舊美麗動人的嬌顏,齊禮安心頭一暖,嘴角緩緩上揚,只是下一秒前者卻停步轉身,狠狠捏上他的臉。

    “你這個大笨蛋差點被利用了啦,我不是早說過,這種事直接拒絕就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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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8 20:49:17 |只看該作者
楔子二

    謝婉玲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一雙手在他臉上拉扯肆虐,就像是在懲罰不聽話的小孩。

    迥異於一般男性臉龐的粗糙黝黑,眼前這張臉就像質地最好的象牙,沒有絲毫斑紋細孔,膚質好到天怒人怨,只可惜這樣的好肌膚被一副黑框眼鏡覆蓋了大半,又被缺乏整理修剪的黑髮掩去更多,看起來既邋遢又呆矬,再加上那身洗到泛白的系服短T搭寬鬆牛仔褲的造型,簡直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潮流惡夢!

    但是在她眼裡,這個男生卻比任何人都來得可愛可親。

    從高中到大學,六年來的學姐弟情誼足以讓她瞭解,齊禮安是多麼循規蹈矩、文質彬彬、表裡如一的一個人。

    在他眼裡,她從來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姐,沒有任何外界加諸的光環或包袱。

    “抱歉,嘔麻煩你了。”齊禮安很自覺地任人宰割,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臉已經被拉成了冬瓜狀。

    “你不是麻煩我,你是氣到我!你說這都已經是第幾次了?從高中到大學我就一直跟你說人好不是錯,但任人予取予求、欺壓到頭上就是錯,今天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是不是又要心軟答應了?”

    “毋會的。”他口齒不清。

    “不會才怪!”她氣到忘了控制力道,驚見他臉上出現紅痕,不禁嚇得鬆開手,心疼又後悔地替他吹氣揉揉。

    “我沒事的。”她的動作令他的眸光變得幽暗,一雙長腳往後退去,拉開彼此的距離。

    “你幹麼躲?很痛嗎?”她瞪大眼,很不滿意他閃躲的動作,卻又擔心自己捏痛了他。

    “我不痛。”他一言以蔽之。

    “騙人,你的臉都紅了!”

    “我身上都是汗,不想熏到你。”

    她還是瞪著他,勾媚的鳳眸裡不但盛滿了怒氣,還添了濃濃質疑,以及不可察覺的傷心。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討厭我?要不然幹麼老是和我保持距離?平均約你十次,你至少會拒絕五次,兩次為了工作臨時取消,三次無故遲到,今天你甚至讓我等了二十分鐘!”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面色尷尬,實在是有口難言。

    六年情誼,他知道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偏偏他卻……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老是拒絕她,但若不拼盡所有力量力爭上游的話,他根本就無法縮短與她之間的差異。

    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被她看出……

    他愛她。

    是的,他愛她。愛這個從來不因他的出身、他的外貌、他的一無所有而對他有任何憐憫嫌棄的美好女人。

    所以這些年來,他始終小心翼翼與她保持距離,從來就不為別的,只是不想連“學弟”也做不成。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他敷衍的回答讓她更傷心了,下意識雙手叉腰朝他靠得更近,柔軟的胸部只差那麼幾公分,就要觸碰到他的胸膛——

    “學……學姐!”

    齊禮安倒抽一口氣,又往後退了好幾大步,直到寬闊的後背撞到一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齊禮安!”她不敢置信地尖叫。

    “不……不是……那、那、那個大庭廣眾的,很……很多人在看……”他羞到面紅耳赤,語無倫次。

    “你躲什麼躲?我又不是在調戲你!”

    謝婉玲又氣又傷心,氣衝衝地沖向他,揪起他的衣襟。“你躲啊,你躲啊,你有本事就再跑給我追啊!”

    兇狠的語氣下,藏著受傷的心緒。太過分了,妯只是想關心他,沒想到他卻避她如蛇?!

    “早就無路可跑了。”他無奈苦笑,一語雙關。

    “無路可跑最好!”她踮起腳尖,將盛怒的小臉湊得更近。“我不管,反正我是罩定你了,以你的個性就算出了社會也一定會被人利用欺負。所以為了繼續保護你,就算我畢業了你也必須和我保持聯絡喔,約你出來你也不能拒絕,更不可以無故遲到!”

    “呃……這個……我儘量。”

    “你說什麼?”她眯起鳳眸。

    他歎了口氣。“學姐,你知道我有經濟壓力,很多時候必須打工。”

    看著齊禮安為難尷尬的表情,謝婉玲心弦一揪,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無理取鬧。

    她從來不覺得孤兒低人一等,相反的,她甚至認為能拼手胝足養活自己簡直偉

    大得令人崇拜,她不是故意讓學弟難堪,更不想讓他為難……

    “那……那你至少保證會和我保持聯絡喔。”她輕咬下唇,一臉愧疚自省。

    “好,我保證。”他啞著聲嗓,只有自己明白他的心早已落在她身上,這輩子早已離不開她了。

    “真的?”

    “當然。”

    “那打勾勾?”

    得到他的保證,她才終於轉愧為喜。

    “君子一言既出——”

    他揚起嘴角,輕輕勾上她那軟嫩如玉的小指頭。

    “駟馬難追!”

    她笑顏綻放,以指腹蓋上他的,重重印下彼此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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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8 20:4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六年後——

    “婉玲哪,這是你賈伯父、賈伯母以及賈斯文賈大哥,他們以前就住在我們家隔壁,你和斯文還曾經讀過同一間幼稚園,你還記不記得?”

    大年初一的這一天,謝家因為有朋自遠方來而充滿了喜慶氣氛。

    就見兩樓挑高、以大片格子落地窗作為間格帷幕的歐式廳堂裡,正坐著三名賓客——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兒子。

    而身為女主人的王悅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正滔滔不絕地替女兒介紹賓客身份,只是那笑容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那眼神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是啊,後來賈家搬走的那天,你還哭了呢!”謝柏興坐在妻子身邊,也跟著喜孜孜道,只是看著賈斯文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在看一名客人,倒像是在看一頭獵物。

    謝婉玲暗中翻了翻白眼,哪裡不明白父母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很顯然的,這“又”是一場相親。

    自從一年前大哥宣佈得了無精症、二哥公然出櫃、三哥大方坦承自己有顆女人心後,雙親就像是被逼到絕境的無頭蒼蠅,開始瘋狂替她安排相親,把傳宗接代的希望全放到她身上。

    無論她怎麼好說歹說,雙親就是饑不擇食,到處替她“找男人”,截至目前為止她總共被騙、被拐、被逼迫相親了十六次!

    直到最近她終於不堪其擾,索性閉門不出,雙親卻利用大年初一拜年的機會把人直接請進門——“我當然記得。”

    她皮笑肉不笑,終於如雙親所願的把一雙鳳眸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當年的小色狼終於搬走,我當然高興得都哭了。”

    “咳!”

    王悅咳了下,實在覺得女兒很不給面子,雖然斯文小時候的確很愛偷掀女生裙子,但誰小時候不調皮?

    “呵呵呵,小婉真是愛說笑。”一旁的賈氏夫妻臉色也不好看,很勉強才能擠出一串乾笑。

    反倒是身為本人的賈斯文卻不痛不癢,因為早在謝婉玲下樓的那一刻,他的三魂七魄就全飛到她身上了,他全身上下每一條神經都在叫囂著驚豔,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原來婉玲妹妹還記得我,我真高興。”

    “被人印象深‘惡’還這麼高興,賈先生果然還是那麼與眾不同。”

    謝婉玲搗嘴輕笑,突然發現那雙驚豔的目光,已從她的臉蛋偷偷滑向她的胸部。

    因為家裡設有空調,即使是大年初一的寒冷早晨,她還是像夏天一樣穿著超短牛仔褲,身上的藕色大寬領毛衣松垮垮地斜向右肩,不但露出大片晶瑩雪肌和香肩,甚至連那傲人的事業線也完全藏不住。

    “婉玲妹妹謬……謬贊了。”賈斯文忍不住吞了口唾液,說話的聲音已然有些不平靜。

    謝婉玲心中不悅,粉唇卻勾起一抹笑,有意無意地將上半身微微前傾。

    “多年未見,賈先生真是變了好多,不只眯眯眼變成了雙眼皮,蒜頭鼻變成了鷹勾鼻,就連輪廓也變得好深邃立體,跟你父母坐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你們是一家人呢!”

    她再次搗嘴輕笑,抖動的雙肩也帶動了胸前飽滿的豐盈。

    賈斯文頓時只覺得口乾舌燥,腦袋更是化為漿糊,壓根兒聽不出她藏在話語中的諷剌,原本只想一掃而過的目光就像被點穴般再也移不開,只能隨著那性感的乳浪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王悅連忙跳出來打圓場,因為對面的賈氏夫妻已經面色鐵青了。

    “是啊,男大十八變,任誰長大都會變的嘛,你都不知道斯文有多傑出,年紀

    輕輕就已經是個銀行CEO了呢,不但儀錶堂堂、斯文老實,還非常孝順呢!”謝柏興連忙亡羊補牢,就怕精心安排的第十七場相親再次完敗。

    “唉唷,你們幹麼那麼認真?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

    謝婉玲再次輕笑,那修長白皙的右腳高高抬起,在半空中畫了道優美的半圓弧線,輕輕交疊在另一隻腿上,上半身更是慵懶地斜倒在沙發扶手上,擺出最性感、最撩人的姿勢。

    歎!

    賈斯文倒抽一口氣,仿佛聽見某種東西衝破理智線,瘋狂噴湧而出——

    “啊!”

    王悅驚叫一聲。

    “哎呀,斯文你怎麼流鼻血了?!”謝柏興也跟著驚叫,食指指著賈斯文不停的抖啊抖。

    唰!唰!兩聲,賈氏夫妻心驚轉頭查看。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流鼻血呢?”賈父驚聲尖叫。

    “是啊?該不會是得了什麼怪病吧?”賈母關心則亂,立刻往最不好的地方想。

    “什……什麼?”賈斯文一臉迷茫,即使一張臉被父母用力扳了過去,眼角餘光還是不停往那性感身軀瞄。

    “我的寶貝兒子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是家中獨苗,要是有個萬一要我怎麼辦哪!”賈母抽出一張面紙幫忙止血,一張馬臉早已嚇得慘無血色。

    “是啊,我們家都靠你了,不行,爸爸馬上帶你去醫院做檢查!”賈父大手一揮,作出決定。

    “對對對,一定要做最貴的那一種,正子造影也要做!”賈母跟著道,把兒子當作易碎娃娃般地攙著。

    一家三口二話不說,立刻朝大門走去。

    賈斯文雖然依依不捨,恨不得永遠不要離開那誘人的美色,卻敵不過雙親的左推右攙,只能被迫向大門前進。

    “老賈!老賈!等等哪!這相親……呃,這年還沒拜完呢!”謝柏興起身追人。

    “老謝抱歉,你也看到我兒子病了,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賈父一臉歉意,一雙短腿依舊向大門挪動。

    “改天是指哪天?你們倒是說個清楚啊。”王悅也追了上去。

    “等我兒子身體安然無恙後再說吧!”賈母抹著淚,然後啪地一聲用力甩上門板,偕同丈夫兒子消失在大門的另一端。

    眼看精心安排的相親就這麼毀了,兩老先是愁雲慘霧地對視一眼,然後才轉過身,一同瞪向那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女兒。

    不知何時,謝婉玲已從客廳抽屜裡拿出一罐指甲油,正愜愜意意地搽著指甲油。

    “謝婉玲!”兩老異口同聲地吼道。

    “又?!”她舉起左手,一張如櫻花粉嫩的紅唇輕輕吹著右手指甲,等著指甲油幹掉。

    “你怎麼可以那麼做!”

    “我做什麼了?”謝婉玲一臉茫然,依舊蘸著指甲油,往手上塗去。

    “你……你……你故意色誘斯文!”王悅憤怒指控。

    謝婉玲嗤之以鼻。“我衣服都沒脫,哪來的色誘?”

    “可你害他噴鼻血了!”謝柏興也跟著控訴。

    “色不迷人人自迷,要不是他天生心術不正,色欲薰心哪會噴鼻血?難道我穿著衣服也有錯?還說什麼儀錶堂堂、斯文老實咧,我看根本就是衣冠禽獸、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眼光怎麼愈來愈差了。”

    兩老被氣的一噎,卻還是不死心地辯駁:“斯文從小成績頂尖,出類拔萃,又是個銀行CEO,不但三高個性好,老賈還答應以後讓你們倆的一個男孩姓謝,你到底還有哪裡不滿?”

    喔,原來答應一個男孩姓謝才是重點!

    謝婉玲眯眼瞪向父母,語氣中有著不滿跟委屈。“你們心知肚明我在不滿什麼,從進門到剛剛,那個賈斯文的眼睛幾乎沒從我的胸部上離開過,明明是相親,難道我的臉長在胸部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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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8 20:49: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呃……”兩老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CEO了不起嗎?三高個性好了不起嗎?他今天能對我嘖鼻血,改天就能對另一個女人脫褲子。這種男人我才不要!”

    兩老聽得面紅耳赤,卻也為了謝家香火著急不已。

    他們謝家因為投資房地產而致富,雖然不敢說是郭台銘第二,但好歹也是住豪宅、開名車、有傭僕,可惜三個兒子都不能傳宗接代,要是女兒也不配合,他們謝家豈不要絕後了?!

    “這個也不要,那個也不要,相親十七次,十七個男人你都不要,那你說說看,你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哪?”王悅氣到跺腳。

    “不把我當波霸!”謝婉玲想也不想。

    兩老立刻看向那足以媲美玉山的胸部,實在覺得女兒很異想天開。

    如果是陽明山還好藏,這玉山要藏到哪兒?馬里亞納海溝嗎?

    “也不准把我當尤物!”

    兩人接著看向那性感致命的身段,以及嫵媚妖嬈的臉蛋,覺得女兒根本就是在找碴,除非把人眼睛戳瞎,要不然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尤物好嗎?

    “最重要的是絕不能好色,在他眼中我不是豪門千金,就只是個普通人,他要懂得尊重我、愛護我、體貼我,而且一定要——”

    “停!停!停!”謝柏興實在聽不下去了。“你覺得這世上會有這種男入嗎?”身為男人,除了性無能,他實在無法否認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何況食色性也,女兒這麼正,男人會胡思亂想也很正常,而且就是要胡思亂想才生得出兒子啊!

    “怎麼會沒有,我就認識一個。”謝婉玲揮著指甲油的刷子。

    “誰?”

    “就是阿禮啊。”謝婉玲答得理所當然。

    “阿禮?”

    謝柏興一愣,總覺得這昵稱有點耳熟。

    王悅倒是反應很快。

    “阿禮是不是那個從高中到大學都跟你同校的學弟?媽媽是見過他幾次啦,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可你不是一直把人家當弟弟嗎?是要怎麼和人家結婚啦!”她是不反對姐弟戀,但問題是女兒“吃”得下嗎?

    “呃……我、我只是舉例,又……又不是說一定要和阿禮結婚……”

    謝婉玲一陣莫名心虛,一張嬌顏緩緩浮現一層薄紅,也不懂自己怎麼會突然想到阿禮。

    但無可否認的,阿禮完全符合她上述所有條件。

    這世上也只有阿禮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在他眼裡她就是她,從來就不是個豪門千金,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這個學弟,從高中到大學一直罩著他,甚至不惜威逼他要保持聯絡。

    雖然阿禮後來到南部發展有機農業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就變少了,但彼此始終保持著電話聯繫。就算彼此工作再忙,一年至少也會見上一次面,暢談彼此的生活。

    因為信任,她對阿禮總是無話不談,儼然早已把他當閨密,尤其近來她因為受不了雙親逼迫相親,還在電話中和阿禮大吐苦水,而阿禮也非常有義氣地答應後天要北上安慰她,順便替她想想解決辦法——

    咦,等等!

    鳳眸微眯,謝婉玲突然想到一個絕妙點子。

    既然雙親這麼急著將她推銷出去,那她為什麼不找阿禮來幫忙演出戲,先把阿禮當驢子騎,再一路找好馬?

    反正傳宗接代的責任註定要落在她身上,那起碼要找到一個令她滿意的,總不能任由父母饑不擇食,卻賠掉了她的幸福。

    要知道,婚姻可是一輩子的!

    “既然不結婚,那你提他做什麼?”王悅瞪人。

    謝婉玲沒有回答,只是一臉神秘兮兮。

    是啊,她和阿禮的確不能結婚,但不代表不能“假”結婚哪!

    想到自己的緩兵之計,她不禁賊賊的笑了。

    坐在咖啡廳裡,謝婉玲正不耐煩的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十點五十八分。

    討厭,時間怎麼過得那麼慢,竟然還有兩分鐘才到約好的十一點,也不知道阿禮會不會遲到,她都已經等了他十幾分鐘了——“學姐。”

    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落下,頓時打斷她煩躁的思緒。

    她抬起頭,就看到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面前。

    眼前的男人長相有點肖似木村拓哉,卻比木村拓哉至少年輕個十幾歲,似下弦月的彎彎黑眸充滿愛笑的味道,但直挺陽剛的俊鼻卻帶著成熟男人味,而那張飽滿豐厚的嘴唇則給人一種專情又忠厚的感覺,不流於性感,卻同樣迷人。

    這男人無庸置疑是個美男子,但問題是她完全不認識他啊。

    鳳陣不過輕輕一掃,就冷淡地將頭偏到一旁。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齊禮安微微一愣。“學姐,我是阿禮啊。”

    唰!

    謝婉玲迅速轉過頭,死瞪著眼前的男人。“阿禮?”

    “是我。”

    齊禮安苦笑,對她的反應很失望。

    他以為她至少會驚訝,縱然不驚豔,但也不該是這種“見鬼”的表情。

    為了這天,他可是卯足全力改頭換面,不但到處請教時髦顧客,還特地請專櫃小姐為他搭配好幾套衣服,沒想到她的反應卻是這樣。

    “阿禮?!”謝婉玲尾音拔尖,依舊不敢置信。“你……你……你怎麼會變這樣?”

    “我這樣不好嗎?”

    “不、不、不是啊,你……你真的是阿禮?”

    謝婉玲有些語無倫次,一雙小手上上下下指著那整齊有型的率性短髮、俊美迷人的臉蛋、挺拔健壯的體格,以及那身時髦俐落卻不顯騷包招搖的打扮。

    阿禮不是總是一件寬T搭牛仔褲嗎?不是應該要邋邋遢遢戴著黑框眼鏡,然後再頂著一頭過長亂髮對她傻笑嗎?

    可眼前的男人卻一身西裝筆挺,在簡約低調的西裝背心外又套了件鐵灰色雙排扣翻領大衣,腳下踏的還是今年秋冬最流行的黑色孟克鞋,整個人顯得既英姿颯爽又氣宇軒昂,完全是不一樣的人啊。

    瞧瞧附近,至少有九成以上的少女熟女們都在偷看他!

    “你不喜歡?”他完全洩氣了,壓根兒沒注意到周遭投注而來的視線,只在乎她的反應。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就算他變帥、變壯、變迷人了,他還是阿禮,可是……可是……可是她認識的阿禮不應該是這麼閃亮吸睛的生物啊。

    謝婉玲皺緊眉頭,莫名就是不喜歡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驚豔目光。

    她的阿禮給人的感覺應該是要邋遢的、低調的、樸素的,但他所有的美好她全都知道——

    就只有她知道!

    她立刻拍拍身邊的位置,要他坐到身邊。

    而他也乖乖坐下,卻刻意與她保持了兩個拳頭寬的距離,沒想到她卻一屁股擠了過來,還扳過他俊美的臉龐,一臉狐疑地質問。

    “你老實跟我說,你幹麼突然大變身?”

    他微微臉紅,哪裡說得出實話。

    因為害怕連學弟也做不成,這些年來他始終強迫自己恪守身份,直到那天她突然驚爆自己其實已經被迫相親一年,他慌了,甚至無法專注工作。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比起害怕連學弟也做不成,他發現自己更無法忍受讓別人奪走她,因此才決定改頭換面、答應北上,決定從今天起改變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他再也不願只當她的弟弟!

    他要想辦法追求她、得到她的心,哪怕這麼做會讓彼此的關係充滿風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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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說啊!”她用力戳著他Q彈的臉蛋,一點也不滿意他的沉默。“難道你戀愛了?!”

    這個猜疑,竟讓她全身神經忍不住繃緊。

    是了,也只有戀愛中的男人才會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外貌,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忍不住失笑,語氣四兩撥千斤。

    “我只是聽了理髮師的建議改變一下造型,都是一間公司的老闆了,要是再邋邋遢遢的也不像話。”

    “你騙誰啊,三年前你就已經是個老闆,現在才改變造型,你以為我會信?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老實招來,要不然……哼!”

    “是真的。”他一臉無奈,順便不著痕跡地拉開彼此距離。“三年前的公司規模小,應酬生意不多,可現在加盟的有機商店一間接著一間,經常要和加盟者談約,總是要營造一點形象。”

    “是這樣嗎?”她還是一臉狐疑,偏偏又挑不出錯誤。

    近年來罹癌病患不斷增加,有機蔬果和有機食品愈來愈暢銷,阿禮打從好幾年前就已經眼光獨到地發現商機,從大學時就一直致力於有機農業的簽約開發,所以才能在有機市場起飛時,就掌握了中南部大部分的有機貨源。

    一開始他只是個盤商,從簽約農民那邊收購有機蔬果再批發給各地超市,後來才創立“綠意”這個品牌,從自屬有機商店,再慢慢拓展成為加盟業主。

    如今“綠意”在全台已有二十八家的加盟連鎖分店,無論是實體店面還是網路購物都能買到“綠意”的產品。

    就連她也在工作上受到阿禮不少照顧。

    當年為了拒當靠爸族,她胼手胝足開設餐廳時也遇到許多困難,不是被菜商騙,就是遇到卷款潛逃的店經理,全賴阿禮一直從旁協助加油,他明明在南部的事業才剛起步,又凡事事必躬親,卻還是為了她出錢出力,南北奔走。

    之後,為了讓她的店從餐飲業脫穎而出,他甚至私下幫她做了市場調查,並鼓勵她將原本經營的簡餐餐廳轉型成有機輕蔬食餐廳,食材方面就由他供應。

    而事實證明,他的眼光總是對的。

    就因為他敏感的商業觸角,她的餐廳才會一轉型就大獲都市消費族群的好評,不但客源大大拓展,就連業績也一直強強滾。

    以小見大,身為食品商的阿禮生意鐵定比她好,交際應酬當然少不了。

    “當然。”齊禮安一臉誠信。

    “真的不是戀愛?”她還是有些疑神疑鬼。

    “如果我‘決定’戀愛了,一定會讓你知道。”

    “這還差不多。”

    他的保證令她喜悅勾笑,這才終於放下心來,卻沒聽出他藏在話裡的暗示,只是伸出魔爪繼續戳向他的臉蛋,光明正大地吃豆腐。

    可惡,不是說南部太陽都很烈嗎?他常跑農田皮膚怎麼還是那麼白?竟然還是連一條斑紋都沒有,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入手的嫩滑讓她忍不住心猿意馬,索性改戳為捏,“用力”實踐女人忌妒的天性,而他也一如既往地毫不反抗,逆來順受任她欺負。

    “翠近,伯戶伯母還偶逼你相親嗎?”他口齒不清,問出自己最焦急的一件事。肆虐小手陡然停下,因為他的話,謝婉玲這才猛然驚醒。

    糟糕,她差點都忘了正事,都怪他突然變身嚇到她……

    “阿禮,我們結婚好不好?”她答非所問,語出驚人。

    “什麼?!”齊禮安狠狠倒抽一口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急別急,我不是說真的,而是假結婚,就是想辦法別讓我爸媽再亂點鴛鴛譜……”

    她拍拍他的胸部替他順氣,言簡意賅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你都不知道我爸媽為了讓孩子姓謝,簡直就是饑不擇食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啦。”末了,她還不忘抱怨幾句。

    可惜齊禮安還是一臉目瞪口呆。

    “阿禮?哈羅?”她小手在他面揮了揮。

    齊禮安眨眨眼,這才回神過來,看著眼前那美麗的嬌顏,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是因為驚嚇,而是他聞到一種名叫“機會”的味道。

    即使是假的,可一旦結婚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們可以朝夕相處,他也可以乘機追求她了?

    “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也知道把歪腦筋打在你頭上很過分……”她輕咬下辰口,有點自責,也有點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可是我也只能找你幫忙了,阿禮,你會幫助我吧?”

    “我——”

    “不許你拒絕!”她有些沒自信的緊急斷話,語氣雖然霸道,可哀求的眼神卻洩漏了她心中的不安。

    “我當然不——”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一雙小手撒嬌似地攀上他的手臂,挽著他的手不斷左右搖晃。

    “阿禮,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們是什麼?情同姐弟的麻吉對不對,如今我有難,你難道打算對我見死不救嗎?”

    轟!

    齊禮安臉紅了,因為緊貼在手臂上的柔軟而臉紅。

    “我……我……我沒有說要見死不救……”

    他強自鎮定地輕輕扳開她的手,整個人又往沙發邊緣挪去一些。“我……我會幫你的。”

    “真的嗎——”

    “君子一言既出……”

    他微微一笑,伸出比六的右手掌。

    看著他的大手,謝婉玲的笑容如朝陽般綻放,在寒冷蕭索的冬季畫下一道最絢爛的光彩,同時也在他心中烙下一道最美麗的印記。

    是的,他會幫她,但勢必也會追到她。

    他發誓!

    他發誓!

    “駟馬難追!”

    小指相勾,拇指相印,她與他許下承諾。

    當她需要他,他總會朝她伸出援手。

    她就知道她的阿禮是全世界最棒的人了!

    只要他肯幫忙,就算之後有什麼天大難題她也不怕,最重要的是阿禮還有一個 最得天獨厚的優勢,她相信只要把那個優勢說出去,她那急著抱孫子的父母一定會 對阿禮滿意得不得了!

    就算他們可能會有所懷疑,也不怕他們不上鉤!

    因為事不宜遲,齊禮安索性又在臺北多待了一天。

    他和謝婉玲利用一下午的時間模擬了幾種相親情形,並編好了幾種劇情版本,直到彼此都覺得“串供”完畢才分道揚鑣。

    翌日一早,他就依照謝婉玲的吩咐直接驅車到謝家報到。

    他才推開車門踏上草坪上的石板路,謝婉玲那曼妙窈窕的身影就出現在謝家豪宅的大門前。

    寒冷的冬風中,就見她穿著一襲杏黃色羊毛洋裝,衣領一圈輕飄飄的羊絨毛宛如花萼襯托著那嫣然粉嫩的小臉,短短裙擺則像朵盛開的黃槿花,團團包圍她那套

    著褐色雪靴的修長美腿,並隨著腳步不斷在風中畫出美麗的弧度。

    “阿禮,你來啦!”她步下石階直奔向他。

    “我來了。”

    他微微一笑,在關上車門前彎身從車內拿出兩罐茶葉。

    這是昨天他離開咖啡廳後特地去買的見面禮,聽說謝父、謝母最愛泡茶了。

    “準時十點到,分秒不差,很好,我爸媽最喜歡守時的人了!”謝婉玲點頭讚美,接著瞥見他手上的大紙袋。“這是什麼?”

    “一點見面禮。”

    “來就來,幹麼還買見面禮。”她嗔怪道。

    不過話是這麼說,還是因為他的用心而暖了心房,一雙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將他緊緊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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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學姐!”他如遭電擊,高大健壯的身軀一僵,連耳廓也變得赤紅。

    “你叫我什麼?”她不悅瞪眼。“昨天不是才說要叫我婉玲嗎?”

    “婉……婉玲。”他從善如流,高大身軀卻依舊僵硬。“那個,不……不是說只要假裝牽手就好了嗎?”

    他目不斜視,卻無法忽視手臂上那美妙的柔軟觸感,只能不著痕跡地委婉暗示她!快點放開他。

    “我忘了穿外套,很冷嘛!”謝婉玲冷到頭腦都遲鈍了。

    “我……我……我外套給你穿,我現在就脫!”

    說完,他將手抽回,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北風突然大作,凍得謝婉玲尖叫哆嗦,小腳一蹦就躲到他寬闊熾熱的懷裡。

    “好冷好冷,快!快幫我擋風!”

    “學……學……”齊禮安瞬間石化,呆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咳咳咳!”

    謝家大門口又出現兩抹身影,正興味盎然地看著他們親密依偎。

    齊禮安全身一震,嚇得差點想高舉雙手喊投降。

    他沒有性騷擾學姐,絕對沒有!

    “我說女兒啊,你故意曬什麼恩愛呢?還不快點把人帶進來!”王悅口是心非,其實恨不得兩人繼續恩愛下去。

    昨天女兒突然說要帶“結婚對像”回家,她還以為其中有詐,畢竟一直以來謝婉玲都沒有交往物件,對所有相親物件也都百般挑剔,怎麼可能突然間說結婚就結婚?

    可女兒卻主動對眼前的男人投懷送抱,實在讓人又驚又喜。

    “外面冷,有什麼話還是先進屋說吧。”

    謝柏興也眉開眼笑,眼看車邊的男人儀錶堂堂、文質彬彬,說臉蛋是臉蛋,說身材是身材,滿意得直點頭。

    雖說外貌不是重點,但能生出漂亮寶寶也是好事啊。

    “好啦!”

    謝婉玲點點頭,整個人還是動也不動地緊貼那厚實溫暖的胸膛,一點也捨不得離開。

    唔,好溫暖喔,她怎麼都不知道阿禮的懷抱原來這麼舒服?不只體溫高得像暖氣,高大的身板還能幫忙擋風,簡直太好用了!

    “學……婉玲,我還是脫外套給你穿吧。”齊禮安雙,試著用最自然的笑容,遠遠地向謝父謝母點頭致意。

    “反正都要進屋了,幹麼那麼麻煩。”

    說完,立刻拉著他直奔大門。

    “等——”齊禮安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就被拉離了車邊。

    只是愈是奔跑北風就愈強大,為了避免她著涼,他只好趕緊敞開外套,小心翼翼地將她圈攏在外套裡。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謝柏興和王悅的火眼金睛。

    兩人相視一眼,滿意地笑了笑。

    直到所有人都進了屋,坐到沙發上,這場見面大會才正式開始。

    “謝伯父、謝伯母,突然冒昧拜訪,還請別見怪。”坐在牛皮沙發上,齊禮安主動遞上禮物打破沉默,語氣雖然恭謹,態度卻不卑不亢,臉上也沒有絲毫局促或是獻媚笑容,讓人印象大好。

    “呵呵呵,不怪不怪,先生貴姓?今年幾歲?哪裡高就啊?”謝柏興沒有推辭

    地收下禮物,然後便開門見山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迫不及待想要瞭解眼前這儀錶堂堂的男人。

    “敝姓齊,齊禮安,今年二十七歲,在南部經營有機事業,自創‘綠意天然有機食品公司’。”齊禮安依序回答,並雙手遞上名片。

    “哎呀,年紀輕輕竟然就開了公司,真是了不起!”

    王悅忍不住讚歎,但話說到一半卻困惑地眨了眨眼。“等等,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齊禮安。”

    “齊禮安?奇怪,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王悅又看了名片一眼,確定自己沒聽錯名字。

    “咳,媽媽,你……你當然會覺得耳熟,因為齊禮安就是阿禮啊。”謝婉玲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雖說早已料到母親會有這種反應,自己和阿禮也都事先想好了應對臺詞,但一說,果然還是會讓人心虛。

    阿禮王悅瞪大眼。

    “騙人!他怎麼可能會是阿禮?我記得阿禮長得呆呆矬矬的,臉上還戴著大眼鏡,跟他一點也不像!”

    聞言,齊禮安不禁冏了,一旁的謝柏興則眯起黑眸。

    “怎麼?難道這個人有問題?”

    “怎麼可能有問題。”

    謝婉玲為齊禮安辯駁。

    “之前那個‘假斯文’來相親的時候,爸爸你不是說男大十八變嗎?阿禮就算變帥也是理所當然哪。”

    “什麼?所以他也跑去整形喔?!”謝柏興忍不住大叫。

    “也?”這下換謝婉玲錯愕了。

    “爸爸,可以請你解釋一下這個‘也’是什麼意思嗎?難道你早知道那個‘假斯文’整過形?”

    “這……這、這怎麼可能?我只是猜猜而已……”謝柏興作賊心虛地縮起脖子。

    “只是猜猜?”謝婉玲才不信。

    “當然只是猜猜,反正你也不喜歡斯文,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呵呵呵……”王悅乾笑著替丈夫圓場。

    謝婉玲聳聳肩,其實也沒打算追究,因為今天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說服父母相信她和阿禮打算結婚了。

    只要她和阿禮成功假結婚,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惱人的相親問題了。

    “既然是過去的事,那我也不追究了。不過阿禮絕對沒整形,你們不能誣衊他。”

    她挽住齊禮安的手臂,故意裝出親昵的模樣,但維護的語氣卻是真真切切,容不得任何人詆毀他。

    “媽媽和爸爸也只是太過驚訝,又不是故意的……”王悅訕笑著說道,一雙眸子歉然地看向齊禮安。“阿禮,不好意思哪,伯父伯母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我的確變了不少,不過為了能夠配得上婉玲,我一定會繼績努力下去!”他表情害羞,語氣卻是信誓旦旦,私毫不隱瞞自己全是為了謝婉玲才改變的。

    女為悅己者容,男人當然也是。

    兩夫妻不禁有些動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看了齊禮安好幾眼。

    俊美秀逸的臉蛋、端正挺直的坐姿、認真坦蕩的眼神、誠懇穩重的氣質,無論外貌還是內在都堂堂正正、沉穩內斂,確實是個好男人。

    不得不說女兒的眼光比他們好,只是……

    “婉玲哪,之前你不是說一直把阿禮當弟弟看嗎?怎麼突然打算和阿禮結婚呢?”王悅問出心中的疑惑。

    眼前的男人出色又傑出,配上女兒堪稱是郎才女貌。但問題是兩人什麼時候交往的?該不會是演戲騙他們的吧?

    “我確實一直把阿禮當弟弟看,可是阿禮他……”謝婉玲低下頭,故作害羞,心裡卻忐忑極了。

    來了來了,她就知道媽媽一定會有所懷疑,幸好昨天她和阿禮早就已經編好劇本了。

    果然,她話才說完,一旁的齊禮安就按照劇本開口替她解圍。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偷偷暗戀婉玲,但我知道她一直把我當弟弟,所以始終不敢把這份感情說出口。直到幾個月前,婉玲突然說要和其他男人相親,我才……”

    齊禮安情真意切,一臉害羞靦?,完全不像撒謊,看得謝婉玲心中一陣佩服,沒想到學弟還有演技專長。

    “你才怎樣?”王悅追問。

    “我才慌了。”齊禮安不隱瞞當時的心情,說得都是最真切的心聲。

    “當時我才明白自己有多蠢,就因為一時怯懦我可能會永遠失去婉玲,所以我決定改頭換面,並北上向婉玲說出心意,只是為了壯膽,告白那天我不小心多喝了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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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喝!

    王悅和謝柏興同時倒抽一口氣,腦中不禁浮現電視劇最常出現的老哏……

    酒後亂性!

    “然後呢?”兩人異口同聲。

    “然後我也……我也喝了點酒……”謝婉玲也跟著囁嚅坦白,小臉紅得就像是發了燒。

    噢,雖然劇本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真的要上演時,還是讓人覺得好彆扭、好害羞!

    兩老面面相覷,幾乎可以確定兩人發生了什麼事。

    難怪大年初一那天女兒會忽然提到阿禮!

    一會兒說只有阿禮把她當平凡的女人看,一會兒又說提到阿禮只是舉例,並沒打算和他結婚,偏偏小臉卻是紅的,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原來兩人早已有關係了。

    難怪人們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情同姐弟都可以不小心滾到床上,是要怎麼純友誼?

    兩老腦中全是天雷勾動地火、乾柴遇到烈火的“意外”畫面。

    “一切都是我的錯,抱歉,請讓我對婉玲負責吧!”唰地一聲,齊禮安從沙發上起身,朝著兩夫妻鄭重九十度鞠躬。

    “不是阿禮的錯,我也不好,竟然這麼多年都沒發現阿禮的情意……總之我一點也不怪他!”

    謝婉玲跟著起身,一臉心疼地貼到齊禮安身邊,只有她明白自己的手指頭其實在顫抖。

    兩老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實在不知該怪誰。

    雖說兩人在那種情況下生米煮成熟飯,但如今郎有情妹有意,追究誰對誰錯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話說回來這兩人早不自爆姦情,晚不自爆有一腿,偏偏選在今天上門公開戀情,難道——

    “女兒啊,你該不會是有了吧?”王悅一雙眼立即掃向女兒的肚子。

    “怎……怎麼可能!”謝婉玲臉色爆紅,不得不佩服母親可怕的想像力。

    “喔……”

    兩夫妻非常失望地低下頭。

    “伯父伯母,請你們把婉玲交給我,我發誓會愛護她一輩子的。”沒有得到兩夫妻的回答,齊禮安把腰彎得更低了。

    “這是在做什麼呢?快快快,快站好,這件事又不全是你的錯。”兩夫妻立即扶起齊禮安,哪裡會把錯都怪在他身上。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還有什麼可怪的?

    只是女兒雖然心有所屬,也終於願意踏入婚姻,可最重要的問題卻還沒解決啊。

    身為一家之主,謝柏興嚴肅地輕咳一聲,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要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

    “坐下坐下,有什麼話我們大家都先坐下來再好好說。”

    齊禮安和謝婉玲乖巧地依言坐下。

    “那個阿禮啊,你可知道我和你伯母為什麼急著替婉玲安排相親嗎?”謝柏興思忖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頭。

    當然知道。

    一切原因學姐全都說了,但是家醜不可外揚,齊禮安可不想讓兩老沒面子,於是決定繞開話題。

    “伯父伯母,其實我剛剛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兩老一愣。

    “什麼事?”

    “其實我是個孤兒。”他開誠佈公。

    “我沒有很好的家世,也沒有像您們這樣慈靄的父母,所以為了不讓婉玲婚後沒人照顧,我已經答應她入贅謝家,讓孩子以後都有外公外婆疼。”

    “什麼?”

    “你是說真的嗎?”

    王悅和謝柏興從沙發上站起身,臉上滿滿都是驚喜的笑容。

    “當然是真的。”齊禮安微微一笑。“我這麼做並不是貪圖謝家財富,而是因為——”

    “我們明白,我們相信你!”謝柏興喜不自勝地揮手斷話。

    開玩笑,能白手起家成為公司老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貪圖他人的富貴榮華呢?

    就算真的貪圖,人都入贅了,以後謝家家產還不是都要傳給姓謝的子孫?謝柏興和王悅樂壞了,想到以後會有很多姓謝的小娃娃在他們身邊亂爬亂竄,他們就恨不得馬上把齊禮安拐到禮堂,讓他立刻成為謝家名副其實的“媳婦”。

    就算之前對兩人還有什麼懷疑,現在也都煙消雲散了。

    就算其中有詐,他們也要想辦法讓兩人弄假成真!

    握著拳頭,謝柏興無法壓抑心中的歡樂。

    “我說女婿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對啊對啊,既然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還是快一點吧?媽媽一定會幫你們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結婚了!”王悅興奮說道,嘴角大大咧開。

    可惜下一秒,謝婉玲澆了一盆冷水。

    “爸、媽,我們不打算舉辦婚禮。”

    “為什麼?!”

    謝婉玲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說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但入贅這種事到底有傷男性尊嚴,婚禮上人多嘴雜,我可不想阿禮被人指指點點。”

    謝柏興和王悅失望地皺起眉,卻也不得不承認女兒顧慮得對,都怪他們剛剛一時興奮過頭,才忘了替女婿著想。

    人言可畏,女婿願意入贅是心意,他們總不能讓他沒面子。

    “好吧,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登記?爸爸有個朋友就在戶政事務所工作,我就請他幫你們辦登記吧,保證半小時內就讓你們成為合法夫妻。”

    “什麼!”

    謝婉玲重重一愣,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壞了。

    照她的計畫,登記結婚當然只是個幌子,她和阿禮不可能真的登記,只是假裝先成為夫妻而已。

    等她找到合適的結婚對像後,就會跟阿禮“鬧婚變”,誰知道父親竟然有個在戶政事務所工作的朋友……

    “登記結婚還需要兩名見證人,不如那天我和你媽媽就陪你們去一趟吧!”謝柏興繼續說道,一點也沒發現女兒怪異的表情。

    “對對對,好不容易女兒結婚,我們怎麼可以不在場呢?”王悅猛點頭,也沒有察覺任何不對。

    “是不是應該把維甫、維仁、維安三人叫回來?”謝柏興已經開始在計畫後續流程了。

    “哼!那三個兔崽子一個在冰天雪地的南極做研究、一個在非洲巡迴義診、一個在歐洲各國到處走秀,等聯絡到他們再到他們回來,花都開三遍了,還是算了吧。”

    王悅揮揮手,對於這三個兒子已是徹底死心了,索性眼不見為淨。

    “也對,這三個兔崽子每次出去就像是丟了,還是不等他們了,免得拖累婉玲的婚事。”

    謝柏興點頭同意,也覺得自己思慮不周。

    這三個兒子都已經成事不足了,絕不能再讓他們敗事有餘!

    “對了,雖然沒有婚禮,但至少該拍個婚紗照吧?”王悅接著道。

    “婚紗……”

    謝婉玲臉色發白,忽然覺得整出戲開始超出掌控。

    怎麼辦?怎麼辦?

    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服爸媽不去陪他們登記結婚,又冒出婚紗照這個難關,怎麼這麼可怕……

    “怎麼?難道你也不打算拍婚紗照嗎?不行,都已經沒有婚禮了,這婚紗照一定得拍!”王悅絕不讓步!

    “沒錯,你媽說得對!”謝柏興跟著附和。

    “女婿你說呢?”王悅把苗頭轉向齊禮安。

    “我沒意見,全聽伯父伯母的。”

    齊禮安微微一笑,百依百順地低下頭,看得謝柏興和王悅滿意得不得了,絲毫沒有發現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驚喜。

    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原以為利用假結婚乘機追求學姐,就已經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沒想到事情卻演變成不得不登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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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倘若結婚的事成了定局,他是不是就不用擔心會有曲終人散的那一天了?他一定會對婉玲很好的,讓她漸漸發現他的真心……

    “還叫什麼伯父伯母,該改口叫爸爸、媽媽了吧?”

    “爸爸,媽媽。”他立刻從善如流。

    “乖!”兩人笑得合不攏嘴。

    “爸、媽,關於見證人的事……”謝婉玲忍不住開口了。

    “怎麼?難道你覺得只有兩個人不夠?”

    謝柏興樂得眉開眼笑。“別擔心,待會兒爸爸就打電話給所有親朋好友,叫他們明天都去幫你見證。”

    “什麼?明天?!”謝婉玲瞪大眼。

    “怎麼?你覺得明天太趕了?啊對對對,現在戶政事務所應該也還在放假吧,要不……等開工後馬上去?”

    “爸!媽!我們婚紗都還沒拍呢!”謝婉玲一臉蒼白,力挽狂瀾。

    “這有什麼關係,可以事後補拍啊,正事先辦,小事後辦,到時看你要拍一百組還是一千組都可以,你說是不是女婿?”

    “我沒意見,全聽爸爸媽媽的。”

    “齊禮安!”謝婉玲不敢置信地看著齊禮安,有種被盟友背叛的感覺。

    齊禮安沒有回話,只是一臉無辜地回望她。

    “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謝婉玲唰地一聲起身,揪著齊禮安就往廁所跑,速度快到讓謝氏夫妻完全來不及阻止。

    砰!

    廁所的門板用力被人甩上,謝婉玲一手把齊禮安狠狠推到牆邊,氣得頭頂都要升煙!

    “你怎麼可以答應我爸媽,現在是要怎麼辦啦?”

    “我也沒辦法,畢竟我們誰也沒料到伯父有個朋友在戶政事務所工作。”齊禮安答得誠懇,一點也找不出心虛的影子。

    “所以昨天我才會說一定要舉辦一場婚禮,只要有婚禮,伯父伯母就不會想到登記的事。”

    “那怎麼可以?我才不會讓你當眾丟臉!”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謝婉玲雖然還是一臉慍怒,對他的偏袒維護卻始終沒有改變過。

    “你知道我……家的親戚朋友共有多少嗎?若是真的舉辦婚禮讓大家知道你入贅,做往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你都已經為我如此犧牲了,我絕不能再讓你被人嘲笑!”

    齊禮安眸光閃爍,心裡滿是感動。

    “那現在該怎麼辦?”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謝婉玲頭痛地撫著額頭。

    “是我失算,我早該想到這一點,如果剛剛能說服爸爸打消念頭就好了,現在要是突然說不登記,只會啟人疑竇。”

    他點點頭,任由她繼續思考。

    “如果不能改變狀況,那也只能想辦法用拖的了。”

    “拖得了一時,拖不了……”話語聲驟斷,他忽然將食指豎在唇前,用手勢示意她看向廁所門板。

    隨著燈光從門外照射而進,就見門板鑲嵌的毛玻璃外多了兩道人影,正偷偷將耳朵貼著偷聽裡頭動靜。

    他對她眨眨眼,趕緊更改口徑:“別害羞了,還是聽爸爸媽媽的吧,要是你覺得開工後太趕,我們可以一個月後再登記。”

    一個月後——

    謝婉玲緊張地對他猛搖頭。

    “一個月還是太趕了,至少得先拍完婚紗照再說。”

    “那你的意思是……”

    “最快兩個月,難道你南部的工作都不用處理好嗎?要知道結婚後你就得住在臺北了。”

    她擠眉弄眼,示意他乖乖配合。

    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讓她想出解決辦法了吧?

    他當然不會拂逆她。“也對,要不我們再出去跟爸爸媽媽商量商量?”

    “也好。”

    話還沒說完,原本貼在門外的人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謝婉玲松了口氣,卻也渾身無力。

    “阿禮,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試著在這兩個月內想出解決辦法的。”

    她壓低聲音,就怕父母沒走遠。

    “就算想不出辦法也沒關係,不管怎樣,我都心甘情願。”

    是的,他心甘情願。

    如果這段婚姻能夠弄假成真的話,更是心甘情願!

    “你怎麼可以心甘情願?要知道若是我想不出解決辦法的話,你就真的要入贅了——”

    溫柔指腹蓋住她的紅唇,輕輕截斷她充滿愧疚的嗓音。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過你,絕不會見死不救的。”他看著她,眼裡有繾綣的溫柔蕩漾著,只是藏得很深很深。

    她紅著眼眶,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傻。

    “你這個大傻瓜,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遲早會把我給寵壞的,就算將來我想不出辦法,我也不會放你自由了。”

    黑眸微閃,他緩緩伸出大掌來到她身後,遲疑了兩秒鐘,才大膽地輕輕將她摟住。

    “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反正我是絕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你這個大笨蛋!”

    因為無法改變他的決定,謝婉玲更愧疚也更感動了。

    “我本來就是個笨蛋。”

    “不只笨,還特別傻。”她含淚咕噥。

    他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沒錯,他的確又笨又傻,否則又怎麼會浪費這麼多年?但是沒關係,一切的錯誤,都可以從現在開始改變。

    事實證明,兩個月並不足以讓謝婉玲想出解決辦法。

    因此在謝柏興和王悅的見證下,兩人還是正式登記結婚了。

    這一晚,就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當謝婉玲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後,就看到齊禮安拿著一套枕被站在床尾的貴妃椅旁,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躺,才能把自己一百八十二公分高的身軀盡數塞入那小小的空間裡。

    “你做什麼?”

    她怔愣地停下腳步。

    他聞聲轉身,看見她穿著一襲純白浴袍站在浴室門口,整個人散發著沐浴後的芬芳甜美,原本晶瑩細嫩的肌膚因為泡過熱水而變得粉嫩嫣然,微微潮濕的發尾貼在優美的頸側,引誘著他去發現她那微微敞開的衣領,以及性感的鎖骨。

    呼吸一窒,他繃緊全身的肌肉。

    老天!

    她怎麼可以比穿婚紗時還要性感迷人?

    “今晚,我還是睡這裡吧。”他的嗓音開始喑啞。

    “剛剛不是就說過床讓給你睡了嗎?”

    她不悅地皺眉,快步踏著長毛地毯走到他身邊。“你那麼高大,會把我的貴妃椅壓壞啦。”

    “可那是你的床……”

    “什麼你的我的,不過就是一張床,有什麼好計較的?”她搶過他手中的被子扔回床上,實在很不滿意他這種過分拘謹的態度。

    從以前他就是這樣,總是小心翼翼地婉拒她每一番好意,就好像是故意與她保持距離。

    她本以為交情久了這種情形就能改變,誰知直到現在他還在給她忸忸怩怩、分什麼你的我的——

    真是氣死人了!

    “我不能鳩占鵲巢。”

    “你不鳩占鵲巢,難不成要我們一起睡嗎?”

    謝婉玲快人快語,把他夾在腋下的枕頭也扔回床上,誰知一轉頭卻看到齊禮安面紅耳赤地看著她。

    一股難以言表的論異氣氛在空氣中蔓延,讓她不禁也臉紅了起來。

    “我、我……我只是在開玩笑。”她揮手澄清。

    “我知道。”

    他像根木頭似的愣在原地,可看著她的目光卻微微發燙,讓她臉上的溫度更是燒灼。

    “總……總之以後我都睡貴妃椅,不准你再跟我搶!”謝婉玲有些口乾舌燥地別過臉,將屬於自己的枕頭被子抱到貴妃椅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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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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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8-7-18 20:51: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齊禮安反應極快,謝婉玲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就迅速點住她的紅唇禁止她發出聲音,並將她的枕頭被子扔回床上。

    “你——啊!”

    下一秒,她被人攔腰抱起。

    “你先睡床上,可能是爸媽來查勤了。”

    他輕而易舉地抱著她走向床邊。

    “什麼?”

    謝婉玲一愣,然後便被齊禮安輕柔地放在床上,接著他走到門邊,將門板拉開。

    門外,果然是王悅。

    “媽,有事嗎?”

    他含笑招呼,臉上一點異樣也沒有。

    “沒事沒事,就是來問問你明早想吃什麼?”

    王悅漫不經心地回道,一雙水眸不著痕跡地越過他,往臥房裡進行雷達掃射,像是在確定什麼。

    “媽,你幹麼啦?”謝婉玲倉皇地從床上坐起身。

    “沒啊,你們還沒睡喔?”王悅目光停在那紊亂的床面上。

    “……現在才九點多耶。”

    “也是,喔呵呵呵呵……”

    “媽,我不挑食,吃什麼都可以。”為了阻止這尷尬的場面繼續下去,齊禮安趕緊回答。

    “好、好、好!”

    王悅連道三個好,也不知道是好他不挑食,還是好那個床面有夠亂。“那沒事了,你們繼續滾床……呃,不,是繼續休息。”

    她掩嘴尖笑,心滿意足的揚長而去。

    謝婉玲頭上出現三條黑線,實在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會跑來查勤。

    難道直到現在,父母還是對他們的婚姻有所懷疑?

    “以後你還是睡床上吧。”齊禮安若有所思地將門關上。

    “那你怎麼辦?”

    “我動作比較快,以後爸媽再來查勤,我只要快點把枕頭被子挪到床上就可以了。”

    她瞪大眼。“那怎麼可以?你豈不是要累死?”

    “我沒關係。”

    “不行!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要不……要不我們還是一起睡吧?”她紅著臉提議,怎樣也捨不得他委屈。

    他呆若木雞,高大身軀瞬間石化。

    “反正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我相信你的為人,而且……我……我也不在乎……”

    最後的幾個字她說不出口,熱燙小臉差點就想藏入被子裡,以免被他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你……”

    他張口欲言,拒絕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口。

    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拒絕心愛的女人,但若真的要睡在一起,那無疑是在考驗男性薄弱的意志力。

    他作夢都渴望能夠擁抱她,但不是現在!

    在得到她的心以前,他必須好好尊重她……

    “我……還是睡貴妃椅上吧。”

    看著她在暈黃燈光下更顯柔美的嬌顏,齊禮安必須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說出這句話。

    “不行!要是我爸媽每晚都來查勤,那你豈不都不用睡了?不行不行,和我結婚已經夠委屈你了,我絕不能再讓你犧牲,反正床那麼大,我們一起睡真的沒關係的。”

    為了顯示自己真的不在乎,謝婉玲索性用力掀開棉被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上床睡覺。

    他氣血翻湧,只覺得命運殘酷,竟讓他如此痛並快樂著。

    “快啊!”

    沒發覺他的天人交戰,她將棉被拉得更開。

    “我……我……我必須先上網查看一下各分店的訂單,要不你先睡吧。”他幾乎是逃難似地抱著筆電沖向窗邊的一型辦公桌,以工作為藉口,遮掩心中那就要失控的衝動。

    見狀,她也沒有繼續堅持下去,反倒偷偷松了口氣。

    呼,其實她是真的相信阿禮,只是心中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揮之不去,讓她莫名感到不安、緊張、羞怯,始終無法保持冷靜。

    何況二十八年來,她從沒交過男朋友,突然要跟男人同床共枕,她當然會不適應啊!

    只是話說回來,阿禮就像她的弟弟一樣,她到底有什麼好害羞的?

    捧著不斷發燙的臉頰,謝婉玲不禁有些困惑地在心中思考這個問題,卻怎樣也無法找到答案,只能愣愣看著那坐在桌燈下的俊美側影,恍惚間,竟覺得他有點陌生遙遠。

    比起他現在俊美出色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懷念好懷念他以前呆呆矬矬的打扮。

    尤其自從他改頭換面,路邊總有一堆女人為他露出驚豔的表情後,她更是覺得……覺得……

    搗著胸口,她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只是覺得有點酸酸的、澀澀的,其中還間雜著許多焦躁——唉,她該不是天生心胸狹隘吧?

    要不然為什麼自從阿禮變帥後,她就一直覺得很不爽?

    謝婉玲揪緊棉被,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嚇了一跳。

    噢,她不是真的那麼見不得人好吧?

    因為作賊心虛,她躲進被窩裡,偷偷在被窩裡自我厭惡,沒注意到坐在辦公桌邊的齊禮安其實心不在焉,對螢幕上所呈現的每一筆訂單數位壓根兒視若無睹,端正挺拔的坐姿比以往僵硬了好幾倍。

    透過立在桌邊的穿衣鏡,他始終無法不去注意床上那輾轉反側的可人兒,血液中有股渴望在叫囂著。

    面對美色,沒有一個男人能完全無動於衷,所以他一直在等。

    等那個總是可以輕易撩撥他心弦的可人兒安靜睡去。

    要知道,從她走出浴室後,他的目光就無法自她身上移開,腦中更是無法遏制地遐想連篇——

    老天,這只不過是新婚的第一晚!

    瞪著螢幕上那完美的總銷售額,他卻感覺不到欣喜,甚至煩惱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欲求不滿而爆炸。

    時鐘的滴答聲在夜晚裡安靜流淌,直到長針在夜色中轉了整整一圈,床上那人兒才終於發出平緩的呼吸聲。

    齊禮安將各家分店的訂單作了統整,順便下了幾道指示給位於雲嘉南三區的代理者,然後才關上電腦輕步走到床邊,看著那熟睡中的天使。

    彎彎柳眉、像是兩把扇子的翹睫毛、秀挺完美的鼻子、瀲灘嫣紅的嘴唇……

    即使在睡夢中,她的臉蛋依舊美麗的不可思議,粗礪大掌猶豫了好幾秒,才敢緩緩探出替她拂去一綹散在嫩頰上的細發,並沿著那優美精緻的輪廓細細感受那吹彈可破的肌膚。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他卻始終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總是萬分克制與她保持距離,直到兩人成為正式夫妻的這一晚,他再也無法壓抑心中潰堤的情愫。

    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告白。

    “我愛你,我從來就不想當你的弟弟,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

    “老公,怎樣?怎樣?有動靜了嗎?”

    門外,王悅就像只壁虎趴在門板上,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動靜。

    一旁的謝柏興動作也如出一轍,只是他比較聰明,在耳朵和門板之間還多放了根圓形塑膠管。

    “女婿好像……好像在說話。”謝柏興把聲音壓到最低。

    “說什麼?”王悅也是細若蚊蚋。

    兩人始終用氣音交流著,就怕洩漏了行跡。

    “聽不清楚。”謝柏興惋惜搖頭。

    “那女兒呢?”

    “沒動靜。”

    “怎麼會這樣?”王悅皺眉,實在對這種狀況很不滿意。

    今晚是新婚之夜耶!哪有人新婚之夜這麼安靜的,剛剛她敲門的時候,情況不是還好好的嗎?

    “唉,你說他們兩人應該是‘玩真的’吧?”謝柏興也有些洩氣,可心中更多的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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