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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都市言情] 雷恩那 -【求娶嫣然弟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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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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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6 09:12: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

  離開蒼海連峰時,惠羽賢再次從老祖宗手中接過當初作為“賀婚”之用的銀盒,盒中盡是成雙成對的貴重物件。
  這一次她接得心安理得,朝三位老人家恭敬磕頭。
  往中原返回,閣主大人沒再施展他那鬼神皆驚的輕功,而是兩人雙騎走得慢條斯理,他們還去吃了無名客棧的醬燒羊肉,依然是當年嘗到的那般好味道。
  路上皆有乘清閣的人馬前來按應,或稟報或請示,亦把惠羽賢當日落下的精剛玄劍送了來。
  乘清閣的人親眼目睹閣主大人“發瘋”,已緊張到快與同氣連枝的武林盟翻臉。眾人又親眼目睹閣主大人肚腹挨揍,再次“發瘋”,將姑娘劫飛而去。如今眾人繼續親眼目睹閣主大人他……他終於恢復“正常”。
  雖還不到完全恢復,但氣場已不似剛出關那時,稍稍靠去就逼得人冷汗直淌。
  前後算算不過幾日,小賢姑娘就把閣主大人鎮壓住,實暖暖內含光之強人也。
  而這一邊,惠羽賢猶不知自己已被乘清閣的眾家好手所深深崇拜,閣主大人向眾人告宣二人已在老祖宗那兒拜堂成親,此事一出,乘清閣趕來更多人馬,全是來拜見她這位……閣主夫人。
  她被大夥兒稱作“夫人”。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用詞會加在她頭上。
  再有,她禁不住要想,她成了“夫人”,那閣主大人的娘親、她的婆母大人,不就得榮升成為“老夫人”?
  不知綠竹廣居的阿娘聽到新的尊稱,是否會跟老祖宗當時聽到“老前輩”時一樣,對那個“老”字感到不太痛快?
  幾日後回到綠竹廣居,事實證明她當真想多了。
  盛岩蘭見到淩淵然不僅安然出關,兩孩子度過江潮上的風風雨雨如今終成佳偶,只覺滿心歡喜。“老夫人”就“老夫人”,聽著心裡就有了盼頭,就盼哪天有誰能喚她一聲“奶奶”,再盼著哪天能被人稱“太老夫人”,子子孫孫一代又一代,要那樣才好。
  她私下還拉著惠羽賢問及兩人敦倫之事。
  沒有要催促她趕緊懷上的意思,純粹是想她多在江湖上闖蕩,親娘去得也早,對閨房之事許有不明白的地方,於是才主動問起。
  惠羽賢的性情,向來是長輩問什麼、她老實答什麼,但這一次她臉蛋通紅,訥訥幾難成語,是因盛岩蘭問起他們拜堂成親那晚的洞房花燭夜,淩淵然是否弄疼她了?還說女兒家剛破瓜,行房多少還是會疼的,但往後多行幾次便好的……
  末了,感岩蘭更將自個兒秘方調製的藥膏塞給她一大罐,說是行房時可抹一些在女陰穀處,也可在男人怒起的玉莖上塗抹一些,如此一來會舒潤許多。
  盛岩蘭還強調再三,藥膏完全天然,絕不傷身,一日多回頻繁使用,絕無問題。
  惠羽賢雖說整個人火熱到快自燃,得到那罐藥膏時仍緊抱著不放,心裡是既過意不去又萬般感激。
  過意不去的是洞房花燭夜那一晚,不是閣主大人讓她痛,而是她令閣主大人痛了,且還痛了又痛。
  說實話,她很能騎馬的,只要不傷著馬匹,日騎幾百里都不成問題,但那一晚她騎的是閣主大人,很……很不好駕驅,她又非身體弱的女子,再加上一點好勝心遇上難駕驅的自然使勁兒去幹,然後……
  他在她身下蹙眉嗄喊的樣子記憶猶新,都疼到身軀隱隱發顫,仍將她的腰臀牢牢扣緊,那當下不知他在堅持什麼,也不知他欲從她身上再得到什麼?
  是後來她終於爭氣了些,在他的指引與配合下掌握律動,讓兩人好過許多。
  她一開始也是疼的,不可能不疼啊,全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萬幸的是,起頭雖混亂,結局卻引出滿滿的蜜味,如此一來,也就覺得沒有太對不起他,沒有對不起兩人,亦沒有對不起那一晚在樹海守護、月華相守的峰頂上,一場別開生面、別具一格且別有洞天的洞房花燭夜。
  至於萬般感謝的是,她真覺閣主大人悶騷到極致後整個異變到張狂,尤其反應在兩人的魚水之歡上頭,興致一起,什麼匪夷所思的姿勢都有,往“男女雙修”的道上不自覺邁進。
  糟糕的是,她隱約禦覺到自己正被嚴重“帶壞”中,如今有婆母親調的藥膏在身,多少感到安心。
  往後若閣主大人再突如其來想出什麼招式折騰,彼此抹點特製藥膏行得順暢,也就能少受一些“走錯路”的罪。
  惠羽賢兀自歡喜與婆母盛岩蘭的重聚未料又是一場“陰謀”悄悄進行。
  閣主大人連事先知會一聲也沒有,在她以為將與他啟程回南離山腳下探望師父和師娘,並將兩人已成親之事報上,好好叩謝他們老人家倆,閣主大人竟已遣人南下,將師父和師娘好生伺候著護送至綠竹廣居。
  一年多未見摯親,惠羽賢跪下磕頭再磕頭,驚喜萬分。
  結果一聊之下才知,師父和師娘之所以渡江北上,是為了她的成婚大禮。
  她以為蒼海連峰那個簡單素靜的拜堂便算完婚,沒想到返回中原還得從頭來一次,且乘清閣五湖四海廣發喜帖,十分地大張旗鼓。
  如此一來不得不問了。
  對她所問之事,閣主大人語調偏涼,竟道——
  “總得讓天下人知道,賢弟這碟子菜是有主的,能朝這碟菜伸筷子的唯有一人,再有,亦借此機會令眾人瞧瞧,為兄這‘江第一美’可以美到何種境界,好讓那些心存覬覦之輩好好自慚形穢一番。”
  她當場無言。
  閣主大人話中說的“心存覬覦之輩”,那些人覬覦的物件她愣了會兒才想通,指的竟是她惠羽賢。
  如今在她面前,他總愛拿“江湖第一美”說嘴,有時說得實在露骨啊,尤其兩人在“敦睦夫妻之倫”時,他時不時會蹦出來那麼一、兩句——
  這“江第一美”此刻就在賢弟身下,甘願被賢弟所淫。
  可看仔細了?這“江湖第一美”的身軀何處最得賢弟眼緣?
  惹得現在她只要聽到“江湖第一美”這幾個字,臉皮就直竄熱,他這個旁人替他取的江湖封號都快成夫妻二人的閨房密語了……
  他末了還涼涼地丟出一句——
  “賢弟與我拜堂成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咱倆得將禮數周全了才好。”
  這話也就是說,從老祖宗谷中山腹裡那一場,再到娘親綠竹廣居這一場,往下還會有第三場,也許是第四場、第五場……之意嗎?
  果不其然,在席開三天三夜後,好不容易辦完了他們第二次的拜掌成親,他帶著她與一馬車的紅禮隨她家師父和師娘回南離山腳下,說是帶她“歸寧”。
  可明明是歸寧,他在她習武、成長的這個小地方卻再一次與她拜堂成親。
  受邀來觀禮的人皆是這南離山腳下跟她相熟、看著她長大的左鄰與右舍。
  她家師父和師娘雖說隱居于此,甚少主動與江湖人士往來,卻跟圍著這座南離山過活的當地百姓很處得來,家長里短,互通有無,幾位大爹叔伯還是師父的鉤友、棋友兼酒友,而師娘蒔花養草都養出絕妙心得,與當地幾戶花農和專□種植藥草的農家都成莫逆之交了。
  這些南離山腳下的鄰人們自然不知她所嫁之人是何來頭,只知與她同齡的誰誰誰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她如今終於把如此大齡的自個兒嫁掉,當真燒香有保佑,老天有開眼。
  再瞧著新郎倌眉目間是冷了點,但英俊好看啊,往後生出的孩子肯定也是好看的,幾位嬸子大娘還偷偷將她拉到一旁“指點孕事”,望她快些懷上,弄得她既想聽個仔細,又臉紅到耳中嗚嗚亂鳴。
  第三次與同一位新郎倌拜堂,這次成親的“陣仗”是她一心所想的那樣,不太多不太少的賀客,一座小院子裡席開五、六桌恰好,抬眼望去盡是樸實熟悉的面孔,師父和師娘眉開眼笑受人恭賀的模樣……
  宴席直到深夜方歇,女人家們幫著收拾,她也沒了新嫁娘那份羞澀和緊張,換下喜服、撩起衣袖便下場幫忙,後來還是嬸子大娘們實看不下去,硬趕她回房。
  充當喜房的是她自個兒的房間,不算大,掛上紅緞和喜彩佈置後顯得更小了些,龍風紅燭上的火焰竄得頗高,照明一室。
  那略略跡動的火光中,閣主大人不知何時已盥冼好,獨坐在榻上翻看她小時侯隨師父和師娘所讀的書。
  她進屋時,他並未抬眼,好似她的那冊書有多吸引人。
  因拜堂之前已沐浴過,她遂就著臉盆架上的清水簡單盥洗,跟著再從外邊廊下的小火爐上提進熱呼呼的一隻壺,倒了杯熱茶端到他面前。
  他終於合起書看向她,慢幽幽道:“洞房花燭夜,賢弟把新郎倌給撼了,該當何罪?”
  見他神態不似真的作怒,惠羽賢賠罪燃將茶再次遞上,都快舉案齊眉了。
  “兄長喝茶。”
  淩淵然輕哼了聲,將茶接下。
  既是她的心意,他喝著幾口清香潤潤喉,才將茶杯擱在一旁矮幾上。
  惠羽賢這時才又輕聲道:“謝謝兄長。”
  他單眉微挑。“賢弟謝我什麼?”
  她一指撓撓額角,深吸口氣站挺,拱手一揖鄭重道:“多謝兄長跟我回來南離山腳下,跟我在這兒再一次拜堂成親,讓師父和師娘那樣歡喜,也讓小弟我能好好重溫成長之地,好好與這兒的人事物道別。”
  房中忽地靜下,靜到惠羽賢維持著打揖的姿態,都想揚眉去覷一覷閣主大人此時的表情。
  突然——
  “上榻。”男人沉聲一語,並側坐讓出一條道來供她爬上。
  惠羽賢眸珠子微顫,暗暄吞咽兩下,最終還是聽話地脫了鞋、上了榻,甘願被困在刷白的土壁與他的身軀之間。
  他俊臉湊近就來吻她,她動情回吻,身子漸軟,但……還是有所顧慮啊!
  “不能在這兒,師父、師娘就在外邊,會被聽見的。”她發揮最大的自製力,硬將被吮紅的唇兒拔開,一手去捂他的嘴。
  淩淵然也不勉強她,僅抓下她的手在嘴邊咬了幾口。
  他側躺之因,兩人又鬧了一小會兒,忽見四、五隻小木瓶分別從他袖底與懷中滾落而出。
  她先愣了愣,接著搶起其中一瓶拔開塞頭一嗅——
  “這……分明是……”嗆鼻的氣味令她眉心微擰,但那氣味她能認得,隨著師娘和綠竹廣居的娘親習過草藥分辨,這一點功力她還是有的。
  “兄長,此藥是壯陽用的!”她嗅出兩味草藥,皆是男人拿來補氣補精之用。
  她再迅速拾起其它藥瓶猛嗅,竟都是男子壯陽的藥。
  “為何用此藥?兄長莫非……莫非……可是明明你……”疑惑甫出,她就被他淩厲眼神逼得不得不把話吞下。
  “為兄如何,賢弟用得如此透澈,難道還不知?”淩淵然面色陡暗,雙目亦細細眯起,一手狠扣她腰肢。”
  “那這些藥……怎麼回事?”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說:“是你家左鄰右舍那些大爹叔伯們硬塞進我懷裡、袖裡的。”
  惠羽賢一時沒忍住,猛地笑出聲來,笑得雙肩都在抖。
  她想像著他被眾家大爹叔伯拉到一旁硬塞壯陽藥丸的畫面……天啊,也難得他並未當場拂了大夥兒的好意,仍把東西全收了。
  他靜靜望著她如花的笑顏,美目緩緩閉起,立時感覺到她的氣息靠近,那朵帶笑的唇花落在他的唇上,他微啟唇,讓她探進來。
  無數細密的親吻,靜靜纏繞,兩人眉眸間皆有些傭懶。
  惠羽賢抬起一指描畫他英俊輪廓,笑意略斂,換作淺淺勾唇。“沒想到與兄長能有這般緣分啊……”
  淩淵然掀開墨睫,道:“你頭一回進這房,是為兄領你進來的,這榻,為兄在當年亦與你並肩坐過。”
  當年他帶著年幼的她來訪南離山,本就抱持著先讓她適應看看的心態,若兩位老前輩夫婦能看上眼,她亦喜歡此地的話,就留她在此生活。
  初來怎到,她難免拘束。
  是他領著她在這屋前屋後走了幾回,最後帶她進到這房裡,與她坐在榻上說話,告訴她,這是老前輩夫婦為她所準備的房間。
  他仍能記得當時她一雙小手在族新的軟榻和被褥上摸來摸去的模樣。
  “兄長竟還記得。”惠羽賢眼中瀲著水光,笑顏再展。
  淩淵然輕應一聲道:“未料再次上這榻,賢弟與我已成夫妻。”
  “嗯。”她頷首相應,內心亦覺緣分果然天定,額頭遂蹭去抵著他的,虔誠閉上雙眼,輕輕歎出一口氣。
  “所以……”淩淵然又說得慢悠悠。
  “所以?”她慵懶地重複他的話,覺著渾身松放,因閣主大人的手來來回回撫著她的背,好舒服,仿佛下一瞬就可睡著。
  “所以今晚這洞房花燭夜,還是順勢而為的好。”撫她背脊的手罩在她臀兒上,忽地將她抵向自己。
  “兄長。”她低呼,隨即咬住唇,睡意瞬間逍退大半。
  “賢弟過往那麼多夜晚在此眠下,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在這榻上淫我?”
  “噢……”閣主大人又開始一本正經地穢言穢語了。
  “今夜若不弄出一點聲響,明日必會收到更多壯陽藥。”
  她瞪大眸子。“哪有這種事?”哭笑不得啊,但她最後還是瞪著他笑出來。
  他不答話,身軀已覆上她。
  榻面不大,卸下的長衫內襦和裡褲全都落了地。
  惠羽賢一顆心軟得能掐出水似,眼角已濕潤,身子亦是柔軟潮濕,卻聽他在耳畔用那沙啞噪音低聲道——
  “嫣嫣,嫣嫣……我再不會將你留下……”
  她淚水流出,抱緊他,敞開柔韌身子迎入他。
  終於終於,與他在這榻上連成個,讓這個獨屬於她的小地方也染上他的氣味與氣息,這般親近親密啊,系成最最深刻的魂牽夢縈。
  得他一人,被他所得,此心足矣。
  結束這場既拜堂成親又宴請鄰里的“歸寧”,在準備高開南離山腳下之前,她家師父對閣主大人有一場閒聊。
  說是閒聊似輕了些,嚴格來說應該算是一場“下馬威”……吧?
  她並非有意偷聽。
  她是替師父備好了一大壺熱茶送到後院去,師父最愛在後院那兒的瓜棚子底下邊喝茶、邊看棋譜擺局,可她一腳才要跨過通往後院那扇門的門,師父中氣十足的聲音忽地響起——
  “雖說你與咱是忘年之交,老實說,這樁婚事咱是不喜的,你想想你那乘清閣一大幫子人,什麼‘寓清入濁世、秉筆寫江湖’的,一天到晚追查江湖人的事,一天到晚寫啊寫的,偶爾還得出面替武林盟那個老傢伙開個先鋒、打個下手什麼的,你不累,可咱們家賢兒往後要跟著你吃苦,咱想想都替她累。
  “實是沒法子,誰讓賢兒著了你的道,喝了你的迷魂湯,不讓她嫁也不成。可你這小子往後要敢欺負我乖徒兒,咱儘管這把年紀,要重出江湖把你乘清閣鬧個底兒掉,也不是辦不到,你好自為之。”
  惠羽賢不確定後院瓜棚下的人是否覺到她在聽壁腳,但就算被抓個正著,她也不在乎了。
  眼眶熱熱的,心口溫暖,想著師父後來見到閣主大人時,總陰著張臉,原來是怕她日子過得辛苦,所嫁非人。
  而另一方,閣主大人在靜默一會兒才淡然出聲。
  “前輩無須憂心,在下會好好看妻子,不讓她受委屈。”
  “如此最好。你小子最好說到做到。”
  “在下自認扳腕子的實力比得上任何人,絕不會將前輩的愛徒輸了出去。”
  “呃?你……你、你……”
  “嗯,不對,這跟扳腕子無關,是在下愛護妻子,絕不會拿她去賭。關於這點,請前輩放一百二十個心。”語氣從頭持平到尾。
  “你!咱……咱那是被武林盟那個老傢伙、老匹夫騙了去,他使詐訛我,要不咱扳腕子會輸他嗎?不不不!是咱根本不會去賭!”氣跳跳,吼聲都帶鼻音了。
  惠羽賢驟然間無言兼無力。
  師父“被虐”,她欲跳出去護衛卻不知能說什麼,僅能在內心默默替閣主大人向他老人家致歉,並暗暗起誓,往後定會好好管教,再不讓主大人拿“扳腕子”、“賭輸了”這樣的話說嘴。
  啟程離開的這一日,她對師父和師娘行跪拜大禮,儘管強忍離別意,淚水還是濡濕臉蛋,止也難止。
  師娘將她扶起,當著閣主大人的面對她叮囑。“好孩子,既選定,出嫁了,便好好隨他過日子吧。”
  她吸著鼻子,雙眸睜得大大地認真聽話,用力點了點頭。
  師娘又道:“凡事能忍則忍,真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別讓人欺負了去,不能墜了南離一派的風骨。”
  “是。”抹掉淚水,她抬頭挺胸站得筆直,完全不知被晾在身後的閣主大人白皙俊龐已隱隱變色。
  師娘再道:“當真被欺負了,日子過不下了,就了斷一切歸家吧。南離山腳之下,只要師父和師娘還在,就有你安身立命之所,即使哪天師父和師娘不在了,這屋房還在,田圃都在,亦足可讓你頭頂天,腳踏實地地走下去。”
  “師娘…………”她跪地放聲大哭。“師父、師娘,徒兒不走了,我不嫁了、不嫁了!”
  淩淵然頓時黑了臉,黑得透澈十足。
  他求娶路程艱辛,風雨闖過,幾經磨難才將他瞧中的這碟菜掃進肚腹,姑娘都連嫁他三回了,如今竟嚷著不嫁了,是要他再將下肚的東西吐出嗎?
  更教他臉黑的是她家師父乘機“落井下石”——
  “賢兒不嫁也好啊!走!為師幫你把包袱拎進房裡,咱們師徒倆今晚喝酒吃菜賞月,痛快!”
  幸得結果沒有演變成那樣。
  就在閣主大人又要“發瘋”準備劫人的前一刻,師娘再次扶起哭得淚漣漣的惠羽賢,將她交到淩淵然懷裡。
  直到這一刻,這位南離一派的女老前輩才將目光對準他,瞬也不瞬直視。
  “莫要負她。”簡單幾字,凜冽迫人。
  淩淵然沒有答話,而是扶著哭成淚人兒的惠羽賢跪正。
  他朝這一對當年受他所托、將妻子養育成才的老前輩們磕頭。
  嫁乞隨乞,嫁叟隨叟,嫁了閣主大人,只能跟著閣主大人走。
  只是返回松遼北路乘清閣的這一路上,好些天惠羽賢都有些提不起勁,這讓淩淵然心裡頗不是滋味,卻也無計可施。
  僅能說,南離一派的女老前輩手段硬是了得,在他們啟程離開前當他的面使出這麼一狠招,是要他徹底明白,他們兩老在妻子心裡的份量有多重,亦是要他有所覺悟,他們隨時能喚妻子歸家,所以,他需得好自為之。
  稍值得慶倖的是,他家“賢弟”還是十分迷戀他這具“江湖第一美”的身軀,床笫之間依然抵不住他的攻勢,每每將她占為己有,見她眼神迷離,摟緊他顫抖,他才能感到心安,為她的攀附和依賴而感到滿足。
  只是越想求得心安,他要得越狠,仿佛蟲族毒膽猶滯在體內的暴亂感再臨。
  他隱隱已有自知,再如此下去極可能傷害到她。
  兩人之間確實得緩緩啊……
  這一日過江,他們進城,立即有武林盟的人過來相迎,說是當地的武林盟分舵出了點事,需與乘清閣主相商。
  淩淵然遂放了自家“賢弟”半日清閒。
  在武林盟的安排下安頓好宿頭後,他沒帶惠羽賢進武林盟分舵,暗中卻讓玄元盯著。
  這一邊,惠羽賢亦知心緒不好再這般起伏不定,當真在拜別師父和師娘之時才深切體會到,她是真的嫁人了,再不能心裡想著、念著,就啥也不顧地回南離山腳陪師父和師娘過小日子,她嫁人了,已啟動另一段人生。
  這幾天是為難閣主大人了,對她頗多包容。
  只是每夜他求歡,有時是過分切了,幸得她的身子勝在強健具韌度,頂得住那樣的“鍛煉”,甚至漸漸熟知其中蜜味,常是嗅到他的氣息、聽到他聲音,身子便先軟了半邊,非常不爭氣。
  可儘管兩具身子無比契合,心卻似有若無起了罅隙。
  她知道閣主大人心裡有事。
  她知道是拜別師父和師娘那日,她一時難受驤嚷著不嫁人,把閣主大人惹惱了。
  他心裡不痛快卻未明示,用一種“悶燉”的法子熬著彼此。
  真不能再這樣下去,是她有錯在先,該由她去低頭認錯。
  就今晚吧那……那是否該買個什麼當作賠罪禮?
  此際閣主大人出門辦事,她想了想便上街胡逛。江北這座城恰是水路與陸路交會之處,城中大街上可謂熱鬧非凡,店家林立,南北貨與東西物皆齊全,就盼著這般沿街遊逛,能尋到適合閣主大人的東西。
  然後,她看到一位故人。
  她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街心,入耳的盡是買賣的吆喝聲,她不經意地抬首,便見那位故人杵在某處人家的屋脊上。
  她一時間幾難認出,因對方的外貌變化甚大。
  那人動也不動直望著她,嘴角現出一絲詭笑,忽地從後頭屋互上拎起一名小姑娘,故意展現給她看。
  她亦認得那小站娘,是南離山腳下一位李姓小地主家的壬金,小名盈兒,書讀得很不錯,卻也喜歡拳腳功大,師娘見她心性佳,曾親自點撥了幾回,與她算是有些師門情誼。
  此次她與閣主大人回南離山下辦第三場的拜堂成親,小姑娘也來觀禮賀喜,而她則是在離開南離山之前,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小姑娘家觀小姑娘的及笄大禮。
  然相距不過幾日,李家小姑娘卻落入魔掌,遭人劫持?!
  故人明擺著是針對她而來,許是在南離山腳下時就盯住她了,才會知曉該找誰下手方能引起她的注意。
  一個在街心,一個在屋脊上,兩兩對峙。
  驀地,故人起腳飛奔,挾著小姑娘,身影在各家的房瓦屋脊上起起落落。
  惠羽賢起腳直追,無奈大街上滿滿人潮,追得並不順利。
  她在調息後一蹬上了瓦房,鎖定目標,迅雷不及掩耳地拉近距離,邊厲聲喊——
  “菁菁!將人留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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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惠羽賢如今的能耐要追上一名曾遭蠱毒殘身之人簡直易如反掌,毫無懸念。
  一擺脫捆擠人群,她輕易趕上秦菁菁,但不敢逼得太近,那身影既已落進眼中,目光更是不離須臾。
  惠羽賢跟著不放,直到她們出了城、掠過人煙漸稀少的城郊,直逼江岸。
  她徐徐泄出提於心間的一口氣,緩下腳步,一步步朝雙膝已浸在江中的秦菁菁走去。
  李家小姑娘不知被使了何種手段,全身虛軟如爛泥,秦菁菁似也無力再挾抱她,僅揪著小姑娘一隻胳臂,讓她大半身仰躺在水裡,隨波載浮載沉。
  這一段是川流湍急處,往下更有一處河床落差甚大的河灣,水流更急。
  惠羽賢不由得想起當年在川上救人,眼前河段便如當時那般,感覺底下亂布暗石,莫怪船隻會避開此段水路,選其它支流入城。
  “我就知道,嘿嘿嘿……我就知道。”秦菁菁瞧也沒瞧她一眼,望著湍流發出怪笑。“小賢這脾性真對我胃口,胸懷俠義啊,隨便逮一個人來要脅,輕易就能引你追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憨直呢?”
  惠羽賢不敢大意,見自己每往前一步,秦菁菁就往江中多邁出一步,遂止住不再動作。“你身上蠱蟲和蠱毒反噬皆已除去是嗎?當日你被點暈在洞窟外,後來被武林盟帶走,是盟中的神醫為你冶愈的?”
  她眼前的故人身板依舊嬌小,但外貌蒼老許多,蠱蟲一驅除,性命雖無憂,肉身卻也無法再保年輕。
  “你當他們是好心嗎?”秦菁菁突然惡狠恨斜瞪過來。“沒把我弄死,那是因他們還想從我這兒問出更多蟲族的事,怕還有同我一樣的蟲族族眾活著,怕族後可能沒死透,還能再藉著什麼勢力復活!嘿嘿,竟使計想誘我說呢,一群蠢蛋!”
  跟在閣主大人身邊久了,惠羽賢學起淡然語調學得甚好,道:“所以你便將計就計,說些他們想聽的,再加油添醋一番,自然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你趁他們自個兒鬧作一團,乘機逃了,是嗎?”
  她想今日淩淵然被迎去此地的武林盟分舵相商,事情應與秦菁菁出逃有關,莫非……又是為了“赤煉豔絕”?!
  她臉色微變。“你下毒了?若非此等手段你難從武林盟的看守中全身而退。”
  秦菁菁晃啊晃地轉身面對她,手中拖著的小姑娘,口鼻被江水一波波灌著,原本是虛軟但意志未失,此刻看來兩眼卻已失神,堅持不住了。
  “小賢,你真好,都明白我。那時候在南蠻山村裡,咱們玩得很開心啊,你記得嗎?咱們……你、我……還有……還有大哥,哈啥、哈哈……明明半點關係也沒有,卻平白喊了那傢伙那麼多年大哥,秦于峰,對,是他……”
  “秦於峰已死,是你所殺。”惠羽賢靜說著,一手撫上腰間,兩眼緊盯。
  “他與你同病相憐數十載,與你相依為命數十載,即便是塊冷硬頑石都能捂熱了,你當年卻毫不留情一劍將他刺死!”
  聞言,她兩肩猛地一抖,喃喃道:“是我嗎?是我殺死的嗎?”搖頭再搖頭。
  “……真是我嗎?我動手的……”
  惠羽賢今日逛城中大街,精剛玄劍未在手邊,她忽地抽出腰間軟鞭,選在秦菁菁分神迷惘時出手。
  軟鞭甫卷住李盈兒,秦菁菁放聲尖叫,驟然撲抱而下,將小姑娘往水裡壓。
  “玄元!救活她!”惠羽賢方才已瞥見少年埋伏的身影,她大喚,人朝秦菁菁躍去,軟鞭卻使勁兒回抽——
  一切盡在眨眼間完成。
  她一掌拍開秦菁菁,而鞭子帶起李盈兒往後甩一飛,玄元就在半空將李盈兒穩穩接住。
  落地後,高大少年替似已沒了氣息的小姑娘家控水。
  惠羽賢才要回鞭,背上重量陡沉,氣息狠窒——秦菁菁用類似細繩之物從後頭勒緊她的頸子。
  “不是我殺的,是你啊!你騙我,明明是你持著劍,那把劍刺穿秦於峰胸膛,明明是你下的手!是你殺的、你殺的!不是我!嘿嘿、嘿嘿,是啊……我還知道很多蟲族的事,還有不少寶貝,我都知道,這條天蛛絲繩是我貼身藏著呢,你掙不斷的,殺人不沾血多方便啊,你也去死!去死——”
  在湍急江水中糾纏,惠羽賢被勒頸勒到雙眼微蒙。
  往後倒進江裡時,她覷到玄元竄來,但不及趕到,她已被秦菁菁拖下水,兩人立時遭急流一帶。
  她能感覺到,頸上那條玩意兒沾濕後縮得更緊,而她越扭動越掙扎,那條細繩再縮,頸骨已受壓迫,額際鼓脹。
  一時間是難以掙開,但需得穩心,她的內息自循能保意志不喪。
  軟鞭不知何時脫了手,但無妨,沒有任何武器傍身,一樣有機會勝出,她尚有時間,只要意識不失,力氣猶在,就有生機。
  不清楚被江水帶到多遠,背上的人一心拖著她去死,但不行,還有好多話要跟閣主大人說,有好多事想同他一起經歷,還想聽他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些穢言穢語,說夫妻之間才能聽的、讓人害羞臉紅、心癢難耐的話。
  她提氣於胸,兩隻胳膊從肩上往後探,反握秦菁菁抵在她頸後的雙手。
  有時真是她自個兒的問題,牽扯到情感,總還念及往日曾有的一點點溫情,便無法當機立斷。
  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發勁,無法繃斷頸上的天蛛絲繩,卻硬生生將秦菁菁的雙腕折了。
  頸上的壓迫立刻一輕,背上亦是,她欲趁勢反過身,腿忽被索菁菁抱住,用兩條臂膀纏住她的小腿。
  惠羽賢後腦劇痛似撞到江中突起的岩塊,一時間腦子很是模糊。她本能想往江面遊,感覺內息已要用盡,但兩腿沉重……頭也好沉好重。
  一定是她眼花了,竟瞧見她的那條軟鞭從江面打下。
  鞭落,一大面江水被擊開,那力道可謂石破天驚!
  常說抽刀斷水水更流,這一鞭劈下去卻真是斷水,雖說前後不過斷了兩息的時間,已足夠閣主大人將冒出水面的她撈起。
  秦菁菁亦被抓出來,直接丟到一起循江趕至的武林盟眾人面前。
  “兄長來了……”
  望著自家男人,惠羽賢微微笑,頭往他肩頭一歪。
  “我沒昏,我一直讓自己行氣,師父的龜息大法和兄長的‘激濁引清訣’,還有……還有老祖宗的幻宗禦氣,我……我禦內息之氣……沒有昏。”
  淩淵然一見她頸上烏青勒痕,再見那條兇器猶掛在她胸前,已然鐵青的俊顏再刷厲色,五官微微扭曲。
  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僅是衫擺虛蕩,地上一顆石子即被挑起,疾飛射出。
  啪、啪、啪、啪——一連四響!
  一顆小石對準癱在地上的素菁菁而去,先左腳再右腳,接著是右手,最後是左手,小石如利刃,促響四聲,飛快間劃斷秦眚菁的雙腿腳筋以及兩手手筋,即便往後外傷能愈,也無法使力傷人。
  淩淵然表情能凍死人,對武林盟的人寒聲道:“貴盟當初既決定治好她,留她一命,就得看守好了,囚她至今已兩年多,竟連她指甲中猶藏劇毒都不知,平白折損人手,更念她逃出禍及旁人,這失職之責,吾日後定找貴盟盟主討個說法。”
  武林盟的人不敢多言,此次確實是大疏忽。
  雖說老神醫此時就在城中,但對付秦菁菁所下的“赤煉豔絕”奇毒,還需奇藥,老神醫手段再好、所知再多,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所以武林盟分舵中有好幾位弟兄仍需乘清閣持制的解毒藥丸,在面對乘清閣主的怒氣時,更是只能垂首自省,大氣都不敢喘。
  而這一邊,閣主大人將話撂下後,抱著妻子揚長而去。
  武林盟雖惹人惱怒,為他們夫妻倆安排的下榻之所倒還可以。
  惠羽賢此時剛冼浴好,換下一身濕衣,江北一帶的秋已帶寒意,但還不需要?起火盆,可淩淵然仍讓服侍的婢子備來一銅盆火。
  唔,好暖……灌下一大姜湯、讓火盆烘烤濕發的惠羽賢軟軟歎著。
  欸,好冷……大馬金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那模樣、那眼神、那氣勢實讓她背脊有些打冷顫啊。
  “它看著嚴重,實僅皮肉之傷,嗯……喉頭是受到擠迫,所以聲音聽起來啞啞的,但無大礙,我自個兒知道的。”對男人已一而再再而三保證,甚至都笑了,無奈笑得再燦爛、再迷人男人這一次沒想吃她這套。
  惠羽賢有些苦惱,憨直腦袋瓜實想不出好把戲,只覺後腦勻不住抽痛,但在江底撞傷的地方都已敷了藥,她不想再讓閣主大人憂上添憂,遂忍將下來。
  既想不到好把戲的話,那就有什麼說什麼吧。
  “正是因秦菁菁逃出,兄長才被請進武林盟分舵相商吧?她……她……我知道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背了太多條人命在身,不可原諒,若我能對她當機立斷,就不會拖到最後才出手,演變成這般。”
  因聲音受損,她略艱難地說:“被拖入急流中時,我心裡想著你,想著要回來尋你,哪裡也不去。我知道自己辦得到,我也辦到了,我等到你了。”
  淩淵然深知自己不該這麼快心軟,但她傷成這般,又溫言軟語求饒,還探手來輕扯他的袖,只會對他為之的女兒家姿態全都輪番做足,他表情儘管嚴峻冷酷,實無法再對她發火。
  他輕哼了聲。“适才已問過玄元,他寫了兩大張的字交代事情經過。玄元是說一做一、沒辦到好不走人的脾性,他既認定你為‘自己人’,便會聽從你的指示,你要他救人,他定然把人救活了才會去做第二件事。”
  惠羽賢一笑。“我知道啊,我信他能辦好,才會在危急時候將李盈兒託付他。”
  在那當下,她若指示玄元出手助她,便不會傷成這樣。
  可淩淵然內心亦知,妻子不會那樣選擇。她心太軟,俠義之心太重,不可能不先救人。
  他看向她的頸,美目微眯,抿著唇沒有多說。
  “兄長……”惠羽賢的手從他的袖角摸啊摸,摸到他袖中的手,一握。“今日上街並非閒逛,實是想買一件禮給兄長賠不是……”
  他不動聲色挑眉,聲音仍帶寒氣。“賢弟做錯什麼了,竟想來賠禮?”
  為了哪一樁,他根本心知肚明,卻還是要她乖乖道出。惠羽賢摸摸鼻子,認命道:“我沒有不嫁……那日在師父和師娘面前,我那樣鬧,是自個兒沒厘好思緒……然要跟南離山腳下的種種別過,跟師父和師娘拜別,我心裡鬧得慌,才會說不想走、不要嫁……”
  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惹兄長生氣,是我不好。對不住……”
  “你須知道,此番跟我去了,就算為兄欺負你,乘清閣的種種讓你累著,我都不會給你拋下一切歸家的機會。”在南離一派兩位老前輩夫婦面前,他是給了面子的,未當場將這些話道出。
  惠羽賢臉紅紅,點了點頭。“不會歸家的,我總是……一直跟著你。”
  她的手忽被反握,閻主大人堅持問到底。“倘是真辛苦呢?”他臉色冷凝,五官略顯緊繃。
  “就受著,我能忍?”師娘叮囑過,凡事能忍則忍。再說,也是她自個兒決定、自己選的路,再難,也得咬牙闖闖。
  “倘是忍無可忍呢?”
  “唔……”她眸珠一轉,唇笑開。“當然是不忍了,兄長要真欺負我,我就欺回去,再不成,那、那我去綠竹廣居找娘訴苦,去海連峰請老祖宗為我作主,他們可疼我了,我是有靠山的呢,兄長好自為之。”
  淩淵然瞪她,嘴角卻露出笑意。
  他深吸一口氣重整旗鼓,故意高高在上問:“那本閣主的賠禮呢?”
  惠羽賢低晤了聲,撓撓臉。“滿大街逛來逛去,看了不少商家買賣,卻找不到一件能配得上兄長的東西,所以……兩手空空……”說著,她還攤開手心表示真的空空如也,被他握住的那手亦跟著動。
  他被取悅了,順勢放鬆掌握,長指剛巧按在她腕部手脈上。
  忽地,他面色陡變!
  惠羽賢亦吃了一驚。“兄長……怎麼了?”
  她今日歷劫歸來,神識如常,未見昏沉,洗浴換衣、上藥、喝湯祛寒,跟著就遭他“逼供”,他直到此時才不意間觸到她的腕脈。
  淩淵然拉她的手擱在大腿上,以兩指輕按去號她的脈。
  他寧神沉氣,長指卻有些不穩。
  不知是否關心則亂,即便在醫道上未深入探究,以他五感之敏銳,要號出一個人的脈象如何根本易如反掌,但妻子的脈象。
  嗯……是吧?他沒有號錯是吧?
  他摸到除她自身的脈動處,尚有另一個……不!不止一個,是兩個微小的、卻不容忽視的存在!
  此一時分,從武林盟分舵趕來欲替乘清閣閣主夫人診視的老神醫被請進廳中,婢子飛快來報,淩淵然遂命人快請。
  “……兄長?”惠羽賢當真如墜五裡迷零,見閣主大人瞼色從鐵青轉蒼白,再由蒼白轉成暗紅,仿佛她脈象極度異常,得了不治之症。
  “莫驚。”明顯受驚的男人力持鎮定。
  惠羽賢是見周遭慌張、人心浮動,自身反而會更沉著靜的性子,閣主大人的神態變化她瞧在眼裡,心知狀況肯定有異,且問題在她身上,如此一想,她的心倒真的定下來了,莫驚,不驚。
  一陣腳步聲快進,老神醫被請進房裡。
  江湖兒女沒那麼多避諱,淩淵然遂請老神醫近榻直接診脈。
  搭上脈,老神醫閉目凝神,惠羽賢瞬也不瞬直盯著對方的表情,便見那張老臉上先是輕蹙起兩道白眉,跟著鼻翼動了動,鼻下的兩道白鬍子亦動了動,連帶下顎那一大把雪白鬍鬚也動了動。
  “嗯……”老神醫沉吟頷首,眉峰松解,半隱在白胡裡的嘴高高揚起,赫然張開雙目,道:“竟有喜脈啊!”
  淩淵然五官繃著,抑著聲問,“可是雙喜?”
  老神醫翻起衣袖翹高一隻大拇指。“閣主大人厲害,確然無誤。若有誤,盡可來砸老夫這江湖招牌。”
  終於,淩淵然對著外人笑了,淡淡道:“老神醫這江湖招牌,在下信得過。”突然——
  “兄長……兄長……”
  淩淵然循聲看去,唇上的笑直接僵在臉上,因妻子一副快暈過去的模樣!
  惠羽賢忽覺一口氣提不上來,腦中熱烘烘,後腦勻撞傷的地方驀地刺疼,人便昏過去了。
  待她睜開眼睛,耳中便傳進老神醫的說話聲——
  “醒了醒了!無事啊,醒了便好。”老神醫笑語家慰道:“老夫下去開一帖藥,留下藥膏,夫人僅需連用五日,頭傷、喉傷與頸上的傷,定然可愈。”
  淩淵然起身送老神醫出去,長身傲挺,至止從容,末了還能立在門外與老神醫說道幾句,雙雙作揖別過。
  他走回,闊袖輕動,兩扇門被氣勁一掃,倏地關上。
  惠羽賢臥在榻上,眨眨微帶朦朧的雙眸見他近身,才欲啟唇言語,他卻仿佛膝腿發軟般跌坐榻沿邊,全身脫力似地撲伏在她身側。
  “兄長?!”她擺身坐起,撫他的背。
  “賢弟。”
  “是。”
  “嫣……”
  “是。”還附帶一朵笑,只是笑的有點僵,畢竟被他小驚著。
  淩淵然低聲道:“你适才閉住氣,暈了。”
  她恍然大悟般叫了聲,眸子驚圓。“我……我……兄長有孕了!不不,不是兄長,是我……我有孕了,老神醫說我有孕,還是雙喜……雙喜……”
  淩淵然地坐起,將她扶住。“你別驚,無事的,莫驚。”
  “好……好,莫驚……我不驚。”她笑了。
  原本以為自己心臟夠強大、夠鎮定,豈知到底是平凡人一枚,道行不足,修煉亦是不足,但……是驚喜到不行。
  桌上香爐猶燃著寧神香,銅盆火炭仍擺在同一位置,盆中未添新炭……看來,她昏過去應不到半刻鐘,卻把閣主大人驚成這般。
  “兄長也莫驚,我很好。”她回抱他,撫著他的背。“很好的……”
  下一刻,她感覺到他雙臂加重力道,將她宇宇鎖在懷裡。
  他並未言語,可惠羽賢與他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能覺出他的心跳起伏。
  閣主大人是要警告她,永遠、永遠別再這般嚇他。
  她胸中發軟,忽覺頸上和頭上的傷都不算什麼了。
  她想笑,摟著心上人嫣然笑開,湊近他耳畔輕啞道:“兄長,我們就要有孩子了,且還是雙啊,我好歡喜……兄長覺得如何?”
  靜過一會兒,她耳朵溫透溫燙的,閣主大人也湊近往她耳裡吐息。“為兄將滿身精華一次又一次滿滿注進你身子裡,賢弟如今懷上,且是雙胞,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沒辜負為兄的盡心盡力。”
  呃……聽聽!這什麼話啊?
  “兄長。”她笑得雙肩抖動,頰面一片緋紅。
  淩淵然也笑了,親親妻子溫燙的耳,告訴她——
  “賢弟有孕,為兄內心之喜……難以言喻。”
  兩年後
  松遼北路,乘清閣
  惠羽賢行走在山閣回廊上,步伐穩健,束于身後的長髮微蕩。
  她身上長的剪裁較男款衫子雅秀,又較女裝來得俐落,少了剛硬,多了分瀟酒,不太嬌柔而是英氣勃勃,這種男女裝混合自成一氣的打扮著實適合她,都讓她穿出獨屬於自己的味道了,如今乘清閣內的一些女弟子或武婢也都悄悄模仿起這般穿著。
  上了連接雲閣的一道小石橋,她忽地站定,朝三棵站成一排的銀杏喊話——
  “玄元下來,吃飯了。”
  一道黑影地從銀杏樹頂端躍下,起腳就要往灶房沖。
  見他都沖出好遠了,惠羽賢再喊道:“有你的信。吃完飯再看嗎?”
  颼!她面前一涼,那朝她撲回的高大青年黝黑俊臉有些暗紅。
  玄元跟她大眼瞪小眼,見她沒有任何動作,他耳朵都紅了,猛地伸出一臂,伸得直直的,手心向上抵在她面前。
  “信……我的。”粗嘎到不行的嗓音。
  惠羽賢後來才有些懂得他為何不喜言語,一來是當真懶得開口,二來是聲音實不好聽,如吞了火炭般沙嗄粗啞,但眼前這個曾被她以為“永遠孩子心性”的青年,這兩年來慢慢開竅了。
  “給。”她暗笑,把厚厚一隻信封交到他手上。
  得到信,玄元望著它咧開嘴,發現惠羽賢望著他也咧著嘴,他表情一收,抓著信調頭又沖得不見人影。
  那信是李家小姑娘李盈兒寫來的。
  當初她要玄元救活幾要溺斃的小姑娘,實不知他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亦不知有何牽扯,只曉得後來李盈兒被送回家後,去跪求師娘寫了一封信給她,說是想進乘清閣習藝做事,有什麼考核她都肯試。
  李盈兒天分不高,勝在耐心勤學,進到乘清閣後亦是認真地習事、做事。
  然後某一日,惠羽賢突然發現小姑娘和玄元“很有話聊”。
  兩人都是筆談,書信往來到現在,玄元意勉強肯開口說話了,實有些意思。
  只是李盈兒已然十七,要等二十歲的“大齡少年”完全開竅,可能還得再花上兩、三年,甚至更多的時間。
  銀杏綠葉沙沙輕響,她吹著這道清風,但望天空深吸一口氣。
  望一切順遂,有情人終成眷屬。
  過山閣回廊通過小石橋上到雲閣,惠羽賢一路上遇到的僕婢或閣中習藝的子弟們,十個有八個猛向她使眼色,全因某人耳力太好,用說的怕要被聽見。
  終於在接近雲閣時,有一個不畏“惡力”的小管事開口了。
  “夫人,這事您得管管,小少爺和小小姐才一歲多,那小小身子多嬌貴啊,哪能被人這麼玩?要玩也不是這般玩法,不能仗著本領高、一身絕世武藝就不管不顧的,要是不小心一個沒留神失了手什麼的,那賠得起嗎?賠不起啊您說是不是?您得跟他說唔唔唔……唔唔……”一顆果乾從閣裡打將出來,竟繞出一道小圓弧,啪地輕響,直接打中小管事的啞穴。
  閣主大人這一手點穴手法,惠羽賢近來剛好是初學中。
  看這力度用得甚輕,約莫一刻鐘就能自動解穴,她也是怕當場為小管事試著解穴的話,他一能說話又要說些閣主大人不愛聽的,狀況可能更慘,遂拍拍抓著頸子脹紅臉的小管事的肩膀,安慰道——
  “管事別急著想說話,到後頭歇會兒喝點熱茶,一會兒就好的。你說的事我來辦,會辦好,莫急。”
  好不容易送走“正氣凜然、不畏強權”的小管事,惠羽賢拍拍臉頰,抬挺胸,大步踏進雲閣中。
  閣中臨窗下的藺草廣榻上,有美人支頤斜臥。
  淩淵然閑看攤在榻上的古冊,一手一腿卻未歇著。他造了一個氣場,兩隻粉雕玉琢的娃兒便如适才飛出的那顆果乾一般飛出圓弧,在這個無形氣場被他用手擲出、用腳踢回,時向左繞、時向右轉,時高時低、時快時慢。
  直到惠羽賢在廣榻上跪坐下來,那氣場才緩緩撤了。
  淩淵然先是用腳背接住兩個孩子,輕抬一蕩,兩隻娃娃遂咯咯笑地滾在榻上,一路滾到娘親腿邊。
  惠羽賢搔著孩子的肚皮,兩隻娃兒笑得更樂,滿榻子亂滾,待脫離娘親“魔爪”,已學會走路的娃娃撐地站起,走得搖搖晃晃,開始在這座樓閣中“闖蕩江湖”。
  看著孩子玩,惠羽賢帶笑輕歎。“總這般鬧開地玩,變著法子玩,兄長這是循序漸進試著兩個孩子的能耐,可其它人瞧見難免心驚,然後你又懶得解釋,結果不知怎麼傳的,竟連阿娘都從綠竹廣居那兒捎信來關切。”
  她調回眸光睞他一眼,唇瓣輕抿,頗有“你說啊,該怎麼辦?”的意味。
  娃娃這時晃回來她身邊,她一把將兩隻摟進懷中亂親一通,跟著又從架上取來一隻盒子。
  瞧到那晶石盒,孩子們臉蛋紅紅,拍手叫著——
  “哇!阿哇!”
  “娘娘,哇哇……”
  “對,是花。阿花,花花。”她笑著打開晶石盒,幻影花閃動大紅流光。
  似乎已感應到“危險”迫近,這次幻影花非常機靈地沒鑽到主人懷裡撒嬌,而是先閃為快,整大朵竄到角落。
  兩隻娃兒一陣樂呼,邁開胖腿追過去,“花與娃”的追逐和攻防於焉展開。
  淩淵然此時才慵懶道:“若帶孩子去到蒼海連峰,在老祖宗那兒只會被玩得更狠,為兄這一點程度算輕的了。”
  惠羽賢想了想,不禁苦笑。
  她與閣主大人的龍鳳胎一出生,兩個孩子當真好大的面子,隱居蒼海連峰的三位老祖宗竟為了探看孩子,親自來到松遼北路乘清閣。
  已算不出老祖宗們有多少年未再踏進乘清閣,反正是看不慣劍宗和氣宗那兩派,避得遠遠的不想與之為伍,但這一次兩娃娃立大功了,隔空都能把孤僻自傲、看啥都不順眼的老祖宗勾了來,將淩氏三宗合而為一的大願往前推進一大步。
  而下個月,他們夫妻倆就得帶著兩隻娃娃訪一趟蒼海連峰,在穀中山腹住下三個月,對老祖宗們履行當年的一諾。
  當然也得把阿花帶去跟阿蟒聚聚,那個有花有癖有黑蛛的詭妙之境,她想……好動又愛笑的娃兒倆定然會喜愛非常,只希望到時老祖宗手下留情些,別把兩隻也丟到幻陣裡試煉。
  然,憨直且正派的閣主夫人卻不知閣主大人此時心思之“骯髒齷齪”。
  “下個月去到高祖爺爺那兒,孩子就給他們三位老人家接手照顧,總之孩子不能嬌慣著養,丟給老祖宗磨練磨練也好。”
  聽閣主大人如是言,同樣不贊同嬌慣孩子的惠羽賢深深呼吸,頭一點。
  淩淵然又道:“到時你隨我再上一趟那座松柏樹海的峰頂。”
  “啊?”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迷惘的表情瞬間惹到閣主大人。
  懶懶側臥的美人突然突擊,對她疾撲而至,根本難以抵擋,她遂被美人壓在身下,潔潤下巴被惡霸地捏住。
  “賢弟莫不是忘了那座小峰?在那峰頂,那一次天地為證的洞房花燭夜,為兄讓你受了孕……”他另一手往她身下摸,在她腹部所在的肚皮上輕輕揉捏,捏得她渾身細顫,臉蛋瞬間潮紅。
  他那時覺出她脈動古怪,後經老神醫確認為雙喜脈象,在她因驚喜衝擊而小暈過去時,老神醫一面對她下針一面安撫他,說是她已懷胎三個月,脈象穩定,不會有事。
  從第一回他們倆在蒼海連峰拜堂成親,到最後一回在南離山腳下的第三回拜掌成親,歷時約三個月左右,因此閣主大人便一直認定,這一雙龍鳳胎就是那晚在小峰上野合時落下的種。
  “兄長,孩子在看……”她略急地去擋他,不擋還好,一擋真真不得了。
  “孩子追阿花去了。就算真看著,老子讓他們倆看個夠。”閣主大人用力吻下來,韭常癡狂放浪。
  “我沒忘,沒忘那座峰唔唔……都記得啊唔唔……”
  無奈,心軟了,身子也軟。
  她不再試圖去擋,軟軟癱著,回應他的深吻。
  好半晌後,四片唇終於有分開的可能,她輕含他的下唇低聲葉語——
  “我跟兄長去,哪兒都去……”
  “發瘋”的閣主大人再一次被服軟的妻子安撫了,唇溫柔吻過她的頰,含吮她秀潤耳珠,低柔宣言。“待得那時,賢弟隨我上峰頂,為兄將把滿身精華再一次注滿賢弟體內,再創高潮。
  屆時天地為證,星月為盟,為兄一生任賢弟來淫,唯你而已,唯我而已,不可無一,不可有二,此為誓約,一世相守。”
  他的話前半段好不正經,後半段又正經到不行,惠羽賢忽地淚濕眼角,唇兒笑開。“唯兄長一人,唯嫣嫣一人,咱們之間,就咱們倆。”
  像要提出異議似,孩子倆忽地沖過來,撲在爹娘身上亂滾。
  惠羽賢帶淚笑道:“嗯,還有孩子們。”
  “沒有孩子。”這次換閣主大人有異議。
  她不禁失笑,摟著兩隻娃兒,湊湊唇親著他的嘴角。“好,到時隨兄長上小峰頂,沒有孩子,只有我倆。”
  略頓,鼓勇又羞澀地多加一句。“到得那時,兄長淫我,我淫兄長,且看誰的耐力夠強。”
  下一瞬,她與孩子起被閣主太人狠狠抱住,一起發出尖叫,笑到滿榻亂滾。
  幻影花飄在高高屋樑上,花兒的重瓣花輪微歪向一邊,像被這一家四口鬧得有些不明。
  但至少暫時逃脫那四隻小掌的荼毒,這全花兒非常欣慰地閃亮啊閃亮……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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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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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6 09:13:25 |顯示全部樓層
 【後記 那子亂亂談 雷恩那】

  大家好,我是雷恩那。感謝在閱讀網閱讀我的作品。
  決定取“求娶嫣然弟弟”這個書名時,那子當時就想,可能出版社開始釋出出版消息、扛廣告時,應該有讀者朋友會以為這是套BL小說,會想說,天啊,那子是想不開還是想得太開,竟膽肥到跑來寫男男了……之類的!
  哈哈哈,其實人家我也有“腐”的那一面啊!(扭)
  不過《求娶嬌然弟弟》還是走傳統的言情小說路線,男愛女,女愛男, HAPPY ENDING這樣,沒有跨界撩下去。
  這套書的背景在江湖,寫啊寫,再寫啊寫,我時不時地提醒自己,這是人的江湖,不是仙俠世界,做人要腳踏實地一點,不能動不動就施法。
  如果是看完此書才來看這後記,自然就明白那子在說啥,不過我知道位讀者大德們十個有九個拿到書都是翻後記先啊,包括俺在內。XDDD
  哈哈,總之就是書中提到的幻宗老祖宗,在我的想法裡是逼近修仙的人物,雖還不到入門階段,但如果以幻宗的道一直走下去,而肉體可以維持的話,很可能在某年某月就不小心順利修仙了。
  所以,這依然是一個“腳踏實地”的江湖,大夥兒以武力值決勝負。
  然後那子真覺得暢快淋漓寫完《求娶嫣然弟弟》之後,我應該會有一段挺長的時間不會再寫江湖上來去的言小了。
  戚覺真的已把這段時候想寫的東西都寫出,男女主角按著我要的方式談戀愛,最後我按照慣例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又只好按著他們要的方式讓他們相愛,滿足到他們也滿足到我了,有種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呃,呸呸呸,是大功告成啊大功告成,很圓滿的FU呀。
  希望讀者朋友們會喜歡這個故事,喜歡這一對緣深情長的男女主角。
  這一次距上次出書時間隔了整整一年,我真的沒有要“退出江湖”啊!
  這說來說去就要提到吾友。
  人的一生中就是會有一、兩個這樣的朋友,他(她)不經意的一個決定,或不經心的一句話,就會讓你莫名其妙跟著去改變生命軌跡。
  吾友那年對我說:“考研究所之前,跟我一起考考國外航空的空服吧!”
  好傻好天真的那子就跟她去了,結果莫名其妙我上她沒上,而一向是優等生的她走了我原本想走的路,去念我想念的那間研究所。
  然後那天吾友又對我說:“閑閑沒事要不要考考外語領隊和外語導遊?兩種考試一起考,憑著證照有一大堆觀光優惠,買免稅品還有折扣咧,如何?”
  繼續好傻好天真的那子就跟風去考了。
  我拿出學生時代拼聯考的氣魄,拿書狠狠來讀、狂作考古題(參考書也是吾友丟給我的),如此整整十八天(沒辦法再長了,當時在寫稿啊,有截稿壓力),然後我們都考過了,吾友雲淡風輕繼續回去當她的大公司小主管,唯我拿著成績跑去報名政府指定的受訓課程。
  結業之後拿到執業證的證照,覺得真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去看看不一樣的人生風景,所以我跟阿編說,我要出去闖闖,就真的跑出去亂闖。XDDDD
  “旅程”中遇到很多很有個人風格的人,拓開我的視野,也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非常不足,但儘管不足……整個人實實在在有被充電到!
  其實我沒料到會隔這麼久才出書,我以為可以很遊刃有餘地這邊游游、那邊游遊,哪裡都去游一遊,然後可以邊寫稿子……這樣。
  事實證明,我真的想得太少。XD
  俺能力不足,實在沒本事一心二用,所以出去走一下子的江湖之後又回來先寫故事,真的超級無敵佩服能身兼多職的人啊。
  還有說到證照的優惠,免稅品有打折這是當然,可是我第一次使用優惠是逛“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車蘢埔斷層保存區”,但一開始的目的並非為了逛它,而是因那天在南投竹山玩天氣真的好熱啊,為了想吹冷氣冷卻一下體溫,就拿證照免費進去了……冷氣有冷,有舒服。
  食髓知味後,某天朋友要去木柵動物園遛小孩,約我出去玩她家的小孩,我又想拿證照進園區,就被工作人員善意提醒——
  “不好意思,我們要30名以上的團員,導遊才可以免費入場喔。”
  當時俺身後只有兩名“團員””,我朋友和娃娃車上的北鼻……XDD
  還好這種需要團員才能免費入場的事,只發生這一次,其它的博物館美術館等等跟觀光產業相關的場所,目前使用起來都很OK。
  以上是關於這一年來的小小交代。
  最大的感觸是,世上果然沒有輕鬆事少錢好賺的工作啊!
  人生一直走啊走,我也不知道將來還會跑出去做什麼事,但絕不會輕易放棄寫作的,畢竟是很喜歡很喜歡做的事。
  謝謝讀者朋友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那子欲酬知己的滿腔熱血都在書中了。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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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3-29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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