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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偏愛別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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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5:5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偏愛別離《四季盟約組織》作者:慕楓

他大概是螞蟻投胎的,
嗜甜如命,哪兒有甜頭就往哪兒鑽去,
見人家的大廚騙不來,
將就她這個廚子妹也可以,
連當狗食的蛋糕她都能做得如此美味了,
給人吃的想必更是五星級……
呸呸,他是啃到石頭是不?
這麼硬的餅乾是要給大鋼牙吃的喔,
她該不會是在記恨吧,
怨念他三年前搶走她的栗子蛋糕,
妹妹你就別生氣,乖乖來照顧他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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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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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6:0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現今全世界舉足輕重的財閥當推『四季盟約組織』,這一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四季盟約組織』所可以調動的資金就足以摧毀數個經濟大國,若說『四季盟約組織』操縱著全世界的經濟命脈,一點兒也不為過,只要盟主輕輕跺一跺腳,就會是撼動山河、驚天動地的大恐慌。話雖如此,但是,各國元首和經濟大亨均無從得知『四季盟約組織』的盟主姓哈名誰,更甭提長相了。

  既然名為四季,當然就離不開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時分了,據傳言,『四季盟約組織』是由蘇俄的『春火機械集團』、法國的『夏火國際集團』、美國的『秋火科技集團』、德國的『冬火保全集團』締結而成;春火集團的總裁為火卻,夏火集團的總裁為火敵,秋火集團為火疆,冬火集團為火夕,傳說他們四位是親手足,且為四胞胎。

  不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沒有人能證明其真實性,畢竟那四位總裁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性人物,各界人馬都想一睹這些傳奇性人物的廬山真面目,更想攀權附貴,為了飛黃騰達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眾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

  『春火機械集團』總部位於莫斯科,佔地數百坪,共六十八層,年營業額數千億美元。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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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6: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呵呵呵……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把農家的那個廚子硬拗過來了。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農對左攸然的在乎了,就因為她的無功不受祿,不肯接受他的饋贈,他只好到『春火機械集團』設立在法國巴黎的修理站,請裡面的機械工程師修好她那輛老爺車。

  別離滿面春風地拉著行李走進農夫的宅邸,若不是他剛好來巴黎視察此地修理站的營運狀況,又怎麼會遇上這個天賜良機呢!

  呵呵呵……真是天助他也!

  農夫為了左悠然急急忙忙飛往台灣,他正好也趁這個機會和海浪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往後他的命可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了呢!

  沒錯,就是他的命,要是沒有甜點可以吃,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湯普森,你好哇。」別離笑盈盈地打招呼。

  農夫的管家湯普森迎了上來,躬身道:「離少爺,好久不見了。」隨即示意一旁的傭人將別離的行李提到客房去放好。

  「快點快點,快走。」他迫不及待地催促。

  快走?湯普森一臉困惑,「離少爺,我們要走去哪裡?」

  「帶我去找海浪啊。」農不會忘了跟他們提這件事吧!那可不行。「農答應要把海浪給我了。」

  湯普森點點頭,「少爺是提過這件事。」

  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怎麼了?」

  「只是出了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他盯著他瞧。

  湯普森思忖了一下,「還是由他自己來說明好了,請跟我來。」

  別離瞪著他的背影,還是按捺不住地開口了,「難不成是農反悔了?」

  「跟少爺沒關係。」湯普森領著別離穿過長廊,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停在一個房間前,拍手敲了敵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來,出現一個頂著小平頭、輪廓深邃的男子。

  「海浪,離少爺來找你。」湯普森側身讓開。

  別離的視線在發現海浪那包裡著白色紗布和厚厚石膏的右手上定住,驚呼道:「海浪,你的手!」那麼重要的手怎麼可以受傷!

  海浪輕描淡寫地道:「小意外。」

  「怎麼受的傷?」

  「騎機車不小心趺傷的。」

  「你手上的石膏多久才能拆掉?」他認真地問。一想到要有好一陣子不能吃到海浪親手做的甜點,體內的五臟六腑幾乎要祥起抗議了。

  「至少一個月,看復元情形而定。」

  天啊,至少一個月!他極度懊惱旭捧著海浪上著石膏的右手,「你為什麼不好好保護你的手?」為什麼這麼不小心?

  海浪仍是那一派無關痛癢的調調,「都已經發生,說再多也沒用。」

  別離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虛脫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我一定會因為慾求不滿而死的。」

  湯普森淡然的臉上有抹笑意一閃而逝。

  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海浪覷了他一眼,「沒有那麼嚴重吧!」

  「就是有那麼嚴重。」沒有甜點他就沒有動力。

  「關於我要去莫斯科一事……」

  海浪摔斷手已經是事實了,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接受,事情也不可能改變,「這事先擱著吧,等你的手好了再說。」別離有氣無力地說。他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

  「我的手這樣子會有一段時間無法進廚房做甜點,就算去了莫斯科也沒用。」海浪淡淡地道。

  他無奈地瞥了一眼,也只能等了。「那就等你的手好了再過來吧。」

  「你沒甜點吃不要緊嗎?」他明知故問。

  怎麼可能會不要緊!「會死人的。」

  海浪沉吟了一下,「不然,我還有另外一個建議,你要不要聽聽看?」

  耶?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吃到美味的甜點?別離很感興趣,「什麼建議?快點說來聽聽。」

  「我妹妹做糕餅甜點的手藝也不錯,或許這段時間可以由她代替我去莫斯科做甜點給你吃。」海浪徵詢他的意思。

  別離的眼睛一亮,「她的手藝比起你來呢?」

  「在甜點方面她是比我專精。」他承認。

  「真的?」聞言,別離的精神又來了,「那──你趕快把她介紹給我認識。」

  一想到有美味的小點心可以吃,他的口水差一點就要流下來,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她會答應跟我回莫斯科嗎?」

  「你是同意了?」

  「只要她做出來的小點心跟你做的一樣好吃,我當然同意了,不過,她的意思呢?」當事人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海浪的眼中疾速掠過一抹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我負責說服她。」

  別離點點頭,「那就暫定是這樣了,我這人很好商量的,也沒有太多的條件,只是有一點……」

  他靜待他的下文。

  「我要先嘗嘗她做的小點心。」好不好吃要他嘗過了才能評斷。

  「沒問題。」海浪一口應允,對妹妹的手藝相當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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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別離一下樓就遇見正要上樓的湯普森。

  「離少爺,四少來了。」湯普森轉過身下樓。

  四少?他詫異地抬眼望向客廳,果然瞧見額上有著四簇火焰紋印、俊美無儔的火夕,偏偏這樣帥到不行的俊美面容卻是如假包換的女兒身,讓許多女人的芳心碎了一地。「四少,妳也來巴黎啊。」

  「嗯。」火夕微微勾起嘴角,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淺笑,「怎麼偷偷跑來巴黎也不通知一聲,我們的交情有這麼差嗎?」

  別離黝黑的娃娃臉上掠過一抹不好意思,「當然不是了,上次二少用甜點把我拐來,想把我和蛇湊成一對的事我可沒忘記,難保他下次不會用藥設計我。」越想越有可餛,太危險了。他的貞操岌岌可危。

  那的確是像敵會做的事。

  一抹壞壞的光芒乍現點亮了火夕的眼,「我不知道原來蛇這麼討人厭啊!」火夕故作納悶狀,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有十足的殺傷力。

  這誤會可大了,要是傳到蛇的耳朵裡,她肯定會跟他沒完沒了。

  別離連忙解釋清楚,「四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嗎?不然,敵要撮合你和蛇,你為什麼拒絕?」火夕饒富興味地覷了他一眼。「以我的觀點來看,蛇長得滿漂亮的,而且各方面的條件也都不差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蛇很好,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火夕似笑非笑,「也就是說你很滿意嘍!那好,我把蛇找來,讓你們多一點相處的時間,瞭解彼此也培養一下感情,最好能把婚期先定下來,我們大家也好挪出時間準備參加婚禮。」

  「四少……」別離終於發出哀號,遇上四少他也只有豎白旗認栽的份,「妳饒了我吧。」

  「只是開個小玩笑,別那麼認真。」火夕唇際的笑漾深。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嘀嘀咕咕地碎碎念著!「就怕玩笑繼續開下去,明天我就會和蛇走進結婚禮堂了。」他一點也不懷疑四少的能力。

  「你說什麼?」火夕的眉梢輕揚。

  他搖搖頭,「沒事、沒事。」

  她又問:「真的不考慮和蛇交往?」

  別離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仔捆地斟酌說出口的每一個字,「我對蛇的感覺就只是夥伴而已,相信她也一樣,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難改變。」如果他和蛇對彼此有一丁點意思的話,用不著別人撮合,他們早八百年前就會在一起了,母需等到現在。

  火夕微微頷首,「這麼說也對,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對了,我聽說農把海浪給你的事,只是很不湊巧地他的手受了傷,短時間內沒有辦法下廚了。」她的語調裡有淡淡的遺憾。

  四少願意主動轉移話題他求之不得,連忙接下話,「海浪說他妹妹也會做甜點,他受傷的這段時間就由他妹妹來幫忙。」

  她潑墨般的眸子裡竄過一抹犀利的光芒,「我記得海浪的妹妹好像叫……海洋,是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她見過一面。

  「她叫海洋啊,我們還沒見過面。」他那時忘了問海浪,四少還真是無所不知呢。「海浪這幾天會帶他妹妹做的甜點來讓我試吃,然後介紹我們認識。」

  火夕淺笑地揶揄,「我真擔心改天你會被人用一個小甜點就拐走了。」

  別離黝黑的臉微微一紅,抗議道:「四少,我不會那麼蠢的!」

  她中肯地評論,「這跟蠢不蠢沒關係,而是嗜吃甜點就是你最大的弱點。」像離這麼偏愛甜食的男人真是不多見。她對甜食沒有偏好,但是吃多了還是會覺得膩,不過離就是有辦法一個接著一個吃不停。

  四少說的好像是事實喔……他搔搔頭,無從反駁起。

  火夕的嘴角微揚,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調侃地笑道:「我看你乾脆娶個甜點師傅當老婆好了,一舉兩得。」

  別離表情認真專注地思索著,「嗯……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一來我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二來隨時都可以吃到各式各樣美味的甜點,太完美了。」對喔,他以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好方法呢!

  看來離的嗜吃甜食已經走火入魔,沒得救了。不過……她眸底的精光閃了閃,要是能這樣成就一段美好姻緣,也是好事一樁。

  「四少,妳的建議點醒了我,謝謝。」若真能娶到一個甜點師傅當老婆,一輩子都有吃不完的糕胼甜點了,這樣的生活光想就覺得很幸福。

  「不用客氣。」火夕的微笑裡淺淺地蕩漾出一抹算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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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好吃喔!」小蛋糕入口的瞬間,別離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臉上沉醉的表情彷彿嘗到了什麼人間極品。「海浪,這真的是你妹妹做的?」

  海浪點點頭,「我沒有必要騙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太意外了。」他的嘴巴可忙碌了,又要說話又要吃東西,這個時候還真是巴不得自己有兩張嘴才夠用。

  「舍妹的手藝還符合你的標準嗎?」望著幾分鐘就空空如也的小籃子,海浪明知故問。

  「那還用說。」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不過,你帶來的小蛋糕太少了。」

  太少?那個小籃子裡整整有也個巴掌大的小蛋糕耶!海浪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未來你要吃多少甜點就有多少甜點,不用急在這一時吧。」

  他只好努力按捺下肚子裡對甜食的渴望,「你妹妹答應跟我回莫斯科了嗎?」

  「我還沒跟她談這件事。」他據實以告。

  嘎?「那她要是不同意怎麼辦?」要是不能常常吃到剛剛那種美味的糕點,他會……全身不舒服的。

  海浪很篤定地道:「不可能。」

  他就這麼有把握嗎?話不能說得太滿,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不可能的。「也許她不想離開故鄉。」

  「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沒什麼不好。」他扯扯嘴角。小洋的個性就是太怯懦了,要是他不幫她製造機會推她一把,她永遠也不會有機會接近別離。

  「令妹她……叫海洋,是嗎?」

  「是四少告訴你的。」海浪用的是肯定句。雖然小洋和別離見過一次面,不過他可不認為別離會記得她。

  別離大方地承認,「對啊,不然你以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屈指算一算就能夠知道了不成。」他還沒那麼大的能耐,不像四少是天賦異稟,好像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她。

  海浪糾正他,「你們以前見過一面。」

  「真的嗎?」別離努力地搜索腦子裡有限的記憶,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什麼時候的事?在什麼地方?」

  「三年前的一場慶祝會上,就在這裡。」那一天海洋剛好有事來找他,遇上農,他要她順便留下來參加慶祝會一起熱鬧熱鬧。

  三年前,那麼久以前的事了……他真的想不起來,而且慶祝會上還有那麼多漂亮的女模特兒,他怎麼可能會去記住某個女人。「我是真的沒有印象,要是問我當天慶祝會上有些什麼甜點還比較容易回答一點。」對他而言,那些讓人垂涎的甜點是更有吸引力。

  「不記得就算了,明天早上九點我帶她過來跟你見面。」頓了一下,海浪還是忍不住疑惑地問:「你真的記得當天慶祝會上有些什麼甜點嗎?」他這個製作的人都忘記了,他會記得?

  別離不假思索地道:「那天有蘋果派、綜合水果蛋糕、遺有各式各樣的小西點都很好吃,不過我最喜歡的是栗子蛋糕。」從此念念不忘。

  當天的甜點好像就是那一些沒錯,海浪真不知該為自己所做的那些甜點感到高興,還是替那天參加慶祝會的漂亮小姐們感到悲哀?別離的眼裡就只有甜點。「我真服了你了。」

  要抓住像別離這樣的男人,就非得要先抓住他的胃不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只要是好吃的甜點我都會記得。」一思及那香甜的味道,口中的唾液又開始分泌。

  「幸好你是男人。」海浪有感而發。

  「咦?」他挑起眉。

  「女人的活動量往往比男人少很多,要是像你這麼個吃法,肯定會胖得連門也擠不進來。」一般甜點可都是高熱量食物。

  「沒這麼誇張吧。」至少他的身材到現在都還算標準,而且就算為了甜食身材變形他也願意。「對了,你等會兒還有其他的事嗎?」

  他搖頭。「沒,怎麼了?」

  「這附近你比較熟,有沒有哪家店的甜點能夠推薦我去嘗嘗?」現在他只想一飽口腹之慾。

  海浪先是一愣,隨即失笑。「我來帶路。」他怎麼會忘了別離的嗜吃甜點是出了名的,只要是『四季盟約組織』相關的人員都深諳這一點。

  別離搭上他的肩膀,側過臉道:「謝了。」

  「不客氣。」

  只是他很納悶,想不通為什麼會有男人重視甜點勝過女人?

  偏偏別離就是。

  有一天,倘若要別離在女明友和甜點之間作出操擇,恐怕他會毫不運疑地選擇甜點。

  佛日廣場(Place  des  Vosges)是一個正方形的廣場,共有三十六棟比鄰相連的紅磚屋舍,這裡曾經是亨利四世所建造的皇宮中庭,外觀顯得持別典雅,弧形的古老拱廊內有各式小巧的藝術精品店。

  這一帶幽靜的古老石板巷弄間,分佈著許多大小美術館輿博物館、古董傢俱店、版畫專賣店、郵票店、玩偶店……等等,是蘊藏極為豐富的藝術寶庫。

  位於廣場六號的便是雨果紀念館,館中收藏著雨果珍貴的畫作、手稿、信件、攝影圖像和他親自製作的木雕傢俱以及親筆所繪的家族肖像,另外還搜集其他藝術家的雕塑繪畫藝術作品。

  「四少!」海浪望著正從另一頭漫步而來的人,沒想到會在這兒巧遇。

  風流倜儻的火夕走到哪兒都是備受矚目的焦點,她微微笑地瀏覽過他的手,「我聽離說你不小心受傷了,傷勢好些了吧?」

  「好多了。」他的臉色有些微異。

  「那就好。」她視線轉向一旁雨果原著,描述法國大革命故事《悲慘世界》中的主角小女孩黑白畫作。「令妹要代替你到莫斯科去的事若是有一絲勉強,我可以幫你跟離說去。」

  「四少,那怎麼好意思,不用麻煩了。」這可是他費心安排好的一切耶。

  「不麻煩,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火夕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況且,這麼突然地要她一個女孩兒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家生活一兩個月,是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她的好意讓他很苦惱,不知該怎麼說才能婉轉地回絕,他的企圖也不會曝光,「四少……」

  火夕一個轉身不小心撞到旁邊一個約莫半個人高的花瓶,瓶身晃了晃之後迅速地倒了去。

  眼看就要跌破之際,海浪反射動作地伸手去接,他腦海裡靈光一閃,四少不是這麼莽撞、粗心大意的人,啊──花瓶穩穩地落在他的懷抱裡。

  「謝謝。」火夕眸底的精光大熾,果然沒錯。「看來你的復元情形非常好,恭喜你了。」

  原來……原來四少什麼都知道。他的企圖當場被血淋淋地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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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7: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廚房裡,海洋嘴裡哼著歌,懷裡正抱著一個不銹鋼容器在攪拌著麵糊,等一下她準備要烘烤藍莓酥餅,海浪的身形出現在廚房門口。

  「小洋,妳代替我去莫斯科一兩個月。」

  「什麼?」海洋彷彿受到很大的震撼,瞠圓了眼睛瞪著兄長的模樣像極了飽受驚嚇的小白兔,既可憐又無辜。

  他簡潔地重申,「妳代替我去莫斯科一兩個月,工作很簡單,就是做甜點給別離吃,這應該不是太難的事。」製作甜點是她所擅長的。

  別、別離?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臟就在胸腔內慌亂地狂飆,要她到莫斯科去做甜點給別離吃,那也就意味著她和他碰面的機會會增加很多了!「不行的,大哥,我做不來的──」

  海浪沒讓她繼續退縮下去,「只是負責做甜點而已,對妳來說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妳一定可以。」

  「大哥,我真的沒有辦法……」她該怎麼說清楚自己其實是害怕和別離太接近,但是不可否認的,除了震驚和害怕之外,她的心底還有一絲期待正悄悄地透析出來。

  「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就是看準了她沒有。

  她要怎麼說,真要說她害怕和別離太接近嗎?那要是大哥問她為什麼害怕和別離接近,她要怎麼回答?「我……」

  「說啊。」他朝她抬抬下巴。

  她什麼理由也想不出來,「為什麼你要去莫斯科做甜點給別離吃?」大哥是『夏火國際集團』旗下首席男裝設計師農夫的廚子。

  「這是他們之間的協議,結論就是從這個月開始,我的老闆變成別離了,所以我得到莫斯科去。」正好給了他機會計劃這一些。「只是很不湊巧的,我的手剛好受了傷,很多事沒辦法做,更別說是下廚了。妳不會連這個小忙也不肯幫大哥吧?」

  「我當然願惹幫你了,只是……」她有難言之隱。

  他拍拍她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怎麼這樣?她還沒有答應耶。「大哥,我……」海洋很是為難,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大哥的請求。

  他故意對她的欲言又止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說下去,「明天早上九點我帶妳過去和他見面。」

  明天?她倒抽了一口氣,「會不會太快了?更、更何況他也還沒吃過我做的甜點,說不定我的手藝不合他的胃口。」她還沒市好心理阜衛,現在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很滿意。」

  「嘎?」她一怔。他什麼時候嘗過她做的甜點了?

  他瞧見她眼裡的疑問,聳聳肩,「早上我從小冰箱裡拿了幾個蛋糕讓他試吃。」

  小冰箱?她驚呼了一聲,「那是、那是要給阿薩姆吃的點心耶!怎麼可以拿去給別離試吃?」難怪小冰箱裡的蛋糕少了好幾個,她還以為是母親讓阿薩姆多吃了,原來……原來是大哥拿走的。

  阿薩姆是海洋的愛犬。

  「為什麼不可以?那些蛋糕裡面有加了什麼不該加的東西嗎?」

  她遲疑了一下,「呃……是沒有,可是……」

  「還是那些蛋糕人不能吃?」他又問。

  「也不是這麼說,只不過那些蛋糕是要做給阿薩姆吃的,拿給別人吃總覺得怪怪的。」要是別離知道了,那多不好意思。

  就算那些蛋糕是要做給阿薩姆吃的,不過可不是狗食。海浪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妳想太多了,反正都是能吃的東西。」照理來說,他是應該吩咐小洋特地做些糕點讓別離試吃,他對她的手藝有信心,只是他怕她容易緊張的個性會凸槌壞事,那可就枉費他的苦心了。

  橫豎小蛋糕別離都已經吃到肚子裡去了,說再多也於事無補,她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要她跟別離到莫斯科去的事……雖然只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她還是很緊張,怕自己沒有辦法勝任。「大哥,能不能……」

  「不能。」上訴駁回。「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她就要跟別離到莫斯科去……海洋愣愣地、傻傻地攪拌著麵糊,一直拌一直拌……她還記得跟別離的第一次見面,那一天她剛好有事去找大哥,說完正準備回去的時候遇上農夫──

  「小洋,妳來啦!」農夫攬著一個艷光四射的金髮美女,笑容可掬地叫住正準備悄悄離去的女孩。

  「農夫大哥,」停下步伐半轉過身,海洋怯怯地點點頭,「我……我有點事來找我大哥。」

  農夫勾魂的眼瞅著她笑,「說完了?」海浪這個妹妹長得白白淨淨的,姿色平平,個性又相當怯懦內向,一個不經意就會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她不明所以,輕輕地應了聲,「嗯。」

  他好笑地打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楚河漢界’,「我們非得要站得這麼遠說話不可嗎?我不會吃了妳的。」

  「農,她是誰啊?」金髮美女嗲聲詢問,不懂農夫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怎麼樣的女孩子身上。

  他轉頭瞧了她一眼,「妳不用問那麼多。」

  金髮美女碰了個釘子,悻悻然地閉上嘴。

  「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正好要回家……」農夫大哥是她大哥海浪的老闆,亦是享譽國際的知名男裝設計師,長相英俊、風流倜儻,更是領導時尚潮流的大師、社交界的寵兒,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既然都來了,就留下來幫我慶祝吧。」她應該多認識一些朋友,拓展自己的生活圈。

  「呃!我還有點事……」她不太能適應這種場合,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麼熱鬧的地方會顯得很突兀、格格不入。

  「是真的有事還只是推託之詞?」農夫微微傾身向前,笑盈盈地問她。

  海洋被堵得啞口無言。

  「妳該多交些朋友,別那麼怕生!」他鼓勵的話才說到一半,突地被客廳另一端博來的叫喚聲打斷。

  「農,過來一下。」

  「農夫大哥,你朋友在叫你了,你快過去吧,不用擔心我。」她正好可以趁機離開。

  農夫拉起她的手,帶她走向自助餐區,「妳先吃點東西,不可以偷偷離開喔,待會兒我要聽到妳的恭喜,就這樣。」說完話,他不讓她有任何拒絕機會地隨即轉身離開。

  「農夫大哥……」海洋很是無奈地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想離開卻又跨不出那一步,雖然她沒有答應他要留下來幫他慶祝,但是沒有說一聲就離開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怔怔地、茫茫然地在長形餐桌前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只好留下來了。

  等等找時間跟農夫大哥說聲恭喜之後她再離開吧,海洋在心中盤算著,目光不經意瀏覽過長形餐桌上一個精緻可口的栗子蛋糕,突然感到肚子有點空,順便嘗一下大哥做的栗子蛋糕也好。

  當她夾起一塊栗子蛋糕放到小碟子上的同時,有另一支夾子在半空中僵住,晚了她一秒飲恨。

  「唉。」歎息裡飽含無限的懊惱悔恨。

  她循聲轉頭,視線順著那一支夾子慢慢往上移,一張黝黑英俊的娃娃臉陡然躍進她的眼簾,他臉上懊惱不已的神情相當惹笑,他的目光一直膠著在她手中小碟子裡的栗子蛋糕上移不開。

  那是最後一塊了。男子的眼睛裡只裝得下那塊栗子蛋糕。

  呃,他這麼這麼地想要吃這塊栗子蛋糕嗎?海洋困惑地偷偷瞧著他,她還以為男人都是不喜歡吃甜食的。

  眼前的他有著頑長結實的身材卻生了張讓人看不出年紀的娃娃臉,襯著黝黑的健康膚色,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獨特魅力,不著痕跡地侵蝕女人的心。她的心跳忽然有一點點不規則。

  要是剛剛能早一秒出手就好了。別離的渴望全都寫在臉上。

  海洋手裡端著那個盛著栗子蛋糕的小碟子,悄悄地往右跨了一步,對方的視線也跟著往右移動,專注的眼神始終沒變過。

  被如此專注的眼神注視,她實在沒有辦法無視於他的存在,若無其事地走開去找個位子坐下來享用她的栗子蛋糕,他的眼神彷彿是在控訴她半路殺出來橫刀奪愛的‘惡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還吃得下這個栗子蛋糕。

  「咳……」她清了清喉嚨,鼓起勇氣開口。

  男子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細如蚊蚋,「這,這位先生你……」

  他還是沒有反應。

  海洋只好將手中盛著栗子蛋糕的小碟子舉高到面前,果然也如她預料般地將男子的視線拉高,兩入的目光對上──她的心微微一震,「呃,你看起來好像很想吃這塊栗子蛋糕……」

  別離點點頭,「這個栗子蛋糕很好吃的。」

  「我知道。」這是她大哥做的當然好吃了,看到有人這麼喜愛大哥做出來的甜點,她也覺得很高興。「你很喜歡這種栗子蛋糕嗎?」他……不是『夏火國際集團』的成員吧?『夏火國際集團』的幾個核心人物她雖然沒有完全認識,但是至少從電視裡一些服裝發表會上看過他們的長相,他不在其中。

  還是他也是模特兒?以他的外在條件而言絕對有那個資格。

  別離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給你吃吧。」海洋大方地出讓手中的栗子蛋糕。

  他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相當意外地問:「妳不是要吃嗎?為什麼願意把它讓給我?」

  「我只是想嘗嘗看而已,也沒有非要吃它不可,既然你這麼喜歡的話,那就讓給你吧。」

  她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味道,很好聞。「真的要讓給我?不後悔?」他很慎重地再次問。

  後悔?沒那麼嚴重吧!「不會。」少吃一塊栗子蛋糕也不會怎麼樣。

  「那……真是謝謝妳了。」別離喜孜孜地接過那塊讓他垂涎許久的栗子蛋糕,迭聲道謝。

  「不用客氣。」他的高興是真心的、是打心底散發出來的,他的樣子就跟看見食物的小狗一樣興奮,要是他有尾巴肯定也會卯起來猛搖。

  「謝謝。」他漾起迷人的笑靨再次道謝。

  他的笑容可愛得讓她的心微微一蕩,海洋連忙收回視線搖搖頭。

  別離端著栗子蛋糕到旁邊坐下來好好享用。

  海洋則忍不住的屢屢從眼睫下偷偷地打量他吃東西時的表情,他彷彿正在吃著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眼角眉梢都有幸福蔓延的痕跡。

  一個廚師最高興的就是有人覺得吃他做的東西是一種幸福,她也想做出那種可以讓人吃了會感到幸福的甜點,更希望有一天能讓他吃她做的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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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一隻黑色的大狗在海浪的腿邊打轉。

  「阿薩姆,小洋還沒醒啊?」海浪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順手打開冰箱拿了幾塊海洋昨天烘培的小餅乾丟給阿薩姆。八點半了,九點要跟別離碰面,再不起床肯定會遲到。

  「汪汪。」阿薩姆先是將小餅乾咬進嘴裡,不一會兒就吐出來,然後再也不屑一顧。

  咦?那個小餅乾怎麼了,連阿薩姆也不賞臉?海浪納悶地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哇!呸呸呸……怎麼這麼甜!小洋是打翻糖罐子了不成?他連忙倒了杯開水邊漱口邊走向海洋的房間。

  他抬手敲門,「小洋、小洋,起床啦,不然要遲到了。」

  房內響起一道飽含睡意的沙啞嗓音,「大哥,我能不能不要去?」

  「快點起床梳洗,給妳五分鐘的時間。」海浪沒理會她的垂死掙扎,說完話就返回客廳。

  還窩在棉被裡的海洋聞言只得認命地爬出來,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走向浴室,準備開始梳洗,一抬頭卻被鏡子裡蒼白的臉、泛著紅色血絲的眼還有眼眶下的黑影嚇了一跳,差點放聲尖叫鬼啊。

  都是大哥啦!要不是他叫她代替他去做甜點給別離吃,她又怎麼會煩惱到睡不著覺,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

  海浪的提醒像一道雷劈過來,「妳還剩一分鐘。」

  「就、就快好了。」她還站在衣櫥前考慮要穿什麼衣服去見別離,雖然明知道他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不可能會多看她一眼的,她仍舊希望給他一個好印象。

  「時間到了。」海浪的聲音已經近在門外。

  「來了、來了。」海洋連忙扣好扣子,打開門。

  海浪拉住她的手邁開步伐往門口走去,她順手抓起隨身的背包。「女人出門就是這麼麻煩,我們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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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離坐在客廳內悠閒地翻閱報紙,一邊吃著傭人特地出去買回來的蛋糕,等著海浪帶他妹妹過來跟他見面。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是海浪他們來了吧。別離將最後一口蛋糕吃進嘴裡,細細地品味著蛋糕的綿密細緻,沒有轉頭去一探究竟。

  「離,看來你在農這兒過得挺舒服的嘛。」火敵踱進客廳,目光兜了一圈回到別離臉上,額頭上兩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紋印似乎淺淺地散發出一絲詭譎的氣息。

  「二少!」別離從沙發上驚跳了起來,手中的報紙不小心撕裂成兩半。

  「還有我。」火蛇的雙手負在身後笑盈盈探頭道,嬌小的身子剛被火敵修長的身形擋住了。

  火敵覷了他一眼,「我有這麼恐怖嗎?」

  「怎麼會呢!二少這麼英俊瀟灑,哪會恐怖啊!」別離乾笑著將撕成兩半的報紙折好,連忙轉移話題,「二少,你怎麼會有空過來?」

  「雖然你到巴黎來都不願意通知我一聲,我卻不能不過來關心一下卻的得意助手,看看你有什麼需要,略盡地主之誼。」

  這一番話說得別離好生愧疚,這樣顯得……是他太小心眼了,「謝謝二少,我住在農這裡很好,湯普森的招待很周到,什麼都不缺。」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該不會還在記恨吧?」火敵挑挑眉,直截了當地問。

  「我哪敢。」就算心裡是那麼想也不能老實回答,要是惹火了二少,誰知道他會用什麼稀奇古怪的藥來對付他,他肯定會死得很難看。咦?他好像有聞到巧克力的香味。

  二少的火爆危險、三少的冷若寒冰、四少的難以捉摸,綜觀一切看來,他還真該慶幸自己跟了火家四少裡個性最好的大少,除了愛模型飛機成癡、愛捉弄人外,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火蛇從背後提出一個紙盒子,「這是二少爺特地吩咐廚子做給你吃的巧克力脆餅喔。」

  哇!巧克力脆餅耶,難怪他會聞到巧克力的味道。

  等等……二少特地吩咐廚子做給他吃?別離稍稍猶豫了一下,那裡頭該不會摻有什麼奇怪的成分吧?總覺得怪怪的。

  「怎麼?我會害你不成?」火敵當然發現他的遲疑了,皺起眉頭輕哼了一聲,「要是你不敢吃就算了,蛇,扔了它。」

  「是。」看了別離一眼,火蛇抬起手作勢要將紙盒子扔向垃圾桶。

  「別扔。」別離終究還是抗拒不了巧克力的誘惑,欺身上前從火蛇的手中搶救下那一盒巧克力脆餅,「我又沒說不吃,而且就算我不吃,也不用把這麼美味的食物丟掉吧,這樣太暴殄天物了。」

  「那本來就是要給你的,要是你不接受,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火敵理所當然地道。

  別離護著那一盒巧克力脆餅,「我要吃。」管他裡面摻了什麼,反正死不了人就好。

  火蛇一雙明亮的眸子瞅著他猛瞧。

  別離被瞧得渾身不對勁,「幹麼一直看著我?」蛇不會是突然發現他的好,決定要喜歡他了吧!

  她不假思索地說出心中的想法,「我發現小夏長得很像你耶!」

  他蹬、蹬、蹬地倒退三步,「拜託,妳別胡說行不行!」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小夏是宿燎和火狼的兒子,怎麼會長得像他?

  「我才沒有胡說,小夏的濃眉大眼跟你很像,而且他的皮膚也是黑黑的。」她是真的那麼覺得。「二少爺,你覺得呢?」

  火敵瞥了一眼,「我沒什麼感覺。」

  別離沒好氣地道:「妳的意思是只要濃眉大眼、皮膚黑黑的就是長得像我,那不是每個黑人小孩都長得像我了?」真受不了蛇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這種謠言可不能胡亂傳,要是燎一個不小心居以為真,誤以為他和狼之間有忙麼曖昧關係的話,代志就大條了。

  離這麼說也沒錯,她的形容的確是太籠統了點,不過離的回應也堪稱一絕呢!

  火蛇咯咯地笑個不停。

  海浪於此時走進客廳,身後還跟了個低垂著頭、穿著小碎花圖案雪紡紗洋裝的女生,還有一隻黑色的大狗。「二少、蛇,你們也在這兒。」

  「這個小姐是誰?」火蛇興致勃勃地湊上前去,但是一看見那只兇惡的黑色大狗隨即又倒退了兩步。

  「我妹妹海洋。」

  「你今天帶她來做什麼?」不管是什麼小道消息她都有興趣知道。

  他抬抬打了石膏的手,「小洋要代替我去莫斯科一段時間,負責做甜食給離吃。」

  火蛇新奇地發現,「不過,依我看來,令妹好像不是很樂意接下這份工作喔。」

  一個嗜吃甜食的男子,一個擅做甜點的女子,也許會擦出什麼不一樣的火花來。

  火敵睨了她一眼,「需要給妳時間調查清楚嗎?」

  「不用、不用了。」又不急在這一時。

  「你們慢慢談。」火敵撂下話,隨即旋身大跨步地離開。

  「拜拜。」火蛇朝他們揮手道別,快步追過去。

  別離的視線一直膠著在海洋身上,她真的不願意代替海浪到莫斯科去嗎?咦,他好像在哪裡聞過這種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海浪將海洋拉到身旁介紹著,「小洋,他是『春火機械集團』的特助別離;離,她就是我妹妹──」

  海洋徐緩地抬起頭。

  別離倏地抓住她的肩膀,「栗子蛋糕!」

  原來是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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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栗子蛋糕?

  別離是想吃栗子蛋糕想到神智不清了嗎?怎麼會對著小洋叫栗子蛋糕?海浪很是納悶地瞧著他。

  海洋嚇了一跳,渾身不自覺地僵硬。

  「汪!」大黑狗兇惡地對著別離就是一陣狂吠,彷彿隨時都準備要飛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忠心護主的意圖表露無遺。

  「阿薩姆,不可以。」海浪出聲喝止。

  聽到喝止,阿薩姆不怎麼情願地低嗚著退開一步,但目光仍舊緊鎖住陌生男子不放。

  別離不太好意思地鬆開手,「抱歉,我只是有點意外。」

  海洋的一顆心幾乎要自胸腔跳出來了,他一放開手,她立即退了兩三步,肩膀那被他碰觸到的地方開始發熱發燙。

  海浪不解地道:「你為什麼會叫她栗子蛋糕?」

  「我們以前在農的宴會上見過一面,對吧?」他問她。在農這兒舉辦過的宴會不計其數,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但是很確定他們見過面。「妳還把宴會上最後一塊栗子蛋糕讓給我了,記得嗎?」

  他當時並不知道她就是海浪的妹妹,現在想來難怪她肯把那塊栗子蛋糕讓給他,海浪是她的哥哥,要吃什麼美味的甜點還怕沒有。

  海洋輕輕地點了下頭。

  原來他是因為小洋讓給他一塊栗子蛋糕才會記得她。海浪恍然大悟,有些啼笑皆非地道:「所以你剛剛才會對著她叫栗子蛋糕。」

  「原來妳就是浪的妹妹。」別離噙著笑看著海洋,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是混合了好幾種甜點的味道散發出來的,他很喜歡這個味道。「妳做的奶油蛋糕很好吃呢!」

  「謝謝。」她僵硬地道謝。

  他若有所思地瞅著她,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她似乎不是很樂意見到他,「妳不會還在記恨我那個時候吃了妳的栗子蛋糕吧?」

  她搖搖頭,「那是我自己願意讓給你的。」

  「真的沒有不高興?」他側著頭小心翼翼地問她。

  「沒有。」

  「那就好。」他鬆了一口氣,那麼她跟他去莫斯科的事應該不會有變卦才是。「星期五早上的飛機,還有兩天的時間,沒問題吧?」

  「嗚!」阿薩姆還在低吼。

  「嗯。」她不能不去,不過有一點很重要,「阿薩姆得跟我一起去才行。」這樣她有個伴也才不會孤單。

  別離掀起眉,橫了身前虎視眈眈的阿薩姆一眼,「牠……非去不可?」他有預感,他跟牠恐怕是沒有辦法和平相處的。

  她用力地、堅定地點點頭。

  「好吧。」她眸底的堅定讓他妥協,為了能夠嘗到美味的甜點,他也只好退一步同意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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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架飛往莫斯科的專機上,乘客只有兩個人加上一隻狗。

  「別特助,我們特地準備了好幾樣你喜歡吃的甜點,嘗嘗看。」兩位美麗的空姐端著可口的糕點和香醇的咖啡來到別離的座位旁邊。

  一見可口的糕點他立即滿心喜悅地笑瞇了眼,「妳們的體貼和善解人意真叫我感動呢。」

  空姐美麗的臉蛋泛上淡淡的紅潮,「不用客氣,只要你喜歡就好。」

  海洋悄悄地豎起耳朵聆聽他們的對話,他好像很受美麗的空姐們歡迎呢!

  不過也難怪了,別離那麼出色,又是『春火機械集團』總裁身邊的特助,當然會是所有女性夢寐以求的好對象。

  「我當然喜歡了,謝謝。」他吃完一個之後才記起海洋的存在,「小洋,這些糕點的味道還不錯,妳也吃一些吧。」他也跟著海浪叫她小洋。

  她搖搖頭,「謝謝,我不餓。」

  「這只是點心而已。」跟餓不餓沒關係。

  她的胃容量沒那麼大,「要是現在吃了蛋糕,我等一下就吃不下餐點了。」

  「那好吧,我就自己獨享了。」真是幸福……不經意對上了兩道虎視眈眈的兇惡目光,這會兒他可沒有靠近海洋,阿薩姆幹麼還這樣瞪著他瞧?哎,不管牠了,現在沒有什麼事會比品嚐甜點重要。

  海洋發現了阿薩姆渴望的眼神,抓起擱置在腳邊的背包,摸出一包小餅乾,掏出幾塊來餵牠。

  「汪汪!」阿薩姆興奮地猛搖尾巴。

  她輕輕撫著牠的頭,壓低聲音道:「噓,乖乖,別吵。」

  別離有些好奇地瞟著牠的背包,那裡面……會不會也裝有她做的蛋糕?

  飛機準備起飛之前,海洋還殷殷叮囑阿薩姆要乖乖地坐好,不可以亂跑搗亂,就像是在跟人說話似地。

  一邊吃著蛋糕,別離頗是懷疑地問:「牠真的聽得懂人話?」

  「嗯。」她沒有抬眼,僅僅是點了點頭。

  就在飛機起飛震動的剎那,阿薩姆忽然從座椅上彈跳了老高,幾乎要撞上機艙頂端了,隨即便慌亂地胡亂狂奔跳躍,嚇得裝扮美麗的空姐們顧不得形象,個個都花容失色地尖叫了起來。

  「啊──」

  「呀!」尖叫聲此起彼落。

  事情發生得太快,海洋完全來不及反應,愣在當場。

  別離反應敏捷地解開腰際的安全帶,飛快地護著那一盤蛋糕閃到旁邊的安全地帶,冷眼旁觀阿薩姆發了瘋似地在飛機上狂奔、吠叫,打翻了咖啡,弄得機艙內一片狼籍。

  海洋回過神來,真想暈倒了事,但是不行,她還得將驚慌的阿薩姆安撫下來,免得混亂更加擴大,「阿薩姆,沒事了,過來。」她伸出手輕喚。

  機身已經趨於平穩,再加上主人輕柔的叫喚,阿薩姆也慢慢地平靜下來,依言走近海洋身邊,溫馴地趴伏在她的腳邊,一點也看不出來牠剛才像發瘋似的行徑。

  海洋沒有勇氣抬眼去瞧愛犬製造出來的混亂,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別離還有飛機上的機組人員,只能迭聲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阿薩姆牠沒坐過飛機,所以才會緊張失控,造成大家的困擾跟不便,真的很抱歉。」

  一個倒楣的空姐調勻呼吸、攏攏有些散亂的頭髮,緩了緩臉色之後,才能以正常的語調開口,「沒、沒關係。」她臉上的笑容還有些僵硬,身上的制服印著兩個清清楚楚的腳印,留下阿薩姆到此一遊的記號。

  海洋還是滿心愧疚,「我願意賠償你們的損失。」

  別離津津有味地吃著他的蛋糕,彷彿方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這幾位美麗的空中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心地更是善良,她們不會生妳的氣的,對吧?」他嘴裡吃著最愛的甜點,心情無比愉悅,說出口的話像淋上蜜糖似地讓人甜到心坎裡去。

  既然別特助都這麼說了,她們也只能笑著附和,不然豈不是顯得她們太小鼻子、小眼睛了嗎?「對啊。」

  「謝謝。」海洋由衷地道謝,心中當然也明白空姐們是看在別離的面子上才如此輕易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要不,她跟阿薩姆肯定會早早被打包好,等飛機一降落就把他們踢出去,從此列為拒絕往來戶。

  別離用手中的叉子指了指看似無害、趴伏在海洋腳邊的阿薩姆,叉子的前端還叉了一小塊蛋糕,「妳要看好這隻狗倒是真的,免得牠又──」話還沒說完,阿薩姆忽然起身大口一張咬走了叉子上的那一塊蛋糕。

  「啊──」海洋見狀恨不得立即死去算了。

  別離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惡狠狠地瞪著阿薩姆,咬牙切齒地迸出話,「笨狗,你竟然敢搶我的蛋糕吃!」找死。

  一旁的空姐想笑又不敢笑,隱忍得十分辛苦。

  「對不起、對不起……」海洋瑟縮了一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出面替闖禍的阿薩姆賠罪,免得別離一氣之下衝動地用手中的叉子刺死牠,「請你原諒阿薩姆。」養狗不教主之過。

  海洋畏懼歉疚的模樣消去別離胸腔內一大半的怒氣,他可不想嚇得她一飛抵莫斯科就又決定返回巴黎,那他就沒有好吃的甜點可以吃了。「算了,只要牠離我遠一點就行了。」這只可惡的笨狗竟然敢搶食他的蛋糕,牠以為自己是誰啊!

  雖然狗是她養的,但是錯不在她。

  「好的、好的,沒問題。」她即刻起身,喚著阿薩姆走向飛機後方。

  阿薩姆乖乖地跟在主人身後。

  海洋屈膝掀起阿薩姆的耳朵,碎碎念著,「太丟臉了,你怎麼可以那麼沒規矩!你真是不乖!」她輕敲了牠的腦袋一記。「下次你再這樣亂來,我就三天不給你點心吃。」

  「嗚……」阿薩姆似乎聽懂主人話中的譴責意味,低低嗚咽著。

  她好想哭喔,雖然不敢奢望別離會對自己有興趣,但是,她仍舊希望能給他一些好印象,而她的希望在剛剛悉數破滅了。

  都是阿薩姆害的啦!

  別離又叉了一小塊蛋糕要往嘴裡送,腦海中驀地掠過一個念頭──剛剛阿薩姆吃了這支叉子上的蛋糕,牠的口水說不定還留在上頭。他急急忙忙將叉子拿遠一點,呼!好險,他差一點就和那只可惡的笨狗間接接吻了。

  只是可惜了那一塊蛋糕。

  他跟空姐要了一支新叉子,繼續享受他的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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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還知道要回來啊?我以為你在巴黎迷路了呢!」牧童笑嘻嘻地調侃他。

  不好笑。別離嗤了一聲,「你幹麼不說我失去記憶!」

  火貓但笑不語。

  「原來是失去記憶啊,是發生車禍嗎?還是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下來撞到頭?」牧童興致勃勃地瞅著他猛瞧,似乎另有企圖。「好像愛情文藝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橋段耶,那你……現在恢復記憶了嗎?」

  他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我是誰?」牧童故意逗他。離令天火氣比較大喔,肯定是沒甜點吃的緣故。

  他拒絕回答這種白癡問題。

  見狀,牧童一臉震驚地捧著心,「離,你真的忘記了嗎?我是你的好朋友牧童啊!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幫助你恢復記憶的。」

  別離冷眼瞧著他。

  他開始四下梭巡,「貓,妳也幫我找找看,隨便一根木棍就行。」

  被點名的火貓配合度十足地問:「找木棍做什麼?」

  「打醒離啊,電視上的連續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失去記憶的人只要頭部再一次受到外力的刺激,就會奇跡似地恢復記憶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一定要幫肋離恢復記億。」他煞有其事地說了一大串。

  火貓偷笑著。

  童是想謀殺他吧!要是任由他用木棍在自己頭上敲一記,他即便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你先讓我打打看。」

  牧童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又沒失去記憶,幹麼讓你打!」

  「夠了,你要耍白癡到什麼時候?」別離的頭頂冒煙了。

  摩挲著下巴,他故意以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嘀咕,「這個辦法不行啊,那就只好改天趁離不注意的時候,把他從樓梯上推下來好了,這個辦法應該會比較自然些。」

  「牧童,你敢?」別離低吼一聲。

  「呵呵呵……」火貓終於笑出聲來。難怪人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牧童驚喜地瞠大眼,「離,你恢復記憶記起我是誰了耶!真是太棒了!」

  他氣得都快得內傷了,「你是吃到大少的口水了不成!」

  火貓一抬眼就瞧見抱著遙控飛機模型的火卻正悄然無聲地接近中。

  火卻以眼神示意她噤聲。

  「哎呀!被你發現啦!」牧童故作扭捏狀,「其實……其實我才是大少真正的老婆──」話未說完,他的屁股忽然被捏了一把,「嚇!」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你怎麼把我們的秘密說出來了呢!」火卻笑言。

  「大少。」別離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等著看好戲。

  牧童的臉上掠過一抹赧然,偷偷投去指責的一瞥,「大少,你什麼時候來的?」貓太不夠義氣了,怎麼都沒有給他一點暗示。

  火貓聳聳肩,跟她無關,是大少的意思。

  「剛好聽到你說的話,親愛的老婆。」火卻戲譫地朝他眨眨眼睛。

  身上的雞皮疙瘩開始起立報數了。牧童很是尷尬地笑笑,「大少,我是跟離開玩笑的,你別介意我順口胡說八道。」

  火卻有些遺憾地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想要嫁給我呢!」

  「別了吧,我娘會哭死的,她還巴望著我趕緊結婚、生幾個孫子讓她抱呢。」

  下次他會記得別在背後拿大少開玩笑,免得讓人逮個正著,還被反將一軍。

  火卻微微笑地望著別離,隨口提起,「離,我聽說你帶一個小姐回來的事了,為什麼沒帶她來跟我們見面?」

  別離用膝蓋想也知道誰這麼大嘴巴,除了蛇不作第二人想。她是『四季盟約組織』裡的二十四小時活動廣播電台,而且還是全年無休。「海洋是代替她哥哥來做甜點的。」

  牧童也來湊熱鬧,「離一定是怕太早讓我們跟她見面的話,她就會愛上我們其中之一。」

  火卻輕笑一聲,「請告訴她我結婚了,而且婚姻幸福美滿。」

  根本沒人認真聽他說了什麼。「你真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每個女人都會愛上你,是不?」別離嗤之以鼻。

  「雖不中亦不遠矣。」牧童大言不慚地道。

  「好大的口氣,那貓為什麼沒有喜歡上你?」別離老實不客氣地吐他槽。

  火貓不疾不徐地撇清關係,「別扯到我身上來。」

  「如果你不是怕她見過我們之後就不會喜歡上你了,為什麼不敢介紹給我們認識?」牧童斜睨著別離,眼神裡帶了點挑釁的意味,故意激他。

  有什麼不敢的?他的外在條件也不比他差啊!「見就見,我會找個時間帶她過來。」

  「我等著。」牧童揚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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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別離心中很希望快點嘗到海洋製作的甜點,但是於情於理他都該給她幾天休息的時間,所以他只好努力管住自己的饞嘴了。

  他體貼地讓海洋休息了兩天,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第三天一早,他就按捺不住地來到她的房門口敲門。

  海洋一開門瞧見是他,心跳又開始不規則,「呃,早安。」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阿薩姆緊跟在她身邊,依舊不是很友善地望著別離。

  他也瞧見了,不過無暇顧及,「小洋,我現在想吃妳做的甜點,可以嗎?」

  「當、當然可以,你想吃什麼?」她代替大哥到莫斯科來,不就是要負責做甜點給他吃。

  別離的眼睛一亮,欣喜地道:「妳做什麼我就吃什麼,什麼都可以。」只要有得吃就好,他沒有太多的要求。

  她點頭,瞄瞄他又瞄瞄被擋去一半的門。

  她有必要這樣跟他保持距離嗎?他身上又沒有瘟疫病毒……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先讓她去做甜點比較重要。他自動讓路,「妳知道廚房怎麼走吧?」

  「嗯。」在這裡待了兩天,她也差不多摸熟這兒的格局了,不會迷路。

  阿薩姆似乎也知道主人要去哪裡,雀躍地搖著尾巴寸步不離。

  別離也跟了過去。

  一進廚房,阿薩姆立即找了個位置乖乖地窩下,等著主人做出好吃的小餅乾,牠就有口福了。

  海洋忙著找出她需要的材料和器皿,一轉身卻發現別離也跟來了,她的呼吸一窒,「別先生,你、你不是要上班嗎?」

  「怎麼還叫我別先生,都說過了不用這麼生疏,妳就直接叫我離吧。」他在她的身側好奇地東張西望,「今天是星期天休息。」

  對喔,今天是星期天她都忘了,「那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玫瑰餅乾一做好會馬上送過去。」他在這裡會讓她神經緊繃,渾身不對勁。

  「我今天沒事,妳要做玫瑰餅乾?」鼻端彷彿已經聞到濃濃的奶油香中夾雜著淡雅迷人的玫瑰花香氣了。

  「嗯。」她備齊所需的東西,動作有些僵硬地套上圍裙,只要一想到他就在身後,而且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怎麼也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待在這裡會很無聊的,你要不要……」

  他一點也不覺得,只要能吃到可口的餅乾,等待是值得的。「不會啊,我正想看看餅乾是怎麼製作的。」

  「可是……」就連再輕微不過的呼吸也會幹擾到她,這樣她沒有辦法專心。

  「還有什麼問題嗎?」他挑起眉。

  「沒、沒有。」她連忙搖搖頭,有些微慌亂地將麵粉過篩、烤箱預熱。

  別離看著她把奶油和果糖打至發白,再將蛋一顆一顆打入,隨口問:「妳學做甜點多久時間了?」

  「三年多。」他是她學做甜點最主要的原因。希望成真,終於讓她有機會親手做甜點給他吃,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冷靜下來。

  可是真的很難,暗戀許久的人就在身邊要她怎麼冷靜?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她很清楚自己的手指還有些顫抖,腦袋也不是很靈光。

  剛剛麵粉加了多少?蛋打了幾顆?她怎麼、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由衷地讚道:「妳真厲害。」她身上淡淡的香甜味道聞起來很舒服,讓他心醉而且垂涎。

  「我、我沒有那麼厲害。」海洋小小聲地響應,雖然她領有合格的證照,但仍舊不太有自信。

  他不認同地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與自己面對面,「妳要對自己有信心,我說過妳做的奶油蛋糕很好吃,那是真心話。」

  她的心跳霎時脫序狂飆,臉色有些微蒼白,呼吸也為之一窒,「我、我知道了,麻……麻煩你放開我。」

  別離依言鬆開手,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他真的確定了,她拿他當瘟疫病毒似地閃躲,為什麼?

  他有這麼討人厭嗎?

  海洋旋即轉過身去將拌好的麵團取出,塑好造型之後送進烤箱。

  烘烤餅乾需三十到四十分鐘,在等待的時間裡,她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流理台,再將用過的器皿清洗完畢,東摸摸西摸摸地打發時間,就是沒有勇氣回頭去看別離。

  哇!他已經聞到餅乾的香味了。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別離滿心期待地望著烤箱裡逐漸上色的小餅乾,口中的唾液開始急速分泌。

  「叮。」餅乾烤好了。

  她戴上隔熱手套打開烤箱將玫瑰餅乾端出來,形狀漂亮的餅乾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引人垂涎。

  別離的心情也跟著雀躍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可以吃了嗎?」

  阿薩姆也搖著尾巴趨前。

  看著新出爐完美的餅乾,海洋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心也跟著定下來,「可以了,小心燙。」

  別離不怕燙地拿了一個餅乾往嘴裡丟──

  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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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餅乾敲到他的牙齒發出咚的一聲之後捧落,恰巧掉在阿薩姆的頭上。

  「嗚,」痛痛痛!真是禍從天降啊。阿薩姆低嗚了一聲,以哀怨的眼神望著海洋。

  小餅乾咚咚咚地滾到一邊去。

  該死!別離捂著嘴悶哼一聲,他的門牙不會被敲斷了吧?!

  看著剛出爐的玫瑰餅乾一骨碌地滾開去,還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海洋的臉色驀地一白,怎麼會這樣?

  幸好牙齒還在。「妳確定妳做的是餅乾,不是石頭?」他瞪眼,那些玫瑰餅乾要是拿來打人肯定是很好用的武器。

  「我……」好丟臉!她好想挖個地洞躲起來,從此不出來見人了。

  「嗚……」阿薩姆還在哀鳴,牠怎麼這麼歹命,餅乾還沒吃到頭頂就先被敲出一個腫包來了。

  滿心期待的可口餅乾成了硬邦邦的石頭,換來牙疼,別離沒好氣地瞟了瞟她,十分懷疑地拿起另一個餅乾,曲起手指敲了敲,真的很硬呢!

  「妳真的會做甜點嗎?那天海浪拿來讓我試吃的奶油蛋糕真的是妳做的嗎?」他很難將那天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的極品──奶油蛋糕和今天硬若石頭的玫瑰餅乾聯想在一起。

  「是……」她答得心虛。是他非要留在這裡看她做甜點,造成她的心情緊張,才會失去平時的水準。

  他將手中的“石頭”拋給她,「那麼這是什麼?」

  「這是……」她手忙腳亂地接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餅乾要是讓當初教授她製作甜點的授課老師看見肯定會哭死。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那麼這是特地做來‘招待’我的了。」如此一來,她的閃躲和冷淡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她急切地想要解釋清楚。

  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不管是什麼原因,妳若不能做甜點給我吃,為什麼還要答應來莫斯科?」浪費彼此的時間。對甜食的渴望沒有獲得滿足,讓他的情緒有些惡劣。

  她的眼神瑟縮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管家艾利斯陡地出現在廚房門口,「少爺,赫莉小姐來了──」為什麼有個餅乾掉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他不假思索地趨前撿起那個小餅乾……好像是硬了一點。

  一個金髮藍眼、皮膚白皙,洋娃娃也似的漂亮女孩從艾利斯背後現身,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她嬌聲道:「離,你回來三天了,為什麼不來找我?而且連通電話也沒有。」

  這個漂亮的外國女生說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她是別離的女朋友嗎?海洋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找妳做什麼?」他才沒那麼閒。

  「人家想你嘛,你一點都不想我嗎?」她嬌嗔地跺了跺腳,將提在手上的紙盒子遞給他。「枉費我還特地繞路去買了你愛吃的日式巧克力戚風蛋糕。」

  聽他們的對話不太像,但是有一點是無庸置疑的,她喜歡別離。

  「謝謝。」他很高興地接過,轉手交給管家。

  艾利斯拿出一個雕花小碟子和叉子,動作迅速確實地盛好一塊蛋糕遞上。「少爺。」

  他接過蛋糕開心地吃了起來。

  赫莉的視線轉到一旁白白淨淨的東方女孩身上,還有那一盤看起來很可口的小餅乾,「離,她是誰?」

  「她是我的新廚子的妹妹,她叫海洋。」他顯得和顏悅色多了。

  「那你的新廚子呢?」她怎麼沒看見。

  「他還在巴黎。」經過甜食的慰藉,他口氣裡的煩躁退去,溫和許多。

  正主兒不在,她來做什麼?「那為什麼她在這裡?」

  「原本她是代替她哥哥來做甜點的,不過……」他橫了一眼那盤讓他受到驚嚇的玫瑰餅乾,他現在很懷疑她是否有那個能力。

  「妳好,我是赫莉。」她笑容可掬地朝海洋伸出手,帶點淡淡的示威意味,她們的外在條件相差甚多,這女孩應該不會不自量力地來跟她搶離吧。「我是離的女朋友。」

  她是別離的女朋友……海洋愣了愣,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呆了好半晌才握住她的手。「妳好。」別離各方面的條件那麼好,有女朋友再正常不過了,而且赫莉小姐那麼漂亮,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畫面很相配。

  她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了,但是,為什麼她的心底還會衍生出一絲陰鬱來?

  阿薩姆似乎察覺到赫莉的不友善,忽地起身走到主人身邊,瞪著她。

  好大的狗!赫莉倒退了兩三步,「牠……不會咬我吧?」

  「阿薩姆不可以。」海洋先喝退了狗兒,拍拍牠的頭,才抬起頭道:「阿薩姆很聰明,不會胡亂咬人的。」

  別離無暇理會她們,嘴巴忙著吃他的蛋糕。

  他並沒有否認,那麼赫莉小姐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了。海洋心底的陰鬱正悄悄地以借數增加,凝聚成一團烏雲。

  赫莉從盤子裡拿了一個玫瑰餅乾,大驚小怪地道:「這是妳做的,怎麼硬得跟石頭一樣!這種東西能吃嗎?」說到最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抱歉。」她難堪地漲紅臉,端起那一盤玫瑰餅乾低著頭快步走出廚房。

  別離抬眼投去一瞥,隨即又繼續吃他的蛋糕。

  「欸!她怎麼走了?」赫莉很是無辜地低語。

  吃完最後一口蛋糕,他心滿意足地喟歎了一聲,才不疾不徐地提出質疑,「妳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女朋友了?」

  她不依,「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喜歡你。」

  他以紙巾拭了拭嘴角,「妳喜歡我是一回事,我們是不是情侶又是另外一回事。」感情不能只是單向道。

  「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誰會比她更有資格當他的女朋友?

  她還真有信心啊,不過,他對她沒有任何感覺要怎麼喜歡上她?「妳會不會自信過了頭?」別說他沒有提醒她,他自己都沒那麼有把握。

  「你覺得我長得不夠漂亮嗎?」她撩了一下耳際的柔軟髮絲。

  他認真地打量她全身一遍,誠實地評論,「妳很漂亮。」在大多數的男人眼裡,她毫無疑問的是個大美女。

  「那你討厭我嗎?」她又問。哪個男人不愛美女?

  他就事論事地回答,「無緣無故的,我幹麼討厭妳。」更何況她還帶了日式巧克力戚風蛋糕來。

  「只要你不討厭我就好了。」赫莉漾出滿意的微笑,她對自己的姿色和各方面的條件都深具信心。

  他一眼瞟過去,瞧見她掛在唇際信心滿滿的微笑,她不會以為不討厭就是喜歡了吧?這兩者之間可差得遠了。「妳最好別抱太大的期望。」他淡然地道。

  她只聽取她想聽的部分,其他的全都左耳進右耳出,「離,今天晚上我爸想請你吃飯。」

  他笑著婉言拒絕了,「替我謝謝伯父的好意,很不湊巧地我正好有事。」她父親想請他吃飯的目的不就是要多替她製造一些機會,不去也罷。

  赫莉難掩失望地道:「枉費我們還特地準備了很多甜點,有洋柑橘雪紡蛋糕、法式蘋果塔、乳酪派、酥皮蛋塔、巧克力蛋奶酥……你不能來吃真的太可惜了。」

  他終究還是抗拒不了甜食的誘惑,淪陷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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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端著那一盤跟石頭一般硬的玫瑰餅乾往外衝,一直到花圃裡才停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她最擅長的甜點製作、明明她也一直期望著能夠做好吃的甜點給他吃,結果卻被自己容易緊張的個性搞砸了一切。

  阿薩姆靜靜地在她腳邊坐下。

  耳際彷彿還聽得見赫莉那清脆若銀鈴的笑聲,一聲聲刺傷她的自尊、刺痛她的心,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就是在他面前出糗,結果不但發生了,還讓他的女朋友也看見……她多希望時間能夠倒轉重來一次。

  有時候她真的很厭惡自己這種怯弱膽小、一緊張就出差錯的個性。

  可再多的懊悔都無濟於事,她還是得去面對,別離他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和他過不去,才會做這種不能吃的餅乾來整他?

  他會不會生她的氣?會不會討厭她?

  海洋鬱鬱寡歡地拿起盤中的玫瑰餅乾,一個一個地扔向花圃裡。

  別離經過花圃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她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懊悔頹喪,或許她真的是不小心才把餅乾做壞了,而不是故意的。

  阿薩姆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頭擱回前腳上。

  「這樣子是種不出東西來的喔。」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打趣地道。

  他什麼時候來的?海洋駭了一跳,尷尬地紅了臉,「我沒在種東西,只是……只是……」他沒生她的氣嗎?

  「只是在毀屍滅跡,對吧!」他隨手挑了一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想被他討厭。

  他好奇地審視著手中的餅乾,「妳不是因為討厭我才做這種餅乾的?」

  她猛搖頭,她怎麼可能會討厭他嘛!

  他決定相信她,並且再給她一次機會。「那我是不是能夠期待下一次妳會做出好吃的甜點來?」

  那麼他是原諒她了?!海洋趕忙點頭如搗蒜,她一定會努力控制自己的緊張,做出好吃美味的甜點來,不再讓別離失望。

  她是代替大哥來莫斯科做甜點給他吃的,一直到大哥的手傷痊癒為止,在這段期間內,她應該要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

  她只需負責把甜點做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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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海洋使出渾身解數,很努力地製作各種甜點,她做出的各式可口點心很快就收服了宅子裡上上下下的人心,當然也包括酷愛甜食的別離了。

  通常只要他別在旁邊看、別指定要吃某種甜點,任她自由發揮,他就會有美味的點心可以祭五臟廟。

  明明海洋製作點心的手藝一流,但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只要他指定了想吃的甜點,她做出來的成品就一定會有問題?

  「呸呸呸……」好鹹!別離連忙將嘴裡的乳酩派吐出來。「怎麼是鹹的?」

  而且屢試不爽。

  見鬼了!他趕緊衝到水龍頭下以清水漱口。

  鹹的?海洋自己也嘗了一口,「啊!」臉色一變,她錯把鹽巴當成糖了。她明明已經很努力地集中精神了,為什麼還是會出錯?

  他很納悶地瞅著她,「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除了她故意和他過不去之外,好像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我……我……會緊張。」她吶吶地承認。

  「緊張?現在又不是考試,再說我也不是會吃人的怪獸,妳有什麼好緊張的?」她的理由讓他忍不住失笑。

  她低著頭,絞著衣角,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呃……」

  等了好半晌,看她還是呃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擺了擺手,決定不再逼她。

  「算了算了,往後隨便妳做什麼甜點都行,我只要有得吃就好。」他的味蕾再繼續受到這樣的戕害,他的舌頭肯定很快就會殘廢。

  不管她失常的原因為何,為了他的舌頭著想,他還是將就她一下好了。

  海洋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很慶幸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他旋即轉身走向冰箱,取出她昨天做好放在冰箱裡冷藏的櫻桃巧克力蛋糕,好撫平剛剛舌頭所受到的重創。

  櫻桃巧克力蛋糕才一入口,從舌尖到喉嚨深處都有了被寵愛的感覺,立時通體舒暢了起來。撇開她那會莫名其妙緊張的怪毛病不談,從她手中做出來的甜點可都是讓人回味無窮的人間極品,吃過一次之後還會想再吃,要是一輩子都能吃著她做的甜點,那就太完美了。

  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嘴巴已經被慣壞了。

  「對了,妳來莫斯科好幾天了,待會兒我陪妳出去四處走走、逛一逛。」她在這裡語言不通,就跟個啞巴沒兩樣。當然在宅子裡除外。「等我吃完這塊蛋糕。」

  別離要陪她出去逛逛?!海洋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遲疑著。

  他揚起眉覷她,「怎麼了,妳不想出去走走嗎?」

  她想啊,只是……「赫莉小姐會不會不高興?」

  「關她什麼事!」他的事毋需跟她報備。

  「她是你的女朋友。」再怎麼說都該尊重一下她的身份。

  別離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妳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了?」

  望著他性戚的薄唇一開一闔,一股莫名其妙的熱潮陡地竄上兩頓,海洋連忙垂下眼瞼,斂了斂心神。「我是沒有聽到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那不就得了。」他起身。

  「可是她說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你並沒有否認。

  「這種事可不是她說了就算。」他從沒放在心上過。

  「可是她喜歡你。」這一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一派無所謂的調調,雙手往褲袋一插,「謝謝妳告訴我這件事。」

  欸,就這樣?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愣了下,「可是……」要是讓赫莉誤會了,她無端成為別人的假想情敵,那多冤枉啊!

  「妳的可是還真多耶!」沒完沒了。別離索性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欸、欸、別這樣……」順手抓過背包,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被動地讓他拉著走。他的體溫從圈住她的掌心傳遞過來,輕易地在她的心湖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司機早已經備了車在門口等候,他不由分說地將她塞進車內,隨即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等等,阿薩姆能不能一起去?」她知道抗議無效,索性放棄。

  「汪汪。」跟著跑到車邊的阿薩姆聽聞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適時吠了兩聲表達牠的意願。

  別離的回答是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顯然他對阿薩姆沒什麼好感。

  「我們要去哪裡?」看著車子駛出車庫,上了街道,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看妳想先從哪裡逛起?」他是主隨客便。

  從哪裡先……她搖頭,「我沒意見。」

  「既然到莫斯科來了,當然要去克里姆林宮走走。」

  途中,海洋看見正在施工的大樓上、街道上的坑窪裡揮舞著十字鎬和鏟子的工人大多是女性,感到相當訝異。

  她是少見多怪,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在這裡有很多婦女從事體力勞動,婦女是這個國家的經濟骨幹,在勞動大軍中占一半多一點,只是她們仍是二等公民,即使是做相同的工作,平均薪水仍然比男人少三分之一。」雖然男女本該平等,但是何時才能真正平等,恐怕還有待努力。

  有個笑話說:「婦女不僅與男人平等,而且與拖拉機和推土機平等。」

  「這真不公平。」雖然心中鬱悶不平,但這就是現實。

  「這是大環境造成的觀念偏頗,就如同回教社會的女性必須蒙面,沒有接受教育的權利一樣,需要時間慢慢去改變。」根深蒂固的陋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

  『春火機械集團』裡的工程師有一半是女性,薪水多寡和陞遷速度全依工作能力而定,無關性別。

  莫斯科不愧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並且拜優良的地下捷運系統所賜,成為旅遊最方便的城市。位於城中心的克裏姆林宮以四座石造的大教堂為基礎向外發展開來。

  司機將車停下。

  「下車吧。」

  廣場對面矗立著龐大的GUM百貨公司,隔著廣場與歷史博物館相對,兩棟建築物同樣龐大壯觀,廣場上滿是洶湧的人潮,有準備去對面百貨公司採購的人們,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

  「紅場(Red  Square)在十五世紀是克裏姆林宮負有防禦重任的護城河,在失去其軍事功能並且被填滿之後才闢建的,通常用來處決犯人,同時也是俄羅斯權貴觀賞五月節閱兵的地點。」

  海洋沒有辦法忽略別離頎長結實的身形就近在咫尺,他的嗓音彷彿帶有魔力似地,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耳膜,攪亂她的心湖。

  兩人單獨出來逛,這樣的感覺好像是約會……一股熱潮轟地迅速佔領她的雙頰。海洋,妳別胡思亂想了。

  一顆心在胸腔內小鹿亂撞,她慌亂地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沒注意到身邊剛好有人走過,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啊!」

  別離眼明手快地將她失去平衡的身子抓回來。

  「抱歉、抱歉。」她低著頭銀不小心撞到的陌生人迭聲道歉。

  「小心點。」他不明白她在慌亂些什麼。

  「謝謝。」要不是他及時抓住她,她肯定會一頭把對方撞倒壓在身下,那情景光想就很尷尬了。

  「妳……」他探手拍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瞳眸對上她的,「妳打算把臉貼上胸口嗎?那可是超高難度的動作,要是妳能做得到的話,肯定可以名列金氏世界紀錄。」

  她像被火燙著了似地彈開了去,下一秒又開始煩惱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突兀的舉動。

  「妳──」

  她忽然想起背包裡的餅乾,搶先一步轉移他的注意力,「要不要吃餅乾?」

  一聽到餅乾兩個字,他的眼瞬間綻放出光芒,點頭如搗蒜,「好啊,什麼餅乾?」他馬上把腦中的事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美式奶油餅乾。」她翻出一個裝滿餅乾的密封罐來。

  別離喜孜孜地接過密封罐,不管身在何處、也不在乎形象,馬上打開拿了塊餅乾就送進嘴裡,濃濃的奶油香味裡還摻有淡淡的香草味。他語音有些模糊地道:「嗯……真好吃。」

  海洋僅僅是頷首,沒有搭腔。她很喜歡看他吃著她做的甜點一臉享受的表情。

  只是……美式奶油餅乾是……阿薩姆的最愛。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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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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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7: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翌日一早,別離前腳才出門,赫莉後腳就跨進宅邸,一路殺到廚房來。

  「妳、妳昨天和離單獨出去約會了!」畏懼阿薩姆的存在,她不敢太靠近。

  顯然她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直到別離的車子駛出才進來。

  她的消息還真靈通。「也只是怕我太悶了,所以才略盡地主之誼的帶我到附近逛一逛而已。」

  「就這樣?」赫莉拿狐疑的眼神瞅她,似乎還在衡量她話中的可信度。

  「嗯。」海洋轉過身去將調勻的杏仁瓦片麵糊舀起,一匙一匙在烤盤上鋪平。

  聞言赫莉的臉色緩了緩,卻仍舊不敢太大意。「論臉蛋,我比妳漂亮得多,論身材,妳那乾扁猶如發育不良的洗衣板要怎麼跟我這種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比,論家世,我可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而妳只不過是廚師的妹妹。」

  海洋可不覺得廚師這個職業有什麼不好的,但是在赫莉的眼中,顯然就差了一大截。

  她的身體突然有一陣幾不可覺的僵硬,「妳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那她就直說了,「妳應該不會那麼自不量力地喜歡上離吧?」

  自不量力?她喜歡上別離就是自不量力嗎?真傷人……海洋將心情掩飾得極好,她還真懂得如何刺傷別人的自尊心。但是赫莉所說的並沒有錯,她和他在各方面的確是有著明顯的差距。

  「怎麼可能。」自始至終,她都不打算讓別離知道她的心意。

  「沒有當然是最好。」赫莉自鼻腔哼了哼。「不然,到最後也只是白費工夫罷了,在我們兩個之間,再笨的男人都會選擇我。」

  赫莉說的話雖然殘酷,但是一字一句都是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無從反駁起。

  「只要妳謹守本分,在這段時間內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將來我成為別太太之後,或許可以考慮讓妳大哥繼續留在這裡工作。」廚子滿街跑,閉著眼睛隨便抓都一大把。

  「不然呢?」

  「不然,他就等著包狀款款滾回巴黎去吃自己……」咦?剛才出聲發問的音階好像太低沉也太渾厚了點,不像是女人的聲音。

  「我知道了。」海洋將鋪滿杏仁瓦片麵糊的烤盤送進烤箱內,動作忽然一頓──

  別離?!他不是去上班了,怎麼會……

  那……剛剛的話他全聽見了!

  赫莉駭了一跳,方才趾高氣昂的態度立刻化為以水的溫柔,「離,你不是去上班了嗎?」一字一句既輕且柔,和剛剛判若兩人。

  「若不是艾利斯通知我折返,我還真不知道妳會跑來跟她說這一些話。」別離淡淡地陳述出事竇,朝海洋般去一瞥,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喜歡他有這麼難以讓人接受嗎?

  海洋努力地穩住自己,他應該不會發現她的心情才是。

  赫莉瞪了艾利斯一眼,離會不會生氣?「呃,我是……」她還在想該怎麼避重就輕地帶過這件事。

  艾利斯對她的瞪眼視若無睹。

  他不痛不癢的樣子讓赫莉氣悶在心裡,等她嫁給離之後,非要他把艾利斯換掉不可。

  「妳什麼時候和我父親勾搭上的?」別離漫不經心地提起。

  要是老爸知道他的名譽被親生兒子污蔑了,肯定會破口大罵他這個不肖子。

  和別伯伯勾搭上?她被搞混了,「什麼意思?」

  「妳剛剛不是說想當別太太嗎?不過我奉勸妳還是打消主意的好,我父母的感情很融洽,而且恩愛,妳不會有機可乘的。」他說得跟真的一樣。

  什麼跟什麼嘛!她又沒有戀父情結,「我怎麼可能想嫁給別伯伯,我要嫁的人是你──」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別離的眠中閃爍著瞭然的光芒,他不慍不火地說:「我曾答應過要娶妳嗎?妳又憑什麼在這裡展現女主人的威風?」他是看在兩人父執輩的交情上,才讓她能夠在這裡自由出入,但並不表示他會容忍她在他的屋簷下翻雲覆雨,她最好別測試他的忍耐限度。

  「我……」也的質問她一個也答不出來。

  海洋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頷首,「嗯,很好,看起來找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一陣香味從烤箱裡飄散出來。

  阿薩姆倏地坐了起來,姚著尾巴,抬起頭望著海洋。

  別離的心思也被香味勾引過去,「杏仁瓦片烤好了嗎?」

  「就快好了。」再三分鐘。

  口水快流下來了。他的手搭上海洋的肩膀,望著烤箱內溢散誘人香味的餅乾,他不假思索地作出決定──吃過杏仁瓦片再去上班,反正都遲到了。「妳有沒有算過妳會做幾種甜點?」

  海洋不自覺地屏息,不敢亂動。

  等了一會兒沒有響應,別離才將期待的目光從烤箱上收回,扭頭看她。

  嚇,兩人原本就靠得很近,他這樣突然轉過頭來,她的心有一瞬間停止跳動,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頰,讓她有種錯覺以為他就要親吻她──天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興味盎然地研究她臉上驟生的紅霞,「妳的臉怎麼這麼紅?」白皙的臉龐增添了一抹瑰麗的顏色顯得……好看多了。

  「我、我……」他靠得這麼近會讓她無法思考。海洋退了一步,「大概是烤箱太熱的緣故。」

  烤箱太熱?烤箱裡烤的是餅乾又不是她的臉。他有趣地挑起眉,正打算問清楚之際,驀地被一隻手拉開。

  他們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很容易會日久生情,這樣對她太不利了。赫莉察覺到危機逼近,「離,我也要搬來這裡住。」

  搬來這裡?她又在想些什麼了?「為什麼?」他抽回手臂。

  「我就是想搬來這裡住嘛。」偷偷覷了海洋一眼,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在她腦袋裡打轉的心思他怎麼會看不穿,「我為什麼要答應妳?」他擺明瞭拒絕她。

  「海洋她可以住在你家,為什麼我就不行?」她不服氣。更何況兩人的父親還是好朋友呢。

  「她是負責製作甜點的師傅,妳又不是。」她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要能住下來,她什麼都願意做。「我可以學啊。」

  她做得來嗎?她在家裡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恐怕連廚房長什麼樣子都不扣道,還學做敞甜點咧。「我屋裡又不是餐飲學院,妳要學做甜點走錯地方了。」

  「我只是要在這裡借住一陣子……」等到海洋離開就好。

  叮!烤箱發出聲響。

  杏仁瓦片烤好了。別離不理赫莉的轉過身去,看見海洋戴著隔熱手套打開烤箱,端出那盤香噴噴、金黃色的杏仁瓦片。

  「等稍微冷卻之後就可以吃!」話還在舌尖,已見一隻怪手無畏無懼地探向烤盤。

  「小心燙。」

  哇!好香。顧不得剛出爐的杏仁瓦片燙手也燙口,他攔截到一塊,在左右手之間更替交換,真的很燙呢!「啊!」一個失手,那塊杏仁瓦片就直直往地面墜落,他沒來得及拯救。

  等在下麵的阿薩姆一見喜從天降,尾巴興奮地猛甩,「汪汪!」牠三兩口就把那塊四分五裂的杏仁瓦片解決得清潔溜溜了。

  「可惡。」別離很懊惱,「笨狗,便宜你了。」

  海洋遲疑了會兒,才出聲道:「牠不叫笨狗,牠有名字叫阿薩姆。」

  「我只知道牠是在飛機上搶食我的蛋糕的笨狗。」他還特意加重笨狗兩個字的音調。

  他還在記恨飛機上阿薩姆搶了他一口蛋糕的事!海洋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擋不住瞬間湧上胸臆間的笑意如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妳是應該放鬆心情多笑一笑,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欺負妳呢。」他繼續朝烤盤上的杏仁瓦片奮力進攻。

  她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一連吃了好幾塊,「欸,不燙嗎?」

  「離,我要搬──」赫莉還在努力。

  他呵呵一笑,「當然燙啊,可是愛吃沒辦法。」

  「離,你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赫莉不甘受冷落地拉住他的手。

  他直覺反應地將海洋手裡捧著的烤盤推開一臂之遙,「別覬覦我的餅乾。」

  「我才不希罕。」那些餅乾會比她重要嗎?赫莉氣憤地衝上前,卻不小心揮手打翻了那一盤杏仁瓦片,看著那些餅乾碎了一地,她愣住,「呃……」

  「妳在做什麼?」來不及搶救,別離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既生氣又心痛地低吼了一聲。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赫莉瑟縮了一了。她不懂,只不過是一盤餅乾而已,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不過,想歸想,她可不能那麼說,免得惹離更加不快。

  「沒關係,我再重做好了。」海洋試著安撫他憤怒的情緒。

  他還是有一肚子的怨氣,「妳到底還有什麼事?」

  「我……」他冒火的模樣讓赫莉將到口的話硬生生地嚥回肚子裡。現在不是提出要求的好時機。「沒、沒事了。」

  「那妳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他冷冷地問。

  他趕她?

  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對待了?難堪地漲紅臉,她又羞又惱地轉身離去。

  「赫莉小姐,慢走。」站在廚房門口的艾利斯點點頭。

  「汪汪!」阿薩姆可高興了,邊搖尾巴邊將地板上的餅乾一一掃進肚子裡。

  海洋走至櫃子前拿了一個密封罐蜇回,遞給別離。「這是花茶餅乾。」和他相處一段時間了,她知道用甜食來消弭他的怒氣這一招不管何時都很有效。

  他打開蓋子吃將起來,肚子裡橫生的怨氣悄悄地、慢慢地消散了,「妳今天還會再做杏仁瓦片?」

  「嗯。」她點點頭。

  想到下班後就有杏仁瓦片吃,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那就好,我該去公司了。」他滿意地將罐子鎖上蓋子交回海洋手上。

  「呃……」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凝睇著她。

  「呃,我想赫莉小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你剛剛真的對她太凶了。」她鼓起勇氣開口,只是仍舊越說越小聲。要是易地而處,她肯定曾當場哭出來。

  他掀起兩道濃眉瞅她,深邃的瞳眸裡竄起一絲玩味,「她剛剛對妳很不客氣,妳為什麼還要替她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海洋的聲音有一些飄浮。她是有一點點同情赫莉。「就、就這樣,我說完了。」

  「我知道了。」他涼涼地應了聲,一副無關緊要的調調。

  「汪汪汪。」阿薩姆仰起頭吠了幾聲,圓滾滾的眼睛閃閃發亮。

  地板上已經清潔溜溜了。嗚……他的杏仁瓦片。別離居高臨下地俯視阿薩姆,輕哼,「笨狗,你再繼續搖下去,尾巴就要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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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午,別宅意外地來了一群訪客。

  大門開啟,門外一行五個人的陣仗讓艾利斯微微一怔,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都在公司嗎?

  「大少、童少爺,少爺在公司。」而且連大少的夫人慕容舟和無過小少爺都來了!

  「我知道。」火卻微微笑地點了下頭。

  牧童輕笑地說明,「我們不是來找離的。」

  不是來找少爺的?「那……」還會有什麼事需要這樣勞師動眾的?他有點兒困惑。

  吉見無過搶先道:「我們來見那個會做很好吃很好吃蛋糕的阿姨。」

  「她在吧?」牧童又問。

  「在,請進。」艾利斯請他們到客廳坐,吩咐傭人送上飲料後才轉進廚房去找海洋。

  海洋剛去採買了兩大袋的材料回來,這時候正在廚房分類整理。

  「小洋,有人來找妳。」

  會是誰?她在莫斯科只認識別離和宅子裡的人。「又是赫莉小姐?」除了她以外,她想不出還有誰會跑來找她。

  艾利斯搖搖頭,「有好幾個人,到客廳去我再一一幫妳介紹。」

  好幾個人?她低著頭納悶地跟在他身後走向客廳。

  「哇!好大的狗狗。」吉見無過興奮地跑向前。

  慕容舟驚呼了一聲,一顆心幾乎從嘴巴跳出來,「無過,小心!」

  火卻的身形一晃,準備欺上前救人的瞬間聽聞女子一聲喝令,瞥見大狗沒有攻擊的預備動作,他才又退回原地。

  「阿薩姆,坐下。」

  阿薩姆乖乖地坐下不動,任由小男孩抱住牠的頸項,把險埋在牠柔軟的毛髮裡磨磨蹭蹭。

  幸好。慕容舟鬆了一口氣,「謝謝妳。」隨即轉向兒子,正色道:「無過,下次不可以這樣突然地向陌生的狗衝過去,知道嗎?要是嚇到狗狗,牠狠狠咬你一口怎麼辦?」

  「不用客氣。」海洋回以一笑。眼前這四大一小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起構成一幅美麗養眼的畫,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那個額上有著一簇火焰紋印、手上抱著模型飛機的男子,一定就是『春火機械集團』的總裁火卻了,他和『夏火國際集團』總裁火敵、『秋火科技集團』總裁火疆、『冬火保全集團』總裁火夕都有著相同的一張臉,若不是額上的火焰紋印數目不同,恐怕很難分辨出他們誰是誰。

  依額上的火焰紋印數目看來,那麼唯一沒見過面的火疆一定是排行第三了。

  「可是牠沒有咬我啊。」他一雙小手不停地順著阿薩姆身上柔軟的毛髮。

  「那是因為海洋阿姨在這裡,下次不可以了,知不知道?」

  「知道。」吉見無過用力地點點頭。

  艾利斯連忙替海洋介紹在場的五個人,「這位是『春火機械集團』的總裁火卻,他的夫人慕容舟和公子吉見無過,貼身侍衛火貓,特助牧童。」

  「你們好。」她一一頷首致意。

  火卻淡笑道:「希望妳不會介意我們這麼突如其來的造訪。」

  「不會。」她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來找她。

  牧童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我們很早就聽說離帶了一個很厲害的甜貼師傅回來,可是他一直不把妳介紹給我們認識,我們只好親自過來打聲招呼了。」

  火卻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們有這個榮幸嘗到妳的好手藝嗎?」離也應該發現他們都不在公司了吧。

  海洋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們不介意要等上一些時侯的話,我這就去做。」

  「那就麻煩妳了。」牧童笑笑。

  「別這麼說,這是我份內的工作。」她旋即轉身準備走回廚房。

  慕容舟走向她,「我來幫忙,順便也學學怎麼做。」

  「嗯。」

  兩個女人才走進廚房,牧童手腕上精密的通訊表就發出叮叮的聲響。

  他按了個鍵,一片薄薄的液晶螢幕緩緩升起,別離黝黑的娃娃臉赫然出現。

  別離微微蹙著濃眉,他才主持完一個會議出來就沒瞧見他們的人影,「你和大少還有貓到哪兒去了?」

  「你何不自己看。」

  牧童的臉從液晶螢幕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屋內的裝潢擺設……牆壁上的那幅畫好像有點眼熟──

  「你們跑到我家去做什麼?」

  牧童笑嘻嘻的臉又出現,「既然你不肯帶海洋來見我們,我們只好親自過來拜訪了。」

  果然沒錯。

  肯定有陰謀。別離逕自中斷通訊,跟秘書交代一些事之後,隨即驅車返家。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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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別離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和樂融融的畫面──

  涼亭裡,火卻和慕容舟、火貓、海洋就圍著大理石圓桌坐著有說有笑,牧童則舒適地獨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吉見無過和阿薩姆開心地在草地追逐玩耍。

  海洋開心笑著的模樣悄悄地觸動他心底的某個部分。

  他心中有股不是滋味淺淺地蕩漾開來,認真說起來,他才是和小洋比較熟稔的人,但為什麼她在他身邊的時候,從沒見她笑得這麼輕鬆,這麼……毫不設防?

  別離心中極端不平衡。

  圓桌上擺了好幾碟精緻的點心,有法式蘋果塔、抹茶香蘭酥、巧克力布朗尼、花生醬餅乾,還有新月水果卷再搭上一壺清香芬芳的午後陽光花草茶及濃鬱香醇的咖啡,真是完美的享受。

  「其實有很多種餅乾的做法都很簡單,可以輕鬆上手,如果妳要的話,我可以選幾樣把材料跟做法抄給妳。」

  「好啊,如果不麻煩的話。」慕容舟相當感興趣。

  「不麻煩。」

  眸底精光一閃,牧童支著下顎望向海洋,「妳是代替受傷的浪過來莫斯科做甜點給離吃的,那麼等浪的傷勢復元之後,妳就要回巴黎去了嗎?」

  「嗯。」原本大哥就是這麼跟她說定的。

  「浪的手傷應該也快好了。」他沉吟了一下,隨即揚起迷人的笑容向她提出邀約,「要不要考慮一下,等浪的傷好了,過來我這兒吧。」

  海洋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身後陡然響起一抹不悅的嗓音,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會去。」童是想用他迷人的笑容來魅惑海洋不成?

  火卻啜了一口花茶,抬眼瞥過去,「離,你回來啦。」

  咦!海洋疑惑地轉頭,看見繃著臉的別離,愣了一下。

  牧童笑盈盈地指出,「我問的人好像不是你。」

  別離大跨步地走進涼亭,將牧童和海洋阻隔開來,他有股衝動想將童臉上礙眼的笑打掉,「你這算什麼朋友啊!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跑來挖角。」冒火的雙眸控訴著他不講道義的罪行。

  牧童輕鬆愜意地將修長的雙腿伸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哪裡不對了?」他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牧童不疾不徐地道:「浪才是你從農那兒拗來的廚子,海洋她只是代替受傷的哥哥過來幫忙一兩個月而已,她還是自由之身,等浪傷好飛來莫斯科上任就是她要回巴黎的時候,我想要聘請她有什麼不對?」

  這樣說起來他是有點兒理虧……不過,他才不管那麼多,「當然──不對了,小洋是我先發現的,我沒打算放她走,所以你不會有機會聘請她。」他不會讓人把她搶走的。

  對別離的惡聲惡氣視若無睹,牧童掀起眉,似乎還不打算放棄,「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願,也許,她願意接受我的邀約啊。」他好整以暇地拽長語音,帶笑的眼眸瞥向海洋。

  他不喜歡童老對著她放電。

  不過童都這麼說了,不問問海洋的意思好像說不過去。「小洋,妳怎麼說?」

  他直勾勾地瞅著她。

  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都轉到海洋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了起來,「我……」

  別離靜待她的下文。

  「我要留在這裡。」她是為了他才開始學做各式點心的。

  聽了她的回答,別離可神氣了,跩得不得了地抬高下巴,斜眼睨向牧童,「聽到沒有?你可以死心了。」

  「那海浪呢?」他提醒他。

  「他可以繼續留在農那兒,這樣不是兩全其美?」

  「如果農已經找到新廚子呢?那浪不就失業了。」這個推測是很合理的。

  她不能害大哥失業,這份工作本來就是屬於大哥的。「等我大哥的手傷好了,我還是回巴黎好了。」

  「妳儘管留下來,我保證浪絕對可以繼續當農的廚子。」他有十足的把握。

  牧童好奇地道:「你就這麼確定農還沒找到新廚子?」

  「對。」

  「你該不會是要說,在這段時間裡農都親自下廚吧?」農恐怕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再說,他會不會烹煮食物還是個未知數呢!

  「農他追著左攸然到台灣去了,哪還有時間去找新廚子。」真是天助他也。

  「希望他能夠早日挽回攸然的心。」慕容舟伸手梳理了一下被風拂亂的髮絲,但是隨即又被吹亂。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對全天下的女人來說。火卻掏出一方手帕溫柔地幫她將隨風舞動的長髮束起。

  她回眸看他,嘴角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花,「謝謝。」眼角眉梢隨處可見幸福的蹤跡。

  他們之間自然散發出來的甜蜜氛圍讓人好生羨慕,海洋看傻了眼,不自覺地將心中的話說出,「你們的感情真好。」火卻一看就是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慕容舟真幸福。

  慕容舟嬌嗔地瞥了身旁的火卻一眼,似假還真地抱怨,「那是因為阿飛不在,阿飛才是他心中的最愛。」

  「阿飛?」海洋不解。如果大少的心另有所屬,那為什麼她還願意嫁給他?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一點也不像……

  火卻有些尷尬地陪著笑,「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我也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嘛。」

  慕容舟沒理會他的求饒,繼續爆料,「有一次我和阿飛同時跌倒,他卻飛身去接住阿飛,讓我狠狠地跌在地上。」她還記得那時自屁股傳來的痛楚。

  火卻撐著額際呻吟了一聲,「那真的是意外。」

  「怎麼會這樣……」海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難道大少真的愛那個阿飛多一些?

  果真是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牧童、火貓和別離都在偷笑,不過都很明智地置身事外,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才覺得很委屈啊,而且阿飛還是個男的……」

  牧童、別離和火貓三個人面面相覷,心中有相同的想法──舟身上怎麼有大少的影子?

  嚇!「男的?」海洋倏地一驚,大少是雙性戀,男女皆宜啊?

  火卻的長臂一伸,立時將唱作俱佳的慕容舟納入懷中,沒讓她繼續胡謅誤導海洋,「阿飛是『秋火科技集團』研究室研發出來最新型的機器人,外表與一般人無異,光用肉眼看是分辨不出他是機器人的。」要是再不解釋清楚的話,海洋肯定會以為他是個花心薄情郎。

  機、機器人?海洋的腦袋空白了兩三秒,而後尷尬地笑笑,她好像太大驚小怪了一點喔!

  慕容舟輕聲歎息,有一絲淡淡的哀怨,「他還是愛阿飛多一些啊──」身體驀地騰空而起,她發出一聲驚呼。

  她抬眼對上火卻認真的眼眸,「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僅是徵詢別離的意思,「離,借我一間客房。」

  別離二話不說,「那有什麼問題,要哪個房間大少你自個兒選吧。」

  房、房間?慕容舟倏地一慌,「卻,你要做什麼?」

  「向妳證明我有多愛妳啊。」他抱著她舉步前行。

  是開玩笑的吧!她愣了愣,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抱著她走出涼亭。「啊──別鬧了啦!快點放我下來。」她奮力掙扎著,雙頰轉瞬間就像紅透了的蘋果。

  這急轉直下的情勢讓海洋看傻了眼,完全反應不過來。

  別離笑笑地附在她的耳畔低聲道:「大少除了愛機械成癡外,他也遺傳了夫人的演戲天分,喜歡捉弄別人,往後妳要小心一點。」

  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倏地朝她襲來,隨著空氣湧進她的肺葉裡,心臟又在胸腔內猛烈地撞擊著,皮膚底下的血液開始急速流竄了起來。

  她的四肢有些虛軟無力,週遭的空氣似乎全被他阻絕,呼吸有些不順暢。

  進了屋隨意進了間房,慕容舟瞥了一眼房裡的大床,猶不死心地想說服火卻,「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火卻似乎打定了主意,「既然妳懷疑我對妳的愛,我當然要向妳提出證明了,是不?」

  她渾身發燙,「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疑惑地挑起眉,得了便宜還賣乖。「聽起來好像有點兒勉強耶!還是讓我用身體來證明吧。」

  她又羞又窘,「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結論就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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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離心血來潮地說了句「我們去野餐」,之後就見傭人們進進出出忙著將她前幾天製成的各式餅乾裝進一個大籃子裡搬上車,廚子也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餐盒,然後海洋就坐上別離的車子,壓根兒沒有表示意見的餘地。

  幾天前他們也才去欣賞了一個露天畫展和一出芭蕾舞名劇,又在氣氛頗佳的餐廳用完餐之後才回家,她幾乎要有種錯覺,以為兩人是情侶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和次數似乎太頻繁了一點。

  「這樣……不太好吧!」她反覆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提出來了。

  他睨了她一眼,反問:「為什麼不好?」

  「會讓人誤會的。」她怯怯地道。

  「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他轉頭笑笑地看她,明知故問。

  海洋囁囁嚅嚅地說:「誤會……誤會我們之間不單、單純是主雇的關係。」這麼說他應該聽得懂她的意思吧。

  別離神情認真地頷首,「我們之間的確不單純只是主雇的關係,我和妳哥哥還是朋友。」

  呃?「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別人會誤以為你……你喜歡我。」赫莉小姐也是因此才對她不友善的。

  「我是啊。」他淡然地道。

  他、他剛剛說了什麼?海洋猛地倒抽了一口氣,身體彈貼在車門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纔所聽見的話,是她聽錯了,一定是。

  經過四十幾分鐘的車程,來到一座佔地甚廣的農莊,別離沿著小路將車子開到主屋門口停下。

  他率先下了車,等在門口的老管家立即趨前,「少爺,先生和夫人要明天晚上才會回來。」季裡爾的目光悄悄飄向猶坐在車內的陌生女子,想必再過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出了。

  等等一有時間就打電話跟先生夫人先報告這個好消息,向來只對甜食有興趣的少爺終於帶女性友人回家了。

  「我知道。」他回頭看向還像座雕像似地靜坐在車上動也不動的海洋,打趣道:「妳的屁股黏在椅墊上了嗎?」

  她還未自方才的震驚中回復,怔怔地望著車外的別離。

  他的腳跟一轉,蜇回車邊,將車門打開來,「要我抱妳下來嗎?」

  「不、不用了。」她忙不迭地拒絕了他的好意,趕緊自個兒下了車。

  別離將那個裝著各式點心的大籃子和餐盒提下車。

  「汪汪。」坐在後座的阿薩姆不甘心被遺忘,吠了兩聲讓車外的人記起牠的存在。

  季裡爾召來傭人先行將大籃子和餐盒送到少爺剛才吩咐的地方,並安排好一切。

  海洋打開後座的車門,阿薩姆立即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躍下車,興奮地來回奔跑著。

  「季裡爾,她是海洋;小洋,他是這兒的管家,替我父母服務三四十年了。」

  「少爺,準確的說是三十五年七個月又十八天。」季裡爾躬身道:「海洋小姐,歡迎妳來玩。」

  別離聳聳肩,「你說了算。」早在他出生前,季裡爾就在這裡服務了,他可沒有辦法算得這麼清楚。

  她回了個禮,「你別叫我小姐,我是負責做甜點的廚子,直接叫我海洋就行了。」

  季裡爾有自己的堅持,「我還是叫妳海洋小姐好了。」

  「可是……」她還想說服他改口,卻冷不防被一隻手拉走。

  「要怎麼稱呼以後你們再慢慢去討論。」他可不想浪費時間站在大太陽底下聽他們討論稱謂的問題,他只想舒適地坐在陰涼的樹下,吃著美味的點心搭配冰涼的飲料,那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別離拉著她朝馬廄方向走去,拋下一句,「沒什麼事別讓人來打擾。」

  「是。」季裡爾樂於從命。

  一陣馬兒嘶鳴聲傳來。

  海洋心下一震。

  馬廄門口,馬伕已經牽出兩匹駿馬候著了。「少爺。」

  別離點點頭。

  她瞠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面前不停地噴著氣的兩個大鼻孔,為、為什麼要牽馬兒出來?

  她的樣子讓他想笑,「我可不是要妳來跟牠比誰的眼睛大,從這裡到我們野餐的地點還有一段路,上馬吧。」他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海洋一連退了好幾步,「我、我不會騎馬。」

  「我們共騎一匹馬過去。」他身手俐落地翻身上馬。

  「呃……」她實在不太有信心坐上那一隻龐然大物,而且還是和別離共乘。「我、我用走的好了。」

  「等妳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我已經酒足飯飽了。」他策馬上前,傾身將她帶上馬背,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她完全來不及反應,還是馬兒奔馳時的震動將她離體的神魂給震回原位。

  阿薩姆跟在馬後,快活的奔跑著。

  海洋坐在別離身前,背部貼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他有力的手臂環著她的腰,他的體溫隔著衣服熨燙著她敏感的肌膚,焚燬她脆弱的理智。

  他黝黑的俊臉就近在咫尺,只要一轉頭她的唇就會親吻上他的臉頰。海洋努力地撐住身體,盡量不去碰觸到他,但是好難。

  馬背上的每一次震動都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更往他身上貼去,一直到她的後背密密實實地貼上他的前胸,不留一絲空隙。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寒毛也一根根豎立起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此時她深深感受到什麼叫做度秒如年,屁股有點痛,脖子很酸,腰桿已經打不直了,腿也快要抽筋。

  「妳可以放鬆身體靠著我。」他轉頭道。

  「啊──」他、他的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臉頰了!海洋的身體陡地一震,驀然失去平衡往旁邊跌了出去,心臟猛地一揪。

  別離的手臂微微一使力,將她傾斜失衡的身子扳正,「我們的目的地還沒到,而且那樣子下馬是會跌斷脖子的。」

  她是不小心失去平衡,根本不是要下馬。海洋漲紅了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在緩緩發熱、發燙,幾乎要醉倒在他懷裡。

  她奮力地拉回即將沉淪的神智,但是兩人靠得這麼近,幾乎是緊貼在一起了,她沒有辦法把持住自己,不受他的魅力誘惑。

  「坐好。」

  沒多久後,他們來到一棵大樹前,方才前來的傭人已將四周佈置妥當。他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來,先行下馬之後才探手將她抱下來。

  終於到了──「好痛!」她如遭雷殛地蜷曲著身子,抱著左小腿呻吟。

  「腳抽筋了?」他立即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大樹後方,屈膝將她輕放在一張大方巾上。

  她渾身抽緊,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回應。

  「汪汪。」阿薩姆伸出舌頭舔了舔海洋的臉,似在安撫她。

  他伸手將她的褲管往上捲起,輕輕地幫她按摩小腿肚,做一些舒緩的伸展動作來放鬆小腿繃緊的神經,「真是的,剛剛就叫妳放輕鬆了,一直僵著身體難怪小腿會抽筋。」

  她咬著唇強忍著疼痛不出聲。

  「痛的話就叫出來。」別離不經意地抬眼一瞥,發現她正用力地咬著下唇,編貝般的牙齒深陷在唇瓣裡,使得原本紅潤誘人的唇瓣失去血色。「不要咬嘴唇。」

  他以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

  海洋陡地一震,想閃避的動作卻因為還在抽痛的小腿而一頓,她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地別開臉,僵硬地跟他道謝,「謝、謝謝你,已經好一點了。」她的小腿還被他握在手中。

  他將她的臉扳回來,一字一句地道:「妳又在躲我了。」之前只要有好吃的點心來滿足他的口腹之慾就好,他可以不去計較其他的事情,但是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容許她繼續閃躲下去。

  「我、我沒有。」她才不會承認。

  她明明就在迴避他的視線,睜眼說瞎話。「沒有是最好,不然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他淡然地提醒她。

  白費力氣?什麼意思?海洋困惑不解地抬眼。

  「這麼快就忘記我說過的話了?」他取出冰鎮紅茶替兩人各倒了一杯。

  他說過的話?她呼吸一窒,雙手捧著那一杯冰鎮紅茶,垂下視線裝蒜道:「什麼話?」

  沒關係,他不介意幫她喚醒記憶,「妳不是跟我說這樣不太好,怕別人會誤以為我喜歡妳。」

  她低下頭抿著唇不發一語,一顆心七上八下地。

  他望著她低垂的頭顱,「不過那不是誤會,我是喜歡妳沒錯。」

  他的話無疑是在她向來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徹底顛覆了她的世界,他說他喜歡她?

  海洋震愕地抬起頭,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別開玩笑了。」

  從餐盒裡拿出一個裝有巧克力松露球的密封罐,他邊吃邊道:「我再認真不過了。」他像是會玩弄別人感情的情場浪子嗎?拜託,他又不叫農夫。

  她搖了搖頭,慌張地道:「你一定是弄錯了。」

  弄錯了?他失笑地瞪著她,「這種事也能弄錯嗎?」

  「你喜歡的對象應該是像赫莉小姐那樣的名門淑媛,你們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一對。」如此出色的別離讓她自慚形穢。

  他應該找個能夠與他匹配的伴侶。

  因為喜歡他,所以她希望他能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她也會真心祝福他。

  她是自信心不夠才會說這種話,「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就是幸福的證書嗎?」

  他抓了一把巧克力松露球放進海洋的手中。

  他喜歡上她什麼?她像在提醒他也要自己別癡心妄想,「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太愛我做出來的各式甜點而產生了錯覺。」

  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先喜歡上她做出來的可口點心,然後才注意到她,她的個性文靜內向、很容易臉紅慌張,而且一緊張就會凸槌,還有對著狗說話的習慣……諸多她的細微舉止和習性他都不知不覺記在腦海裡了。

  「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妳,往後多的是時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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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德國 柏林

  今年德國航太工業協會BDLI所舉辦的布蘭登堡國際航太展,由於東歐國家的全力參展,使得一向為歐美廠商天下的航空展,表現出一種全新的風貌。

  受到全球性經濟不景氣的影響,今年參展的廠商比上屆減少百分之二十,不過BDLI以東西彙集為主題,並且充分利用柏林位於歐陸中樞的優勢,提供各項便捷的交通服務,的確是吸引了不少東歐廠商和西方買主來到此處。

  展覽會場位於柏林東南方之柏林軒勒菲爾德機場,該機場為獨立國協、東歐國家飛往柏林的主要客運起降機場。

  整個展覽場佔地十二萬平方公尺,除了飛機靜態展示區和少數幾個廠商接待屋之外,六個展示廳的佔地面積共計兩萬四千八百平方公尺。

  飛來柏林之前,海洋一直很努力地抗拒著,只是不管她再怎麼拒絕、再怎麼堅定地表明立場,還是沒用。

  結果她還是坐在這兒了。

  她坐在貴賓席上,空中有數架飛機正在表演漂亮完美翻滾動作,展示出神入化、高超的飛行技巧,施放色彩鮮艷的煙霧,她卻無心觀賞,不自覺地豎起耳朵傾聽身邊別離和一位女性客戶的談話,他們雖然是用英文交談,但是往往一個句子裡就摻雜了好幾個專有名詞,她從頭到尾都是有聽沒有懂。

  她正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特技飛行表演上,然而那個女子一句邀請卻輕易地攫取了她的注意力──

  「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吧?」海洋可以輕易地看出她眼中對別離的欣賞。

  別離笑著婉拒,「謝謝妳的邀請,我已經有約了。」

  女子難掩失望的神色,卻也不勉強,「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可以知道誰是那個幸運的人嗎?」

  海洋正準備悄悄落跑,卻被他眼明手快地揪了回來,「就是她。」

  她尷尬地朝她笑笑。

  女子仍未放棄希望,望著別離,「不過,還是希望在我回國之前能有機會和你共進晚餐。」

  「這個恐怕得讓妳失望了,接下來幾天我會忙著跟其他客戶洽談,請妳多多包涵。」他不想讓她存有半絲希望。

  女子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別離是藉口工作來回絕她,減低她被拒絕的尷尬,「別這麼說,當然是公事比較重要。」她站起身同他握手。「那麼我還有事先走了,簽約付款的細節我再跟格瑞經理聯繫。」

  「慢走。」他頷首目送她離去之後,目光隨即轉回海洋身上,指責道:「妳剛剛竟然想要逃走!」

  『春火機械集團』來布蘭登堡參加國際航太展的相關事宜一概由格瑞統籌、規畫、監督,他只是過來視察一下罷了,若不是這名女客戶主動開口請他解說,他根本不打算出面。

  「那位美麗的小姐想要請你吃飯,我在場總是不方便。」在他的注視下,她越說越小聲了。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問:「有什麼不方便的?」

  她沒那麼不識相,「她是想單獨和你共進晚餐。」

  「選擇權在我手上,就算妳自動退場,我也不會答應她的邀約。」他索性挑明瞭說。

  「剛剛那位小姐很好啊,人長得漂亮而且又是一家航空公司的總經理。」和別離站在一起也很登對。

  重點偏掉了,「我沒說她不好。」她好不好跟他無關。

  「那為什麼不答應跟她吃個飯?」像她那麼漂亮的女人很多男人都會喜歡。

  這是什麼邏輯?他不以為然地掀起濃眉,「即使她再好,也不代表我就非得要答應她的邀約不可。」要是每個好女人的邀約都得答應,那麼他的飯局就算排到西元二十二世紀都吃不完。

  「也……也許你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說不定吃過飯、聊過天之後,你會發現她更多的優點。」她不自在地絞著衣角,眼珠子東溜西轉地就是不看他。

  他有些氣結地逼近她,「妳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駭然地倒退了一步,「我、我只是覺得……她和你很相配。」

  相配?別離差點氣煞,「我說了我喜歡妳,妳卻這麼急著撮合我和別的女人,這算什麼?」把他說過的話全當成耳邊風了?

  她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他是燙手山芋嗎?「回飯店。」悶悶地撂下話,他逕自轉身邁開步伐。他從來都不在意女人對他的感覺,但是海洋急著將他推銷給其他女人的舉止就是讓他打心底不痛快起來。

  他生氣了!海洋忐忑不安地跟上去,偷偷打量著眼前看來有些不易親近的背影,心中有點兒委屈,鼻頭一酸……她也是為他設想才會那麼說的啊。

  開車回飯店的途中,他們一句話也沒有交談,車內的氣氛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一直持續到晚餐過後。

  回到房間,別離煩躁地躺在床上,拿著選台器在頻道間胡亂跳來跳去,找不到一個能夠讓他靜下心來專注觀賞的節目。

  一陣門鈴聲陡地響起。

  他冷凝著臉、赤著腳走去開了門,一句話也沒說,隨即掉頭一屁股坐進沙發內。

  站在門外的海洋提著一個竹編的小籃子,小心翼翼地跨進房間內。她不習慣繃著臉不理人的他,感覺很不舒服。

  「離,我做了巧克力布朗尼,你……要不要吃幾塊?」好說歹說,飯店經理還是看在她是別離的同伴份上才破例同意將從不外借的廚房借給她使用。

  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她手上的小籃子,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悅,但是一陣陣飄來的濃鬱香味已經一點一滴地蠶食掉他胸腔內的怒氣。

  海洋等得有些心焦,他還在生氣不肯原諒她嗎?

  顯而易見地她是來求和的,而且還準備了貢品。「特地為我做的?」他冷冷地問。

  她用力地點點頭。

  他伸出手。

  她連忙將小籃子遞交到他手上。

  別離懷疑地瞪視著小籃子裡瀰漫著誘人香味、看起來相當可口的巧克力布朗尼,根據以往‘慘痛’的經驗來推斷,她若‘特地’為他做些什麼,那些甜點就很有可能是‘中看不中吃’,他還是小心點好。「這……不會又有什麼怪味道了吧!還是硬得跟石頭有得比?」

  她的臉微微一熱,「我試吃過了,是正常的。」

  既然她已經試吃過了,那應該就沒問題了。他放心地開始享用,不經意地發現她還站在原地,「有沙發幹麼不坐?」

  「喔。」她依言落坐的同時也在偷偷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聚攏的眉間已經慢慢地舒展開來了,他的怒氣應該……消退些了吧?

  「妳要不要也吃幾塊?」只有他一個人獨享美食似乎說不過去。

  她搖搖頭,「我剛剛已經試吃過一塊了。」

  一塊對他而言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那我就不客氣要全部吃光了喔。」

  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溫度。她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沒關係,那本來就都是要給你的。」

  別離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塊又一塊,瞥了她一眼,「我是沒在生氣了,不過,還沒打算原諒妳。」胸腔內的怒氣已經煙消雲散,他的心情此刻是萬裏無雲的晴天。

  嘎?海洋聞言一愕,那她要怎麼做他才會願意原諒她?

  唔,有點渴。他走去吧檯倒了兩杯茶,遞給她一杯,喝了一口潤潤喉之後才正色道:「妳絕對有權利決定接受或拒絕我,但是憑什麼撮合我和其他女人?」這一點最讓他生氣,從他說出喜歡她的話之後,她就不停地在他的耳邊說某某小姐很好、某某小姐很贊之類的話。

  「我……」她是真的覺得那樣出色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妳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討人厭,所以妳才會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塞給別的女人。」他歎了一口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她們都長得很漂亮,而且家世好、能力強,所以才會……」她急切地想要解釋清楚。

  他斜倚著牆看她,不疾不徐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擇偶條件是長得漂亮、家世好、能力強?」

  呃……她心虛地垂下眼睫,「是我自己認為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你。」

  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別離瞪著她,「又不是狗還分血統之類的,什麼配不配的?」

  她明智地保持沉默。

  他敬謝不敏地道:「妳想當媒婆亂點鴛鴦譜是妳的事,但是主意不要打到我頭上來。」一個赫莉就已夠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了,再來一個他肯定會發瘋。

  海洋靜靜地聽完他說的話,沒有表示意見。

  「我這樣說夠清楚了嗎?」他執意要聽到她的回答。

  「清楚。」她沒有第二句話。

  門鈴聲又再度響起。

  他想不出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我去開門。」離門較近的海洋立即起身走向門口。

  門一開啟的同時,門內門外的兩人俱是一怔。

  門外的赫莉先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手錶,「這麼晚了,妳為什麼還在離的房間裡?」

  海洋頓了一下,「呃,剛好有點事,所以……」

  聽到她的聲音就頭痛。別離幾個大跨步走到海洋身後,「妳不會是特地從莫斯科飛來質問她為什麼會在我房間這個問題吧?」

  赫莉一見別離就漾起甜甜的笑,「當然不是了,我是來看國際航太展的。」

  「哦。」他怎麼不知道她也對飛行器有興趣?「那很好,希望妳看展愉快,晚安。」話說完他就打算關上門,假裝沒看見她腳邊的行李箱。

  赫莉連忙伸手阻擋,「等等。」

  「還有事?」別離挑起眉楠。

  「飯店櫃檯人員跟我說他們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妳可以再去問問其他飯店。」又不是非要住這一間飯店不可。

  「我去了啊。」

  「那就好,祝妳有個好夢,晚安。」她肯定還有下文。

  赫莉不依地跺跺腳,「我的話還沒說完啦。」

  別離沒好氣地放下手,「快說。」

  她可憐兮兮地道:「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才知道,因為舉行國際航太展的緣故,這附近的飯店旅館都已經爆滿了,我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他橫了她一眼,「在妳決定要來之前就應該考慮到住宿的問題了,不是嗎?真想不到妳這麼熱愛航太展,即使明知道得露宿街頭還是願意走這一遭,妳的熱情真是太令人感動了。」意思就是不幫。再笨的人也知道在國際航太展期間,鄰近的飯店肯定會一房難求,她既然作出這樣的決定,就要自己去承擔後果。

  各人造業各人擔。

  她垮下臉,哀求道:「離,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有那麼嚴重嗎?不過就是沒有地方睡覺罷了。「飯店又不是我開的,它要在這個時候客滿關我什麼事!」自始至終,他都沒打算請她進房間坐下來談。

  她見海洋傻愣愣地杵在門口,當看門狗啊她!朝她投去一瞥,眼神裡趕人的意味濃厚。「在這個非常時期,我能不能和你同住一間房?」

  「我為什麼要和妳分享我的房間?更何況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是會惹人說閒話的。」別離輕哼。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千里迢迢追到這裡來,不是為了看國際航太展,而是為了他。

  赫莉立即反駁,「我不怕。」

  「可是我怕。」他嗤了一聲。

  「什麼嘛……」

  海洋清了清喉嚨,「咳咳……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這裡沒我的事,我要先回房了。」

  別離沒有異議。

  「晚安。」赫莉終於露出微笑,並在海洋離開之後,拉著行李箱跨進房內,反手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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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回到房間裡,心底悄悄地漫上一絲莫名其妙的、淡淡的陰鬱,別離應該不會忍心讓赫莉小姐露宿街頭,那麼……他們今晚會睡在同一個房間了。

  睡同一間房……想到這個她的心裡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酸、有點澀、還有點難受……她用力地甩甩頭,將腦海中不該有的念頭拋開。

  這樣不是正好嗎?赫莉小姐長得很漂亮,而且家世好,各方面的條件都和別離很相配,雖然個性上是有那麼一些缺點,可她還是樂見其成的。

  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海洋爬上床躺好準備睡覺,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將浮躁不安的心情沉澱下來,她只好開始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到最後她的腦袋裡已經是一團亂了,羊群開始在她的腦袋裡打群架──

  乍然響起的門鈴聲平息了她腦子裡的混亂。

  她怔了怔。

  門鈴聲稍停後再度大作,這次多了一絲急躁不耐的味道。

  她納悶地掀開棉被下床,走去開門,「嚇!」只看見一團白白的、像是棉被的物體懸在半空中。

  「讓路、讓路。」棉被後方傳出聲音來。

  是別離。海洋讓出路來,「我這裡有棉被了。」

  他一手抱著棉被、一手拎著他的西裝、睡袍還有那個竹編的小籃子,裡頭還裝著他沒吃完的巧克力布朗尼,一起投誠到她的房間來,「誰說這床棉被是要給妳的?」

  不是要給她的,那……她的視線順勢瞧見他手上拉里拉雜的一大堆東西,「這是?」

  他先將棉被放在沙發上,然後動作輕柔地把小籃子放到桌子上,再把西裝掛到衣櫥裡,「關門。」

  「喔。」她傻不隆咚地照著他的話做。

  咦?關上門之後才猛然察覺!這裡是她的房間耶!「為什麼?」

  「我的房間讓給赫莉了,所以只好過來跟妳擠一擠。」他說得再自然不過了。

  她大吃了一驚,舌頭也跟著不靈光起來,「跟、跟我……擠?這,這樣、不、不好吧!」她、她和別離要同住一間房?

  他啾著她,定定地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這樣……」不妥吧。

  「我保證守規矩。」他深諳她的憂慮。

  「可、可是……」只有一張床。

  他不會跟她搶床睡,「我睡沙發就好。」

  「赫莉小姐會很生氣的。」海洋搔了搔頭,好像也想不出其他拒絕的藉口了。

  誰管她生不生氣,他肯把房間讓給她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讓她生氣總比我失身好。」他嘀嘀咕咕地道。和赫莉睡在同一個房間內太危險了,難保她不會打算造成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來讓他就範。

  別離的音量雖然不大,她還是聽個一清二楚,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兩道濃眉挑得老高。

  她趕緊搖頭,勉強克制住洶湧如潮的笑意,「那是因為你太受歡迎了。」

  他倏地欺近她面前,「既然妳都知道,那就更應該好好把握,嗯?」

  把握?海洋又退縮了,藉著伸懶腰打呵欠來避開他的注視,「時候不早,我想去睡了。」她沒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接受別人評判的眼神。

  她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他閃身擋住她的去路。

  她不得不抬起頭來迎視他的目光,「還、還有事嗎?」週遭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了。

  她真是健忘。「妳還沒回答我。」

  深吸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說出來,「我們……我們不合適,你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話出口的同時,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那是個人主觀認定上的不同,沒有特定的標準。「我倒覺得我們再適合不過了。」對他而言,只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在一起時快樂,就是合適。

  他們之間明顯的差異他為什麼就是能夠視而不見,逼得她非得親口說出這一切不可,「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人,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出色的外表、沒有傲人的身材,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她在自卑,這就是癥結所在。

  「人和人之間沒有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至於適不適合……試試看就知道了。」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試、試試看?海洋悚然一驚,那怎麼行!一旦跨越了普通朋友的界線,她就沒有自信能控制住對他的感情了。

  他應該選擇比她好的女人。「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問得理直氣壯。

  她搜遍了腦袋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不行……就是不行,你說過我有權利選擇拒絕或接受你。」

  「是沒錯,不過我也有喜歡妳、追求妳的自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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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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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7 00:18: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海洋醒來的時候,燦爛的陽光已經灑滿整個房間。

  她維持相同的姿勢靜靜地躺在床上,腦中的思緒卻轉得飛快,昨晚他們並沒有談出個結果來,她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別離?

  「妳醒啦!」交迭著修長的雙腿,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火夕耳尖地聽聞到細微的聲響,抬起眼望向床鋪。

  這個聲音……不是別離!海洋霍地坐起身,揪緊棉被,瞧見一個俊美絕倫的男子,其上隱約可見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紋印。

  她是──火四少。

  儘管她已知道四少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但她還是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眼前如此英俊瀟灑、像是自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竟然會是個女人。

  火夕動作優雅地將報紙折好放回桌上,唇際掛著一貫的溫柔淺笑,「我是火夕,我們以前見過一面,記得嗎?」

  點點頭,海洋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在溫柔俊美的四少面前,她就好像又回到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歲月,對王子和愛情還有著美麗憧憬的年代……咦?她瞟了瞟房間內,怎麼沒瞧見別離?

  火夕捕捉到她眼底竄起的一絲疑惑,「我要離去西西里島接人,因為事態緊急,所以他來不及跟妳說一聲,妳別介意。」

  去西西里島接人?事情這麼緊急,會不會有危險啊?「怎麼會,我只是他聘請來負責做甜點的廚子,老闆要去哪裡毋需跟我報備。」

  火夕沉吟著,「嗯,這樣也好,免得讓人操心。」

  操心?!操什麼心?她的心湖裡悄悄地蕩漾出一絲不安。

  火夕站起身,「去梳洗一下,等會兒我們出去吃早餐。離擔心妳隻身在生疏的地方會孤單不安,我答應在他回來之前,會陪著妳。」

  「謝謝。」她心不在焉地道謝。離此行去西西里島很危險嗎……一想到,即便要執行危險任務之前他還掛念著她,霎時有股暖暖的感覺流過心房,慢慢地傳遞到四肢百骸。

  「然後由我帶妳見識一下布蘭登堡的美。」火夕嘴角的淺笑有點高深莫測。

  海洋茫然地下了床走進浴室,別離出任務的事佔據了她整個腦袋,讓她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注意到其他的事,她只想知道別離會不會有危險,但是她要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開口問。

  火夕唇畔的淺笑漾深,鎖在她眉宇間的憂慮不就是她愛離的證據?!

  只要兩人看對了眼,外表皮相上的差異毋需太在意。

  偏偏海洋就是跳脫不出世俗的眼光,勇敢接受離。

  那他們這些好朋友就只好出點力幫忙推一把了。

  之後,海洋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在火夕的陪伴下遊覽布蘭登堡,只是再怎麼漂亮的風景她也視若無睹、無心欣賞,滿心滿腦都在擔憂別離的安危。

  「小洋、小洋。」火夕輕喚了幾聲,淺笑如斯地指出她的魂不守舍。「妳沒在聽我說話。」

  她滿懷歉意,「四少,對不起,我……」

  「唉……」火夕輕蹙起眉宇,立即散發出一股會讓每個女人胸口揪緊、發疼的憂鬱,「妳的心思早就叛逃了,看來我的魅力已經大不如前。」

  海洋很過意不去,四少可是受離所托,特地在百忙之中抽空來陪她,她卻一直心神恍惚,辜負了四少的好意。「不是那樣的,是、是我很擔心……離,他去西西里島接人會有危險嗎?」她終究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憂懼。但是還有一點她不明白,離隸屬於『春火機械集團』,為什麼會是派他去?

  火夕瞧見了她眼底的疑問,「妳是不是在想離並不隸屬於『冬火保全集團』旗下,我為什麼會派他去,是不?」

  她點點頭。

  「因為離會駕駛飛機。」火夕仔細地說明原委。「原本擔任這次任務的飛行員遇襲受了傷,沒有辦法執行任務,而離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她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執行任務的飛行員遇襲受傷是真,卻不是非得派離去不可,會作這樣的安排她另有打算。

  別離竟然還會駕駛飛機!擔任這次任務的飛行員遇襲受了傷?海洋接連遭受了兩次衝擊。

  「如果我說這次任務沒有危險那就是在欺騙妳,不過,只要離小心行事,如無意外的話應該可以完成任務平安歸來,妳不用擔心。」火夕的話不僅只是在安慰她,她得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海洋更加地煩惱,那就是說別離這次的任務有危險了,要是他一個不小心或者有個意外的話……她沒有勇氣再繼續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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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沒事吧?」海洋連忙仔細地將他審視一番,確認別離身上沒有半點傷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離的神情裡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但是聽聞海洋的關切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我很好,只是有點兒累。」從他和負責保護對方的柴孤鷹奉命出發到西西里島去接一個女孩子一直到現在,他和柴孤鷹都沒闔過眼。

  「安頓好了。」火夕用的是肯定句。

  「嗯,孤鷹還留在她的身邊。」特蕾西雅是西西里島黑手黨裡最具勢力的艾斯特家族剛過世的老大──普魯士.艾斯特的私生女,也是他唯一的子嗣,雖然早已經從普魯士的侄子裡推舉出新任的老大,但是仍舊無法避免家族內部分裂成兩派,新進派擁護新任老大,保守派誓死效忠普魯士.艾斯特的唯一血脈,替女孩惹來殺機。

  新任老大要得到所有人的效忠,要將家族再團結起來就只有一個方法──確保他是唯一的繼承人。

  普魯.艾斯特似乎早就預見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所以在死之前委託『冬火保全集團』保護他女兒的安全,並給她一個全新的生活。

  「那麼你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和體力。」才有力氣應付接下來的事。火夕微微一笑,長腿旋即朝門口邁進。「我就不打擾你了。」

  先?難不成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發生嗎?別離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不想了。

  「四少。」別離忽地出聲。

  火夕的步履一頓,「還有事?」

  「謝謝妳替我陪伴小洋。」他頷首致謝。

  「不用客氣。」她潑墨的眸子裡飄過一絲算計。

  火夕離去後,別離將目光轉回海洋身上,倦極神情透出一絲欣喜,這是她第一次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他的關切。「妳很擔心我?」這倒是此次任務的意外收穫。

  海洋趕緊澄清,「我是關心朋友的安危。」

  他沒理會她說了些什麼,逕自說下去,「我很高興妳這麼關心我、在乎我。」

  一天進步一點點,終有一天她會敞開胸懷來接受他。

  「那、那只是朋友對朋友的關心……」她忙不迭地強調。

  別離對她畫清界線的言詞充耳不聞,「小洋,我現在好想吃妳做的法式蘋果塔。」三天沒睡還不打緊,沒有海洋做的甜點可以吃才是最最最叫他難以忍受的事。

  「現在?」她一愣。

  「不行嗎?」他知道現在的時間是有點晚了,但是,他真的很想吃。

  「好……吧。」她不想看見他失望的表情。

  「謝謝。」他揚起陽光般耀眼的笑容,雖然眼睛因為睡眠不足紅得像兔子眼,仍舊無損他的魅力。

  她的腦袋開始運轉,法式蘋果塔的材料有無鹽奶油、糖粉、蛋、烘焙用杏仁粉、香草精、蘋果……「那你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去做。」

  「好。」他滿心期待。

  在海洋烘培法式蘋果塔的同時,別離也沒閒著,拖著疲憊的身軀進浴室梳洗。

  約莫半個小時後,他一身清爽地回到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等著香噴噴、好吃的法式蘋果塔,洗完澡後繃緊了三天的神經終於可以徹底放鬆下來,倦意立即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來,他在努力抗拒著……等等就有法式蘋果塔可以吃了。

  當海洋端著熱騰騰的法式蘋果塔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別離斜躺在沙發內呼呼大睡,讓電視看他睡覺。

  她將那一盤還在冒著煙的法式蘋果塔放到桌上,走近沙發俯下身細細打量睡眠中的他,他的眼睛下方浮現出一片淡淡的陰影,這幾天肯定是累壞了。她很是心疼,忍不住伸手輕輕撫著他的臉。

  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在她的心底深處其實也動過接受他的念頭,只是她終究沒有勇氣去跨出那第一步。

  以別離的條件可以輕易地找到比她好上許多倍的對象。

  因為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真心希望他能夠找到更好、更適合他的女人,雖然她還是會難過、還是會心痛,但是這應該是對他最好的安排。

  他在睡覺……一個脫軌的念頭陡地竄入海洋的腦子裡,她驚喘了一聲,心臟開始在卜通卜通地狂跳,這樣會不會太大膽了?

  他睡得這麼熟,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才是。

  那……她偷偷地親他一下應該沒關係吧。她猶豫了好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採取行動。

  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之後,她屏住氣息小心翼翼地、一點一滴縮短和別離之間的距離,火熱滾燙的血液在皮膚底下四處流竄,她卻緊張得雙手冰冷、四肢無力。

  在一片靜默的房間內,只剩她的心跳聲在迴盪著。她好害怕自己如擂鼓般響亮急促的心跳聲會把沉睡的他吵醒。

  觀望了半晌,確定他仍舊睡得很熟,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湊上嘴唇輕輕地啄了一下他的,隨即如觸電般彈了開去。

  下一秒大舉入侵的紅暈立即攻陷了她的雙頰。

  她、她、她剛剛真的偷吻沉睡中的別離了!在胸口小鹿亂撞的心幾乎要從嘴巴跳出來。柔柔軟軟的觸感,雖然只是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卻讓她的唇瓣開始發熱發燙。

  「唔,好香……」熟睡的別離忽然發出模糊的囈語。

  嚇!海洋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瞠圓了眼睛,如臨大敵般地瞪著他猛瞧。

  他、他、他不會是要醒了吧?

  然後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只見別離慢慢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茫然、沒有焦距的眸子裡滿是血絲,好半晌才慢慢地清醒。

  人真的不能做壞事。

  他會不會發現她剛剛偷吻他?海洋羞到渾身發燙,幾乎要冒出煙來了。

  他瞪著她看,腦袋還處在半罷工的狀態,「小洋……」

  「呃……」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連忙窩到另一張沙發上側著頭,雙手合十地擱在臉頰旁作睡覺狀,想將意識還渾沌的別離唬弄過去。

  可惜天不從人願。「我有聞到香味。」方才在睡夢中,他就已經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了,但是不像是法式蘋果塔的味道,那股香味似乎淡了點、甜甜的,像是混合……渾沌的腦袋不聽使喚了。他甩甩頭,還有些茫然的目光四下搜索著,直到發現桌上的法式蘋果塔,他的眼神頓時澄明瞭起來。「法式蘋果塔烤好了?」

  那……他是聞到法式蘋果塔的香味才醒過來的了?

  「嗯。」她連忙點頭,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應該沒有發現什麼才是。

  別離坐直了身,手探向桌上的法式蘋果塔,拿了一個吃將起來,「我剛剛睡著了,妳怎麼沒叫我?」

  討厭!為什麼她的臉一直那麼燙,會讓他發現的。「我是看你那麼累了,想說讓你先好好睡一覺,法式蘋果塔可以等你睡醒之後再吃。」反正又不會有人偷吃掉。

  酸酸甜甜的蘋果塔一入口,頓時讓他通體舒暢了起來,還有淡淡的檸檬香,「唔唔……」他的嘴巴忙得不可開交。

  他沒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求之不得。

  只是她的好光陰沒持續太久──

  「妳不吃啊?」別離不經意地一瞥眼,「妳的臉怎麼這麼紅?怎麼了?」

  她搖著頭,「沒、沒事。」

  「這麼紅怎麼會沒事?」他毫不遲疑地將手中最愛的甜食擱下,關切地走向她。

  「呃……」她總不能說是剛剛偷吻他的緣故吧!海洋像被點了穴道似的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湊上前去仔細打量她通紅的臉,還伸出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會不會是感冒了?」

  他的氣息陡地兜頭罩下,攔截了她所有的空氣,讓她又覺得呼吸困難,「沒……沒事,我很好。」她的身體微微一僵。

  「沒發燒就好。」沒錯,剛剛就是這個味道飄進他的鼻腔裡,喚醒他渾沌的腦袋,「妳剛剛是不是有靠近我?」他只是想確認一下。

  嚇!海洋駭了一跳,他、他、他……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怎麼了?」她力持鎮定地反問。

  「我是聞到妳身上那股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才醒過來的。」

  有嗎?她轉頭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和衣服,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他說的甜甜香味。

  「那……那大概是我把法式蘋果塔放到桌上的時候讓你聞到的吧。」這樣的說法應該可以交代得過去。

  「嗯。」他果然不覺有異。

  她催促道:「你快去吃法式蘋果塔,吃完就睡覺。」

  他依言坐回沙發上,繼續朝桌上的法式蘋果塔進攻。不過他還是很納悶,她到底在臉紅個什麼勁?

  看著他一臉幸福的表情,她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只是他正一開一闔的薄唇總會讓她不斷地回想起偷吻他時兩唇相碰的觸感,她臉上的紅潮始終沒有退去過。

  「妳該不會是在想什麼限制級的畫面吧?」他促狹地瞥向她,饒富興味地沉吟。

  「才沒有。」她大聲地駁斥,臉卻不爭氣地更紅了。

  「沒有嗎?不然妳幹麼一直臉紅?」他伸指碰了碰她滾燙的臉頰,「不過,我很樂意當妳腦海裡的性幻想對象。」

  海洋的腦神經差點斷裂,又是羞憤又是惱怒地拍開他的手,「我才不會對你有性幻想。」

  不會對他有性幻想。唇際促狹的笑迅速退去,他兩道濃眉很不以為然地掀得老高,食慾頓時全失,「那麼誰才是妳性幻想的對象?」話裡的醋酸味極重。他倒想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哪一點比他好。

  為什麼話題會轉到性幻想對像上?完全讓她措手不及,「我……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也罷,那其實也不是他最在意的事。「不過我想問問,什麼叫做妳才不會對我有性幻想?」這句話嚴重打擊到他的男性自尊。他陡地站起身,長腿一伸跨過桌子欺近她。

  她倒抽了一口氣,身體更往沙發裡縮去,要是能埋進去更好。「呃……」

  他抓住她的手往胸膛上一貼,上上下下遊移摩挲,「我的條件有差到讓人提不起性趣嗎?」

  在她掌心下起伏的是他結實的胸膛,有股無以名狀的騷動像千萬隻小螞蟻從她的心底鑽出,隨著血液流竄到四肢百骸,到處啃噬囓咬,她像被燙著似地縮回手,「你、你別這樣!」

  他覷了她一眼,「被吃豆腐的人是我,我都不在乎了,妳緊張個什麼勁兒?」

  「那是你抓著我的手去摸的。」又不是她的本意。

  這次是他親自把豆腐送上門來的,她可不承認有佔他的便宜。

  「妳敢說妳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接受他有這麼困難嗎?

  「我……」她暗暗咬緊牙根,把心一橫。「我、我對你沒有感覺。」只有讓他徹底死心,他才會另尋真正屬於他的幸福。

  「妳說謊!」他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可不是要聽她滿口的謊言。

  「我沒有。」她否認他的指控。

  她究竟還要龜縮到什麼時候?「要是妳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為什麼還願意繼續留在莫斯科?」在那兒她人生地不熟的。

  「那、那是因為你是個好老闆,我當然願意繼續為你效勞了。」她完全是一副談公事的口吻。

  他又問:「我這個老闆真有那麼好,好到讓妳願意離鄉背井、隻身留在莫斯科?」她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太牽強了嗎?

  「對。」她只能點頭。

  他感覺有點吐血,「既然我真的那麼好,妳更應該接受我,嗯?」

  「那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他有點兒火了,不耐煩地搔了搔頭髮,「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妳願意跨出那一步。」

  她搖搖頭,「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睡眠不足讓他的火氣竄得高,「可惡的妳!在妳的眼中,我是那種重視外貌的男人嗎?」

  海洋默然不語。

  他簡直要氣炸了。「很好、很好。」她為什麼不能對自己多一點信心,為什麼不積極地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離……他好像很生氣。海洋忐忑不安地自眼睫下偷偷瞟了他一眼。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啊,但是這樣對他比較好。

  「這就是妳要的?」他瞪著她。

  「對。」她的聲音裡抹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

  他賭氣地低吼,「很好,那妳就抱著妳的自卑去過日子!」吼完,他轉身躺回沙發,背對著她,打算繼續睡他的覺。

  海洋怔忡了半晌,眼淚就這麼掉出眼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是……她只是希望他能找到更好的女人共度一生,這樣錯了嗎?

  他打算放棄她,從此不再理她了嗎?

  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這麼悲傷?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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