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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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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深深 -【執行長心花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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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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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6: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他隨手將耳環放進褲子口袋裡,定定的看著她,問:“你是這裡的會員?”
  “嗯。”
  “多久了?”
  不想說得太清楚,海以霏含糊回道:“幾年了。”
  “我們竟然都沒遇見過?”
  “是啊,還真是不巧。”她故意露出一副“原來你也是這裡的老會員”的表情,以掩飾心虛。
  要不是他回來找高巧蘋的耳環,他們又會錯過,這麼想著,歐陽嶽起疑了,“你故意避開我?”
  海以霏還來不及回應,他的手機鈐聲響起,他示意她等一下,才從褲子口袋拿出手機,是高巧蘋打來的。
  他接聽,“喂?”見海以霏轉身要走,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緊緊牽著她的手,“找到了……我臨時有事就不過去了,今晚喝的記在我帳上……喂,再見。”
  結束通話後,他將手機收進口袋裡,一雙黑眸緊鎖著她。
  “你真的故意在躲我?”他一語雙關,這一周他出席公開活動都沒有遇見她,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海以霏想要回避這個問題,“不好意思,我預約的時間……”
  “回答我的問題。”歐陽嶽打斷道,她愈不回答,他愈覺得她心裡有鬼。
  “什麼?”她裝傻。
  再爭論下去只是浪費她的時間,他放開她的手,決定到外面等她出來再談。
  一恢復自由,海以霏立刻奔向泳池,他現在知道她是這裡的會員了,她以後要更小心一點,免得被他堵到,不,她還是換一間健身俱樂部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她先把浴巾放到一張躺椅上,接著暖身,而後戴好泳鏡,縱身躍入泳池,她就像是回到大海的美人魚,快意且恣意的優遊其中。
  游泳對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是最好的複健,也是最適合她的運動,因此她一有空就會來這裡游泳,慢跑也不錯,前提是都不能過量,但這兩種運動都需要喬時間,所以她最常做的運動是散步。
  想到這裡,快接近牆面了,她俯身向下,接著一個漂亮的翻轉雙腳碰壁折返,之後她屏除雜念,讓自己化身成一尾無憂無慮的小魚兒,享受游水的歡快。
  大約一個小時後,海以霏離開健身俱樂部,離開前,她請櫃檯的服務人幫她叫一輛計程車。
  健身俱樂部外,坐在車子裡等著她的歐陽嶽,看見她紮起高馬尾,一臉素淨,穿著一套白色滾邊的黑色運動服、白色球鞋,領子立起,雙手插在褲袋,右肩背著一個黑色運動包。
  他從未看過這樣的她,不由得看呆了。
  站在路邊等計程車的海以霏,有些緊張的左右瞄了瞄,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忽然間,寂靜的夜空響起叭的一聲,嚇得她差點放聲尖叫,左邊還是右邊?她像一隻無頭蒼蠅,不知該往哪邊才是正確的逃生方向。
  然後,似曾相識的情景又出現了,一輛車子停在她面前,不過這一次副駕駛座車窗並沒有降下來,但是車門開了,她鎮定好情緒後,拉開車門彎下身子說:“我叫了計程車。”
  “取消掉。”
  “呢……司機在路上了,不太好。”
  “要我動手嗎?”
  服務人員不是說計程車三分鐘就會到了嗎?怎麼……海以霏才想著,一輛計程車緩緩靠邊停,她登時大喜,“我叫的計程車來了。”
  “給錢,上車,你要是敢逃,我就不知道我今晚會做些什麼了。”
  可惡!海以霏不想受他要脅,可若是鬧大了,倒楣的是她,不得已她只好妥協,照著他的話做。
  給了錢,請走計程車司機後,她板著一張臭臉坐上歐陽嶽的車子,劈頭就嗆道:“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我……”
  “你想激怒我做出更不理智的舉動,你就繼續說沒關係。”歐陽嶽搶白,跟她扛上了。
  有怨不能吐,海以霏只好把運動包用力丟向後座出氣,再拉安全帶,偏偏安全帶存心和她作對,不論她多用力,安全帶就是拉下不來,她懊惱的鬆手,在心裡暗罵好幾句。
  見狀,歐陽嶽再次代勞,但他的心情與前兩次截然不同,所以他的動作也與前兩次截然不同,他的臉正對著她,只有手在動。
  太接近了,海以霏下意識將背往後壓,恨自己的手不夠長,不能把座椅往後調,椅背倒是可以,不過那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兩樣?
  他們需要一個私密一點的地方談事情,歐陽嶽問道:“你家,還是我家?”
  一聽,她脫口回道:“全家就是你我的家。”
  很好的答案,但是他並不準備附和,他退開,重新系上安全帶後,踩下油門,這一次,他決定掌控所有的主導權。
  車子在大馬路上走走停停、彎彎繞繞,直到一棟住宅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下車。”歐陽岳冷聲道。
  海以霏坐著不動,雖然她不知道他住在哪裡,但很明顯的這裡是他家,所以,她死都不下車。
  “要我用扛的嗎?”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制於他,但她說出口的話卻是——“去我家好了。”
  “來不及了,你已經錯失機會了。”話落,歐陽岳先行下車,而後打開後車門,把後座的兩個運動包拿出來。
  一直賴在車上也不是辦法,海以霏再一次妥協的下車了。
  懶得再浪費口水,歐陽嶽直接走上前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坐上電梯,直到進了家門他才放手。
  十二層、頂樓、距離奇嶽不到五分鐘路程,裝橫和擺設都十分簡單,但仍可看出屋子的主人是個男人,也隱約可聞到山的味道,默默比對完畢,海以霏在心裡大叫,討厭,他們真的可以再像一點。
  隨手放下兩個運動包,歐陽嶽走到開放式的廚房煮咖啡,在這一刻,他體內所有的細胞都冷靜了下來。
  他怎麼會那麼衝動的帶她回家?太不像他了。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馬上走。”
  聞言,歐陽嶽心頭一震,雖然他們相識已久,但他們的連結僅止於公事,不像她與阿雋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能拉近彼此的距離,但她為什麼就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
  她為什麼就是懂他?
  把他的沉默解讀為默許,海以霏提起自己的運動包,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
  “過來,坐下。”
  聞言,她立刻定住啦步,“我剛遊完泳,精神不濟,不適合坐上談判桌。”見他又要過來抓人了,她趕緊說道:“好好好,我過去、我過去,你不要過來。”她快快陸手放下運動包,再奔到他前方的那張高腳椅坐好。
  歐陽嶽繞出廚房走到她身旁,繼而伸手將她轉向自己,“太奇怪了。”
  她猛點頭,“對啊對啊,我們這樣太奇怪了。”
  “原因是什麼?”
  海以霏愣了下,一時反應不過來,呃……他好像有點前言不對後語哦?
  “為什麼躲我?”
  “啊?”
  “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是故意在躲我。”
  海以霏沒再裝傻,乾笑道:“就是那天晚上……你知道的,我覺得我們暫時不要見面,免得尷尬。”
  “我並不覺得尷尬。”
  “好,你不尷尬,是我會尷尬。”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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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6: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這一題勉強算她過關,下一題,“為什麼要避開我?”
  海以霏的腦筋動得飛快,“你想想嘛,我們是對手,發現你經常在那間健身?樂部出沒,你知道的,不利用對不起我自己。”
  “就這樣?”
  此時,她的腦海中快速飛掠過一個關於他的秘密,她馬上回道:“對,在那裡我得到很多你的第一手情報。”
  聽她這麼說,歐陽嶽赫然驚覺,當她說他訓練的比重不像是去攀登奇萊山時,他早就應該發現不對勁了。
  他就著她的回答再推敲道:“你研究了我六、七年?”所以她才會這麼瞭解他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動作?
  她陪著笑臉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說得過去,這一題也算她過關,歐陽嶽退開,這時,咖啡煮好了。
  呼!海以霏暗籲了一口氣,幸好Pass了。
  “這一杯咖啡喝下去我可能會睡不著,如果沒事的話,我……”她儘量說得婉轉、恭嫌,只求他能網開一面,放她一馬。
  “你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嗎?”他一邊倒著咖啡,一邊調侃道。
  “再說了,要是你的女朋友回來,看到我在這裡,那就不好了。”
  “所以你不知道?”除了歐陽昶一家三口,他的住處只有一個人知曉,那就是公司派給他、由他母親和嬸嬸親自為他挑選的專屬司機夏競平。
  奇岳早創時,張雅樺姊妹兩便說好了,張雅樺到公司幫歐陽聿兄弟的忙,張雅淳留在家裡主持家務,張雅淳本不該干涉奇嶽的事務,但是寶貝兒子的專屬司機,她怎麼能不多注意一點?
  兩位母親的要求很簡單,學歷不重要,重要的是品性,再來就是要高、要壯,也不能太老,畢竟她們的兩個兒子人高馬大的,不挑個高壯一點的,要是兒子應酬時喝醉了,誰扛得動?
  那次的面試來了十幾位應徵者,只有夏競平一個人合格,張雅淳索性請剛從海軍陸戰隊退伍的夏競平,介紹一個條件和他差不多,有意願做司機的同袍給她們。
  夏競平很認真的幫她們物色了一個,試用過後,兩位母親都很滿意,當然,兩位母親對夏競平更為滿意,她們覺得夏競平憨厚、樸實,而且一來就替她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至於夏競平後來為什麼會成為歐陽岳的司機,她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交給他們堂兄弟倆自己去決定。
  夏競平今年二十八歲,身高一八五,高職畢業,未婚,父母在他國中時因父親外偶離婚,此後他的母親廖淑娟便獨自撫養他和小他三歲的妹妹夏頤安,他進入奇嶽工作這六年來,歐陽岳從來不把他當成一個司機看待,因此他對歐陽岳十分崇敬,尤其去年他母親突染重病,歐陽岳得知後,出錢又出力,他更發誓要效忠歐陽嶽一輩子。
  “啊?”她要知道什麼?
  發現自己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歐陽嶽不由得心情飛揚,“明天是星期日,睡晚一點沒關係。”語畢,他端起兩杯咖啡,“到客廳坐吧,沙發比較舒服。”
  唉,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打發,海以霏無奈的走向客廳,單人沙發被他占走了,她只好坐長沙發。
  待她坐定,他立刻換位子。
  見他朝自己躺過來,海以霏驚叫了聲,“你幹麼?”竟然把她的大腿當枕頭?
  “一個山友很想知道枕在這兒睡一覺是什麼滋味。”歐陽岳又續道:“他還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海以霏想也沒想便回道:“那個大鬍子?”文縐縐又愛美色的,不是鐘大作家會是誰?
  歐陽嶽心忖,看樣子她不只很努力的研究他這條主線,也很努力的研究了連接他的支線,“道魁要是知道你認識他,他一定會開心死。”
  她管那個大鬍子會不會開心死,她管自己的腿比較要緊,“你不會真的要這樣睡一覺吧?”
  “我是挺樂意的,統不知道當枕頭的你樂不樂意?”
  “我當然不樂意。”海以霏用力把他的身體扳起來,“你坐好啦,不要……”
  她手一松,他又躺了下去,“厚,我的腳會麻啦!”
  “你為什麼都不會弄錯人?”突地,歐陽嶽又提起了這個老問題。
  “因為我的眼力好。”
  “不可能,我和阿雋像到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嚇到。”
  “你比較帥。”
  “很好聽,但這更不可能。”
  不再試著轉移這個問題,海以霏直言道:“我答應過他不說的。”
  可以體諒,這一題也過關了,歐陽嶽坐起來,“謝謝你肯老實回答我。”
  “對手的話你也敢相信?”
  他輕笑道,“當然不會是百分百。”
  “那就好。”
  這句話勾起了他的回憶,他登時質疑的看著她,“你上次也回了我同樣的話。”不知怎地,他總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
  “是嗎?我不記得了。“她搪塞道,“欠你的都還了,我可以回家了嗎?”
  “不回去不行嗎?”
  很難不令人想歪的一句話,她佯裝鎮定的啐道:“你不要害我被你女朋友殺死。”
  “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麼瞭解我,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和巧蘋之間是不受約束的。”
  他今晚是怎麼回事,想和她玩真心話大冒險嗎?問題一個比一個還要令人感冒。
  “為什麼不回答我?”
  算了,就一次跟他把話說清楚吧,免得自己老是被他綁架,打定主意,海以霏轉過頭正視著他,“你不要這樣。”
  “什麼?”
  “你是在乎的。”
  歐陽嶽還是沒聽懂,“我在乎什麼?”
  “愛情。”海以霏頓了一下,又道:“友情。”
  終於聽明白她在說什麼,他堅定的回道:“不,我不在乎。”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他說他在登上聖母峰之前不會考慮結婚的事,是幌子也不是幌子。
  他是山之子,這輩子他已註定離不開山,所以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與遺憾,他早早便決定不談感情,和他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知道,他不屬於她們,他不會愛她們,她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條件清楚明白的定在前頭,後面自然就沒有所謂的劈腿、出軌或是守貞那種事。
  他當然也知道她們想改變他、征服他,但是很可惜,她們沒有一個人成功,現正在努力的高巧蘋也早己寫下失敗的結局,因為她出現在他最傷心的時候,對他來說,他們只是各取所需,雖然他不曾主動提出分手,也未曾背叛過誰,但那只是沒有出現一個足以吸引他的女人而已,並不表示他在乎。
  友情也一樣,生命中來來去去的朋友那麼多,他但求無愧於心。
  “自欺欺人有比較好嗎?”
  “就這是你的結論,我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嗎?”與她相較,他根本不認識她。好似要證明他不在乎友情也不在乎愛情,他冷冷的說:“我想你是對的,我們現在這樣太奇怪了。”語畢,他起身走去拎起她的運動包,在玄關櫃子上抓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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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6: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他……海以霏感覺好受傷,遊戲是他要玩的,他現在又亂髮什麼脾氣啊?
  海以霏覺得自己好委屈,但她不會說出來,更不會表現出來,她一如以往讓歐陽嶽做一個有禮的紳士,送她回家。
  又過了四天,星期四的傍?,歐陽雋趕在下班前來到歐陽嶽的辦公室,問他一個他放在心裡好幾天的問題,“阿嶽,你最近有遇到海以霏嗎?”
  正在處理公事的歐陽嶽頭也沒抬的回道:“沒有。”
  “你也沒有?”歐陽雋奇怪的叫道,“她在忙什麼?”
  以往他出席三次公開活動,至少會遇到海以霏一次,可是最近這十幾天他都沒有遇到她,他還以為自己和她錯過了,沒想到她真的都沒出來做公關,這是從未生過的事,實在太奇怪了。
  無意和堂弟探討這個問題,歐陽嶽話鋒一轉,知會道:“我後天出發。”
  話題從池塘一下子跳到太平洋,歐陽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去奇萊山?”
  “嗯,我就不回公司了,假單我明天會送出去。”
  歐陽雋神色一沉,“你真的要去攀登聖母峰?”雖然日前父親鬆口答應他去,但那是不得已的決定,並不是父親的真心,所以他一直在期待阿嶽能念在他父母深愛他的分上改變心意,沒想到他還是做了這麼自私的決定。
  歐陽嶽按照慣例,以沉默做為回答。
  見歐陽嶽一逕的看著公文不理他,歐陽雋火大的抽走他桌上的資料夾丟到一旁,“你想要我媽擔心死嗎?”伯父伯母的過世對母親的打擊有多大他又不是不知道,母親現在光聽到聖母峰這三個字就快瘋掉了,更何況是讓他去攀登。
  歐陽嶽這才抬起頭來,“阿雋,我不敢要求你支持我,但請你不要阻攔我。”
  “阿嶽!”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夢想,我一定要達成。”
  歐陽雋氣怒的問道:“這件事你告訴我爸了嗎?”
  “上次開閉門會議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
  一聽,歐陽雋的火氣燒得更旺盛了,卻也拿他無可奈何,“不然你也學學伯父、伯母,等我爸媽都上天堂了你再去。”
  伯父伯母雖一心嚮往攀登聖母峰,但為了讓爺爺奶奶能安享晚年,他們一直把這個夢想往後延,直到爺爺奶奶都含笑而終了,他們才挾手去圓滿自己的夢想。
  他不是嗎?歐陽嶽想這麼說,但這句話太傷人,所以他再次選擇沉默以對。
  勸不動歐陽岳,歐陽雋只能趕緊去找父親商量,如果歐陽嶽仍一意孤行,那就別怪他使用暴力,讓他掛病號沒辦法去尼泊爾。
  歐陽雋離開後,歐陽嶽收拾桌面準備下班,他後天就要去走奇萊東棱了,所以這兩天他都沒有安排公開活動。
  這時,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順手拿起來接聽,“使好,我早歐陽嶽。”
  “您好,我是李沛青,請問歐陽執行長還記得我嗎?”
  歐陽嶽頓時笑開來,停下收抬的動作,向後輕鬆的靠向椅背,“當然記得,李大美女教練。”他陪著她說笑,她成為他的游泳教練之前,她可是他最喜歡的李阿姨呢。
  李沛青是張雅樺和張雅淳最要好的朋友,他五年前從家裡搬出來後,他們才比較少見面。
  李沛青也跟著笑了,隨即她也不繞圈子,直說了,“你明天?上有沒有空?”
  “李教練找我,我什麼時候都有空。”自從他變成她的學生之後,他就都喊她李教練。
  “臭小子,就會灌我迷湯。”李沛青接著又道:“明天晚上六點來我學校,我現在任職的學校是……”她報上校名與地址。
  “好,要帶上阿雋嗎?”歐陽嶽會這麼問,是因為歐陽雋也是她的學生。
  “我等等會打給他。”
  “好,那我們明天見面再聊。”
  “嗯,記得帶泳具來。”
  “好,李教練再見。”
  “再見。”
  歐陽嶽愉快的結束通話,這是他近幾個月來最快樂的一件事,他快意的哼著歌,把辦公桌收拾好後,提起公事包回家。
  晚飯後,歐陽嶽舒舒服服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喝咖啡、聽音樂,原以為他會就這樣舒適的度過一整晚,沒想到張雅淳卻不請自來,她甚至自己拿備份鑰匙開門。
  “歐陽嶽,你這個壞孩子,還不快過來跟你嬸嬸說你不會去登聖母峰!”張雅淳人未到聲先到。
  唉,他應該等出發後再打電話跟阿雋說他要去攀登聖母峰的事……
  歐陽岳無奈的關上音樂站起來,嘴甜的喊道:“嬸嬸!”
  她可沒那個好心情與他話家常,她憂急的走到他身邊,再一次命令道:“快,說你不會去登聖母峰!”如果不是丈夫下班回家告訴她,她還不知道侄子後天就要去登奇萊山,之後就是要去變聖母峰。
  他為難的看著她,“嬸嬸。”
  想起逝去的姊姊和姊夫,張雅淳不禁悲從中來,“阿岳,算嬸嬸拜託你好不好,不要去。”她當初就是不夠堅持,才會失去姊姊和姊夫,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會阻止侄子去玩命。
  “嬸嬸……”歐陽嶽再一次苦喊。
  “阿嶽。”張雅淳害怕的緊抓著他的手背,“嬸嬸不能失去你,失去你嬸嬸會活不下去的。”
  “嬸嬸,我會平安回來。”他溫言安撫道。
  “平安回來?”回憶湧上,張雅淳忍不住流下淚來,“當初你爸爸媽媽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她不明白,這世上的山那麼多,侄子為什麼就偏要去攀登最危險的那一座?“我不管,我不准你去!”
  “嬸嬸,難道你希望我背著你偷偷去嗎?”若不是他尊重叔叔嬸嬸,他就這麼做了。
  她當然不希望,但她更不希望他去玩命!
  “阿嶽,你還那麼年輕,你……”
  “嬸嬸。”歐陽嶽放軟語氣截下她的話,“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
  如果小心有用,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登山專家命喪聖母峰了。阻止不了他,張雅淳只能再度哀求,“阿嶽,等以後嬸嬸走了你再去,嗯?”
  這樣的話從堂弟口中說出來是一回事,從嬸嬸口中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歐陽嶽正色的喊道:“嬸嬸!”
  她都這麼求他了,他還是不答應,張雅淳又生氣又心疼,“阿嶽。”她緊緊的抱住他,“你這個讓嬸嬸傷心的壞孩子……”
  歐陽嶽回抱住她,輕輕拍撫她的背,他知道嬸嬸愛他,但失去了夢想,他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不,不可以就這麼放棄!張雅淳心想得再找人來勸他,而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李沛青。對,沛青算是看著阿嶽長大的,又是他的游泳教練,他一定會聽沛青的話。
  不敢耽擱,她放開歐陽嶽,急急的找好友去了。
  不明白嬸嬸為何會匆匆離開,不過歐陽嶽著實松了一口氣,他對著她的背影在心中致歉,嬸嬸,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張雅淳一走進電梯,立刻拿出手機打給李沛青,得知李沛青正要離開學校,張雅淳便說有要事找她,現在就開車過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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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接到李沛青後,張雅淳就近找了一間咖啡廳,兩人坐下來商談。
  “什麼?阿嶽下個月要去登聖母峰?”李沛青驚叫道,頓時一把火直沖腦門,“那臭小子是怎樣,不把我們淩遲死他不甘心是不是。”
  當年,雖然他的父母攀登聖母峰發生不幸,但他們同時也很慶倖他因病逃過了一劫。
  “沛青,怎麼辦,我們都勸不動阿嶽。”張雅淳向她求救。
  “好,我明天就跟他談。”
  “謝謝你。”
  “說什麼謝謝,大家朋友幾十年了,阿嶽就像我的兒子一樣,又是我的學生,我怎麼能讓他去冒險?”她是一個運動員,她瞭解歐陽嶽想挑戰極限的心情,她也不想扼殺他的夢想,但是,不管那個夢想有多偉大,都不值得畜自己的性命去搏,她一定要設法阻止。
  這一夜,兩位憂心歐陽岳的長輩,相互訴苦、相互激勵,誓言要歐陽岳打消攀登聖母峰的念頭。
  次日晚上七點,歐陽嶽依約前來李沛青任教的學校,李沛青怕他找不到她,還特地到校門口等他。
  歐陽嶽身穿運動服與球鞋,手上提著一個運動包。
  兩人在校園裡走了一段路後,李沛清沒好氣地道:“不去登聖母峰會死嗎?”
  想起昨晚嬸嬸匆匆離開,他說道:“嬸嬸昨晚找過你了。”他說得肯定。
  她點點頭,勸道:“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叔叔嬸嬸想一想吧。”
  “李教練,我想你應該瞭解我為什麼一定要登聖母峰。”
  “是啊,我是瞭解,但我不是你的山友,我是你的長輩,有哪一個長輩會眼睜睜看著晚輩去做危及生命的事?”李沛青說得鏗鏘有力。
  不想惹她更生氣,他轉移話題,“我想李教練今晚找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但她可不讓他應付過去,“阿嶽,若你確是要去,我們也阻止不了,但是做人不可以那麼自私,你有沒有想過你把你的快樂建築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
  她頓了下,又道:“我知道,你今天之所以能這麼義無反顧,是因為你認為你並沒有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是阿嶽,愛你的人並不只有你的父母,還有我們,再退一萬步想,你至少也要像你父母一樣,留一點什麼給我們再去吧。”
  她說得有道理,但歐陽嶽也有話要說,“為什麼都要往最壞的方向想,成功登頂平安歸來的人更多。”
  “因為我們上次賭輸了,所以我們怕了。”
  這時,兩人來到游泳池,歐陽岳跟著李沛清進門,就看見穿著運動服站在泳池畔,調整一名女學生泳姿的海以霏,他的心緒立轉,她怎麼會在這裡?
  “以霏。”李沛青開口喚海以霏過來。
  聽見呼喚聲,海以裳轉過頭,一看見歐陽嶽,她也嚇了一跳,他認識李教練?
  等海以霏走近,李沛青才道:“應該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我最愛的兩個人。”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她分別認識他們,這幾年也一直覺得他們是很速配一對,偏偏他們相識時就是生意上的對手,她沒在報上看見他們的感情有什麼改變。
  “是。”歐陽嶽和海以霏異口同聲回道。
  歐陽岳沒想到,原來海以霏也是李沛青的學生,接著他想到一件事,問道:“阿雋不來嗎?”
  “那個懶惰電,一聽到我說要下水,他就突然猛咳嗽,說他感冒了。”李沛青沒好氣地撇嘴道。
  她真的拿那個三不五時就蹺課的懶惰鬼沒轍,以前她每次叫他練習,他總說會遊就好了,不像阿嶽,是個標準的好學生。
  海以霏在心裡點頭,原來他和歐陽雋都是李教練的學生。
  “以霏,你要叫他師兄。”李沛青故意這麼說,好拉近兩人的距離。
  “師兄。”海以霏硬是從喉嚨裡擠出這兩個字。
  李沛青看向歐陽嶽,“不問候一下師妹嗎?”
  “師妹。”一喊完,歐陽岳就看向別處,覺得別?極了。
  這兩個人……李沛青默默的觀察著,覺得不太對勁,和她認識的不一樣,和她在報上看到的也不一樣。
  “好了,阿嶽,你去準備一下,給你的小師弟、小師妹們做個示範。”
  教練果然是為了這件事約他,歐陽嶽點頭道:“是。”
  由於歐陽嶽已事先把泳褲穿在身上,他也懶得去更衣室,走到一旁脫掉運動服和球鞋,接著從運動包裡拿出泳帽戴上,泳鏡則是先戴在額頭上,然後熱身。
  “來來來。”李沛青一邊說,一邊拍手把各自在練習的學生們叫過來,“統統過來這裡,看師兄怎麼游兩百公尺混合四式。”
  個人混合四式的順序是蝶式、仰式、蛙式、自由式。
  “早。”隊員齊聲應是,而後照著李沛青的指示,在泳池裡排成一列。
  “哇,好迷人的人魚線。”
  “哇,好厲害的胞肌。”
  “哇,好漂亮的肌。”
  聽見小師妹們的驚呼聲,歐陽嶽後悔了,他應該要穿競賽型的連身泳友來的。
  等歐陽嶽熱身完畢,一切按照正規的比寒流程,李沛青一手拿著碼錶,一手拿著哨子,提醒道:“速度不要緊,重要的是姿勢要正確。”
  “是。”歐陽嶽站上跳臺,戴好泳鏡。
  “預備——”李沛青喊道。
  歐陽嶽彎下身體,做好預備的動作。
  嘩!
  聽見哨聲,歐陽岳向前躍入水中,接著在水下做了大約十五公尺的蝶泳腿,隨之在結束第一個手臂的動作後,他的頭浮出水面,緊接著雙臂不停的劃動。
  海以霏站在李沛青的身邊默默為歐陽嶽打分數,嗯,入水的姿勢一百分,蝶泳的姿勢一百分。
  “不錯吧?”李沛青看著水道中的歐陽岳,得意地道。
  “李教練太謙虛了。”
  李沛青就等著她說這句話,李沛青得意地再道:“你不要看阿雋一副斯文樣,他的體格可不輸給阿嶽。”
  “我知道。”
  李沛青有些驚訝的轉過頭看向她,“你知道?”
  “我們是同一間健身俱樂部的會員。”
  原來如此……李沛青再轉回頭,“我、阿岳的媽媽和阿雋的媽媽,我們三個人從高中開始就是好朋友。”
  難怪他會是她的師兄,海以霏心想著。
  眼看歐陽岳已遊完五十公尺,李沛青把握時間道:“以霏,阿嶽一定能理解你。”
  她原本只是想著牽個線,兩個年輕人能不能有所進展,只能看他們之間有沒有緣分,但現在她的想法改變了,她有心想要撮合歐陽嶽與海以霏,她認為歐陽嶽肯定會是一個好老公,若她能及時推兩人一把,讓海以霏成為歐陽嶽的牽絆,興許就能夠動搖歐陽嶽的意志,讓他打消攀登聖母峰的念頭。
  海以霏假裝聽不懂,沒回話。
  “以霏?”
  海以霏被逼得不得不回應,“他有女朋友了,況且我們的關係也不合適。”
  李沛青適時的打住這個話題,轉而透露內幕消息,“他下個月要去登聖母峰,他的嬸嬸很擔心。”
  “確定了嗎?”
  “你知道?”李沛青十分吃驚,她昨晚才知道的事,海以霏竟然早就知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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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怕李沛青誤會,海以霏趕緊解釋,“聽說他要去奇萊山試新品,但我看他訓練的比重不太對。”
  有這麼單純嗎?李沛青不太相信,“以霏,你和阿嶽……”
  不等她把話說完,海以霏提醒道:“剩下二十五公尺了。”
  李沛青不得已收口,未久,歐陽嶽觸壁的同時,她按下碼錶。
  遊了一趟兩百公尺混合四式,可歐陽嶽不但臉不紅、氣不喘,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橫樣,他離開泳池後,他習慣性的找李沛青看時間,“退步好多。”
  海以霏探頭看了一下碼錶上顯示的時間,登時瞪大眼睛,這樣叫退步好多?
  李沛青把海以霏的反應看在眼裡,“我這個名師就出了你們這兩個高徒,偏偏你就愛登山,硬生生害我的榮譽榜少了一半。”
  又來了!歐陽嶽明哲保身的默默走去拿浴巾擦臉和身體,就怕李沛青翻舊帳翻個沒完沒了。
  這時,游泳隊的隊員們一個個跑向李沛青。
  “教練,我們要怎麼稱呼他?”第一個到的那位女隊員興奮的問道。
  “他叫歐陽嶽,你們就叫他……”李沛青想了下,“岳哥哥。”
  “岳哥哥,你好強哦!”那個女隊員看著歐陽嶽,眼睛閃閃發亮的道。
  “對啊對啊,岳哥哥,你真的好厲害。”另一個女隊員附和。
  一個男隊員說:“海姊姊,快,你也露一手。”
  海以霏乾笑著擺了擺手,“我不用了啦。”
  “怎麼可以不用?你也很厲害啊!”
  “對啊對啊,你們比一場,說不定你還可以把岳哥哥幹掉呢!”
  眼看著學生們拱歐陽嶽和海以霏比賽,李沛青見機不可失,立刻站出來說話,“比寒就不用了,但是以霏,你就遊一趟吧,也讓師兄欣賞一下你的泳技。”
  恩師都開口了,她能不照辦嗎?海以霏認命的走去提起放在一旁的運動包,到更衣室換裝。
  “好了,你們也快去練習。”
  “是。”隊員們一哄而散。
  “阿嶽。”
  聽到叫喚聲,歐陽岳立刻走向李沛青。
  “以霏在美國出過車禍的事你知道吧?”李沛青有目的的提起,見他點頭,她接著設下陷阱,“你不要看她好像沒事了,其實她……唉!”
  歐陽嶽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想再越過對手的界線,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他有些急切的追問道:“她怎麼了?”
  瞧他著急的,報導裡然不能盡信,李沛青再放出誘餌,“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要告訴別人,她當時其實傷得很嚴重,到現在都還在做複健。”
  是嗎?他完全看不出來,歐陽嶽忍不住再問:“她傷在哪裡?”
  “她的背……”
  她話還沒講完,歐陽嶽就急急的走神了。
  見他直直地往女更衣室走進去,李沛青瞠眼暗叫,哇,這麼直接,這樣還不叫郎有情、妹有意嗎?沒再想下去,她趕緊去看著學生們,免得學生們壞了她的大計。
  女更衣室裡,換好鯊魚裝正要出去的海以霏,被突然走進來的歐陽嶽嚇了一大跳,她直覺提醒道:“男更衣室在另一邊。”
  歐陽嶽沒有說話,冷不防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手腕,同時轉過她的身體,而後幾個大步將她壓上牆壁。
  海以霏心驚的掙扎著,“你做什麼?”
  他索性連她的另一隻手也架住,“你不要動。”
  發覺他正在拉開她泳衣的拉鍊,她差點就要放聲大喊救命。
  歐陽嶽拉下拉鍊,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手術疤痕,他頓時泛起一陣心疼,“這就是你從來不穿露背裝的原因?”
  海以霏沒有回答,氣惱的罵道:“你太無禮了。”
  這麼嚴重的傷,她是怎麼挺過去的?這麼想著,他忍不住輕觸那條長疤,她居然還天天穿那麼高的高跟鞋,她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從未跟任何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海以霏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你放開我。”
  聞言,歐陽嶽的眸色變得更加深沉,“我已經放開你一……不,兩次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快點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你叫啊。”他替她拉上拉鍊,然後抓著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再扣住她的雙手手腕往上架高。
  海以霏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害怕,但她命令自己正視他,“你在發什麼神經?”
  歐陽嶽神情複雜的瞅著她,“我也希望我是一時發神經。”話落,他放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更衣室。
  他瘋了嗎,怎麼會這麼做?她心有餘悸的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想再看見他,她決定隨便找個藉口離開。
  無心換下泳衣,她火速再穿回運動服與球鞋,轉出更衣室,匆匆向李沛青告辭,沒發現歐陽嶽已經不在了。
  須臾,同樣的情節再上演一回,只不過這次更直接,歐陽嶽將車子停在學校的大門外,人隱身在一根柱子旁,一見到海以霏從側邊的小門走出來,他立刻上前攬住她,將她推進車子裡。
  “你……”海以霏想抗議,卻在看見他極度嚴肅的神情時閉上了嘴。
  歐陽岳立刻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接著駛離。
  車子不斷前進,兩人都沒說話,海以霏偷偷觀察著歐陽嶽,不禁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突然間變了一個人?
  歐陽岳直視著前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對海以霏的渴望,不只是情欲那樣簡單,所以呢?他該怎麼辦?繼續堅持自己的原則退回到原點,還是……
  很不習慣這樣的他,她決定假裝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故作輕鬆的開口,“沒想到你也是李教練的學生。”他不回話,她只好自顧自的笑著續道:“你一定也被李教練操得很厲害吧?”
  等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回話。
  海以霏不放棄,仍努力想炒熱氣氛,“你堂弟比較聰明,溜得快,不像我的一些隊友,溜得太慢被李教練捉回來,操得更慘。”
  他還是沒反應,她快詞窮了,但她還是再硬擠出一個話題,“你之前說要去攀登奇萊山,時間安好了嗎?”
  “明天。”
  “哦,明天……”說完,海以霏才發現他回應了她的問話,她吃驚的轉過頭瞪大眼睛看著他,再一次確定的問道:“你說你明天要去攀登奇萊山?”
  “對。”
  “幾點?”她追問。
  “五點。”
  海以霏嘗試性的再追問,“去幾天?”
  “五天。”
  她的問題他居然統統都回答了?海以霏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是她認識的歐陽嶽,他是怎麼了?
  這時,她住的大樓到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禮貌的問道:“要上去喝茶嗎?”她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樣點頭答應,畢竟今晚的他實在太反常了,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讓她更想知道原因。
  “不了,我明天要早起。”
  “那……”海以霏想留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只能送上祝福,“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歐陽嶽接著又道:“回來之後我會直接到尼泊爾,所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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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7: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海以霏想也沒想便說道:“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教練剛剛跟她說他下個月要去登聖母峰,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她咬著下唇,過了好半晌才呐呐地道:“沒有。”
  “我有。”說到這裡,原本一直直視前方的歐陽嶽,這才轉過頭來看她,“等我從尼泊爾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幹麼要等到你從尼泊爾回來,你現在就可以說。”海以霏難掩焦急,好怕這是她最後一次和他見面。
  歐陽嶽凝視著她憂急的嬌容,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要談愛情的原因,愛情雖然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堅強,但也會令一個人變得更加懦弱,他再轉回頭望著前方,“下車吧,我想回家休息了。”
  她好想叫他不要去尼泊爾,但她卻說不出口,她該怎麼辦?
  見她遲遲不下車,他催促道:“再見。”
  海以霏知道自己沒有理由留下他,也沒有資格留住他,她拿了自己的運動包,默默的下了車。
  一等她下車,歐陽嶽立刻踩下油門,就算他的意志已經被她動搖,但那是他追逐了許久的夢想,他不能連一次都沒有嘗試過!
  海以霏看著遠去的車,心想著她必須做些什麼,不能就這樣放手讓他走……
  清晨五點,歐陽岳一身奇嶽即將上世的最新登山裝備,如約定時間下樓,他以為他走出住家大樓第一個看見的人會是夏競平,不料竟是海以霏,她戴著登山帽,穿著登山服、登山鞋,腳邊放著一個登山包,她的意思他一看就明白了。
  海以霏直瞅著他,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很不理智,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有五天也好。
  他準備了那麼久,不能功虧一簣,他拒絕被她打動,但他仍忍不住想留給她最後的溫柔,於是他走上前擁抱她,輕聲在她耳邊說:“我會平安回來。”
  他不願意帶她一起去……海以霏忍住眼淚,緊緊回抱住他,感覺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再拖下去,就真的走不開了,歐陽嶽放開她,快速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坐進後座,“走吧。”
  “海小姐不上車嗎?”夏競平故竟問道,他大約十分鐘前到達,卻看見海以霏一個人站在大樓門前,這很不尋常,所以他才沒下車迎接歐陽嶽。
  當做沒聽見,歐陽嶽交代道:“我再睡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叫我。”語畢,他閉上眼睛,不再多說。
  “是。”夏競平將車子駛上馬路,透過後廂鏡,他看見海以霏忽然用雙手捂著臉蹲了下去,似乎哭得很傷心。
  海以霏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感覺身前有人,她以為是歐陽嶽改變心竟要帶她一起去攀登奇萊山,登時喜不自勝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歐陽雋。
  歐陽雋是來送堂兄一程的,但他沒想到會有如此驚人的收穫,所以他方才沒有現身,而是躲在一旁偷看。
  “原來你真的愛我堂哥。”他一如往常調侃道,接著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他早就發現了她和堂哥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意,但總要有個人表現出來才算數。
  海以霏有些尷尬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死不承認,“你看錯了。”
  在這不好說話,歐陽雋一手攬著她,一手提起她腳邊的登山包,往歐陽嶽的住家大樓走進去,警衛一看到他,立刻笑著和他打招呼,直到兩人進入電梯,警衛才問著自己,剛剛歐陽嶽一副要去登山的模樣走出去,所以現在帶女人進來的這個是歐陽雋,沒錯吧?
  來到歐陽嶽的家,歐陽雋隨手放下登山包,再招呼著海以霏到沙發坐,“這個家,只有我、我爸、我媽三個人進來過。”他先提個頭,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一聽,海以霏突然想到之前歐陽嶽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所以你不知道?
  原來他的意思是她不知道這間房子的特殊,連他女友都沒來過……
  看見她震驚的表情,確定自己的猜想無誤,他才接著說下去,“你是第四個,也就是說,你在我堂哥心中肯定有位置,所以你也別再裝傻了,就老實招認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一時之間,海以霏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半天,只能這麼說道:“總之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歐陽雋瞭解的點頭,“還在搞曖昧的階段?”
  她垂下眼眸,逃避他的逼問。
  “你知道吧,他從奇萊山回來就要去攀登聖母峰了。”
  “嗯。”
  “留下他。”
  海以霏悄然握拳,覺得歐陽雋根本是在尋她開心,“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留不住他。”
  “不,你留住得他,只要你肯。”
  她抬起頭,困惑的看著他,“只要我肯?”
  “對,只要你肯。”歐陽雋再說得更明白一點,“沒道理你打動得了他的心,卻留不住他的人。”
  他這句話,讓海以霏想到與歐陽嶽差點擁槍走火的那一晚,她忍不住臉紅的別過頭去,“我做不到。”
  “他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你當真要賭這一把?”他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
  “他有女朋友,我……”
  “拜託。”歐陽雋聽不下去的截斷她的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講仁義道德?”
  海以霏為難的皺著一對細眉,“不只是那樣,我真的不行。”
  他看著她一會兒,猜想道:“你有苦衷?”
  “對。”
  “什麼苦衷?”
  海以霏緊閉著唇,他不會懂的。
  她不說,歐陽雋只好自己猜,“你有男朋友?”
  她搖頭。
  “你有未婚夫?”
  她再搖頭。
  “你已經有老公了?”
  她還是搖頭。
  最有可能的答案都不是,歐陽雋急得坐不住了,站起來大吼道:“到底是什麼,你說出來我們好商量啊!”
  “你不要逼我。”
  “海以霏。”他才覺得自己快要被她逼死了,“我可能就要失去我堂哥了,我求求你幫幫我行不行?”
  她也想幫他啊,但是她真的不行……
  再也承受不了,海以霏起身往外逃,卻聽到背後傳來喊聲——
  “海以霏,我不會放棄的,你聽見沒有,海以霏!”
  稍晚,朝陽灑落大地,歐陽嶽再度來到花蓮,第五度攀登奇萊東棱。
  到了奇萊登山入口,一等夏競平拉開車門,歐陽嶽立刻拿起自己的登山包下車,“競平,你從今天開始休假,等我通知你再回來上班。”
  他簡單的下指示,不想解釋太多。
  “是。”夏競平恭敬的回道,心裡想的卻是,他等等就要到執行長下山的地方等他,他接著遞上提在手中的那個紙袋,“這是我媽交代一定要交給您的早餐,還有,我妹說一定要說是她買的和削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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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7: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夏競平原本對登山一竅不通,成為歐陽岳的司機後,聽多了歐陽岳與山友們的對話,漸漸對登山有些瞭解,而以往他總是把歐陽嶽的話當做聖旨,可自從去年歐陽嶽主動對他伸出援手,讓他的母親能獲得更好的醫療進而康復,他便不再只是被動的聽,而是主動的增加自己對登山的知識,對歐陽嶽的話也不再是百分之分的服從,只希望自己能回報他一二。
  歐陽嶽不語的接過,而後轉身邁步上山,對於夏競平的轉變他看在眼裡,放在心裡,他知道夏競平的改變是感恩去年自己對他與他母親的幫助,但那對他來說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他希望夏競平不要掛懷,可這些話說出來,只會讓兩人的感情更加親近,而這並不是他所樂見的,所以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他去,當然也包括他的家人。
  直到歐陽嶽走遠了,夏競平才拿出手機撥出電話,“總經理,執行長上山了。”他不明白歐陽雋這次為什麼會特別私下對他下達隨時報告歐陽嶽行蹤的指令,不過他還是照辦了。
  “好,你留在那裡待命,一接到執行長就立刻通知我。”歐陽雋再下指示,想著他若是在歐陽嶽回臺北前還勸服不了海以霏,那他就只好使用終極手段了,所以歐陽嶽的動向他必須完全掌握,不能有任何差錯。
  “是。”結束通話後,夏競平驅車前往歐陽嶽的下山之處等待。
  早上歐陽雋說他不會放棄,因此海以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他星期一可能會到她的公司找她,不料她才在家裡吃完午餐,就接到警衛的誦知,說有一位叫歐陽雋的先生來訪。
  他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查得到她住在哪裡,但這#不能改變什麼。
  她告訴警衛她不便見客,沒多久她便接到歐陽雋的電話,說他會在大廳等,直到她願意見他為止。
  後來她聽說那一天他等到晚上十點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了,警衛再次通知她,並告訴她住戶間已出現耳語。
  不想造成其它住戶的困擾,她決定到公司加班,當然是避開歐陽雋的耳目,然而,她才剛踏進辦公室,她就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在她公司樓下,如果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快點出來,不得已,她只好請公司的警衛帶他到會客室。
  她的想法是把他關在會客室,他耐不住久候或時間到了他自然會離開,沒想到到傍晚時,她竟然接到一通記者的確認電話,問她歐陽雋是否在追求她。
  都到這樣的地步了,她還能只是消極的抵抗嗎?
  “為什麼要向記者亂放消息?”坐在歐陽雋的車上,海以霏又氣又無奈的質問道,萬萬沒料他竟會使出玉石俱焚這招逼她就範。
  歐陽雋駕著車,把她的話當耳邊風,自顧自的問道:“你要回家換衣服嗎,還是就穿這樣去?”他今晚有個約會得去。
  去哪裡?但她賴得多問,只是抗議道:“我不是你的人質。”她覺得他比歐陽嶽還要難纏。
  “你這樣也很漂亮,就這樣去吧。”語畢,他將方向盤一轉,覺得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因為他的生活經驗告訴他,歐陽岳可能明天就會回臺北,所以這事今晚一定要有個結果。
  “你不知道他要去花蓮五天嗎?”海以霏沒好氣道,今天才第二天,他纏她纏得這麼緊做什麼?
  “那是保守估計,也可能只是他隨便說說。”
  聞言,海以霏這才有感事情大條,“你的意思是……”
  “對,我伯父伯母也一樣,每次說要去攀登哪座山幾天,十次有九次沒有照行程表走,有時候是提早回來,有時候是晚些回來,原因百百種,所以他們說幾天回來的話只能參考。”他特別交代夏競平在花蓮盯著阿嶽,就是怕被阿嶽溜了。
  這會兒她也急了,“那怎麼辦?”
  “等他回來你統纏著他,不要讓他上飛機。”
  “我說過我不行了。”
  如果她不行,天底下就沒有人做得到了!歐陽雋試著再動之以情,“以霏,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不理性?”他重重歎了口氣,續道:“我和阿嶽自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我也一直是站在他那邊的,直到我的伯父伯母變登聖母峰出事……
  “就像愛唱歌的人想當一個歌手一樣,對許多熱愛登山的人而言,登上聖母峰是他們畢生的心願,而以現實的情況來說,成功者比失敗者多很多,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已經失去我的伯父伯母,我們不能再失去阿嶽,所以算我求你,幫幫我們吧,好嗎?”
  海以霏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一定阻擋得了他?”
  “因為他的心裡有你。”
  “那只是你的猜測。”
  “不,我從未見過阿嶽用那樣的方式對待過哪個女人。”
  “那樣的方式?哪樣的方式?”
  “珍惜。”
  海以霏覺得他根本是在幻想,“並沒有,好嗎?”
  “你們上過床了?”
  她猛地倒吸一大口氣,雙頰瞬間變得熱燙,“你在胡說什麼?”
  “這就是證據。”
  “這算什麼證據?”根本是誹謗。
  看來,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瞭解阿岳,歐陽雋輕笑一聲,“你以為那些說是他的女朋友的女人,就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她們只是他的床伴。”
  “他不是那種人。”
  “他就是那種人,因為他認為自己是那種隨時會去見閻王的人,所以他不想在這世間留情,尤其是愛情。”他說得非常篤定。
  如果他不瞭解阿嶽的想法,他們這三十幾年的兄弟就白做了。
  “他從未對哪個女人或是朋友認真過,他任他們在他的生命中來來去去,反過來說,若他對哪個人認真了,那個人絕對不會存在於他的生活中,而你對我們來說,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歐陽雋接著反問道:“你沒發現嗎?你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女人。”
  “那是因為我是你們生意上的對手。”
  “但你們的相處方式已經超過對手的界線了,不是嗎?”她不肯對他坦白,他也只能臆測,不過照昨天早晨的情況看來,他們分明已經愛上對方了。
  “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我們認識七年了,難免會有一點感情。”比方她和他,不是也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外人是霧裡看花,但你我很清楚,我們是亦敵亦友,可你和阿嶽呢?你們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們也是亦敵亦友,如果你們只是朋友,昨天早上阿嶽就不會給你那個像是訣別的擁抱。”
  聞言,海以霏立刻駁斥道:“不是訣別!”
  瞧,反應多激烈啊,她要是心裡沒阿嶽,他的頭就砍下來給她當椅子坐!
  歐陽雋最後再勸道:“以霏,不要小看你在阿嶽心中的地位,也不要小看你對他的影響力,還有你,你也不要再否認你對阿嶽的感情,你昨天早上會穿著登山服出現在阿岳家的大門口,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和我們同樣擔心會從此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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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 00:0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有些真心是需要用逼的,例如她和阿嶽,若不是他們面臨了生死關頭,他們會坦白的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嗎?當然不會。
  海以霏不再駁辯,“但是我做不到你希望我做到的那樣。”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不是你心裡有別人,所有的苦衷都不是苦衷,我們可不可以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她考慮著,要賭一把嗎?賭他會完成夢想平安歸來……最後她還是應允歐陽雋道:“好,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全部配合你就是了。”
  成功了!歐陽雋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謝謝。”這時,他的約會地點到了,他踩下刹車,“我們晚點再談。”
  副駕駛座的車門被拉開,海以霏優雅的下車,定睛一看,才知道這是一場電影首映會。
  歐陽雋將邀請函和車鑰匙交個泊車人員,泊車人員確認過邀請函後,交給他一張小卡片,他一邊把小卡片放進西裝的口袋、一邊繞過車頭,而後他攬上海以霏的纖腰步入電影院。
  “奇嶽也投資電影?”海以霏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是來捧一個朋友的場。”
  她好奇的挑眉,“朋友?”是什麼朋友這麼重要,讓他在這個非常時期還親自蒞臨?
  歐陽雋環視會場,“沒看……啊,在那裡。”
  海以霜依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了兩個女人,一個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連馨,另一個是背著一個貓咪背包的小姐,她直覺聯想道:“你找到你想養的那只小貓咪了?”
  “小貓咪?”歐陽雋裝傻,也是測驗著他們之間的默契。
  “正服侍著連馨的那位小姐。”
  果然是她的玩伴,從來不會讓他失望。煩心事解決了,歐陽雋心情大好,更有逗弄小貓的興致了,“走吧,我們去跟她打個招呼。”
  海以霏卻站著不動,“不要吧,她叫你不要去耶。”那位貓小姐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是嗎?我沒看見。”語畢,他硬是攬著海以霏往前走,卻被一道突然出現的人影擋住了去路。
  “阿雋。”高巧蘋笑著問候,她才剛聽說他正在追求海以霏,就看見他和海以霏公然出雙入對,他現在是在昭告天下他們已經正式交往了嗎?
  歐陽雋好想直接一腳踹開高巧蘋,“有事?”
  “你們告訴阿嶽了嗎?”
  “什麼?”
  “你們在交往的事啊。”
  討厭的八婆!歐陽雋暗罵,感覺海以霏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他抬眸,才發現他要逗的那只小貓不見了,他登時沒好氣地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完,他攬著海以霏走人。
  高巧蘋愣在當場,久久回不了神。
  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沒風度,海以霏竊笑道:“不去追貓小姐嗎?”
  “逃了。”他故意漏掉一個“又”字在心裡沒說。
  她不客氣的調侃道:“是你栽了才對吧?”
  歐陽雋瞪她一眼,“欺負被丟包的我你很開心嗎?”
  海以霏點頭,“很開心啊。”感覺像是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氣。
  既然不見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他便又帶著海以霏走到出口,繼而把小卡片交給泊車人員。
  沒再說笑,海以霏關心的問道:“不是說還沒找到天命真女?”
  “是沒還找到。”歐陽雋皮皮的說,“只是不久前不小心在路上撿到一隻受傷的貓。”
  “然後你就把貓小姐帶回家養傷了?”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我心地善良嘛。”
  “確定她是溫柔的小貓咪,不是假裝溫柔的母獅子?”
  “你說呢?”
  海以霏想了想,回道:“看起來像是貓咪。”溫不溫柔她就不知道了。
  這時,泊車人員把歐陽雋的車子開過來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去阿岳家?”歐陽雋問道,去他家或去她家都不好。
  “嗯。”
  這一夜,歐陽雋口沬橫飛的說了許多制伏歐陽嶽的絕招,但無論海以露怎麼聽,都只有一招——就是要她死皮賴臉的纏著歐陽嶽。
  五月的第一天,也是歐陽嶽入山的第三天,山上突然下起滂沱大雨,這是歐陽嶽所期待的,因為愈嚴苛的情況,對他試用新品與下個月到尼泊爾攀登聖母峰都愈有助益,而這一路上,他遇到幾支登山隊,有的山友他認識、有的山友他不認識,但大部分的山友都認識他。
  他一人獨自前行,大雨造成視線不良、土石鬆軟、岩壁濕滑,因此每一步路,他都走得比往常還要來得小心謹慎。
  接下來就是鐵線斷崖,他準備依前人路徑拉繩垂降,走著走著,他的前方出現一支登山隊,就在他想著他是否要快步超越他們之時,他看見殿后的那位隊員似乎是一時走神偏離了路徑,眼看著就要失足摔落山谷,他登時拔腿沖過去拉了那位隊員一把,自己卻因為慣性作用往山谷倒去,他好不容易才刹住步伐,偏偏這時候他腳下的那片土石崩落,他反應不及,就這麼跌落山谷。
  “有人掉下去了!”那位被救的隊員這才回過神來,驚惶的大叫。
  領隊聞聲趕忙跑了過來,他看了看隊員指的方向,沒看見任何人,又詢問了隊員,確定有人沖下山谷,他再清點自己的隊員,全都在,也不見有下一個登山隊上來,他判斷掉落山谷的應該是單獨上山的登山者,隨即打119救援。
  歐陽嶽不停的往下滾落,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保護頭部,於是他用雙手抱著頭,但他的身體不斷被凸起的大、小岩石撞到,或是被尖銳物刺到,不知滾動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他的意識也愈來愈模糊,他感覺四肢似乎失去了知覺,最後昏迷前的想法是:他就要壯志未酬身先死了,不過幸好……他並沒有給海以霏任何承諾。
  他含笑的閉上眼睛,大雨伴隨著刺骨的冷風無情的打在他身上。
  天色愈來愈暗,接到求救電話的消防局,在第一時間便組隊上山救援,無奈山區天候不佳又起濃霧,無法出動救難直升機,只能徒步前往事發地點。
  七十二小時的黃金救援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確認事發經過與比對申請入山的登山者後,數難隊大隊長分析墜谷者很可能是目前唯一失聯的歐陽嶽。
  在許多救難人員眼中,歐陽嶽就像是他們的弟兄,因為每每他們有什麼需要或是支援,歐陽嶽都二話不說幫忙到底,因此他們更積極的尋找,務必要把歐陽岳平安的帶回家。
  從白天到黑夜,聞訊趕來投入救援工作的救難人員也愈來愈多,大雨不知何時停止了,濃霧也不知何時散去了,儘管救難人員皆是狼狽又疲憊,再加上夜間搜救難度增加,但他們都不想休息。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天光之際,終於有一位救難人員發現被卡在山脖的歐陽嶽,他大聲呼喊道:“在這裡!”他急急的往上攀爬,因為光看登山的裝備,他便可確定那個人就是歐陽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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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嶽。”
  歐陽嶽緩緩睜眼睛,虛弱的笑道:“阿男,你找到我了……”他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就能獲救,他其實早已醒來,但是他全身都使不出力氣,沒辦法打電話求救。
  黃國勇忍不住紅了眼眶,“你這小子,就只曉得救別人,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嗎?”他們已經從報案的登山隊隊員口中聽說了情況。
  “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嗎?”
  沒再抬杠,黃國勇問道:“你哪裡受傷?”
  “我不能動。”
  一聽,黃國勇暗叫不妙,“要幫你聯絡誰?”
  “如果消息還沒傳出去的話,先封鎖消息。”歐陽嶽先交代,才回答黃國勇的問話,“幫我聯絡競平,夏競平,手機在我的背包裡。”
  這時,幾位救難人員拿著急救包和擔架過來,他們先做一些急救措施,再合力將歐陽嶽抬上擔架加以固定,繼而運送到適合的地點,等待空勤總隊派運輸機進行吊掛,送歐陽嶽到最近的醫院。
  收到消息的夏競平立刻趕往救治歐陽嶽的醫院,黃國勇在急診室的門口等他。
  由於夏競平已事先與歐陽嶽通過電話,所以他不敢聲張,用服裝認人,“黃國勇先生嗎?”
  “夏競平?”
  “是。”
  “請跟我來。”黃國勇帶著夏競平來到一間單人病房,“阿嶽,人來了。”
  夏競平三步並作兩步沖到病床旁,看見歐陽嶽全身多處包著繃帶,戴著護頸,手上吊著點滴,他擔心又焦急,“執行長。”
  “競平,這裡的醫療資源不足,我必須馬上轉診臺北的醫院,打電話給阿雋,請他幫我安排,記住,愈低調愈好。”歐陽嶽下指示。
  醫師說得不清不楚,但他頸部以下到現在都沒知覺,看來他是傷到脊椎了。
  “是,那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那邊……”
  “我會自己跟他們說。”
  “是。”夏競平馬上退出病房打電話。
  “阿勇,謝謝你,也幫我謝謝各位救難人員。”
  黃國勇握住歐陽嶽的手,雖然醫師沒有直說,但他知道歐陽嶽傷得很重,“自己兄弟謝什麼?”
  歐陽嶽微笑道:“我改天請大家喝酒。”
  “說到就要做到。”黃國勇接著又道:“大隊長雖然也想把你的事壓下來,但知情的人士多了……”
  “我瞭解,我只是不想我的家人從電視新聞看到我登山出事的消息。”當初他們就是從電視新聞得知他父母遭遇山難的消息,他不希望叔叔嬸嬸再承受一次那樣的驚恐,尤其是姊姊。
  夏競平又走回病房,“執行長,總經理說他馬上安排。”
  歐陽嶽點頭,目光看向黃國勇,“阿勇?”
  “放心,這裡的事我會幫你處理。”
  “謝謝。”歐陽嶽再一次致謝。
  須臾,夏競平隨歐陽嶽搭直升機北上,而墜穀者的身份果然很快就被記者查出來了,所幸歐陽嶽已先打電話給歐陽昶夫妻報平安,張雅淳才不至於看到新聞報導嚇到昏倒,不過倒是嚇壞了海以霏,以及他的一票山友。
  近中午時,歐陽嶽一抵達臺北的醫院,立刻被推進手術房動手術。
  院長親自出面向歐陽昶夫妻說明歐陽岳的受傷狀況,“歐陽執行長沒有生命危險,其它的傷熱也都還算好處理,就是他顎椎和腰椎的傷……”
  雖然院長沒有把話挑明,但光看他的表情,在場的歐陽昶夫妻、歐陽雋以及夏競平,就知道歐陽嶽的病情並不樂觀。
  “怎麼會?”張雅淳臉色丕變,驚喊一聲。阿嶽不是這樣說的,阿嶽說他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歐陽夫人,您先別緊張,我們還是等主治醫師開完刀,聽主治醫師怎麼說,或許一切都是我多慮了。”
  歐陽昶致謝道:“謝謝院長,您忙。”待院長離開,他立刻扶著妻子坐下。
  “阿昶,我們阿岳如果像院長說的那樣怎麼辦?”
  “不會啦。”歐陽昶安撫道,“阿嶽壯得像頭牛,他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
  “對,我們阿嶽跟一般人不一樣,他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張雅淳喃喃自語著。
  歐陽昶走到一旁,用眼神喚來兒子與夏競平,“競平,你先說。”他知道侄子出事後第一個找的人是夏競平。
  “執行長的意識很清楚,對話沒有問題。”
  “嗯,還有呢?”見夏競平遲遲不回話,歐陽擁轉而間兒子,“換你。”
  “我沒機會和阿嶽說話。”
  心知兒子指的是侄子到了臺北的醫院之後,歐陽昶再問道:“看起來呢?像院長說的那樣嗎?”他實在不應該相信侄子的話,那麼他就能在侄子進手術房前見到他的面了。
  歐陽雋沒回答,都要馬上轉送臺北的大醫院開刀了,他猜想歐陽嶽的傷勢可能不輕,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兒子也不肯回答他,看來是了,歐陽昶的一顆心不由得往下神,如果阿嶽真的癱了,怎麼辦?
  “董事長,我……”
  歐陽昶收回心思,看向喊他的夏競平,“什麼事,你說。”
  “我來做執行長的看護。”夏競平為自己爭取報恩的機會。
  以侄子受傷的情況,請一位元看護是必然的事,如果夏競平願意,當然再好不過了,只不過……“你可以嗎?”
  “可以,去年我母親生病住院都是我在照顧。”不一樣的患者需要不一看的看護,若有他不懂、不會之處,他再請教護理師就是。
  阿嶽出事後第一個找的人是夏競平,可見他十分信任夏競平……歐陽雋當機立斷地道:“爸,阿岳一定不會讓我們照顧他,就讓競平代替我們吧,自己人我們也比較放心。”
  歐陽昶覺得兒子說的很對,點頭道:“好吧,競平,那阿嶽就交給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們直說。”
  “是。”夏競平認真的應了聲。
  事情討論告一段落,歐陽昶再走回妻子的身邊,陪伴妻子。
  “競平,你先回家休息,等執行長轉到普通病房,我會通知你。”歐陽雋下指示。
  “是。”但夏競平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休息,而是坐火車到花蓮把車子開回來。
  不想被父母聽見,歐陽雋走到樓梯間打電話給海以霏,待手機一接通,他立刻問道:“很擔心吧?”
  海以霏等他的電話早已等到心急如焚,她急忙問道:“他怎麼樣了,還好嗎?”新聞報導上什麼都沒說,只說他墜穀。
  “沒有性命之憂,但是……”
  “但是什麼?”
  “傷到頸椎和腰椎,現在在開刀。”
  聞言,海以霏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要往最壞的方向想,有新的消息我再打給你。”歐陽雋接著又道:“我爸媽都在,你不方便過來看他,等他轉到普通病房,我再幫你安排。”
  “好。”
  “那就先這樣了,掛電話了。”
  海以霏茫然的放下手機,頸椎和腰椎受傷……想起自己當年出車禍的景況,她不由得要埋怨,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幹麼也要像她啊?
  她什麼忙都幫不上,目前也不能到醫院看他,她只能求神保佑,讓歐陽岳平安的度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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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漫長的手術終於結束,手術房的門打開,歐陽岳的主治醫師走了出來,“歐陽岳的家屬?”
  歐陽昶一家人立刻圍了上去,“在這裡。”
  “歐陽先生的手術相當成功,目前在加護病房觀察。”主治醫師先說明手術的狀況,再簡單的解釋病情,“他全身多處挫傷和骨裂,到院時意識清楚,但我們刺激他的四肢都沒有反應,我們已緊急為他做了頸椎和腰椎的手術,現在只能等他麻醉醒來,才知道神經受損的程度。”
  “醫師,您覺得……”歐陽昶一臉憂心,沒有勇氣把話說完。
  “現在還無法做判斷,不過歐陽先生年輕又體健,只要認真做複健,自理應該沒有問題。”主治醫師以審慎樂觀的態度安慰道。
  “好,謝謝醫師。”
  主治醫師向三人點個頭,便先行離開了。
  三人隨即來到加護病房外,等加護病房的開放時間,好進去探視歐陽嶽。
  不知等了多久,開放時間到了,三人穿上隔離衣、戴上口罩,走進加護病房。
  “阿嶽……”看著戴著氣氣罩、脖子戴著頸圈、身上插滿管子、呈現昏睡狀況的歐陽岳,張雅淳緊緊抓著他的手哭喊。
  歐陽昶父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三人心中皆萬般不舍。
  “媽,你不要哭,阿嶽聽見會很難過的。”
  張雅淳連忙抹去眼淚,“好,媽不哭、不哭。”
  之後,三人靜靜的守在歐陽嶽的病床旁,但直到加護病房的探病時間結東,歐陽嶽都沒有醒來。
  走出加護病房後,歐陽雋馬上說道:“爸,先不要讓人來探病。”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以歐陽嶽的個性,絕對不會想讓人看到他這樣。
  “好。”
  “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在這兒守著。”歐陽雋再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沒必要三個人都留在這裡。
  張雅淳立刻拒絕,“我不要回去,我……”
  “媽。”歐陽雋好聲勸道:“回去養足體力再來,你也不希望阿嶽看到你一副快暈倒的模樣吧?”
  兒子說的對,侄子已經夠辛苦了,她不能再讓侄子擔心她,這麼想著,她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回家,有什麼狀況馬上打電話回來。”歐陽昶交代道。
  “好。”
  送走了父母親,歐陽雋吐了口長氣坐下來,不勝欷籲,他一心只想著怎麼阻止阿岳去攀登聖母峰,卻沒想到……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
  “請問……”
  聽見聲音,歐陽雋抬起頭來,看見一個臉上寫滿愧意的年輕男子。
  不用問了,這張臉和救命恩人長得一模一樣,一定是他的兄弟。年輕男子當場跪了下來,“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歐陽先生才會跌落山谷,對不起……”
  這事歐陽雋已經聽救難人員說了,他起身扶起對方,表現出堂哥會有的氣度,“一切都是意外,你不用自責。”
  “不,我應該更小心一點才對,都怪我一時恍神才會……對不起。”
  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於事無補,歐陽雋雖然不怪他,但也不想再聽他說對不起,不想再看到他。“你的歉意和謝意我代我堂哥收下了,請慢走。”
  “我想當面向歐陽先生致謝。”
  “擺在心中吧。”歐陽雋婉拒,“我想我堂哥也會希望你這麼做。”
  “謝謝……對不起……”年輕男子向歐陽雋深深一鞠躬後,垂頭喪沮的離開。
  歐陽雋再度坐了下來,忍不住要生氣,救了別人卻害到自己,這算什麼?沒再想下去,他拿出手機打給海以霏,報告歐陽嶽的最新病況。
  在加護病房觀察了一周,歐陽嶽終於脫離危險期,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他住的是有客廳和廚房的VIP病房。
  他清醒後,他的雙手漸漸恢復知覺,如今他的手已略微能握拳,但他的雙腳卻毫無進展,仍然呈現麻醉狀態。
  他私下詢問過醫師,請醫師老實告訴他他的病情,醫師都跟他說了,所以他知道他要完全恢復健康很困難,他的情緒因此有一度大受影響,但心情沉澱下來後,他命令自己必須樂觀看待自己的病況。
  這段時間,每到加護病房的開放時間,張雅淳必定來報到,歐陽昶父子則是三天至少會過來看歐陽嶽一次,而除了他住進加護病房的第一天,接下來的六天都是由夏競平守在加護病房外。
  此刻,病房裡只有歐陽岳和夏競平,張雅淳忙完歐陽岳轉入普通病房的事宜後,便回家為歐陽嶽打包行李,順便熬煮要給他吃的補品。
  “競平,你還是再去找一份工作吧,不然我可以請叔叔幫你做其它安排……”
  歐陽嶽還是不太能接受夏競平做他的看護。
  “執行長,就讓我做吧。”夏競平請求道,他知道歐陽嶽十分重視隱私,他認為自己是最適合看護他的人選。
  歐陽岳不想埋沒了夏競平,“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你……”
  夏競平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怎麼能就此困在他的身邊?
  “我本來就是執行長的司機。”
  “司機和看護一樣嗎?”
  “都是為執行長做事,沒什麼不一樣。”他天生就是一個靠體力吃飯的人,能在歐陽嶽手底下做事,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幸運也是最幸福的事。
  “競平……”
  “執行長,老實說,我很開心。”因為他們變得更親近了,也是他第一次擁有成就感。
  “我躺在這裡不能動你很開心?”為我把屎把尿你很開心?
  “不是,您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很有用的人。”在許多人眼中,不會念書等於沒出息,而他從小書就是讀不好,要不是執行長不嫌棄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他大概就只能去做苦工了,哪能每天穿得西裝筆挺的出門上班。
  “你本來就是一個很有用的人。”
  “只有執行長這樣想。”不是夏競平要妄自菲薄,現實就是現實,他的腦袋不好,註定了要被人瞧不起。
  “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太看輕你自己了。”
  “所以啊,執行長,您就重用我吧,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還真是會說!歐陽嶽失笑,他都不知道他的口才這麼好。
  見歐陽嶽笑了,夏競平也笑了,“執行長,您不必覺得有負擔,這是我想做的事情,真的。”
  感受到夏競平的真心誠意,歐陽嶽不再拒絕,“知道了。”日後有機會,他再提拔他就是了。
  夏競平接著轉告,“執行長,您的朋友說想看您。”
  “等我狀況好一點再說吧。”
  “是。”
  這時,歐陽嶽的手機響起,夏競平立即取來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手機螢幕說道:“執行長,是李教練。”
  見歐陽嶽點頭,他接聽後,把手機放到歐陽嶽的耳朵旁。
  手機那頭傳來李沛青爽朗的聲音,“歐陽執行長,聽說您謝絕探病,可以給我個特權嗎?”
  聞言,歐陽嶽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當然可以,李大美女教練。”
  “那我要推門進去嘍。”她話音方落,人已出現在病房裡,“這年頭真的反了,教練要見學生竟然還要先徵求學生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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