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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都市言情] [司風落]嫁給愛情的樣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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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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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1:31:28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0章

  「老闆,公安局那邊來人了, 想要調查楚小姐車禍的事情, 您看……您是見他們一面, 還是我把他們給打發走?」王成浩看著雙眼佈滿血絲, 臉色憔悴,卻深情凝望著昏迷不醒的楚落的司遠, 低聲問道。

  自從楚落出車禍住院以後, 司遠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她。除非特殊情況, 從來不假他人之手。

  王成浩知道, 自家老闆向來有很嚴重的潔癖。可是,此時的他, 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已經兩天沒有換洗過了。下頜處泛著青色, 新長出來的鬍渣來不及刮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頹廢的性感。

  司遠將楚落的小手輕輕地放在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 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滿含柔情地凝視著楚落那張嬌顏,輕聲說道, 「落落,我先出去一下, 馬上就回來。」

  王成浩看到這般情形,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竟然覺得酸酸的,就連眼眶都變得有些乾澀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連忙撇開視線,不去看這揪心的一幕。

  同時,他在心裡暗暗祈禱著,楚小姐,你快點醒過來吧!否則,他真的擔心有一天,司遠會撐不住,整個人都垮掉!

  「司先生,請問楚小姐醒過來了嗎?我們有些情況還需要跟她核實一下。」一名看上去很有經驗,幹練老道的中年警察用著和氣的語氣問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司遠本人,以前都是通過電視上的採訪節目。在他的印象裡,司遠就是那種風度翩翩,氣質如蘭的俊公子的形象。

  可是,此時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一臉的肅殺凜然,漆黑的眼睛如古老的寒潭一般深不可測,渾身散發著濃烈的凌厲強勢的氣息。他的形象看上去有些頹廢不堪,卻更加地彰顯出了他的強硬個冷酷。

  「落落她還在昏迷著,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司遠扭頭看向關閉著的病房門,彷彿能夠透過這扇門,看到裡面安靜如睡美人的楚落,堅毅深刻的俊臉上流露出幾許不加掩飾的濃濃柔情。

  這般的繾綣深情出現在他的身上,跟原本的凌冽冷酷的氣勢融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讓他平添了幾分鐵骨柔情。

  中年警察微微一愣,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司先生,請問您跟當事人是什麼關係?您也知道,這起車禍並不是普通的事故,所以,職責所在,我們必須慎重處理。」

  司遠聞言,緩緩地收回視線,臉上的溫柔神情頓時全消,彷彿剛才的所見,只是別人的錯覺一般。

  只見他唇瓣微張,用著沉穩而又認真的聲音說道,「我是她的未婚夫,所以,有什麼情況,我會盡力配合你們。」

  中年警察聽到他的回答,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然後迅速地恢復到正常,用著職業般的態度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司先生了。」

  「肇事者是華昌實業蘇家的千金小姐蘇菲菲,事故發生之後,我們通過調用監控錄像,看到是她當日駕車撞向了楚小姐。現如今,我們已經對肇事者刑事拘留。在審訊的過程中,肇事者聲稱是她誤將油門當成了剎車,這才釀成了這起車禍。她一再堅持強調,自己不是故意的。」

  中年警察將事情簡單地做了一些介紹,然後略顯遲疑地看了看神色愈發肅凜冷酷的司遠,低聲說道,「肇事者及家屬一再要求,希望能夠私下和解。所以,我們這次前來,就是想問一問楚小姐的態度。」

  「蘇菲菲?和解?」司遠沉聲重複著,每說一個字,臉上的表情就陰鬱一分,那雙如鷹隼般的黑眸裡氤氳著譏誚的冷意。

  中年警察看到他這般神情,下意識裡心中一緊。

  「他們想要怎麼和解?」司遠凝眸盯著對方,冷冷地開口問道。
  
  中年警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低聲回道,「對方說,楚小姐住院的一切費用,他們可以全部承擔。如果楚小姐想要索求精神損失費的話,只要在他們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他們也願意一力承擔。」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凝神思忖了一會兒,確認自己並沒有遺漏,又加了一句,「好像就這些。」

  「呵!」司遠聞言,嗤笑一聲,唇畔緩緩地勾起一絲冷笑。他的眼底一片猩紅,帶著嗜血的震怒,「我司遠的女人,並不缺他們這點兒錢!既然你們已經看了監控錄像,也把肇事者當場抓獲,就應該知道,闖紅燈的是誰?造成這起車禍的責任方又是誰?」

  他說到這裡,唇畔的殘忍笑意漸漸抹平,用著冷酷至極的聲音說道,「我不需要他們的賠償,想要和解就更是癡心妄想!我要的,是讓那個罪魁禍首付出應有的代價!」

  中年警察被司遠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硬氣勢給震懾住,連連點頭,「司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給楚小姐一個交代。」

  蕭小小垂眸看著眼前這個鬍子拉碴,略顯邋遢的男人,忍不住開口說道,「司先生,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阿落這裡,我來守著。」

  楚落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司遠幾乎沒怎麼合過眼,哪怕實在熬不住了,也是瞇了不到十分鐘就立馬醒過來。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凝視著陷入昏迷中的楚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錯過了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而且,為了照顧楚落,他把公司裡的所有事務也全都交給了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除非必要情況,他很少踏出病房,似乎擔心楚落醒過來的時候,看不到他一般。

  司遠輕柔地撫摸著楚落的臉頰,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唯恐驚到她似的。「不必了,我希望落落醒過來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看到我。」

  蕭小小看著這般模樣的司遠,心中一陣酸澀。她看向楚落那張安靜恬適的容顏,不禁在心裡無聲地祈禱著。  

  阿落,快點醒過來吧!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這些愛著你的,還有你愛著的人為你擔心難過嗎?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蕭小小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司遠,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打開房門,當看到門外之人時,神情有一瞬間的怔忡和驚愕,然後又迅速地恢復正常。她堵在門口,那張精緻的小臉上一片肅凜和冷淡,用著疏離的聲音問道,「你來幹什麼?」

  秦陌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蕭小小,一時間怔在原地,眼神裡隱隱地流露出一絲不自覺啊的欣喜之意。

  但是在看到對方冷淡的態度之後,這抹欣喜還不等蔓延開來,就被瞬間澆滅。他抿了抿嘴唇,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的苦澀,盡量用著平穩的聲音說道,「我聽說楚小姐發生了點意外,特意過來看樣一下。」
  
  蕭小小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提著的果籃,心裡雖然有些煩躁,卻也知道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她微微地欠了欠身,讓秦陌陽進到病房。

  秦陌陽把手中的果籃放到茶几上,對著司遠打著招呼,「司總。」

  司遠回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將專注的目光重新投放在了楚落的身上。

  蕭小小見秦陌陽立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略顯尷尬,撇了撇嘴,開口說道,「秦先生,你也看到了,阿落還在昏迷當中。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我會告訴她你來看望過她的。只是現在阿落需要靜養,受不得打擾,所以……」

  秦陌陽自是聽出來她的言下之意,眼眸深斂,神情裡閃過一絲落寞。他微微僵滯了片刻,然後對著她輕聲說道,「小小,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蕭小小本想直接拒絕,可是意識到他們現在是在楚落的病房裡,而且對方的態度看上去十分的堅決。她的神情裡劃過幾許惱怒,沒有回應,而是氣沖沖地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說吧,你把我叫出來,究竟有什麼話要說?」蕭小小雙手抱臂,冷冷地開口。

  「你……最近還好嗎?」秦陌陽看著這般冷漠疏離的她,眼神裡閃過一絲受傷的痕跡,有些小心翼翼地柔聲問道。

  蕭小小聞言,唇畔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漫不經心地回道,「呵!我吃的好,睡的香,而且沒有討厭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自然是好得很了。」

  她說到這裡,神色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如果秦先生想要跟我閒話家常的話,很抱歉,我沒有這個心情,就不奉陪了。」

  「小小。」秦陌陽連忙喊住她,從褲子口袋裡取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略帶緊張地說道,「這是我去M國的時候買的,覺得它很適合你。你……收下吧!」
 
  蕭小小背對著他,回眸淡淡地掃了一眼,眼眸微動,繼而冷冷地說道,「秦先生恐怕是送錯認了吧!」

  她說完這句話,然後徑直走進病房,將對方失望落寞的目光阻隔在了門外。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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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0:14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1章

  蘇正傑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落,突然間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年, 也有一個人這麼無助地躺在病床上, 身邊只有一個小女孩兒陪伴著。只是, 自從那一面之後, 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了。

  司遠從椅子上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蘇正傑說道, 「蘇先生, 有什麼話, 我們出去說吧, 不要打擾了落落休息。」

  蘇正傑聽到司遠對他明顯疏遠的稱呼, 一時間愣在那裡。之前,兩人的關係雖然稱不上多麼的親近, 但是礙於兩家的情面,他還是會尊稱自己一句「蘇叔叔」的。看來, 這次因為楚落的事情,是真的碰觸到他的逆鱗了。

  「蘇先生,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但是,如果你這次來, 是為了替蘇菲菲求情的話,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司遠一臉平靜地看著面前訕訕不已的蘇正傑, 冷淡地開口說道。

  蘇正傑聽到他的這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態度來。他的雙唇囁嚅了片刻,終於緩緩說道, 「小遠啊,我知道這次是菲菲那孩子做得不對。可是,我自己的孩子我瞭解,她平時被我跟你沈阿姨慣的,大小姐脾氣是大了點兒。但開車撞人這種事情,她是肯定不會做的。」

  司遠眉心緊擰,深諳的瞳孔內黑得看不見底,全身的暴戾之氣越發得濃烈了起來,「她不會做?那麼,開車撞落落的又是誰?她躺在病床上,至今還沒有醒來,又是因誰所致?」
  
  蘇正傑面上一片悻悻然,眉頭緊皺,神色頗為不自在,「菲菲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這孩子膽子小,是斷然不會故意開車撞人的。你有可能不知道,她是上個月才拿到的駕駛證,開車還不熟練,也有可能是錯把油門當成了剎車。」

  「有沒有可能,不過是口說無憑罷了!但開車撞人,這是事實。」司遠說到這裡,飽滿的唇瓣緊抿著,冰冷英俊的臉部線條被暗影分割更顯凌厲的色彩,欣長健碩的身軀單單只是屹立在那裡,便讓人打心眼裡感覺到了冷酷。

  「蘇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這裡,實在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他那低醇的聲音裡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慵懶,性感之中卻又夾雜著危險之意。

  蘇正傑躊躇起來,欲言又止,支吾了半晌,這才鼓起勇氣說到正題,「我知道菲菲傷了楚小姐,這件事情是她的不對。但是,她畢竟才只有二十多歲,還很年輕,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而坐牢的話,那將會是她一輩子的污點,她這輩子就都毀了!」

  他說到這裡,微微上前兩步,已經染上滄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懇求之意,「小遠,看在咱們兩家是至交的份上,你就放過她這一次吧!畢竟,菲菲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的。」

  「蘇先生,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換成是你的寶貝女兒的話,恐怕,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吧!落落跟你非親非故的,你自然不會關心她。但是,對於我來說,她卻是我生命裡非常重要的女人,任何傷害過她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所以,你這次來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司遠的臉部線條是鋒利的,更是凌冽的,他就這樣氣勢囂張地開口,卻帶著一股沉穩的語調,絲毫不給人留任何的面子,但卻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蘇正傑被司遠的這番凌厲的氣勢給震懾住,除此之外,心中漸漸地湧起一絲被觸犯之後的熊熊怒火,後槽牙緊緊地咬著,「司遠,你就真的打算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至我們兩家的情面於不顧,打算撕破臉?」

  司遠聞言,並沒有出聲回答他,漆黑深邃的瞳孔內閃爍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陰鷙起來,下頜微繃著,神色看起來襲上一股不悅。

  「好好好!」蘇正傑冷笑一聲,面上的肌肉緊緊地繃了起來,「既然你這麼不留情面,那也別怪我這個當叔叔的翻臉不認人了!我就菲菲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裡面躺著的那個女人,就算是她醒過來,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司遠的眼睛微微瞇起,深邃闃黑的眸間陡然地沉了沉,流露出危險的氣息。那雙寬厚的大掌倏然收緊,就連青筋都清晰的鼓出來。  

  蘇正傑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只不過是提個醒罷了!司遠,你還年輕,事情不要做得太絕了,還是給彼此留點餘地的好。」
  
  「我該怎麼做,就不勞蘇先生費心了。」司遠英俊的面容線條鋒銳,眼神漸漸變得冷冽起來,低沉的嗓音宛如磐石,重重地落在蘇正傑的心頭。

  蘇正傑見司遠的態度強勢堅決,一時間憤憤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最終,他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王成浩來醫院給司遠送公司文件的時候,司遠抬頭看著他,沉聲說道,「王助理,這段時間,你先把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去處理。然後幫我調查一下華昌實業的所有資料,事無鉅細,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王成浩聞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登時頓在了原地,怔怔地開口,「老闆,您的意思是?」

  「蘇菲菲如此囂張,不過就是仗著她的身後有華昌給她撐腰罷了!既然這樣,那就拔掉她身後的依仗。」司遠的聲音陰沉沉的,空氣裡似有危險的氣息在慢慢地瀰漫了開來。

  王成浩不知道蘇正傑來過醫院的事情,此時聽到司遠的這番話,心中一緊。看來,司遠為了楚落是下了狠心了,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過如此吧!

  他斂了斂心神,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司遠想起今天上午蘇正傑的那番警告,雖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卻做不到拿楚落的安危來做賭注,於是開口說道,「你去物色兩個人靠得住,功夫底子過硬的保鏢,薪酬不計。這件事情要盡快,找到之後,讓他們直接到醫院來。」

  王成浩雖然覺得司遠在對待楚落的事情上,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任何一個處於熱戀中的男人,在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時,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到他們的面前,恐怕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司遠坐在病床邊,輕柔地在楚落略顯蒼白憔悴的臉頰上摩挲著,俊臉上除了清晰可見的憐惜之外,還有絲絲柔情流露出來。

  「落落,你已經睡得夠久了,還不打算醒過來嗎?」他的聲音瘖啞醇厚,帶著不加掩飾的寵溺和溫柔。

  楚落的眉心微蹙,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她嚶嚀了一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司遠俯身,見她醒過來,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落落,你醒了?」

  楚落抬眸,看向身上衣衫不整,臉上鬍子拉碴,略顯邋遢的男人,張了張口,虛弱地說道,「我這是在哪裡?」

  司遠的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儘管下巴上新長出來的鬍渣湛清著,卻絲毫未損他的俊美,柔聲說道,「在醫院裡。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等你過幾天傷養好了,咱們就回家。」

  楚落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吃力地抬起右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俊臉,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心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司遠的大手覆蓋住她的小手,淺淺笑道,「只要你醒來就好。」

  何平生得知楚落醒來,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然後對著一臉緊張的司遠笑著說道,「她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司遠聽到何平生的這番話,一直緊緊繃著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

  「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何平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司遠一眼,見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帥氣瀟灑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楚落,你以後可得好好地對司遠,否則的話,我身為他的好哥們兒,可是會為他打抱不平的。」他看著雖然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卻恢復了幾分生機與活力的楚落,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楚落聞言,抬眸看向溫柔凝視著自己的司遠,眼角挑起輕若的笑意,蝕骨般柔媚。然後語聲酥媚蝕骨地說道,「我會的。」

  司遠雖然再三堅持要在醫院裡陪著楚落,可是楚落自從知道他之前因為照顧自己而耽擱了公司的事情之後,便把他趕去了公司。

  她正坐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突然聽到門口外有人在大聲嚷嚷,似乎發生了爭執,便把一直守候在病房門口的保鏢叫了進來,「發生什麼事了?」

  「楚小姐,門外有一位太太想要見您,她自稱是華昌實業的董事長夫人。」保鏢恭敬地回道。

  楚落凝眉思忖了片刻,緩緩開口,「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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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0:29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2章

  楚落靠坐在床頭上,一臉平靜地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沈碧荷, 對方雖然化著濃重的妝容, 卻依然遮掩不住她憔悴的神色, 還有漸漸衰老的容顏。

  「蘇太太可真是稀客, 不知道今天到我這個小小的病房來,究竟是有何貴幹啊?」楚落黛眉微挑, 靜雅地開口, 眼神卻是冷冷地望著沈碧荷, 裡面蘊含著無限的寒意, 壓得對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沈碧荷之前仗著蘇家的權勢, 素來都是別人看她的臉色,何曾受到過這種輕視。更何況, 對方還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只是,她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只好努力地將這份屈辱壓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來。

  「楚小姐,我知道菲菲開車撞了你,是她的不對。可是, 她畢竟不是故意的,而且, 這段時間她一直被關押在公安局裡,也算是受到懲罰了吧!這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 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我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 她一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絕對不會再招惹你的!」她的神情一片慼慼然,梳理得整潔的鬢髮上染上了一絲霜白,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麼做?」楚落聞言,唇畔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柔順如海藻般的發就這樣垂落在她身體的兩側,將她那張精緻嫵媚的小臉包裹起來,平添了幾分莫名的冷意。

  沈碧荷見楚落這般神情,一時間拿不準她心中的想法,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開口說道,「楚小姐,想必你也聽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我知道你心軟,所以,咱們能不能私下和解?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只要我能辦得到的,肯定會答應你!你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放過我的孩子,好不好?」

  「什麼要求都可以?」楚落忽然間笑了起來,幽幽地開口問道。晨光浮動之中將她的臉上鍍上一層光暈,空氣裡似乎浮動著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道。  

  沈碧荷神情微怔,沉吟了片刻之後,狠狠心咬牙道,「是。」

  楚落用那雙沁水的黑瞳安靜地望著沈碧荷,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細密的睫毛輕刷著臉頰,白皙嬌嫩的肌膚在晨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幾近透明。須臾之後,只見她菱唇微啟,用著一種滲透入骨髓內的冰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如果我說,我想要你們蘇家的華昌實業作為賠償,你還會不會這麼堅定地做這筆交易呢?」

  「什麼?!」沈碧荷聽到楚落的話,眼睛倏地睜大,神情裡儘是絲毫沒有掩飾的震驚和駭然。

  楚落面上安定平淡的神情不變,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把玩著鬢邊垂落的烏黑秀髮,饒有興味地審視著對方。

  過了很長的時間,沈碧荷才勉強安定下心神,原本懇切的眼神裡漸漸地染上濃濃的憤恨和怒意,咬牙切齒地說道,「怪不得!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楚落對她後面的那句話不感興趣,倒是對她的全半句話生出一絲好奇,出聲問道,「怪不得什麼?」

  「楚落,是不是你故意安排了這一切,為的就是霸佔我們蘇家的產業?!」沈碧荷伸出手指,指著楚落,憤憤不已地開口說道,「所以,你就讓司遠不擇手段地在商場上接二連三地打壓我們蘇家的企業,想要整垮我們蘇家!就是因為蘇家的企業受到重創,菲菲她爸爸……一時間承受不了打擊,心臟病突發,雖然人被搶救回來了,可是……這輩子,也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度過了。」

  沈碧荷說到這裡,眼睛紅了一片,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原本,蘇正傑生病住院這件事屬於蘇氏的機密。畢竟,蘇家現在風雨飄搖,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們整個家族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只是,沈碧荷傷心到了極點,又加上心中激憤難消,這才一時失口說了出來。

  楚落聽到沈碧荷的這番話,眼眸深斂,臉上的神情瞬間凝結起來,氤氳著莫名的情緒。此時,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何種心情,只是喃喃地說了兩個字,「是嗎?」

  半晌之後,她再次抬起頭來,眼睛直直地看向兀自傷心不已的沈碧荷,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裡透著不加掩飾的冷意,直抵人心!

  「蘇太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很慘?女兒鋃鐺入獄,丈夫成了一個廢人,就連你們一直依仗的百年基業也要毀於一旦了。可是,你們所承受的這些,跟我當年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她的語調輕柔,卻幾乎是字字都透著冷,沾染了憤怒與仇恨。冷漠的眼神看著沈碧荷,她的眸子是冷的,猶如浸泡在寒潭水中一般,冰冷得沒有一絲人情味。

  沈碧荷聞言,眉頭緊皺,眼神裡閃過幾許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楚落冷笑一聲,聲音裡彷彿凝結了一層冰霜一般,冰冷到了極點,「不明白沒關係,我可以慢慢地解釋給你聽。蘇太太,你可還記得十年前,蘇家的掌門人發生的那起車禍?」

  「十年前?你胡說,我怎麼不知道正傑他出過車禍?你……」沈碧荷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什麼,眼睛倏地睜大,神色裡滿是驚駭之意,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你……你是說……那起車禍?」

  她陡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外露,趕緊收斂起幾分,有些警惕般地問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那件事情?」

  十年前,蘇家的掌門人還不是蘇正傑,而是他的大哥蘇正華。那時候的蘇家,在蘇正華的帶領下,可比現在矚目得多了。當時蘇正華一家發生意外,可是轟動一時的重大消息。
 
  蘇正傑掌管蘇氏企業之後,便努力地將相關報道壓下,於是,這件事情便漸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此時聽到楚落突然間提起這件事,怎能叫沈碧荷的心裡不感到駭然。要知道,這可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事情。

  楚落眼瞼微垂,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無諷刺地開口說道,「看來,這女人一旦上了歲數,腦袋就不怎麼好使了。還記得,當初我隨司遠給蘇先生賀壽的時候,蘇先生可是說過,我眼熟得很吶!蘇太太,不著急,你好好地看看我,然後慢慢地想。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咱們之間,有的是時間。」

  沈碧荷仔細地打量著楚落,越看,就越覺得她跟記憶中的一個人漸漸地重合了起來。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內心猛地一顫,一個大膽而又震驚的念頭驀地襲上心頭,「你……你是……」或許是由於太過驚詫,她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錯,如你所想,我就是蘇正華的女兒,蘇落。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吧,有一天,我會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你的面前。」楚落抬眸,冷冷地直視著滿臉震驚的沈碧荷,唇畔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嬸娘,我回來了。」

  沈碧荷看著楚落臉上詭譎的笑容,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臉上除了不敢置信之外,還有滿滿的恐懼。

  「你是蘇落?那你這次回來……」她臉上的驚慌意味未消,惴惴不安地開口問道。

  「自然是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當年,我的好叔叔,你的好丈夫,不顧兄弟情義,在我爸爸的車上動了手腳,這才釀成了那起慘劇,然後堂而皇之地接替了我爸爸的位置。」楚落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迸發出冷酷的寒光,直直地射向怔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沈碧荷。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蘇家的企業面臨著破產的危機,雖然跟我當初設定的有點兒出入。不過,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達到了我的目的。蘇太太,我的好嬸娘,這種走投無路的滋味,不好受吧?」

  「楚落……哦,不,小落,當年的事情,是你誤會了。」沈碧荷下意識裡上前兩步,想要湊近楚落的病房,卻在看到對方冷冰冰的眼神之後,頓時被震懾在了那裡,不敢上前,「你爸爸的那起車禍,真的就只是一個意外,公安局不是都已經結案了嗎?跟你叔叔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嗎?」楚落聞言,冷漠一笑,「當年,如果不是他在我爸爸屍骨未寒的時候,趁機奪走了蘇氏企業的所有權;如果不是他在我媽媽生死未卜的時候,將我們趕出了蘇家;如果不是他在車禍的前一天,曾向我爸爸借過車;如果不是車禍發生的那一刻,恰好剎車失靈了。或許,我真的會相信,這一切都跟他無關。」

  她說到這裡,狠狠地盯著沈碧荷的眼睛,眼底有一絲鈍痛悄然劃過。臉上的神情肅凜了許多,幽幽地開口說道,「你們一直都想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撮合給司遠,但卻不知道吧,當時車上的那個少年,正是司遠的同胞弟弟,司遙。」

  沈碧荷聞言,眸中掀起驚濤駭浪,震驚到無以復加!

  「如今,司遠沒能如你們的願,跟蘇菲菲聯姻,更是讓蘇氏企業陷入困境之中。你說,這算不算是替司遙報了仇了?」楚落的眼神似刀鋒一般,帶著蝕骨的寒光。

  十年前,司家還沒有爵跡,在各大公司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當年,司起良夫婦一心忙於公司裡的事情,聽警察說這只是一起普通的車禍,便草草地料理了司遙的後事,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徹底地追究此事。

  否則,以他們現如今的地位和能力,也不會不知道,當年的那起意外,正是跟蘇家有關,也更加不會竭力地撮合司遠跟蘇菲菲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不知道何時,司遠站在了門口處,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楚落,想要從她口中聽到答案。

  楚落微微閉目,一絲不安湧上心頭,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沈碧荷的視線在司遠跟楚落兩人的身上逡巡著,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一絲猙獰和陰鷙,「楚落,如果,正傑是害死司遙的兇手的話,那麼,你也應該算是幫兇吧!」

  她說完這句話,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毒,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只留下司遠跟楚落遙遙相對。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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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0: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3章

  司遠那雙深邃的鷹隼眸子像是要將楚落的靈魂吸納在內,目光直直地盯著楚落的眼睛, 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著她走來, 再次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 都是真的?」

  楚落的眼眸深斂,纖長的睫毛猶如蝶翼般地抖動著, 將她眼底的情緒悉數遮擋住。

  司遠站在她的面前, 就那麼垂眸看著她, 垂在身側的雙手泛著冰涼, 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起來。那雙眼神像是被潑上了墨汁般的暈黑, 濃的化不開。

  半晌之後,楚落抬起頭來, 看向司遠的視線緩緩地上移,經由湛清的下巴, 涔薄的唇瓣,到達堅毅的挺鼻與深邃的眼睛。

  「你都聽到了。」她輕輕地開口,聲音溫溫軟軟的,就好像隨時飄散到空氣中, 不見蹤跡,「我一直想著, 等到了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親口把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訴給你的。沒想到, 卻是以這樣的形式。」

  她的嘴角平靜的笑意緩緩地勾起,烏黑的瞳孔落在司遠的臉上。那張姣美動人的臉上今日依舊是未施粉黛, 乾淨得甚至能夠透過敞亮的光線看到光滑細膩肌膚上的細小絨毛。

  「不過,這樣也好,你早點知道了,我心裡的擔子也就可以早點卸下來了。」

  司遠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由於背對著陽光,暈黃的光線勾勒著那張剛毅的臉部線條,宛如大理石雕鑿而成的英俊臉頰處在陰影裡,讓人猜不透他此時到底有著怎樣的情緒。

  「司遙……哥哥他是為了救我,才在發生車禍的時候,頭部受到重擊,所以才……」楚落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開口。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冷靜,可喉頭的酸澀依舊讓她的聲音失了真。  

  「她說得對,我就是害死哥哥的幫兇!當初,如果不是我執意要爸爸帶上哥哥去遊樂場,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哥哥他也就不會死了。」她的神情一片懊惱和自責,就連聲音裡都染上了幾許對自己的厭惡。

  司遠的手指微動,面上快速地劃過一絲憐惜和心疼,卻又倏而消失不見。那張俊臉上看似一片平靜,彷彿波瀾不興,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底深處,所有的情緒猶如翻江倒海一般,複雜而又迅猛,讓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她。

  這十年來,司遙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無法磨滅的痛楚。他怨懟父母為了事業,沒有深究徹查當年的那起車禍;他也怪自己當時的能力還不夠強大,盡不到身為哥哥的職責,保護好他。

  現如今,他從楚落的口中聽到這件事情,得知了所有來龍去脈的他,只覺得造化弄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司遙是我弟弟這件事情?」司遠的喉頭上下地滑動著,那張原本肅殺的臉襯得尤為幽暗,深邃的瞳孔內劃過深諳的痛。莫名地,還夾雜著一絲緊張。

  「不是。」楚落緊緊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緩緩地搖了搖頭,「如果,我在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我不會主動招惹你,會離得你遠遠的。」

  她的這句話飄忽得幾乎快要消融在了空氣裡,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平靜得很。但是,那微微顫動著的纖長睫毛,卻洩露了她此時複雜的心情。

  司遠聽到楚落的那這句話,鷹雅欣長的身軀不著痕跡地顫抖了下。他的唇畔緩緩地勾起一絲自嘲的笑容,立體的五官輪廓沉浸在光與影之中,剛毅的下巴配合著那緊抿著的唇瓣,身體的線條無一不是在彰顯著掙扎與蒼涼!  

  半晌之後,他微微閉目,將所有的情緒全都遮擋在漆黑深邃的眼底之中,凝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次,你帶我去看樓上鎖著的那個房間,當看到哥哥的照片的時候,我才知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覺得那麼的熟悉。」楚落的眼神劃過司遠那張僵硬的臉,唇角揚起的溫和笑容似乎暈染著一絲懷念跟感傷。

  看著這般神情的楚落,司遠的心中倏地劃過一股鈍鈍的痛意,想要忽略掉都難。那雙如墨般的黑眸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楚落,裡面掠過受傷的痕跡。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她的眼中,看著的是自己,還是她記憶中的司遙。意識到這一點,他猛地把頭扭向一邊,眼睛看向地面上不知名的某處。

  兩人之間彼此沉默著,本應該溫馨美好的氣氛,此時竟變得那麼的尷尬和悲傷。

  「所以,你當初接近我,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想要借我的手來給他們報仇?」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司遠這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瘖啞,冷靜之中還夾雜著幾許蒼涼。

  「是。」楚落抿了抿嘴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果,當初有其他的男人比我更合適的話,你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別人,是這樣嗎?」司遠聽到她的回答,犀利而又灼熱的眼神猛地射向她,眼底的陰霾與胸口的怒火交錯在一起,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帶著陰霾。

  楚落靠坐在床頭,烏黑的發披散在她的身後,病號服的領口露出了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俏生生的,美麗動人。看著這般隱忍的司遠,她臉上的平靜表情幾乎要崩裂,心口處絲絲疼痛襲來,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是。」

  司遠聞言,身體幾不可察地後退了幾步,幽深的眸子越發得沉冷起來,就連自己也說不上來心裡壓抑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楚落,我只問你一句,從頭至尾,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那雙黑眸緊緊地凝視著楚落的眼睛,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儘是不加掩飾的期待和緊張。

  楚落聽到這句話,眼神微動,緩緩地淌過一絲惱怒和嗔怪。不錯,最開始的時候,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不單純。可是,兩人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他難道感覺不出來,自己對他的心意嗎?

  如果不是因為愛著他的話,她怎麼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他?怎麼會面對著他母親的咄咄逼人,自己一再妥協忍讓?除了心中的歉意之外,她還不是不希望看到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嗎?

  如果不是愛著他的話,她又怎麼會答應他的求婚,生出想要跟他白頭到老,為他生兒育女這種想法?

  想到這一些,楚落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委屈,然後撇開腦袋,置氣般地說道,「我不知道。」

  司遠的心中此時亂作一團,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她話中的真假,只以為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想法。他的唇畔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看上去是那麼的落寞,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攥著,手背處根根青筋暴起,彷彿在隱忍著洶湧的情緒。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楚落一眼,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他那寬厚的背影,看上去竟透著一絲狼狽和頹廢。
  
  楚落聽到關門聲,倏地回過頭來,哪裡還有司遠的身影。她的貝齒緊咬下唇,眼眶不期然地漸漸泛紅,流露出一絲委屈。

  司遠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臉上的表情已然恢復到了之前的冷靜沉著,「司遙,謝謝你當初救下她。你用生命救下的那個女孩兒,今後,換我來保護她,連同你的那份兒一起。」

  走出墓地之後,司遠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王助理,先將計劃停下來,開始全面收購蘇氏企業。」

  司遠手裡提著幾個打包盒,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在病床旁邊坐了下來。

  楚落自從司遠進來之後,就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他,只是,在想到前不久的不歡而散之後,卻倔強地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司遠打開餐盒,然後戴上一次性手套,動手剝著小龍蝦。他的動作優雅,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之前陰鬱憤懣的樣子。

  蝦殼剝落,露出完整的蝦肉。

  他重新換上一副手套,拿起蝦肉,遞到了楚落的嘴邊。

  楚落的目光從他的俊臉上緩緩地移開,看向他的手中,然後張口,將蝦肉連同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咬住。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落下來。

  看到這般委屈的楚落,司遠的心裡頓時軟成了一團,柔聲說道,「落落,鬆口。」

  楚落鬆開口,腦袋撇向一邊,故作冷淡地說道,「你不是生氣走了嗎?幹嘛還要回來?」

  司遠用紙巾把手擦乾淨,坐到床邊,不顧楚落的反抗,將她抱在了懷中,霸道而又不失溫柔地說道,「我想好了,不管你愛不愛我,既然你招惹了我,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了!」

  楚落窩在他的懷裡,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兒地全部湧了出來,攥起拳頭,捶打著他,「司遠,你混蛋!竟然對我發脾氣,還丟下我一個人!」

  「是是是,我混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司遠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面上閃過一絲自責,還有絲毫不加掩飾的濃濃深情。

  楚落終於安靜下來,想到自己剛才幼稚的舉動,頓時有些羞愧地埋在司遠的懷中,久久不肯出來,悶聲說道,「我想媽媽了。」

  「我知道。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就陪你回M國。順便,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老人家一聲。」司遠輕吻著她烏黑的長髮,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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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0:52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4章

  「讓開!」崔紅渝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保鏢,臉上一片慍怒,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兩個保鏢絲毫不為所動, 「不管您是誰, 司總說了, 除了醫生跟護士之外,沒有經過他跟楚小姐的允許, 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到楚小姐休息。」

  崔紅渝聞言, 怒極反笑, 「好啊, 任何人?你們可知道, 我是誰?我可是你們司總的母親!」

  保鏢雖然面上帶上了一絲恭敬,但是卻紋絲不動, 「夫人,對不起, 我們也是聽命行事,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崔紅渝雙手抱臂,冷冷地開口,「好, 我不為難你們。你進去跟裡面的那個女人說一聲,就說我來了。」

  「好的, 夫人,您稍等一下。」其中一個保鏢轉身進了病房。  

  不一會兒, 他從病房裡退出來,對著崔紅渝開口說道, 「夫人,楚小姐同意您進去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為她打開病房門。

  崔紅渝氣勢洶洶地走進病房,胸口處劇烈地起伏著,可見正在醞釀著巨大的怒氣,忿忿不已地厲聲說道,「楚落,你倒是好大的排場啊!一個小小的演員,門口站著兩個保鏢,有人來拜訪,竟然還得需要通傳!怎麼,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生怕別人來找你麻煩啊?」

  跟崔紅渝的一臉怒氣相比,楚落的神情倒是平靜淡定得很多。她靜靜地倚靠在床頭上,看著對方的眼神裡一片平和,唇畔似乎隱隱帶著一絲淺淺笑意,「阿姨您說笑了,門外的兩個保鏢,不過是阿遠擔心有些無聊的人打擾我休養身體,這才特意安排的罷了!」

  此時的楚落語調輕柔,在朝陽的照耀之下側臉看著非常恬靜,細碎的色彩將她面上的線條描繪得很美。

  「阿遠?呵!沒想到,我倒是生出了一個癡情種子!明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親生弟弟,他卻還是執迷不悟地對你百般維護。楚落,你看到司遠這樣,是不是在心裡很得意?」崔紅渝冷眼凝視著楚落有些驚詫的眼神,眉頭緊緊皺起,保養得精緻的臉上蘊含著無盡的怒火和恨意!

  「您知道了?是她告訴您的?」楚落聽到崔紅渝剛才的那番話,心裡確實吃了一驚。

  她沒想到,沈碧荷竟然會瘋狂到這種地步,明知道她這樣做,無疑是向崔紅渝承認了十年前的那起車禍,是蘇正傑所為,卻還是不死心地打算將自己拖下水。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看得出來,沈碧荷已經窮途末路,開始狗急跳牆了。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了。」崔紅渝的眼睛裡迸發出熊熊怒火,面上猙獰一片。

  楚落垂眸,長而捲曲的黑亮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猶如翩然的蝶翼般,將眸中的情緒全部收斂進眼底深處。

  「不錯,哥哥他……確實是因為救我,才發生車禍身亡的。」她說到這裡,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崔紅渝,目光中的冷睿越發得濃厚了起來,就連面容之上都帶著一絲薄涼,「可是,她有沒有告訴過您,當年,是誰製造的那起車禍?」

  崔紅渝原本聽到楚落親口承認司遙的死跟她有關,心中的恨意怎麼也遮擋不住!也是,在聽到她後面那句話的時候,意識有一瞬間的放空,怔怔地沒有回應。

  當時,她聽到沈碧荷告訴她這件事情的時候,只顧著震驚生氣了,卻忘了問當年發生車禍的緣由。此時聽到楚落提起,才猛然想起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來。

  「正是蘇正傑。」楚落看到崔紅渝這副驚駭的神情,便明瞭她並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如果您對華昌實業有所瞭解的話,應該能夠記得,十年前的蘇氏掌門人並不是蘇正傑,而是他的哥哥蘇正華。只不過,在那場車禍發生之後,蘇氏企業的掌管權便易了主。我想,您深諳商場中的爾虞我詐,應該能夠猜到其中的一二,就不需要我一一贅述了吧!」

  「蘇正傑?怎麼可能?!」崔紅渝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沒想到,害死她兒子的真正兇手竟然是她一心想要結成親家的人。

  她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凌冽地看向楚落,眼底猩紅一片,「你騙我!這肯定是你編出來的借口罷了!目的就是想替你自己開脫。」

  楚落的美眸裡漾出了失望,微斂著眸子,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暗淡了許多。她沉默了片刻,菱唇輕啟,緩緩開口,「您不相信就算了,當年警察已經定案,時隔十年之久,證據也早就毀得差不多了。聽說,蘇家的企業面臨著破產的危險,蘇正傑也因為心臟病突發臥床不起,這樣,也算是為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報了仇了。」

  「楚落,我今天到這裡來,除了想要跟你核實司遙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最後再警告你一次,離開司遠,離得越遠越好!我原本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現如今知道了司遙的事情,我就更不會同意你這個劊子手進我們司家的門了!」崔紅渝惡狠狠地厲聲說道。

  「阿姨,我知道,您的心裡肯定不好受。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媽媽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我很抱歉,因為我,讓您失去了一個孩子;也因為我,讓您跟司遠的關係日漸疏遠。我……」楚落的話音未落,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司遠氣勢凜然地走了進來。

  「媽,我也最後說一次,這輩子,除了楚落,我誰都不娶!」司遠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整個臉部的線條都要凍出霜來了。

  崔紅渝心中一痛,眼神中閃過不敢置信,「司遠,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你的弟弟才丟了性命!你不是一直都因為你弟弟的死耿耿於懷嗎?現在仇人就在你的面前,你怎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

  「我知道,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也會那麼做。」司遠沉穩地開口,眼神平靜淡然,但是說話的聲音裡卻是流露出堅定和強硬。

  「你!」崔紅渝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楚落,然後對著司遠說道,「司遠,你是鐵了心地要跟她在一起了?」

  司遠的嘴唇緊緊抿著,沒有說話,但是面上的堅定卻是一覽無餘。

  「好,好得很!既然這樣,那也別怪我逼你了。司遠,我讓你自己選,是選我這個媽媽,還是要這個女人?如果你一旦選了這個女人,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了!」崔紅渝怒極反笑,面上雖然故意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是看著司遠的眼神裡卻是透著濃濃的緊張之意。

  楚落聽到崔紅渝的這番話,看著司遠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英俊的臉龐上暈染著隱忍和無奈,心中陡然掠過一絲心疼。  

  「阿姨,不管怎麼樣,您跟阿遠之間的血緣親情是永遠都割捨不斷的。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是我始終堅信,這個世界上,除了您之外,沒有另外一個女人比我更愛阿遠。」楚落說到這裡,明亮的眼神看向深受觸動的司遠,眸中的深情沒有絲毫的造作和掩飾,「阿遠是一個好男人,我從不後悔自己愛上他,也希望他能夠幸福快樂。」

  「阿姨,我相信,身為母親,您肯定也希望他得到幸福。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能各退一步,和平相處呢?畢竟,我們這般針鋒相對,最受煎熬的還是阿遠。」楚落的目光落在崔紅渝的臉上,面上儘是誠摯和懇切。

  崔紅渝聽到楚落的這番話,心中深受觸動。可是,當看到司遠一臉感動地看著楚落的時候,一時間心情複雜,只好強勢地說道,「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齒!楚落,你就是用這種巧言令色的手段把司遠給迷惑住的吧!」

  「媽,您剛才的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我不會放棄落落,至於您,不管您認不認我,在我的心裡,您永遠都是我的母親。」司遠看著崔紅渝,唇瓣微張,鄭重地開口說道。

  「你……你們……」崔紅渝的視線劃過司遠的臉龐,直抵楚落,心中憤懣,卻又被他們堵得啞口無言,只得忿忿地轉身離去。

  特護病房裡,楚落看著一臉安詳的女人,柔聲開口,「媽媽,我來看您了。今天,我還帶了一個人來。」

  司遠的面上有著足以融化冰川的溫暖和煦,輕聲說道,「阿姨,我是司遠,很抱歉,直到今天才來看您。」

  楚落陪著昏迷中的媽媽說了一會兒話,司遠一直在旁邊安靜地陪伴著。

  司遠單膝跪地,將一份文件遞到楚落面前,「落落,嫁給我吧!」

  楚落面上閃過一絲悸動,從他手中接過文件,翻開看了一眼,倏而震驚地看向一臉溫柔的司遠,「這是?」

  「這是蘇氏企業的資產轉讓書。蘇家的資產原本就是屬於你的,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了。我想,阿姨看到這一幕,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司遠抬眸迎上楚落的目光,眼睛裡的深情緩緩流淌而出。

  「可是,我不會打理公司。」楚落抿了抿嘴唇,亦真亦假地說道。

  「沒關係,可以聘請職業經理人,或者,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打理。落落,嫁給我,好不好?我向你保證,這輩子,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司遠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楚落,英俊的臉上隱隱地浮現出一絲緊張。

  他的話中沒有甜言蜜語,直白得純粹,但是聽在楚落的耳中,卻是世間最為美好的告白。

  「好。」楚落重重地點了點頭,唇畔勾起幸福的淺笑。那雙明亮眸子漸漸被一層霧氣籠罩,神采似雲錦疊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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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1:10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5章

  一年後。

  明媚的晨光透過落地窗玻璃,傾灑在偌大的臥室裡, 明亮非常。

  舒適柔軟的大床上, 一對璧人交頸而臥, 浪漫而又溫馨。

  楚落枕在司遠結實有力的胳膊上, 背對著他,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蔥鬱樹木, 聽著鳥兒歡快鳴唱, 靜美的陽光在她的輪廓處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美好的不像話。

  司遠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烏黑柔順的長髮, 堅毅深刻的五官柔化了許多, 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和寵溺。他就那般靜靜地看著楚落,心裡就有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滿足感。

  楚落翻轉了一下腰身, 面對向司遠,黑髮鋪陳在枕頭上, 白皙嬌嫩的臉蛋兒上染上了一絲緋紅,透著幾分慵媚。她凝視了司遠片刻,然後菱唇輕啟,嬌聲說道, 「阿遠,今天的頒獎晚會, 你會陪我去嗎?」

  司遠凝眸思忖了一會兒,眉眼間的笑意不減, 溫聲回道,「今天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應該不能陪你去了,對不起。」他雖然這般說著,但是面上的表情裡卻絲毫的歉意也沒有。

  「哦。」楚落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輕輕點了點頭,嘴唇微抿,長長的睫毛覆蓋住那雙明亮的瞳眸,看不出她眸中流露出的情緒。

  司遠撫摸著她長髮的手掌慢慢地滑落到她嬌嫩細膩的臉頰上,輕柔地摩挲著,低聲問道,「不高興了?」

  楚落忽地翻身,將司遠壓在身下,趴在了他健碩的胸膛上,有些撒嬌似的把腦袋在他胸口處磨蹭了幾下,悶聲回道,「沒有生氣,就是有一點點的失落罷了!萬一,我一不小心拿個影后獎,可是身邊卻沒有人跟我一起分享,顯得多麼孤零零的。」

  還有一個原因,楚落並沒有說出來,或許,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頒獎典禮了。

  司遠雙手用力,將楚落向上提了提,兩個人近距離地面對著彼此。他輕輕地捧著楚落那張小臉,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在她的臉頰上輕柔地摩挲著,那細膩的肌膚皓白無垢,如初生嬰孩般的光滑,就算是讓自己撫摸過多少次,司遠都不覺得夠。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楚落的臉上,深邃的瞳眸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認真,飽滿的唇瓣微張,柔聲開口,「如果,你真的奪得影后獎的話,我肯定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楚落以為他在打趣自己,皺了皺鼻尖,輕哼一聲,「你剛剛還說不能陪我一起去。」她的話音未落,立刻反應過來,拖長聲音道,「哦,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肯定跟影后這個寶座無緣了?好啊,你竟然膽敢如此小看你的老婆大人,吃我一記九陰白骨爪!」

  她一邊說著,一邊張開十指,朝著司遠腰間的癢癢肉襲擊而去。

  司遠怕癢,這也是楚落在無意中發現的。從此,她時不時地撓一下他的癢癢肉,逗弄一下他,這也成為了他們之間的小情趣。

  司遠一邊躲著,一邊將楚落摟在懷裡,生怕在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床。雖然地板上鋪了柔軟的地毯,他也擔心摔疼了她。

  參加頒獎典禮的時候,楚落穿了一襲帶有印花圖案的小禮服,看上去既不顯得過分隆重老成,又不失沉穩。更重要的是,彰顯出了她這個年紀本應該有的活潑和生動。

  走紅毯的時候,是她一個人走的。她一出場,立刻就引起了眾多媒體的爭相拍攝,唯恐錯過了一個鏡頭。

  自從半年前那場舉世矚目的盛大婚禮之後,司遠跟楚落這對新晉夫妻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只是無奈夫妻兩人太過低調,保護措施做得又好,關於他們的消息少之又少。此時遇到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了。

  楚落那纖細不盈一握的柳腰被長裙修飾得更加完美,纖細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肌膚的光澤玲瓏剔透,漂亮極了。她面對著鏡頭,語笑嫣然,落落大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高貴而又明艷。
 
  楚落坐在嘉賓席上,看著頒獎台,見證著各個獎項陸陸續續地被公佈。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笑意,眼神澄澈明動,那張姣美動人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十分的平靜淡然。

  曲婉怡坐在楚落的後面一排,看著楚落那張過分完美精緻的側顏,她的眼神微動,嘴唇微抿。然後緩緩起身,走到前面一排,對著坐在楚落旁邊的一位男明星說道,「季先生,我可以跟你換一下座位嗎?」

  季姓男明星點點頭,起身坐到了後排。  

  曲婉怡緩緩落座,小心翼翼地看了楚落一眼,見對方一直注視著頒獎台,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已經做了調換,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打招呼,「楚小姐。」

  楚落聞聲,側首看向對方,淡淡笑了笑,「跟『楚小姐』這個稱呼比起來,我更願意別人叫我『司太太』。」

  曲婉怡連忙改口,「司太太。」

  「有事?」楚落挑眉看著她,唇畔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柔順的青絲披落在肩,包裹著那張略施粉黛的小臉,賽雪肌膚比美酒更加透亮粉潤,瑩瑩如玉。

  曲婉怡咬了咬嘴唇,有些惴惴地開口說道,「以前我年輕氣盛,不懂事,衝撞了司太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以前因為《絕代傾城》女二號的角色問題,她曾經跟楚落發生過衝突。現如今,對方搖身一變,成了遠遙國際的老闆娘,她擔心楚落會記恨著這件事,用手段阻撓自己的演藝道路。因此,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如履薄冰一般。

  楚落聞言,唇角挑起一抹冷峭笑意,「我這個人雖然稱不上大度,但也不至於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放在心上。更何況,如果我真要找你麻煩的話,你以為,你今天還會坐在這裡嗎?」

  她說完這句話,移開視線,重新看向頒獎台。眼底的鋒芒斂去,幽靜眸子若寒潭無波。  

  曲婉怡聽到楚落的這番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她安安分分地坐在嘉賓席上,但是跟楚落的淡定從容比起來,她的神情裡明顯多了幾分拘謹和侷促。

  「接下來要頒發的這個獎項,是一個重量級的獎項,那就是令我們無數的女明星翹首以望的影后獎!那麼,這個備受矚目的獎項今晚究竟花落誰家呢?請看大屏幕!」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陳詞,將頒獎典禮現場推向了一個新的狂潮。

  當大屏幕上滾動的字體終於定格,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楚落看著大屏幕上自己的名字,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她的心中確實有幾分激動和震驚。畢竟,在這之前,她從沒想到過自己會得獎,而且還是這種重要的一個獎項。

  楚落緩緩起身,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向頒獎台。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今天的獎項還有我的一份兒,謝謝大家對我的肯定,也謝謝觀眾朋友們對我的喜歡。當然,也謝謝我的司先生,雖然今晚他不在現場,但是我想通過電視屏幕,對他說,司遠,十年的顛沛流離,我曾恨過,怨過。可是,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生活是公平的。它讓我苦了十年,然後換來你的一世寵愛,值得!」

  她的唇畔揚起婉轉明媚的笑容,點漆般的眸子裡一層霧氣縹緲,流波清湛,不失風采炫目,照亮了一室浮華。

  主持人有些動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笑著對楚落說道,「我們的影后已經發表了獲獎感言,但是還沒有拿到獎盃,接下來,有請我們的頒獎嘉賓。」

  當頒獎嘉賓從幕後出現的那一刻,全場的火爆頓時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楚落有些疑惑地回頭,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氤氳著霧氣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驚喜和激動,唇畔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莞爾笑意。

  司遠把手中的獎盃頒發給楚落,垂眸看著她,眼睛裡的深情和溫柔通過大屏幕,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在場所有人的眼中。

  「我這輩子,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把我的司太太,寵成了我的公主。」他的聲音低沉性感,醇厚的嗓音裡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寵溺。豐潤的唇角勾起淺笑,他本就長得俊朗帥氣,那抹笑更是完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楚落抬眸看著他,眸中的淚水終於沿著臉頰,滑落下來。她擔心自己這個樣子被鏡頭拍到,有些害羞地躲進了司遠的懷中。

  司遠雙手環抱著她,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說過的,如果你得影后獎,我肯定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

  台上的兩人深情相擁,台下眾人艷羨和祝福的目光成為了一道背景。

  「小小,你是怎麼打算的?」楚落看著坐在對面的蕭小小,關切地問道。

  「什麼怎麼打算的?」蕭小小眼睛微動,故作不懂地問道。

  看著她這般沒事兒人似的樣子,楚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雖然,我以前也不怎麼待見秦陌陽。但是,這一年裡,看著他任勞任怨地為你忙前忙後,而且,漸漸地淡出娛樂圈,發展其他的事業。他做的這些,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有些動容,你可別說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蕭小小聞言,矜持地扁了扁小嘴,輕哼一聲,「他以前讓我那麼傷心難過,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他。」

  「你啊,就是……嘔!」楚落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一陣噁心上湧,不停地乾嘔起來。

  「阿落,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蕭小小睜大了雙眼,面上一片震驚,隱隱還帶著一絲驚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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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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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 09:51:33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6章

  楚落牽著球球的手走出幼兒園,感覺到他一直悶悶不樂的, 就蹲下身子, 撫摸著他肉呼呼粉嫩嫩的小臉蛋兒, 柔聲問道, 「球球,怎麼不高興啊?」

  球球看著一臉笑意的媽媽, 小嘴扁了扁, 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 「媽媽, 我今天……沒有得到小紅花。」

  兩隻肉肉的小手絞動在一起, 模樣看上去委屈得讓人心疼。

  楚落聞言,倒是感覺到有些驚訝, 球球雖然只有三歲,可是非常懂事, 還很聰明。自從上幼兒園的第一天開始,每天都能得到小紅花,這次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她雖然心有疑惑,但面上還是帶著溫柔的笑容, 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問道, 「跟媽媽說說,為什麼沒有得到小紅花啊?肯定是有原因的, 對不對?」

  「今天上課的時候,老師讓用『car』造句, 我……我回答得不好。」球球說到這裡,臉色微微漲紅,有些急切地又加了一句,「媽媽,其實我會的。就是樂樂沒有答上來,得不到小紅花。我跟她是好朋友,得陪著她一起。」

  球球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挺了挺還不算很結實的小胸脯,那般模樣,看上去倒是很有幾分義氣。

  「哦。」楚落輕輕地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些許好奇,「那球球告訴媽媽,你是怎麼造句的?」

  球球聞言,白嫩嫩的小臉愈發地通紅了,有些羞怯地低下頭,低聲說道,「Xiaoqiang walk lushang bei car zhuang, 120 wuwa wuwa come.」

  楚落聽到球球的回答,怔了一下,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一本正經地糾正著,「嗯,是回答得不好,你可以說,爸爸給你買了一輛玩具車,你很喜歡。畢竟,小朋友被汽車撞了這樣多不好啊,他媽媽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還有,樂樂回答不上老師的問題,你可以幫幫她啊,讓她也拿到小紅花。我知道球球會很多東西,是個聰明的好孩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球球重重地點了點頭,「嗯,爸爸也說球球是最最最聰明的孩子了,等下次的時候,我幫著樂樂一起拿小紅花。」

  楚落一邊給他整了整衣服,一邊誇讚著,「嗯,球球真乖。」然後從包裡拿出一隻棒棒糖,剝開糖果皮,遞到了球球的手中。

  她看著球球伸著舌頭,一下一下舔著,眉眼間儘是溫柔的笑意。

  「楚落?」突然,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響起。  

  楚落抬頭看向對方,緩緩地直起腰身,唇畔的笑意收斂了許多,淡淡地說道,「趙小姐。」

  幾年不見,趙欣然明顯憔悴了許多,皮膚沒有以前那麼光滑細膩了,看上去有些乾巴巴的,就像是失了水分一般。臉上即使擦著厚厚的脂粉,細密的皺紋也遮擋不住。那雙眼睛有些晦暗,沒有了之前的傲氣。

  她看了看楚落牽著的小男孩兒,肉敦敦,胖乎乎的,可愛極了!那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跟楚落隨了個十成十。那稚嫩的面部輪廓,隱隱能夠看到司遠的影子。

  「這是……」趙欣然看著球球,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楚落並沒有在意她的情緒變化,對著球球說道,「球球,跟阿姨打聲招呼。」

  球球把口中含著的棒棒糖取出來,拿在手中,抬頭看向趙欣然,奶聲奶氣地說道,「阿姨好。」

  爸爸說過的,對著別人說話的時候,嘴裡不能含著東西。

  趙欣然扯了扯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何種表情,略顯僵硬地笑了一下,「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啊?」

  球球抬頭看了楚落一眼,見她正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暗含鼓勵,於是挺了挺胸脯,很是驕傲地說道,「我小名叫球球,就是圓滾滾的那個球球。大名叫司楚,『司』就是爸爸的那個『司』,『楚』是媽媽的那個『楚』」。

  他說到這裡,想到平日裡爸爸對他說過的那句話,意猶未盡地加了一句,「爸爸說,我是他跟媽媽愛的結晶。媽媽,我說的對吧?」

  球球抬起頭來,衝著楚落邀功似的追問著。

  楚落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眼中儘是寵溺,拖長聲音回道,「對。」

  趙欣然看著楚落跟球球之間的親密互動,心中五味雜陳。她定了定心神,開口問道,「聽說,你也退出娛樂圈了。」

  「是。」楚落面上雲淡風輕,看不出絲毫的委屈和抱怨。  

  當年奪得影后獎之後,她就宣佈退出娛樂圈了。這對於當時風頭正盛的她來說,可謂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楚落喜歡拍戲,卻不希望跟司遠過著聚少離多的生活。她知道,司遠對她包容退讓了太多,她也不想要做什麼女強人,既然這樣,為什麼自己不能為彼此考慮一下呢?

  更何況,跟大多數的女人比起來,她已經夠幸運了。活了二十多年,她漸漸地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能太貪心,要懂得知足。

  現在的她,平時在家裡寫寫小說,偶爾去公司裡例行公事般地視察一下。有疼愛自己的丈夫,貼心懂事的兒子,可以說悄悄話的好閨蜜。而且,在司遠跟兒子的調和下,她跟婆婆的關係也日漸緩和。媽媽的身體機能也在逐漸恢復,醫生說,如果好好調養的話,有恢復意識的這種可能性。

  這樣,她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楚落見趙欣然的面色一陣恍惚,似悲似怨,聯想到之前聽到過的傳言,陡然間想起一句話,不把自己的幸福炫耀給別人看,也是一種善良。

  她雖然覺得這話有些矯情,但在此時,也無法不認同。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楚落對著趙欣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對著球球說道,「跟阿姨再見。」

  球球懂事地衝著趙欣然揮了揮手,糯糯地說道,「阿姨再見。」

  趙欣然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同樣揮了揮手,「球球再見。」

  她看著漸漸遠去的一大一小的背影,面上流露出一絲羨慕。

  當年她跟安泰的劉總結婚之後,就宣佈退出了娛樂圈。她以為,即使得不到愛情,她也可以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錦衣玉食的生活。  

  只可惜,她自欺欺人的甜蜜婚姻維持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的丈夫就開始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還被那些不入流的小三找上了門。她咬牙忍了半年,到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結束了那段荒誕的婚姻。

  離婚之後,為了生活,她宣佈復出。只可惜,娛樂圈瞬息萬變,再次回歸之後,昔日的光環早已不見,到了現在,也只淪落到了一個三線明星的地步。

  楚落把洗好的菜放到廚房裡,這樣司遠下班回來之後就可以做了。

  球球正在跟叮噹玩著遊戲,見楚落走過來,好奇地問道,「媽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家裡都是媽媽做菜,我們家卻是爸爸做菜?」

  楚落聞言,笑了笑,走到球球身邊,挨著他坐在了柔軟的泡沫墊上,眉眼間儘是藏匿不住的幸福笑容,「那是因為,爸爸疼媽媽啊!」

  結婚這幾年來,司遠從不讓她下廚,每次都是他下班回家之後再做飯。就算是他有應酬,也會提前安排好她跟兒子的飲食。

  球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小大人兒似的說道,「媽媽,我也疼你。等我長大了,我也給你做飯。」

  「好。」楚落把球球摟在懷裡,獎勵似的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一直陪著球球玩鬧的叮噹猛地一個激靈,起身朝著玄關處跑去。球球見狀,連忙從泡沫墊上爬起來,嘴裡喊道,「爸爸回來了。」

  果然,房門被推開,司遠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爸爸。」球球嬌呼一聲,朝著司遠奔去。

  「唉。」司遠應了一聲,蹲下身體,將肉嘟嘟的球球抱在了懷裡,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柔聲問道,「球球今天乖不乖?有沒有好好聽媽媽的話?」

  球球摟著司遠的脖子,在他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球球今天可乖了,都沒有惹媽媽生氣。」

  別人都以為向來冷淡漠然的司遠扮演的肯定是一個嚴父的形象,可是誰能想到,此時的他,臉上的淡漠悉數消失不見,流露著不加掩飾的溫柔和寵溺。

  楚落從司遠的手中接過公文包,笑著說道,「回來了。」

  司遠將球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腰身,維持著他的平衡,然後吻了一下楚落的臉頰,眸中帶著濃濃的愛意,「辛苦你了,老婆。」

  球球看到這一幕,想起來不知道從哪學到的一句話,故作嚴肅地衝著司遠說道,「呔!你這小哥,不許調戲這位美女。」

  那般嚴肅的神情,配上那張稚嫩的小臉,頓時逗笑了彼此深情凝望著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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