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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春秋 -【親密方程式(神盜風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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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 親密方程式(神盜風雲)

她是真的在發「花癡」!   
誰叫她那晚睡不著,   
半夜看到「夜來香」從她頭頂上飛躍而過──  
老天!原來他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怪盜夜來香!   
她的生活可真的被「他」電得亂七八糟了說……   
嗄!他真的偷到她家了!  
問題是……她家也沒什麼稀奇寶物的,   
他到底要「偷」她的什麼?   
是囉是囉,絕對是她的心聲感化了老天爺,  
才會指引了他一條挽救她愛伊愛不著的明路──   
咦,不要吧?此「路」非彼「路」耶,   
而且人家那條路上明明就寫了「禁止通行」,  
更何況二十幾年來都沒人「走」過,   
「路徑」既小「路面」又濕的,   
為什麼他還可以輕輕鬆松的「暢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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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0:3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煎蛋、培根的香味伴隨著濃濃的咖啡香,從古家寬敞的餐室裏飄了出來,只見一個大男人身穿著圍裙、手拿鍋鏟在廚房裏頭忙碌著,一旁的餐桌前正大剌剌的坐著三名男子,冷眼瞅著那穿著圍裙的男子利落地將一盤盤的西式早餐給端上桌。

“子神,我們古家好像有請燒飯的歐巴桑吧?”一個坐在近餐桌首位的男子看不下去的開了口。

“子悼,我就是喜歡做早餐給你們吃呀。”子神笑盈盈的將一壺煮滾的咖啡放到餐桌上,這才一切大功告成的看著滿桌中西合併的早餐。

“子神,你當我們是豬呀,每個月都會都弄上這麼一大堆東西,你想撐死我們呀?”子悼對坐的男子亦微蹙眉心的開了口。

“子風,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我們每個月難得才碰面一次,身為大哥的我,當然想為我親愛的弟弟們做點事,瞧瞧你們每一個瘦的都沒幾兩肉,這工作起來不累垮才怪。”

子神好生心疼的看了一眼他這三個均不同父亦不同母的弟弟們。

說穿了他們四個其實都是古家大家長古煌從全國各地收養來的義子,奇妙的是他們四個均同年卻不同月,一晃眼,大家都二十八歲了,時光真是流逝飛快埃

“夠了吧,你自己愛做就承認,別把話說得那麼好聽,我告訴你們,這回我是誓在必得。”一直在旁悶聲不吭的男子陰沈的瞥了三人一眼。

“子雲,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知道養父這回叫我們來所為何事?”子悼玩味的瞟過子雲毫無表情的臉龐。

“不知道,但可以猜得到。”子雲輕挑眉梢,不置可否的勾起唇瓣。

從他被珠寶界的巨擎古煌收養的那一天起,他就對義父另一個身份——“盜王”充滿著野心,畢竟他排行老麼,總感覺自己在古家毫無地位,令他最嘔的是大家年齡都相仿,卻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被收養而委居第四,為此他心中一直不快。

這回總算讓他等到這個機會可以用事實說明自己的實力不遜于三位兄長,他將全力以赴,證明他不會輸給他們,自然也不願輸給他們。

“說得神秘兮兮,不過義父會突然叫我們回來,恐怕也只有那件事了吧。”子風笑了笑,對子雲眼中一閃而過的企圖心感到有趣。

自小大家就生活一起,直到懂事之後,才各自搬出古家發展各自喜愛的事業,所以對這麼弟心裏在想什麼,他相信兩位兄長們該是心知肚明,一如他亦然。

“說得也是,義父年紀也不小了,再過三個月將滿六十歲,神,你想他會不會玩那種三歲小孩的把戲?”子悼贊同的微點頭,在思及那事,不由自主的稱呼起子神的代號——神,語半眉頭不禁輕攏蹙著。

唉,又一樁煩心事,但願不會教他給料中,只是依情勢發展,八九不離十只有那件事能讓義父用緊急傳喚將他們給召了回來。

“你都稱我為‘神’,盜,不就表示你亦如此認為?”子神莞爾的亦稱呼起子悼的代號——盜。

事實上他們四兄弟分別都有一個代號,就是神、盜、風、雲,加上盜主一族傳承輸到“子”字輩,所以他們四兄弟以此為名,不過古煌饒他們保有原有的姓氏,所以在古家他們都稱其名而不帶姓。

“原來你們都猜到了?”子雲變了臉色,不甚愉悅的沉下臉,感覺自己像被他們給聯手戲耍了一般,嘔得很。

“你都猜到了,我們能不猜到嗎?”子風調侃的朝子雲眨眨眼,他的野心自小就鮮明的表露在臉上,近幾年大家各分東西不常聚長,沒想到他的野心依然不減當年。

“你們……”子雲有些惱怒的正欲反唇相譏——

“一大早你們四兄弟就在吵什麼?”

古煌富權威的聲音冷冷的打斷子雲的話,走進了從通道就可聽聞餐室傳來的喧嘩聲,他雖已年近六旬,可皮膚保養有素,所以外表看起來就像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唯有兩鬢白髮洩露了風霜。

就見他犀利的雙眼在四個養子身上來回巡視著,而每一個均是豐神俊朗、氣宇非凡,雖然他膝下無子,不過他很滿意自己所領養來的四子,在他悉心栽培並將一身好本領傳授調教之下,個個均是人中之龍。

有各自不同的領域中成就不凡,就連在竊盜界都闖出了名號,儘管年紀經輕卻都享有崇高尊貴的地位。

然,今天他找他們可不是回來敘親情,當“竊皇”一脈都有了新的承繼者,他豈能讓他們專美於前,故他亦得在短期之內選出新的盜王之王。

“義父。”四人異口同聲的恭敬道,然後見古煌在餐桌首位落了座,四人亦在屬於自己身份的位置上坐好。

“神、盜、風、雲,我想你們多少也猜到我昨晚要你們回來一趟的動機,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直接切入正題說明白了。從你們成為我盜王一族那時起,我就將我所有的本事都傳授給你們。

現在該是我這個盜王到了退休的時候,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到我六十歲生日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我要你們各憑本事挑選一份最與眾不同的東西來做為我的生日禮物,當然,只允許使用盜竊的方式,而我將從這四份生日禮物當中,挑選出下一任盜王一族的帝王。

古煌嚴肅的說完,然後靜待四人的反應。

四兄弟若有所思的相互對望一眼,果然被他們猜中了,而子雲更是立刻打破一室沉謐——

“各位兄長,不好意思,這個盜王我是當定了。”

子風聞言頓覺好笑的說,“雲,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雲,你想要當盜王,好像還得問過我們三個呢,神,你說對嗎?”子悼哂然的揚起唇角。

子神冷淡的斜睨他們一眼,競賽才剛開始,三個弟弟就在嘴上較起勁來,著實讓他看不下眼,“我說盜、風、雲,與其我們在這鬥嘴,還不如花費心思在賀禮上動腦筋,誰才是真正的盜王之王,到那天勝負自然揭曉。”

子神話一出,四人不禁相視對望,眸光流轉間均閃耀著誓在必得的神思,因為這重點不再是盜王的頭銜如此簡單,還有他們四人中誰的本領才是盜王一族的佼佼者。

一場承繼盜王的競賽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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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悽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我愛著夜色茫茫,也愛著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吻著夜來香……

聽著從收音機播放出來的樂聲,浪漫悠揚的充斥在室內,本該是迷人動聽的歌曲,可在午夜時分,對周遭聽聞其聲的住家來說,無疑就和噪音沒啥分別,但聽——

“要死了!是哪個神經並缺德鬼,三更半夜不睡覺,是要吵死人喔!”“渾蛋,快把音樂關掉,否則我就報警,聽見沒有。”

“王八蛋,我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你有沒有公德心,小心生個兒子沒屁眼。”

諸如此類的咒駡、怒吼伴隨著一戶戶的開門、關門,開窗、關窗聲,此起彼落,熱熱鬧鬧的喧嚷個不停,可偏偏沉浸在動聽樂聲中的主人翁駱夜霏,對此壓根來個相應不理。

反正斥駡聲聽入耳中又不痛不癢,可和鄰人吵嘴卻是要花費氣力,總之只要別趕她搬出大廈,她都不在意,因為罵到後頭他們會退而求其次的找上房東計之藥,而他對處理此類的事情可謂是個中翹楚,再說誰教她是他老婆于小歡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呢。

呵……罵吧罵吧,現在的她心中除了夜來香,可什麼都裝載不下,而思緒一飄向那夜,她的心就為之狂跳起來,直到此刻,還是萬分慶倖自己的好運和隨身攜帶的照相機。

若非拍攝下他黑夜中的身影,在月下的暗色裏輕盈躍縱,以及飄浮在空氣中的淡淡花香味,她還以為是自個兒眼花了,畢竟這等身手該是只會出現在古龍或金庸的武俠小說中,那所謂的淩波微步之輕功,孰料現寶中還是有人做到了。

那一夜她幾乎是恍恍惚惚的徹夜未眠,直至隔日中午到學校才聽聞同事們爭相談論的話題,媒體頭版刊出臺灣首富失竊的家傳之寶浴血鳳凰珊瑚,現場僅留下一束夜來香時,她就非常肯定自己看見的身影是——

怪盜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礙…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

夜來香,夜來香,夜來香……

“喔,夜來香,我阿霏愛上你了,好愛好愛喔!”

仿佛被樂曲給催了眠,她激動的拿起早先沖洗出來的相片,送上香唇就嘖嘖的吻了數十下,直到整張相片沾滿她的口水才依依不捨的移開嘴巴。

只是世界何其廣大,她該上哪兒去找尋他的下落呢?

唉,尤其事情都經過三個月了,怪盜夜來香一事早已隨著日子過去而無人聞問,害她原本期望能再次看見他犯案,以便追查出他下落的希望落空了,沒想到他在幹完這一票之後,人就像泡沫似的在世上蒸發了。

嗚……她要夜來香,她要夜來香啦!

雖只是稍縱即逝的身影,且對方還穿著夜行衣的情況下,她就被那縱躍在月光下輕盈若羽的身子給迷惑住,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瘋狂的搜集一切有關於夜來香的事物,包括人。

無奈別說是人,除了園藝栽植的花卉夜來香,就連個花香都沒能聞著,於是偷偷摸摸的混入警局中想探聽出攸關那夜的所有過程,結果卻被警察當成是嫌疑犯給扣留起來,到後頭還是靠計之桑出面,要不然她恐怕就得被關在拘留所啦!

真是穢氣!不過這倒是讓她知道夜來香尚未落網,只是行蹤成謎,問題是這樣一來,她要上哪兒去找他呀,更甭提她還要倒追他咧!

“喂,你不是怪盜嗎?那就再出來偷東西嘛,不然我阿霏怎麼找得到你呢?雖然那珊瑚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可三個月也不能只偷一樣東西,對不對?小偷就得像個小偷,可也不能偷懶是吧?”

鬱卒的拿起相片看了看,她好生埋怨的嘟起嘴巴,當然照片是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但這樣就想讓她打退堂鼓,她就不是那個我行我素兼打死不退的駱夜霏了。

雖然她很容易動心卻不隨意動情,而他是她第一個動了情的男人,算他好運。

總之,一旦讓她看上眼的男人,就甭想逃出她的手掌心,所以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她都要將他追到手,但前提自然是得先把他給揪出來,否則連夜來香長得是啥樣子都不曉得,她阿霏還搞個屁啊!

“怪盜夜來香,你等著吧,我阿霏要認真了。”

相當相當嚴肅的對著照片撂下宜言,駱夜霏眼中綻放異彩而那莫名被看上的怪盜夜來香,卻在暗夜的某處陡地打了個寒顫……

☆☆☆

木子悼,擁有一張足以媲美偶像明星的臉龐,大大的眼睛,黑亮的瞳孔,就像是在黑夜裏綻放出璀璨光亮的明珠;高挺俊拔的鼻樑,像山壑般挺直,一張豐厚的嘴唇總是微微的上揚著,感覺相當有親和力又性感十足。

一頭垂至肩膀的烏黑秀髮,亮麗的閃耀著光彩,讓拍攝洗髮精廣告的廠商總是驚為天人而趨之若騖;至於他那張與生俱來的明星臉,更是吸引著媒體和星探的注目和青睞。

假若再襯上他溫和平易近人的性情,以及修長有型的武術家體魄,他就像個天王巨星。

雖然現實亦是相去不遠,不過舉凡見過他的人,總是禁不住感歎,這樣一個合該是站在聚光燈下發光發亮的明星人物,卻是亞洲連續三屆的武術總冠軍,亦是木一流的創立者。

不過最讓媒體懊惱氣悶的是,除了每年世界性的武術比賽之外,木子悼私底下是不接受個人採訪的,即使是他開設的木一武館亦不允許媒體拍攝作為廣告話題。

奇怪的是,在這樣毫不打知名度的情況下,木一武館每年總是面臨招生人滿為患的困擾,生意就是好到不行。

原因是只要看過木子悼比賽武術時的情景,無論是要刀舞劍還是拳腳功夫,他那行雲流水般的輕盈身手,當場就擄獲所有武癡和武迷們的目光。

自然他亦是每場大大小小武術賽會爭相邀請的座上客,因為只要有他在場或參加的武術大會,定是場場爆滿,且讓觀賞之人莫不直呼過癮。

這就是木子悼,一個武術界的紅人,亦是媒體心目中的寵兒,偏他行事總是低調,平日的作息活像個野居山林的隱士,即使在道館亦鮮少見他露臉,上課時大抵是得意門生為之傳授,儘管如此,慕名而來的學生仍是擠破了道館的門檻。

所以只要武館一在大門口的公佈欄貼出招生字樣,不出一個鐘頭,報名表定是搶拿一空,絕對不可能會有留過夜的情形發生,這回仍是相同的狀況,不同的是,今天木子悼卻出現了——

“啊!”

尖叫聲,除了尖叫聲還是尖叫聲,那是武館少數幾位女弟子口中發出來的尖叫聲,音量之大足以掀翻原木建制而成的屋頂,在占地極廣又別無障礙物的練習場地,那回音可是久久揮之不去,幾乎震破一干男弟子的耳膜。

但這對武術修為已達上乘的木子悼而言,完全產生不了任何作用和影響,甚且他還嫌這尖叫不足以驚天動地般對女弟子們可親的笑了笑。

當場尖叫聲更是此起彼落,讓一干內力修為差一些的男弟子雙手捂住耳朵,就恨父母少生兩條腿似的逃出練習場地保命去也。

“內力真差,還有欠調教,看來得再加重一些課程。”

木子悼在瞥見他的得意門生兼木一武館的大師兄莫帆攏起了眉心,看著場中除剩下第一代弟子和女弟子之外,所有的男弟子都跑得一個不剩,他不禁揚起嘴角。

“子悼,只要你別來,我保證他們站出去比賽,個個都是頂尖翹楚。”

一聲嬌柔的嗓音在通往辦公室的走道前響起,頓時吸引住第一代弟子們的注意,只因這聲音的主人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艾維絲所有。

就見她一張漂亮的鵝蛋臉上,一雙翦水秋瞳猶若夜空最閃耀的星子,寬薄適中的嘴唇抿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穿著一襲高貴典雅的復古式旗袍,粉嫩的淡紅色將她的臉色襯托得更加晶瑩剔透。

“維絲,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離開武館?”

木子悼微笑著走向她,自然的接受她湊近親吻他的臉頰。

這親呢的情景頓時羨煞了一干男女弟子,無奈男的竣女的美,站在一塊兒就像金童玉女那樣登對,登對到使場中立刻被碎了二、三十顆心,沒得黏補又撿拾不回來呀!

“還說呢,若非你這個木師傅老愛神龍擺尾,我早就離開武館和男人約會去了,所以你得補償我的損失!”艾維絲噘起嘴,哀怨的睇了他一眼。

這些年來,她為了他不知犧牲多少個約會,而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不認為自己還能這樣無怨無悔的等待下去,況且憑她的條件,隨意勾個小指頭,就有一大堆狂蜂在身後嗡嗡嗡的追著。

而他這個沒心少肺的木子悼,竟惡質的看著嬌美若花的她逐年凋零,她不管了,她已決定不讓年輕留白,既然他不懂得欣賞她的美好,她自然有權利享受她的黃金歲月,不再為他蹉跎。

“維絲,只要你開口,我整個武館都可以送給你作為補償。”木子悼伸手點了一下她噘起的紅唇,真個是嬌豔迷人,無奈他沒這嗜好,故對她的情意,他真是心領了。

“誰教他們是從大學就熟識至今的好朋友,所以彼此間可說是毫無秘密,或許就是太過於熟稔,故在外人的眼中都將他們視為一對情侶。

而擅于理財經商的她,自作主張的為他報名參加亞洲武術會賽,在一舉拔得頭籌之後,硬是說動他開辦了這間木一武館,就這樣他在武術界炙手可熱是紅到不行。

不過他一點都不開心,伴隨著名聲而來的是一連串的責任、壓力和麻煩,於是在訓練出足以承繼武館的大弟子莫帆後,他就把一切事務都丟給艾維絲,除非必要否則他鮮少會在武館露臉,因為最讓他頗感吃不消的還是媒體的跟監和星探的糾纏。

假若他沒有另一個身份,或許他倒也不這麼排斥成為一個紅人,可惜人一生下來是不能自主選擇環境和父母,所以他接受命運的安排,孤兒又如何,他依然活得比任何人還要來得傑出優秀,這自然得感謝他的義父古煌。

“又來了,你這一間全是臭汗酸味的武館我要來何用?又不能滿足我空虛的心靈,況且我又不會打拳,你少折騰我才是真的,不過我五話說在前頭,我已經登報請助理了,因為再待在這裏,我的青春可真的會這麼毀了。”

艾維絲拍掉他不正經的手,因為就是這種小動作害慘了她,讓她誤以為木子悼對她有那意思,孰料那不過是他表示友誼的示好行為,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話說回來,像她這樣的女子,怕是僅有不知底細的男人才會追求她吧!

唉,對一個心不在此的男人,她實不該對他存有太多幻想和期望。

“助理?”木子悼看著她眼中晶亮的眸光,直覺就是不喜歡這個決定。

“沒錯,反正你也很少來武館,所以對你而言壓根是無關緊要,可她卻可以挽救一個正要凋零枯萎的美女不被這些汗酸給熏死,甚至不用再為了加班而推掉可以滋潤生命的約會,這樣你明白了嗎?”

艾維絲面無表情的瞅著他,眼神卻充滿挑釁,大有你敢拒絕,老娘就不幹了的意味。

木子悼意會的立刻伸出雙手做投降狀,“我明白,我完全明白,你想請助理就請吧,我沒有意見。”

“你真的明白了嗎?”艾維絲斜脫他一眼,量他亦不敢不明白。

木子悼嘴角微漾出一抹苦笑,“你都說得這樣嚴重,我還能不明白嗎?再說這武館幾乎都是你一手打理才有現今的規模,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怎能讓一個大美女就此凋零枯萎呢?那豈非是我木子體的罪過。”

“算你識相,我還以為要花很多時間來說服你這木頭,現在看來是省了。”艾維絲有些訝異的上下打量他,不過可以聘請助理,她的心情是稍微舒坦了些,因為她快要自由了,可禁錮的心靈是否能因此而獲得自由呢?她不曉得。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一塊木頭。”木子悼自我解嘲的勾起嘴角,餘光則照著弟子們在莫帆的喝令下,開始恢復了正常練習課程的氣氛,眼底不禁掠過一抹滿意的神采。

畢竟武術是他的最愛,故能夠將自創的功動加以發揚光大,說來此生足以安慰,其他之事倒也無須過於在意,況且現下有值得他更加注意的事物得處理,這可攸關於他後半輩子的生活,不能再像往日般談然處之。

“對我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猶能不動心,你分明就是一塊不解風俗的大木頭,我這麼說你,不對嗎?”艾維絲說起這個心就痛,那提醒了自己浪費將近八年的光陰在他身上。

從大一開始她就對他心生仰慕,為了能讓他接受自己的愛,她毅然決然拋棄舊有的面貌,捨棄了與生俱有的器官,可仍是改變不了在他心中的模樣。

“是,是,我真是大木頭,你教訓的是。”木子悼舉手投降,俗話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她遠比女人還像個女人。

“哼,不跟你抬杠了,對了,上個月老爺子不是徵召你回去,究竟是為了何事?”艾維絲見狀為之蹙眉。

唉,為何一見著他那張俊臉,她就是難以對他漠不關心,按理說,在他身邊八年了,將近三千多個日子裏,為何他的無心總是牽動她的心弦,而尚聊以安慰的是,這些年來她從未見過他的身邊有女人停留。

“還不是我義父六十歲生日要到了,所以我現在正為這份賀禮大傷腦筋呢。”木子悼總是上揚的嘴角有些沉重的微抿,儘管心中有了目標,可一旦執行起來,還是有某種程度上的困擾。

“哦,難怪你今天會上武館來,想找誰練拳頭呀?”艾維絲揶揄的瞟了他一眼,這世上若有能讓木子悼在意的事物,怕是除了古家那老爺子不作第二人想。

“誰都不練,我這一個半月都會在武館,要練有的是機會。”木子悼笑望她一眼,聳了聳肩膀,只因這份賀禮花了他不少時間在調查和確認上。

今晚他仍是會親自去勘驗一番,若目標真是他所希冀之物,他才能決定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總之事在人為,他可是怪盜夜來香,這世上還沒有他想偷卻偷不著的物品,端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這一個半月你都會在武館!?不會吧,太陽該不是要打西邊出來了吧?”艾維絲嚇了一跳,一雙大眼睛睜得是又回又亮,只因這和天方夜譚有得比。

“艾維絲,你太誇張了。”木子悼僅是笑了笑,對她大驚小怪的反應不作任表示。

“一點也不,不過武館的弟子們若知曉,鐵定是樂翻天。”艾維絲不以為然的喃喃自語著,雖說內心亦為此消息雀躍不已,可她並不傻,因為木子悼若會愛上她,不會一拖就是八年。

多教人難過的認知,不過她還是以和他成為好友感到無與倫比的欣喜,如果他不要老愛躲在山上的別墅裏創新武術,她會更開心。

“會嗎?”

“哪一回不是這樣,不過看樣子他們未來這一個半月將有苦日子要過嘍!”艾維絲無奈又好生同情的瞅著正在場中做一對一對戰的弟子們。

木一武館這一個半月將要開始熱鬧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熱鬧的程度和改變遠超過她所想像和預期。

☆☆☆

駱夜霏低著頭,嘴巴直吸著杯子裏橙黃色的液體,就是不看對座那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找不出絲毫缺點的淑女于小歡,亦就是她那位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

雖然自鳳陽學苑畢業後,她們各分西東,可是兩人之間的情誼仍是維持在三天一通電話。

當然這付電話費的人,不用說就是於小歡的丈夫計之藥,別看他只是個學校的主任教官,他同時亦是計豐財團的大董事之一,所以嘍,這小小的電話費就由他一人吸收了,還有包括現在這間超羅曼蒂克的咖啡館消費。

“阿霏,你這回真的是太過分了,兩個多月不斷放同一首歌,你沒聽厭,我都被人給投訴的煩死了!你克制一點好不好,愛聽夜來香這首歌也不能聽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啊,還淨挑午夜時分聽,你已經吵得大廈其他住戶不堪其擾了,你知不知道?”

于小歡優雅的輕攏著眉心,眼中苛責的凝視著駱夜霏低垂的頭顱,因為她的惡行非但吵到大廈的住戶們,相對的亦迫使他們夫妻倆三更半夜接投訴電話接到手軟,還道歉賠罪的說到口幹。

而罪魁禍首猶一副知罪卻不肯改的模樣,讓她差點就要放棄淑女形象的拍桌子破口大駡,真是奸詐狡猾的駱夜霏,明知道她在大庭廣眾下,就算悶死自己也絕不做出有違淑女風範的事情來,所以她故意和她約在此地……哼,跟她玩陰的!

“小歡,你是不是我阿霏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駱夜霏吸乾杯子裏頭最後一滴果汁,應付於小歡她是綽綽有餘,可若同行的還有計之藥,那她就真的是要俯首認罪了,幸好那只公豬臨時被校務給絆住了。

呵……她在心頭暗笑,沒法子,誰教他遠比她還要來得有頭腦、耍心眼,要不小歡怎麼會被他給拐了去。

雖說有一半是她在旁推波助瀾,但要突破一個人的心防還是有某種程度上的困難,所以她肯定他的陰險在她之上。

“阿霏,你別來這一套,就算你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可仍是不足以抹滅你犯下的惡行。

你知道嗎?為了你的夜來香,我和之藥兩個人已經快兩個月沒睡好覺了,我知道李香蘭這首夜來香非常臉炙人口,可是你一向不是挺喜新厭舊的,這回是吃錯什麼藥了?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

於小歡板起臉,明知道她心腸軟,但超級要好的朋友也不是當假的,尤其她這一套算得上是落伍了,只是她的心中仍不免有絲疑惑,對阿霏性情丕變到近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心裏總是無法平順。

“小歡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還有什麼原因可以讓一個女人如癡如醉的為之瘋狂?”駱夜霏眼中冒出“心”光,仰起頭,雙手交握在胸前,一副虔誠的模樣,就差沒有跪下來對天祈禱。

“別人我是不知道,可若是阿霏你,不用原因就夠瘋狂的。”

於小歡看的不禁搖頭歎息,她是極其認真又正經的在同她說話,她卻還是死性不改的在搞笑耍 寶,都活到了二十五歲,她還是一樣嘻皮笑臉的,這女人沒救了!

有些受不了,她優雅的端起果汁,正欲輕輕啜飲著——

“小歡,你有這種經驗,更應該能感同深受,我現在正為情所苦,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駱夜霏難以置信的瞠大眼,還以為她倆是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孰料連好朋友的心事都看不出來,她分明一點都不關心她。

嗚……就知道女人的友情如同紙張一樣的薄,特別是當她有了男朋友之後,那更是有異性沒人性,想當初是誰保護她不受那些臭公豬的迫害,現在新人送入房,就把她這媒婆給扔過牆。

於小歡甫啜飲入喉的果汁,乍聞駱夜霏這番驚人言論,當場噗的一聲,全部毫不淑女的噴在對座的她臉上,人還被果汁給嗆著,頓時咳嗽個不停。

“呀!小歡,你太髒了吧,不關心我就算了,居然還噴我一臉果汁,好過分,真的好過分。”駱夜霏閃避不及,被噴了滿臉都是,她忙不迭的拿起桌上的紙巾,哀怨的邊擦拭邊嘟嚷的說著。

“對、對不起,阿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的話一鳴驚人,我一時控制不住就全噴出口去。”於小歡羞紅了臉,有些困窘又焦急的頻頻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誰教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當真是嚇到她了。

“我的話哪有一鳴驚人?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正飽受相思的苦楚,人都被折磨的如此憔悴了嗎?”駱夜霏瞪著她窘迫的紅臉,一字一字的申訴,若非太明白她的淑女個性,否則她真會當她是故意的。

于小歡聞言再度張口結舌,在她的瞪眼下,終於囁嚅的蹦出幾個字,“我……是完全……看不出來。”

有嗎?她那容光煥發的臉龐,雙眼閃亮的像天上的小星星,哪有一絲飽受相思、為愛折磨的憔悴模樣?

誇張的是還用到“為情所苦”這四個字,她一定是耳朵有問題,八成是這兩個月都沒能睡好覺的關係,若她駱夜霏會暗戀男人,那她會同情被她暗戀上的對象,他的苦日子不遠了。

“你眼中除了計之藥,你還能看見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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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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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駱夜霏不悅的嘟起嘴,用眼神和話語控訴於小歡的毫無人性。

“當然還有你阿霏呀,你可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不是嗎?”

於小歡眨了眨眼,然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迎視駱夜霏控訴的雙眼,否則她們這三天一通電話的情誼是從何而生,完全就是因為她們之間的友情濃厚到不能失去彼此的地步,要知道她對她的兩個妹妹都沒像她聯絡得這般勤快。

“真的嗎?”駱夜霏很是懷疑的上下打量她一臉誠懇老實的模樣。

“真的。”於小歡很是用力的點點頭,因為她可是最重視朋友的人,更逞論她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兼死黨,所以她的眼中怎麼可能會沒有她,她真是想太多了。

“可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像我為了夜來香寢食難安……”駱夜霏還是有點懷疑的看著於小歡,嘴上叨絮的說著她的無奈和痛苦。

只為滿腔愛意無處可宣洩,夜來香就這麼銷聲匿跡,讓她不知從何找起,更甭提要下手。

嗚……她不要這樣一直為伊人獨守空閨下去,她真怕自己受不了無盡相思的折磨,到頭到真會喜新厭舊的移情別戀。

噢,夜來香,為何你不再出現呢?你可知我阿霏已等得坐立不安又抓枕難眠的空虛極了。

“誰?你為了誰寢食難安?”於小歡懷疑自個耳朵沒聽清楚,她好像聽到夜來香三個字.可是夜來香明明是一首歌曲,是不,所以不是她聽錯就是阿霏說錯,要不就是她瘋了。

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愛上一首歌的,不是嗎?

“當然是夜來香,不然還有誰?”駱夜霏應得理所當然是理直氣壯,腦海甚至不由自主浮現起那夜在月光下的身影。

噢,夜來香,她要夜來香啦!

閉上眼,她手臂相互交握著,身體興奮的就是一陣欲罷不能的搖動,若夜來香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沖進他懷裏,像個小女人依偎著他撒嬌。

於小歡看得目瞪口呆,直覺就是駱夜霏瘋啦,這一副花癡相,看起來就是中毒不輕的模樣,問題是沒人會煞到一首歌,尤其這首歌的原唱人同樣是個女人,莫非——

“阿霏,你確定?”是她誤解了她的意思吧?還是這世上有個男人叫夜來香?可她實在不認為會有人取和一首歌相同的名字,看來該是同音字吧!

“我非常確定,可惜踏破鐵鞋無覓處,伊人不知在何方哪!”駱夜霏哀聲歎氣、搖頭不已,一張開眼就看見于小歡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的瞪著她看,她頓時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這是什麼眼神?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還犯得著‘聽歌思情’嗎?我也不想吵到隔壁鄰居,可你應該知道陷人戀愛中的女人是很瘋狂的。”

她阿霏還是有溫柔的一面——在她心愛男人的懷中,只可惜他跑得不見人影,所以她的溫柔才沒有機會表現出來給人看到罷了。

於小歡聽傻了眼,猶豫再三還是好心的提醒她一下,“阿霏你——不是還在暗戀階段嗎?”

駱夜霏聞言整個肩膀頓時垮了下來,“小歡,你就非得這麼殘忍的提醒我這個嚴殘的現實嗎?不過我可不會這樣就死了心,因為我是駱夜霏,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他再出來偷東西,到時……嘿嘿,他一定逃不出我布下的愛情密網,你等著吧,夜來香。”

駱夜霏將右手掌伸至面前,然後向內縮緊,就仿佛那夜來香已在她的五指山中,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於小歡見狀不禁為那叫夜來香的男子掬一把同情之淚,只是她說的話聽來還是讓她一頭霧水,不過戀愛中的女人確實很瘋狂,如果這女人姓駱名夜霏的話,無疑更是殺傷力十足。

“呃,阿霏,我好像聽到你說那個‘葉’先生什麼再出來偷東西的字眼,那個葉先生是做什麼的呀,我是說他在哪里高就啊?”

她還是旁敲側擊吧,雖然感覺和思緒很難抓住正確方向,不過從以前到現在,她好像也沒一次弄懂過她心裏頭的想法為何,說來真是有些汗顏。

“什麼葉先生?”駱夜霏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的叫道:“喔——你是說夜來香啊!拜託,夜來香就夜來香,因為那是他的外號,再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姓啥叫啥?”

“什麼?你不知道那個夜來香的姓名……等、等等,阿霏,你是說夜來香是他的外號,天呀,他該不會是個午夜牛郎吧?不對,牛郎好像不用偷東西吧?”於小歡低叫一聲後,人有些弄糊塗了,因為她今天聽到的消息真可謂是一樁比一樁還要來得驚奇。

不過這中間夾了個駱夜霏,事情想要變得不驚奇、不複雜都挺困難。

“小歡,我的夜來香哪是那種出賣rou體的種馬,他可是盜竊界頂頂有名的‘怪盜’夜來香,請你以後別把我的他和牛郎相提並論好嗎?不然我會以為你在侮辱他,而侮辱他就等於是在侮辱我,就算你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我也會生氣翻臉的喔!”

駱夜霏睜大了眼瞳,然後用著非常非常嚴肅的聲音聲明,他可是她阿霏看上眼的男人,雖然不知其長相如何,不過既然取夜來香這麼浪漫的外號,他一定是個很浪漫又迷人的男性才是。

總之她駱夜霏不是個膚淺的女子,所以愛人的長相英不英俊不是挺重要,重要的是能讓她看得順眼就好,再來就是千萬別像個木頭般不解風情,否則豈非要悶死她。

“阿霏,小偷就說是小偷嘛,幹嘛還要用上怪盜夜來香這好聽的字眼,你究竟是在哪認識他的呀,我怎麼連聽都沒有聽過?”於小歡既好氣又好笑的瞅著她。

看來老天保佑那個怪盜夜來香最好是都別出來偷東西,否則一旦被阿霏盯上,下場可是苦不堪言。

前一秒她還能愛到沒他不行的地步,下一秒她可能就改變心意,宛若兩人之間就像個普通朋友啥事都沒發生,你若好奇的問她一聲,說不得她還會納悶的堵你一句“我有愛過他嗎?”諸如此類的話語。

記憶猶新的例子,以駱夜霏高中時期的攝影社學長——古臣最具代表性。

“他不是小偷,他是怪盜。小歡,請你別把我的他的格調給弄低俗了好不好?”駱夜霏聲明又強調的提高音量,要知道怪盜夜來香這外號多有震撼力又充滿著優雅高尚的品味呀!

若換成是“小偷”夜來香——天呀,救人喔,這外號、這外號能聽嗎?

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似的沖到最高點,沒一下就失速滑落到最底端,亂沒格調的,更甭提夜來香的花語是危險的快樂以及全心愛你。懊,他一定是個很懂得生活情調又羅曼蒂克的男人。

駱夜靠的眼睛赫然竄出了“心”光,如果這夜來香就在她面前,她決定不做個小鳥依人的小女子,而是惡虎撲羊的壓住他,然後……

喔,呵呵呵,接下來就請各位自行意會嘍。

“小偷和怪盜不都是在偷東西,偷東西的人還有什麼格調可言,阿霏,你別發瘋好不好?

偷東西的人就是非法分子,說難聽點就是個賊,而且你連對方的姓名和下落都不曉得,怎麼能只看過對方一次就愛上他?

等、等等,阿霏,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連那夜來香的真面目都沒瞧過,那就真的太扯了!”於小歡開始覺得內心極度不安,阿霏是她在世上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她的幸福亦是她關切之事。

而她愈聽就愈覺得不對勁,既然是偷東西的怪盜,那種人怎麼可能會隨意暴露自個的真面目,在這種情況下,阿霏怎麼可能會看見他的臉?若真是不見其人還能瘋狂的癡迷於他,那她就真的是太瘋狂了。

“我……我……是沒瞧過他的真面目……”駱夜霏頓時心虛的緩緩、緩緩垂下頭,哇咧,小歡何時變得這麼精明了?

嗟,莫非是吃多了計之藥那只具公豬的口水,人跟著變能幹了不成。

“什麼!?你沒見過夜來香的真面目,還有本事煞到他,駱夜霏,你吃錯藥了不成!”於小歡驚呼出聲,忘記了身處在咖啡館中,霎時引來在場之人的注目。

畢竟一個美麗的女子,本就容易引得眾人的注意,若同行還有一個帥氣打扮的中性人,想要讓人不多看上兩眼都難哪!

特別是坐在她們不遠處的一對男女,在聽見於小歡口中的話語時,他們拿著咖啡杯的手頓時一僵的停格在半空中。

“噓……小歡,你小聲點,這裏可是咖啡館,不是家裏耶。”駱夜霏被四方投射來的眼光看得更是心虛了,不過她對他們的目光巡禮其實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於小歡的感覺和反應。

“呀!天阿天啊,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來!阿霏都是你啦,沒事煞到什麼怪盜夜來香嘛!”這下於小歡的頭垂得比駱夜霏還低,低到幾乎快要和桌面平行,臉更是紅到不行了。

“這也能怪我嗎?再說我就是喜歡夜來香,你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嗎?”駱夜霏無辜的抬起頭,看著對座只能瞧見後腦勺的於小歡,好是無奈的轉過頭,當視線迎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她不禁怔了一下。

這傢伙可是在取笑她?

雖然長得相當稱頭……呃,好吧,其實是這傢伙長得真是帥斃了,一雙大眼睛像會說話似的,一張嘴唇微揚的角度像在勾引人親吻個夠,更別提他那麥金色的肌膚,健康又充滿活力的誘惑她伸手撫摸——

咦!她怎麼會想要撫摸他呢?

要知道她現在煞到的人可是怪盜夜來香,才不是這個長得頗有姿色的傢伙,她阿霏可不是那種三心二意、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現在的她只愛夜來香,但是他遲遲不肯出現,她總不能一直等他到白頭吧?

駱夜霏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都怪這傢伙不好,沒事亂對她笑,唉,人長得美也是一種罪過,她已經盡可能的將自己打扮成中性,誰知走到何處,都會有愛慕她的男人出現,她真是禍水啊!

於是,她拋給他一個“我已心有所屬,請你別來對我糾纏不清”的眼神——

☆☆☆

木子悼傻住了,被艾維絲硬拉來這間別具特色的咖啡館,他卻萬萬沒想到會聽見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被兩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下高聲談論,而那談論的話題更是勁爆的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不免好奇的看向在她對座那剪了一頭奧黛利赫本頭的中性打扮女子,正巧她轉過頭來——

在看見她相當充滿個性美的臉龐,兩道濃眉雖然英挺仍不失秀氣,一雙眼睛雖不是很大,可烏溜溜的眼瞳靈動又神氣活現的轉動著,微翹的嘴唇仿佛為某事不悅的高高嘟起,不馴的紅豔光澤會讓男人產生一種征服的渴望。

只是她不男不女的打扮,使得她的魅力大減,讓男人望之卻步,尤其和她同桌而坐的女子是那樣嬌美清麗,相形之下益發使得她愈加黯然失色,雖然心中已為兩人比較出了高下,但吸引住他的目光再三流連的,卻是那言行舉止相當大剌剌的女人——

當烏溜溜的眼瞳倏地轉變為一道近乎猙獰的眼光瞪著他看,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他足足呆愣在位置上有好幾秒鐘之久。

事實是打從他懂事已來,從未有人用過這種眼光看過他,特別是還來自于一個女人。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早已轉過頭去。

第一次他木子悼被個女人瞪了一眼,總是微微上揚的唇瓣在體認到這個發現後,禁不住咧嘴笑了,而且笑得張狂放肆……

“子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

坐在他身旁的艾維絲幾乎看直了眼,她發現自己真的愈來愈不明白他,是因為近年來他都隱居在山區的關係嗎?

這一刹那,她居然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像她認識的他。

“為何我該沒有心情笑呢?如此羅曼蒂克的氣氛下,身邊還有一位大美人作陪,我的心情真的很好。”木子悼含笑的收回目光,若他沒聽錯的話,這個不男不女的凶女人好像煞到身為怪盜夜來香的他。

一見鍾情,她似乎是這麼說的,而且還說她就是喜歡他,結果今天她卻用這麼淩厲的眼光看他,怕是將他當成登徒子了吧?但他記得自己僅是友善的對她笑了笑——

“油嘴滑舌可一點都不像你,子體,你不可能沒聽見那兩個女子在談論你的事情吧?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艾維絲微蹙起眉心,嘴裏雖這麼說著,內心仍不免雀躍萬分。

但,木子悼的任何讚美都不能當真,否則會錯意的下場就是虛度青春,而女人有多少歲月可以白白浪費掉呢?再說她早就看清楚並體認到這個殘酷的事實,不是嗎?

“我是聽見了,不過我覺得很榮幸,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木子悼有趣的掀了掀嘴角,特別是對她那幾乎會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眼光,不論是警告抑或是挑釁,對他未來的生活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駱夜霏,那美麗娟秀的女子好像是這麼稱呼她的,納悶的是他怎麼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何處曾聽聞過——

“榮幸?我有沒有聽錯啊,子悼,你這身份壓根曝不得光……不,不會吧,你難道是指那女子說她喜歡怪盜夜來香而感覺榮幸嗎?”

艾維絲錯愕的凝睇著他眼中鮮明的笑意,她的心情赫然變得陰霾而沉重。

“是呀,我犯案的時候可都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這樣她都可以煞到我,我怎能不感到榮幸呢?”木子悼輕笑的徽點一下頭,笑意蔓延到了眼角,目光禁不住又望向不遠處的駱夜霏正激動的比手劃腳著。

很有生命力的女孩子,她的裝扮亦顯示出其好動的性格,就連她那情緒和心思……怕都如疾風一般活躍,正好和他的安於沉靜有著天壤之別,莫名的吸引了他。

“煞到你是她的不幸,就像我一樣。”艾維絲再也笑不出來,黯然的瞳光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駱夜霏,後者背對著她的身影,雙臂不時上下揮動著,感覺是個相當急性子的女子。

可她太瞭解木子悼,這些年來他的身邊並非完全沒有女子陪伴,然都是曇花一現,畢竟沒人受得了山區枯燥乏味的隱居生活,特別是一個正值黃金歲月的女子。

她嘗試過,其他的女子也嘗試過,她們的心雖然可以安於恬靜的生活,卻無法忍受愛人的心並非全然在自個身上,尤其他一醉心武術就如同在閉關一般,短時間還好,偏他一閉起關來,就是十天半個月,試想哪個女人受得了這樣的生活?

她受不了,縱使再愛他亦無法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沉默而憔悴,平淡乏味的生活更是讓她猶如無水灌注的花朵快速枯萎凋謝,她告訴自己,當他的朋友絕對要比當他的妻子來得幸福。

“你喜歡我?”木子悼一愣,他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嗯,曾經有過。我想沒人會見到你而不動心的,否則我何必為了你去做變性手術,不過你也不用驕傲,因為我早就對你不抱任何期望和幻想。

再說你喜歡小孩子,可像我這樣的身體壓根無法生育;話又說回來,像你這麼不懂得生活情趣的男人啊,我也受不了。”

艾維絲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沒見過對感情這樣遲鈍的男人,他竟然到現在都沒發覺她對他的情意不僅是朋友如此單純,天呐,她真想買塊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木子悼任在原地,艾維絲竟是因為他而去做了變性手術,他還一直以為她純粹僅是想讓身心徹頭徹尾都變成全然的女性,孰料——

“對不起,我沒有發現你對我是這種感情。”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感情這玩意沒有誰欠誰的道理;還有勞煩你把話聽清楚好嗎,我是說曾經喜歡過你,所以現在對你只有友情,像你這麼危險的男人,我是沒法愛上的。”艾維絲笑了笑,心卻在淌血。

她明白自己不夠堅強,亦曉得自己不甘寂寞,所以不死心只會增加自己的痛苦,況且她曾經是個男人,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更逞論她還是個人妖。

“艾維絲……”木子悼無言以對。

或許對她的情意他並非是全然不明白,只是對她除了朋友之間的情誼,他再也付不出多餘的感覺,因為那對她來說,怕是傷害多於快樂,那他就真的太殘忍了。

“怎麼回事?話題怎麼會繞到我倆身上來,原本我是打算要介紹我的男朋友給你認識,不過他公司臨時有事,所以只好改天再請你幫我鑒定一下。”感覺到心刺痛了一下,艾維絲佯裝詫異的移轉話題。

“那有什麼問題呢?若你想試試他的體力,就把他帶到武館來,我會好好的招待他。”木子悼甩落心底的抱歉,既然從未有過開始,那就永遠不要挑起頭緒,這樣對他們都好。

“別鬧了,被你招待過,他起碼兩、三天下不了床,那個體力我自個在床上試就行了,至於你……那個女子煞到你,你要作何表示?”艾維絲不敢領教的猛搖頭。

“她跟我是兩條平行線,你認為我們之間會有交集嗎?”木子悼不答反問的微側首。

眼光源向那肢體語言相當鮮明的駱夜霏,她該是個有趣的人,可惜他和她不過是陌路人,恰巧在同一間咖啡館喝著咖啡罷了。

“說得也是,誰會知道怪盜夜來香就是武術界大名鼎鼎的木子悼呢?”戈維絲認同的笑了起來。

木子悼亦輕笑出聲,是呀,誰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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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1: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見鍾情!”

於小歡驚呼出聲,這回她可記得壓低了聲響,要不又會在大庭廣眾下顏面盡失,都怪駱夜霏,今兒沒事老愛說些驚人話語,害她頻頻失了淑女高尚的優雅氣質。

“對呀,不然還有什麼感覺可以形容我乍見到他時的心情?”駱夜霏依然是答得理直氣壯。

“阿霏,你發瘋啊?你連夜來香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曉得,說不定他是個鐘樓怪人,說不定他也可能是個王二麻子,總之他的工作是非法的,壓根是見不得人,你還一頭熱的愛死他。改天萬一他失手被逮,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到監獄裏去探望他。”於小歡的聲音尖銳了起來。

她一向知道阿霏熱衷某事時會有多瘋狂,可這回實在太離譜了,說什麼她都得阻止她,因為她是她世上最要好的朋友,她不能坐視不管,她一定要將她從夜來香的迷咒裏給拯救出來。

“哈哈哈……哎唷喂呀,笑死我了,小歡,沒有鐘樓怪人會有他那麼敏捷的身手,輕功耶,他咻地一聲就從平地跳上樹頭,就像我們在看武俠片一樣,真的,他就從在月光下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

噢,教我如何不煞到他?這才是個男人,是我阿霏夢寐以求的正港男子漢啦!”駱夜霏說著說著雙眼變得迷蒙,嘴角一陣濕意,她用手臂抹了抹,討厭啦,竟然流口水了!

“輕功?我還學武功呢!看看你這什麼樣子,武俠小說看太多,走火入魔了啊?”于小歡完全不能苟同的猛潑冷水,她可是愛之深、責之切呀。

駱夜霏沒救了,如果她再不及時拉她一把,她真的會不見棺材不掉淚,但像怪盜夜來香那種非法之徒,阿霏愛上他怎麼可能會有好結果?甚至以她的瘋狂,搞不好她會嫁雞隨雞的和夜來香一起成為鴛鴦大盜——

天呀,那真的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呀!

“武功——咦,為什麼我都沒有從這個地方去猜想呢?小歡,你想夜來香有沒有可能會是個武術家呢?譬如說柔道……”

“柔道,我還空手道咧,阿霏,我求求你好不好,他是個小偷耶,哪可能會是個武術家?你想太多了,還有我今天是來給你下最後通碟的。

“如果你再不停止三更半夜聽歌這個壞習慣的話,就算你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這回我都要之藥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套房不再打一折的租給你,你不睡覺,我們還要睡覺呢!”

于小歡決定痛下殺手,為了阿霏好,她不能再縱容她,否則她真會跌入萬丈深淵難以自拔。就算此刻一定不會被她所諒解,可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她已有心理準備被她氣上一陣子了。

“什麼!?小歡,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對待我?我現在只能聽歌思——”駱夜霏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於小歡,因為她不可能會這樣對待她的,她們可是從小穿一條三角褲長大的好朋友耶!

“是你逼我的,阿霏,我若不這麼做,你只會更瘋狂的迷戀那個小偷、小偷、小偷……”于小歡別過臉去,這回她絕對不能心軟。

“他不是小偷,他是怪盜、怪盜、怪盜……”駱夜霏無法忍受這個字眼的立刻反駁。

“小偷、怪盜還不都是個賊,反正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我再接到一通大廈住戶的投訴電話,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於小歡不以為然的回道。

“小歡,我知道你這麼說只是在嚇我對不對?因為我們是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所以你不會真的對我這麼做……”駱夜霏一改姿態的採取哀兵政策。

她這個大豬頭,當真是被夜來香給迷昏頭了,竟然忘記對付於小歡得用軟的,這下棋差一著,她得力挽狂瀾才行。

“不對,我這回就是要這麼做,因為我必須救你。”於小歡很是堅定的搖搖頭。

這回她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誰都不能讓她回心轉意,即使阿霏現在可憐兮兮的求著她。

這惡人實在不好當,頭一個要件就是心腸要狠,否則如何能做到置之不理?

唉,好難啊!可為了使阿霏不再瘋狂的迷戀那個連長相都不曉得的小偷,就算難如登天,她都要咬牙撐下去。

駱夜霏張口結舌的看著於小歡,完了,只要她一說到“救”這個字眼。那就表示此事萬無轉圜之地,看樣子她不花點錢去買副耳機是不行了。

討厭討厭討厭!到底是哪一個渾蛋王八蛋打電話去投訴她的,他們最好別被她給抓到,否則她可是有仇必報,哼!

望著繃著一張臉的於小歡,顯然這回她是極其認真,而且還是絲毫不能打上半點折扣的模樣,她投降的對她擠眉弄眼——

“好啦好啦,我投降了,你不要不理我嘛!總之我只要別吵到他們就行了吧,那你就不可以阻止我聽夜來香這首歌喔。”

“阿霏,你……好啦.不過只要你一吵到他們,你就不能怪我喔,因為我真的是為了你好,而你就算每天聽歌也不會把他給聽出來,是不是?”

於小歡沒轍的看著她擺出她最無法拒絕的表情。唉,誰教她們真是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呢?

“嗯。”駱夜霏點點頭,明白她們的友誼還是曆久彌新,永遠不受時空轉移而產生變化。

☆☆☆

皎潔的月光在黑夜裏灑下一片銀輝,萬籟俱寂的天地中,只見一快如疾風的身影出現在民風純樸的鳳陽小鎮,身影行經之處,空氣中均飄浮著淡淡花香,爾後隨風掠過。

木子悼臉上蒙著黑布,身著夜行衣,在觀察過附近地形之後,敏捷的身子來到此行目的地。

從私家偵探調查的資料中,他可以非常明確的找到他想要的目標,不過有過幾回的失誤,他還是堅持親自走一遭。

利落的蹬上石牆,借力使力的縱身往上一躍,瞬間就跳進了房子的庭院中,他迅速瞄過屋內地形和偵探給的資料作個比對,確認完全無誤之後,他如靈猴般的爬上庭院一棵大樹,從樹梢進入三樓的陽臺,只因這間臥房的主人目前不住在家中。

在看見由內上鎖的陽臺門,那老式的鎖孔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故花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就打開鎖,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的旋轉門把,像貓兒般無聲的進人房內。

趁著月光銀輝,將房內的擺設迅速瀏覽一遍,一個牆壁上貼滿男明星照片的臥房,房內的所有傢具全罩上防塵布,只除了梳粧檯。

當他正要收回目光,視線不經意掃過梳粧檯上擱置的一張母女合照相片時,他怔了一下。

他的身形隨目光停駐的焦點移動,在看見相片中的年輕女孩穿著一件小碎花的長洋裝,乖巧柔順的挽著年長女子的手臂,臉上滿是撒嬌的神情,可愛又俏皮的對著鏡頭吐舌頭,完全不像在咖啡館時不男不大的中性打扮,一想到她當時瞪著他看的眼神……

木子悼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她還是有身為女人可愛嬌美的一面,眼神一斂,視線在源及她身邊的年長女子時,眸光頓時變得深邃——

“原來平行線一轉折就能成為垂直線,駱夜霏,你和我之間說不定真會有再相遇的一天。”

他深意的笑了笑,將照片從相框裏抽取出來,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朵花放置在相框上。

若有緣份的話,他期待著她找上門來。

再望了這貼滿男明星照片的臥房一眼,他像來時般離去,讓一切恢復既有的模樣,唯獨留下那朵夜來香,在沒有主人而顯得靜謐幽黯的房內,香味久久無法散去……

☆☆☆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悽愴,月下的花兒都人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駱夜霏隨著耳機中流泄出的輕快樂音跟著哼唱出聲,聽起來的感覺雖然差了一些意境,可是無魚蝦也好是聊勝於無,省得到後頭連CD都慘遭被沒收的命運,那就真的嗚呼哀哉嘍!

望著午休時寧靜的校舍,除了不遠處的體育館還有人進進出出,這日正當頭的光景,鮮少會有師生出來活動,不過向來好動的她,哪可能在教職員辦公室睡午覺,所以當然是把握機會來聽歌思情嘍。

突然,一陣哆啦A夢的手機電話鈴響起,尖銳又突兀的傳進駱夜霏戴著耳機的雙耳內,不過在她正沉浸在夜來香歌曲所帶來的夢幻中,電話不理也罷。

“……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不過哆啦A夢的手機電話鈴聲仍是持續不停歇的響著,大有她非接起電話不可的意味。

駱夜霏皺起眉頭,餘光瞟了褲袋中仍響個不停的行動電話一眼。有沒有搞錯,現在是午休時刻耶!重點是她現在正在聽夜來香的歌曲,所以誰都不能打擾。

哼,她就是不接,要接也得先等她把歌聽完,只是牛仔褲袋裏頭一直有個聲音吵著兼震動著——

該死!早知道就不該把行動電話轉為震動和響鈴模式,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因為這吵死人的震動手機電話聲,已把她所有聽歌的好心情全破壞得一乾二淨,一沒留神,她的夜來香亦到曲終人散的尾聲。

而哆啦A夢手機電話鈴聲還是繼續不間斷的響著。

可惡,是哪個渾蛋傢伙打電話來?

駱夜霏眉一挑,拿開耳機,火大的隨手就往身旁的草地一扔,然後像對待仇人似的從褲袋中拿起電話,就要破口大駡——

“阿霏,你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家裏遭小偷了,你知不知道?”電話彼端傳來父親久違卻中氣十足的大嗓門。

聞言,駱夜霏的腦筋有片刻呈現短路狀態,隨即接上線之後,她驚叫了一聲——

“小偷!這麼巧,不會吧!?”

餘光同時瞟見一名穿著功夫袍的男學生從她眼前走過,而功夫袍上繡著一徽章,在看清那圖案為何後,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巧,真是邪門得很,家裏啥東西都沒掉,唯獨你梳粧檯上放著的照片給偷了,那小偷不知道是不是腦筋燒壞了……”

駱夜霏閉上眼睛,不會吧?她不會是眼花了吧?

只是那徽章圖案即便是化成了灰,她都能準確無誤的認得。

她完全沒注意聽她阿爸所說的話語,然後睜開了眼睛,當目光所看見的還是那熟悉的圖案,她不由得驚聲尖叫:

“夜來香!天啊,真的是夜來香!”

“……居然還留下一朵花——嗄!阿霏,阿爸還沒告訴你,你怎麼知道那朵花是夜來香來著?”電話彼端的駱父聽聞駱夜霏的驚叫聲,也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什麼!?阿爸你說什麼!?”駱夜霏一震,她好像聽到她阿爸說夜來香,對了,家裏不是遭小偷——

“阿霏,我說那個偷走你相片的小偷留下一朵夜來香,那是你媽告訴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那種花叫夜來香……”

“不會吧?夜來香到我們家偷東西!阿爸,媽有沒有看錯啊?”駱夜霏難以置信的叫道,目光則發現那穿著功夫袍的男學生進入了體育館。

等一下她得找個機會好好盤問他,要知道為了追蹤出夜來香的下落,她是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包括現在她阿爸在內。

“你媽怎麼可能會看錯?好了,我也懶得跟你說了,反正家裏就掉一張照片而已,說來也不是啥貴重的東西,我只是打個電話跟你說一聲,有假放的時候就回來看看你媽,她很想念你。”駱父擰起了眉頭,跟著就要掛斷電話。

“回去!阿爸,我今天放學就立刻坐公車回去。對了,阿爸,那朵夜來香你要給我留起來,千萬不要丟掉,知不知道?”駱夜霏十萬火急的叫了起來。

生怕她話還沒交代完,她阿爸就把電話給切了,那她可會傷心死——這是說如果上她家偷東西的人真是怪盜夜來香的話。

“什麼!?你今天晚上要回來,可是明天又不是週末,阿霏,你該不會是想要請假吧?不可以,為人師表是不可以隨便亂請假……”駱父嚇了一跳,隨即眉頭擰得更深了。

“阿爸,家裏遭小偷,我怎麼可以不回去看一下,你不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你女兒下半輩子的幸福,給我留著那朵夜來香,有啥話等我回來再說,我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就這樣,掰掰。”

駱夜霏義正辭嚴的打斷她阿爸的話,說完就掛上電話,因為若讓她阿爸訓話下去,那可是一大篇的大道理,要知道行動電話費可是很貴的咧,所以還是省省吧。

再說她還有一事急著辦,就是追問那名進入體育館的男學生身上穿著的功夫袍是哪家工廠出品的,為何會用夜來香作為衣服圖案呢?

實在教她好奇不已,昨天她的生活還只能由歌曲中聽得到夜來香,孰料今天非但眼睛看見了,就連家裏都遭到夜來香偷竊,感覺周遭事物一下子被夜來香給豐富了起來。

只是回去鳳陽鎮……喔,自從她由鳳陽教育學苑畢業,分發到市中心陵嵐高中授課後,除了過年回家吃團圓飯之外,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待在那純樸的小地方。

這並非是說她不喜歡自己的家鄉,而是她只要一走出家門,鎮上的居民幾乎都認識她,所以總會讓她有那種被監視、被束縛的感覺,她極端的排斥。

她想要的是廣大的天空,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過著無人約束、無人禁制的逍遙日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人認識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

不過為了怪盜夜來香,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她駱夜霏還是照樣勇往直前,直到她想起了明天是什麼日子時——

“啊!該死,明天是教學觀摩的日子,可惡,開學沒多久觀摩什麼嘛,害我不能請假……呀,第一堂就有課,要死了,我不回去阿爸鐵定把我的夜來香給扔了,我得回去,可明天的課怎麼辦——有了,小歡!”

眼睛一亮,她開開心心的拿起行動電話,撥下一組她熟悉到快要爛掉的電話號碼。

好朋友是做什麼的,就是在有危難的時候請她伸出援手,既然是好朋友,在合理的範圍內就得義不容辭嘍,否則好朋友是當假的嗎?

嗯,乾脆請於小歡幫她義務代課一天好了,她就可以不用請假了;當然她也會義務的幫她盡一下孝道,去于家探望伯父伯母。

看,她很夠朋友吧,那還用說,就這麼決定。

腦海一閃過這個念頭,她將隨身聽往背包一放,人就快步奔向前方不遠處的體育館。

至於可憐的於小歡,就這麼被決定得義務幫駱夜霏代課一天。

☆☆☆

月亮才剛升到夜空中,鳳陽鎮裏的家家戶戶卻已關上了門窗準備歇息。

駱夜霏轉搭了好幾班公車才風塵僕僕的回到鳳陽鎮,在乍見這幅景象,真懷疑自個是否回到了古代。

有沒有搞錯?現在才晚上九點鐘、九點鐘耶!

就是這樣她才不喜歡回家來,因為完全沒有任何娛樂場所的地方,她怎麼受得了?

若非最後一班公車已經在半個鐘頭前開走,她鐵定是東西拿了就問人,否則過慣了市區熱鬧的生活,這能夠聽見蛙鳴蟲叫的鄉野小鎮,她還真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更甭提她還在此地居住了二十二年,從幼稚園、小學、初中、中學一路念到鳳陽教育學苑,當時她真是恨死了那些到此開辦學校的學者們,要不然她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到市區就學……

現在她總算是挨過去了。嗚……真是好不容易啊!

走進自家所在的巷子口,她開始有些良心不安,因為在外居住三年,她真的一點思鄉的心情都沒有,若非還惦念著父母,她恐怕連一步都不肯踏進來,此刻——

她好想爸媽喔!討厭討厭,這就是近鄉情怯嗎?

算算日子已超過三個月沒打電話向家裏報平安,今天若不是阿爸打電話來,她都忘記自己近來為了夜來香,忽略掉周遭許許多多的事情。

唉,下次不可以這個樣子啦!

還有,回去之後得找小歡出來聚一聚,順便謝謝她明天幫她代課一事,雖說好朋友不是當假的,不過偶爾還是要回饋一下,尤其這三年來,每回出去都是吃她的、喝她的,即使她老公計之藥的財產多到花不完,她也不能一直理所當然的占她便宜吧!

驀然,吱的一道熟悉開門聲響,緊接著響起母親慈祥的聲音——

“阿霏,你回來了!”

“媽,你身子不好還出來幹嘛?”駱夜霏一震,目光在看見那佇立在家門口的身影時,鼻頭一酸,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人就激動的向前跑去,直直的奔進母親敞開雙手的懷抱。

“傻孩子,你可是媽的心肝寶貝,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了還摸黑走夜路回家來,教媽怎麼放心得下呀?”駱母緊摟著駱夜霏,雙手親昵的揉揉她短得清爽的頭髮,眼中滿溢愛憐。

“媽,你放心不下可以叫阿爸來接我嘛,再說我特地剪了一個男生頭,只有不長眼的歹徒才會找上我?”駱夜霏仰起頭,迎上母親溫柔的眸光,整顆心都暖和了起來。

噢,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此話果真一點都不假。

“誰說的,我女兒長得又甜又可愛,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說真的,媽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住,瞧瞧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坐了好幾個鐘頭的車子,肚子一定餓了吧。

“來,媽特地煮了一鍋你最愛吃的紅燒牛腦和小米稀飯,快點進屋子來嘗嘗媽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駱母細細的打量駱夜霏,那巴掌大的臉龐,看得她真是心疼極了,牽起她的手,她邊走邊說的往屋子裏頭步去。

“哇,我要吃、我要吃,剛剛在車上我只買了個飯團填飽肚子,還是媽最好,知道我愛吃你煮的小米稀飯和紅燒牛脯。對了,阿爸人呢?”

駱夜霏乖乖的任母親牽著手,眼睛在聽見從小就愛吃的食物霎時瞪得好大好圓,肚子更是一陣咕嚕咕嚕響,适才在車上,滿腦子全都是她朝思暮想的怪盜夜來香,現在回到家中,她還真是餓了。

“你阿爸聽到你要回來,算算你回來的時間,正在廚房裏做你喜歡吃的嗆蟹呢。”

駱母伸手關上自家大門,然後牽著駱夜霏的手一路來到起居室,恰好駱父端著一個砂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阿霏,回來了,肚子餓了吧,快趁熱吃,味道才好。”

“阿爸,你時間算得真准,好神喔!”駱夜霏朝駱父比著大拇指,嘴上亦沒閑著的拍馬屁。

“呵呵呵……你這孩子,果然還是女兒貼心!對了,你要我別扔掉的那朵夜來香,我還放在房間的梳粧檯上。”駱父當下心花怒放的呵呵直笑,說完話人又走回廚房張羅著。

“謝了,阿爸、媽,那我先回房間洗澡,換身舒服的衣服再來享受我的美食大餐,你們不可以先偷吃喔!”駱夜霏眼睛頓時為之一亮。

匆匆的朝駱母拋下話,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朝自己位於主樓的臥房走去,因為她急著想看見那朵花,那朵怪盜夜來香犯案之後必留下的證明。

只是教她想不透的是,若昨夜潛進她家的人真是他,為何他只偷走毫無金錢價值的照片?

要她說她家那好幾甲地的田契,雖和那個什麼珊瑚比起來是天差地遠,但好歹是個有價文件;再說鳳陽鎮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可鎮上的暴發戶和上財主加起來還蠻多的,所以挑上她家下手,他算是失策了。

不過她的夜來香還亂有格調的說,財物不偷偷照片——

等、等等,這世上有不偷值錢東西的小偷嗎?

特別是在盜竊界有大名聲的怪盜夜來香,更是萬無可能的事情,偏這檔事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她家,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是沒道理呀,除非這小偷不是他,而是有人冒名頂替——

不對,也不可能,雖說她房間裏頭沒有值錢的東西,可幾件黃金飾物還是有的,而且就明顯的放在梳粧檯上的珠寶盒裏,所以就算是新手,好歹也會順手翻看一下吧,除非是專偷名貴珠寶的大盜才不屑她那小小幾件黃金飾物,所以他偷走了照片……

哎呀!她被弄糊塗了!

三步並兩步的奔上樓梯,無視于駱母在看見她這舉止時無奈的搖頭輕笑,雖然已成為教導學生的老師,她這言行有時真會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有種誤人子弟的感覺。

可這樣子才像是她記憶中熟悉的女兒駱夜霏,感謝老天,雖然離家三年,她還是一點都沒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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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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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1: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白色的花朵形如喇叭,呈穗狀的靜靜擱置在已無照片的相框上,雖已經過一日一夜,仍是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味,專屬於夜來香獨特的香氣,熟悉的勾引出那夜的記憶和味道——

怪盜夜來香!

駱夜霏激動的拿起那朵夜來香,放在鼻翼大力的嗅聞一下。

沒錯,這果然是夜來香的味道,只是花是夜來香沒錯,可那偷東西的人真是怪盜夜來香嗎?

這就有待商榷了。

不過真的怪盜夜來香也好,假的怪盜夜來香也罷,總之在沒有找出怪盜夜來香的蹤影之前,她都會當這偷走照片的人就是真的怪盜夜來香。

望著手中的夜來香,她的嘴角已禁不住的飛揚起來,“夜來香,若是你,我就當這朵花是你給我的定情之物嘍,呵呵……”

誰教他偷走她和媽媽的合照相片,除了對她有意思之外,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理由,所以就不能怪她往這方面想;若不是他,那也無妨,她還是可以睹物思情。

只是夜來香呀夜來香,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這個時候,在木一武館裏頭的木子悼,突然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他納悶的揉揉沒感冒亦沒花粉過敏的鼻子,在這僅剩下他一人的夜晚裏,是誰在思念或叨念著他呀?

☆☆☆

烈日當空,氣溫炎熱到可以烤掉人的一層皮。

駱夜霏不顧滿身汗,在中午豔陽最毒辣的時分,手捏著前日從男學生那抄來的紙條,努力的在大馬路上尋著其上的地址,直到找著“木一武館”為上。

當她看見武館招牌印製著一朵夜來香的圖騰時,眼前頓時一亮,所有的燥熱和辛苦完全變得不重要。

雖然不曉得這家武館為何會使用夜來香當徽章,不過只要有一絲線索,她都會深入調查,因為這木一武館的所有人說不定就是怪盜夜來香呢。

將紙條往牛仔褲袋中一塞,她禁不住咧嘴一笑,拔腿就快步走進武館的大門,只是人才踏進大門玄關,一名坐在櫃檯的小姐立即攔下她。

“這位小姐,對不起,除了武館的弟子之外,木一武館是不對外開放的,你請回吧。”

“什麼!?不對外開放!”駱夜霏一怔,停下了腳步,滿心歡喜霎時像被淋了一桶水似的冰涼。

“是的,很抱歉。”櫃檯小姐禮貌的說著。

“我咧……”駱夜霏瞪大眼,餘光在瞟見櫃檯後方貼著招生的字樣,腦海靈光一閃,“小姐,不好意思,我是來報名的。”

“對不起,報名已經額滿了,煩請你下一期招生再過來好嗎?”櫃檯小姐還是很有禮貌的說著。

“小姐,可是你這招生日期寫的是前天耶,才兩天怎麼可能就額滿了呢?”駱夜霏難以置信的指著招生廣告問道。

騙肖耶!兩天就能招生截止?現在的經濟可是相當的不景氣,不是嗎?

“小姐,不好意思,每回招生的報名表都是當天就被拿完了。”櫃檯小姐誠懇的據實以告。

“太離譜了!報名表當天就拿完,那你為什麼還把招生字樣貼在牆壁上?你們這樣分明是有欺騙消費者的嫌疑。”駱夜霏接捺著火氣質問,沒法子,誰教這個櫃檯小姐非常有禮貌,禮貌到讓她無法藉故發飆,真氣人!

“小姐,真是對不起,因為這招生廣告下方還有一則征人廣告,所以我才會到現在還沒有撕下來,請你原諒。”櫃檯小姐聞言立刻惶恐起身,忙不迭的朝駱夜霏鞠躬致歉。

駱夜霏傻了,老天,她怎麼會遇上一個這麼有禮貌的櫃檯小姐!

“算了算了,你們武館在征什麼人啊?”她手撫著額頭,感覺到頭有些疼,因為她和學苑簽了五年教師約,現在才三年,不是她想說不幹就能不幹。

但,只要兩方時間不抵觸,她就可以兼差,總之她一定要查出木一武館和怪盜夜來香二者之間有無關連。

“喔,小姐,我們在征一名行政助理。”

“行政助理,那是全天職嗎?”駱夜霏遲疑的問,儘管明白自己問的該是廢話,可心中仍不免存著一絲僥倖。

“是的,小姐。”

“呃,沒有請晚班……”

“很抱歉。”

“那請問下一期的招生大概在什麼時候?”

“明年的二月。”

“喔,明年的二……什麼!?明年二月!現在才九月耶,那我不是還要等上——天呀,那我不是還要等半年,開什麼玩笑?

“我連一天都等不了,現在居然還要我等上六個月,你知道六個月有多少日子嗎?我告訴你,六個月將近有一百八十天。小姐,你可知道一個女人有幾個一百八十天可以浪費在等待上嗎?”

駱夜霏再也忍受不了的哇哇叫起來,她甚至還朝櫃檯小姐伸出手指頭,一個月一個月的數給她看,表示這時間真的是太長了一點,而非她沒耐心。

“小姐,好像也沒有人叫你一定要把這一百八十天浪費在等待上吧?”

一聲嬌柔的女子嗓音好生納悶的在她身後響起。

駱夜霏幾乎是反射性的立刻轉過頭,在看見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絕色大美女時,她不禁有些看傻了眼,特別是當她身旁還站著一個看起來相當眼熟的大帥哥,她的眼睛更是在瞬間瞪大不少。

那不是幾天前才在咖啡館著見,好像對她有意思的帥哥嗎?真巧呀!

“木師傅,艾小姐,你們回來了。”櫃檯小姐則是在同時恭敬的對著他們叫了聲,心裏亦松了口氣,她終於可以不用再應付這言行舉止相當怪異的小姐了。

“嗯,小美,你去吃飯吧,櫃檯這裏我來顧就好了。”艾維絲溫柔的對她笑了笑,完全無視於一旁眼珠子瞪大到快要掉出來的駱夜霏。

幾天前才在咖啡館見到她,沒想到今天她卻找上門來,這讓她的心情頓感沉重不已。

兩條不該有交集的平行線,就不該在此轉折成為垂直線,她——讓她心裏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危險和一股倍感壓力的威脅。

“等等,那我該怎麼辦?”駱夜霏回過神來急忙叫道。

一看就知道這姓艾的女人毫無惻隱之心,而那位櫃檯小姐的樣子則是一切照規定來辦事,顯然是沒交情攏麥講。

至於那眼熟的男人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笑意,襯得本就生得俊俏的臉龐是更帥了,看起來就像是只無害的小綿羊,只是小綿羊也可能是一隻笑面虎。

糟糕,她到底該找誰下手呢?簡直是左右進退攏為難啦!

“這位小姐,很抱歉,招生真的額滿了,你若真有心要學習武術,就請等下一期吧。”那被叫作小美的女子依然是很有禮貌的回答。

“不是吧?我真的是很誠心要來學武術,求求你們再開放一個名額,我求求你給我一張報名表,好不好?”駱夜霏佯裝可憐兮兮的抬起頭望著他們,沒有一家武館會嫌學生多的吧?只是——

哎呀呀呀,居然都沒有反應。

不成,就此回去可真要等上大半年,開玩笑,一天都能讓事情產生變化,更何況是一百八十天,那變化無疑更是瞬息萬千,她必須說服他們,即使是要不擇手段。

“小姐,真的很抱歉,如果對你例外的話,那我們豈非對先前亦拿不到報名表的人無法交代,所以請你別讓我們為難,好嗎?”艾維絲朝小美使了一記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的走出櫃檯。

“可是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駱夜霏不以為然的說。

“木師傅,我先去吃午飯了。”小美行經木子悼身邊,眼角禁不住愛慕的偷看了幾眼。

木師傅!

駱夜霏瞪大了眼睛,天呀地呀,她剛剛怎麼會聽漏掉這聲稱呼?敢情這眼熟的男人就是木一武館的所有人——木子悼木師傅,他甚至還有可能是她心愛的怪盜夜來香。

“嗯,辛苦了。”木子悼含笑的對小美點個頭,冷不防地耳邊已傳來駱夜霏驚天動地的哀叫聲。

“木師傅,人家真的真的仰慕你好久好久了喔!我求求你,你就破例讓我進你的武館學武功,好不好?”駱夜霏飛也似的沖到木子悼身邊,砰的一聲跪倒在他腳邊,雙手就抓住他的大腿,死命的、用力的抓著、搖動著。

未料著駱夜霏會出此招,在場的人全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得怔了一下,尤其是木子悼。

在乍見她出現在木一武館,他真是嚇了一跳;而在聽見她想要進入武館學習武術,他更是吃了一驚;現在再見她死巴著他的大腿,那一聽就覺得是謊言的崇拜話語更是聽得他想大笑

“你說……你仰慕我很久了?”禁不住,心中興起了促狹之意,他一反常態的問著。

無視于艾維絲眼中的驚詫,他垂下眼,端詳著她這副卑躬屈膝、諂媚逢迎的馬屁精模樣——就為了想成為武館的弟子。

這分心,說來他是感動的。

“對呀,木師傅,你就不知道我有多仰慕你,自從看見你比武的英姿,人家就一刻也不停留的朝武館飛奔而來,為的就是要向你拜師學藝,求求你就好心收我當弟子吧!”駱夜霏拼命的猛點頭。

只要能順利進入木一武館,她全豁出去了,所以拍馬屁算什麼。

再說前天她已經從那學生身上問得一清二楚,就連木子悼的光榮事蹟亦毫不遺漏,可惜的是臨時拗不到武術會賽的錄影帶,畢竟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飛奔而來?”木子體為之莞爾,想不到她為了要進木一武館,什麼肉麻噁心的話都說得出口,而他居然也聽得非常開心,或許是她那突然亮如晨星的眼眸所散發出來的熠熠光采,甚是吸引著他的目光。

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個性確實好動活潑,不,或許該說是相當好動活潑,不過有她在武館的日子,肯定會帶來歡樂熱鬧的氣氛,怕就怕熱鬧不成,反搞得雞飛狗跳——

呃,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嗯,嗯。”駱夜霏像只哈巴狗贊同的是理所當然,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木子悼直看。

本就覺得他是個大帥哥,現在近距離看他,哇塞,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卷,就像兩把小扇子,半垂斂的眼眸深邃的像看不見底的潭水,那闐暗的瞳光黝黑的讓人一瞧就會迷迷糊糊的一頭栽進去……

唔,真是帥得一塌糊塗呀!

若非她心中已經有了夜來香,這麼帥的男人不追起來自己用都覺得可惜,尤其他還有一身的好功夫,無奈她已心有所屬,不過他也有可能就是她的怪盜夜來香,所以拍他馬尼有益無害。

只是他好像長得太帥了一點,若真是怪盜夜來香,那她以後照顧起來不是很辛苦嗎?

“好吧,看在你這麼仰慕我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木子悼臉色一正,不過嘴角仍是微抿著一絲微笑。

看著她就令他心情愉快,若她真的進入木一武館,那未來這一個多月,日子一定過得多采多姿。

“子悼,就對她一人例外不好吧?”艾維絲臉色微微一變,她沒想到駱夜霏會使出這麼卑鄙的方法,“跪”確實是求人中最好用亦最有效的一招,但一定要忘記羞恥心。

“維絲,我只是給她一個機會,其他的還是得看她自己的造化。”木子悼興味的瞄了仍緊抓著他大腿不放的駱夜霏一眼,隨即目光溫柔的注視著艾維絲,在看見她眼底的不安,他微怔了一下。

“就是呀、就是呀,那個艾小姐,木師傅只是給我機會,又不是代表我真的已被破例錄齲木師傅,我這麼說對吧。”駱夜霏立刻趁機還以顏色。

早就曉得她毫無惻隱之心,果然還真是個冷血動物,居然連她好不容易求來的一個機會都想要破壞。

哼,她卯上她了!

“你……還是先起來吧,這個姿勢讓人看了會誤會的。”拉回心神,目光在迎上仍緊抓著他大腿的駱夜霏,木子悼唇邊掠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俯下身,他朝她伸出手。

那個眼神怕是他多心了吧,再說一個機會又能代表什麼?

“木師傅,謝……”駱夜霏開心的握住木子悼的手,在起身的那一刻,禁不住對艾維絲拋以得意的眼神。

這一回合顯然是她占了上風,而以女人的直覺來看,她敢用自己這顆腦袋瓜子作擔 保,這個艾維絲一定是喜歡木子悼。

唉,所以她就說嘛,交個帥哥男友真的是很麻煩,就算自己不去招惹女人,女人還是會自動找上門來,至於他……嗯,他若不是怪盜夜來香,她還是能間多遠就閃多遠,反之——

他想用掃帚趕都趕不走她,對於他身邊的女人,來一個她就鬥一個,來兩個她就趕一雙,她就不信有人能搶得過她。

“你不用謝我,這個機會還是得靠你自己的本領去爭齲”木子悼微笑的打斷她的話,只因這個機會的成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

“本領?”駱夜霏一怔。

“嗯,你也可以當這個機會是一個入館測驗。”木子悼鬆開手,說是機會倒不如說是考試,而她……僅是目測他就曉得她身體無一處有經過武術訓練,說白話點就是她完全沒有武功底子。

“什麼入館測驗?”駱夜霏傻了。

“子悼,原來你是要讓她知難而退,我正納悶你為何會破例給她一個機會,敢情……”艾維絲聞言笑了起來,在明白木子悼以退為進的拒絕駱夜霏,讓她不安的心頓時又變得輕鬆開朗。

“別開玩笑了,有什麼測驗儘管使出來,我駱夜霏才不放在眼裏,為了夜……木師傅,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也休想阻止我阿罪闖關。”駱夜霏覺得好生刺耳的一挑眉,特別是在看見艾維絲唇邊那抹笑容,更是刺目到了極點。

木子悼一震,被個還算是初見面的女人當面表明愛意,他想要不受寵若驚都難,偏在聽聞駱夜霏這番話,他的心竟起了陣陣漣漪……

好一個刀山火海啊!

“駱小姐,大話人人會說,不過還是等你做到了才來說吧。”艾維絲臉色一沉,這個駱夜霏真是厚臉皮又大言不慚,可莫名的就是令她有股威脅感,從心頭向全身蔓延而去。

“我會的,木師傅,你等著看吧!”駱夜霏轉頭看向木子悼,好不自信的拋下話。

“你放心,我會拭目以待。”木子悼臉上失去了一貫的笑意,面對她這番近似挑釁的話,雖有點哭笑不得,可對她的感覺竟是全然改觀。

他還以為她只是活潑好動而已,沒想到她還有讓人為之激賞的積極果敢。

這是艾維絲所沒有的優點,雖然她行事冷靜理智,可就是少了一股張力,一股讓人想要多看一眼的張力。

艾維絲聞言眼中掠過一抹刺痛,再看見他赫然變得嚴肅的臉龐,她明白自己擔心的事已然發生,且正持續的發酵中。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依然愛他愛得心痛。

原來說不再愛他的話,到現在才明白是自欺欺人,她還是好喜歡好喜歡他,孰料擄獲他所有目光和青睞的女子卻是駱夜霏,而不是已然努力了八年的她——

☆☆☆

這就是緣份吧!

木子悼靜靜的倚靠在牆壁上,看著場中清出一個足供兩人對打的區域,看著莫帆在不遠處發號司令指揮著,他的心在駱夜霏換穿上木一武館的功夫裝朝他走來時沉落——

這是一場對她極為不公平的測驗,因為她連初學者的經歷都沒有,充其量只能說是個門外漢,而他竟還安排莫帆作為她的對手,擺明一點可能性都不給她,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如果她還能脫穎而出,那就表示——

這是天意!

“木子悼,你瞧我穿你們武館的功夫裝多靚啊!”一看見木子悼的身影,駱夜霏笑逐顏開的蹦跳到他面前,然後像個模特兒般的展示自己身上所穿著的衣服,未了還擺個很酷的Pose。

木子悼一愣,隨即莞爾的笑了起來,不同於先前的淺笑,嘴角近乎是笑彎了弧度。

不說別的,她這勇於表現自我的動作,就和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們截然不同,該說是近乎幼稚而好笑的行為,卻不可思議的取悅了他,甚至瞬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很靚。”他讚賞的端詳著她,與其說是武館的功夫裝靚,還不如說是她臉上的自信和開心襯托得整個人容光煥發。

“我就說吧,如果你的武館有像我這麼靚的女弟子,走在路上簡直就像是個活招牌,我包管生意會比現在更好上十幾倍不止,所以……”駱夜霏眼珠子烏溜溜的一轉。

天曉得她壓根不會武術,而在更衣室換衣服的空檔,她早就趁機問過一旁的女弟子,這才知道原來那個莫帆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也就是他們的大師兄。

她還聽說木子悼停留在武館的時間是少之又少,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個半月他都會在武館。

至於那個毫無惻隱之心的冷血女人艾維絲竟然是他的親密女友,所以在查出木子悼是否為怪盜夜來香之前,她果然是很礙眼沒錯。

反正沒結婚的男人,每個未婚的女人都是有機會爭取,更逞論他們兩個連訂婚都沒有,只是男女朋友加大學同學的關係,雖說武館幾乎是艾維絲在管理經營,等於是掌控了木子悼的經濟大權,不過這就要讓她打退堂鼓……

哼,她就不叫駱夜霏啦!

總歸一句話,愛拼才會贏,如果木子悼真是夜來香的話,她阿霏更是不放過,換句話說,她是杠上艾維絲了!

雖然那女人想教她知難而退,可惜她的字典裏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因為只要心存退縮逃避,這一生就註定成為喪家之犬。

而她阿霏當然不是只會汪汪叫的小狗狗,只是目前的情況明顯對她大不利、她該如何挽回劣勢呢?她必須動動腦……

不,還是動歪腦筋好了!

“所以我應該不用測驗,馬上收你為徒,你是不是想說這句話?”一眼就看穿她內心的想法,木子悼可親的代她先說出來。

這個小妮子,果然如他所想的毫無半點真功夫,只是話已出口是萬無收回的道理,若這是緣份和天意,她自然可以絕處逢生、柳暗花明,不過算盤不能打在他頭上,那可是會使他失了中間立場,不是嗎?

駱夜霏錯愕的張大嘴巴,他那溫和的笑容,就像個鄰家大哥哥那樣無害,然而殺傷力卻是最強的,而且還非常容易讓女人誤會,然後傻傻的掉入他的陷阱裏頭去。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說這種話,我阿霏可是要憑真本事來奪取機會,才不屑走後門呢!我只是說你的武館若有我這種女弟子呀,日後你的廣告費就可以省下來了。”她乾笑的轉過話。

可惡,居然被他看穿了心思,那她得再換個方式想想,總之就算要不擇手段,她都一定要得到最後勝利。

“我的武館從來不打廣告的,有維絲在管理,每次招生都額滿,真的很傷腦筋呢。”

木子悼偏著頭,看著不遠處的觀戰位置已坐好男女弟子們,他不得不懷疑莫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應付駱夜霏這個連初學者都談不上的對手,實在不需要擺出這種場面,不是嗎?結果這情景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請他下場的感覺。

“有她在才傷腦筋呢!”駱夜霏悶悶的咕噥著。

現在只要一提到艾維絲,她的心情就會很不舒服,特別是從他嘴裏說出來,感覺更是嘔極了。

男女朋友又如何?沒結婚就啥都不是;而管理武館又如何?招生額滿就了不起嗎?她也可以免費幫他設計廣告啊!

無論如何,她絕不認輸!

“抱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可以麻煩你再說一遍嗎?”木子悼佯裝不解的問。

其實他的聽力因自小習武的關係,所以連一尺外的飛花落葉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她那句不滿的嘟囔聲。

“師傅,場地已經準備好了。”驀然,莫帆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傳了過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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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2: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駱夜霏心陡地一沉,要命,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出奇制勝,那個莫帆就準備好了。天呀地呀,腦袋快動動歪念頭,看她要如何打敗強敵,這可攸關她一生的幸福耶!

“我們過去吧。”將她的不安看在眼中,木子悼心中掠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客觀公平的將這場比武的結果交由老天去處理。

“過去……喔,過去。”駱夜霏拉回心神,臉上佯堆起笑容,踩著自信的步伐,尾隨在木子悼身後。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她就聽天由命吧,只是為何一堆人排排坐?她若打輸豈非難看至極——不成!

快步走上前去,她拉佐木子悼的衣袖。

他納悶的微側首,她又怎麼了?

“木子悼,我可不可以要求清場啊?”她貼近他小聲的說,完全不曉得自己這姿勢看在場中眾人的眼中是多麼曖昧而親呢,使得他們個個是驚詫的瞠大眼睛,盯著她看。

“武術講求的是以武會友、以智取勝,所以兩方比武對其他人而言是一個很寶貴的學習經驗,所以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為難。”木子悼委婉的說明,意思就是不行。

駱夜霏不悅的微嘟起嘴,不行就直說不行,幹嘛還拉拉雜雜說上這一大堆話。

她放開拉著他衣袖的手,“不能清場就算了,你當我沒說。”

這樣她該如何是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連那個艾維絲都站在不遠處的通道上——

不行,這樣一來她更加輸不起,於是她加快步伐,超越過木子體來到莫帆身邊。

木子悼一怔,望著她嘟著嘴快步行經他身邊。

他發現自己對她就這樣甩開他的手,表達出對他的不滿,如此近乎小孩子的幼稚行為,居然有點在意時,不禁搖了搖頭。

“莫帆,可以開始了。”他緩緩開口說話,接著退離場中一步遠時,艾維絲突然朝他走來。

“好的,師傅。”莫帆恭敬的點點頭,然後朝身邊的駱夜霏說:“駱小姐,請到場內來就對戰位置。”

“喔。”

駱夜霏眼角餘光在瞟見艾維絲霸佔她先前的位置,然後巧笑倩兮的對著木子悼輕聲說話,而他竟也溫柔的同她說著話,感覺好不親密,她就覺得一肚子米田共,真想走回去將他們兩人拉開。

不過她沒有,她只是乖乖的走到場內,站在莫帆的對立位置,以至於沒瞧見她一收回目光,木子悼的視線就盯上她,還有艾維絲亦然。

“駱小姐,請。”莫帆對駱夜霏擺開一個請招姿勢。

“請什麼?”駱夜霏霧煞煞的看著他對她一抱拳頭,只是她話一出,全場皆愕然。

“駱小姐,這是對方在向你請招之意,也是要動手比武之前的禮儀。”木子悼暗歎口氣。

這場測驗結果顯然是不用看下去也知道誰輸誰贏,只是他的心竟然有一絲期待和緊張。

真是糟糕,他的心似乎有點失去中立的倒戈向她。

“打就打嘛,還請什麼招真麻煩!”駱夜霏懵了,嘴上不禁埋怨的嘀咕著。

駱夜霏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均為之側目,心中同時出現一個疑問——那就是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武術家的精神呀?

木子悼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真是被她打敗了,不過來者是客,他還是讓莫帆手下留情,否則以她的性子,她肯定是輸不起的那種人。

“駱小姐,這是武術大會制定下來的規矩,雖然麻煩還是得這麼做,至於你……這場測驗只要你可以碰到莫帆身體一下,不論用什麼方法,就算你合格了。”

“真的嗎?只要打到他身體一下,不管是什麼方法,都算我合格嗎?”原本駱夜霏還嘔得很,聞言,她頓時眼前一亮,呵呵呵,老天真是保佑她呀!

“嗯,你有什麼方法都儘管使出來,如果莫帆被你打到一下,那就是他學藝不精,你自然就合格了。”木子悼對她笑了笑,她的心思真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若她打的是犧牲色相這一招,可是會踢到鐵板,因為太多女人用過了。

“子悼……”

艾維絲不安的叫道。

一看就知道路夜霏腦子裏動的是歪主意,不用說待會她一定會使出小人手法,偏木一武館的男弟子大都是一板一眼的正人君子,特別是木子悼和莫帆,當下她就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莫帆,對方只是個初學者,這樣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嗎?”木子悼對著莫帆說道,無視于艾維絲的話。

他實在不想讓駱夜霏輸得太難看,只是即使他這麼說,以莫帆現今的實力,她不出三招就會落敗了。

然,他萬萬沒想到,這場測驗不到一招就宣告結束了。

“師傅,我知道了。”莫帆點了點頭,因為發現駱夜霏連請招都不懂,她顯然連初學者都算不上,看來木子悼是要他手下留情只守不攻,好為對方保留一點顏面。

“嗯。”

木子悼滿意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這樣,那我就開始了。”駱夜霏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有樣學樣的對著莫帆擺出請招的姿勢。

不待對方回禮,她就像只惡虎撲了過去,心中打的主意是只要他一碰到她的身體,她就要大喊非禮,然後……

嘿嘿,那樣不就輕輕鬆松就可以碰到莫帆的身體了嗎?

莫帆臉色一正,對她的行為雖不予置評,不過可以接受,面對她的攻勢,他輕輕鬆松就閃過她的撲擊,反倒是駱夜霏因為沖勢過猛,壓根止不住的反摔倒在地,當場摔得她眼冒金星是痛不堪言。

“呵呵……”有幾個女弟子見狀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木子悼微皺起眉頭,雖然駱夜霏摔倒的姿勢確實是很可笑,只是當場取笑他人是很不道德的行為,看來她們的修養還有待加強訓練。

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她身上,駱夜霏和地面相貼的臉龐,頓時熱辣的緋紅起來,特別是她的情敵艾維絲肯定也看見她摔得狗吃屎的模樣,趴在地上的身子就怎麼都不肯起來,因為太丟臉了。

“駱小姐,你還好吧?”莫帆納悶的看著遲遲不肯起來的駱夜霏,他不禁好奇的在她身邊蹲下,可為防生變,他還是保持凝神戒備的狀態。

駱夜霏始終一動也不動,因為她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她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木子悼臉上失去了笑意,只因駱夜霏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雖說她那一撲是很夠勁沒錯,但應該還不至於暈厥,偏她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駱小姐,你沒事吧?”

莫帆伸手要將駱夜霏的頭給翻轉過來,孰料她卻突然揚起手來。

他下意識就展開攻擊,反擒拿扣住她的手,然後手掌側轉一翻,漂亮的將她來個過肩摔。

“糟糕!”待意識回到腦海,他才驚覺自己做出不被允許的動作——那就是主動攻擊。

“哎唷我的媽呀,痛死我了,嗚……”

駱夜霏被重重的從高處摔到地上,一秒鐘前她原本是趴在地上,一秒鐘後她還是趴在地上沒錯,只是臉換成正面,而這一摔遠比她先前那一摔還要病上十倍不止。

壓根沒機會感覺丟臉,她就吃痛不住的哭了起來,因為真的痛斃了。

“好了,測驗到此為止。”木子悼沉聲宣佈,眼光若有所思的望著正哭得漸瀝嘩啦的駱夜霏。

她一定還不知道結果已然出爐了,要不然她的反應該是又哭又笑,甚至可能跳起來手舞足蹈。

“子悼,這不公平……”艾維絲心一沉,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駱夜霏會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用苦肉計來拐騙莫帆上當,這心思恁是陰險狡詐。

“維絲,這場比試本來就不公平,所以過程並不重要,我只看結果。”木子悼微笑的阻止她把話說完,因為這是天意。

或許駱夜霏的手法並不正派,可他說過無論任何方法她都可以使用,莫帆著了道,只能說兵不厭詐,畢竟武術賽會上還是有一些選手會耍些評審不容易發覺的小動作,那時只能靠自己的真本事來臨機應變,沒有所謂的公不公平。

“你……”

艾維絲頓時說不出話來。

“嗚……”駱夜霏哭得好不傷心,被人當沙包似的過肩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真是顏面盡失,這下全去了了,她的怪盜夜來香呀——

“駱小姐,你……沒事吧?”莫帆不安的看著猶哭得欲罷不能的駱夜霏,她是第一個被他摔過哭得最淒厲的人,雖然他的力道並不輕,可應該不至於到現在還這麼痛吧?

“嗚……什麼沒事?你讓我摔摔看,你就知道有多痛了,嗚……”駱夜霏哽咽的邊哭邊抗議。

其實現在痛的是她的臉皮和一顆心,被情敵看見這副狼狽的下場就很氣人了,悲慘的是她還得等上大半年——

嗚……她只要一想到這兒就好想哭喔!

“師傅。”莫帆有些手足無措的轉頭看向木子悼。

“駱夜霏,你再哭我就取消你闖關成功的入館資格囑。”木子悼輕喟一聲,語帶威脅的撂下狠話。她肯定是以為自己打輸了,所以才會哭得這麼慘。

“嗚……我輸了還不能哭——咦!合格!”駱夜霏聞言猛然彈坐起身,臉上猶涕淚縱橫,人卻是啥都顧不得的就沖到木子悼面前,“木子悼,你說真的嗎?我真的合格了嗎?我被摔個狗吃屎還贏了他嗎?我有沒有聽錯啊?”

“沒有,你沒有聽……”木子悼在心中歎息,話還來不及說完,她整個人就飛撲進他懷裏。

猝不及防下,當著眾人的眼前,他被她以大熊式的姿勢給抱滿懷。

“呀啊,好棒喔、好棒喔!我就說嘛,老天果然是站在我這邊的,我過關了耶,我果然是過關了耶!”駱夜霏興奮的抱住木子悼就歡天喜地的尖叫了起來。

木子悼本想推開她,可在看見她臉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後,仿著感染到她的喜悅一般,他默默的任由她抱著。

這個情形看在場中眾人的眼中,不禁好奇的轉頭看向就站在木子悼旁邊的艾維絲。

接受到眾人投來困惑的眼光,艾維絲佯裝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她明白大家在想什麼,可是事實正好和大家所想的完全相反,她不過是木子悼的朋友,而非交往中的情侶,以前不是,現在有駱夜霏存在,她……更加不是。

“大家還愣著做什麼,既然駱小姐合格了,現在她就是我們木一武館的女弟子。阿秀,麻煩你帶駱小姐去櫃檯填寫資料,寫完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艾維絲清了清喉嚨,優雅的打斷眾人的臆測,維持著她快要僵硬的笑容,說完話就快速轉身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駱夜霏,我知道你很開心,不過有些程序還是要做,你就跟著阿秀去吧。”木子悼推開駱夜罪,微笑的拋下話,人則尾隨著艾維絲的腳步走去。

駱夜霏的目光在發現木子悼竟然追著艾維絲的身影而去,一顆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沒辦法,誰教他們是男女朋友,畢竟好男人大部分不是死會,要不身邊就是有了女朋友,而剩下來的就是閱女無數的情場浪子。

話說回來,這個革命才剛開始,她自然要加倍努力嘍!

“喂,你跟我來吧。”那被稱為阿秀的女子,口氣不善的對著駱夜霏說。

木一武館的女弟子當初學武的動機幾乎全是沖著木子悼而來,當發現他身邊有一位嬌媚著花的女朋友艾維絲,她們還算是輸得心服口服;可駱夜霏算什麼東西呀?人幹幹扁扁瘦不拉嘰的,就連臉蛋都不怎麼起眼。

要知道她們都只能遠遠的站在一旁偷看著木子悼的風采,而她竟然堂而皇之就投懷迭抱,讓她們非但為自己亦為艾維絲抱不平。

“喔。”駱夜霏一怔,不過合格的喜悅讓她心情好得不得了,於是她沒去在意的跟著阿秀走了。

☆☆☆

木子悼一進入辦公室,就看見艾維絲坐在椅子上發呆,在聽到他進來的聲響,才慌亂的回過神,假裝忙碌著桌上的事務。

“怎麼了?對我破例收駱夜霏進來武館,你不開心嗎?”他不禁若有所思的問道。

最近他常捕捉到她偷望著他的目光,不像是朋友之間的眼光,在她曾對他說過那些話之後,首度令他感覺到了困擾,是該正視面對的時候了。

他珍惜亦在意這八年來的情誼,不想讓愛情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艾維絲一震,臉上忙堆起笑容的說道:

“我沒有不開心啊?子悼,你想太多了,你是武館的老闆,你有權力決定要收誰進來當徒弟,再說這也是經過正式測驗的結果……”

木子悼走到她面前。“別騙我了,我們是認識八年的好朋友,你我之間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即使多了一個駱夜霏,這層情誼依然不會改變,除非……你想要改變它。”

望著她眼中閃爍的眸光逃避著他的視線,他就明白她的心意,若駱夜霏未曾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或許他會被她的愛所感動,可僅只是感動而已,愛情終究是無法勉強。

更何況現在駱夜霏進入了他的生活,又那樣強烈的吸引著他所有的注意力和情緒,讓他的心大起漣漪……

“為什麼?我只想問你一句‘為什麼’,你可以誠實的告訴我嗎?”艾維絲垂下了頭。

在他眼中她看見了自己的失敗,慶倖的是那眼中沒有同情的意味,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想一頭撞牆了此殘生。

“天意。”木子悼微思索的吐出兩個字。

他一向隨命運行事,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從那年被珠寶界巨擎古煌收養為義子起,他的人生就隨命運潮流起起伏伏。

既然她帶給他的是來自于他的心靈深處,那一抹撼動的感覺,他當然不會逆天行事。

“我不明白,你可否說的清楚一點。”艾維絲的心被天意兩個字給刺激得好痛好痛。

她該明白的,從乍見他的那一刻起,同性的身份便是個難以跨越的鴻溝。

為他變性為女子之後,她亦從不後悔,因為她愛他,現在即使出現了駱夜霏,她發現自己仍然是愛他愛到無法自拔,若這是天意,老天為何不成全她,抑或是救贖的拉她一把……

“你該清楚的,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心情和感覺,你總是可以猜到八九成,不是嗎?”木子悼深深的望著她低垂的螓首。

他真的傷她如此之重嗎?可愛情一旦架構在同情上,他知道她反而會恨他,因為他們是相知相借的好朋友。

“是,我是可以情到你的心情和感覺,但唯獨你的愛情我無法妄自猜測,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無能又失敗,為什麼她一出現就可以吸引住你的目光?為什麼她粗魯自我的言行和糟糕的模樣可以擄獲你的青睞?

“而我用盡心機、絞盡腦汁去改變自己,迎合你的喜好,為的無非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我花了將近八年的時間,可是你只是把我當成你的生死之交、知己好友,而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你的注意……

“子悼,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妒嫉她,從在咖啡館那一天起。你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那時你跟地不過是兩條平行線,我就擔心害怕,甚至是怨恨的,然後隔了三、四天,她就站在武館的櫃檯旁,而你的眼中只有她,你可知道我的情緒差點崩潰?”

抬起頭,在迎上他深沉莫測的雙眸,艾維絲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一古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維絲,你不是常說我是個木頭,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現在我承認我的確是如此。對他人的愛意我向來遲鈍,特別是對你,或許我不該這麼說,但今天既然你把你的感覺完整的說出來,那我也不該有所隱瞞。

“從你變性為女子之後,我確實感覺到你對我的情感,可是你知道我是一個孤兒,雖然被義父收養後,生活上從不虞匱乏,但心靈上卻是極度的貧乏,因為義父收養我們是有目的的。

“從小我就接受一連串的訓練和教育,每天的日子從一睜開眼開始,就完全是在精心安排的課程中進行著,所以我沒有一個朋友,在那樣的情況下,你知道我是多麼渴望著親情和友情嗎?

“進入大學之後,當仍為男性的你帶著友誼和微笑走向我,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開心和滿足,所以我常會有一些親密的行為出現,可能讓你誤會了我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深深以擁有你的這份友誼感到高興,所以在發現你偷偷跑去做變性手術之後,我……或許該說是我的自私,我真的不想去破壞我們之間多年的情誼,所以這些年來你為我安排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拒絕過,到後來……”

木子悼平緩的陳述著,聲音裏沒有激動,總是掛在唇邊的笑意變得淡薄,迎視著艾維絲的眼瞳裏唯有自責,洩漏出他內心真正的情緒。

“子悼,你到山上隱居難道是因為我——”艾維絲激動的心情隨著他的話語慢慢沉靜下來,直到聽到後頭,悚然一驚而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是她的緣故嗎?

若是,她是否只在意著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他,說是為他好而做出的一切安排,或許亦是出於自己的私心,無非是想要尋個名目強留在他身邊,而沒考慮到他的心情。

一直以為他像塊大木頭所以不懂得她的心,孰料不明白他的心竟是如此溫柔的人反倒是她——

“不,不全然是,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的另一個身份見不得光;另一部分是我不擅於和人交際,所以離群索居,那令我感到自在和安心;再來才是因為你的感情讓我不知該如何處理,所以選擇做一隻鴕鳥。”木子悼自我嘲諷的聳動肩膀。

艾維絲靜默了,無言以對的看著他,看著這一切。

奇怪的是在聽完這一番話之後,她竟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仿佛如釋重負一般,亦像是從泥沼中爬了出來。

她很早就看透了自己這一段情感,作繭自縛的結果就是讓自己變得盲目,不願面對現實,使得早就該過去的痛苦,到現在才真正解放。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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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2: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子悼,我們真不愧是好朋友。”

艾維絲苦笑的搖頭,聲音變得粗嘎而低沉,不復先前的嬌桑嫵媚,活像是男人的嗓子,使得木子悼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她,難道……

“有福同享,連鴕鳥都一起當,看來這回對你不死心都難了——”艾維絲抬眸迎向他,眼中一掃陰霾豁然清朗,她朝他伸出右手,笑問:“還是好朋友?”

木子悼為她的舉動怔了一下,隨即了悟的伸出手握住她,笑著回道:

“當然是好朋友,不過……”他頓了一下,沒再說話。

“不過什麼?”艾維絲愣住了,被他挑起好奇心。

“不過要換個說法,現在的你該是我的紅粉知己才是;還有,拜託你別再用‘維斯’的聲音跟我說話,我比較喜歡聽‘艾維絲’嬌柔的小女人聲音,可好?”木子悼戲謔的揚起嘴角。

“好啊你這個臭木頭!我還沒跟你算我這八年來為你相思痛昔的帳,你倒好呀,現在居然消遣起我來了。”艾維絲這才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跟著掄起拳頭就朝他揮過去。

當然不用說,她怎麼可能打得到亞洲武術冠軍三連霸的木子悼呢,那只揮出去的手就在半空中被他輕而易舉的擋了下來,當場氣得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別生氣嘛,這麼美麗的臉蛋要是氣出了皺紋,那就難看了。”木子悼陪笑著道歉,語意仍不忘調侃一番。

“你……我不管,你這樣挖苦我,我就當你欠我一次人情,你認不認帳?”

艾維絲抽回手,雙手擦著腰,感覺到這八年來首度的輕鬆,原來心正解放之後,她和他可以相處得如此自然,毫無勉強。

“你說了算,我能不認帳嗎?”木子悼佯裝愁眉苦臉的道。

“這可是你說的喔,那我要記上一筆。”艾維絲忙不迭的拿出記事本和原子筆。

“我的信用一向良好,應該不用這麼麻煩吧?”木子悼睨了她一眼,好心的提醒她。

“誰說的?這年頭白紙黑字才算數,況且我一點都不嫌麻煩。”艾維絲攤開記事本,拿掉原子筆蓋就要寫字——

這時,辦公室大門響起“叩叩”的敲門聲。

艾維絲一怔,隨即憶起某事,唇邊不由得泛起一抹深意的笑容,她合上記事本,看著正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木子悼。

沒想到人情這麼快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子悼,請留步。”她喚住他,唇邊的笑容擴大許多。

不是她小心眼,誰教她愛了他八年,不讓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她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再說愛情太順利可是會遭人嫉妒的,不是嗎?

“還有事嗎?”木子悼停下腳步,納悶的看著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懷好意。

“你欠我的那份人情,我決定現在就要收回來。”艾維絲笑得燦爛,他們是好朋友,所以“小斜的惡作劇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現在?”木子悼愣了一下,隨即深思的盯著她唇邊那抹燦爛的笑容,大感古怪,“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你不是說天意嗎?那我倒想看看真的是‘天意’嗎?”艾維絲斜瞄他一眼。

怎麼大家把話攤開來說清楚講明白之後,她突然發覺木子悼一點都不木頭,反而還相當的精明,看來以前他都是在裝傻,明白點的說法就是扮豬吃老虎。

“駱夜霏嗎?”木子悼若有所悟的反問。

天意,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心中並不排斥或反對,若這是天意,那就順其自然吧。

“嗯,只是個小小的測試,但如果她經不起這個考驗,就表示你和她不是天意。”艾維絲溫柔的點了點頭,當然主要的原因還是她想看看他們之間是否真是天意。

若是,她自然是祝福他們,畢竟這世上有誰能夠逆天而行。

“這算是你的挑戰嗎?”木子悼玩味的揚起嘴角。

“不,是報復。”艾維絲搖搖頭,然後正經八百的聲明。

木子悼一呆,然後有趣的輕笑出聲,“好,你想怎麼報復儘管說,我全力配合。”

“很簡單,只要讓我坐在你的大腿上,然後在你臉頰上吻個唇印,我們就可以靜觀其變看好戲。”艾維絲微微一笑。

假若駱夜霏喜歡木子悼,那她就一定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到時該會有好戲可看吧!

“叩叩”敲門聲再度響了起來,緊接著響起阿秀的聲音——

“艾姐,我是阿秀,你在嗎?”

木子悼側首看了辦公室大門一眼,然後才看向艾維絲。

他的眉毛微微一挑,唇邊泛起一抹笑意,“很有意思,那開始吧,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那就請你到我這邊來嘍。”艾維絲含笑的說。

等木子悼走過來,兩人交換個位置,她才俯首在他頰邊吻上一個唇印,人亦環手勾住他的頸項。

“維絲……”木子悼微蹙眉的瞥了一眼她勾住頸項的手,感覺有點過火,這好像不在要求範圍內吧?

“你不覺得這樣才更具有說服力。”艾維絲唇邊的笑意更深,不再理會他,她微仰起頭對著辦公室大門喊著:“請進。”

話聲一落,阿秀忙恭敬的旋開門把,駱夜霏則是滿嘴嘀咕的有話要說。

孰料隨著門開啟的畫面,兩人當場怔住,不同的是阿秀立刻羞紅了臉,而駱夜霏卻是瞪大了眼睛。

☆☆☆

好,一副曖昧的景象,艾維絲坐在木子悼的大腿上,雙手還親密的勾住他的頸項,感覺就像只章魚似的黏貼在他身上。

而他臉頰上甚至還有一個桃紅色的唇印,那畫面何只是曖昧,根本就是兩人躲在室內大玩親親。

駱夜霏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宛若在瞬間急速沸騰的直沖腦門,天呀地呀,他們兩個果然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雖然她很想說是姦夫淫婦,但實際上她好像才是那個世人所謂的第三者。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看他們兩人公然在辦公室裏相親相愛,那感覺就好像沒有她介入的餘地和空間似的,她是否該抽身退出呢?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而且破壞人家的感情聽說沒有好下場,但,她深深的愛著怪盜夜來香又該如何是好?

天哪,誰來告訴她呀?

“啊,木師傅、艾小姐我們等一下再進來。”阿秀難為情的拉著駱夜霏就要轉身走人。

敢情她們兩人在外面罰站這麼久,就是因為他們在辦公室內培養感情。

駱夜霏正苦惱的陷入天人交戰之中,冷不防被阿秀給強行拖走,她不禁錯愕的哇哇大叫:

“喂,你有沒有搞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們辦完事,哪有等一下再來的道理?”

“駱夜霏,你看見這畫面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阿秀羞紅了臉,還是不容分說的強拉著她走人。

“我不好意思,你有沒有說錯啊?是他們兩個在辦公室裏辦事情,所以要感到不好意思的人也是他們,關我什麼事呀?”駱夜霏瞠大眼,發出不平的抗議之聲,然後使力的想掙脫出她的箝制,拒絕被拉走。

在她正為夜來香傷透腦筋——

咦,她真是豬頭耶,她幹嘛要這樣傷腦筋呢?

他人就在那兒,她只要直接問他是與不是,不就知道下一步路子該如何走了,而且還不用一直待在這裏,白白浪費時間。

“阿秀,駱小姐說得沒錯,利用辦公室‘談情說愛’該感到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們才是,你先去練習吧,其他的我跟駱小姐說明一下就好了。”艾維絲忙開口喚住她們,跟著緩緩起身。

因為這場戲就是特地演給駱夜霏觀賞的,孰料……

該說她是粗線條呢,還是大而化之?想不到非但沒能一睹她交臉傷心的表情,反而被她粗枝大葉的話語給羞得滿臉通紅。

不過,她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莫怪行事素來淡然的木子悼會被她所吸引,因為她的言行想教人不瞠目結舌都難。

“就是呀,你看,艾小姐自己都承認了。”

駱夜霏終於甩開阿秀的手,趕緊走進寬敞的辦公室裏,只見偌大的空間僅擺放了兩張氣派的辦公桌椅和用來招待客人的沙發組。

阿秀張大了嘴巴,無法置信的瞪著駱夜霏看,久久才找回聲音,“艾小姐,那我去練習了。”

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這樣的女人,人家男女朋友正甜甜蜜蜜的親熱著,她這個“菲利浦”若不是少根筋,就是想要當橫刀奪愛的第三者。

可話說回來,她和艾維絲站在一塊,誰優誰劣明眼人一看就知,除非術師傅沒眼光,要不就是瞎了眼,所以他會選誰答案可想而知……

於是,阿秀立刻放心地轉身離開。

“呵呵……”木子悼忍俊不住的笑出聲,艾維絲的精心策畫在駱夜霏的眼前,竟像出可笑的肥皂劇碼,只是笑完之餘會讓他不禁想要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瞧一瞧裏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艾維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目光注視著已然用眼神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他們的駱夜霏,對她甜美的一笑。

“駱小姐,這邊請坐。”還是要表現出她的好風度,雖然這段情她輸得莫名其妙。

接受到艾維絲的眼光,木子悼逸去笑聲,不過嘴角還是上揚著,聰明的保持沉默。

“不用了啦,我站著就可以了,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就請快說吧,我只跟學校請兩個小時的假,還得趕快回去上最後一堂課呢。”駱夜霏搖搖手。

她是很想坐下來沒錯,剛剛被莫帆給重重的摔了一下,她的骨頭部快被摔散了,就連現在的感覺還是只有一個痛字。

無奈時間是不等人的,尤其昨日教學觀摩她又找人代課,害她一大早就被叫進校長室給狠狠的刮了一頓後才獲准說明原委。唉,真衰!

“上課,駱小姐還是學生啊?”艾維絲很自然的問。

“怎麼可能,我都二十五歲了耶,其實我是一個老師啦。”駱夜霏聳聳肩膀,餘光不時瞄向坐在辦公桌後的木子悼。

他好像挺愛笑的,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帥,相對的感覺上亦給人很容易處處留情似的,他——

真的是怪盜夜來香嗎?

“老師?真是看不出來你有二十五歲,而且還是從事著神聖教育工作的老師呢!”

艾維絲相當意外的看著駱夜霏,只因她中性的打扮和過於率真的言行,實在一點都不像個中規中矩的教職人員。

“還好啦,你看起來也很年輕,應該才三十歲吧?”駱夜霏不以為意的回道,因為知道她職業的人反應都和艾維絲如出一轍,仿佛她不該是個老師,天曉得她也是莫可奈何。

朋友都是老師,自然而然她也走上這條路,不過再二年教職約滿後,她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的職業,看是要繼續當老師,還是到公司行號吃頭路,總之隨她高興就是啦。

三十歲……木子悼努力的忍住想笑出聲的衝動。

艾維絲臉上乍青乍白的瞪他一眼,咬牙道:“駱小姐,我才二十八歲。”

她有這麼老嗎?而木子悼笑個什麼勁,他們兩個可是同年齡哪!

“喔,歹勢歹勢,你看起來很成熟,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很顯老,而是說你很有女人味,所以才不小心把你說老了兩歲,請你不要誤會。

“我知道女人對年齡都很敏感,你千萬不要多心的認為是自己老喔,其實你很美麗咧。”駱夜霏一怔,隨即忙不迭的解釋。

糟糕,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咧?

“哈哈哈……”木子悼實在忍俊不住的笑出聲。這個駱夜霏真是個活寶,她不說話還好,偏愈說明是愈糟糕,不過他喜歡,只是艾維絲應當不會和他有相同的感覺。

艾維絲微惱火的白了木子悼一眼,然後伸手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到駱夜霏面前。

“駱小姐,謝謝你的讚美,不過你這一番說辭很容易讓人聽者有心,不過既然你趕著回學校教課,那我也不敢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這是我們武館的規矩和訓練的時段課程表,凡是武館弟子每個都要遵從,所以麻煩你拿去看清楚,如果沒有什麼疑問的話,明天上課的時候繳交報名費給櫃檯小姐就可以了。”

駱夜霏接過文件,當場就為那密密麻麻的內容給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一條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會吧,早上五點要到武館來晨跑,有沒有搞錯?這是誰定下來的課程表?武術不是練拳腳功夫就好,又不是跑馬拉松。”

“關於這個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木師傅,因為這個課程是他定出來的,你非常幸運喔,這一條是昨天新排上去的,你一定很高興吧?”艾維絲溫柔的笑著說明。

駱夜霏猛地看向笑容可掬的木子悼,這麼不人道的課程她高興得起來才怪,反射性就要提出抗議,“幸運!我——”

偏反駁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卻在迎上他笑意迎人的眼光後硬生生的給吞咽回去,因為他若是怪盜夜來香,她怎麼能讓心愛的男子認為她很遜呢?

“駱小姐,你怎麼了?有話都可以直說喔,你若覺得這個課程太強人所難,木師傅本人就在辦公室,看是否可以請他做某些程度的修正。”艾維絲佯關切的問。

她心知肚明這個駱夜霏不是真心要來學習武術的,不過誠如她所說過,愛上木子悼算她不幸,既然有決心要倒追男人,那不吃點苦頭焉得梅花撲鼻香呢,所以此刻她誠心的祝福她。

駱夜霏眼睛亮了起來,對呀,她可以請他稍微修正一下,“木——”

“維絲,你這麼說真是侮辱駱小姐,既然可以打敗我木子悼的得意門生,可見得她在武術造詣方面具有尚未發掘出來的潛力,再說大家都做得到,駱小姐當然也做得到,駱小姐,你說對不對?”木子悼微笑的截斷駱夜霏的話。

看她的臉就曉得她內心的想法,既然進了他的門下,他就不容許她有一絲退縮和逃避,自然亦不能享有特權,如果她真有心成為“盜”的女朋友,那他更要加強的訓練她。

“對,對,沒錯,我阿霏怎麼可能辦不到,我打贏那個莫帆耶,可見我是天生學武術的奇葩,武術界的明日之星,五點就五點,我就不信我爬不起來。”駱夜霏乾笑的猛點頭。

天曉得她哪爬得起來,每天早上她都要掙扎上半個鐘頭,方勉強可以超得了床,那還是指七點鐘喔,現在一下子要提前二個鐘頭——

哇咧,她還是再去多買一個鬧鐘,不,兩個鬧鐘好像比較保險。

“駱小姐,你真的沒問題嗎?”艾維絲開始同情駱夜霏,她太瞭解木子悼心裏在想些什麼主意,光是那一句潛藏的能力就可以想見她未來的訓練課程將會是多麼嚴苛。

看來木子悼的女朋友的確也不是好當的,而她突然覺得自己沒被看上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最起碼她不用一大清早就得來武館晨跑。

“沒問題,我會有什麼問題?哈哈。”駱夜霏豪氣的一拍胸脯。

開玩笑,被情敵當面這樣問,就算有問題都得說沒問題。

視線一源到牆壁上掛的時鐘,她瞪大了眼睛,“啊,我不能再跟你們說話了,要不然我會趕不上最後一堂課,掰掰,明天見。”她像陣風似的就要奪門而出。

“明天見,不過你最好別忘記要換回自己的衣服。”木子悼見她猶如急驚風似的模樣,好心的出聲提醒她。

從現在開始,他會隨時隨地的注意她——一個若無意外,或許將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天呀!要死了,我得換回衣服……哎呀!來不及了,我又要被罵慘了。”駱夜霏低頭一看,臉色頓時慘變的哇哇大叫,這回真的是奪門而出,外加自言自語的慘叫聲,從辦公室一路直響到更衣室去。

“哈哈哈,她真是有趣!”木子悼忍俊不住的仰頭大笑,日後有她來豐富他的生活,他深信定是多采多姿,這樣一來,他似乎得更盯緊她一點,免得被她給跑了。

話說回來,就算她跑了,只要他真心看上眼的東西,他還是會照樣把她給偷到手。

艾維絲看得目瞪口呆,這個駱夜霏何止是粗枝大葉,她根本就是少根筋,配上木子悼的不解風情,兩人正好是一對絕配。

☆☆☆

清晨四點鐘,鈴的一陣聲響,震耳欲聾是威力驚人,真可說是驚天動地,因為八個鬧鐘齊聲狂響,那威力足以將死人吵醒,偏就睡在鬧鐘旁邊的駱夜霏宛若聾子似的,依然不為所動的呼呼大睡。

可是大廈的其他住戶就沒她那麼好睡了,但聽開門、開窗的聲音一戶接一戶的響了起來,自然還伴隨著一連串的咒駡——

“天哪,我受不了,我要報警,我一定要報警。”

“姓駱的,你不睡覺我們還要睡覺呢!”

“渾蛋,你到底有沒有公德心,之前是聽歌,現在是鬧鐘,你是不是房地產公司派來的間諜,存心要讓我們不得安寧的住不下去。”

諸如此類的話語,此起彼落的罵個不停,大廈住戶們心裏都有數,這個駱夜霏壓根是不會開門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到最後他們只能找上她的房東計之藥,偏他們又說不過那一對有劄貌到讓人不忍心苛責的房東夫婦。

看樣子今晨他們又要咬牙切齒的捱過,眾人臭駡了數句,到最後還是屈服的轉身走回家去,而鬧鐘仍是持續的鳴響著。

木子悼錯愕的看著這一幕,不過教他佩服的卻是駱夜霏竟然沒被這吵死人的鬧鐘聲響給驚醒,這等功力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今天若非放心不下她,他亦不會來到此處。

收回心神,他從隱身的角落走了出來,來到駱夜霏的房門口,想到眾人離開時臉上忿忿不平卻莫可奈何的神色,不免就覺得有些好笑,輕易的解開大廈還算精密的電子門鎖,他不發出一絲聲響的進入套房內。

一盞昏黃的燈光在床頭亮著,柔和的暈黃光線照耀著床上正睡得香甜的人兒,他無聲無息的來到床邊,當眼光在看見八個鬧鐘正賣力的響著鈴聲,而她猶能睡得安穩,真是讓他甘敗下風又匪夷所思。

伸手一一按下所有鬧鐘的開關,因為它們的效用顯然沒有發揮出來,而距離五點的晨跑只剩下不到半個鐘頭,幸好他來了,要不今天她鐵定遲到,也有可能睡過頭而不到,那就沒意思了。

視線一轉到她小巧的臉龐,睡眠柔和了她的五官,唇邊掛著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似正作著好夢,讓他幾乎看得目不轉睛。

真是不可思議啊,醒著時極具個性的一張臉,睡著時卻可愛嬌柔的像個小女人,就像照片中的她,那樣甜美可人又活力十足,讓他不禁好奇她作著怎樣的夢境?而夢裏可有他的存在——

“阿霏,起來了。”他低聲輕喚,有把握她一睜開眼,自己就能像來時一般不留下任何蹤影的離去。

“唔……”駱夜霏僅是咕噥一聲,然後翻轉過身去,仍是呼呼大睡。

木子悼不禁為之莞爾,八個鬧鐘都叫不醒她,他是不該用聲音叫醒她,看來叫她得出奇招,幸好他臨時起意帶了一朵夜來香,現在就端看她對夜來香的迷戀究竟到何種程度?

笑了笑,他從懷中拿出夜來香,然後放在她的鼻下使之嗅聞那淡鬱的香氣,人則是輕輕的俯下頭,情不自禁的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印下定情一吻……

駱夜霏正沉浸在夜來香的夢境中,突然夢境一下子變得真實起來,她感覺到他正輕柔的親吻著她的嘴唇,鼻息間淨是專屬於他的香味,包裹著她幾乎無法呼吸,就連氧氣都漸漸的從口中抽離,教她喘不過氣,直到窒息——

她猛地睜開眼睛,拼命呼吸的大口喘著氣,空氣中飄浮著淡淡夜來香的花香味,眼前自然是空無一人,就像先前一樣,她僅是作了個夢,有夜來香親吻她的夢。

唇邊還留有那微溫的觸感,真實的不像個夢境——

“吁吁……”她喘著氣,視線在看見一旁的八個鬧鐘,睜大的眼睛瞬間瞪大的快要凸出來。

“呀!要死了、要死了,居然四點四十分了,完了,五點的晨跑……該死該死,我什麼時候把八個鬧鐘全關了。”

她驚聲尖叫,下一秒鐘,立刻彈坐起身,然後翻身下床,人像火燒屁股似的直奔浴室而去。

她一進入浴室,木子悼從床鋪旁邊的掛農架後走出,已然平順的呼息仍意猶未盡,他伸手輕輕觸摸著嘴唇,感覺她的柔軟和香甜仍烙印在唇上——

“駱夜霏,是你先招惹我的,那我就要接收了。”淡淡的拋下話,臉上帶著一抹笑意,他像來時般離去,心情卻已和來時截然不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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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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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2: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跑完木一武館所在社區一圈,駱夜霏人就掛掉的橫躺在武館前的馬路上,吐著舌頭像條狗似的喘著大氣。

“駱夜霏,還有兩圈,快起來。”莫帆的聲音像厲鬼似的在她身旁響起。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駱夜霏申吟的哀哀叫。老天,她沒想到這個社區大的令人咋舌,她光是跑一圈就腿軟的再也動不了了。

要知道打從學苑畢業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上過體育課,而這一早上跑的公里數……老天,她壓根數不清,只曉得自己埋頭一直跑、一直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跑得人仰馬翻。

“駱夜霏,你的體力這麼差,怎麼學武術?”莫帆一點都不為所動的看著駱夜霏無力的身子,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冷聲的問道。

“又不是我不跑,人家我是真的沒力氣跑,你以為我想這麼遜嗎?”駱夜霏邊喘著氣邊反駁,無奈透支的體力讓她怎樣就是起不了身,而他還用那瞧不起人的眼神看她,擺明氣死人!

天曉得她可以在五點十六分趕到武館,她都已經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結果迎接她的不是木子悼,而是一見到她就板著一張臭臉的莫帆,肯定是昨天打輸她,心有未甘。

“你這是跟大師兄說話的態度嗎?在木一武館規矩是很重要的,你真的沒力氣我可以諒解,但你這種說話口吻就夠讓我把你踢出武館。

“可你今天既然成為我的小師妹,我就有責任和義務糾正你那不馴的言行,我數到三,你若不起來,就別怪我在你的學習簿裏記上一筆。”莫帆面無表情的聲明。

“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打輸人家就不甘願。男孩子居然還這麼小心眼的愛記仇,沒風度!”駱夜霏一震,隨即火大的想撐起身子,若非他掌管著她在武館的學習簿,要不然她才不甩他的威脅恫嚇。

可惡可惡可惡!偏她怎麼使盡氣力,身子就是不聽使喚,整個人還是癱軟在地上,起不來就是起不來,讓她只能幹瞪眼,好不甘心。

“駱夜霏。”莫帆挑了挑眉,對她的咒駡不作任何反應。

“幹嘛啦?你沒看到我已經很努力的要讓自己站起來嗎?我告訴你,你若是我的學生,你就倒大黴了。”駱夜霏緊咬著牙,癱軟的身子硬是在不由自主的發抖狀態下,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扣一分,還有我早就從學校 畢業,所以你這個希望落空了。”莫帆毫不在意的宣佈。

“你居然真的給我扣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沒看見我已經好不容易站起來,你沒給我加分,居然還扣分?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同情心呀?”駱夜霏瞪大眼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破口大駡起來。

早知道仍然會被扣一分,她幹嘛還要這麼強迫自己勉強站起來,天曉得她真的沒力到了極點,全靠一股愛情的力量在支撐著她。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的惡整她。

“你再浪費時間下去,上班可就要遲到了,再說沒有人勉強你到武館來學武術,你若真的對我如此不滿,腿長在你身上,沒人會阻止你離開。”莫帆還是不帶一絲情感的撂下話。

這點苦就吃不了,她還想學到什麼真功夫?

看來就像昨日流傳在武館的話題,她果然是沖著木子悼而來,而像她這類人,他碰多了,壓根無須他刻意趕人,因為訓練久了,吃不了苦的人自然就會主動求去。

“你……”駱夜霏有一秒鐘的時間真想掉頭走人,可也只有一秒鐘的時間而已,因為她還沒有弄清楚木子悼和夜來香之間是否有關連,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意氣用事的走人。

莫帆挑高左眉的斜脫她一眼,不置一辭的看著她眼中的熊熊怒火。

“你想趕我走沒這麼簡單,我好不容易才打敗你進入武館,沒達到目的我駱夜霏是不會走人的,你最好從現在開始跟老天爺祈禱,要不然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整得你哇哇大叫。”駱夜霏手擦著腰宣戰。

她拼了,就算今天會跑死在這裏,她都不惜一切。

“你想要怎麼整得我哇哇大叫?”莫帆冷笑的瞥了她幾乎站不直的身軀一眼。

“你不用嘲笑我,或許我打不過你,可是木子悼一定打得過你,那時你就慘了。”駱夜霏深吸一口氣,從來沒有這麼想要扁人的衝動,現在她終於明白于小樂為何這麼愛扁人,因為有的人就是那麼欠扁。

“木師傅是打得過我,那又如何?”

“如何?哼,等我成了他老婆,我就叫他把你這個不肖弟子給狠狠揍一頓。”駱夜霏不悅的撂下狠話。

“哈哈哈……”莫帆聞言仰頭大笑,就好似他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恁是好笑得緊。

“你笑什麼,牙齒白呀?”駱夜霏氣得一張臉漲成豬肝色,這個莫帆真是不將她看在眼裏。

“我終於知道人可以不自量力到什麼程度。駱夜霏,你想要木師傅把我狠狠接上一頓,就請你先當上我的師娘再說吧,現在你可以邁開腳步,開始跑了。”莫帆逸去笑聲,一本正經的說。

“我會的,如果他是夜來……是他,我一定叫他把你打得滿地找——啊!”駱夜霏氣得頭都暈了起來,邁開腳步,她不服輸的就要往前跑去,孰料發軟的腿壓根不聽使喚,整個人頓失重心的一頭往前栽去。

“小心。”莫帆及時抱住她栽倒的身軀。

“放開我,我才不要你救——”駱夜霏一發覺自己躺在莫帆的懷中,扭頭就要掙脫出他的懷抱,誰知恰巧莫帆低下頭來,就這樣她的嘴唇用力的吻上他的嘴唇。

莫帆傻住了,駱夜霏亦傻住了,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傻在原地,久久,久久……

駱夜霏率先反應過來,幾乎是氣急敗壞的驚聲尖叫外加破口大駡:“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這是我的初吻,你知不知道?”

“我……是你自己湊上來的,怎麼能怪我?”莫帆回過神來,臉頰有些微紅,因為這同時也是他的初吻,不過打死他都不會告訴她這件事。

“你這個渾蛋,你知不知道我這個吻是要獻給我最心愛的男人,包括我的身體,結果卻被你這個渾蛋給奪走,完了,這下子我還怎麼把最純潔無瑕的自己獻給夜來香,可惡,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

駱夜霏光火的掄起拳頭就往莫帆身上打去,一心想著自己完了、毀了,她被他給玷污了,不但失去初吻,就連人都還被他抱在懷中,從頭到腳都不純潔了。

“喂,你這個女人講不講道理,就說不是故意的,你發什……”莫帆放開她,輕鬆的就抓住她宛若發瘋掄打的拳頭,孰料她居然拿腳踢他命根子,幸好他閃得快,只是這麼一來,他也火了。

偏在看見她突然抬起頭來,臉頰上那兩串晶瑩的淚珠,整個人震在原地,她、她、她居然哭了,那模樣一瞬間揪住他的心,他霍然無言的放開了手。

“渾蛋,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感覺到滑落眼角的淚水,駱夜霏胡亂的用手背抹去淚珠。

討厭,她心一急竟然流出眼淚來,真是丟臉死了!

轉過身,她顧不得無力的雙腿,跌跌撞撞的往前方的武館跑去。

“駱……”莫帆心急的伸出手,最後還是頹然無力的垂下。

望著她拖著無力的身軀不穩的往武館跑去,他的心竟然掠過一抹不舍的感覺,讓他不禁脫口低聲說道:

“就說我不是故意的,怎麼能把錯全怪在我頭上?更何況那也是我的初吻,你知不知道?”

不過,跑走的駱夜霏當然是不知道了。

莫帆無奈的暗歎口氣,然後趕緊追上前去,當他一離開此地,街道商店的騎樓下緩緩走出一個人,陽光將他順長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當他微仰起頭,赫然是木子悼。

☆☆☆

虛軟無力的換好衣服,駱夜霏幾乎是手軟腳軟的走出木一武館的更衣室。

該死的莫帆,竟然奪走了她的初吻,不過那不是她心甘情願下發生的,所以她會當這一次是被狗咬了。

沒錯,就常他是亂吠亂叫的瘋狗一隻,而她不過是莫名其妙的被狗咬到嘴唇一下。

她仰起臉,火大的伸出拳頭,仿佛那莫帆就在眼前般的大喊:

“瘋狗,我告訴你,沒我阿霏同意,什麼都不算!我還是很純潔……嘎!木子悼。”

眼前映入一個人影,她瞪大了眼睛,發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很難得的羞紅了,因為那些蠢話無疑都教他給聽了去,而他究竟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她竟都毫無所覺。

“駱夜霏,你每天都是這麼活力十足嗎?還是只有在早上才是如此呢?”木子悼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

乍見她走出更衣室後,臉上的表情不住轉換而豐富了他的視覺,緊接著她的自言自語大聲到像是在跟人對話一般,不,或許該說是嗆聲才對。

“我……當、當然,一日之計在於晨……”駱夜霏為掩飾羞窘的大聲回道。

天呀,她在說什麼挫話?

都是那只瘋狗害的,沒事低下頭來害她失去了初吻,結果現在還被木子悼給瞧見她這副蠢德性……

革命尚未開始,前路已是困難重重,唉,她真是衰人哉!

“你說話都這麼大聲的嗎?”木子悼有趣的看著她羞紅臉頰的模樣,感覺和她的風格有些不搭調,可卻令她添了絲嬌羞的女人味,很可愛。

“是、是呀,不大聲說話,坐在教室後排的學生會聽不到我說話,是有麥克風啦,可是我、我不太喜歡用就是了。”駱夜霏拼命的在心裏做著深呼吸,好讓自己忘記羞窘的感覺,偏——

她就是覺得很丟臉,在他面前,不像早先那樣放得開,感覺竟然有絲罪惡感。都是那該死的莫帆害的,這樣子教她如何跟他啟齒?

算了算了,還是改天再問吧。

“你說話聲音很好聽,很亮很清脆,你的學生很有耳福。”木子悼微笑的勾起嘴角,笑意卻未傳達到眼底,只因那個畫面還殘存在腦海,讓他心中百味雜陳,極不是滋味。

“咦——喔,謝、謝謝。”駱夜霏怔了一下,隨即結巴的說,感覺到臉頰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燙燙燙……

天啊,她幹嘛臉紅喔?

他不就是讚美她說話聲音很好聽,她卻心跳得仿佛像在跑百米的速度,就連剛剛和莫帆的吻都不曾讓她有過一絲難為情的感覺,只有憤怒和不滿,她甚至給氣哭了,但,重點是她都沒有臉紅。

完了,她到底是怎麼了?

在還沒弄清楚他是否為怪盜夜來香之前,她是不能隨便喜歡上他的,要喜歡也得等到確定他真是夜來香,她才可以喜歡上他,不然做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可是會遭天譴——

一咬牙,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在猜測上,“木子悼,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你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到我辦公室來說,可以嗎?”木子悼偏過頭,對她笑了一下,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會好一點,在他決定喜歡她之後,絕不容許有人介人或破壞。

“不、不用了,在這裏說就可以,而且我趕著到學校教課呢!”駱夜霏心一跳,提起辦公室就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的情景——

他摟著艾維絲坐在椅子上親熱著,若非阿秀死拉著她很有禮貌的在外頭等待應門,要不然依她的個性,她早就開門闖進去了,幸好沒進去,否則真瞧見他們在辦公室直接辦起事,可真是難為情啦!

不過辦公室戀情還真是省時又方便呀,連賓館費都省下來,足可證明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匪淺,奇怪的是當場撞見時她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此刻回想起來,她的心竟隱隱刺痛著。

木子悼瞟過手腕上的表,嘴角的笑意變得淡然,“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上課的時間,再說我們之間將要談論的話題,應該不適合在會有人經過的走廊上說吧?”

“呃……好像是吧。”駱夜霏怔忡的看著他。

臉上失去笑容的他,一瞬間變得充滿壓迫感,讓她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可事情走到這般田地,她亦不容許自己退縮。

“那……來吧。”木子悼微笑的朝她伸出手。

駱夜霏下意識的就要伸手握住,偏在迎上他那雙含笑的眼瞳,就像璀璨的夜明珠那樣耀眼奪目,他真的很帥,帥到讓她幾乎移不開視線,心跳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加速狂跳起來

“我自己會走啦。”低下頭,她快步走過他身邊,在走過的那一刹那,感覺到臉頰又熱燙起來。

討厭,她今天是吃錯藥了不成?活到二十五歲,她臉紅的次數可以用十根手指頭來數,偏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她臉紅的次數幾乎快要超過她歷年來的紀錄,真是蠢斃了!

木子悼看了她一眼,緩緩縮回手,邁步跟著走上前去,而垂放的手卻不自覺的緊握祝

☆☆☆

“木子悼,你有什麼話要問我就快問吧?”駱夜霏不安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七點二十一分,這間辦公室裏唯有他們兩人獨處,沒了艾維絲的存在,她的心甚是慌亂。

她不懂,昨日她還可以嘻嘻哈哈的面對他,一顆心毫無異樣,為何被莫帆一吻就輕易的攪亂她的思維?

“阿霏,你不是也有話要問我,那就女士優先吧!”木子悼在她對面的沙發落坐。

看見她眼中的迷惘不復先前的清明澄澈,眼眸一轉,瞳色赫然變得暗暗,感覺到心情低落的無法提振,他淡笑的微微扯動嘴角,他是怎麼回事?

阿霏!

駱夜霏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天,她有沒有聽錯啊?他居然會用這麼親呢的稱呼……

雖然是她一直連名帶姓的喊他沒錯,可那是想要和他站在對等的位置上,所以……

“怎麼了?為何這樣看我?不是你先告訴我有話要問的嗎?”感覺到她近乎是淩厲的瞪視,就像那日在咖啡館,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樣,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已然失去了那日感到有趣大笑的好心情。

駱夜霏回過神來。“……是,是啦,我是有話要問你,你要老實的告訴我喔,因為這點對我很重要,所以你不可以說謊,不然你會害了我的一生。”

怎麼辦?她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正視他漂亮的眼眸,那樣深邃明亮的發出強烈的光芒,那光芒好像有股吸力要將她的靈魂給吸引進去,讓她險些忘記自己有啥事情要問他,真是糟糕咧!

怪盜夜來香的身影在她心中居然漸漸變得模糊,就好像曇花一現,眼前她的腦海中唯有他英俊又帥氣的臉龐,再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容納其——

“害了你的一生,你要問的事情還真是嚴重啊!”木子悼挑了一下眉毛。

不說別的,單是她隨意的一句話就挑起了他的好奇心,這是別的女人所無法做到的。

無奈的勾起唇瓣,這教他想要不喜歡上她,都難哪!

“是啊,真的很嚴重,所以你一定一定要老實的回答喔。”駱夜霏有些緊張的再三聲明,攸關她後半輩子的幸福,能不嚴重嗎?

“可以,不過我希望我的問題,你也得老實的回答,這樣才公平,可以嗎?”手指交握在胸前,他嚴肅的點了點頭。

“沒問題。”駱夜霏欣喜的點點頭,因為除了怪盜夜來香,她沒有啥事是不能對人說,“那我可以問了嗎?”

“請問。”木子悼淡笑的凝望著她雀躍的神情光亮她的臉龐,看起來相當的耀眼迷人,讓他幾乎移不開視線。

“你為什麼用“夜來香’作為木一武館的徽章?你是不是就是怪盜夜來香本人?”駱夜霏一口氣問完她心中的問題,然後緊張的等待著木子悼的回答,如果他真是怪盜夜來香,她就……她就……

木子悼一震,不發一言的僅用那雙深邃暗暗的眼瞳沉靜的注視著駱夜霏,好久好久,久到駱夜霏快要被他那雙黝黑的瞳光給看得呼吸困難時,他才清了清喉嚨。

“我……用夜來香作為木一武館的徽章是因為……因為那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朵,聽說她在生我的時候難產過世,我父親為我取名為悼,就是有悼念母親的意思……而我從四歲起就是孤兒了。”

“喔,這樣啊,那你是不是……是不是……”駱夜霏一呆,沒想到他的答案會是如此,而勾起他算是傷痛的回憶,讓她的心情跟著沉重又彆扭起來,因為她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自己的身世。

天呀,還是如此的可憐不堪,怎麼辦?怎麼辦?她最不會處理這種感覺了,再說這個節骨眼,總不能搞笑耍 寶吧?

“你是在等我回答我是不是怪盜夜來香本人,是嗎?”木子悼莞爾的看著她臉上坐立難安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是、是呀。”駱夜霏感覺松了一口氣,幸好他自己把話題轉回來,否則她還真不曉得該如何將話題給繞回到正題上來。

“關於這個問題,請允許我保留到你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可以嗎?”木子悼賣關子的垂下眼,因為他心中如同她一般對這個問題有著高度困惑,她為何會認為他是怪盜夜來香?該不會就是為了木一武館的徽章——

“保留!”駱夜霏一震,隨即驚聲尖叫,他、他、他開什麼玩笑?

“嗯,保留。”木子悼聳了聳肩。

“開、開、開什麼玩笑?保留!太卑鄙了吧!我們明明說好的。”駱夜霏抗議的拍了一下桌子,耍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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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6 00:12: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木子悼睨了她一眼,身子往後舒適的倚靠在沙發上,雙腳優雅的蹺起,迎上她氣憤不平的神情,笑意在嘴角擴散。

她真是容易被激怒呀!

“那你就當我是卑鄙好了,如果你不願意,其實我也不想勉強你,你若要趕上課的話,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什麼!?你……你怎麼可以耍人?我不管,你非回答不可。”駱夜霏氣得站起身,沖到他面前。

哇咧,還給她蹺起二郎腿,仿佛是真在要著她玩的感覺,讓她為之氣結。

“我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了,不是嗎?”木子悼笑睇她氣極的臉近在伸手可及之處,讓他得以將她因怒火而顯得閃閃發光的臉看得更加清楚,感覺就像旭日當空那樣耀眼奪目,照亮他的心田,鮮活他孤寂的生命,滋潤他乾涸的靈魂……

“我不是要聽第一個,我是要聽第二個,第二個啦!”駱夜霏一怔,隨即激動的更正說明。

天曉得她對他的武館徽章來由才沒興趣,她真是個笨蛋,早知如此就直接開門見山,幹嘛多此一舉?

笨蛋笨蛋笨蛋,她怎麼會犯這種笨蛋才會犯的錯誤?

“第二個……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怪盜夜來香呢?我長得像那種小偷嗎?”木子悼不解的拉長尾音問道。

他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怎樣被她瞧見而盯上的,還是一見鍾情呢?

“他才不是小偷咧!”駱夜霏生氣的瞪他,發現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那闐暗深邃的瞳光看得她突然腦袋打結,一顆心陡地又開始活蹦亂跳了起來。

天哪,他怎麼會帥到讓人不由自主的頭發昏呢?

感覺到臉頰微微的熱燙著,她頓時心慌意亂的移開視線。

太帥了,真是太帥了,這種帥男人真是太危險了,跟計之藥那種渾身上下充滿男子氣概的典型截然不同,讓女人一看膝蓋就會禁不住直打顫,骨頭都酥軟起來。

“他不是小偷?那是什麼?”木子悼納悶的撇了撤嘴,她怎麼突然低下頭去?大家都要說夜來香是小偷,他明明就是怪盜嘛。

抬起頭,她不滿的看著他,很努力的要自己對他的英俊來個視而不見,偏愈想要自己別去注意他的眼睛有多麼漂亮,揚起的唇瓣有多麼性感迷人,眼睫毛有多長多翹……

不行,她慌然的再度移開視線,發現自己太過在意他英俊的五官,嚴重攪亂她的情緒和思維,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時,她忍不住大力的甩甩頭。

該死,她的怪異改變一定都是莫帆那個吻害的,才會讓她在木子悼面前突然手足無措起來,活像個沒和帥哥說過話的笨女人。

“等級?什麼等級?好有意思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偷還有等級之分。”木子悼輕笑出聲。

她一下子瞪著他看,一下子又別過臉去,一下子又氣鼓著臉頰嘟著嘴,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有如此多變的神情,在幾秒鐘之內轉換,而每一個模樣都是那樣可愛悄皮,他的心瞬間被撩動了起來。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可愛臉蛋,思緒在憶起早先在武館前方看見的那一幕,眼眸霍然變得深滖邃……

“當然有,就像人也有富人、窮人之分,總之他是怪盜不是小偷就對了。”駱夜霏聞言又禁不住氣憤的抬起頭,迎上他驀然變得深沉的眼瞳,那森冷的寒光讓她不禁愣在原地。

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懾人,仿佛有種情緒正在醞釀著,一瞬間讓她有種山雨欲來前的感覺。

過於寧靜的氛圍,使得周遭空氣變得有些凝滯凍結,讓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

“好吧,那我是不是怪盜夜來香,與你何關?”木子悼斂去唇邊的笑意,是該切入問題核心,不能再一笑置之。

駱夜霏一震,木子悼沒有笑容的臉,儘管英俊依舊、帥氣依舊,但卻多了一股不容人質疑的威嚴和張力,讓她的心莫名的害怕又興奮的顫粟起來。

天,她今天真的是很不對勁,從早上那場春夢開始到莫帆無意間奪走她的初吻——

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奇怪到都快要不認得自己了。

“你不回答這個問題,就永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怪盜夜來香,所以回不回答在你,因為你和怪盜夜來香壓根沒有關係,他既不認識你,而你亦不曾看過他,真是笑死人了,居然還可以用到害了你的一生這種話,你不覺得荒謬嗎?”木子悼瞟了她一眼,嘲諷的揶揄著。

她若真對怪盜夜來香一見鍾情,就不該和莫帆有親密的言行出現,包括那一吻……

駱夜霏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睛。“荒謬”——她的愛戀居然會被人冠上這等名詞,這個木子悼突然和莫帆一樣變得很欠扁——

“眼睛不用瞪得這麼大,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幼稚嗎?就為了我武館的徽章就認為我是怪盜夜來香,呵呵,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啊!”

幼稚、想像力豐富——駱夜霏緊緊咬著唇,感覺到怒火遠比先前還要來得熾烈旺盛。

“怎麼?不反駁嗎?駱老師,你再不快一點,上課可就要遲到……”木子悼嘲弄的看著她,在看見她眼底的熊熊大火,唇邊揚起一抹深意。

“去你媽的擔擔麵,誰幼稚、可笑、荒謬又想像力豐富來著?你懂個屁,誰說我沒看過怪盜夜來香,我告訴你,我還有他的定情之物呢!”駱夜霏火大了,再也壓抑不住的怒火像火山爆發似的噴出熔漿。

她一把揪住木子悼的衣領,接著就劈裏啪啦的說著,說得是又快又急,因為她非但被侮辱了不說,就連她愛戀的怪盜夜來香都無辜的被侮辱,而此刻已無需言語的回答和證實,她都敢肯定他絕對不是怪盜夜來香。

渾蛋男人,虧她還覺得他帥到不行,有一度還對他心慌意亂的昏了頭,結果他竟說出這麼可惡又無禮至極的話,她真的真的被侮辱到了!

“定情之物?”木子悼錯愕的抬眸,發覺到自己被她用雙手揪住了衣領。

察覺到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使得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縮短到他幾乎可以嗅聞到她淋浴後的清爽香氛,感覺到心跳從規律的跳動開始變得急促,只是他什麼時候給了她定情之物?

“沒錯,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會用上害了我一生這個說法的意思了吧,因為我喜歡他,我喜歡怪盜夜來香,從看見他的身影在月色下縱躍那一刻起,我就情不自禁的愛上他,才不是什麼幼稚、可笑、荒謬的咧!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你一定不知道這麼浪漫的感覺對不對?渾蛋,我真是看錯……”駱夜霏好氣好氣,揪住他衣領的手不自覺的愈加用力,使得兩人身子愈加貼近。

“我知道。”木子悼垂首俯望著她,那嫣紅的粉嫩唇瓣近在咫尺,激動的言語使得唇瓣在眼前快速的張合著,腦海禁不住浮現起早晨那一個甜美的吻,緊接著跳到莫帆親吻她的畫面

“……是嗎?你知道——嘎!你說什麼?”駱夜霏正氣憤的說個不停,在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著實嚇了一大跳。

“我說我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的浪漫感覺。”木子悼伸手拂過垂落眼前的頭髮,極力想壓抑下內心陡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情緒,在他吻過她之後不到一小時內,她居然被另一個男人吻了,而這男人還是他的得意門生。

他的心極端不是滋味,她不是對他一見鍾情,那為何還能夠和莫帆有說有笑,甚至是親吻——

“你、你知道!”駱夜霏嚇到了,隨即了悟的脫口說道:“哦,我知道了,你一見鍾情的對象就是艾維絲小姐,對吧?”

木子悼一震,心陡然一沉,臉色瞬間變得陰鷙晦暗,“你又知道我一見鍾情的對象是艾維絲了?別妄下定論,駱老師。”

駱夜霏被他眼中竄出的冷意給震懾住,下一秒,她不懂自己為何要怕他,因為她目前僅是他武館的門下弟子而已,還是一個付他學費的人,他凶什麼凶?

惹毛她,大不了她扭頭走人就是,更何況他又不是怪盜夜來香,憑啥要她看他的臭臉色呀?渾蛋!

“誰說我妄下定論,你們不是交往了八年的男女朋友嗎?我會這麼認為也是理所當然。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對我說話這麼凶,我告訴你,本來我還以為你是怪盜夜來香,看來我找錯人了。

“怪盜夜來香才不會像你這麼陰陽怪氣、莫名其妙,說話又傲慢無禮毫無紳士風度可言,我阿霏才不會喜歡上你,因為我喜歡夜來香,我已經決定要把我的身心都獻給他,因為我對他一見鍾情。”

“連夜來香都不認識的女人,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你要把身心都獻給他,你還好意思說你不幼稚可笑,真是荒唐到了極點,我木子悼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沒有腦子的蠢女人,淨說一些蠢話,做一些蠢事。

“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性,說我傲慢無禮不是紳士,那你兩手揪著我的衣領破口大駡,這麼粗魯兇暴的行為哪像個淑女?如果我是怪盜夜來香,看見你這河東獅吼的模樣,嚇都被你嚇跑了。”

木子悼別過臉去,不想讓她激動的臉影響或干擾到他的思緒。

可當一個女人對著自己說出要將身心都獻給他時,他很難不為所動,尤其在他為她撩動了心的情況下。

可這個蠢女人竟然罵他陰陽怪氣,還當面說她不喜歡他。哼,他居然還會對她一見鍾情,居然還會覺得她罵人的表情很吸引他的目光,就連此刻她不過是揪住他的衣領,他的身體竟然還起了反應。

“你又不是怪盜夜來香,我粗魯兇暴關你屁事?反正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你!”駱夜霏火大的朝他揮出一拳。

木子悼亦惱火的一把抓住她揮過來的拳頭,“你說話就不能文雅一點嗎?蠢女人。”口口聲聲說喜歡夜來香,卻連他是夜來香都不曉得,居然還對本尊說喜歡的人不是他,她真是蠢到家了!

“誰是蠢女人,放手,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強勁的力道讓駱夜霏壓根甩脫不掉他的箝制,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的身子幾乎是緊密的貼在他身上,此一認知,讓她突然覺得心咚咚咚的跳得好猛好急。

她從未和一個男人這麼親密的靠在一起過,此刻鼻息間嗅聞的是他清新好聞的古龍水香味,她頓覺呼吸急促起來。

“我是色狼,你也不看看自己平扁的身材有讓人色心大發的本錢嗎?”木子悼氣得眉毛一挑,嘲諷的批評著,偏話一出口,他就懊悔了,因為他完全失去男人應有的風度和禮儀,被駱夜霏氣到口不擇言!

“你說什麼!?我身材平扁!渾蛋,你看到了嗎?你看過了嗎?你這可惡的臭男人,我阿霏若會喜歡上你,我就是瞎了眼的蠢女人。”

“會對怪盜夜來香一見鍾情的人,我看你這瞎了眼的蠢女人是當定了。”木子悼譏笑的撂下話,隨即他愣了一下,因為他這麼說不就等於在嘲笑自己嗎?

可惡,他真是氣昏了頭!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在意,在意到連自己向來淡然的心都變得激烈狂熱到驚濤駭浪的程度,實在是不可思議。

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言行亦可笑到了極點。

“你——哼,我是蠢女人關你屁事,反正我愚蠢地愛上的男人不是你就好了。”駱夜霏氣炸了,若非一手揪著他的衣領,一手被他給禁錮住,她肯定二話不說先賞他幾個“五佰”再說。

“就是這樣,所以才說你是蠢女人。”木子悼聞言為之莞爾的聳動肩膀,感覺自己真像個小孩子,他原本是要問她對夜來香究竟抱持著何種態度,如今看來是無此必要了。

“你渾蛋!”駱夜霏頓時氣不過的放開揪住他衣領的手,改以拳頭朝他英俊的臉龐揮過去,可恨的是又輕鬆的被他閃過。

“沒有什麼比自不量力和無知還要來得可怕。”木子悼無奈的對她氣惱的眼眸搖一搖頭。

“你不用得意,雖然我打不過你,可是最起碼我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我現在終於知道那個莫帆為何會如此可惡了,原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兩個都是自大傲慢的大色狼。

“我告訴你,我不學武術了,反正一開始我就是沖著夜來香而來,算我倒黴,一大早就失去了初吻,現在還要被你侮辱,我勸你最好放開我,要不然我就到警察局去告你。”

駱夜霏使力的想掙脫出自己的雙手,無奈他力大如牛,雙手猶如銅牆鐵壁,哪是她這弱質大流可以相抗衡的。

她又氣又慌,氣的是他死不鬆開手,慌的是彼此間過於親近的距離。

天呀,她真是吃錯藥了,都什麼節骨眼了,她竟然還為他慌個什麼勁?

現在的她除了憤怒之外,不該有任何異樣情緒……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和思緒連她都忍不住要開始唾棄自己啦!

“別掙扎了,你那點小力氣只是白白浪費體力,而我……”木子悼看著她臉紅脖子粗的掙扎斥駡,那模樣教他看癡了眼,禁不住輕喟一聲。

真是的,他居然跟小孩子一樣同她計較起來,實在一點都不像他。

“你想怎麼樣?”駱夜霏被他的眼瞳看得有點毛骨悚然,渾身更是不對勁起來。

“我想……你居然對怪盜夜來香一見鍾情又如此迷戀,他若知道應該會很感動吧?”木子悼深深的看著她,然後溫柔的放開手。

被她如此幼稚、可笑、荒謬又一廂情願的喜歡上,他居然也心動了,就連她兇狠粗暴的對著他大吼大叫,他居然還會覺得她很迷人可愛,看來他真的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感動——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如何得知他會不會感動。不過沒關係,我喜歡他就好了。”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等話,駱夜霏有點不知所措的轉過臉去,他怎麼又突然變回先前那樣溫柔可親的木子悼了?

她可以應付毫無紳士風度的男人,就是對溫柔又英俊的男人沒轍。

“你……沒關係嗎?”看著她仍站在他面前,木子悼納悶的問,他還以為他一鬆開手,她就會氣得轉身就走,孰料她竟和他抬起杠來。

“什麼!?”駱夜霏一頭露水的看著他。什麼沒關係?他在同她說謎語呀?真是奇怪的人!

“你不是趕著到學校教課嗎?遲到沒關係嗎?”木子悼好心的提醒她,她似乎被氣忘了。

“教課……嗄!要死了,七點五十分了,我遲到——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駱夜霏如遭電殛似的,整個人彈跳起來,焦急的轉身就要朝辦公室大門跑去,眼睛壓根忘記看路,一邁開腳步就絆到了木子悼的腿,當場頓失重心的發出一聲慘叫。

“小心。”木子悼眼尖的將她往前栽倒的身子給安全的攬人懷中。

“媽呀,嚇死我了。”駱夜霏心慌的猛拍胸脯。

嚇死她了,還以為會摔個狗吃屎,不過被一個講話刻薄的可惡男人拯救,感覺也沒好到哪去。

等她反應過來,她開始掙扎著想從他懷中站起身。

她討厭死這糟糕的狀況,這樣不就變成她欠他一份人情了嗎?

不行,她駱夜霏是從不欠人人情的,特別是一個性格差勁的男人……嗯,她還是跟他道個謝,這樣就兩不相欠了。

“你在急什麼?走路要看路,虧你還是個老師,居然這麼毛毛躁躁的,多危險。”察覺到她在懷中像只毛毛蟲似的扭動著身軀,木於悼微攏起眉心,她就不能安分一會嗎?

“不用你管,危險也是我家的事,我不會感激你救我免於摔倒,因為是你的腳亂放,才會害我不小心絆到。”駱夜霏聞言氣結的仰起頭,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眼,她本來還想跟他說聲謝謝,現在根本就免了。

“是嗎?這麼沒良心的話你都說得出來……算我多此一舉。”迎上她不悅的眼光,木子悼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麼會喜歡上這種女人?

“隨你怎麼說,放開我啦,我真的遲到了。”駱夜霏一點都不覺得良心不安的轉過頭,視線在注意到牆壁上掛的鍾時,她猛地瞪大眼睛。

完了,這回她又遲到了,討厭,她今天怎麼這麼衰啊?

“反正都已經遲到了,也不差這幾分鐘。”木子悼笑了笑,雙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還騰出一手故意的攬住她的腰。

“嗄!你的手在做什麼?”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手放置在何處,駱夜霏頓時驚叫了起來。

“你都開口了,我自然是不客氣的接收了,現在不過是先驗收一下,順便幫你消個毒,不然我的心裏會一直有個疙瘩存在。”木子悼斂去唇邊笑意,從摟住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要這麼做。

一直以為自己對愛情看得很淡然,孰知真的喜歡上一個女子,才赫然發覺他亦是個小心眼的人。

“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駱夜霏聽得霧煞煞,木子悼今天說的話都像在打啞謎似的,讓她壓根摸不著頭緒。

“我想吻你,把眼睛閉上。”木子悼輕喟一聲,通常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該敏感的發覺他的企圖和動機,結果她竟……

哎!他只能說她不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遠比他還要來得遲鈍,他現在終於可以瞭解艾維絲的痛苦了。

“什麼!?你想吻我!”駱夜霏無法置信的驚瞠著眼,雙手忙不迭的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唇。

可是被禁制住的雙手,使得她只能瞪凸著眼珠子看著木子悼緩緩俯下頭來,輕柔的吻住她的唇瓣。

天呀,她、她、她今天怎麼老是被人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要知道她的初吻可是要獻給怪盜夜來香,孰料一早連著兩次被吻,對象都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嗚……她今天真是衰斃了!

她難過的淚水在眼角打滾,一顆心愈想愈衰,淚水忍不住終於滑出了眼眶,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掉落下來。

木子悼怔然的結束這個吻,畢竟沒人能夠在女伴瞪大眼睛流著淚水的情況下,還能不受影響而吻的如癡如醉。

“跟我親吻的感覺這麼糟糕嗎?”他輕勾起她的下顎,溫柔的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沒想到她會哭,而且還哭得這麼傷心難過。

駱夜霏搖搖頭,沒說話,因為她才不是為了他的吻而哭,而是哭自己今天怎麼會這麼衰?

第一個吻她還能當是被瘋狗咬了,可第二個吻還怎麼用相同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並未失去初吻,她真的真的不純潔了!

“別哭,就當是我們的定情之吻,你的心情會不會好過一點。”木子悼憐惜的俯首吻怯她的淚珠,原來女孩子真的是水做的。他總認為她活潑好動,孰料她還是有小女人的一面,讓他好想要呵護寵愛她。

定情之吻!

別、別開玩笑了,駱夜霏一震,嚇得伸手用力推開他。

迎上他錯愕的眼眸,她羞紅了臉,心慌意亂的破口大駡:

“你神經病啊,誰、誰答應你這是定情之吻來著,你少不要臉了,我駱夜霏已經心有所屬,你可別肖想我,我、我才不會看上你這種男人。”

“唉,你說這種話會後悔的。”好可愛,沒想到她紅著臉的模樣竟是如此可愛,可愛到讓他的心蠢蠢欲動起來。

“誰、誰會後侮?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不要臉!”駱夜霏邊說邊往後退,這回木子悼沒有阻止她。

“你一定會後悔的。”木子悼好生欣賞著她面紅耳赤的模樣。

“我不會。木子悼,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吃得開,我阿霏才沒將你看在眼裏,因為我喜歡的人是怪盜夜來香。”駱夜霏被他深情凝望的眼瞳看得渾身都不自然起來。

他、他、他怎麼突然用這種看愛人的眼神看著她?好、好可怕又好、好奇怪,偏偏她一點都不討厭,反而覺得很難為情又亂不好意思的。

“所以我才說你會後悔啊,喜歡那種小偷,還口口聲聲的當面對一個喜歡你的男人表白,你沒救了。”木子悼莞爾的輕笑起來,他是該感到高興,誰教他們兩情相悅呢!

“你喜歡我!天呀!別、別開玩笑了?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

九二一大地震都不曾讓她受到如此大的驚嚇,而今卻被木子悼這一番言辭給嚇到了,近乎是結結巴巴的撂下話,接著嚇得轉身奪門而出。

“是嗎?一點也不,那我非要你把這句話收回去才行。”木子悼對著她嚇得落荒而逃的身影亦撂下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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