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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倩影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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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輕》【相思難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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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冰心 發表於 2018-8-7 11:50  

相思難耐 第九章

這下子整個宋府都忙碌起來了,雖然宋行奕要輕車簡從,但畢竟他是宋家唯一的子孫,宋老太 ...

相思難耐 第十章

夜還很長,他們可以好好地享受這樣的閨房之樂。

只是這次,他可以有極佳的耐性跟她慢慢玩。

春宵苦短,再熱烈的擁抱、再甜的親吻、再激烈的歡愛,都隨著晨曦初透窗櫺而轉成淡淡的憂傷,即便如何不情願都好,分離的時刻還是到來了。

谷思如反常地沒有出來給宋行奕送行。

“只怕這孩子在家裡傷心呢。”宋老夫人嘆息地榣頭,伸手拍了拍孫子的肩膀,“思思是個好女孩,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宋行類不著痕跡地碰了碰腰間,“祖母放心,孫兒定不負她。”

“如此甚好。”

於是宋行奕在祖父要忠君愛國的叮囑,及祖母的不捨之情裡,翻身上馬,帶著三名隨從,朝京城出發。

剛出如意城,就听見後面有馬蹄聲疾速奔來,遠方傳來喚他的聲音,他轉頭,看見兩騎朝他飛奔而來,是谷思如跟雷成浩。

她在接近他時,一勒馬繩,靈駿的馬兒嘶鳴著揚蹄,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他定定地望著她,看她蒼白的容顏、紅腫的眼皮,心裡泛起強烈的痛,“不是說好不送的嗎?”今晨她躺在他的懷裡哭泣時,他抱著她輕輕地喚,她就說等他定時一定不來送,免得自己捨不得。  

結果,她還是來了,到底不論怎樣,都是不捨。

“我只是想……再看看你。”說這句話時,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哽咽。

“那便看吧。”

—時間,除了互相凝視的熾熱眼神,一片安靜。

“少爺,若是再不走,怕會誤了船期。”隨從在一旁小聲地提醒。

是了,再難過、再不捨,他還是要定的。

宋行奕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輕輕地打開,那些破碎的布料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沉穩的配色、細緻的絲綢,那是她花夕節為他做的荷包,只是還未送出便被賭氣絞碎了。

這麼多旁人在,話不能明說,他只是想要告訴她,他會一直將她放在心裡。

谷思如懂了,看到那些碎片時,情緒一下子失控,“宋行奕,我不要……”一隻手突然伸出來,從後面拉住她的衣服,“思思,該回去了,你姊姊還在家等著你回去呢。”

“我不要!”她伸手去奪韁繩,脾氣爆發,她不要宋行奕走,她捨不得……

生氣時的谷思如,任何人都不是她的對手,雷成浩阻攔得非常艱難,可他沒有辦法,他的情如說過,如果谷思如今兒不能回去,那麼他雷成浩這輩子休想娶她進門! 這個威脅可大了,雷成浩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谷思如帶回去。 可這個時候,誰能製得住谷思如?

“思如。”清清淺淺的兩個字,定住了谷思如激烈的動作。

她回頭,看向自己心愛的人。

“等我。”他看了她一跟,然後掉轉馬頭,毅然地策馬前行。

她死死地咬著唇,想要拉韁繩去追,卻被雷成浩用力地扯在手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絕不妥協,她只能忍住眼淚看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一瞬間痛得無法呼吸。

從如意城到京城,足足走了十二天。

宋行奕剛進宋家在京城的宅邸,還未來得及洗去一身的塵埃,就被太子急召入宮了。

多年未見的好友再次重逢,不論怎樣,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多年沒見,彼此除了成熟了,少時相伴的熟悉感覺,在再見之後,又找了回來。

“你總算回來了。”一記帶著些微力道的拳頭捶在宋行奕的胸口,也帶回了當年的那種真摯的情誼。

當今的太子殿下邵俞軒年歲與宋行奕相當,氣質卻很不一樣,宋行奕斯文儒雅,翩翩公子如玉,邵俞軒卻是濃眉大眼,貴氣天成,他的性格很是爽朗,當然,僅止於能讓他交心的朋友,比如宋行奕。

“太子相召,不敢不回。”宋行奕微微地彎腰行了個禮。

邵俞軒伸手扶起他,“你若再不回,恐怕明希要跟我翻臉了,這麼多年,她可是天天在我耳邊唸著你呢,好在父皇這方面管得嚴,不然以她的任性只怕早就出宮去我你了。”

“嗯,我想除了想你外,一切應該算好的。”邵俞軒撫著下巴微笑著說道。

宋行奕淡淡地一笑,並不接這個話題。

“去準備酒宴,本王要與行奕好好地痛飲一番。”邵俞軒吩咐身邊的掌事太監。

“是。”能跟在太子身邊的都是非常有眼色的人,行完禮之後都告退了。

偌大的廳堂立刻只剩下太子與宋行奕兩人。

“行奕。”邵俞軒臉上的笑容己經變得無比嚴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天,我等了足足十年。”

宋行奕定定地回望他,“行奕亦然。”

到此刻,所有的事情才進入正題。

宋行奕離開,己經足足一個月,三十天,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了。

谷思如坐在花園裡,雙手捧頰,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襲披風輕輕地罩在她的身上,“思思,外面風冷,不要著涼了。”

看見是二姊谷情如,谷恩如趕緊起來扶她,“二姊,你懷著身孕,怎麼跑到外面來了?今兒下了雪,路都是滑的。”不由地生氣地數落二姊身邊的侍女,“你們怎麼搞的?這麼冷的天還讓二姊出來走動,若是摔了可怎麼好?”

“好了,別發脾氣。”谷情如連忙伸手拉住小妹,“我是睡了一整天,腰有點酸,所以想出來走走。”

“那也不能到這裡來,到處都是積雪。”她還是生氣。

自家的小妹,還是生氣時最有活力,谷情如微笑地望著妹姝,“既如此,思思可願陪我去波心閣裡坐坐?好久沒有出來走走,倒是極想念那裡的景色。”

二姊是擔心她坐在外面會著涼,谷思如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她伸手攙著谷情如的手,“那便走吧,在站久一點,小心冷著我的外甥。”

“這話可別讓雷成浩聽到,小心他翻臉。”谷情如捂著唇笑了,雷成浩想生女兒想瘋了,孩子才三個月,他就準備了一堆女孩兒的花衣裳,誰說這個是兒子,他立刻臭臉。

“他說是女兒就是女兒嗎?我偏說是兒子,將來他長大了,我還要教他騎馬、習武呢。”

穿過花園的小徑,波心閣己然在望。

谷大虎當年為了討好妻子,花了大量的錢財買下屋後的一座山,引來山上的活水在家裡造了個漂亮的湖,臨湖建了個波心閣,因為臨水,夏季倒是分外涼快,冬天的時候裡面燒著熊熊的炭火,放下隔簾,既不悶又暖和,難得的是還有好景緻,倒是成為家裡妻子、女兒們最愛的地方。

“那自然好。”只是等她孩子長大,她的思思也己經遠嫁京城了,只不過這話現在不能提出來,不然又惹得妹妹傷心。

進到波心閣,裡面早有伶俐的丫頭撥旺了炭火,因為谷情如有著身孕,所以不能燃香,就略打開窗透透氣。

谷思如扶著姊姊在窗邊坐好,谷情如的侍女紫萱上前接過主子的暖手摀,再將溫度剛好的暖手爐遞上去,其實谷思如也有貼身丫鬟服侍,只是她從小就愛自由,不受拘束,嫌有丫頭跟著費事,所以她的丫鬟只在她房里處理日常瑣事,並不跟在她身邊,加上她經常在外跑,早就習慣做事親力親為。

除下披風後,緊挨著二姊坐好,看著二姊慢慢地喝下丫頭們剛剛端上的熱熱的紅棗桂圓湯後,這才拿起自己的喝起來。

谷情如看了紫萱一眼,紫萱立刻會意地帶著眾人退了下去,讓姊妹兩個可以好好地聊天。

谷思如看著湖面上結起薄薄的冰,映著空中那一輪月亮清冷無雙。

“二姊,你說京城現下只怕很冷了吧?”

“是,聽說去京城的河都凍起來了,現在只能走陸路了,怕是很花時日。”二姊真是貼心,谷思如朝姊姊甜甜一笑,“二姊不必擔心我,我都知道的。”宋行奕離開一個月了,還未有隻言片語送回來,二姊怕她擔心,在拐彎地安慰自己呢。

“行奕剛到京城,“怕事情太忙呢。 ”既然妹妹這麼坦然,她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谷思如的心裡一酸,她輕輕地趴在二姊的膝蓋上。

“這些我都知道。”她微微地閉上眼睛,“可我還是想他。”

“唉,自古相思一事,從來都是入骨的。”谷情如撫著妹妹烏黑的發,“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他必然也是想念你的。”

“是嗎?”谷思如很害怕,非常地害怕,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擔心,可他此刻在千里之遙,那裡是他出生的地方,那裡有這個國家最最繁華的街道,那裡有無數的大家閨秀,她的宋行奕又是那樣的好……

“自然是的。”因為妹妹從小就喜歡著那個男子,所以穀情如也仔細地留意過他,宋行奕天生就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他思慮周全、行事周到、教養極佳、學識淵博,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很好。

不得不承認,谷思如從小到大,雖然大大咧咧脾氣急躁,但她看人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她挑中的男子絕時不會差到哪裡去,要知道連一向最恨文人酸氣的谷大虎,都挑不出宋行奕半點不是,可見其優秀。

“我家思如又坦率、又單純,他豈有不喜歡之理?”谷情如捏了捏她的臉蛋,“對了小妹,你要不要去大哥那邊?前幾日大哥還來信提起,讓你過去幫忙呢,他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

幾個月前谷家的分鏢局在西定開張,因為宋行奕在這裡,谷思如是不會離開如意城的,再說谷大虎怎麼都不可能讓他的寶貝跑到西定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才由谷靖如過去打理。

不過現在看谷思如每天為情所苦,他們又想著讓她出去散散心,有事情忙也是好的,於是谷情如想讓她去西定走走。

“我不去,我要在家等宋行奕。”谷思如想都不想就拒絕道。

“現下都十一月了,你到大哥那邊幫忙,等到過年再回家,估摸著那時行奕也會定下來了,豈不兩全其美?”

“我不去!”谷思如皺眉,“二姊,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等他。”他說過會盡快派人來提親的,他說過的話—定會實現。

真是固執,谷情如頭痛地嘆息,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家小妹的執著誰都拿她沒有辦法,只是自己還是想要試一試,只要可以讓小妹開心,一點點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不過,她還是輸給了谷恩如的倔強,“好,小妹不想去,便不去。”

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二小姐、四小姐,宋家來人了。”

谷思如迅速地起身奔過去打開門,門外笑臉盈盈的。 正是宋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採竹,“四小姐安好。”採竹福了福,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剛剛收到京城來的信,本該一早就這到的,誰知下雪路滑,竟遲到晚上才這來,老夫人說四小姐肯定想看,就讓奴婢女把信送過來了。”

谷思如那一瞬間喜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竟愣在那裡不知如何反應,好一會才慢慢地伸手,接過那封信。

要多努力,手才不至於發抖。

“有勞了。”谷情如緩緩地定過來,看了紫萱一眼。

紫萱會意立刻從荷包裡拿出一粒碎銀子,塞入採竹的手裡,“採竹姐姐一路辛苦了,這是我家四小姐給你喝茶的。”

“多謝四小姐。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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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 第十章

夜還很長,他們可以好好地享受這樣的閨房之樂。

只是這次,他可以有極佳的耐性跟她慢慢 ...

相思難耐 第十一章

吩咐紫萱好生送送採竹,谷情如把門關上,轉身看著自家的小妹。

谷思如拿著那封信,走到桌邊居然都不敢打開,盼了那麼久,終於盼到了宋行奕的消息,只是此時她卻覺得太不真實,擔心自己在作夢。

“你若不看,我可幫你拆了?”谷情如看妹妹傻呼呼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不行!”果然谷思如立刻有了反應,一把將信收入懷中,水靈靈的眸子瞪了自己二姊一眼。

真可愛! 谷情如伸手掐了掐她粉粉的腮,“好了,不逗你,快看看吧,我倒還真有點好奇,內斂的宋大人,不知會寫出怎樣的情書?”

“二姊!”谷思如不依地踩了跺腳,拿出信來,看見信封上熟悉的字,唇角不斷地往上揚。

有多久沒有看到小妹這樣笑了? 谷情如望著妹妹的笑容,心裡無限感慨,都說情之一物,最為傷人,喜為它,悲也為它,看到小妹如今這樣才發現,原來那個單純無慮的妹妹,己然長大。

谷思如慢慢地啟開信封,抽出信紙來。

淡黃色的信紙上只有清清淺淺的幾行字,可還未看完,她就己經淚盈於睫,趴在桌上,臉蛋埋入手肘中。

“思思,你怎麼了?”谷情如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信裡說了什麼?”她的小妹從來都不會哭的,可她剛剛明明看到她眼裡有淚光在閃動。

谷思如拚命地搖頭,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半晌,終於稍稍冷靜下來,將信紙收入信封內,抬頭時自己的姊姊說道:“二姊,時候不早了,我這你回去休息。”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一切都好,我只是……太高興了。”

“真的?”

“是。”

谷情如這才放下心來,她的小妹從來都不會騙她,她說沒事,那便沒事。

溫暖的燭光映在窗櫺上,窗外是鋪天蓋地、簌簌而下的雪片,室內一屋如春。

—張泛著微黃的紙小心地攤開在光滑的桌面,字是寫得極好的,俊逸清雋,谷思如坐在那裡,望著信紙,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憂受兮,勞心搔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令,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她伸手撫過那一筆一畫的字,這是宋行奕寫給她的信,沒有尋常信件的問候、沒有近況的描述,可是卻比任何的話都讓她心甜、心酸,隨之而來的,是濃入骨髓的相思。

那晚的夏夜,他牽著她的手走在月光裡,為她輕輕地吟出這首詩,他答應她,“為她一人念詩,而今……谷思如推開窗戶,潔白的雪地映著如銀的月光,他在千里之遙,她在這裡,依舊是月光、依舊是夜晚,陪著她的,是他一字—句曾經為她念過的詩句。

他也是想著她的,她知道。

谷思如望向桌前的梳妝鏡,鏡子裡映出來的人兒,有一雙帶著輕愁的眼,熟悉又陌生,這不應該是她谷思如。 她從小到大都是勇氣十足、朝氣蓬勃,任何事情,只要她想做就會立刻去做,從未猶豫過,就連當初追逐在宋行奕的身邊時,雖然一直受挫,但她仍有自己的快樂。

現在這張被思念折磨的容顏,根本就不是她谷思如嘛!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伸手,果斷地把那面梳妝鏡給扣了下來。

宋行奕從宮中出來時,天色己晚。

回到京城之後,他每天都非常地忙碌,皇帝親自製授,正四品的參知政事,他成為開國以來此品級裡最為年輕的官員。

參知政事本就直轄於東宮。 輔佐太子執政,近一個多月的熟悉事宜,他對如今的形勢己然了解,也再明白不過為何邵俞軒會不斷地去信催自己上京了。

自古以來帝王家奪權之爭最為殘酷,邵俞軒本是皇后所出,皇上與皇后幾十年來夫妻情深,他又身為皇長子,本來就名正言順,再加上雄才大略,廣受群臣擁戴。

只是如今皇貴妃分寵,她所出的三皇子又在去年與薛柯國的戰爭中大獲全勝,聲名大噪,呼聲日益高漲,再加上他又有野心、有權謀,非常會收買人心,得到不少年輕一輩官員的支持,明里暗裡都直接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居上位者最恨的就是宮中與朝臣結黨營私,皇上也不例外,所以邵俞軒現在所居的這個位置,反而注定了他在朝臣中只能中立,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而三皇子卻暗地裡不斷拉攏人心,再加上皇貴妃得寵,雖然在皇上的心裡,太子之位只有邵俞軒,但日時長久,誰也不知道事態會朝哪個方向去變化,所以邵俞軒此時最重要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既能與朝臣聯繫,又不會被三皇子拉攏過去,還能為他出謀劃策。

這個人,除了宋行奕,再無旁人。

甫一入京就陷入這樣的奪位之爭中,實在不是宋行奕所願,但他生在官宦人家,父親又是當朝正一品大員,這樣的家世,注定他是躲不開這樣的爭鬥。

既然逃不開,那便麵對。

三皇子為人,是個梟雄,卻不一定會成為明君,而邵俞軒與宋行奕從小一起長大,心胸廣闊、才幹非常,有這樣的人做君主,會是百姓之福。

他父親的位置,只能是忠於皇帝,而不會參與這場奪嫡之戰裡,所以宋家便由他來。

平穩走著的馬車,他坐在裡面微微地閉上眼眸,厚實的簾布外隱隱傳來街道上熱鬧的聲音,百姓自然是不管誰做皇帝,誰給他們富足的生活,誰在龍椅上都一樣,簡單得很。

這世上,依舊還是簡單的人最幸福。

就如某人。

宋行奕的手習慣性地撫至腰間那個母親繡的荷包裡放著的,正是某人為他做的荷包,雖然己經破碎,但他仍舊細細地珍藏著。

他的女孩……

腦海裡浮現的是谷思如燦爛的笑容,還有清脆的喊他宋行奕時那快活的神情,以前她一直在他身邊時,還並未覺得怎樣,如今離她那樣的遠,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想念著她。

寫字的時候,總覺得她站在他的身旁為他磨墨;看書的時候,彷彿會聽到她一聲一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她喜歡纏著他、膩著他、偶爾也喜歡惡作劇鬧他、不讓他專心看書、她喜歡躺在他的懷裡,讓他給她唸書,一字—句,也許聽得併不十分懂,但她卻最愛那樣的時光,每次都是笑咪咪望著他的。

其實她不知道,他也喜歡她在自己身邊。

最初年少時,因為谷思如的大膽行徑,讓宋行奕非常憤怒,恨不得再也不見到她,可她卻那般不識趣,總是出現在他面前。

—天一天、一年一年,再多的惱怒,在她明朗的笑容裡都慢慢地消融掉了,他越來越喜歡有她在身邊的日子,而她既不溫柔也不體貼,而且還任性、囂張得不可思議。

“宋行奕,我想吃水梨了,聽說後山的梨都結果了,你陪我去摘!”

“宋行奕,下雪了,陪我去堆雪人!”

“宋行奕,陪我去看皮影戲!”

陪她逛街、陪她爬山、陪她吃飯、陪她聊天,她使喚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理直氣壯,他從最初的避之不及,到後來的無奈妥協。

到現在,回憶起來,他的唇角都是帶著笑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 宋行奕自己其實也不知道,只是這樣年復一年,他慢慢地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到她笑,不願意看到她被拒絕後失望的眼神,所以他越來越少地拒絕她,一直到後來,無法拒絕。

蕭寄雪一直說,他把谷思如寵壞了,也許,她說的並沒有錯。

可怎麼會捨得不寵? 他喜歡看她開心時,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喜歡她開心地跟他說:“宋行奕,你真好。”

宋行奕想要她開心,一直開心,只是此時的谷思如,恐怕不是開心的吧? 他想到他離開那天,她紅紅的眼眶,那種強忍著不哭的表情,他的心又泛起鈍鈍的痛來。

他是了解她的,認識十年,除了因為他的離開而哭過,她堅強得不可思議,可偏偏那麼堅強的人兒,卻在面對他離開時哭了,那淚水一直流進了他的心裡。

分開兩個多月,他想她,很想很想,唇邊泛起苦笑,從前他從未想過,今番的她居然可以讓他體會到什麼是相思之苦。

相思到總是彷彿依稀聽見她明朗的笑聲,聽見她在喚他的名字,清脆的聲音,就連此刻,也是如此。

“大人。面前喧嘩,馬車過不去了。”隨從在車外禀告道。

“發生何事?”在京城要道堵街,這可不是小事。

“好像有人在前面打架。”居然有人敢在這裡打架滋事? 宋行奕吩咐道:“你且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隨從還未走開,那清脆的聲音就從不遠處直直地透了過來。

“你這個王八蛋、登徒子,大庭廣眾之下膽敢輕薄我?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啊?”—連串劈裡啪啦的聲音像竹筒倒豆子般,乾淨利落的一股腦地倒出來,明明是罵人的話,可聽來卻讓人覺得分外清爽。

宋行奕原本平靜的眼眸猛地一睜,“唰”地一下撩開車簾。

前方圍了滿滿的人群,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那清脆的聲音卻不受阻礙地傳了過來。

“色鬼!不要臉!讓你動手!”啪啪地兩聲讓人發毛的骨裂聲傳來,還有男人的哀號,圍觀的眾人都被女孩凌厲的身手給驚到了。

“啊!你這個女人敢傷我?你知不知道我的爹爹是誰?你且等著……”

—記重踹讓男子成功地再度哀號出來。

“我管你爹是誰!你讓我等著,好,我就等著,我還想問問他,生出這樣狂浪兒子,羞不羞愧?”

“女俠不要再打了,求你饒了我家少爺。”被打倒在一旁的僕人們趴在地上求饒,“我們再也不敢了。”

女孩停下手,瞪向男子,“若說他被打一回就知錯,我是不信的,你們打了誰,找誰賠禮去。”女孩看向一旁衣裳殘破、滿臉指痕的哭泣少女。

那群僕人連忙地磕頭賠罪,“姑娘,我們錯了,請姑娘饒恕我們,讓女俠停手吧。”

那少女嚇得除了顫抖和哭泣,再也不會別的事情。

“唉,女俠,你教訓也教訓過了,還是快走吧,這是京兆尹家的公子,只怕一會有官兵來,你要吃虧的。”—旁的老漢偷偷地跟打人的女孩說道。

“我不怕!”女孩雙手插腰,“這天子腳下,他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管他爹是誰呢,要是敢來我我算帳,我還巴不得呢,他京兆尹再大,能大得過皇帝?”

那般理直氣壯、豪氣乾雲,一瞬間讓那些只敢圍觀的眾人紛紛汗顏,只是這世道還是明哲保身為妙,犯不著為了不認識的人,去惹那些當官的人。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官兵驅趕人群的聲音,原本躺在地上哀號的男子立刻囂張起來,“死女人,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那原本在低聲下氣賠不是的僕人,也立刻轉了嘴臉,“你這個女人,膽敢打我家少爺,看我們老爺怎麼對付你!”

果然一位威風凜凜的官員,帶著一大群的官兵衝了過來,“誰那麼大膽,敢打我的兒子?看我不活剝了她!”

“爹!爹!”男子躺在地上大聲地喚道:“就是這個女人,你幫我把她抓起來!我要帶回府裡,好好地教訓她!”至於怎麼教訓,哼哼,長那麼漂亮,看他不折騰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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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冰心 發表於 2018-8-7 11:53  

相思難耐 第十一章

吩咐紫萱好生送送採竹,谷情如把門關上,轉身看著自家的小妹。

谷思如拿著那封信,走 ...

相思難耐 第十二章

“膽敢傷害官家子弟!給我抓起來!”京兆尹看到寶貝兒子被打得慘不忍賭,立刻心痛地大吼。

女孩“唰”地一下從腰間抽出軟劍,指向那群朝她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官兵。

看來一場惡戰難免!

“張大人好大的官威。”清清淺淺的男性嗓音從一旁傳來,“宋某見識了。”

女孩同言,立刻驚喜地轉過身去,看向那個緩步朝她走過來的男子,剛要開口喚他,卻被他一記冰冷的眼光給凍住了。

宋府的門房打開大門剛要給少爺請安時,卻在下一瞬間愣住了。

少爺的手里居然牽著一個靈氣十足的少女? 那少女在他看向她時,朝他燦爛地一笑,他倒抽了口冷氣。

少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嚇得立刻告退,眼都不敢抬,聽見少爺他們走遠的聲音。

今兒宋府的下人,全都被這樣的景像給驚嚇住了。

聞訊而來的宋夫人崔清雨,在看清楚儿子手裡牽的那個人後,溫柔美麗的容顏倏地一僵,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掉這個女孩的。

“見過我娘親。”宋行奕鬆開她的手,示意道。  

少女也就是谷思如,大方地上前行禮,“宋夫人好。”

崔清雨眼前一片黑暗,如果不是身邊的丫鬟扶著她,只怕她快要站不穩了。

“娘親,你怎麼了?”宋行奕上前。

“沒……沒事。”崔清雨臉上浮起微笑,伸手扶起谷思如的手,“谷小姐來了?真是難得。”

谷思如抬頭朝宋行奕甜甜一笑,“我想宋行奕,所以就來了。”

宋行奕一向自若的神情有一絲的窘迫,他清了清喉嚨,轉頭問道:“娘親,父親可在書房?”崔清雨臉上的笑依舊很溫柔,“谷小姐這麼遠過來,想是累了,不如今日先梳洗休息,明日再拜見你父親?”

“我不累的。”谷思如笑容很有朝氣,她看見了宋行奕,所有的辛苦都化為烏有了。

崔清雨笑容一滯。

“娘親,我還是先帶思如去拜見父親吧。”宋行奕伸手握住谷思如的手,拄著她往後堂而去。

“綠春。”崔清雨輕輕地喚著。

“夫人。”身為崔清雨的陪嫁丫鬟,對她的心意,綠春再了解不過。

“我的兒子,真的就這麼喜歡這個女孩嗎?”當初宋行奕剛到京城,就跟他們禀告過要娶谷家的女兒為妻,當時她聽到就像是晴天霹靂,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女孩的膽大妄為,她的媳婦自然要是大家閨秀、知書這禮,像蕭寄雪那樣的就最好。

可偏偏兒子喜歡上了那個粗魯的女孩。

她原是開明的,只要兒子喜歡,她都會接受,只是那個人怎麼都不應該是谷思如呀。

她本來想既然兒子說了,也不好直接反對,只希望他在京中待得久一點,接觸到的名門淑女多了,知道自己原來的選擇有多錯誤,這樣就最好。

誰知道這個谷思如,居然來了京城! 而她的兒子居然還要帶她去拜見他父親!

這下子,事情很棘手了。

宋行奕從沐浴間出來,一抬眼就看見那個坐在他床上,朝他甜甜笑著的少女,整理衣袍的動作微微地一頓。 很明顯她己然沐浴更衣過,穿著素白的裳裙,拿下釵環,一頭烏黑的秀發挽都沒挽,任它披散在身後,清新自然。

“宋行奕,來來來,我幫你擦頭髮。”谷思如起身定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將他拉到桌前,拿起放在一旁的干淨棉帕,一點點輕柔地為他擦乾頭發。

他安靜地任她動作,明亮的燭光將她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曼妙無雙。

—時間室內一片安靜,她在認真地為他擦發,而他則一臉沉思。

擦至半乾,谷思如突然放下棉帕,從後面一把抱住他,“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的聲音柔柔的、軟軟的,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宋行奕沉默了會,終於開口道:“告訴我,哪裡做錯了?”

她瞪他,他安靜地與她對視,半晌,她終於氣餒地低頭,“我不應該一聲不響地就跑到京城來。”其實她是看到他給自己的那封信之後,相思如潮湧,再也不能遏制自己思念的心情,乾脆想做就做,偷偷跑到京城來看他。

不過私下跑出來這件事,還是不告訴他比較好,免得又要被他說。

她一個人出現在京城,身邊連個丫鬟、下屬都沒有,他會不知道她是偷跑出來的? 宋行奕在心中嘆息,“還有呢”

谷思如皺眉,想了半天,“沒有了呀。”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在我離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好好照顧自己嘛,我有呀。”

“哪裡有?”

“我吃好睡好呀,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這個傢伙! 真是有氣死人的本錢! 宋行奕定定地望著她,“你答應過我,不管怎樣,都要保護好自己,結果你呢?”

“我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呀?”她轉了一圈給他看,“從如意城到京城,一路上我都很小心,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她從小就跟著大哥出來行走江湖,經驗豐富,再加上她身手好得很,少有對手,保護自己而己,小事啦。

“保護得很好?”他冷冷一笑,“那今天的事,又怎麼說?”

“今天?”她皺了皺眉,“哎,你都不知道京城的人有多壞,那個姓張的,居然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調戲人家賣花的女子,行為太惡劣了,簡直要氣死人! ”那個紈絝子弟帶著一群家奴當街攔著人家女孩子,後來還乾脆把人拖到巷子裡,如果不是被她看到,恐怕今天那個女子的清白早就不保了,一群大男人,把女子的衣服撕扯得破爛不堪,見她出來打抱不平,那個紈絝子弟居然又對她起了色心,對她動手動腳,她一火大,就將他暴打一頓。

其實她也不想一到京城就惹事的,可那人實在太過分了!

“你幫人,我沒有意見,但你至少也要保護好自己,今天那樣的情形,如果我不在,你又當如何?”這才是他最生氣的地方。

“沒關係啦,我身手好得很,這些人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請問你身手再好,可以敵得過千軍萬馬?”這人完全不受教!

“哪裡有千軍萬馬那麼誇張?”

“京兆尹,從五品官員,負責京城守防事宜,他可以調動守城的官兵,你知道京城裡守城的官兵有多少嗎?三萬。”宋行奕冷冷地說道,聲音沒有起伏。

“他怎麼可能調三萬大軍來對付我一個小女子,你幹嘛這麼小題大作?”小姐她不爽了,發脾氣了! 原本見到他的滿腔喜悅,被他這樣一桶冷水澆下來,什麼都沒有了。

“我小題大作?”她怎麼這麼地不受教,沒有絲毫的危險意識? 他冷聲道:“你到底明不明白,這裡是京城,不是如意城!”如意城裡谷思如可以霸道、可以囂張,因為她爹財大氣粗,可以保護她,可在京城裡,有錢人多如牛毛,有權人也多不勝數,她還是這樣的性子,遲早吃虧的是她自己! 宋行奕今天看到她後,特意沒有馬上出來,就是想看看她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偏偏她的做法還是讓他很失望。

“京城又怎麼樣?到哪裡都得講道理。”

“你太天真了。”這個傻子,在這世上,原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世界,弱肉強食,只講權力,如果今天不是因為他的官職大過京兆尹,他們怎麼可能輕鬆的全身而退?

“我不覺得我有做錯,你這什麼態度?”她徹底地大了,“我為了見你,整整走了十天,以為你見到我一定會開心的,難知道你就知道在這裡教訓我,連我阿爹都沒有這麼罵過我!你兇什麼兇啊!”

到底現在是誰比較兇? 宋行奕突然然有種無力的感覺,“你根本就不懂。”

“我根本就沒錯!今天的事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再好的脾氣都要被她給惹火了,“你打完人就該走了,為什麼還要留在那裡囂張?你是笨蛋嗎?”

谷思如一愣。

“你就是這樣的性子才讓我生氣,不是跟你說過,想怎麼樣都可以,主要保護好自己,你今天打也打了,為什麼不走?傻呼呼地等在那裡,等著別人帶著兵馬過來……”宋行奕的話被某人突來的吻給打斷了。

谷思如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退開來,望著他,心裡湧起強烈的、無法抑止的甜蜜,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呀,謙謙君子,溫文爾雅,可是因為她,他居然跟她講打了人就走的話,這樣蠻不講理的話,本該是她阿爹才會說出口的呀,可他宋行奕卻說了。

她相信,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跟人動手,而且他肯定也不贊成別人動手,可為了她,他這個原則改變了,她豈能不感動?

他頓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開口道:“別以為來這一招,我就不生氣了。”

谷思如偎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脖子再吻上去,這次她用了舌頭,軟軟的、甜甜的在他的唇上舔著,一點點地勾撩著他。

宋行奕發誓,當時的那一瞬間,他真想狠狠地咬她一下,讓她痛一下長點記性,偏偏捨不得,他知道她的目的,努力地不為所動,只是……太難了。

他伸手抱住她,“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唔。那你可不可以吻完我再生氣?”這樣的要求,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抱緊她繼續吻下去,她的嘴唇與他的相摩挲,靈活的小舌鑽入他的嘴裡,輕輕地勾動著他的舌頭,在他的嘴裡,嚐到了熟悉的清茶餘甘。

宋行奕吸吮住她調皮的小舌,兩人的舌頭交纏著,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抱到腿上,雙手在她的背後輕撫著,嘴唇離開她的唇,兩人的嘴角定起一條銀亮的細絲,“小壞蛋。”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嫩頰。

“不喜歡嗎?”谷思如伸手至他的衣襟口,一把扯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再喜歡下去,可真是會要命了。”

她嘻嘻地笑著,伸手摸著他胸膛結實的肌肉。

“不要玩火。”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有什麼關係?我想你,你不想我嗎?”想是想的,只是這裡不是如意城,她初來他家,就在他的房間過夜,這若是傳出去,她要怎麼立足?

“思如,我要顧惜你的名聲。”

“名聲?”谷思如輕輕地一笑,“名聲都是給別人聽的,我從來都不在乎這樣的東西。”

“是,我知道。”宋行奕握住她的手,“因為你不在乎,所以我要替你在乎。”他不希望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傷害到她,她是他的寶貝,他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她。

她一愣,今天所有的怒氣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強烈的喜悅充斥在她的心頭,再沒有什麼比他這句話更讓她心甜的了。

她抱緊他,“那……從明天開始在乎,好不好?”

這傢伙又來耍賴這一招,她會從明天開始才怪了。

“我好想你。”谷思如低頭在他的脖子上細細地吻著,“你走之後,我每天都在想你,日夜都想,就連作夢,都夢見你懷抱著我,可是夢醒之後,你不在身邊,我只想要流眼淚。”

宋行奕的心,被她的話弄得疼痛不已,這樣的她讓他還怎麼抗拒? 除了抱緊她,迅是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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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冰心 發表於 2018-8-7 11:54  

相思難耐 第十二章

“膽敢傷害官家子弟!給我抓起來!”京兆尹看到寶貝兒子被打得慘不忍賭,立刻心痛地大 ...

相思難耐 第十三章

她的手撫向他的胸前,撫過那小小的突起,“宋行奕,你想我嗎?”

怎麼可能不想? 他拉住她的手,一把抱起她往床邊走去。

“你想要我嗎?”

宋行奕直接低頭,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谷思如在他吻的空隙間嬌嬌地笑出來,“你的君子言論呢?”

“你這個丫頭!”他無奈地失笑,真是愛作弄自己。

她就喜歡看他這種拿她沒有辦法的表情,因為她知道他在寵著她,放縱她,而她,就愛對他恃寵而驕。

……

桌前的紅燭輕輕地搖晃著,照著許久不見的兩人,任他們纏綿悱側,有情人的天地,即便是不眠不休,也是幸福。

在邊府的當晚拜見過宋滔海後,谷思如算是得到了宋家的認可,以宋行奕未婚妻的名義住在宋府。

宋滔海喜不喜歡谷思如沒有人知道,但他的妻子崔清雨卻不是那麼喜歡她,但畢竟是隨夫在官海浮沉多年,早已經學會了把真正的心思隱藏,且不論她心裡如何想,至少不會在表面上透露出來。

既然兒子把要娶谷思如之心表達得非常清楚,那麼她做娘的也不可能去做那個反對的人,自古以來父母反對的婚事,通常是父母極度強勢才可阻擱,不然基本上是反對無故,還要傷到與子女的感情。   

崔清雨了解自己的兒子,看起來溫和,可卻是極有主見的,從來不會被任何人左右,他的決定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除非是他自己。

所以她不會去做那個壞人,也實在是沒有必要,所以雖然不是那麼喜歡谷思如,但卻還是接受了她。

他們的婚事,按宋行奕的意思,是等到過年一起回如意城去提親,等來年開春再行禮,這樣既不倉促,也有足夠的時間讓宋行奕處理京中的事物。

如此甚好,她的兒子從小心中自有乾坤,只要他不會因為兒女私情,而影響到自己的前途,誰做她的兒媳婦,她都無所謂,只要兒子喜歡就行。

她也開始學著接受這個未來兒媳,試著與她相處。

“既然你們要成親了,你也要學著怎麼做奕兒的妻子才是。”崔清雨一句話,就把谷思如帶了出去,今兒跟這個夫人家的小姐喝茶賞花,明兒跟那個王爺的妻女看戲聽曲,每天的節目都排得滿滿的。

谷思如剛開始還是挺開心的,覺得可以多認識些朋友,大家吃吃喝喝也不錯,興致勃勃地跟著宋夫人出門,可是—次聚會過後,她就對這種宴會深惡痛絕。

—群戴著面具的官夫人在那裡拚命地笑著,說說這裡的脂粉香、那裡的綢緞美,再就是各家小姐們不是爭艷就是鬥才,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恨不得在眾人面前表演個夠才甘心,跟這些人相處一天后,她忽然覺得,之前認為蕭寄雪假惺惺是錯了。

蕭寄雪與這樣女人相比,同樣是大家閨秀,蕭寄雪那女人真是可愛無比了,不過,誰讓她要跟自己搶宋行奕呢? 所以,還是要討厭她!

谷思如非常不習慣跟這些人相處,尤其是這些人問她最擅長什麼時,她回答武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宋夫人跟大家說,她最喜歡開玩笑,她才朋白,原來她苦練十幾年的武藝,在這群人眼裡,是上不了檯面的。

上不了檯面便上不了檯面吧,要她像那群只知道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們一樣,每天在家裡繡花彈琴,那還不逼瘋她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跟她們不是一路人,那不接觸便是了。

可宋夫人輕輕的一句話,徹底地斷了她的退路。

“這樣的場面是無趣,可若是跟奕兒成親,這樣的應酬只會多不會少,你若是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奕兒在官場上只會被人看不起,說他娶了個上不了檯面的女子。”

谷思如想反駁的心情,在聽到最後那句話對,徹底地熄滅了,她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被取笑又不痛不癢,可是她不能忍受宋行奕被人笑。

她的宋行奕那麼輕尚無雙,怎麼可以淪為別人的笑柄? 不過是假笑、裝傻而己嘛,有什麼難的,她肯定可以做得到的。

早就說過,她谷思如想要做的事情,不論多難都會咬牙做下去。

於是便繼續。

宋行奕見她每天早出晚歸的,回來後又不停地揉臉,輕聲跟她說:“你不用每天跟著娘親出去應酬,那些不喜歡做的事,可以不用做。”

他總是待她那樣的好,不勉強她,護著她,可是就因為達樣,她才更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只怕只是一點點也是好的,“沒關係,我反正在京城裡面也無事可干,每天跟著夫人出去逛逛,也熱鬧。”停了停又繼續說:“那些小姐們個個多才多藝,這個會彈琴、那個會跳舞,跟她們在一起剛好可以解解悶。 ”

這是實話,只是谷思如沒有說,她經常在聽琴和觀舞時昏睡,惹怒人家小姐。

“思如,不論你做任何事情,只要開心就好,不用為了我勉強,我喜歡的那個谷思如,就是那樣簡簡單單。”

喜歡,他說喜歡,這是宋行奕第一次對她說喜歡她,聽到這個,讓她做什麼她都是甘願的,何況只是跟一群太太、小姐吃喝玩樂?

“我不勉強,真的,宋行奕,偶爾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你知道嗎?”因為太過喜歡,所以只想要對方好,為他做什麼都是願意的,這樣的心情,他們兩人皆有。

他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心情他再了解不過,“你會開心?”

“是。”想到是在為他們的將來努力,她就覺得開心,就覺得可以忍受下去。

好吧,谷思如說開心,那便開心,她跟著娘親出去,也好過她在家悶著,等他忙完這一段對間,一切大局己定,到時候她要做什麼,他都可以陪著她。

於是這樣的日子繼續。

只是谷思如闖禍的速度,簡直讓崔清雨始料不及,原以為不過是跟一群小姐們應酬,最多因為什麼都不懂被取笑一番,不會出上面問題,可惜她還是太低估谷思如了。

今兒因為某位小姐叫她彈琴,她把人家的珍藏的古琴給弄壞了;明兒大家一起賞古畫,好好的一張畫,到她手裡—個不小心就弄成了碎片;再不然,被別人明褒暗損之後氣不過,輕輕一推,就害得嬌嫩的小姐摔傷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每天都要發生,半個多月過後,崔清雨完全被谷思如闖禍的能力給折服。

谷思如臉上的笑容,也在崔清雨一天天的嘆氣聲中淡下去了。

這個世上,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多麼勉強、怎麼努力都走不到一起去,她實在無法融入那群小姐,吟詩她不會,作畫只是勉強,彈琴的弦輕輕地撥就斷掉,最氣人的是那些個小姐個個牙尖嘴利、話裡有話,連諷刺的話聽來都漂亮無比,但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們在當面嘲笑她。

這樣的鬥嘴,有意思嗎? 她真想要……跟人打架出出氣!

這日,崔清雨被史部侍郎家的夫人請去聽戲,她說都是長輩,谷思如可以不用去了,於是谷思如像是解脫了般直奔大街透透氣。

宋行奕己經被太子傳進宮中整整七天了,一直都沒有回過家,她很想他。

她低著頭在街上胡亂地走著,本來以為到京城,她就可以經常看到他了,可原來不是,他非常地忙碌,每日清晨她還未睡醒就去上朝了,下了朝也不能立即回家,要去太子宮中商量事宜,往往他回來都己經是深夜了,最初她還等他,可他卻很不贊成。

“你等我這麼晚還不睡,我會擔心。”

好吧,谷思如不想讓他在朝政繁忙辛苦工作之餘還要擔心她,於是便聽他的話早早睡下,在宋府,跟在如意城是不一樣的,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根本就不多,宋家家大業大,僕傭眾多,耳目口舌自然也眾多。

宋行奕為了避嫌,那晚之後就不准她晚上再去他的臥房,雖然她其實沒有那麼聽話,有幾次他回來較早,她還是跑去誘惑他,並且還成功了。

只是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少,她在他家的這段時間,跟他見面的機會這麼少,這一點最讓她氣悶,比要陪宋夫人去參加聚會還要氣悶。

谷思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不過,每次在看到宋行奕時,她都會特別開心,所以他目前並沒有發現她在不開心,尤其是這幾天,他連家都沒有回,更加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情怎樣的。

她好想阿爹、阿娘,好想疼愛她的兄姊,不知道二姊的肚子是不是更大了? 不知道大哥和三姊怎麼樣? 鏢局沒有她是不是忙得不可開交? 真懷念以前跟兄弟們一起押鏢、一起痛快喝酒的日子。

如意城雖比不上京城繁華,可在那裡她可以肆意大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人在旁邊無奈地嘆息,不會有人嘲笑她。

在這裡每天捧著小的要命的茶杯,說些言不及意的話,都快把她逼急了。

谷思如走得有些口渴,抬頭剛好看到街道的不遠處有家茶樓,想想乾脆進去坐一坐,聽聽旁人講講閒話也是一種樂趣,以前押鏢時最愛的就是聽手下聊天,增廣見聞。

想到便做,谷思如進到茶樓,要了間臨窗雅座,既可以聽到樓下的閒聊聲,又不被打擾真真好。

京城的東西當然是好的,就連這茶樓也分外精緻,雅間裡所用器物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這位姑娘,您嚐嚐看,這是今年剛上的金壇雀舌。”茶博士很是慇勤地為她把桌子擦乾淨,再泡上茶。

“嗯。”她隨手拿出一粒碎銀子給他,反正她老爹別的不多,錢最多,當初離開家裡,她拿了一大把銀票,吃穿用度,從來不會苛待自己。

茶博士歡喜得臉上都笑出花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小的就在門外,您有什麼事兒只要說一聲就好。”

谷思如點點頭,茶博士低頭退了出去,掩好門。

室內飄著淡淡的茶香,她端起茶杯聞了聞,茶果然是好茶,她雖不會品茶,但宋行奕是愛茶之人,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推開窗,樓下大堂熱鬧的聲浪直撲上來。

她喝著茶、吃著糕點,聽著樓下人的閒聊,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才愜意,如果這時候有宋行奕在自己身邊就更好剛剛想到他,耳邊就彷佛聽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學,她側過頭細細一聽,果然真是。

“要說連這宋大人,還真是我們景元朝了不得的人物。”一道聽起來大略三十幾歲的男聲說著,“他年幼時在京城就最負才名,詩書文章可是都了不得。”

“董兄逢話說得很是。”另一位贊同道:”想當年他十五歲便中了殿試一甲,那對京城的轟動場景,我現在還記得。”

“可不是,最難得的是他還非常有孝心,回家鄉侍奉祖父母,直到今年才入仕,這一般人有官可做,只有飛奔而來的份,哪裡管什麼孝心不孝心呢”

“沒錯,我前幾日有幸見宋大人的車馬經過,略看到了宋大人,那長得可真是俊呀。”嗯,這話聽得舒服,谷思如拿起一塊糖心糕啃著,聽得眉眼彎彎,她的宋行奕,自然是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子。

“哼,你們只說這些陳年舊事,怎麼不說些新鮮的?”—個不屑的聲音插了進來。

“敢問達位兄台,什麼是新鮮的呢?”

“你們說的,都是些檯面上​​的東西,我這裡可有大消息。”

“那你快給大家說說。”谷思如一時也好奇地側耳細聽。

“這位宋大人呀,你說他長得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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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 第十三章

她的手撫向他的胸前,撫過那小小的突起,“宋行奕,你想我嗎?”

怎麼可能不想? 他 ...

相思難耐 第十四章

“那是自然,我親眼所見,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男子,我是大老粗不會形容,反正看得我傻眼了,難怪聽說京中好多大人家的小姐,都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呢。”

“你看傻眼不算什麼,好多小姐看中他也沒用,這位宋大人身邊早就有人了。”咦,谷思如吃驚地睜大眼睛,這個人消息倒真的蠻靈通的嘛。

“是嗎?哪位小姐這麼有福氣?”

“小姐?”那人嗤嗤地笑了起來,聲音聽來就覺得分外猥瑣,“只怕不是小姐。”

“你這話聽來就不對,不是小姐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夫人吧?”

“要是夫人倒還是好的。”那人壓低了聲音,但還是以在場的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們不知道與宋大人相好的,可是當今的太子爺。”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一時間鴉雀無聲。

“胡說!”有人拍案而起大聲怒斥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豈能說出這等荒唐的污衊之言!”

“我胡說?”那人冷笑,“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沒錯!”另一道聲音接著說下去,”我有個親戚在太子宮中當差的,他可是親眼所見。”

“可不就是如此嘛,你看這宋大人自從回到京城,有哪天不到太子宮中去的?從早到晚,甚至有對候直接宿在宮裡,太子宮裡的人好多次都看到他們摟摟抱抱的,只是礙於太子威勢,不敢說罷了。”   

“你們兩個真是無恥到極點,我們景元朝誰人不知當今太子最為寬厚,才德兼備,你們居然敢詆毀於他!”

“太子好是好,可惜有斷袖之癖,將來若是做了君主,嘿嘿……”那人繼續說下去,“你們想想,太子年滿二十,早該立太子妃了,可我們的太子爺宮中,別說太子妃,就連半個女人都沒有,那宋行奕與太子年歲相當,那麼多女子喜歡他,可他又如何還未訂親?”

“沒錯!你再看宋大人看得細皮嫩肉的,可不正好是那……”另一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茶壺蓋給砸中,疼得他大喊了一聲,摀住嘴唇,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斷地冒出來。

“誰?給我滾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另一人大聲地怒罵,一隻茶杯朝他砸過來,幸好他有些許武功底子,閃了開來,“到底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道纖細的身影從二樓的窗前一躍而下,靈動敏捷,眾人眼前一閃,就看到一名美麗的少女亭亭地站在大廳中央。

那翻身而下的少女正是谷思如。

她清靈的眼眸裡蘊著濃濃的烈火,“拿茶杯砸你,都髒了這裡的器具!”氣死她了,居然有人敢在這裡這樣詆毀她的宋行奕,把他說得那樣不堪!

她原本是答應過宋行奕,在京城盡量低調一點,所以最開始她還忍著,但到後面越聽越聽入耳,再也顧不上什麼低調不低調了,這樣無恥小人就是欠打!

“你這個賤人,敢打老子?你……”那人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啪”地一下,就被谷思如爽快地賞了一巴掌,他身子被打得連退好幾步,臉頰一瞬間就腫了起來,最慘的是,他都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麼動手的。

他怒火中燒,衝上前去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那位嘴巴流血的同夥也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他們兩個朋顯都是練家子,頗有些武功底子,一看谷思如雖然有些武功,但肯定是攻他們不備才得手的,現在他們兩人聯手,看不打得她哭著求饒!

大堂裡的眾人見打了起來,紛紛走避,原本熱鬧的地方立刻空出好大一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眾人躲開去站在遠處圍觀,也為這個膽大的少女捏一把冷汗,這兩人可都是彪形大漢呀,她一個弱女子………

之前跟那兩人爭辯的男子,則是打算去官府里報官,可下一個瞬間,所有圍觀的人都傻眼了!

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個看起來纖弱的少女,在兩個大漢撲向她對,抬腿重重地一端,就把其中一個踢飛開來,再一個旋身,另外一個也被她一拳撂倒在地上。

他們落地時沉重響聲,在在顯示出少女的力道。

再接下來,眾人看到一場實力懸殊到可怕的毆打,真真是毆打,一個少女狠狠地毆打兩名壯碩大漢。

她下手又狠又快,那兩人別說還手之力,就連抵擋都抵擋不了,不用半炷香的時間,他們就被打得滿頭滿臉的鮮血,全身蜷縮地倒在地上不斷地求饒,偏偏求饒沒用!

這一下子,眾人反而同情起那兩人來,可看那個女魔頭附身的少女,誰都不敢上前勸,更何況眾人都看傻跟,反應不過來了。

“思如。”一道溫和的男性嗓音從二樓傳下來,讓谷思如的動作一頓。

她抬頭,看見那個俊雅的男子,穿著常色的裳袍站在窗邊望著她,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清雋無雙,不是宋行奕,又是誰呢?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居然也在這裡? 那是不是剛剛這些人說的話,他其實都聽到了?

谷思如望向他,有幾分擔心,他是多麼自傲的人呀,如今被人這樣侮辱,他怎麼會受得了?

“好了,可以了,不要再打了。”

“可是……”這些人太可惡了,不狠狠教訓一頓,難消她心頭之恨。

—個陽剛的男子從宋行奕的身後閃了出來,率性地往窗台上一趴,朝她揮手,“女俠,打那麼久也該累了吧?上來喝杯茶如何?”

這人是誰? 谷思如微微地皺了皺眉,看向宋行奕。

宋行奕嘆了口氣,知道她的倔脾氣又犯了,對他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執著的,轉身下樓,走到她的身邊,“來,跟我上去。”

“我……”她猶豫地看了眼那兩個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男人,她還沒有……呃……打過癮。

“夠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宋行奕淡淡地看了眼那兩人,“再說,他們也是只是受人之財,忠人之事而己。”

那兩人的身子微微地抽搐。

宋行奕既然說算了,那便算算了,她不甘地低斥,“哼,今天算你們好狗運,給我記住下次再敢胡說八道,看我還饒不饒你們!”

“唔……多謝宋大人……多謝……女俠……”

“給我滾!”

“是是。”雖然全身都是痛的,撐都快撐不起來,可再留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連命都沒有,那兩人捂著流血的口鼻,哼都不敢哼一聲,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慢著。”

他們剛摸到門邊,就被這兩個字給驚得魂飛魄散,立刻停下來不敢動,身子顫抖著,生怕那個女魔頭一個不高興又拿他們來練拳。

“我的話你們可聽仔細了?”谷思如狠狠地一拍桌子,他們嚇得一個哆嗦直接坐到地上。

“聽仔細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女俠饒命。”

“還有,你們是受何人指使,散播這樣惡毒的謠言?”剛剛宋行奕說他們是受人錢財,看來背後還有主使者,問一問也是好了。

“沒……沒任何人,我們只是信口雌黃。”

“胡說!再不老實交代……”

“好了,思如。”宋行奕握住她的手,看了那兩人一眼,“還不走,嗯?”清清淺淺的幾個字,生生比之前狂暴的谷思如還要可怕,一瞬間驚出那兩人一身的冷汗,連抬頭都不敢,哆嗦著半爬半走地離開了。

“我還沒問完呢。”谷思如被宋行奕拖著往樓上走,不依地跺腳抗議道,這個可是很重要的! 她一走要搞清楚!

“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為什麼?”

因為那人做事,自然有把握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就算殺了這兩人,恐怕也是問不出來,白費力氣而己。

“不為什麼。”宋行奕帶著她進了房間。

—進去就看到那個爽朗的男子朝他們笑著,“我今兒算是開了跟界了,姑娘可真是好身手。”谷思如看了看到個陌生男子,驕傲地點頭,“那是自然,我的武藝雖不敢說十分好,但也少逢對手。”

男子哈哈大笑出來,伸手拍宋行奕的肩膀,“你從哪裡找到的寶貝?竟這般直率可愛。”

宋行奕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拉著谷思如上前,“來,思如,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谷思如看向那個男子,“你是太子?”

“唔,恐怕目前還是的。”邵俞軒眼底閃過戲謔的神采。

“那你不就是那個流言中的另一位?”谷思如很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悄聲”地對宋行奕說:“我現在終於朋合為什麼那兩人說你們了,跟太子比起來,你可真是斯文很多,難怪……”

“難怪什麼?”宋行奕帶著淡淡的笑問道,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內,絲絲涼薄。

谷思如若是那種善於察顏觀色之人,早就知道不要再說下去,偏偏她不是,“難怪他們會說那樣的話出來。”谷思如點頭,“太子太陽剛了,而你……”太溫雅了。

宋行奕微微抬眼看了下那位“陽剛”的人,一向膽大的太子殿下,居然被那一眼看得一個激靈,“啊,我想起來了,宮中還有事等我回去處理,好緊急呀,非常緊急,我先走了。”

話未說完,人早己經奔到街上去。

“咦,他剛剛不是還邀我上來喝茶的嗎?急麼突然就走了?”谷思如看著太子消失的速度,幾分感嘆地點頭,“他輕功看來是不錯的。”

“是嗎?”宋行奕輕柔地問道。

“是,看不出來這個太子武功居然不錯,唔,認真習武的人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有機會找他切磋一下。”

真是不知死活,“思如,我們回家吧。”

“為什麼?我才剛出來沒多久耶。”

“我突然想回家了。”

“啊?”

“突然也想起來,有事待辦。”他極為溫文爾雅地一笑。

這也太突然了吧?

是夜,宋府平濤院內,一向溫柔體貼的宋大人像發了狂的野獸般,將谷思如按在床上狠狠地弄著。

“啊……慢一點……”

“陽剛,嗯?”一記深深地戳入,又快又重,她尖聲叫了出來,還未來得及適應,他又抽出來再度刺進去。

“斯文,是吧?”他將她翻了過來,讓她跪趴著再度直戳而入,同時一巴掌拍到她圓潤的屁股上,那種痛感讓她緊緊地收縮了下,汁液被狠狠地帶了出來,身下一片狼籍。

宋行奕太兇殘了,饒是谷思如一向熱情,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扭動著身子想逃,可怎麼逃得開? 他拉回她,按下她的腰讓她的臀部高高地翹起來,直直而入。

又是一頓天翻地覆。

“沒有,沒有,宋行奕,你最陽剛、最陽剛!”

“現在是了,嗯?”他的聲音裡帶著絲絲的惡意。

“是……啊……”她的身子軟軟地趴下去,滿臉的淚痕,嘴唇咬得死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種洶湧而至的快感強大到讓她害怕的地步,今晚的宋行奕瘋了。

“太遲了。”

“啊!你這混蛋,拜託,不要那麼重……唔……”

她錯了,這男人哪里斯文,哪裡儒雅? 簡直就是禽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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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 第十四章

“那是自然,我親眼所見,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男子,我是大老粗不會形容,反正看得 ...

相思難耐 第十五章

這一晚,平濤院的喘息聲、求饒聲、低泣聲一整晚都沒有停,這一晚之後,谷思如聽到“陽剛”二字,都會不由自主地打哆嗦,這……算不算另一種閨房樂趣?

就算狠狠地給了那兩個人教訓,可太子殿下跟宋大人有斷袖之癖的謠言,還是像野火一樣在京城蔓延開來了,甚至傳到朝堂上直達天聽,皇上聽後震怒不已,下命不准散播謠言,並要徹查此事,看是誰傳出這等無稽之談。

只是這世上要查謠言的起源,卻是最難的,根本就無法查清楚,謠言卻越傳越誇張,各種版本都有了,當然最終的結論就是,景元朝將來的帝王,可不能是個有斷袖之癖的人,如此看來,剛立下戰功的三皇子,可比太子更適合入主東宮。

但這事情的兩位當事人,邵俞軒與宋行奕,卻似乎絲毫不受影響,該做的事情繼續做好,旁的事也不予理會。

就算這段日子宋夫人經常帶著谷思如出入各種聚會,朝臣們都知道宋行奕有這麼位未婚妻,可百姓不知,這天下的人,都是什麼事情聽來勁爆就傳什麼,哪裡管得了真相如何?

民間傳了開來,朝臣私下議論紛紛,自然也傳入了后宮的耳內,聽到這件事情后,第二個最生氣的人,就是明希公主了,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從小就錦衣玉食地嬌養著,從來都不曾拂逆過她的心意,所以在公主聽說謠言後,直接找到皇上要求皇上賜婚嫁與宋行奕,一來可以平息謠傳,二來也可以達成她這麼多年的愛慕之情。

皇上早在宋行奕少年對就非常欣賞他,有意招他為婿,所以公主提出來時,皇上自然點頭應允,只是出於尊重宋家的考慮,還是召宋行奕進宮親自再問過一遍。

這一問就問出事端來了,宋行奕聽完皇帝的話後,直接就拒絕了。

“微臣家中早己為微臣訂下親事,只待過完年就完婚,恕微臣不能領受皇上的美意了。”

一句話惹哭了公主,自然也惹怒了皇上。

出於愛才的心,皇上沒有立刻降罪於他,只是給他三天的時間,讓他自己去思量清楚便拂袖而去。   

谷思如是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知道了始末,這個知曉,說來還得感謝宋夫人,那天她陪宋夫人去梅翰林家參加梅夫人的壽宴,席間無聊去花園瞎逛,無意中聽到那些小姐們在討論這件事。

“宋大人真是傻,明希公主高貴又大方,比起那個谷思如不知好了多少倍,他居然敢推託。”“可不是,這宋大人看著挺聰慧的,怎麼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娶了公主,從此之後他們宋家就是皇親國戚,這是多大的榮耀呀,他居然不要。”

“那個谷思如有哪一點可以跟公主比?這宋大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我看你是記恨他上次拒絕你的事吧?”

“哼,是拒絕了我,可好像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巴巴地繡了方絲帕送過去,人家連看都不看就退還給你了,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丟臉。”

接下來谷思如己經沒心思去聽那些千金小姐吵鬧的話了,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明希公主要嫁給宋行奕! 這怎麼可以,明明她跟宋行奕己經算訂了親了,哪裡有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愣要搶別人丈夫的? 公主又怎麼樣,公主就可以想搶誰就搶誰了嗎?

谷思如怒得一把將一旁開得正豔的山茶連根拔起! 不行,她要找宋行奕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到家中,宋行奕依舊沒有回來,他最近似乎比往常要忙上許多,哪怕外面流言越傳越烈,他好像完全都不在意,該如何還是如何,並不忌諱與太子走得近,甚至依舊有好幾次留宿東宮,自然這也是留言不止的另一個原因。

當事人不避嫌,好事者正好有話可說。

谷思如問過門房,知道今日宋行奕並未派人回來告知不回來了,看來他今晚是要回來的了,這也是他的體貼之處,若是當日有事不能回來,一走會遣人回來跟府裡說一聲,免得她與父母擔心。

是夜,谷思如在房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她是個急性子,有事在心中就連睡都是睡不著的,她住的離宋行奕的平濤院比較近,那邊若是有什麼動靜,她一聽便知。

等到夜深,才聽見那邊傳來聲響,她立刻飛奔過去,進到院裡只看見他的隨從羅東,並未看到他,“阿東,宋行奕呢?”

“谷小姐?”這麼晚看到谷思如,羅東大吃一驚,“這麼晚,你怎地還未安寢?”

“宋行奕呢?”她低聲問道,擺明耐性有限。

“少爺剛一回來就被老爺叫到書房去了。”羅東是從小就跟在宋行奕身邊的人,跟著少爺在如意城十年,對谷思如的惡形惡狀再清楚不過,趕緊把話說清楚了,免得谷小姐不爽,吃虧的還是自己。

“這麼晚還叫過去?”

“是,老爺讓人傳話了,不論多晚,都要過去。”

“可知道是什麼事?”

“這……”

“嗯?”谷思如輕輕地一哼。

“這個小的真不太清楚。”

谷思如心思是單純,但卻也是敏銳的,羅東是宋行奕的貼身隨從,又與府裡的僕從關係極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能讓他這般支支吾吾不肯說,定是跟皇帝賜婚的事有關!

宋行奕一定是囑咐過他,不准跟她說!

不說,沒關係,她自己去聽! 谷思如轉身往院外走去。

“谷小姐,你去哪裡呀?不如你先回房歇息,待明兒一早……”谷思如一記冷眼,就讓羅東嚇得定在那裡不敢再追,至於要說的話,也早就忘了。

宋滔海的書房,谷思如在初到宋府的那晚去過一次,知道怎麼走。

在宋象住了這麼些日子,她與宋滔海的接觸並不多,一來宋滔海政事繁忙,難得有機會見到;二來她整日被崔清雨帶出去,也少有機會在家中吃飯。

崔清雨其實不是很滿意她,谷思如是知道的,就算崔清雨待自己溫柔可親,可谷思如敏銳的感覺,是連谷夫人都感嘆的,別人對她是否出自真心,她完全知道,所以她知道崔清雨不太喜歡她,只是因為宋行奕她才勉強接受。

她谷思如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媳婦,不喜歡便不喜歡吧,只要表面上還過得去,她就不會想別人私下里是什麼想法。

她清楚崔清雨的想法,卻至今仍不知道宋滔海是怎麼看待她與宋行奕的婚事,宋滔海這人心思高深莫測,宋行奕長相像極了崔清雨,但性格卻與父親一模一樣。

那晚初見,在宋行奕禀明事由後,宋滔海只是淡淡地囑咐她不要拘束,便讓他們走了,看不出喜,也看不出不喜。

今晚,他在這樣晚的時辰還把宋行奕叫到書房,定是有關賜婚一事,既然事情也關係到她,她自然也要聽聽看的。

谷思如的身手極好,幾起幾落就來到宋滔海的書房外,她站在那裡想了想,如果就這樣進去,那肯定是什麼聽不到。

可她為人光明磊落,怎麼可以做出那種聽牆角的小人行徑? 還未猶豫完,在聽見裡面傳來的對話聲時,她立刻閃入一旁的海棠樹後,細細地聽了起來。

書房內,宋行奕在聽到父親派人叫他過來時,就已然朋白是怎麼回事,所以在進來時看見父母兩人皆在,並不吃驚。

“奕兒,你可知我們叫你來,所為何事?”最先開口的,自然是崔清雨。

“兒子知道。”既然要說,自然直接說清楚最為明白。

“那你告訴我們,你是怎麼打算的?皇上給你的三天期限,明日可就是最後一天了。”

他們一直在等宋行奕作決定,可是這個兒子打小就跟他父親一模一樣,有什麼事都藏在自己心裡,不說出來,明明期限已至,可他卻鎮定自若像沒事人一般,這讓做父母的,怎麼不擔心?

“兒子的心思,早在回京之時己禀明父親、母親,並無更改。”

那就是他仍舊要娶谷思如了? 崔清雨急得眼眶微微泛紅,他說要娶谷思如,她雖不喜,但還是勉強接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事關兒子的性命,若是惹怒皇帝,那……

—只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她抬頭,看見夫君漆黑的眼眸,一瞬間,心便安定下來。

宋滔海在桌下緊握妻子的手,轉頭看向這個一直是他的驕傲的兒子,“奕兒,你可知,當初為何給你取名行奕?”

“兒子不才,父親取名,意為讓兒子行事'奕世載德,不忝前人'。”

“不錯。”宋滔海點頭,“你自懂事以來,從未辜負過我對你的期望。”

“兒子慚愧。”

“自小我就告訴你,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作主,自己的行為也只有自己能負責,可是如此?”

“是,父親的教誨,兒子一直謹記於心。”

“所以你從小到大,做任何事情我都沒有乾涉你,就連當初讓你回鄉陪伴祖父,也是徵得你同意的。”

“是。”他的父母自小就對他耐心教育,尊重他這一點,他深感於心。

“所以你的親事,自然也是由你自己作主,我們不會加以乾涉。”宋滔海再度握了握妻子的手,然後鬆開起身上前幾步,“你要娶誰,想娶誰,我們都不會有意見,但為人父母的,都難免要為孩子的將來操心,這話可對?”

“是,兒子讓父母擔心,是兒子的不是。”

“如今宮中的局勢,不用我說,你也是清楚的。”

“是。”

“你將來可還想在仕途上一展抱負?”

“兒子自幼寒窗,當是求他日能為國效命。”

“很好。”宋滔海點頭,“那我問你,你若連身家性命都沒有了,又如何談抱負理想?”

宋行奕沉默不語,“為人父母,怎麼可能不了解兒女的心思?你喜歡谷家女兒單純坦率,為父朋白,可是也正是因為她的單純坦率,所以她才不適合嫁入官宦人家。 ”

谷思如在窗外猛地捏緊雙手。

“這段日子,你母親帶著她與那些朝臣妻女來往,你可曾見她真心笑過?”

宋行奕越發沉默。

“她是天生要在天空中飛翔的鳥兒,放人簷中,只會讓她痛苦難當,可她嫁與你,這樣的事情可以避免嗎?她喜歡武藝,你喜愛詩書,你可以與她談詩論畫,還是她能與你切磋武藝?這世上,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宋滔海停了停,接過妻子遞來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先不論別的,只說眼前,皇上給你三日時間考慮,皇上想要的結果是什麼,我們都清楚,皇上看中你,想招你為駙馬,你若抗旨,我們且不說連累全家這樣的話,只是你一人的性命,你母親與我如何捨得?你祖父母如何捨得?”

崔清雨眼中含淚,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為人在世,若非孤兒就必不可能只考慮自己,你說,這話可對?”

宋行奕沉默了會,低聲說道:“父親教訓得是。”

“我們姑且不論別的,只說你們之間,谷小姐自幼長於商賈之家,活潑開朗甚是討喜,只是她不喜讀書,不愛詩書愛刀槍;至於公主,生於宮中、長於宮中,自幼由女官教習,文采極佳。你若娶公主,且不說飛黃騰達,我的兒子要往上走並不需要靠女人,只說她與你自幼相識、情趣相投,這個世上,只有相配的人才走得長遠,而谷小姐,一時的新鮮,不代表一世的相守,你與她沒有共同的喜好,她坐困籠中,這樣的姻緣於你、於她而言,最終也會變成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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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 第十五章

這一晚,平濤院的喘息聲、求饒聲、低泣聲一整晚都沒有停,這一晚之後,谷思如聽到“陽 ...

相思難耐 第十六章

宋行奕又低頭不語。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還是由你自己決定,為父只是要告訴你,不論你如何抉擇,我與你母親必然是支持你的。”

不得不承認,宋滔海分析得客觀又清楚,他的話裡沒有絲毫的個人喜怒,只是單純地把目前的情形分析明白,然後讓宋行奕自己作決定。

從小到大,宋家都是如此培養宋行奕的,宋滔海一向安靜少言,像這般說這麼多話,實在罕見,他說完該說的,便不再多說,一時間,房內一片寂靜,只有沙漏在那默默流淌。

許久之後,宋行奕一撩衣抱,跪了下來,“兒子不孝,讓父母如此擔憂。”

“奕兒……”崔清雨望著他,跟裡充滿濃濃不解。

“母親,兒子只有一句話想說。”他抬頭定定地望著她,“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崔清雨在宋行奕念出第一句時,臉色已然大變,眼淚隨著那些句子慢慢地流出來。

“這樣的相思苦,若是我放棄了思如,她每天都會反覆地嘗。”他再轉頭看向宋滔海,一個學一個字地慢慢說道:“我心亦然。”

宋滔海眼眸黯了黯,半晌,揮了揮手,“罷了,你且去吧。”

“兒子不孝。”宋行奕深深地伏地一拜,“但請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一走會處理妥當,定不傷父母之心。”  

言畢,起身走了出去。

崔清雨偎入丈夫的杯裡,淚如雨下,“我竟不知……他用情至此……”

宋滔海撫摸著她的秀發,“他是你我的兒子,為何不情深?”

“他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他看過的詩句。”剛剛宋行奕念的那首詩,正是當年崔清雨與宋滔海未成親前,長達三年的分離之中寄與宋滔海的,—字一淚,整整三年她飽受相思之苦,而宋滔海寄回來的那將個字“我心亦然”,讓她哭了整夜。

所以當宋行奕念出那首詩時,她就知道有的事情己經無法挽回了,他的心意己決。

“是好是壞,都是他的緣分。”宋滔海輕聲地安慰妻子。

“是,一如你我。”她,認了。

宋行奕回到平濤院對,羅東正焦急地等待著,看見他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少爺,你碰到谷小姐了吧?她沒生氣吧?”

“什麼?”宋行奕頓下腳步。

“我剛回到院裡,谷小姐就來了,她問我你去哪裡了,我只說你被老爺叫去,然後她又匆匆地走了,我擔心她是不是去找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讓羅東坐立不安,生怕谷小姐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谷小姐方才看來臉色不太好,我還在想……啊,少爺,你去哪裡?少爺……”

宋行奕快步朝谷思如住的舒雪苑走去,如果她剛剛一直在父親的書房外,那她一定是聽到了他與父母的那些對話,只是不知道她聽到的是全部還是部分,不過不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事,只怕……

果然,—進到舒雪苑,就看到滿院的殘枝新樹。

這舒雪苑之所以叫舒雪苑,是因為苑裡種的全是桃李,春季時分桃李花開,一片白雲勝雪,分外柔美。

只是朋年,注定是無花可賞了。

谷思如手裡那把利劍飽含著怒氣,隨著她的身形移動,劍氣所掃之處皆是殘破不堪,滿園的枝葉亂飛,滿耳只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她依舊如此,只要不開心就要練劍,而那破壞力是隨著她生氣的程度往上走的。

“思如。”宋行奕輕聲地喚她。

她的身子一滯,在空中旋身而下,停在他的身旁,利劍一指,鋒利的劍尖直指向他,“皇上要你娶公主,是不是?”

“是。”他無懼地抬頭看向她,本是不想讓她擔心,可既然她己知道,就無須再隱瞞。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你真的想听?”

“是的,不論好的、壞的,都不要瞞我。”

“好。”他點頭,“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沒錯,公主殿下請皇上賜婚,要與我成親,皇上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明日便是第三天。”

“你考慮好了?”谷思如的聲音在顫抖,事實上,從聽到宋滔海說:“這樣的姻緣,於你、於她而言,最終也會變成孽緣。”開始,她的腦中就己經是一片空白,再也聽不下去,狂奔回舒雪苑。

從小到大,谷思如從來都不會因為自己不喜讀書,偏愛武功而感到自卑,她在如意城活得很好、很開心,那裡沒有人看不起她,可她到了京城,這段日子每天都很難過,這裡的人都看不起她,她再勉強也無法習慣這樣的生活,宋滔海有句話沒說錯,她真的是困於籠中,只是是她自己甘願的,她一直告訴自己為了宋行奕,她做得到。

但今天才發現,一切都那麼難,她再努力,在別人眼裡還是一錢不值。

“是,我考慮好了。”宋行奕定定地看向她,“谷思如,我從小就立志長大之後,要成為於國家有用之人,這麼多年,我都用功苦讀,為的就是有一天能為國效力,這個心願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有所改變。”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大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就要有被嘲笑的心理準備,是你從小就不愛讀書,所以到現在詩文不通、琴棋書畫不會,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谷思如怒火中燒,“我是不喜歡那些無病呻吟的詩句,這又怎麼樣?從你第一天認識我起,我便是如此了。”

“是,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是如此,所以你如果跟我在一起,就難免要面對別人會因此取笑你。”

“誰敢取笑我?”

“為什麼不敢?”宋行奕冷冷一笑,“這裡是京城,不是如意城,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有的事情,不是你不聽不看,它就不存在的,就像如果你要在我的身邊,必然會被人取笑,甚至會取笑一輩子,這些都是難免的。”

她怒了,怒不可遏,“宋行奕,你這個混蛋,你現在是覺得公主比我有才華了,是不是?”“公主是比你有才華,這是事實,不是你不想承認就不存在的。”

“你是不是覺得她跟你比較相配?”

“在世人的眼裡,她是與我相配的。”他點頭,無比認真。

他居然跟她說這樣的話? 谷思如氣得眼淚不斷地往上湧,要多努力才能忍得住不流出來,“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可是你現在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她的劍用力地朝一旁的樹砍下去,寶劍筆直地插入樹幹,直沒劍柄!

“就是因為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才會跟你達樣說。”宋行奕漆黑的眼眸裡,是她拼了命地忍住不哭的模樣,“思如,我只問你,你願意為我改變嗎?為我學習詩文,為我學著怎麼做一個官夫人,與同僚的夫人應酬,甚至再也不能行走江湖,只是安心於大宅院裡的瑣碎事務?”

她咬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沒有快意情仇,沒有看不爽就動手,再不高興,也要面帶微笑,再難過也不示弱於人前,你……可做得到?“

谷思如努力忍著、拚命忍著,可是最終還是忍不住,“我做不到!做不到!宋行奕,你這個王八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大聲地吼了出來,“你嫌我不懂詩書,我還嫌你不懂武藝呢,你以為我很稀罕你嗎?告訴你,以前或許是,但以後絕對不是了,從現在開始,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你去找你有才有貌的公主過一輩子吧!”

她用力地推開他,朝門外跑去。

宋行奕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裡,冷風刮過,掀起他的衣角,他的神色一片清冷。

十二月寒冬,雪花不斷地從空中飄落下來,落在他的發上、肩上,再凝結成冰,一直到天際出現第一縷亮光,天空由黑暗漸漸的亮起來,他才緩緩地舉步走到樹前,伸手輕輕地撫過銀紅的劍穗,“其實,我也不希望你改變,谷思如。”

只是為何你總是這樣衝動,連話都不願意聽完?

不過,這樣也許是好的,如今京中的形勢,你的離開未嘗不是件好事。

景元皇朝在新年到來之前,發生了一件大事。

三皇子邵敬軒食得急病,宮中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最終不治,皇上悲痛過度乃至臥病不起,於病榻前下詔讓位於太子邵俞軒,新皇定於正月初一登基,大赦天下。

但不論皇位念麼更迭,老百姓過的都是自己的日子,比如如意城的大戶谷家,在十二月二十四這日,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谷家的女兒要出嫁了,新郎官正是城東的富商雷家。

說起這樁婚事,至今仍讓如意城的老百姓津津樂道,這雷家的少爺雷成浩,原本與穀家的四小姐訂了親,誰知道後來又退親重議了二小姐,眼看兩邊準備成親的事宜準備得差不多了,又突然傳出來,二小姐與四小姐將一同嫁入雷家。

這雷家少爺一下子娶兩房妻子,而且美得各有特色,可不正羨慕壞了旁人? 只是為何這雷少爺的臉,黑得比那鍋底灰還要黑,這又是鬧哪出?

如意城兩大家族雷家與穀家結親,那排場真是要多大有多大,光是迎親的隊伍,就有好幾里長,讓圍觀的人群看得咋舌不己。

可誰都沒有想到,隊伍走在如意城最繁華的街道時,卻突然被一位公子給攔了下來,那位公子身著玉色長袍,眉目如畫、氣質卓雅,僅僅是在馬背上靜靜地坐著,都像是一幅寧靜出塵的水墨畫,清淺雋永。

早有眼尖的人認出他來,“咦,這不是宋家的少爺宋行奕嗎?聽說他在京城做了大官,怎麼會在這裡?”

雷成浩在看清來者後,先是狂喜,接下來又沉下臉去,“哼,你還敢出現在如意城?”

“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煩請雷少爺行個方便。”

“你休想!她與你此生再無話可說。”

“我若不說,雷少爺今日以後都不會過得順心。”

哼,就說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讀書人,特別是聰明的讀書人,急麼看怎麼討厭,“我不喜歡被威脅。”

“相信我,我絕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是在請求雷少爺。”

真是會講話! 雷成浩低頭想了想,策馬讓開路來。

“多謝。”宋行奕翻身下馬,直直地往那鮮紅的花轎走去。

兩頂花轎,他在後面的那頂轎前站定,輕輕地喚了聲,“思如。”

轎內一片安靜。

他望著那軟軟的轎帘,上面繡滿了象徵著百年好合的百合花,這是誰與誰的百年好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支髮簪從轎子裡筆直地射了出來,擦過他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他既不閃開,也沒有伸手去擋,而是繼續往下念道:“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優受兮,勞心搔兮。”

“滾!你給我滾!”憤怒的吼聲從轎中傳了出來,很明顯是谷思如的聲音。

他聞若未聞,“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住口!”谷思如猛地撩開轎帘,衝了出來,一身明豔的嫁衣,襯得她分外嬌美。

宋行奕定定地望著她,—個字一個字地清楚念道:“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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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 第十六章

宋行奕又低頭不語。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還是由你自己決定, ...

相思難耐 終章

她氣得渾身發抖,兩團熊熊的怒火在她眼眸裡燃燒,偏偏還帶著淚,美得不可思議,“我叫你滾!”

“思如,我來找你了。”他輕輕地說道。

“滾!”

“我己經辭官,從此之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滾!”

“你喜歡習武,我也願意陪著你,只是你要教我,也不要嫌我天資不夠。”

“住口!住口!”

“你喜歡吃北山上青梅泡的荼,每年我都會去為你採摘,為你醃製。”

“不准說了,不要說了!”

“你喜歡跟人打架,那便打吧,只是要答應我,不准弄傷自己。”

谷思如瞪著他,渾身顫抖。  

“春日陪你踏青,夏日陪你溯溪,秋日陪你秋遊,冬日陪你賞雪,—年四季,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他的眼眸裡,滿滿的都是她,“谷思如,我心悅你。”

眼淚,最終還是奪眶而出,她衝過去,用力地捶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為什麼?”

宋行奕抱緊她,“那晚的話,我並不後悔。”在她掙扎時用力地抱緊她,“那些話,那些事情,是你要跟一個從仕的宋行奕在一起,必然要經歷的,再不願、再殘酷,那些都是事實。”

谷思如的掙扎慢慢地停下來。

“可是如果你跟一個平民百姓宋行奕在一起,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任何人會拘束你,因為他會陪著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你……剛剛說……”

“是,我辭官了,千真萬確。”

“但是你跟我說過,從仕是你從小的願望,你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放棄。”

“是,我是說過,但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是,'如果為你,我甘願。'”

谷思如抱住他大哭起來,還要再說什麼,又還用再說什麼? 不論那晚他與她說過什麼,今天他在這裡、在她面前,她己經再也不惱了。

“思如,跟我走,你可願意?”宋行奕稍稍地推開她,朝她伸出手掌。

連考慮也不必,她直接整個人撲進他懷裡,“帶我走,宋行奕,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再也不要跟你分開。”

他朝她淺淺一笑,握緊她的手,朝他的馬走去。

“思思。”谷情如撩開轎帘,“你可想清楚了?這個人曾經那樣對待過你。”她的小妹為了愛私自離家,遠赴京城,—個月後回到家裡,面色蒼白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暈了過去。

那樣的經歷,谷情如現在想來都心驚膽跳,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現在小妹又要跟著他走,她……

“二姊,我想跟他在一起。”谷思如朝姊姊燦爛地一笑,看向宋行奕,“他不會負我的。”

“是,此生,我必不負你。”

他摟著她的腰,與她一齊跨上馬背,催馬揚鞭,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這……啊啊啊,這是當眾搶婚啊! 這麼勁爆、這麼熱辣的消息,簡直是太剌激了! 圍觀的百姓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至於谷情如與雷成浩嘛,谷情如望向自己夫婿那張黑到極點的臉,不由地無奈嘆息,算了,還是用老招吧,“雷成浩,我好像有點不舒服…… ”

看著一臉緊張朝她飛奔過來的男子,她想,也許小妹是對的,此生找到一個必不相負的男子,其實是幸福的。

“宋行奕,我們要去哪裡?”

“回你家請罪。”

“唔,我想,這個對候還是不要回去比較好吧。”

“沒關係,就算谷伯父打我,我也不會介意的。”

“我阿爹應該不會打你的。”

“……”谷老爺會這麼好說話?

“他最近其實一直想殺了你。”

“……”

“不過你也不用怕,我老爹不敢讓我肚子裡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爹爹。”

輕步小跑的馬兒,下一瞬間被猛地拉住韁繩,停了下來,“你……剛剛說什麼?”一向鎮定的宋行奕,難得臉上出現這麼驚訝的表情。

“我沒說什麼呀。”

“思如!”

“除非你告訴我,你跟那個公主後來怎麼了?”

“思如!”

谷思如把臉側向一邊。

好吧,他了解她的,倔強起來真是會要人命,奈何不了她,只好妥協。

其實事情的經過說來是簡單的,三皇子有心奪太子之位,只是皇上的心意一時半會也扭轉不了,於是他便想出別的辦法,除了不斷地陷害太子,暗中散播太子有斷袖之癖的謠言外,還努力拉攏朝臣,既然三皇子那麼積極,那麼他們便成全他好了,宋行奕與太子假裝不敵,退避其鋒芒,實則暗中部署,讓三皇子來越得意忘形,以為勝券在握時,就讓早就安排在三皇子身邊,那個他最為信賴的人向三皇子獻計,直接逼宮篡位。

最後的結局,自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三皇子的結束告終。

“那三皇子的急病……”谷思如問道。

“既然說是急病,你就相信他是急病不治吧。”事實是,三皇子與皇貴妃被永久幽禁,皇上因被兒子和妃子同時背叛而心灰意冷,讓位於太子,這件事自然告一段落。

“你說了半天,還沒有說你跟公主的事呢。”谷思如跺腳,“期限的最後一日,由太子出面為我說情,請皇上再寬限幾日,再後來三皇子謀逆,這事自然不了了之。”

“公主會善罷甘休?”聽說那位明希公主任性得很,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宋行奕?

“她再不願,太子與她的父皇還是有區別的。”意即,對移勢易,就算是妹妹,在太子心中未必比得過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居然這樣就解決了……”谷思如喃喃地低語,不敢相信,但又在心裡暗暗感嘆某人的老謀深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輕鬆就把原以為的死結給解開了。

“既然我的事情說完了,現在到你了。”

“什麼?”她立刻裝傻。

“孩子。”

“咦,我有說孩子嗎?什麼時候?”

“思如。”宋行奕淡淡地喚她。

“好啦,好啦,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從京城回到家裡,就直接暈過去了,醒來之後見到的就是阿爹暴跳如雷、阿娘與姊姊們擔心不己,原來她懷孕快兩個多月了,一路奔波動了胎氣才暈倒的。

兩個多月……算算對間,居然是他們第一次時……宋行奕想到她之後往返京城,還數次與人打架,突然對她肚子裡的寶寶的生命力……這孩子日後,恐怕會像娘親得緊,他的頭疼看來不會少了。

“所以你才會答應與雷成浩成親?”他說這句話時,聲音乾澀。

“我那時以為你不要我了啊。”谷思如有幾分心虛地低頭,但下一秒又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誰讓你那晚氣我來著?我想著這輩子再也不要跟臭男人接近了,可是我孩兒又要個爹爹,免於淪為私生子,所以二姊說讓我跟地一起嫁,我就……”—賭氣,答應了。

想想真的很感動於二姊對自己的好,當年因為怕她的脾氣太差會導致婚姻不幸,所以二姊一直不同意雷成浩與她解除婚約,只是為了將來她如果找不到喜歡的人,也有個保障;再後來發現她有身孕了,這輩子不打算再嫁人,二姊就讓她一起嫁進雷家,這樣也可以一直照顧她,哪怕則會個決定讓雷成浩氣得暴跳如雷,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二姊的堅持。

不過,幸好,宋行奕來了,她與二姊各自得到各自的幸福,這樣多好。

“宋行奕,你真的辭官了?”谷思如知道他有大志的,為了她放棄,她心裡真的好痛。

“嗯。”宋行奕看出她的難過,握緊她的手,“思如,我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願意的,因為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會感到幸福。”

她用力地抱住他,“宋行奕,我會對你很好的,非常非常好。”

“唔。”他且聽聽吧。

“對了,太子殿下會放你走?”

“是。”過程多曲折自然不必說,反正現在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夠了。

“那你不做官,要做什麼呢?嗯,不如你跟我跑鏢吧,可有趣了,我跟你講……”

“谷思如,你懷著身孕還要去跑鏢?”

“嘿嘿……我是說以後嘛……再不然,你去當私塾先生吧,保證如意城所有的學生都撲過來求你收他們……”

這傢伙,腦筋轉得倒是真快,他拿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事實上,這江山姓邵,怎麼麼可能谷思如說怎樣就怎樣?

宋行奕有張良計,邵俞軒也有過牆梯。

在宋行奕與穀思如成親的當天,新皇駕臨如意城,除了帶來大量的奇珍異寶恭賀他們新婚,並在為他們主婚之後,順便丟下一道聖旨賀一賀。

冊宋行奕總御史監察之職,官居正二品,負責督查文武百官、各地官吏,特賜金劍與金牌,可先斬後奏,如帝親臨。

聖旨宣完,皇帝在眾人傻眼之後,拉著谷思如到一旁,“弟妹呀,你看朕對你多好,知道你不喜歡與京城裡那些夫人小姐們應酬,就讓你跟著你家夫君遊歷天下,順便幫朕管管官吏,是不是很貼心呢?對了,你家還有沒有姊妹呀?最好性子跟你差不多的。”有這樣性子的女子,多好玩。

“有……沒有……”這話題轉換得讓谷思如反應不過來。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姊姊,但沒有性子跟我一樣的。”

“唔……這樣呀……那朕要考慮一下了。”

“你不用考慮了,我三姊肯定看不上你。”

“啥?”邵俞軒不敢置信,“朕這麼英俊瀟灑、尊貴不凡,餵,你搖什麼頭?”

“我三姊不喜歡當官的,她喜歡做生意的人。”

“啥?朕是官?”

“當然!”谷思如點頭,“皇上可不就是天下最大的官嗎?我三姊怎麼都不會看上你的!絕對!”重重地點頭表示強調。

還絕對? 邵俞軒傻眼。

宋行奕看著好友愣神的樣子,實在忍不住過來拉回自己的新婚妻子,“我們該回房了。”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合該是有情人的世界。

“嗯。”谷思如握緊他的手,與他並肩踩著銀湛湛的月光,往他們的院落走去。

“宋行奕,給我念首詩吧。”

“你想听什麼樣的呢?”

“唔,就念首應景的吧。”

宋行奕與她十指交扣,握在胸前,“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谷思如停下腳步,望著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宋行奕,你真好。”

他低頭,深深地吻住她,“思如,你更好。”

多謝有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我的身邊,從未放棄,所以我才有如今這樣滿滿的幸福感,能這樣與你在一起,多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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