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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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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 -【大貓將軍(變身情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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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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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8 00:13: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看著銅鏡裡自個兒那張有些憔悴的面容,朱涓疑惑的問著正在替她梳頭的玉梨,「我都喝了一個月的藥,怎麼好似沒什麼起色?」她仍是越來越困倦,今早甚至睡到快巳時才起身。

  玉梨也有同感的應了聲,「是啊,你看要不要讓太醫換個藥方?」她拿了支玉釵,替她挽起髮髻,為了讓她的臉色顯得更紅潤些,她又替她撲了些脂粉,再拿張紅紙讓她輕抿,讓唇瓣添抹艷色。

  「要不再吃半個月看看。」朱涓心忖,那藥方是太醫依著她的脈象開的,應是不會錯,也許吃久一點便能見效。

  墨瑛熙一早被召進宮裡,人不在府裡,朱涓用了早食後,到後院去看大花它們。

  早上若是她晏起,墨瑛熙會吩咐下人替她喂貓,他很寵著她,若見她仍熟睡著,從不會吵醒她,她知道他雖常嫌大花它們笨,卻也很疼它們,在那日它們將他命人扔給它們的老鼠全都咬死後,這段時日,他沒再讓人扔老鼠過去,好吃好喝的寵著它們。

  現下白日已有幾分屬於秋天的涼意,他幾天前命人在後院給大花它們搭了個木屋,裡頭佈置得挺舒適的,玉梨見了直說,養在世子院子的貓,可比王府的下人還要好命。

  三隻貓兒一見到朱涓,嗖的一聲躐到她身邊來,親昵的撓抓著她、蹭著她,她彎下身撫摸著它們那身被養得油光水滑的皮毛,見它們已長得又大又壯實,不若當初被她發現時瘦小小的模樣,笑道:「你們現下長得可快比你們的娘還大只啦。」

  玉梨沒好氣的道:「天天魚肉伺候著,哪能不長得快。」府裡的下人可沒人能天天吃魚呢。

  朱涓笑睨著她。「你若是想天天吃魚,我也可以讓人替你準備。」

  自她嫁給墨瑛熙後,大花它們也跟著沾了光,伙食得到了大大的改善,每天都有魚肉吃,不再只能吃拌了魚湯的米飯。

  玉梨連忙搖頭。「要是讓張嫂知道,非罵死我不可,你還是別害我了,我不就是叨念兩句罷了。」

  其實打從來服侍朱涓後,只要有什麼好吃的,朱涓都會分給她,因此幾個月來,她著實胖了一圈。

  兩人說著話時,曉梅著急的進來稟告,「涓姨娘,不好了!方才在二少爺院子的一個姊姊過來說,雲珠先前拿了摻了落胎藥的藥膳給二少夫人吃,二少夫人服下後落紅了,胎兒怕是保不住了,這會兒二少夫人的院子裡亂成一團,雲珠也被抓起來了!」

  先前朱涓曾吩咐玉梨暗中留意雲珠的事,因此玉梨私下托了幾個姊妹,若是雲珠那兒有什麼異狀,給捎個消息過來。

  聞言,朱涓怔愣了一瞬,想起前生伍春鶯也約莫是在這時候,誤吃她被杜梅虹瞞騙,親自送去給她的加料藥膳,後來是因為王爺身子微恙,世子差人去請太醫過來,在替王爺診完脈後,那太醫接著便趕過去伍春鶯那兒,及時施針用藥,這才保住伍春鶯肚子裡的胎兒。

  但今天墨瑛熙一早就進宮去了,也不知王爺那兒有沒有請太醫過來,她急忙吩咐道:「曉梅,你快上王爺那兒問問,王爺有沒有請太醫過去,若是有,請他趕緊去二少夫人那兒,給她瞧瞧。」

  雲珠算是頂替了她成為墨璉熙的通房丫頭,雖說這一切全是雲珠自個兒貪慕虛榮所至,但思及自己前生的遭遇,她將心比心,委實不忍她落得同她前生一樣的下場,只能盡力幫幫她。

  待曉梅應聲離開後,朱涓便回屋裡等消息。

  不久,曉梅回來稟報,表示太醫已過去二少夫人那兒,接著她佩服的道:「涓姨娘,您可真神,怎麼知道王爺今兒身子微恙,請了太醫過來?」

  朱涓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世子出門時曾提過,王爺這兩日身子微恙,因此出門前便差人去請了太醫。」

  她也不算說錯,因為墨瑛熙今晨出府前向父王請安,見父王咳嗽不已,便命古總管去請太醫過來,只是這事他並未告訴她。

  玉梨和曉梅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太醫既然去了伍春鶯那裡,那麼伍春鶯肚裡的胎兒應當能保住,接下來就是處置雲珠的事,朱涓思量片刻,吩咐了曉梅和玉梨幾句話。

  伍春鶯誤服落胎藥的事,自然驚動了杜氏和墨璉熙,兩人待伍春鶯沒事後,將當初送藥膳的雲珠叫過來,嚴厲的審問她。

  「你好歹毒的心腸,竟膽大包天的對二少夫人下藥,想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杜氏怒斥。

  「奴婢沒有,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麼做啊!求王妃明察,奴婢真的不知那藥膳裡被人投了落胎藥!」雲珠跪在地上,驚嚇得全身抖如篩糠,嗓顫抖的為自個兒辯解。

  伍春鶯身邊的心腹大丫鬟也滿臉恚怒的斥責道:「你還敢狡辯!那藥膳是你送來的,還說是奉二少爺的吩咐送來給二少夫人補身,就是聽說是二少爺差你送來的,二少夫人這才不疑有他,哪裡知道你竟敢假借二少爺的名義來謀害二少夫人!」

  墨璉熙震怒的看向雲珠。「我可從來沒有吩咐你送藥膳去給春鶯過,雲珠,你好大的狗膽,居然假冒我的名義來謀害春鶯,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斃!」氣頭上的他毫不留情。

  見他竟絲毫不顧惜這幾個月來她伺候他的情分,要命人打死她,雲珠嚇得面無血色,淒厲的喊冤,「不,二少爺,那藥真不是奴婢下的,先前是虹姨娘命奴婢把那藥膳端給二少夫人吃——」

  她話未說完,就被這時走進來的杜梅虹打斷,她一臉心痛的說道:「想不到你這丫頭心思如此狠毒,不只想謀害姊姊,竟想連我也一併給害了,枉我這些日子真心待你好,處處照應著你,還在你先前險些被姊姊打死時救了你,你竟不知感恩,算計到我頭上,想在害了姊姊之後,嫁禍給我!」

  「不,我沒有,我沒有設計害虹姨娘,更沒有謀害二少夫人。」雲珠神色激動的否認,下一瞬,她陡然省悟過來,驚怒的指著杜梅虹。「我明白了,這一切全是你做的,是你在那藥膳裡投了藥,想害死二少夫人,然後嫁禍給我!」

  杜梅虹搶在杜氏與墨璉熙出聲前,悲憫的柔聲啟口,「我沒想到事已至此,你竟還想這般誣陷我,可看在這段時日的情分上,即使如此,我仍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她看向墨璉熙求情道:「璉熙哥,能不能責打她一頓後,趕她出府就好,畢竟姊姊如今懷了身孕,就當是為姊姊肚子裡的孩子積福。」

  見她即使遭受冤枉,仍為雲珠求情,杜氏和墨璉熙對她的疑慮也打消了,倘若事情真是她所做,她應當巴不得雲珠快點死了才是,不該反過來替她求情。

  墨璉熙這時氣已消了幾分,念在雲珠這段時日的伺候,決定給她一條生路,依著杜梅虹的話,讓人將雲珠責打一頓後,趕出王府。

  過午之後,墨瑛熙回到王府,朱涓有些猶豫的向他說道:「今日王府裡出了一樁冤案,我得知後於心不忍,不知該不該插手這事。」

  「是何事?」他不解的問道。

  由於此事涉及杜梅虹,她謹慎的道:「這事與虹姨娘有關。」

  不論是前生抑或今生,杜梅虹都如此可恨,她委實看不過去,不願再讓她的詭計得逞,然而心下又有些擔憂,他對杜梅虹不知是否仍存有情分,得知此事後,會不會袖手不管。

  「與她有關?是何事?」他與杜梅虹之間早已沒什麼情分,不過聽她提及與她有關,仍不免有些意外。

  朱涓讓玉梨將雲珠帶進來,對仍驚嚇得回不了神的雲珠說道:「你若想活命,就把你的事老老實實的告訴世子,不得有一絲虛假,知道嗎?」

  雲珠明白這是朱涓給她的申冤機會,連忙穩住心神,朝墨瑛熙跪下,悲憤的泣訴,「稟世子,奴婢原是在幾個月前被虹姨娘相中,找去服侍二少爺的通房丫頭,名叫雲珠,先前因奴婢遭虹姨娘所騙,誤送摻了落胎藥的藥膳給二少夫人服用,害二少夫人差點落了胎……最後二少爺命人將奴婢責打一頓,趕出王府,誰知道虹姨娘竟命人來抓奴婢,把奴婢賣進青樓,說是要讓奴婢淪為人人皆可糟蹋的妓女!」

  事到如今,她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她這是遭到杜梅虹的利用,杜梅虹不僅將她當成了替死鬼,還把她發賣到青樓,此時她恨死了杜梅虹,恨不得揭穿她那張絕艷臉孔下的蛇蠍心腸。

  雲珠接著又將這幾個月來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包括杜梅虹怎麼吩咐她暗中同伍春鶯作對,還有上次她也是在杜梅虹的教唆下,刻意惹得伍春鶯暴怒,令她惱怒得想命人將她打死,杜梅虹再及時帶著墨璉熙過來解圍,好讓墨璉熙看清伍春鶯殘暴的性子,進而對伍春鶯心生厭惡。

  「……虹姨娘先前假意對奴婢好,處處唆使奴婢替她給二少夫人使絆子,好教二少爺越來越討厭二少夫人,奴婢沒想到原來她連奴婢也算計了,設下這種毒計想謀害二少夫人,再嫁禍給奴婢!奴婢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通房丫頭,比不得虹姨娘和二少夫人,陷害她們兩人,對奴婢能有什麼好處?二少爺也絕不會因此就把奴婢抬了身分,奴婢是瘋了才會這麼做,可奴婢沒瘋,這一切全是虹姨娘所為,求世子替奴婢伸冤,還奴婢一個公道……」說到這裡,雲珠泣不成聲的重重朝他磕頭。

  聽完,墨瑛熙微露驚訝之色,略一思忖後,他疑惑的望向朱涓。「你是怎麼得知杜梅虹會將她賣到青樓,而讓玉梨去將她帶回來的?」

  朱涓神色冷靜的解釋,「因為虹姨娘先前曾想讓我去伺候二少爺,後來又不死心再找了雲珠,我總覺得這事有古怪,虹姨娘是二少爺的妾,為何會這般殷勤的想找通房丫頭伺候二少爺,於是便多留了個心眼,今日在得知雲珠的事後,我便讓玉梨她們多加留意,所以她們在雲珠被趕出王府後暗中跟著她,才會親眼看見雲珠被賣到青樓,然後將她帶了回來。」

  玉梨她們當時一路跟到了青樓,後來還是抬出墨瑛熙的名號來,才逼得老放了雲珠,老鴇約莫是認為,這八成是尋陽王府裡的那些妻妾在勾心鬥角,不願沾惹麻煩,這才摸摸鼻子認賠。

  墨瑛熙聽完朱涓所說,也想起先前杜梅虹確實曾想讓她去伺候墨璉熙的事,接受了她的解釋,看向雲珠,讓她起身。「這事我會命人去查證,倘若你所說無誤,

  我自會還你一個清白。」他讓玉梨先將人帶下去,接著他回頭對朱涓吩咐道:「這事你不要出面,其它的由我來接手。」

  這是為了保護她,不管如何,杜梅虹總是母妃的佷女,若是讓她們知曉是她插手,怕是會對她心存不滿。

  知他是為自己設想,朱涓輕輕點點頭,感覺到心中有一股暖流淌過,她上前抱著他的腰,低聲道:「對不住,給你惹了麻煩。」

  墨瑛熙回抱著她。「既知此事有冤屈,總不能讓無辜之人沉冤莫白。」他抬起她的小臉,卻見她的臉色很是蒼白,都吃了一個多月的藥仍沒改善,他蹙攏眉心,打算讓太醫再過來給她瞧瞧。

  墨瑛熙以無意中營救了從青樓裡逃出的雲珠為由,介入調查這事,他以行軍作戰時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吩咐張嫂,讓她引走杜梅虹,再讓古總管親自到她房裡搜出了落胎藥,有了物證,他接著命人將杜梅虹的心腹侍婢給帶過來,進行審問。

  審問是由岑佩南親自執行,得知尋陽王府出了這種事,他興致勃勃的自動請纓,以軍中拷問細作的手法,把她嚇得什麼都招了。

  最後,墨瑛熙讓古總管將那侍婢和從杜梅虹房裡搜出來的落胎藥一塊帶去給伍春鶯。

  她是受害者,有權知道究竟是誰害了她,也有權發落害她之人。

  古總管暗中抹了抹冷汗,當初聽說是雲珠在藥膳裡投了落胎藥,他壓根不信,她一個通房丫頭,哪來的膽子做出這種事,可偏生主子們都信了虹姨娘的話,認為是雲珠所做,一來沒證據,二來他委實也不想得罪虹姨娘,對這事只得閉口不言。

  哪裡想到世子會忽然出面,並以雷霆手段,不到兩個時辰就查出了真相,而且世子最高明的是,把人證物證一併送給二少夫人,讓她這個受害者自個兒定奪。

  依這幾年二少夫人與虹姨娘之間的嫌隙,他用不著多想,都知道虹姨娘會有什麼下場。

  虹姨娘再怎麼說都是王妃的佷女,杖斃她不可能,所以二少夫人只怕會讓二少爺休了她。

  不久,當伍春鶯見了古總管送來的物證和人證之後,果然氣壞了,若非太醫交代她要躺在床上好好安胎,她恐怕早已沖去殺了杜梅虹。

  在嬤嬤的勸撫下,她把墨璉熙叫來,讓他看證據,並讓那侍婢把事情再說一遍。

  「……所以虹姨娘便暗中讓奴婢私下買來落胎的藏紅花,暗地裡摻入藥膳中,騙不知情的雲珠,說是二少爺讓她送去給二少夫人……在雲珠被責打一頓,趕出王府後,虹姨娘還命李嬤嬤到王府外頭悄悄抓了雲珠,將她賣到青樓。」

  墨璉熙不敢置信的愣了好一會兒,他作夢都想不到,在他眼裡溫柔絕艷的表妹,心腸竟會如此惡毒。

  伍春鶯這回再也容不下杜梅虹,對丈夫撂下了狠話,「此次我和腹中的骨肉差點被她給害死,今後這王府裡有她就沒有我!你自個兒看著辦吧,你若要留她,我便命人收拾收拾回明康侯府去,讓我爹給我作主討公道。」

  聞言,墨璉熙不得不先安撫她,接著趕緊去了母妃那裡,稟告這事兒。

  他對杜梅虹的情分自是與雲珠不同,何況杜梅虹還是他親表妹,雖然她做下如此可惡的事,他氣惱歸氣惱,卻也只想著罰她一頓,並沒有打算趕她出府。

  然而杜氏在得知佷女做的好事後,明快的做了決斷,「你休了她吧。」

  墨璉熙驚道:「休了她?可梅虹跟了我這麼多年……」

  杜氏抬手打斷兒子的話,「你還不明白嗎?你若不休了梅虹,春鶯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春鶯背後有明康侯撐腰,咱們沒必要為了一個杜梅虹與她過不去。」

  知道這一切全是杜梅虹的設計,杜氏心寒得不願再留下她,且以她這般惡毒的心性,她也不放心讓她繼續留在兒子身邊,今日她可以這般算計伍春鶯和雲珠,哪一天說不得就算計到他們母子頭上。

  墨璉熙酌量了輕重,終是依從了母命,親筆寫下一封休書。

  「這休書我會命人拿去給她,讓她收拾收拾,明兒個便差人送她回你舅舅那裡。」看出兒子對杜梅虹多少還有些情分,杜氏歎息了聲。「不是為娘的狠心,實在是我沒想到她為了謀害春鶯,竟會做下這種事來,她這般心狠手辣,委實不能讓她再留在府裡,否則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

  「孩兒明白,她這次委實做得太過了。」墨璉熙應了聲,沒再多待,便告返了。

  杜梅虹到底跟了他幾年,又是他年少時頭一個心悅之人,且此時二十二歲的她仍是芳華正茂、美艷絕倫,讓他捨不得就這麼送走她,他心中盤算著要將她暗中給養在外頭,便去找她想同她說說。

  杜梅虹也得知心腹侍婢已經全盤招供了,但仍想向墨璉熙辯解,「那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想陷害我……」

  墨璉熙不想再聽她的狡辯之詞,喝斥道:「夠了,這事大哥已命古總管調查個清清楚楚,落胎藥確實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你身邊的侍婢也親口招供你所做的一切。我就想雲珠那丫頭哪來的狗膽,敢謀害春鶯,原來這一切全是你在背後所為,母妃已得知此事,還讓我休了你。」

  聽見最後一句話,她又驚又怒。「休了我?!不,你不能這麼對我!當年我舍了瑛熙哥跟了你時,你親口答應過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絕不讓我受一點委屈,可是這幾年來你是怎麼對我的,天天讓我受那伍春鶯的氣……」說到這兒,她垂淚啜泣。

  見她淚漣漣的模樣,他不禁心生憐惜,哄道:「你放心,我不會真把你送回舅舅家,但這休書卻不得不寫,否則春鶯絕饒不了你,我打算暫時先送你離開王府避避風頭,等這場風波平息了再說。」

  「我不走,我要去見姑姑!」杜梅虹拿出手絹抹著淚,心中恨死了墨瑛熙,若非他突然插手,事情也不會被揭露出來。

  「你去見母妃也沒用,就是母妃逼著我寫下休書的,她得知你做出這種事後,不願讓你再留下。」

  她仍試圖狡辯,「你相信我,我是遭人冤枉陷害……」

  墨璉熙委實受不了,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竟還不承認。「是不是遭人冤枉,你自個兒心裡清楚,所幸春鶯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否則連我都無法原諒你。王府眼下是容不下你了,你要不就回你爹那裡,要不就聽我的,讓我另外安排去處。」他直截了當給她兩個選擇。

  最後杜梅虹不甘願的選了後者,她不能這麼丟臉的回娘家。

  然而就在杜梅虹被墨璉熙暗中藏在京城一處私宅的第三日一早,卻被下人發現她懸樑自縊身亡。

  此事也讓杜氏得知兒子背著她所做的好事,召來兒子斥責他一頓。

  墨璉熙卻始終想不透,好端端的杜梅虹為何會突然自縊,他昨日才去看過她,她雖仍感到忿忿不平,但似乎已暫時接受了眼下的處境,兩人還纏綿歡愛了一場。

  而此時,伍春鶯房裡有個明康侯派來的下人,正在向伍春鶯稟告,「您託付的那件事,侯爺已差人給您辦妥了,往後她不能再氣著您,更沒辦法再害您。」

  伍春鶯點點頭,讓身邊的嬤嬤給了賞,打發他回侯府去。

  原本若是杜梅虹乖乖回杜家去,她倒是可以給杜梅虹留一條活路,可她偏偏還糾纏著墨璉熙不放,這就不能怨她心狠了,她絕不容許墨璉熙表面上休了她,卻暗地裡與她糾纏不清,更何況當初是她先對她下手,她讓爹幫忙除掉她,也只是回敬她罷了。

  伍春鶯抬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腹,面容上那抹冷酷頓時消散,被滿滿的慈愛所取代,她柔聲的對腹中的孩子說:「寶寶,再過一個多月你便要出世了,屆時你可別太折騰娘,快點出來啊。」

  當杜梅虹的死訊傳到岑佩南與墨瑛熙耳裡時,墨瑛熙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岑佩南立刻額手稱慶,「死得好!當時她竟然還有臉跑來威脅你,要你去說服王妃收回成命,否則就要對外宣揚你身中惡咒之事。」

  他還記得那時墨瑛熙只回了她幾句,就把她嚇得狼狽離去,不敢再提——

  「我當初是為救皇上而身中此咒,你若不怕皇上降罪,只管說去。」

  得知杜梅虹懸樑自盡,朱涓總覺得這不像她會做的事,不過既然人已死,也沒什麼好再追究的,而且她最終會有這樣的下場,不得不說,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她想著想著,打了個呵欠,眼皮漸漸撐不住,趴在桌案上便沉沉睡著了。

  玉梨剛去替她沏了壺茶,進房瞧見她就這麼趴在桌上睡著,只好和曉梅一塊兒將她扶上床榻。

  見兩人這般扶著她,主子都沒醒,曉梅訝異的道:「涓姨娘這是被瞌睡蟲給附身了嗎,怎麼越來越貪睡?這會兒才申時,涓姨娘連晚膳都還沒吃,便又睡過去了。」

  玉梨有些擔心。「怕是得了什麼病,等世子回來,得讓世子再給涓姨娘找個太醫來瞧瞧。」

  墨瑛熙很快的再找來太醫替朱涓診脈,但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說她是精氣虛乏所致,再開了補養精氣的藥方給她。

  但朱涓喝了半個多月的藥,仍不見起色,且越來越嚴重,一天裡她有大半的時間是在昏睡中度過。

  墨瑛熙接連替她再找來幾個太醫,然而他們卻都瞧不出問題,只知她精氣虧乏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最後一個太醫來為她診治後,直言道:「依下官所見,夫人的情況就彷佛她的生氣被什麼給吸走了似的,虧虛得太嚴重才會這般,這種情況下官也未曾見過。人之精氣乃生命之本,倘若再繼續這般損耗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聞言,墨瑛熙的腦海中隱隱約約有個念頭一掠而過,可此刻他憂心如焚,靜不下心深思。

  待太醫離開後,他坐在床榻邊看著昏睡中的朱涓,冷黑的眸子裡流露一抹憂色,現下她一天醒著的時間只有三、四個時辰,她甚至已經有好一陣子在他變成獅身前就睡著,無法陪伴變成獅子的他,連她養的那幾隻小貓兒,也因為她的冷落,時常躐進屋裡頭來找她。

  墨瑛熙瞧見那三隻貓兒又躐了進來,喵嗚喵嗚的朝躺在床榻熟睡中的她叫著,似是在叫她起來陪它們玩。

  二花見她仍沒醒,突然跳到櫃子上,抬起爪子將擱在上頭的一隻花瓶給推落。

  匡的一聲,花瓶的碎裂聲響終於驚醒了朱涓,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瞥見坐在床邊的墨瑛熙,連忙坐起身。「我又睡著了嗎?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快酉時了。」他拿了件外袍給她披上,現下已是秋末冬初,天氣漸寒。

  「啊,我竟睡了那麼久。」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覺得困倦,眼皮半睜半闔的偎靠著他。「對不起,我也不知為何,老覺得困……」

  墨瑛熙扶著她躺回榻上,替她拉好被子。「既然困了就睡吧。」他不忍見她這般勉強睜著眼。

  「可是我想陪著你。」他在,朱涓捨不得把雙眼閉起來,眼皮一闔上,便再努力撐開。

  她這模樣,看得他心頭微微一疼。「你放心睡吧,我會在這兒陪著你。」他握著她的手,眉峰緊攢著,他知道她眼下這情況不對,可偏生就連太醫都查不出問題來,他不得不想,難不成她也中了什麼詛咒,才會這般貪睡?也決定明天要請鍾天師過來給她瞧瞧。

  「喵嗚、喵嗚……」三隻貓兒見她轉眼又睡著,喵喵叫著想再叫醒她,它們幾次想靠近她,但礙於墨瑛熙坐在床榻邊,令它們不敢靠得太近。

  倏然間,三隻貓兒看見原本擁著她的墨瑛熙,變身成一頭猛獅。

  即使早已親眼目睹過他變身成獅子,貓兒們仍驚嚇得逃竄出去。

  墨瑛熙抬起爪子替她將被褥掖好,跳下床榻,掩上了房門,啾見櫃子底下掉落一本書,他心忖可能是適才二花跳到櫃子上,打翻花瓶時跟著落下的。

  他走過去,發現這本書是他先前在那家奇異消失的書鋪裡所購得的那本,這幾個月來他幾乎已遺忘了它,此時他驚訝的發現,書冊打開的那一頁,原本模糊無法辨認的字跡,如今竟能看得清楚——

  陶大郎恢復人身時間漸長,甚喜,然其妻卻日漸虛弱,陶大郎覺察此事,得一友指點,尋訪一高人。

  高人曰:「汝所中之咒,若要解開,須吸食人之生氣,且其人須是與汝心意相通者。」

  陶大郎震驚不已。「莫非要解此咒,須得以情投意合之人的性命才能解除?」

  「然也。」

  「吾妻待吾至真至誠,告豈能以其命換吾解咒,若此,吾情願終生不解此咒。」

  「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願聞其詳。」

  「只要汝妻對汝之心意不改,汝便無法停止吸食汝妻之生氣,此生氣,實乃是情。」

  「那吾該如何做才能停止吸食其精氣?」

  「唯有令汝妻斷其情、絕其意、改其心、移其志才能停止。」

  墨瑛熙瞪大雙眼,心中震愕,猛地思及太醫所言——

  「夫人的情況就彷佛她的生氣被什麼給吸走了似的,虧虛得太嚴重才會這般……」

  他明白了,是他吸走了她的精氣,才會令她精神不濟,常常陷入昏睡。

  先前他誤以為是鐘天師以發灰解咒之效,此時回想起來,他提早恢復人身時,正是她向他吐露心意時。

  他將書上的內容再仔細讀了一遍,發現下一頁還有字,但一如先前模糊不清,無法辨認。

  他急著想知道後續,用爪子翻來覆去的撥弄著那書,可那些字仍看不清。

  突地,他思及有些隱密的書信會以特製的藥汁書寫,待幹時,藥汁便會消失,只有烤過才能再顯現出來,可他看著此時自個兒那毛茸茸的獅爪,擔心一個不慎,將書給燒毀,如今他只能等到恢復人身時再把書拿去烤火。

  他躁動難安,來來回回在房裡踱著步,半晌後,走到床榻旁,看著沉睡中的妻子。若要以她的性命來為他解咒,他所做的選擇將會與書中的陶大郎一樣,他情願一輩子都不解咒。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不能繼續再留在他身邊,除非她對他斷情移心,否則他仍會繼續奪走她的精氣。

  他不知這書究竟有著什麼來歷,為何書裡所記載的故事,竟與他這般相仿,主人翁與他一樣皆中了惡咒,就連他這段時日提前恢復人身和涓兒陷入昏睡的遭遇,也與之相同。

  他不得不懷疑這本書的主人翁或許是真實存在的某個人,某人或是他自己,將他的經歷記載了下來。

  想到有朝一日,她或許會因為他而永眠不醒,他再也按捺不住汞憤,咆哮出聲,「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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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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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8 00:13: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那聲含悲帶怒的獅吼,驚得住在偏院的岑佩南馬上趕了過來,他顧不得敲門,直接推門快步走了進去,著急的問道:「瑛熙,發生什麼事了?」

  墨瑛熙見到好友,連忙將那本書叼給他。

  岑佩南不解的接過書,不懂好友這是要做什麼。

  墨瑛熙抬起爪子撥了撥書頁,催促他快點看。

  岑佩南不明所以的往後翻看,訝異的發現,原本看不清楚的部分,已有些能辨認出字跡,他很快看完,先是一愣,隨即驚訝的看向墨瑛熙。「這後面的內容怎麼同你和嫂子的情況這麼像,難不成……」

  他知道近日好友每日都會提前一些時間變回人身,也曉得朱涓因為不明原因日漸貪睡,怎料這一切皆與書中所載內容相符,想起書中那高人所言,他不禁毛骨悚然。

  鈴輔公主實在太歹毒了,為了報復他,竟對他下了這樣可怕的詛咒,若是墨瑛熙最終解了咒,他也將生不如死,因為那是用心愛之人的性命所換來,他如何還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岑佩南頓時明白好友方才那聲吼聲,為何會如此的憤怒悲傷,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好友,片刻後,他發現書中還有些模糊不清的字,連忙詢問:「瑛熙,這後頭還有字,你先前是怎麼把這段文字弄出來的?」

  墨瑛熙抬爪子在地上寫了個貓字。

  岑佩南揣測道,「你的意思是,朱涓養的那幾隻貓,讓這段字顯現出來?」

  墨瑛熙再用尖爪寫了幾個字,虧得岑佩南與他相處多年,在沒沾墨汁的情況下,仍能認出他所寫的字——

  貓打碎花瓶,書掉下來,字出現。

  岑佩南思索了須臾,說道:「要不我把這書再帶去給那三隻貓兒踫一踫,看看後面的字能不能再顯現出來。」

  他雖然覺得這個方法似乎有點傻,但鑒於此書內容如此離奇,他也只能抱著一絲希望姑且一試。

  書上沾滿了貓的毛,岑佩南好看的臉上也多了幾道貓抓痕,他接著將書置於火下烤,還用濕的巾子擦拭過,甚至將書擺回櫃子上,試著連摔了幾十次……舉凡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模糊不清的文字依然無法顯現。

  不過這事他們倆都沒讓朱涓知道。

  兩天后,墨瑛熙又是不到丑時便恢復人身,隨著他越來越早恢復,朱涓陷入沉睡的時間便隨之增長,以此不難推算出,無須太久,他便能徹底回復,然而代價卻是她將永遠沉眠不醒。

  他抱著熟睡不醒的她,抬手輕撫著她有些削瘦的臉頰,嗓音沙啞緊澀,低聲在她耳旁道:「涓兒,我無法再遵守對你的承諾,你忘了我吧。」說完,他輕輕放下她,換上衣袍,出了門。

  當日,過了巳時朱涓才蘇醒,卻發現她竟不在墨瑛熙所住的偏院裡,而是置身在一處陌生的房間,瞥見走進來的玉梨,她困惑的問:「這是哪兒?」

  玉梨愁容滿面。「你可終於醒了,這兒是先前王妃安排給你住的院子。」

  由於喜房就安排在墨瑛熙所住的偏院,自洞房後,朱涓便一直住在偏院沒回過這兒,一時沒認出來。「我怎麼會在這兒,世子呢?」

  「世子?!」一提起他,玉梨忍不住氣忿,嗓音頓時拔高了幾分,「他打算要迎娶東親王的嫡女為妻,先前回了府後,就將您給扔回這兒了。」說到這兒,她不得不服了朱涓,即使被從偏院帶回這小院子,一路上她竟然仍安穩熟睡著,硬是沒醒。

  朱涓仍舊一臉呆愣,彷佛沒明白過來她的話。「這是什麼意思?你說誰要娶東親王的女兒?」

  玉梨見她竟像還沒睡醒似的一臉迷糊,不耐煩的高聲道:「尋陽王府裡除了世子,還有誰有資格迎娶東親王的嫡女為妻?」

  朱涓這下子總算聽懂了,可她不願意相信。「不可能!他答應過我不會再娶別的女子!」

  「這種話你也信?」玉梨歎了口氣,放緩了語氣勸道:「世子那不過是哄著你的話罷了,世子的身分如此尊貴,哪裡可能讓你一個家奴出身的丫鬟當正妻,不管怎麼說,先前世子也著實寵了你好一陣子,你也算值了,你還是安分的當你的姨娘吧,也別再去同他爭了。」

  「他不會騙我的,我不信!」朱涓的兩手緊抓著被褥,有些激動的喊道。

  這段時日以來,他明明那麼寵著她、縱著她,為何會一夕之間全變了?

  她接著思及一件事,焦急的問道:「是不是因為我這陣子太貪睡了,都沒陪他的緣故?」

  玉梨想了想,勸道:「你這陣子常常昏睡不醒,確實不太尋常,眼下還是先把身子調養好再說,還有啊,曉梅也被調走了,世子說你身邊用不著這麼多人服侍,只留了我一個,對了,那三隻貓也被扔了過來,我怕它們吵著你,所以把它們關在外頭。」

  朱涓掀開被褥下榻,不親耳聽墨瑛熙說他要娶妻之事,她難以相信。「玉梨,幫我梳頭更衣,我要去見他。」

  玉梨張口想勸,但瞧見她那蒼白的臉色,又把話給吞了回去,明白她不聽到世子親口說,無法死心,便默默替她挑了件粉色的對襟棉襖換上,再替她挽起髮髻,接著替她施了些脂粉,讓她的氣色看起來稍稍紅潤些,可清瘦的臉龐仍透著掩不住的蒼白樵悴。

  天氣已轉冷,玉梨再給她披了件斗篷,與她一塊走出房裡,來到外頭的小園子,大花它們從先前墨瑛熙命人給它們打造的那座木屋裡頭跑了出來,那木屋連同三隻貓兒一塊移了過來,三隻貓兒跑到她腳邊,喵嗚喵嗚的叫著。

  朱涓此刻沒有心情陪它們,只道:「你們乖,先回窩裡去。」便與玉梨朝偏院走去。

  來到偏院,侍衛沒加以攔阻,便讓朱涓進去。

  朱涓讓玉梨在屋外等著,她自個兒走了進去。

  墨瑛熙似是早就料到她會來,早已等在廳裡,他淡淡的瞥她一眼,當著她的面吩咐小廝,「你交代下去,不久世子妃便要住進來,不許再把閒雜人等放進我屋裡。」

  他的意思是指她是閒雜人等?!這話刺得朱涓心口揪痛,她抬眼望向他,問道:「我聽說世子要迎娶東親王的女兒為妻,可有此事?」

  他神色冷漠的回道:「沒錯,她與我門當戶對,以我的身分,本該迎娶鳳昌郡主這般出身高貴的女子為妻才是。我已答應鳳昌郡主,今後不再納妾,但念在你這段時日伺候的分上,我不會趕你走,不過待郡主進門,你得住到別莊去,省得教郡主看了心煩。」

  他字字銳利得宛如尖針,刺得她心口鮮血直淌,她縮在衣袖裡的十指緊緊掐著,從牙縫擠出話來,「為什麼?!」她想知道為什麼他對她的恩寵竟會在一夕之間全變了。

  看著她臉上那抹震驚痛楚之色,墨瑛熙神色冷冽的只說了幾個字,「本將軍膩了。」

  他的回答彷佛狠狠搧了朱涓一巴掌,她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快就厭倦了她,她心口擰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無法再問下去,倉皇狼狽的轉身離去。

  墨瑛熙默默看著她離開,待她走出他的院子之後,他一拳又一拳的擊向牆面,親手傷害心愛的女子,他的心就如同此刻血跡斑斑的拳頭一樣。

  鈴輔公主!他頭一次這般憎恨一個人,可惜她已死,他即使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都不可能辦到。

  世子要迎娶東親王之女為妻,以及朱涓失寵之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王府。

  原先艷羨朱涓的下人們有的替她感到惋惜,有的則是冷言嘲笑,其中唯獨古總管的心情最是複雜,因為他適才被世子召去,聽完世子的吩咐,出來後,他眉頭緊皺,越發覺得世子越來越高深莫測,不可捉摸。

  什麼叫做要冷待她但又不能太過?同時還要命人拿話去諷刺她,可又要拿捏好分寸,要能令她難堪,卻又不能傷她太過?

  他已經搞不清楚世子對朱涓到底是有情抑或無情?還有,朱涓究竟是哪裡惹惱了世子,讓世子這般陰陽怪氣的對她?

  他想來想去想不通,但世子吩咐下來的事再難辦,他也得辦妥,他挑了幾個伶俐的下人,謹慎的交代一番,便開始忙碌的籌備與東親王聯姻之事。

  這樁婚事可不是先前墨瑛熙納朱涓為妾可比,尋陽王府和東親王府聯姻,京城裡,人人都睜大眼楮等著看這場盛大的喜事。

  在王府眾人忙得腳不沾地時,朱涓住的小院子裡卻安靜冷清,彷佛被整個王府的人給遺忘了似的。

  那日從偏院回來後,朱涓將自個兒關在房間裡,一句話也不說。

  翌日開始,在她清醒的時間裡,她都安靜的待在前面的小園子裡陪著貓兒,同時將擱在房裡那箱她原本做給墨瑛熙的藤球,每天都拿出一顆扔給大花它們玩。

  他不要她了,連她先前編給他的球他也不要了,還有,她做給他的那些衣物、鞋子,也全都被他給退了回來。

  他決然的不想留下任何一件她親手為他做的物品。

  「喲,想當初她嫁給世子為妾多得意啊,這會兒世子要風光迎娶鳳昌郡主,她卻只能淒涼孤單的陪著幾隻貓兒玩。」

  「俗話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她連鳳凰都不是呢!」

  「說來她也可憐,那時受世子萬般寵愛,可結果呢,世子說變心就變心。」

  「變什麼心?世子是什麼身分,豈會對她這種低賤的丫頭付出真心,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玩玩罷了。」

  「就是啊,主子的真心是咱們這種身分的人能奢求的嗎?」

  在房裡的玉梨聽見她們那些夾槍帶棒的刻薄話,憤怒的拿著掃把出來趕人。

  「你們幾個說夠了沒有?!」

  幾個丫鬟婆子趕緊走了。

  見把那些說三道四的人給趕走,玉梨回頭看見朱涓一臉要死不活的摸著貓兒,她受不了的走過去道:「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罷了,也值得你這般悲秋傷春,你清醒一點,現下要煩惱的是,咱們都快沒飯吃了!」

  「沒飯吃?為什麼?」朱涓有些訝異的抬起頭。

  「還不是廚房那兒,每次我過去拿飯菜,他們便推三阻四的,今兒個中午甚至說沒準備咱們這兒的飯菜,要不是我鬧了一頓,他們才勉強湊出飯菜來。現下王府裡的人見你不受寵了,個個都跟著落井下石。」說到這兒,玉梨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我原先以為跟著你,從此以後便能吃香喝辣,哪裡知道這才多久,就落得這般下場。」

  朱涓歉然道:「對不起,玉梨,是我拖累你了。」她想著自個兒也該振作了,不能再這般頹喪下去。

  「誰教咱們是好姊妹,有福同享,有難也該同當,你放心好了,就算用搶的,我也會幫你把飯菜給搶回來,就是那三隻貓兒的吃食有點困難。」

  朱涓想了想,低頭看著大花它們,輕聲說道:「現下沒辦法再讓你們頓頓吃魚,以後你們得要學會自個兒捕獵了,王府這麼大,應當藏了不少老鼠,你們自個兒去抓來吃,好嗎?要是有朝一日我自身難保,顧不了你們,你們也能自個兒謀生。」

  「你怎麼說得像是在交代後事?」玉梨有些不安的皺起眉心。

  「我現下一天裡,泰半的時間都在睡,清醒的時間只有兩、三個時辰,再這麼下去,或許有一天我會一睡不醒,到時你就別管我了,自個兒走吧。」朱涓不明白自己的身子為何會這樣,服了這麼久的藥遲遲都不見好轉,身子越來越虛乏,照這情形下去,不難想像會有何結果。

  重生一次仍無法善終,她不是沒有怨,但轉念一想,至少她曾得到世子的那般呵寵,也夠了。

  玉梨連忙勸道:「你別胡思亂想,你定能很快好起來。」

  朱涓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謝,「玉梨,多謝你在我落難時,沒棄我而去,仍陪在我身邊。」

  「欸,瞧你說這什麼話,咱們是姊妹啊!」玉梨不免有些哽咽,她扶起她。

  「外頭冷,咱們進屋去吧。」

  漆黑中,墨瑛熙變回人身,而此刻才子時,他神色沉痛的穿上衣物,悄然往外走,想去看看朱涓,可一來到前廳,他倏地止住腳步。

  是他做得還不夠絕,她對他才遲遲無法絕情斷意,倘若再這樣下去,很快她就將長眠不醒。

  他改往後院,怔怔注視著這處她曾陪伴他度過不少時日的地方,她在這裡陪他玩球,給他梳毛、揉毛,陪著他說話,他也在這裡對她許諾,允她永遠陪伴著他,他也會陪著她一生。

  而此時他卻不得不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斷了她的情、絕了她的心?

  清晨,墨瑛熙親自前去見朱涓,殘忍的將她從妾眨回下人。「郡主容不下你,往後你不再是我的妾,你待會收拾收拾,到別莊去吧,你既然是下人出身,就重新做下人的事。」

  「世子,涓姨娘沒做錯什麼事,您怎麼能狠得下心這麼對她?您先前明明那麼寵她……」玉梨不平的出聲。

  「她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本將軍先前寵她,只是把她當成玩物,你還以為本將軍會真寵著一個低賤的丫鬟嗎?」說完,他冷酷的吩咐隨他同來的古總管,「在日落前送她到別莊去,我不想再見到她。」他知她如今清醒的時間只有午時到申時這段時間,日落後便會昏睡不醒,他不想她被人抬著離開,太折損她的尊嚴了。

  朱涓怔怔的注視著他離去的身影,耳邊回蕩著他適才所說的話,他只是把她當成玩物?!她只是他的玩物,所以他膩了就想丟棄她了?她悲戚的笑出聲,「呵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從頭到尾都只是我的癡心妄想!」

  見狀,古總管有些不忍,可他也摸不透世子的心思,他看似對朱涓無情,卻又時時關注著她,連她一天睡幾個時辰的覺,都問得一清二楚,要說世子真如他所說那般無情,他可不信,但又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不敢胡亂說話。

  「涓姨娘,一個時辰後,我會命人過來送您去別莊。」

  「古總管,您沒聽清世子方才的話嗎?我已不是他的妾了,如今只是個下人,您別再喊我涓姨娘了。」說完,朱涓木然的轉身走進房裡,收拾行李。

  不久,玉梨一臉為難的跟進來。「古總管說世子沒讓我跟著去,這回我不能陪著你了。」

  「不要緊,你能繼續留在王府裡做事也好,要是得了空就……替我喂喂大花它們吧。」這次過去她沒辦法帶它們同去,因為她已自身難保,照顧不了它們。

  玉梨替她難過不平。「世子明知你這嗜睡的毛病還沒好,卻在這時把你眨去別莊,這不是要逼得你活不下去嗎?」往後她身邊也沒人替她看著,她萬一又昏睡過去該怎麼辦?

  朱涓緊抿著唇沒有接腔,即使他對她這般無情,她仍是恨不了他,只因他曾經給過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日,讓她體會到被人呵寵著是什麼感覺。

  收拾好行李,朱涓走到小園子裡要同大花它們道別。

  這幾日小貓們似乎也知道處境不如先前,學會了自個兒去找吃食,有時還會叼死老鼠回來給她,這會兒見幾隻貓兒不在,她不知在她離開前它們會不會回來,下一瞬心忖,這樣也好,她悄悄離開不見它們,也省得它們捨不得她。

  正當她要轉身進屋時,忽然聽見熟悉的貓叫聲,回頭一看,瞥見二花跑在前頭,大花和三花跟在後頭,朝她跑了過來。

  二花獻寶般的把嘴裡叼著的物品吐在她腳邊,朝她喵嗚喵嗚的叫著,大花和三花也隨後跟來,一塊蹲坐在她面前,仰著小腦袋一起看著她,那模樣彷佛它們做了什麼好事,在等著她誇獎似的。

  她瞥見腳邊是一本書,彎腰撿起來。「你們打哪兒咬來這本書的?」她隨手翻看,不想這一看欲罷不能,書不厚,她沒花太多時間便看完,甫看完,就聽見岑佩南的罵聲傳來——

  「你們這三隻調皮的貓,還不快把書還給我!」他追著貓兒過來,這才瞥見她手裡正拿著那本書,他從墨瑛熙那裡得知她識字,據說是幾年前已告老還鄉的一個帳房先生,可憐她爹娘早逝,在閒暇時撥空教她認的字,他神色緊張的問:「這書你看了?」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研究這本書,想知道究竟要怎麼做才能使最後那些字跡清楚浮現,因此這書便一直擱在他房裡頭。

  先前他出去喝茶,不想竟有竊賊趁這時偷溜進他房裡,那賊什麼都沒偷,偏拿走了這本書,待看見桌案上殘留的幾枚貓腳印,他知道王府裡只養了大花那三隻貓,於是一路追了過來。

  「看了!」朱涓手裡緊捏著書冊,眼眶含淚的問:「他就是因為這書上所寫,所以才會這麼對我,是不是?」

  岑佩南連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一本破書而已,瑛熙怎麼會當真呢,你、你快把書還給我。」他一邊催促,一邊意圖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書。

  她退後一步,兩手緊抱著書。「倘若不是,你為何這麼緊張?」

  「我這……不是,唉,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快把書還給我!」要是讓瑛熙得知他不小心讓貓兒們偷走了這本書,還讓朱涓給瞧見,壞了他的計畫,非宰了他不可。

  見他這般著急,朱涓更加不信他的話。「我要見他,親口問他。」

  「別別別!千萬不要,我……欸,你先把書還來,我再同你說。」岑佩南急了,先哄著她,接著趁其不備伸手去搶。

  她眼見書要被他搶走,抬手一拍,把書從他手中打落,書一落地,兩人同時出手想爭搶。

  岑佩南卻在瞥見那書掉落時,正好翻開到最後一頁,驚喜的大吼一聲,「等一下,最後一段的字跡浮現出來了!」

  朱涓聞言,與他一塊注視書上的最後一段文字——

  「莫非此咒再無他法可解?」陶大郎詢問高人。

  「萬物有因必有果,此咒雖歹毒,仍有一法可解。」

  「願聞其詳,請高人賜教。」

  「施咒者以性命為祭,施此惡咒欲置汝於死地,汝何不順應其意,死之。」

  「恕陶某駑鈍,不明其意。」

  高人答曰:「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完,岑佩南困惑的撓頭抓耳。「這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什麼意思?」

  朱涓也跟著思索,適才她看這本書時,並沒有看見最後這一段文字,不想這書一摔,竟浮現出來了。

  「難道是指要把瑛熙給逼到絕境,才能解咒?那是要拿刀子捅瑛熙一刀嗎?」岑佩南喃喃臆測。

  她思忖道:「那太危險了,有沒有那種吃了能讓人假死的藥?」

  聽了她的話,岑佩南驚喜的瞪大眼,用力擊掌。「沒錯,就是讓人假死的藥,我這就回去找瑛熙!」說完,他風風火火的跑回偏院。

  朱涓一臉怔愣,發現二花它們在她腳邊蹭著,她蹲下身撫摸著它們,一顆顆淚珠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滾落。

  「多謝你們幫我偷來了那本書……」雖然適才岑佩南極力否認墨瑛熙是因為書中的內容,才這般絕情的對她,但從他適才所說的話和神態,她已明白,墨瑛熙的態度會一夕轉變,全是為了她,他定是想逼得她對他斷情絕愛,才會如此無情對她。

  他不願為瞭解咒而害死她,可若牲她的性命,能解除他身上所背負的惡咒,她甘願啊……

  三花擠到她懷裡,舔著從她臉上不停滾下的淚,二花不甘示弱的也爬到她肩膀,舔著她另一側腮頰的淚,大花擠不上去,只能舔著她的手。

  朱涓對三隻貓兒,又哭又笑的道:「他沒有負我、他沒有負我!」

  「喵嗚,喵嗚……」三隻貓兒似是在回應著她。

  她抹了抹淚,將身上的兩隻貓兒抓下來,哄道:「你們乖乖的待在這兒,別再亂跑,我得去找他。」

  雖然她相信事情必是她所想的那般,可她想親自證實,還有書末那句置之死地而後生,究竟是否能解開他身上的惡咒,她也急著想知道。

  「瑛熙,我找到辦法了!」岑佩南一路吼叫著進了偏院,瞅見墨埃熙正在小廳裡和古總管談話,他顧不得兩人在談什麼,眼下再也沒什麼比這件事重要,他一把將古總管推開,滿臉喜色的拿著手上的書,擠到墨瑛熙身前叫道:「我找到辦法了!」

  墨瑛熙皺起眉頭。「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什麼?我正在同古總管商量婚禮的事,你別來搗亂。」

  「你別管什麼婚禮了,橫豎你本來就不想娶那個鳳昌郡主,最後那段文字顯現出來了!」一時說不清楚,岑佩南索性把書塞到他手裡,讓他自個兒看。「你快看!」

  墨瑛熙低頭瞟向被塞到手裡的書,看完後,他兩手捏緊了書,神色難掩激動。

  古總管心中暗訝,不知書上究竟寫了什麼,竟讓世子有著這樣的反應。

  岑佩南興奮的看著墨瑛熙,迭聲直問:「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終於有辦法可以解除那惡咒了!我們這就進宮去讓太醫院給你配出假死的藥來。」他興匆匆的拽著墨瑛熙就要往外走。

  墨瑛熙扯住他。「配什麼假死的藥?」

  「你沒瞧見書上寫的嗎?解法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只要你服下假死藥,暫時死去,惡咒就能解除。」

  「無須這麼麻煩,我運功也可閉息假死。」墨瑛熙曾向一名武林高手習得一種內心功法,可以閉息一刻之久。

  聽他一提,岑佩南這才想起這事兒,歡喜的連忙催促道:「沒錯,這樣就無須服用什麼假死藥了,你快施展內功試試。」說完,遲遲等不到他回答,岑佩南不解的瞅著他,這才發現他兩眼定定的看向外頭。

  岑佩南順著他的目光,透過敞開的前門,落在院子外,瞧見朱涓在同攔住她的侍衛說話,滿臉焦急之色。

  思及她已看過書,八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岑佩南訕訕的撓著頭,坦白道:「那個……方才我去喝茶,結果那幾隻貓兒闖進我房裡,把這書給偷走了,我一路追過去,想把書搶回來,卻發現那幾隻貓把書叼給朱涓,她已瞧過這書的內容。」

  墨瑛熙震驚的抬起頭瞪向他。「她已經知道了?!」那麼他這段時日所做的豈不是白費了!

  見他變了臉,岑佩南趕緊道:「欸,現下咱們已知道解除惡咒的辦法,也用不著再瞞著她了吧。」末了,他又補充道:「我看她這陣子也怪可憐的,你瞧,她被擋在外頭進不來,急得眼眶都紅了。」

  「要是那辦法仍是無法解開……」墨瑛熙不敢想像後果。

  岑佩南忙不迭的道:「一定成的、一定成的,我覺得書中那高人說的話很有道理,當初施咒的鈴輔公主,不惜以性命為祭來詛咒你,想讓你活著比死還痛苦,可只要你死去,那惡咒自然也就無用,所以只要你能假死片刻,定能解開那詛咒。」

  一旁,古總管發現自個兒彷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閉緊嘴巴,完全不敢出聲。

  墨瑛熙將那段文字仔細再讀了幾遍,最後眸光定在「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幾個字上頭。

  半晌後,他心中有了決斷,他讓岑佩南去領朱涓進來,同時讓古總管離開。

  古總管沒敢開口,朝世子行了個禮,匆匆轉身離去。無須世子叮嚀,他也明白適才他在屋裡的所聞所見,絕不能對外洩露隻字片語。

  朱涓進入小廳,與墨瑛熙靜靜的互相凝視,所有的話語,都已寫在彼此的眼神裡——

  為了你,我願意犧牲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我不需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安好的活著。

  岑佩南杵在一旁也沒出聲,安靜的看著兩人眉目傳情。

  片刻後,朱涓緩緩舉步朝墨瑛熙走去,來到他面前,她漾開微笑,投入他的懷裡。「我們試試書裡寫的方法吧。」她可以為了他付出性命,但此時她捨不得死,因為她想陪伴他一生。

  墨瑛熙舒臂圈抱住她。「嗯。」

  她接著輕聲對他說道:「倘若沒有成功,我想要你知道,能為你獻上我的生命,我甘之如飴,我知道這定會令你痛苦,可是你要記住,當我將生命交付予你時,你就不再是一個人,我將永遠與你同在,時時陪伴著你,你不會是孤單一人,為此,你要活得更好,咱們不能讓對你施咒的公主的詭計得逞,要T?」

  岑佩南聽了她這番話,眼眶不禁有些濕意。

  墨瑛熙深深的凝望著她,並未回應。

  「答應我,好不好?」朱涓輕拉著他的衣袖央求道。

  墨瑛熙拒絕不了她的要求,終於頷首。

  見他答應,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她心神一松,眼皮沉重得再也撐不開,昏睡了過去。

  他緊緊摟住她的身子,在心中發誓,不論結果如何,此生終不負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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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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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8 00:14:0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人家當初答應婚事可全是為了幫他,現下被退了親,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皇上叔叔,您老人家可得替我討個公道。」鳳昌郡主毫不畏懼的摟著皇上的胳臂撒嬌。

  溫靖和扳不開被她緊摟住的手臂,沒轍的扶額道:「那你想朕怎麼替你討公道?」

  她歪著腦袋,一雙古靈精怪的桃花眼眨了眨。「既然我被退了親,不如您再另賜一椿婚事,當是彌補我吧。」

  他狐疑的望著她。「你瞧上了哪家的小子?」

  「就是那個老是跟在墨瑛熙身邊的岑佩南。」

  「那小子倒是長得一表人才,行軍打仗也頗有能力,可朕怎麼聽說比起女人,他好似對生得白白淨淨的少年更感興。」岑佩南有斷袖之癖的謠言也不是一、兩日了。

  「就是這樣我才想嫁他嘛,他喜歡生得白淨的少年,我呢,喜歡嬌滴滴的美人兒,日後呢,他玩他的,我玩我的,誰也別管著誰。」

  溫靖和聽見她這番驚人之語,挑起眉,斥責道「荒唐!你把婚姻大事當成兒戲了嗎?」

  「沒呀,我是認真的想找個合適的丈夫,先前墨瑛熙同意我的要求,所以我才肯答應幫他,哪裡知道他竟給我毀婚。」

  「朕聽說他給了你五萬兩白銀,外加二十匹上好的駿馬,給你賠罪。」

  「是沒錯,可我的臉也丟光了啊,這會兒需要有個人幫我把臉面給撿回來,皇上叔叔,您就答應我吧。」

  「朕得問問岑佩南。」這個佷女如此荒唐,他是個明君,可不想被史官記下個不顧臣子意願,胡亂指婚的罪名。

  翌年三月,太后壽誕過後,墨瑛熙返回西南駐地,他騎在馬上,伴隨著一輛馬車緩緩朝著西南而去。

  岑佩南並沒有同行,他在兩個多月前,聽聞鳳昌郡主想嫁給他的事,早已嚇得連夜逃往西南。

  幾隻貓受不了被關在馬車裡,紛紛竄到車頂上去玩,二花則大膽的跳到了墨瑛熙騎的馬上。這會兒它不再怕他了,因為他身上已沒有過去那種可怕的猛獸氣息。墨瑛熙沒趕它走,任由它窩在他懷裡。

  當初就是這幾隻貓兒,將岑佩南擱在房裡的書給叼了出去,使得書裡最後那段文字顯現出來,它們立下這樣的大功,他給它們的獎賞是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魚。

  他抬手摸著二花的腦袋,一時沒忍住,好奇的問道:「你們當初怎麼會想把那本書偷給涓兒?」

  「喵嗚。」宛如在回應他似的,二花叫了一聲。

  他沒聽懂,也沒再追問下去,回頭見車裡的妻子醒了,正掀起車簾朝他笑著看過來。

  「二花怎麼跑到你那兒去了?」

  「它約莫是想騎馬吧。」墨瑛熙放緩速度,來到馬車旁,問道:「你要不要也出來,我載你騎一段路。」

  這會兒春陽燦爛,春光正好,曬得人暖暖的,連心都暖了起來。

  「好。」朱涓笑應了聲。

  吩咐馬夫停車,墨瑛熙將她抱上馬,讓她坐在身前,拉起身上墨綠色的斗篷圍著她,兩腿夾了下馬腹,讓馬徐徐跑了起來。

  朱涓抱著二花,偎在丈夫懷裡,臉上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陽。

  他已解了身上的惡咒,她相信今後他們的人生將會如同此時春陽一樣明亮燦爛。

  那本挽救了他們的書,被兩人當成了寶貝,仔細收藏著,將來還要再傳給後代子孫。

  被獨自留下坐在馬車裡的玉梨,羨慕的將下巴枕在窗子上,看著馬上的兩人,忍不住喃喃的向天祝禱,期望她的命定之人能快點出現。

  沿途春花盛開,在春風裡搖曳綻放著它們的美麗,墨瑛熙瞧見路旁一株淺黃色的小花,特地停下馬,摘了一朵,插在朱涓的鬢旁。

  那花乍看並不讓人驚艷,卻如同她一樣,禁得起久看。

  朱涓含笑的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啄,他低下頭,封住她的唇瓣。

  此後天涯海角,永遠相伴相隨。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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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8 00:14:21 |只看該作者
升級Win10的慘案 香彌

  以前寫過狗(串聯「新貴派」系列故事的那位元犬神王子),也寫過八哥鳥(「荷米絲的留聲機」系列之六《魔石》的男主角因被無良親人做靈魂實驗,而導致靈魂附身到一隻八哥鳥的身體裡),還有狐狸(「天生魅惑」系列之一《情惑俏法師》),獅子則是頭一回。

  編編特別交代要寫萌一點,於是我找了很多關於獅子的影片和照片來研究,要怎麼樣才能把一頭兇猛威武的獅子寫得萌一點,看了幾天,最後呈現出來的就是大家在書裡所看見的模樣,像一隻傲嬌的大貓。

  獅子在古代又稱狻猊,因是古代稿,所以我在下筆時曾考慮過,是要用獅子或是狻猊,因現在獅子已是很普遍的稱呼,最後還是決定使用獅子。

  在寫這本書時還發生了一件慘事,前段時間電腦常會彈出要不要升級wins的視窗,我先前就聽說了一些升級後發生的慘案,因此沒打算升級,好死不死,那一天我正在趕稿,那討人厭的升級窗口又彈出來,我要把它關掉時不小心按錯,結果電腦就開始執行升級。

  我整個大傻眼,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它,那種感覺就像突然出現了一個小三,橫刀奪愛的搶走了交往多年的情人,結果老天爺為了補償你,隨便塞給你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悲憤又無奈。

  我忍耐著花了幾十分鐘等它升級完,先熟悉了下介面,發現好像還OK,沒出現什麼大狀況,心裡稍稍放下心,叫出Word準備繼續寫稿,結果發現原來悲慘的事在這裡等我。

  我學的是大易輸入法,因是用拆字的方法輸入,有些字我沒辦法拆出來時,會轉用注音,而我的大易卻跟注音彷佛有著殺父殺母的深仇大恨,有它就沒有我,只要我一打注音,Word就會整個當掉,我用了各種辦法,起碼試了幾十次,在Word的頁面上就是沒辦法使用注音來輸入。

  沒辦法使用注音輸入,造成我很大困擾,我決定拋棄這個還不熟的新歡,重新找回舊愛,我使用回復,回到Win7的介面。

  結果應了那句破鏡是無法重圓的,即使回到了它的身邊,但它的心已經不屬於我,位於右下角的中英切換功能完全不見!

  我翻遍了整個作業系統,也快把切換的鍵盤給按壞,都沒辦法把它找出來,這次別說是注音,是所有的輸入法都沒辦法使用,即使進入到語言區裡去做設定都沒有用,我完全沒辦法切換到中文的介面。

  無法輸入中文,我連稿子都沒辦法打,最後被逼得只好再升級回Win10,大易拆不出來的字,我在E-mail裡打好,再複製貼到Word.

  等交完稿子,我不死心再回復成Win7,同時上網查詢這種情況要如何解決,但都沒找到解決的辦法,努力試了兩天,還是無法讓舊愛Win7恢復原狀,逼不得已只能再升級為Win10.

  經過這段時間,已漸漸適應win10,除了在Word裡仍無法使用注音輸入法,其它的都還OK,而且因為無法使用注音,結果使得我不得不努力想辦法拆字,之前有幾個拆不出來的字,現在竟然都能拆出來了,也算是另一種小小的收穫吧。

  最後,新的一年,祝大家猴年亨通,事事如意,下本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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