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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都市言情] 瑪奇朵 -【娘子得寵又賣乖(幫夫一把罩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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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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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0 00:14: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宋冬雨在信中寫的略有小成並不是假話,他們沒急著回青山村,就是因為這件事。

        在那日把那些人捆進柴房後,隔日,山子又帶著一群人來了,一看到開門的不是那些個壞人,而是自己人,他們一行人都懵了。

        後來武軒夔將事情經過告訴他們,一群人像是聽天書一般的把事情給聽完,再看向宋冬雨的眼神全都不一樣了。

        他們本以為夔哥娶了一個脾氣差的嬌弱小娘子,沒想到居然是揮捏手就能放倒一票人的女英雄!

        山子想起自己之前對她出言不遜,雖說那時候是因為情況緊急,又沒搞清楚狀況才亂說話,可是他還是有點心驚膽跳的,就怕宋冬雨一個不高興,也讓他一瞬間倒在地上,成了個活死人。

        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諂媚的笑道︰「嫂子,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回,以後包管您讓我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山子絕對沒有二話。」

        宋冬雨才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很清楚,一聽到山子這馬屁拍得震天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瞇著眼瞧著他,打了個呵欠,開玩笑的可道︰「難道我要找男人你也給我找啊?」

        聞言,山子倏地愣住了,往後一瞧,發現武軒夔的臉色瞬間變黑,他尷尬又小心地問道︰「嫂子…您是說要人手嗎?不是咱們誇口,這漕幫別的沒有,就是人手多,不管老壯青,還是高矮胖瘦,肯定都有。」缺人手好說,這缺男人……山子偷偷又看了武軒一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猜為什麼嫂子會缺男人好了,誰知道夔哥這副連男人看了都羨慕的身板,居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啊。

        「喔,那挺好的,什麼時候去挑人?」宋冬雨一聽到有滿滿的人可以挑選,瞬間也懶得想這是不是被吹得太大的牛皮,整個人清醒了大半,一雙眼熱切的直盯著山子瞧。

        山子被看得都要哭了,因為嫂子太過熱切的眼神,夔哥盯著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就跟要活剮了他一樣。

        啊呸!就不該讓他嘴賤,這下拍了嫂子的馬屁,卻拍到夔哥的馬腿上了。

        「這……這漕幫不是還有那幾個王八羔子呢,嫂子,不急的,等夔哥把漕幫裡頭那幾個沒良心的給收拾了,這男人……不對,是人手,人手肯定是夠的。」

        宋冬雨也知道他們當初的事兒,扭頭看著自家男人那發黑的臉,笑著拽著他的衣袖,「這可是怎麼了,臉黑成這樣?難道那幾個王八羔子不好收拾?沒關係,咱們也不求快,一包特製巴豆下去,這裡裡外外包準連漕幫的大門都爬不出去。」說完,她立刻從袖中變出一包藥粉來

        山子和其它人全都震驚的看著那一小包藥粉,想像當初追殺他們的那些人,一個個滿肚子瀉得連大門都爬不出去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要先讚嘆一下嫂子威武,還是要罵那群白眼狼活該了。

        武軒夔搖搖頭表示用不著,要她把藥粉給收好,又吩咐其它人再把這莊子檢查一回,就怕還有什麼藏污垢的地方,而後拉著她進了屋子,他馬上沉下了瞼,一臉嚴肅的問道︰「我一直沒仔細問過,你這回突然回村子到底要做什麼?」

        宋冬雨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之前不是問過這個問題了?」

        「我是問了,但你也沒解釋清楚,那書稿上寫的全都是……可你一個姑娘家寫那些東西要做什麼?」他無法理解。

        她不想把自己手氣不好加上有個專門坑徒弟的師父給介紹一回,只能保守地回道︰「我行醫上就這方面尚未鑽研透徹,所以我師父給了我時間,讓我好好鑽研一番。」

        武軒夔聽了這話,第一次知曉了自家媳婦兒的師父有多麼不靠譜。

        她一個姑娘家就算成了親,難道就能夠成天對著男人的那話兒打轉嗎?更別提他見過她寫的大綱,密密麻麻的許多病癥,就連他這個男人也是聞所未聞,至於常見的什麼陽痿、缺精水、腎虧等,那就更不必提了,一個個的全都列了下來,下頭有些醫案是已經寫上去的,可更大部分都還是空白著的。

        他只要想到前頭那些病父是怎麼來的,他就忍不住頭疼,但是想到她還迫切的想要把那些空白的地方也都給寫齊全了,不只頭疼,連胸口都一陣陣的發悶。

        誰願意讓自個兒的媳婦兒整天對著別的男人脫下褲子的樣子?

        宋冬雨寫的那些案例,其實基本上都是不大需要患者脫衣解褲的,但是接下來就說不定了,說實在的,她也不是很好奇,甚至不是很想看,但是誰讓她的手氣背呢。

        「要不然該怎麼辦?有些病,光是把脈也把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不看,還有誰能夠幫我看?」宋冬雨也是滿臉的無奈。「這時候就巴不得希望我是男人,男人看男人,肯定脫褲子也爽快多了。」

        她一說完,忽然想到之前忽略的盲點,她轉頭看著高大勇壯的丈夫,覺得自己若不能好好的利用一番,那也太對不起兩人打小的婚約了。

        武軒夔一見她瞧了過來,那雙眼裡明顯的算計讓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直覺就想要拒絕,沒想到她一個乳燕投林的動作,他不得不乖乖張開手迎接她的投懷送抱。

        宋冬雨笑咪咪的和他對眼看著,「你說,你是想讓自己的媳婦兒閱覽眾男子胯下呢?還是想自個兒幫我看,讓我順順利利的把東西給寫完呢?」

        他黑著一張臉,她這話怎麼聽怎麼古怪,可是又不能反駁,他只能皺著眉回道︰「就不能選點別的?」

        「不行。」她也想選點別的,可是沒辦法。

        武軒夔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頭,可是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面臨的情景他就開始頭疼,不知道漕幫裡會因為他的舉動,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唉……

        武軒夔沒讓宋冬雨知道奪回漕幫控制權之事有多麼凶險,不過在某天夜裡,當他帶著滿身殺氣和血腥味回來的時候,她早已站在屋子裡頭,拿著她的藥箱等著他。

        她不問,他也沒多說,可是她對他的信任卻不曾減少過半分,只是因為他既然不想告訴她,那麼她也信著他,不必非要每件事情都要追根究底。

        那一夜過後,他們終於從那個晦氣的莊子裡搬了出去,不過還是在宛州城內租了一個前頭帶著藥櫃還有診間,後頭則是一進院子的宅子。

        藥櫃是依照她的要求下去做的,而診間特別不同的是,診脈是一個地方,簾子拉了起來,又是一個地方給人「脫衣解褲」的。

        山子一開始還以為自家嫂子居然敢當著夔哥的面要紅杏出牆,等到最後藥櫃都放了進去後,才知道嫂子這是要做大好事,是要幫「那話兒」有問題的人免費看診。

        他這時候還不知道,把脈有時候不能很確切的診斷出所有問題,所以大多數的人還得經過一個「不同的」」醫治方式才成。

        不過揮揮手就能放倒一大票高手,因此宋冬雨的醫術早已在漕幫裡頭傳得神乎其神,一些胯下早就有些小毛病的人,都忍不住想去求醫,只是想到看診的是個女人,還是他們的嫂子,一顆心又像擂鼓一樣,總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

        好不容易終於有人鼓起了勇氣,在武軒夔的瞪視下走了進去,並且一臉尷尬的在武狂夔深沉的目光下脫下褲子,讓武軒夔仔細探查狀況後,報給了簾子外的宋冬雨知曉,而後宋冬雨開了方子,這人紅著臉回家熬藥,一邊說服自己幸好是給男人看,才能夠一口氣把那苦澀的湯藥給吞下肚。

        但在隔了幾日的回診時,老胡臉上原本苦悶的表情不見了,滿是笑意,連脫褲子的動作都俐索多了。

        本來就輪守在外頭的漕幫幫眾看到老胡看完了診,一個個好奇的圍了上去,「怎麼了?嫂子開的藥有效?」

         「有效有效!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老是要跑茅廁,就連晚上也是這樣,可愁死我了,有時候大半夜的想跟媳婦兒溫存溫存,這一泡尿急著,啥心情都沒了,可嫂子幾帖藥下去,嘿!還真是管用!」老胡點點頭,連忙幫嫂子介紹患者。

        嫂子不曉得會在宛州城裡待多久,要是以後不在這城裡了,看這方面毛病的大夫又不好找,誰知道是不是就得帶著些說不出口的毛病一輩子?

        一樣都是男人,大夥兒多多少少都有些那方面的毛病,有些能到醫館找大夫,有些不行,有時候出了毛病,也都是口耳相傳的那幾帖藥隨意抓來吃吃,見效就算走運,沒見效那就是倒了霉,只能再試試其它藥方。

        現在有了一個本來就有神醫稱號的大夫,看診效果也不差,就算是個女的又怎麼了?一群大老爺們,難道還怕被個女人看不成?

        有了第一個「以身試法」的,接下來便開始有了排隊等著看病的人。

        而且後來這口碑越傳越廣,不是漕幫的人也都知道有一個女大夫,租了一間小院子專門給男人看「那話兒」的毛病。

        這男人的毛病就那些,也不是每一個都需要脫衣解褲頭的,可是偶爾踫上了幾個,那遮遮掩掩、臉色發白的,有的甚至身上還帶著惡臭的,一走過來一堆人全都躲得遠遠的,別說是那些心知肚明的人,就是宋冬雨不看也都清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有不少人是于刀口舔血的生意的,這些人到了不同的地方,為了紆解壓力,就會找當地的窯姐兒,這樣的人很容易沾惹上那些不好說出口的毛病。

        而最近大約是宋冬雨的名氣越來越響亮,有關於這方面的病人也越發的多了,但是宋冬雨翻遍了醫案,也知道這俗稱花柳病的病,可不是那麼治的。

        首先,醫書裡頭,只有華佗率先定義了所謂花柳病的醫治方法,可同一個病有十五種醫法,若是其它的也就罷了,但是就這麼多種醫法看來,應該不是同一種病癥,而是因為私密處所染上的病都被歸在同一種了。

        她師父也寫過幾種,有另外把癥狀分門別類,還給每一種癥狀都給取了對應的病名。

        只不過她師父也只寫了醫案,並沒有寫下解方,她相信這不是因為師父不想寫,而是師父可能有方子卻做不到,或者是師父還沒研究出最好的方子來。

        看著已經寫得有手掌厚度高的醫案,她終於了解自己這一回的考核到底是什麼了。

        就如同這次的人血藥材案,王之渙說自己多年求子不得,或者是年年生年年都有天折的孩子,雖然母體不同,不能以此為判斷,可是這麼頻繁的夭折或是孕育不出孩子,肯定是男子身上出了毛病,而那時候在送他上京城伏法的時候,她和武軒夔也偷偷潛入過大牢中,迷昏了他,同樣由武軒夔代勞,讓她研究一番。

        果不其然,王之渙的下身有許多小顆粒的囊腫,有些甚至已經腐爛化膿,她以這個狀況來推斷,就算他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下身這樣的情況也讓他不利于孕育子嗣了。

        她想了想,像王之渙這樣的人肯定不少,且王之渙都已經成了一州知府,也可能因為種種理由而不敢求醫,更別說一般老百姓了,亦可以說這些病的醫治方法並不如其它小病小痛般的普遍,諱疾忌醫,也導致大夫沒有力法見到這些病癥,自然琢磨不出診治的辦法來。

        而她寫的這本書,正是該以此為目的,古有《傷寒論》、《金匱要略》、《千金方》等醫書,她若是著此書有成,不說名傳千古,至少也能多救幾條性命。

        她找到了自己這一回考核的重心,且然更加積極地看論,她也向幾名患者坦言目前無法根治,不過開了消炎止痛的藥方子讓他們服用及外敷,阻止狀況惡化下去。

        就這樣一耽擱,兩個人再回到青山村時已經過開春了,走時的靄靄白雪早已隨著化暖的春風成了盈盈的碧水,滋潤了滿片青山,也給青山村的春耕帶來了好兆頭。

        不過回到青村自然不只是要找林茉兒的麻煩而已,當初一個想著等完成了自個兒該他的事情就和離,一個則是想著自己生死難料,只求短暫姻緣,才都雙雙回意了那草率的拜堂,可如今兩個人已經互表心意,也沒有其它的後顧之憂,在宋冬雨可有可無的配合下,武軒夔堅持要在村子裡以及宛州城的漕幫總堂口宴請四方。

        只是宴請的事還沒跟老村長提上一嘴,就先遇見了作賊心虛的林茉兒。

        兩人對於她的感覺沒有山子對她的那麼恨,再說了,看在林芳兒的面子上,就算是宋冬雨也願意忍讓一二。

        只是這樣的事情不能有二有三,否則宋冬雨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她覺得即使她不做什麼,這姑娘也能夠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死就是了。

        日子天天的過,他們宴請的日子就安排在從宛州城回來的一個月後,由於這算是村子裡開春以來的第一件喜事,多數的村民也熱熱鬧鬧的幫著籌辦起來。

        好像才幾天的時間,宋冬雨就覺得兩人的屋子成了紅色的大海,窗戶上有各式各樣好彩頭的紅色剪紙,門板上、米缸上,甚至任何可以想得到的地方,也幾乎全都貼了大紅喜字。

        宋冬雨見識過不少成親的場面,不過成親的主角變成自個兒的時候,那種感受跟在邊上做個看的完全不同。

        武軒夔為了這重新置辦的喜宴,可花了不少力氣,他在屋子後頭闢了一個豬圈、一個羊圈,並搭了一堆的雞窩,然後在婚宴前三天,山子還有漕幫的兄弟,一個個的趕著大車,把十來頭大豬、羊隻和母雞都給送了過來,全都趕進了臨時搭起來的地方,接著在村裡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衣袖的又往城裡去。

        婚宴的東西要準備的可多了,青山村不好進,一堆東西都是在外頭的小城甚至是宛州城置辦好,再由他們趕車,分批給拉進來。

        而且光是這些豬羊雞魚等等還不夠,緊接著又是一車子的桌子椅子,甚至還有不少精細東西。

        老村長看了連連搖頭,將武軒夔拉到一旁,私下問道︰「這可得花多少銀子啊?過日子可得減省些,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以後還要過日子不要?」

        武軒夔知道村長是為了他好才會這樣勸著,他點點頭,受教地道︰「知道了,我心裡有數。」但其實他這些年賺的銀兩,別說是養他們兩倆子,就是再多養幾個孩子都是綽綽有餘的。

        而一旁東西還是一箱箱的搬,其中還包括分著四季裁製好的新衣,每一件都是按照宋冬雨的尺寸做的,尤其是冬日的衣裳,不只有瓖毛的,還有毛皮的,這讓曾經看不起武軒夔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是後悔極了,怎麼就放過了這樣一個好兒郎。

        等到婚宴的前三日,甄子酖也帶著媳婦兒到了,至於兩個徒弟就讓他們守著藥谷,原本他是打算師代父職,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夠格當他徒弟的丈夫,沒想到打從一進屋子,就看見自個兒的徒弟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邊上的男人一邊噓寒問暖的給她送熱茶,偶爾經過看見掉到地上的瓜子殼,眼也不眨的就直接蹲了下去打掃乾淨。

        如此種種,當晚甄子酖就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娘子嘆氣,「本來是想著擺擺老丈人的威風,可是看到她哪裡只是不沾陽春水的程度,根本就跟個大小姐一樣,連個瓜子殼都還要男人去撿,嘖嘖!這哪里還有夫綱可言?我就算想擺點老丈人的威風都站不住啦。」

        陳氏扭頭看著自個兒的丈夫,微微一笑,「我倒是覺得很好,只不過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什麼叫作夫綱不振?難道你想要重振夫綱?要怎麼個振法?」

         他瞧著自家媳婦兒多年不變的美貌,還有那越發溫柔的腔調,熟悉的語氣讓他哪裡還有什麼話可說,又不是不想要上床睡覺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說說、說說罷了。」

        陳氏看著銅鏡裡頭兩人的身影,想起了當年丈夫把那個還不滿十歲的小姑娘給領回來時的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感嘆道︰「日子過得可真快,當初那個小姑娘,也長成大姑娘要嫁人了…………」

        「是啊。」甄子酖也有所感,想起自己這一生沒有孩子,雖說收了三個徒弟,也只有這個小弟子和他真正是情同父女,想著那樣小小的一個姑娘要嫁出去了,他不知怎地,突然也覺得有些鼻酸。

        兩夫妻沉默不語,可是對望了一眼後,想的卻都是同樣的念頭。

        自家姑娘要出嫁了,就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也得給她整理明白了,更別說一些東西他們自家都是不缺的,只是出門難帶,所以只好帶些貴重又精巧的,儘量塞進包袱裡頭,只等著明兒曬嫁妝的時候,好好給自家姑娘做面子。

        越接近成親日,武家就越發熱鬧,可以說從早鬧騰到晚,可是誰也沒覺得累,都樂得在武家看新鮮,也默契的瞞住了武大一家。

        因為就是在同一間屋子出嫁迎娶,聘禮還有嫁妝都擺在了一起,只是當那個自稱是宋姑娘師父的男人,帶著人把隨身帶來的行李一件件的打開時,就算漕幫那些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也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一柄玉如意,還有一盒子的東珠,一顆顆流光四溢,只是打開盒子,就可以感受到那八顆珠子帶來的不同魅力,這兩件是主要的壓箱物,其它的還有一些首飾頭面,甚至是上等稀奇的布料衣料等等,林林總總,擺到了院子口了才終於停下。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年那個失了親娘的小姑娘居然還有這樣的造化,拜了一個好師父,就連出嫁的時候,嫁妝也不知道比多少好人家還要強了。

        幾個有經驗的漕幫人互看一眼後點點頭,各自在屋子散開,自動自發地守住了院子,包準東西只能進,不能出。

        鄉下人不明自什麼是十里紅妝,可是這嫁妝多寡還是看得出來的,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說嘴說上一年半載了。

        而第二日,先把嫁妝給收拾整理好,緊接著是男方這里要把聘禮給擺出來,村子裡不少人,包括老杜長,都是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武軒夔。

        新娘子那兒拿出來的嫁妝豐厚,雖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沒有拿出能夠相對應的聘禮,男人的面子可過不去。

        這樣的擔憂在山子首先挑了第一擔土進來的時候達到了極致,雖說有一擔土一軟田的說法,可是村子裡的田地也就那些,而且誰不知道當初武軒夔爹娘名下的田產幾乎都讓武大家給賣光了,只留下了兩畝薄田,還是老村長看不過去硬給討出來的,若只是普通人家,拿了家裡的田地當聘禮,那可以說是慎重的大禮了,可要是和昨兒個的嫁妝相比……

        老村長還是只能夠搖頭。

        比不上啊!

        不過武軒夔不說話,其它人也只是鬧了幾句就閉上了嘴,看著後續幾個人挑了一擔擔的土進來。

        直到挑了十擔,接著又抬了幾架精美的紙船進屋子裡,然後又是疊的瓦片,每一塊都綁了張紅紙,放在了地上,緊接著是一箱箱沉重的黃金白銀,砰的一聲,驚起滿地的塵土。

        所有人都還往後瞧著,可惜後頭沒有了,只有媒人手裡拿著張大紅紙,然後舔了舔唇,朗聲就報起了聘禮來——

        「土一擔,良田千畝,十擔,長長久久一萬畝。」媒人也是頭一回念到這樣的單子,一個字一個字都是事先確認過的,可饒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大手筆的數字給驚得又頓了頓,才終於能夠把一口氣給喘平了,繼續念「黃金百兩一箱,銀千兩一箱。大船三艘,瓦二十片,磚一疊,有磚有瓦,莊子屋舍好傳家。」

        終於念完這張略顯輕薄,但是東西卻是半點也不輕薄的聘禮,媒人忍不住拿了帕子擦了擦汗,然後把單子遞給了也同樣有些傻的甄子酖,這才功德圓滿的退了下去。

        甄子酖看著眼前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覺得雖然這樣問不好,但是這大約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了。

        「這禮單可是哪裡寫錯了?」

        「沒有。」武軒夔認真的回道,並且把之前交拾宋冬雨收好的荷包拿了出來遞給甄子酖,除了他的寶貝,他離開前就將自己的身家放了進去,好護宋冬雨一世無憂。

        甄子酏疑惑地從荷包裡頭拿出了一疊紙,在場其它人則是好奇的探頭過來看,甄子酖越看眉頭越皺越,等到看完後,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

        「沒錯!這裡全是跟聘禮數量相符的地契還有房契。」

         甄子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因為就算把整個青山村所有屋舍都打掉弄成了田地,有沒有良田千畝還不知道,可是武軒夔卻給得起一萬畝的良田,這要他們如何不震驚?

        還有那什麼大船,許多人一輩子都沒瞧過大船長什麼樣,可是他一拿就是三艘,看那紙扎的形狀和豪華程度,若是真的,就算只能上去坐一下也甘願啊。

        更別提接下來的那些屋瓦磚片了,青山村的村民覺得自己這兩日是不是在作夢呢,否則怎麼嫁妝就已經要閃瞎了所有人的眼,沒想到聘禮可是半點也沒輸,甚至超出所有人可以想像的極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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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0 00:14:1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同樣震驚的還有偷偷回來看看的武雲花,她沒瞧見昨日曬嫁妝的盛況,不過剛剛那一擔擔的土挑來的時候,這時才知武軒夔要娶媳婦的她站在邊上忍不住嗤笑,想著武軒夔是打算給新娘子吃土嗎?可是現在她卻笑不出來了。

        一萬畝的良田是什麼樣,她就是聽過也想像不出來,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個兒的娘家能夠分上一星半點,別說是一萬畝,就是一千畝的良田,那也足夠讓他們武家在這青山村,甚至是在縣城裡都能夠橫著走了。

        她匆忙地跑回娘家去,把在田裡忙活的一家人都給喊了來,時間緊迫,她甚至沒讓他們把手給洗洗,一邊走邊就把這事兒給說了,武大娘當場就直了眼,甚至跳了起來,馬上就跑得比她還快,武大雙腿的老手病似乎也突然間好了,將鋤頭往地上一扔,也跟著跑了起來。

        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武大娘討要武軒夔的大宅不成,反被老村長當眾斥責後,沒事也不愛出門遭鄰居白眼,雖然知道在籌備喜事,但村人有默契的瞞了他們,武大一家便只當是村人要娶妻,只遠遠的看過熱鬧,何況武軒夔娶過妻又那麼窮,便怎樣都沒想到他頭上。

        武大家一群人,人還沒到,聲就先到了,尤其是武大娘,那聲音尖銳宏亮,語氣裡還有說不出的憤怒——

        「武軒夔,你這白眼狼,也不想想你打小吃穿用度使的都是我家的銀子,你發財了以後,不想著提攜自個兒的親戚,卻把這些都當成了聘禮給了那狐狸精。」

        武大娘急急地跑過來,沒停歇的說了這一串話,話才剛說完,就忍不住大喘氣,但雙眼卻是死死盯著地上的土還有磚瓦,甚至是那一整箱的黃金白銀。

        這些都是她的!憑什麼要給那個會使妖法的狐媚子?這些個黃金,就是照個人一樣打一座金人都夠了。

        武軒夔把婚宴安排在了村子裡,老早就料到會有今旦這般場景,甚至可以說他之所以把自己的一些老底在這時候掀開,也是為了要徹底處理和大伯一家的關係,只是沒想到武大一家如此後知後覺。

        他和宋雨以後說不得還有好一陣子要住在青山村,總不能為了不讓大伯娘他們發現自個兒有餘財,就特意把日子過得苦巴巴的。

        他早就允諾過宋冬雨,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吃喝不愁的。

        武軒夔淡然一笑,山子還有其它兄弟全都圍了過來,一個個毫不收斂的放出了殺氣,他們全都是走南闖北的漢子、哪個手上沒沾過一條人命,不說其它,就是這一、兩年來,王之渙的每一次追殺,即使他們狼狽離開,那也是非得要讓對方留下幾條性命下來的。

        從一個被捨下的傷兵,到最後入了漕幫,不怕死不怕難,用盡多少心機,經歷多少次命懸一線的時候,身上又有多少的傷,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漕幫幫主的地位,這些只有他自個兒知道,何況今日這些東西都不是白白得來的,上頭都是沾了他的血、他的汗。

        如果沒有宋冬雨,或許這些東西他一輩子都不會拿出來,但是現在不同了,兩個人是真正的過了三媒六聘的正頭夫妻了,他的東西就是她的,全都給了她又如何?

        武大家的人原本也想要幫著武大娘鼓噪鼓噪,看到這般陣仗,全都驚得閉上嘴。

        武大娘也嚇了一跳,嗓音不像剛才那麼宏亮,她小心的退後兩步,但是仍逞強道︰「這是幹啥,以為老娘是被嚇大的不成?一群小崽子們,還以為拿了刀老娘就怕你們了?你……」

        武軒夔淡淡地看著無知者無畏的武大娘,板著臉道︰「大伯娘,我還這樣尊稱你一聲,就是因為我還顧念著我爹畢竟是大伯的兄弟,即使你和大伯賣了我家的地,說要撫養我卻差點把我餓死,又讓我去頂了兵缺,我也認了,可是……既然讓我去頂了兵缺,那等生死不論的地方,我就當做自個兒死了,賠了你和大伯一條命,之後我做了什麼又有多少東西,那都是我赤手空拳掙來的!

        「今日我把話放在這兒,若是日後你和大伯有個萬一,我也會幫著出點銀兩,可若是想要白白養著閒雜人等,那是想也別想。」

        武大娘沒想到武軒夔會把話說得這麼絕,看似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呼天哭地了起來,「我這是什麼命啊!養了這樣個沒良心的東西,自家兄弟姊妹,居然被說成了什麼閒雜人等,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是給他吃了什麼藥,居然只顧著娘們,沒有半點親戚情分了。」

        武軒夔對於她這般作態無比的厭惡,總之他好話已經說完了,若是她不懂得收斂,就別怪他直接動手了。

        山子幾個人早就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就等著自家幫主一聲令下,看到武軒夔使了個眼色,眾人就跟虎狼似的,直接把落在後頭的武大家兩兄弟給拎了起來,武大娘還沒反應過來,這些人就拳拳到肉的打了起來,一時之間,武大家兄弟倆的痛哭哀嚎聲,還有武大娘和兩個媳婦的求饒聲綿延不絕。

        「住手住手!桂打了啊!」武大娘沒想到往日只是口頭威脅的武軒夔,這回竟然是真的說到做到,說動手就動手了。

        武軒夔一個眼神,讓山子他們停了手,「略施小懲而已,大伯娘,您是長輩,我自然是不會朝著您動手,可是這兩兄弟,我之前就教訓過一回了,他們勸不動您,還讓您出頭找我的麻煩,那我自然就尋他們兩個討說法了。」

        武大娘撲向躺在地上的兩個兒子,心裡悔恨極了。

        可這大喜日子誰耐煩聽他們哭嚎呢,正準備動手請他們出去,門口又來了一個穿著身白衣的姑娘,一臉哀戚地站在那兒。

        村子裡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林茉兒,也只有她喜歡穿著那些不耐髒的衣裳四處走。

        只是以往還能夠說那些衣服是顏色淡了些,但是人家正要辦喜事,穿著這一身的白,甚至端著一臉悲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武軒夔欠了這姑娘什麼,讓人得在這大喜的日子穿著像是孝衣的衣裳來觸人家霉頭。

        林茉兒自然知道這些人對她指指點點著,可是她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因為她站在這裡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初她報水匪就在山上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這些人還能夠活著回來,也沒想過武軒夔沒有被牽連進去,甚至還把宛州知府那樣大的官都拉了下來。

        前幾日聽聞宛州知府已經入京候斬,她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恐懼,即使她緊緊地躲在被窩中,依然無法阻擋無處不在的害怕和心虛。

        林家離武軒夔的宅子並不遠,聽著武家熱鬧不斷的聲響,她就越是害怕甚至恐懼著那兩人會來找她的麻煩。她每天晚上都怨恨著那兩人,因為她相信她如今所受的痛苦,都是他們所造成的。

        如果武軒夔乾脆的娶了她,她也不用為了反對那一樁婚事,做出告密這樣的事情來,如果沒有那個狐媚子,他也不會拒絕她,甚至今日這所有的風光還有這豐厚的聘禮全都是屬於她的。

        沒錯!該躲在黑暗中發抖的不該是她,而是那個該死的狐媚子才對,她就該光明正大的站在那兒,所有的風光還有旁人羨慕的目光都是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因為腦子裡的幻想太過興奮而全身微微抖,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失了柔弱,反而似笑非笑的有些猙獰。

        林母原本也在另外一頭看著熱鬧,沒想到熱鬧都還沒看完,就看到自個兒的女兒穿著一身觸人霉頭的衣裳從外頭擠了進來。

        看著旁人對女兒指指點點的,林母覺得好丟臉,她氣勢洶洶的衝了出去,硬攫住女兒的手就要往外頭拉。「跟我回去!人家這大喜的日子,你穿成這樣是想要做什麼?老娘一輩子的臉都要讓你給丟光了。」

        林茉兒猛地轉過頭,對著娘親大吼道︰「丟臉什麼?那不要臉的狐媚子,搶了我的男人,佔了我的屋子還有這聘禮,那人才是丟人。」

        接著她痴痴的笑著,「娘,這可是你女婿家呢,哪兒丟人了,我覺得挺好的……只要把那個賤人給趕出去,就一切都好了。」說到最後一句,她原本正常一些的表情又瞬間變得扭曲。

        這一喜一怒還有語無倫次的模樣,讓林母整個人都傻住了,抓著女兒的手也鬆開了。

        武大娘見狀,也怕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怕林茉兒等等要是發起瘋來,傷了自個兒可不劃算。

        林兒笑嘻嘻地不斷往武軒夔的方向靠去。

        山子看見她,本來氣得要給她一個教訓,可是她這反常又古怪的反應,反倒讓漕幫的一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甄子酖在邊上也注意到了這姑娘的不正常,雖然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跑出來的,可是精神失常這點是不會錯的,雖說他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心裡熱愛八卦的另外一面卻是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

        原本以為他這個弟子轉了性子,找了個男人想過起平靜日子了,可是看著這大戲一出接著二出,嗯!果然還是他的徒弟,一輩子都跟平靜兩個字沒緣份。就是這男方極品親戚也有了,鬧場的小三也有了,不知道女方這兒有沒有什麼好戲還沒上場?

       很快的,甄子酖就發現,烏鴉嘴不能隨便亂說話,亂想也不行。

        一輛看起來已經有點老舊的馬車急急地停在了門口,後頭還跟著一大串的凶神惡煞,村子裡的人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驚嚇給鍛煉出冷靜看戲的心態了,自動自發的排成兩列,等著給從馬車下來的人讓路。

        所有人都期待的等著看又是什麼人找上門來,接下來又會上演一出什麼樣的大戲?

*             *             *

        宋夫人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原本還交代著盧嬤嬤,下回王知府那兒的人來的時候,順便再去青山村把那個丫頭給帶去莊子,可是誰知道王知府的人還沒來,王知府還有他丈夫宋紹季就因為涉入人血藥林案被直接押入大牢候審。

        別人不知道,宋夫人還不清楚那什麼人血藥材是怎麼一回事嗎?就是宋紹季能知道這回事,中間還是她給牽的線,可是這事兒怎麼突然就被捅了出來,甚至聽說還直達天聽了呢?

        宋大人頭一回慌了,她派出去的人剛到王知府家的外頭,連門也沒能進去,就看著裡頭的人被官兵一串串的抓了出來,明顯就是抄家的架式。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不敢耽擱,連忙就要回來回報消息,可是人還沒出城,就又聽到不少官員因為這事落馬,城裡的大獄都擠得滿滿當當了,甚至還得開了另外一個院子來分別關押女囚還有下人。

        這樣的消息哪裡只是要變天而已,說不得都得翻了天去,宋夫人派出去的人還無暇細想為何這回官兵的速度如此之快,已經前腳趕後腳的往回跑了,可是等到了宋家大門,依然只來得及到如狼似虎的官兵衝入宋家。

        就算是平日靜自持的宋夫人這時候也端不了架子,只能隨著一干的姨娘通房縮在一間屋子裡。

        宋夫人知道這回的事情大了,可沒被抓去關的她依舊沒放棄四處奔走,只是王知府家裡人都辦不到的事情,她就更辦不到了。

        宋府被封了,宋大人帶著親信搬到自己嫁妝裡頭的小院子,然後在一日又一日的奔走間快速衰老,直到那一日判決出來塵埃落定——宋紹季秋後處決。

        宋夫人怨了這個男人一輩子,可是到了這一日,她卻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想了所有的辦法,甚至把宅子裡那些姨娘全都高價賣了,既然她們是老爺的人,就把自己賣了求更多的銀兩來想辦法救老爺豈不是正好?

        可是這些銀兩還是不夠,京裡頭能夠幫得上忙的人說了,這案子鬧得太大,秋後處決已經是給了幾分面子,要不像王之渙這種主犯還有那個只剩半口氣的老道,幾乎進了京就被判斬立決了,對方話裡話外就是讓人使銀子或者是送禮,否則到時候真等時間到了,就是想送也沒法子了。

        宋大人清算了家產,視線在幾個丫鬟身上看來看去,不經意瞥見站在一角的盧嬤嬤,猛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她沒算到,那就是宋蘭芝的女兒。

        宋蘭芝生得貌美,想來她那女兒如今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到時候就是不換銀子,把她送給什麼高官,多少也是有點作用的。

        可宋夫人現在身邊可用的人少了,許多奴僕早已遣走或是發賣了,宋夫人也怕盧嬤嬤這回又不成事,乾脆自己跑一趟。

        她一下馬車,雖然震驚於屋子圍了這許多人,可是身後有特地請來的打手,她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把人給帶走,直接送往京城裡去。

        一群凶神惡煞衝了進去,看見在院子裡頭傻傻痴笑的林茉兒,猶豫了一下,可想著這一整個院子裡也只有這一個跟其它鄉下姑娘打扮不一樣,便把人給抓了,要往馬車裡塞。

        林母正震驚著女兒的不正常,看到有人把女兒給抓走了,晚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連忙撲上去對那群男人又抓又撓,一邊大聲嚎叫道︰「沒王法了!這光天化日下有人強搶民女啊!」

        甄子酖迅速轉頭看向武軒夔,卻見他也同樣皺著眉,就知道外頭這群人肯定不是他吩咐的。

        而站在馬車前等著的盧嬤嬤也聽見了裡頭的吵鬧聲,扶著宋夫人往前一看,盧嬤嬤差點沒氣暈過去,連忙大喊道︰「抓錯人了!抓錯人了!這不是我們家姑娘!」

        武軒夔雖然不想理會林茉兒,可她畢竟是村子裡的人,再說了,林母平日也挺照顧他的,他實在無法放任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欺負人,迅速帶著山子等人追了出來,才剛到門,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嚷嚷著抓錯人了。

        他看著那個把林茉兒給甩到邊上去的婦人,即使穿著不俗,可是身上的狼狽和臉上猙獰的表情還是讓她看起來格外的陰冷。

        武軒夔看了那婦人身邊的盧嬤嬤,馬上就猜到這個就是宋紹季的正室宋夫人了。

        想起宋冬雨對他說的事,又想到現在宋家的景況,他對於宋夫人帶著一群人來的動機也清楚了。

        可是……她大約是搞錯了什麼,他武軒夔的女人,除了他自個兒放手讓她離開,怎麼有人能夠從他的手裡搶人?

        武軒使了個眼色,山子和其它人就一擁而上,三兩下就將宋夫人帶來的人全部制服。

        宋夫人對於這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有些害怕,可是想著宋紹季還需要她把宋冬雨給綁了救命,也就同樣冷著臉看了回去。

        「我不過就是要帶回我家的姑娘,你這是做何道理?」

        武軒夔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相當厭惡,他冷澄的回道︰「你所說的宋家姑娘早已入我武家門,請回吧,宋夫人。」

        宋夫人眼一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莫名覺得熟悉,「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把人給交出來?!」

        「只要我在的一日,她就是我的人,誰敢動手搶人,那就別怪我把人的腿腳都給斷了,送上山給野獸加飯。」

        武軒夔平淡的說完,掃了山子一眼,山子馬上意會他的意思,直接就先斷了幾個人的手,證明他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宋夫人即使手中早已沾過人命,卻從來沒有這麼親眼見過這樣粗暴的方式,她臉色發白,但想著宋家的未來,她還是忍住了恐懼,堅持道︰「那是我宋家的姑娘,她爹還等著她去救命,你若不把人交出來,就別怪我把你給告上衙門。」

        武軒夔掃了她一眼,對於這般威脅不以為意,反而諷刺地說道︰「救命?救誰的命?宋夫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難道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都無人知曉嗎?」

        這個案子的主犯是官身,所以審後直接送京裡去,可是像宋夫人這般助紂為虐的,自然也逃不過,只是衙門需要更多的證據罷了。

        宋夫人的兩個貼身丫鬟早就悄悄投了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本來兩人私下想把害死自己姊妹的王氏用燻香給慢慢毒死,想著就算得花上好長一段日子,但只要能夠替自己被送去莊子的姊妹報仇,也就值得了。

        只是沒想到她們的仇還沒報,這案子就被抖了出來,她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就悄悄的主動投案了。

        兩人提出了不少的人證還有物證,而官府那頭還沒有對宋夫人有什麼作為,只是不想太早打草驚蛇,想看看到底還有多少人和這件案子有所牽扯,可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還能夠理直氣壯的要求別人來為她犧牲奉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宋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宋冬雨從屋子裡走出來,一臉冷然的看著自己。

        宋夫人定定地站在那兒看著她,就像看到許多年前的宋蘭芝,只是眼前的女子更冷,眼尾眉梢少了宋蘭芝的淒苦,多了幾分被呵護的幸福。

        「你……就算恨我,難道你不該救你的親生父親?」宋夫人說不出求人的話,只得用禮教道德來逼迫她。

        宋冬雨冷冷一笑,懶得再去猜測這個永遠只會指責別人、自以為是的女人的想法。「就憑你們逼死我娘,還想要讓我救他?呵,你覺得換成是你,你會去救嗎?」

        宋夫人強搶沒用,如今好說歹說也勸不動,她沉下了臉,控制不了的咒罵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今日我說不動你,你也別得意,早晚有你求我的時候。」

        「可是現在是你來求我。」宋冬雨輕哼了聲,不地嗆了回去。

        宋夫人氣得全身發抖,臉上的脂粉像是麵粉一樣,細細的抖落,更可怕的是,那隱藏在脂粉後的臉,看起來枯槁如樹皮,眼角嘴角全都是皺紋。

        宋夫人看著落下的脂粉,後知後覺的像是發現了什麼,然後看著手上的粉狀物,手顫抖得幾乎無法準確地摸上自己的臉,直到她踫到了自己的臉,即使不用鏡子,她都可以知道現在自己成了什麼模樣。

        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推開想上前拉住她的盧嬤嬤,她不停地咒罵,「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盧嬤嬤也是大驚,連忙從袖中拿出一罐藥丸,血紅色的臘丸看起來是那麼悚目驚心。

        宋冬雨看得明白,那是王之渙那些人煉出來的人血臘丸,可是沒想到宋夫人的手上居然還有,甚至還持續的在服用。

        這也難怪她會變成那個樣子,那些方子根本就是透支了未來的壽元,可人的精氣有限,一昧的消耗,就是提早走上衰老早亡之路。

        宋夫人的下場,或許不需要官府的審判,看天意也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了。

        這一方尖叫未休,而另一邊剛被山子他們給拉回來的林茉兒,或許是受到了宋夫人尖叫聲的影響,忍不住也走了過來,然後在看見了宋冬雨後,一雙眼又從迷離變得有些瘋狂,撲上前去要撓她的臉。

        「賤人!還我的男人!還我的嫁妝!」

        所有人全都擠在了一團,尖叫聲、哭鬧聲混雜在一起,就像一場大混戰,甄子酖看了都忍不住咋舌,這根本就比鄉土劇還要精彩了,狗血連灑三盆,真是了不起。

        宋冬雨覺得在自己婚禮的前一日,居然還能夠鬧成這樣,真是荒謬得可笑。

        她緊皺著眉頭,隨即手一揮,尖叫的人停止了,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的也停了,所有人都安靜了,終於還她耳朵一點清淨。

        雖然不小心也把山子他們還有村人全都給迷倒了,可是她不後悔,而是看著老早就讓他隨身帶著迷魂丹解藥的男人,有些衝動地回道︰「我突然後悔了,或許這婚宴就不該辦的,過日子是我們自己的事,又何必做這些無謂的動作呢。」

        武軒夔也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樣,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其實不只是婚宴,或許以他們的身分,是真的不適合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甄子酖看著小夫妻倆無奈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果真是一出好戲,行了!這婚宴想大辦有得是機會,現下還是收收行李跟著為師走吧!」

        宋冬雨正想點頭,然後下意識地轉頭看著武軒夔,只見他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兩個人隨著甄子酖把東西大概收拾了,又喂了山子等人解藥,武軒夔好交代他們一些事情,然後趁著整個村子裡大部分的人都在昏迷的時候,他們只留下了一封封的書信做了交代,就趁著夜色,騎著馬,從這滿是青山圍繞的小村子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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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狀元榜上突然又添新名,隨著名字的出現,狀元榜前還多了一箱箱的醫書。有人衝到狀元榜前大聲朗通了起來——

        「今有神醫宋氏冬雨,以一書《覓花全論》封榜,其書有針對花柳病之詳解,男子求子或是秘病等解程,及為天下男子之福,因前無古人,故以此書宣導天下醫者,特此封榜。」

        眾人一聽,一片嘩然,神醫這名頭自然比其它的狀元更加引人注目,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個神醫,明明是女子卻是因為寫了這樣本書而封榜。

        所有人,尤其是各個醫館裡頭的大夫全都瘋搶而上,想先看看這本前無古人之書到底是如何的精妙絕倫。

        「放開放開!太醫館要先恭請一本神醫的醫書研讀!」

        「我是京城老字號的杏林館,我們家老大夫也要一套!別擠!」

        「呸!我們家林大夫也是老太醫坐館的,我們自然也要一套!別搶!」」

        在一群人瘋搶之中,沒有人發覺有一對男女默默地往處走去,男人的臉上有一道長疤,女子挺了個肚子,臉上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一雙小鹿般的眼眸,像是滿天星采都在裡頭。

        「你說封榜後要完成我一個心願的,現在我想到跟你要什麼了。」宋冬雨斜眼看著男人,語氣中滿是被寵溺習慣的任性。

        「你說。」武軒夔溫柔地望著她,連半點遲疑也沒有就答應了。

        即使他這幾年漕幫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外人面前也越發有氣勢,可是在她的面前,他依然是那個溫柔、只嬌寵著她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問出了許久以前就一直藏在心裡頭的問題,「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我放在心上的?」

        他總說他早把她放在心上許多年了,可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為了什麼他卻從來沒說過,讓她偶然想起時,都會忍不住懷疑這該不會是他哄著她的說法。

        武軒夔笑了,沒想到這一陣子她看起來情緒不對勁,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微微加重牽著她的手的力道,眼裡有著懷念,思緒像是飄回到十幾年前的一個夜裡。

        有個男孩痛失雙親,躲起來偷偷哭泣,有個從來沒跟村子裡任何一個孩子說過話的小姑娘,牽著他的手回到那棟大宅子裡。

        大宅子裡有個溫柔的婦人,還有一直對著他甜甜笑著的小姑娘,那一夜,男孩永難忘懷。

        甚至在那婦人玩笑般的要替他們定下親事的時候,男孩點點頭,在心中認真的許了諾,這輩子,他就只等著她。

        等著小姑娘慢慢長大,等著小姑娘成為他的妻。

        宋冬雨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看著他像是在懷念的表情,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在拉議,嬌嗔道︰「走神了?你是不是又一個人想起了我們最早相遇時候的事?這可不公平,我可什麼都不記得呢!」

        越是相處,她越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讓這個男人把自己給放在心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己,什麼樣的相遇,可以讓他把那時候還小的自己就這樣放在心上,甚至願意守身如玉的等著她呢?

        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低聲告訴她兩人當年第一次相見的故事。

        很簡單又平凡,卻是一直藏在他心中美好的記憶。

        那一夜,他得到了溫暖,也遇上了這一生最值得守護的珍寶。

        她仔細聽著,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踹了兩下,她驚喜地抓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他們兩個人一會兒驚喜,一會兒輕笑,慢慢的離開那擁擠的人群,越走越遠。

        從那一夜開始的幸福,會隨著他們走下去的踣,越來越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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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翻身變主角 瑪奇朵】

        這是個配角終於變成主角的故事。

        在《王妃坑錢不手軟》和《金榜廚娘》中,如果大家還有印象的話,神醫一直有出來串場,但是那時候被叫作神醫的她,甚實還沒有拿到神醫資格,所以就只是個配角囉。

        但是這一本《娘子得寵又賣乖》終于配角翻身變主角了,連師父都悄悄地設定是穿越的。(哎喲!希望我沒破梗)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中醫跟外科手術都會,一部份是自己天才,一部份是有人教!(另外一部分就是因為作者有幫她開外掛!所以不要覺得不合理,有作者的外掛,一切都很合理!啾咪!)

        然後書裡說的花柳病……我以前真的以為這是一種病,寫這本書的時候才發現,性病都算在花柳病的範圍內,因為最早提到相關病癥和治療可以追溯到華佗,當時的治療方法居然多達十五種。

        同一種病有十五種治療方法?但如果是好幾種病的合稱,只是沒特別單取名字就滿合理的,大概啦!

        寫到這裡就想起以前因為膀胱問題曾跑到高雄某醫學中心的泌尿科求診,看診的人很少,然後大部分都是大叔(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大叔們是為什麼來的),害當初還是少女的我心中忐忑,但沒想到一進診療間——

        是又高又帥的醫生啊!雖然我一出診間就忘記他的臉長什麼樣了,但這是我個人很難記住人臉的問題,然而能夠在我腦海中留下帥這個印象,絕對長得很不錯。

        本來想說若要回診還可以再看一次帥醫生,但是後來癥狀有改善就不用去了。(怎麼有點扼腕的感覺?)

        繞回書的內容,原本想著狀元樓的考核就是要特別一點,所以才會捨棄很多困難燒腦的病例,挑一種一般人比較諱疾忌醫的病癥,以往的經驗就從腦子裡跳出來,我就決定啦!

        難得會介紹這麼多書的內容,哈哈!果然是因為這個題目真的挺有趣的!

        這本書出版應該在過年前吧!在這裡預祝各位讀者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狗年行大運。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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