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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月 -【閨門喜事(上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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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3:56 |只看該作者
  ☆、執念

  010章

  平一道,“就是殿下進宮前一刻,倒是沒有傷到人,不過也差一點了!”

  周勁沉了沉聲再問,“差一點,這話怎麼說?”

  “就是安寧郡主拿鞭子差一點就抽到姚五姑娘了!”接著平一就巴拉巴拉把安寧郡主去姚府的事說了一通。

  周勁覺得安寧郡主做這樣的事已經算是習以為常了,作為皇帝姐姐的女兒,周勁自己的姑姑和表妹,安寧郡主的跋扈,是跋扈的十分張揚,不添加任何其他利益與因素。但是,姚家這位五姑娘先是以送靈芝為由,引出靈芝是可以增強記憶,而後又說這靈芝老年人吃著好,作為只有十四歲的安寧郡主,這樣不是說她是個糊塗蟲嗎?還扣了一頂大帽子給安寧郡主,說她草菅人命,這天下都要成了薛家的天下了。周勁不由抬手在額頭上摸了摸,安寧郡主是父王準備要指給他的王妃,未來的七王子妃是個糊塗蟲?蘇蓉要是這樣的一個糊塗蟲,那他周勁要是取了蘇蓉做老婆,那他不就是糊塗蟲的丈夫?這個,這個,這個姚五姑娘。當真不知道罵本王子的王妃是沒有好果子吃嗎?

  周勁道:“這個姚五,膽子不小!”

  姚淑芳可是不知道他被人家安寧郡主還沒指婚的未婚夫惦記上了,當然了,也是姚子軒的救命恩人。事情就是這樣矛盾,你不能說人家壞吧,可是現在自然也說不上好了。

  自從安寧郡主闖了姚侍郎府,這府裡的氣氛就有了微妙的變化,本來對四房的熱情都變得有點平淡起來,大房大太太最為不滿,對姚家遠道,“你說這四弟一家一回來,我們府裡就遇到這樣的事,那天可是媛姐兒新婚三日回門的日子,都被四房生生攪和了,女婿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我看心裡是不高興的,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還有,什麼人不好惹怎麼偏就惹到安寧郡主了,這一而再再而三地,安寧郡主想要做什麼?”

  姚家遠姚家二代長子,他道,“安寧郡主本來就是個跋扈的性子,這些皇家的孩子,都是有優越感的人,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對四房生了怨言,四弟和我都是我們娘生的,我在戶部是個員外郎,真真沾不到什麼實際的東西,可是四弟不同,在雍州帝都,四品的官多如牛毛,可是外放就不一樣了,那都是實缺,一個知府管著三兩個小縣城,那也是有所作為的,說不定,哪一天運氣好回來一升遷,就是個三品,和爹就差不多了。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合該要守望相助才是,就安寧郡主這件事,你要好好和府裡人說,不可對四房不敬。記住,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哪!”

  魏氏心裡不平和,但自己丈夫的話還是肯聽的,再說這府裡自己還主持者中饋,正色道,“老爺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以後不會了,老爺你放心!”

  魏氏就是身在局中,看不太透。姚家遠這麼一點撥,魏氏茅塞頓開,對之前女兒回門娘兒倆埋怨四房是禍事精有些後悔。等到姚家原出府,魏氏便讓人拿了些新鮮的瓜果送到四房,姚淑芳正在西跨院裡和姚子軒說話,姚子軒聽到些風聲,對姚淑芳道,“妹妹!是不是府裡有人說我們給府裡惹禍了?安寧郡主太壞了,我要是再遇上她,可定要將她那根鞭子給她折斷了!”

  姚淑芳呷了一口茶,又抬手夾了一顆桃浦放在嘴裡道,“鞭子沒錯,是拿鞭子的人有錯,哥也聽到府裡的人說我們了?”

  姚子軒緊蹙眉頭道,“我就不信祖父祖母會這樣認為!”

  姚淑芳淡笑,道,“自然不會,就是有些眼皮子淺地會這樣說。你不用操心,這些事都有爹!”

  迎春恰好進來,道,“回姑娘,大太太讓人給我們房裡送了好些新鮮瓜果!”

  姚淑芳轉身對著姚子軒眨巴眨巴眼道,“你看,還是有明白人的,可不是有些人說我們是禍事精,要真的是了,大伯母這就不怨我們?我去看看咱們小廚房都送了些啥,有好吃的,我都給你拿來!”

  姚子軒看著姚淑芳出門,心裡還是不得意,大伯母和伯父都是他爹一奶同袍,當然不會說什麼但是身邊小廝說,是從三房下人那裡聽來的,這又怎麼說,說來說去,都是他倒楣,怎麼就讓他遇到那個安寧郡主,還不知道自己怎麼讓帝都那些個多嘴多舌的編排。姚子軒看了眼腿,一轉身掀了被子,就要從炕上下來。

  姚淑芳去而複返,手裡拿著一根水淋淋的白蘿蔔和一顆番茄,哎呀,一紅一白看著可是鮮豔的很。

  姚淑芳見姚子軒要下炕,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當地的桌子上,道,“哥,你這是做什麼,跌打損傷一百天,大夫說你這一地半月就能大好,要是讓娘知道,還不得揪你耳根子!”

  姚子軒坐在炕沿邊,將腿耷拉下來,眼看挨到地上,道,“我想出去,我又不生娃,見天地躺在炕上,憋都憋死了,對了,白蘿蔔看著新鮮得很,給我吃一口。”

  姚淑芳將洗淨的蘿蔔遞給他,姚子軒咬了一口,滿嘴的汁子清新的不得了,等到咽下攪碎的蘿蔔,道,“還是淮南好,吃什麼都比這帝都早上一兩個月,一年四季好吃的水果蔬菜多了去了,也就這帝都,一個白蘿蔔都這麼稀罕還當做果子。”姚子軒要說這是心大,轉眼已經忘了剛剛還生氣的事來,姚淑芳也不提醒,兄妹倆將一根白蘿蔔一個番茄吃了。姚淑芳從姚子軒屋裡出來,就去找父親姚家駒了。

  三房劉氏此時正抬手對著屋外照射進來的光線看三姥爺姚家明給自己買的一對手鐲,就聽姚家明道,“四房這一進府,就得罪了康泰公主,四弟這兩個孩子,這麼鬧騰,要是四弟留任在帝都,說不準還怎麼著,咱雖然是庶出,但走到今天,這府裡的產業也有不少了。母親讓我管著府裡的產業,說起來已經算不錯,但我想著怎麼也要讓琳兒嫁到個好人家去!”

  劉氏長得小巧玲瓏,不像帝都雍州這邊,倒像南方的人,將鐲子放在一邊道,“老爺這是想的通透,事兒就是這麼回事,我們琳兒模樣也不差,大房的媛姐兒嫁到忠信伯府,這就是開了個好頭,下面這幾個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可芳姐兒這樣掐尖要強得罪了康泰公主,你瞧著吧,欺負了她的女兒,還能不吱一聲?我是愁啊!”

  姚家明擺手道,“我聽說那天芳姐兒和安寧郡主杆上,一點不杵安寧郡主?”

  劉氏點頭,“可不是,說的那幾句話,堵的安寧郡主都要抽鞭子了。還不知道康泰會不會給咱們府裡下絆子。二伯和四弟可是回帝都述職,要是康泰在中間插一手,輕輕一句話,你想……”

  姚家明臉色微變,正要再說,就看到劉氏身邊的丫鬟和劉氏說了幾句,姚家明一向對劉氏的這些小動作一笑了之。

  劉氏卻變了臉色,道,“老爺,老太太把太后賜給的兔兒簪給了芳姐兒,還有大嫂今兒送了一籃子新鮮瓜果給四房,還給邱氏和芳姐兒各送了兩批妝花鍛,這可是少有的是啊,怎麼四房這兄妹倆惹禍倒惹出好來了?”

  劉氏坐不住了,對姚家明道,“我去四房轉轉,這回府也好幾天了軒哥兒自打那天摔下馬去看了一次,也不知道好一點沒有!”

  姚家明深以為然,嗯了聲道,“是這麼個理!”

  梧桐院裡,邱氏接待了劉氏,劉氏一進門就道,“弟妹,回府這些天,可是住的好,吃的好?要是有缺的,跟大嫂說,要是外面有什麼需要辦的都交給你三哥,他在外面熟人多!”

  邱氏讓著劉氏坐了,又讓人泡了杯熱茶放在劉氏的手邊,道,“三嫂,梧桐院我們還沒來的時候,就打掃收拾的差不多了,院子裡以前用了的老人也還有幾個並沒有被指派到別處,這都是老太太告訴我的,這就已經很好了,也沒有什麼缺的。”

  劉氏道,“這就好,軒哥兒可是好些了?”

  邱氏和劉氏說著家常,姚淑芳卻在姚家駒的書房裡,說著另一件事,“爹爹可曾聽到,救哥哥的那位七殿下會娶安寧郡主做王妃?”

  姚家駒正在整理從淮南帶回來的公文,聽到姚淑芳的話,道,“這不可能吧!康泰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安寧郡主和七殿下應該就是表親。不過,你是聽誰說的?”姑表親姨表親這樣的親戚親上加親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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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4:12 |只看該作者
  ☆、打聽

  011章

  如果是這樣,那之前安寧郡主三番兩次和自己兩個孩子找茬,難道已經知道她自己不久之後成為七王妃,要是這樣,得罪了未來的七王妃,這可怎麼好!但,姚家駒又不是三歲小兒,細細分析過後,問姚淑芳,“你是從哪裡知道安寧郡主會是七殿下未來的王妃?還有,芳兒你可能還不知道,皇帝的兒子不可能都被封為親王爵位,也有可能七殿下會被封郡王?但是,你怎麼就就會肯定七殿下會是親王爵呢!”

  姚淑芳就知道不可能隨便讓老爹姚家駒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道,“是啊!我也沒說是親王啊!只是說安寧郡主會成為七殿下的王妃。”而沒有說是親王妃還是郡王妃。

  姚家駒想起來剛剛姚淑芳的話中是沒有說親王二字。

  但是,這事情現在和自己家聯繫起來,就有些微妙了。

  姚家駒臉上微微笑著的表情慢慢收斂起來,已經到了嚴肅的狀態了。他甚至覺得姚淑芳是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連這種想法都冒出來,可見,姚家駒心裡的驚訝和疑惑超過了未知。

  在姚府裡的其他人還在圍繞著四房的兩個孩子一起得罪了十四歲的安寧郡主,惶惶不安之時。

  姚淑芳卻想到了前世她出嫁安西侯府,一直再沒有走出過帝都雍州,因此,當她得以知道那天再見到救姚子軒的人是七皇子周勁後,便想到安寧郡主在前世就是這位七皇子的王妃,而且他真的是被皇帝封了親王爵位的。

  不過,這些話現在又怎麼給父親說,難道要她說出她是死過一回又重生的人嗎?

  就是姚淑芳這樣短暫的停頓與不答,讓一直盯著她的姚家駒以為自己猜准了,所以,姚家駒不由分說讓站在書房門外聽候差遣的長隨即刻去請邱氏到書房,等到邱氏匆匆忙忙地走近書房,還一邊走一邊道,“出什麼事了,這樣急著讓張煥叫我來!”

  姚家駒看了一眼姚淑芳道,“你先將門關上!”

  姚淑芳這個時候也沒有慌張的樣子,就看著姚家駒和邱氏將姚淑芳的話重複了一遍,邱氏不可相信,道,“老爺,芳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自來府中,見過各房幾位侄子,再就是七殿下了!”

  姚家駒道,“那麼你來說!”她盯著姚淑芳的眼睛。姚家駒將事情往壞處想,姚淑芳心裡哀歎一聲。

  姚淑芳自來的時候,就想到一個來歷,那就是將這件事推到淮南的那些各種應酬上聽到的。淮南,中州咽喉,江南屏障,南來北往的人很多,姚家駒不是一個拘泥的人,在淮南任職的時候,任有姚淑芳和她的哥哥姚子軒結交在淮南一起任職同僚和下屬家的子弟小姐妹,這些人家,看著官職沒有姚家駒的高,但各家來歷都還是有些,有些消息來往比姚家駒自己收到的還快!這也是姚家駒之所以作為淮南知府能吸取這些人家的消息,審時度勢,守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根本所在。也就是守好淮南知府這個位子的根本所在。所以,姚淑芳前世和姚子軒在淮南的日子還是很舒暢地。

  姚淑芳細細想過既然要和姚家駒說到安寧郡主和七殿下,就得給姚家駒一個信服的解釋,她道,“在淮南的時候,有一次出去做客,期間有一為夫人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巡撫夫人說過,安寧郡主和七殿下可能會親上加親。不知道那位夫人是不是在京城裡有重要的親戚,只是聽了一地半句,直到這次跟著爹爹和娘一起回帝都,哥哥被安寧郡主打落馬下,這才驟然想起,因為不確定,所以問問爹爹可是在外面聽到這樣的消息,安寧郡主打哥哥落馬摔傷腿,卻偏偏是七殿下救的哥哥,這中間有什麼我們不得知道的事情。”

  姚家駒在腦海裡想了半天,回想在淮南的時候並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但是倘若安寧郡主和七殿下以後會成為這樣的關係,姚家駒的神色便有些不對勁了,邱氏看著父女倆,道,“老爺,芳兒所說……”姚家駒道,“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芳兒回去歇著吧。”

  姚淑芳被姚家駒用很不相信的目光送出了他的書房。

  姚淑芳意興闌珊地回到自己的西跨院,進了自己屋子,就看到春杏和迎春坐在炕沿邊上縫一床被子,這被子裡面放了新棉花,裡子是用的細布,外面是一床牡丹團花,銀地紅花看著讓人很舒服。

  迎春見姚淑芳進來,笑著道,“姑娘快看,這床被子上的被面兒可是老太太專門讓人拿來給姑娘用的,我和春杏商量著,就問太太要了些棉花和細布,做了這床被子,姑娘看著可是喜歡?”

  姚淑芳乜一眼迎春,笑道,“很好看,你們有心了!”

  迎春笑著去看春杏,春杏將最後一針縫好,打了個死結,用剪子剪短了線,這才道,“姑娘用著舒服,就好!”

  姚淑芳道,“這被子倒還厚實,我等到晚上拿來用!”又道,“你們兩個和府裡的人熟悉,抽空給我打聽個事!”

  春杏和迎春聽了,迎春心眼多,一直想摸踹姚淑芳的心思呢,姚淑芳此刻讓她們打聽府裡的事,這就是說,她們在姑娘的心裡是又近了一步,心裡也是挺高興,春杏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她就是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姑娘讓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其他不必多想,看兩個丫鬟這樣上心,姚淑芳正色道,“我不是讓你們打聽府裡的事,這事它和府裡沒關係,就是安寧郡主的父親家裡,薛家!這薛家最近有沒有回帝都述職外放的人回來,要是有這人,再打聽是不是薛駙馬的家裡的,或者是旁支。”

  迎春有些傻眼,道,“不是府裡的事?這事有些不好辦,我們都是府裡的丫鬟,和府外接觸不多!”

  春杏則是低頭,像是在想什麼事。姚淑芳也不催,聽迎春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實情,這個的確有些不好辦!”她蠻有深意地看了看低頭沉思的春杏,道,“那你們都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打聽到!”

  姚淑芳說完,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迎春和春杏從主屋裡出來,回到自己的住處,迎春道,“姑娘打聽薛家做什麼,你說,薛家和咱們八杆子打不著,就說打著了,也是因為安寧郡主私闖侍郎府,姑娘不打聽薛駙馬家,倒打聽這些不相干的人……”春杏搖頭道,“快別這樣說,姑娘如今是咱們正經的主子,主子要做什麼,沒有下人可評說的。”春杏對迎春真是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迎春知道春杏不愛聽,拿起花棚子,繡起花來。

  春杏倒了碗水給自己喝,忽然想起什麼,道,“我出去一趟!”

  迎春道,“你去哪?”

  春杏說,“我去給姑娘說個事!”

  哎!

  迎春看著春杏眨眼跑的沒影,一甩手上的花繃子。看著門外臉上陰晴不定。

  “你是說,大哥和薛家幾位公子有來往,這可真是好,不如我們去找大哥幫忙!”姚淑芳兩眼晶晶亮,拉著春杏去了大房。

  姚子雲沒想到姚淑芳來找自己,意外之餘,聽到要打聽薛家的事,疑惑道,“莫不是因為安寧郡主?”

  姚淑芳心裡想的自然不是安寧郡主,當事由安寧郡主而起,她點頭道,“是的,大哥可有辦法?”

  姚子雲笑到,“這有什麼不好辦的,妹妹交代的又不是什麼大事,自然辦得到!再說,知道些南寧郡主的事也好,要是再遇到,也能避過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事兒還真是大事,可是面上不顯,姚子雲也不會知道。姚淑芳道:“大哥說的是,我就是這樣想的。”

  “未雨綢繆,還是有必要,尤其是在京城帝都。”姚子雲說完,倒是對這個妹妹心裡又讚賞一會。

  姚淑芳在姚子雲屋裡順了一把沉香木做骨的摺扇這才回了梧桐院,轉身去了桂院去看姚子軒。

  ~

  姚子雲辦事果真俐落,沒兩天功夫,就打聽到消息,親自來了梧桐院,姚淑芳見到姚子雲的時候,姚子雲和姚子軒正說七殿下周勁。

  姚子雲將年十八歲,在姚家子字輩裡是長男,深得老侍郎姚廣信的看重,他呷了一口茶道,“七皇子是皇后所出,除了長的出挑,性情有些冷硬,其他和別的皇子沒什麼兩樣,在皇帝的兒子中,平日不太好說話,你能被他所救,也是一段緣法。”姚子軒扶了扶身邊放著一隻拐杖道,“七皇子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姚子雲笑,“他可沒有對誰這麼心熱過,你是屬於另類!”姚子軒長的好看,這是事實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謝謝萌妹們的厚愛,如果文有什麼不對,請留言告告訴我~!

  七皇子道:我努力要出來唰一下存在感,但是作者不讓。

  姚淑芳:因為你求不來收藏!

  七皇子不服:那你來求!

  姚淑芳眨眨星星眼:姐姐們你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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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4:25 |只看該作者
  ☆、驚異

  012章

  姚子軒年齡也才十五,聽到姚子雲這樣說,眼神轉換,呲牙道,“我又不是女的,我是說他俠義。”

  姚子雲故意認真道,“哦!我也說的是俠義。”

  姚子軒咳咳兩聲,真是不能和眼前這位大堂哥好好說話了!姚子雲哈哈哈大笑起來。

  恰在此時,姚淑芳進了姚子軒的屋子,道,“就聽到你們在說笑,可是說到七皇子那位殿下了?”

  姚子軒道,“正好妹妹來了,給我評評理,大哥他逗我不開化。”

  姚子雲收起笑意,又呷了一口茶道,“你五哥這腿看來要不了兩天就能下地了。”

  姚淑芳點頭,“是啊!看來是要不了兩天。”

  姚子雲見姚淑芳抬著小腦袋,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再想說幾句笑話就有些說不出來了,收斂心思,正眼望著姚淑芳道,“你讓我打聽的事,我給你打聽了,公主府……不好說,因為什麼也問不到,薛家……薛駙馬也和往日一樣,住在公主府,這個說都知道,不過有一點還真讓你說對了,薛駙馬的三弟,回帝都述職了!薛駙馬三弟薛岑,現在在徐州沛縣做縣尊,按說只是做縣尊,還到不了來京城述職的份,你知道,這不是朝中有人嗎?”

  姚淑芳的心狂跳了一下,又撲騰了兩下,然後就急劇地正式狂跳起來,姚淑芳小心翼翼地問,“是薛駙馬的三弟薛岑沒錯?”

  姚子雲點頭道,“可不是嗎?薛駙馬倒是沒有什麼舉動,就是你打聽這個薛家其他人做什麼?”

  姚淑芳笑笑道,“你不是說,這是未雨綢繆,我想著京城裡我們來的時日短,有什麼沒注意到的,現在也得打聽著些,就說哥哥這件事,要是早些知道,哥哥早些避過,也不會有這事發生。再說,我也是免得再見到安寧郡主時被她拿捏!”

  姚子雲慎重道,“妹妹想的周全。”

  姚淑芳和姚子雲對答幾句,姚子雲便和姚子軒說起別的事,姚淑芳則在心裡暗道:這就對了,安寧郡主是不會無緣無故拿鞭子抽哥哥姚子軒,也不會無緣無故私闖侍郎府,單說她進了侍郎府,誰也不抽偏偏就抽她姚淑芳,姚淑芳是沒害怕她,這是一,二,姚淑芳說的還振振有詞,安寧郡主沒法回答,她蠻狠慣了,以為姚淑芳會服軟,是沒有防備。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是這麼個性子的,那下一次再遇到,安寧郡主只怕不會這樣落敗!

  其實真真大家不知道的是薛家,在姚家駒還沒進帝都城的時候,薛家的人就盯上了姚家駒一家,原因只有一個,姚家駒這次在淮南的政績不錯,尤其是在淮南破了兩個案子,這兩個案子,過程很複雜,作案人的手段極其殘忍且兇手狡猾異常。可是姚家駒憑著蛛絲馬跡,就生生給破了,這事隨著政績有人傳進刑部尚書柳泉蒲耳中,刑部尚書覺的這是一個良才,不能不用,也是有招攬麾下的意思。便有意姚家駒,推薦他進大理寺做少卿一職。

  不知怎麼,這事就傳進了薛家人的耳中,薛駙馬三弟正好回京述職,早就說過,這一次回京城,再也不想做外放官員了。但是不想做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何況,縣尊只是七品官,要想一躍成為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這個跨度沒有過硬的靠山,那是不可能的,當然了,薛家是有這個靠山的,薛駙馬薛臻,康泰公主就是。

  只要薛家老太太給薛駙馬那麼一點點壓力,再求到康泰公主那裡,康泰公主一向對薛家和藹,只要康泰公主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自然就是提一提,七品的縣尊,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嗯嗯!也是有可能。萬事都有可能,不做怎麼會知道呢?

  所以薛家沒別人出動,出動的是薛傢俱有皇家血統的安寧郡主,除了薛駙馬,除了康泰公主,安寧郡主是這一次薛岑能不能成為四品大理寺少卿的關鍵。

  所以,安寧郡主大概是被薛家灌了什麼迷魂湯,做了薛家老三的先鋒官。

  所以薛家二爺薛稔沒找薛駙馬,沒找康泰公主卻找上了飛揚跋扈的安寧郡主,安寧郡主果然不出薛家所望,姚子軒進京沒幾天被安寧郡主的鞭子抽下馬,又過了兩天,安寧郡主又闖進了侍郎府,要抽姚淑芳。這兩個孩子都是姚家四房的,這實在是要讓姚家駒知難而退啊!

  姚淑芳仔細一想就想到其中關節,一時抿緊嘴唇,這樣子看在姚子雲眼裡,感覺很意外,道,“五妹妹,你沒事吧!”

  姚淑芳心裡著急,這得怎麼和父親說,父親姚家駒這是擋著人家的路了。

  姚子雲一說話,姚淑芳才覺得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姚子雲年長十八,已經是知道了世間之事的時候。

  姚子軒則是皺著眉頭,漸漸也是聽出些名堂。

  此刻,準備來看看兒子的姚家駒聽到了裡面姚子雲和自家女兒的對話,臉色已經如秋霜冬雪嚴寒至極了。他轉身走出西跨院,一步未停,直接去了老太爺老侍郎的書房……

  眼看小寒漸至,冬至一過,邱氏帶著姚淑芳每天都是晨昏之時去給老太太請安,多數時候在那裡和大太太魏氏,二太太彭氏,三太太劉氏見面,再就是二房的姑娘,三房的姑娘和四房姑娘姚淑芳齊聚一堂,說些各自的見聞和趣事。

  再則,二太太彭氏這些日子走的人家多,聽到的事情也就多了,都是為二老爺姚家龍走關係,想在仕途上能夠再進一步,邱氏自然也是託人情,這些事都是明擺著的,老太太還特意和三房說,要拿出銀子為兩個兒子的前程鋪路,劉氏自從聽到這件事,心裡羡慕的酸水在肚子裡流淌。

  這時候看著一屋子官太太,就她一個白身眷屬,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就聽大太太道,“娘,眼看已經到小寒,過了大寒就要打春,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咱們府裡如今二弟,四弟回來述職,也算是一家團圓了,我琢磨著還要再加些吃穿用的。”

  老太太欣慰,道,“你一向做事周到,不用問我,自己拿主意,不要委屈我這幾個孫兒就是,要說,珍姐兒,琴姐兒還有芳姐兒多少年都不在跟前,這一會,你就再給他們多打兩套頭面,年節裡,也好戴著去走人家。”

  姚淑珍和屋子裡姑娘們一時喜笑殷塞,何樂非常。但四姑娘是三太太劉氏的女兒,如今這麼一聽,二房四房的姑娘都要多打兩套頭面,那四姑娘姚淑琳就這一個,單挑少了頭面,姚淑琳急的只給劉氏使眼色,劉氏想著這樣又得出一筆銀子,三房還得不到,這些銀子可都是他們三老爺辛辛苦苦掙回來,看看這些個敗家娘們!劉氏肉疼的不能自製。更為自己女兒少了頭面,心裡不是滋味。

  她就不想想,要是沒有這老太爺和做官的兄弟,她三房哪裡那麼容易在外掙銀子,什麼事都是相輔相成的。

  還是邱氏提了一句,姚淑琳雖在京城在老太太跟前,也是嫡嫡親地姚家女,其他人有,單姚淑琳沒有,也不太好。姚老太太沒做聲,邱氏說話,說的多好聽,她也不準備採納,邱氏一看這情形,也就笑笑沒說話,邱氏話已說出,至於老太太採納不採納,就是大房和老太太的事,但這人情邱氏算是落在三房了。

  姚老太太何嘗不知,也就幾息,姚老太太對魏氏道,“照著一樣打吧!”

  劉氏和姚淑琳自然心裡歡喜!

  安居堂裡氣氛融洽,安居堂外,小廝急匆匆地腳步踏踏踏落在去安居堂的路上。

  “老太太,老太爺差了路順來請五姑娘過去說話!”玉斑進屋給姚老太太稟報。

  老太太頓了頓,能差路順來,這就不是一般事,路順是跟在老太爺幾十年的人,在這府裡就是總管家的位子,老太太很慎重道,“芳姐兒,你祖父叫你,你去吧!”

  屋裡片刻鴉雀無聲,眾人眼光齊刷刷看向姚淑芳。

  姚廣信在家屬於高嶺之士,一般在家裡不輕易露出自己心機,老太太心知肚明,但也沒有要為老太太解釋的必要,所以今天這樣叫姚淑芳去他書房,對在坐的各位來說,簡直是出人意料的很了。

  姚淑芳從老太太的主院出來,落梅幫著她系好領口的披風。兩人一句話沒說,順著府內小路眼看就快到姚廣信的書房前,姚淑芳忽然放慢了腳步。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書房,此時的姚淑芳心裡才真真有了我要見到祖父了的感慨與悲傷,那些悲傷在前世她落水之前,一直跟隨著,從來沒有忘記過,就是現在,在快要見到姚廣信的時候,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姚淑芳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對站在門前的路順道,“給祖父稟一聲,我來了!”

  其實姚廣信她已經是見過一兩次面了。

  路順點頭,對著門內的主子道,“老太爺,五姑娘到了!”

  書房裡除了姚廣信,還有她的父親姚家駒,兩人的神色十分地肅然。

  “你來說說……安寧郡主!說說安寧郡主和七皇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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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4:44 |只看該作者
  ☆、擋道

  013章

  姚淑芳欠身恭謹地道,“我和哥哥跟著父親在淮南,這帝都京城,真真算起來,就是這一次才回來過,十幾年的時間,能跟京城帝都人有什麼仇呢?之前,哥哥被安寧郡主抽落馬下,還算是湊巧,那在後來安寧郡主私闖我們府,且一眼看我不順,是不是不合實際?”姚淑芳說到這裡停下,看向姚廣信,姚廣信眼睛眯了眯,沒有開口,姚家駒思量片刻道,“你這樣說也有點意思!”

  姚淑芳沒有回頭,她望著姚廣信繼續說道,“安寧郡主這樣三番兩次將目標對準我和哥哥,明裡看是對著咱們姚府,往深裡說是對著我們四房,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姚廣信暮然眼中露出寒光,姚家駒也是身心警惕。

  姚淑芳點頭,道,“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盯上我父親,父親這次述職,一定不同尋常。而盯著父親的人逃不過一個薛家。”她將薛家兩字咬的很重。

  姚家駒根本的政績是治一方安寧的同時得到長足的發展,臨近述職這一年,很大程度是因為破案。因此,在姚淑芳說完後不到幾息,姚家父子陡然想通了各種關節,且互相對視一眼,緊接著姚家駒叫了一聲,“父親!”

  姚廣信點頭,“所以在你有疑惑的時候,你讓你大哥幫你詢問薛家可有人在外為官?可是和你父親一樣回京述職?並且,你很快得知,薛駙馬的三弟薛岑正好是這樣?那麼你會得出怎麼樣的結論?”

  姚家駒驚訝道,“父親,芳兒還沒到那一步!”芳兒不可能想到這些,她還是個孩子,還沒有及笄,還沒有嫁人,還沒有像他這樣存有一些人生的閱歷和經驗,她想不到!

  姚廣信沒有聽姚家駒的話,他似乎是在逼問姚淑芳,但是,這卻是讓姚淑芳心裡如烈火燃燒,她,她看著姚廣信激動地道,“祖父,我敢斷定,帝都有一份很好的位子在等著父親,但是被薛家得知,而安寧郡主一向跋扈,做事不計後果,所以,安寧郡主是被薛家別有用心的人挑撥,志在要父親知難而退!”

  姚廣信的眼裡出奇地晶亮,在無聲地注視姚淑芳很久之後,突然冷冷地道,“你可以回去了!記住,這件事不要再在別人面前提起!包括你母親!”

  姚淑芳略以猶豫,即刻從姚廣信的書房走了出去。

  餘下的事用不著她來做,那些都是父親和祖父的事了,接下來只有一個字等。

  邱氏已經打發身邊的墨菊去打聽姚淑芳,同樣的時刻,大房二房三房亦是有人在姚廣信的書房之外打探,今日的事實在出人意料,大太太對身邊人道,“芳姐兒怎麼會被老太爺叫去書房!她不過一個姑娘家?”

  二房的彭氏則是緊緊皺著眉頭,和姚淑珍在悄悄議論。

  “你爹和你四叔都是外放的官員,我沒有給你爹生下兒子,庶子倒有,可是心不在我這裡,如今就巴望著你能留在帝都,找一個好人家,可是,芳姐兒什麼時候入了你祖父的眼,若是這樣,以後得了你祖父青眼,什麼樣的好人家沒有。今天的事太過驚愕,怎麼打聽的人還沒有回來?”

  姚淑珍道,“娘不要這麼驚慌,五妹妹只是祖父叫過去說話,她比我還小,能做什麼,娘這是關心則亂!”

  彭氏搖頭,“你不懂,在我們這樣的人家沒有什麼年齡的限制,只要能為家族出力,從來是不分男女的,你看,你爹是你祖父的庶子,但他一樣得到你祖母和祖父的看重!”

  那是父親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在姚家立足!姚淑珍心道。

  三房劉氏則是臉上陰晴不定,屋裡進進出出的丫鬟來回稟報老太爺書房那邊的動靜。

  “五姑娘進去,聽不到裡面說什麼,周圍有路順管家安排的人守著!”

  “已經有一刻鐘了,書房的門緊閉,看不到!”

  “五姑娘是一個人出來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五姑娘回梧桐院了!”

  劉氏看著姚淑琳道,“你祖父從來沒有讓家裡的女眷進過他的書房,你看五丫頭這是……這是……哎呀!這是入了你祖父的眼了!”

  姚淑琳道,“娘別著急,再等等就知道是怎麼會事了!”

  在府裡除了老太太,所有人都以為姚淑芳入了姚老太爺的眼,再進一步說,有好的人家好的哥兒,給姚淑芳做婆家都是有的,還不說姚老太爺手裡好東西不知有多少,只要指頭縫裡漏那麼一點,就夠芳丫頭享用一輩子的!

  此刻,姚淑芳從老太爺姚廣信的書房出來,心下一陣輕鬆,回梧桐院的路上大房,二房三房的丫頭突然多了好多,見著姚淑芳竟有種說不出的敬畏。

  落梅悄悄說道,“姑娘,府裡閒人太多了,你看光是這路上站著沒事可幹的得有多少?”

  姚淑芳側眼看了落梅一眼再看路邊站著的或是探頭探腦的丫鬟,道,“這可不是沒事幹的人呐!”

  落梅就低低偷笑,她是姚淑芳在淮南的丫鬟,從小跟著,記得也是回京城帝都後安西侯府求親上門,然後是三媒六聘,半年後嫁進安西侯府,與安西侯世子孫良成了婚,姚家被抄後,姚淑芳在安西侯府的日子如履薄冰,落梅在那時,便是用瘦小的身體擋在姚淑芳的身前,直到孫良說出要抬落梅為妾時,落梅不從,被孫夫人杖斃在姚淑芳面前時,姚淑芳才憤而出走安西侯府……

  邱氏正惶惶,姚淑芳從外面走進來,今日,姚淑芳穿的是茜紅色的短襖,雪青色的襦裙,抱著手爐,叫了聲娘!

  邱氏沒等姚淑芳將手裡的手爐交給身後的落梅,就被邱氏拉著坐在身邊,眼裡都是擔心,道,“你祖父叫你去,做什麼?”

  姚淑芳笑道,“沒事,就是和祖父說說話!”

  邱氏可不相信姚淑芳這樣敷衍的回答,道,“你給我老實說,你可是做了什麼?你爹是不是也在你祖父的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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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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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軟

  014章

  姚淑芳點頭。

  邱氏乜一眼姚淑芳,道,“你爹這幾日,心情不好,問他他也不說,你們父女兩個就這麼作吧,我管不著,也不管了,哎吆!這可是什麼事啊!”

  邱氏說完了,想想還是不放心,拿眼睛瞅著姚淑芳,滿眼的不相信,看的姚淑芳心軟不已,這是自己的親娘,天下無二,獨此一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這才握著邱氏的手,低低聲道,“是關於爹爹升遷的事!”

  哎呀!

  邱氏反手握住姚淑芳的手,驚異道,“你……你你說什麼?難道是你爹要升官了?”

  姚淑芳笑了笑,道,“就是有點麻煩!不過有祖父和父親呢,咱母女倆還有哥哥就是好吃好喝地過日子就是!”

  邱氏可是不淡定了,什麼叫有麻煩,難道這就是姚老太爺叫姚淑芳的原因?

  “你去又能做什麼?”邱氏這才問到重點是道。

  姚淑芳斂了笑容道,“就是說說話。這事……還是讓爹和你說吧!”她不能確定父親姚家駒會不會將這件事和邱氏和盤托出,這就不是她的事了。

  邱氏問不出姚淑芳原因,也就打發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倒是自己守在屋裡,等著姚家駒。

  姚淑芳一進屋子,倒頭爬在大炕上,落梅輕巧給她蓋了牡丹團花被,新新的團花被散發著棉花暖烘烘的味道,姚淑芳卷成了一團,憨憨地睡著了。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夜,也不知道姚家駒是如何與邱氏說的,總之邱氏再沒有追問過姚淑芳一字半句,侍郎府裡一時也仿佛歸入平靜,這一晚,姚府裡闔家吃了小年夜飯,姚淑芳回到梧桐院西跨院沒一個時辰,忽然收到姚老太爺打發人送來的一副畫,來人是姚侍郎姚老太爺身邊的長隨路順,道,“這是老太爺送給姑娘過年的禮物!”

  等到來人出門,姚淑芳半信半疑打開,眼裡愕然不言於色,竟是一副前朝名家歐陽少恭的作品,《秋景》,據說歐陽少恭,少年成名,他的畫如今已是千金難買。祖父竟然將此畫送給她,姚淑芳細細看過,便將畫讓落梅收入自己的庫房,道,“將此畫小心收藏,我閒時要拿出來看看!”落梅小心應了,拿著卷起的畫軸去了耳房。

  春杏看到,心裡越發感激老太太將他她給了姚淑芳,迎春則是心裡得意,姚府從上到下,就她所知,能收到姚老太爺禮物的也就一兩個人,其中就有五姑娘姚淑芳。這份榮耀,實在難得,但,姚淑芳是如何做到的,竟是不得而知。

  迎春感覺自家姑娘就像身在煙霧繚繞的碧水間,朦朦朧朧,看不透也看不清。

  這段小插曲自然知道的人不多,邱氏,姚家駒也是知道姚老太爺送他家女兒一幅畫,邱氏與有榮焉,她是心聰目明,自家女兒得了老太爺的好處,也沒有到處炫耀,只一樣,這些日子,姚家駒在外走動的時候比剛來帝都時多了不少。

  邱氏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心裡有疑問,就要說出來,很有些坦坦蕩蕩的處事之道,姚家駒也是因為邱氏這一點,不輕易聽信別人的挑撥什麼的,夫妻兩彼此相信對方,路才好往前走。

  邱氏問他,姚家駒此時也是滿心著急,道,“吏部述職已過,就是聽不到到時候是留在京城,還是繼續外放,是回淮南還是另有他地,知道結果要是留在帝都京城,那是最好,要是留不了,也能早做準備提早上任,免得到了地方,所有事交織一起,憑空增加負累!”

  “老爺,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但凡是你的就是你的,只要吏部下了文書,誰能說一道二,就是這樣吊在半空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讓人難受,這麼多回京述職,等待任免的外放官員,可不止老爺一個,老爺放寬心吧!”

  姚家駒想到薛家,眼神一沉,道,“正月裡,要走些人家,女孩兒要嬌養,你給芳姐兒再打幾樣帝都時興的首飾,多做兩套衣服,也不用跟公中帳房出,只咱們拿出銀子來置辦。”

  邱氏應了,二人又說了回話,這才歇了。

  姚淑珍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風聲,此方帶著姚淑琴到了梧桐院找姚淑芳玩,姚淑珍長得圓圓臉,清純可人,很會討喜,就是在姚淑芳這個妹妹的面前,說的也多是大家愛聽的。姚淑琴就不一樣了,可能是二房庶女的緣故,說幾句還要再去看看姚淑珍的臉色,姚淑芳就覺的姚淑琴到底還是妾侍生的女兒,雖然養在彭氏身下,但已有的行事作風還是有有些小家寒氣影子。

  還是因著落梅將一早姚家駒囑咐邱氏給姚淑芳打的首飾拿過來,也是湊巧,沒有避過珍琴兩位姑娘,珍二姑娘道,“這是你新打的簪子嗎,可是好看的緊,就說這支梅花簪上面的那一點心蕊,用了粉色的米粒大的珍珠,就比較獨特。”

  珍兒姑娘是真心贊這簪子好,琴姑娘看著簪子,看了一眼,低下頭,複又抬頭看了一眼,道,“咱們來帝都路過西安的時候遇到張巡撫的夫人,她頭上戴的那支簪子是用深海裡的百年老烏龜身上的殼做的,看著不起眼,但卻金貴的很,聽說還是當今太后賞的!”

  姚淑芳,“……”

  珍二姑娘道,“她說的是陝西巡撫張昌平,張大人的夫人。”

  珍二姑娘說完,看了一眼琴姑娘,端起桌上的茶碗喝起茶來!

  姚淑芳淡笑,“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你說的是玳瑁簪吧!”

  琴三姑娘偷偷看了一眼珍兒姑娘,紅了臉道,“我……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玳瑁簪吧!”

  姚淑芳笑了笑,道,“這是新鮮的橘子,你嘗嘗看,很甜的。”

  琴三姑娘拿起一個橘子,慢慢剝了皮,取了一瓣,放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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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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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年

  015章

  正月年頭節下,自是應酬不斷,府裡老爺太太們自是忙了府裡忙外面。先是大年初一不興拜年,全家都在府裡熱鬧又因為前一日三十日年夜守歲,大人孩子都累了。到了大年初二姚老太爺和姚家三位老爺開始給上峰拜年,老太爺自是去了吏部尚書家,大老爺走的是戶部侍郎,戶部尚書家,二老爺和四老爺都是外放官,帝都暫時沒有上峰,目前吏部比自己品級高的都算是他們的上峰了,所以,一開始二老爺和四老爺跟的是老太爺,後來就是他們兩個一一去拜年了。到了初三初四,就是老爺們和同僚同鄉同窗相互拜年了,拜年的同時家下也是迎來送往熱鬧非凡。

  府裡的女眷們也不甘落後,老太太帶著侍郎府一眾女眷開始走進拜年的大軍中。

  初五這一天,姚家女眷去忠信伯家拜年,這是大房大姑娘姚淑媛的婆家,忠信伯家遞了請帖,老太太自是答應忠信伯夫人。

  走進忠信伯府,兩家大人自是契闊一番,都是過年,來拜年的也不少,姚家老太太和姚家兒輩幾個妯娌還有家下孫輩公子姐兒又和來拜年的人家拜年,真是熱鬧的不得了。

  這其中竟然還有薛駙馬家的人,不但是,姚淑芳還見到了薛駙馬的三弟媳,薛三太太,別人不知道這個薛家三房,她,可是知道,就是這位薛家三房的太太,她和她丈夫,要搶她爹姚家駒在帝都的官缺。

  雖然姚淑芳也許……還有老侍郎姚廣信和姚知府姚家駒也不知道這個缺是怎麼樣的職位,但是就憑著安寧郡主兩次出手,姚淑芳斷定父親姚家駒將要上任的地方不一般。

  薛三太太進了忠信伯的主院,給忠信伯家的謝老太太拜年,謝老太太道,“虧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這麼些年,音信全無,要不是這一次見到公主,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來,這是姚侍郎的母親和家裡人,是我們的親家老安人,你們認識認識吧!”

  姚老太太感念忠信伯老安人謝老太太的善意,道,“聽著是薛駙馬家的薛三太太,聽說也是和我兒子一樣回京述職地?可好遇著了,也是緣分!”

  聽到姚家二字,薛三太太的臉色微變,站在當地,輕微皺了下眉頭,但,就這一下,卻落在有心人姚淑芳的眼中,果然,聽到姚家二字會有反應,姚淑芳心裡有了數,便不再多看薛三太太一眼,此時又有人來拜年,忠信伯府謝老太太歉意地道,“親家,過年就是這樣,人來人往,也是圖個熱鬧,我那個孫媳婦眼巴巴瞅著你過去說說話呢,請親家移步,後面都安排好了!”

  姚老太太聽音知雅意笑著道,“可不是?老姐姐我這可就不陪你了,去看看我那孫女去!”

  謝老太太對著姚老太太一陣耳語,姚老太太驚喜道,“哎喲!這可是真的?”

  謝老太太眉眼帶笑道,“快去看看!”

  姚老太太回頭低聲和大太太魏氏說了一句。

  大太太又是一陣驚喜,喜滋滋扶著姚老太太,辭別謝老太太,一群人呼啦啦就從主院出來,姚淑媛早等在外面,一見娘家人,白裡透紅的臉蛋上止不住的喜色顯出來,“祖母,娘,二嬸三嬸四嬸各位妹妹,可是見到你們了!”

  離開謝老太太的主院之時,姚淑芳就站在姚家女眷的人群裡,余光瞧見薛三太太也從忠信伯謝老太太的院子退出來,再次看到姚家的人,眼裡的厲色一閃,嘴角微翹,看得出仿佛是帶著嘲諷的笑意,自冷哼一聲,離開了。

  姚淑芳眼神微眯,片刻回頭,不再去看。

  從忠信伯家回來的初六,才是各家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府裡幾位太太商量,早上等著新女婿帶女兒回娘家給家人拜年,中午一過,各房太太準備帶家小回各自娘家拜年。

  這又是一番各房的熱鬧自不必說。

  姚淑芳心裡裝著事到了初七,終於忍不住尋個妥當時機去找父親姚家駒。

  據姚淑芳仔細觀察,姚家駒這些日子不是沒有行動!只是效果不是那麼顯著,但見得臉上焦慮的又是心事重重,小年夜,大年三十闔府兩次聚餐,也沒有看到他的笑臉,就是小年夜之後朝廷封印,闔朝放了大假最後一天,倒是二老爺的職位確立,還是回甘州,這就跟前世一樣,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是以甘州知府的身份回去,姚家龍等到過了年,又得帶著妻子兒女回甘州繼續任職。那時也沒見姚家駒有什麼反應,後來大概是知道,二老爺的已經確定還要在甘州,代職變正式知府,四老爺姚家駒更顯得煩躁了。

  二太太有些失望,和二老爺商量。姚淑芳從邱氏嘴裡得知,二太太大概會暫時留在帝都,不為別個就為自己女兒姚淑珍,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還有姚淑琴也是。

  邱氏道,“你伯母說先讓你二伯到甘州,她在這邊給你珍姐兒琴姐兒找個好人家,再趕過去。也有可能這件事要托給你祖母辦,到時候讓兩個丫頭留在京城帝都,她直接跟著你二伯去任上,哎!怎麼說都是件難辦的事,就說你,也是快到說親的年齡,明年這也是要緊的很,就是你爹,問不出名堂來,心裡著急,還不能多說,就看你爹嘴角上的火泡,這事比你二伯的難多了!”

  姚淑芳道,“說不定好事多磨!”

  邱氏被說的一笑,道,“就你會說。”

  姚淑芳眨巴眨巴眼,笑著沒說話。

  初七要吃餃子,有名的氣包子,出了七,來年轉運,萬事亨通。姚淑芳姚家駒吃的一樣,餃子餡包的肉多,有些膩口,姚淑芳見到姚家駒的時候,姚家駒正讓身邊的福順泡鐵觀音喝呢!

  “福順大哥,也給我泡一碗鐵觀音茶,剛剛吃的餃子有些膩口!爹,你有沒有覺的!”姚淑芳故意裝糊塗,對姚家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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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5:25 |只看該作者
  ☆、看燈

  016

  姚家駒慢慢抬眼去看姚淑芳,“你的壓歲錢,爹已經給過你了,這會你來,我再沒有!”

  姚淑芳暗道,哦呵!還能說句玩笑話,這說明還是有點眉目的,此刻書房裡福順已經退出門去,房裡只剩下父女倆,姚淑芳問姚家駒,“爹,遇到坎了?”

  “嗯!”

  “那查到沒有,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姚家駒再看一眼姚淑芳,放下手裡的纏枝梅花碗,道,“你說的多好的職位,爹沒有聽說,薛家三房插手沒有,如今也查不出來,你說薛家盯著我,也仿佛不是,就是小年那日朝廷封印,你二伯的差事倒是吏部定了。”

  姚淑芳緊縮眉頭,姚家駒這樣也查不出來,那樣也查不出來,看這樣子,他是不大相信自己說的話。

  可是這,這讓她很氣餒。

  從姚家駒的書房裡出來,站在院中,望著一夜星空,姚淑芳有些茫然,不是薛家?那麼安寧郡主就是無理取鬧。還有,皇帝說沒說過,安寧郡主會嫁給七皇子殿下做王妃呢?

  大不了,到時候跟著老爹和以前一樣就是。

  就是安寧郡主兩次欺負他們四房,這口氣著事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怎麼樣,祖父堂堂吏部左侍郎,父親堂堂四品知府都沒有眉目,她,一個丫頭片子,一個死過一回的人又能怎麼樣?姚淑芳回到西跨院自己的屋子,坐在臨窗大炕上,對身邊的落梅道,“我一個人靜靜吧!”

  落梅就應了,從屋裡出來,捎帶著關了屋門,站在門前也是一臉惆悵,今晚輪到春杏值夜班,替換了落梅,落梅道,“今兒個姑娘心情不好,你多擔待點!”“哎!我會的。你也早點去歇著,這些日子,都是你跟在姑娘身後,我和迎春自姑娘一走,就是這屋裡的山大王,可由著自己了呢?府裡過年,主子們沒少打賞,你看,我這錢袋裡,今兒又增加了兩個花生銀錁子!”

  落梅含笑道,“哪位主子賞的?”

  春杏壓低了聲音道,“是大少爺!”

  落梅一愣,道,“大少爺來過院裡了?”

  春杏點頭道,“可不是,和咱們少爺一道來的。”

  春杏想起大少爺和五少爺來的時候,正巧迎春去了別處,沒得著銀錁子,正躺在床上生悶氣呢!想到這裡,道,“你去吧,我守著姑娘!”

  落梅又叮嚀一聲,這才去了自己的屋子。

  春杏輕輕開了門走進來,將門關了,走到炕沿邊上,低聲道,“姑娘,有個事要跟您說!”

  姚淑芳正想事呢,這年眼看過一半了,父親這樣,怎麼也得提前將離開帝都京城的隨身物品收拾起來,來的時候,帶的都是淮南的土儀,走的時候自己的包袱裡會多兩樣物件,一件是老太太給她據說是當今太后賜的兔兒頭簪子,一件是老太爺小年夜給她的歐陽少恭畫的畫《秋景》,想想這兩樣東西,姚淑芳也算沒有白來帝都一趟。

  姚淑芳自己安慰自己,這時候就聽到春杏的聲音,姚淑芳沒有回頭道,“說說看看!”

  春杏站在炕沿邊上,低聲說起,

  “姑娘不是前兒讓我們打聽些外面事,尤其是薛駙馬家的,這事還真有點眉目了!”春杏低低說,姚淑芳眼神慢慢地像夜明珠一樣,漸漸亮起來,而且隨著春杏說的話不斷深入,姚淑芳已是臉上有了一定的成算了。

  春杏道,“我舅舅表弟的侄媳婦的娘正好在薛府裡當差,管著他們老太太院裡的小廚房,在老太太面前有些臉面,年前回家一次說起薛家三房老爺的事來,說是這薛三老爺這次回京,不但帶著家小,還帶來一個人!”

  姚淑芳道,“給我倒碗水!”

  春杏啊了一聲,後知後覺趕忙倒了碗水遞給姚淑芳,姚淑芳道,“後來呢?”

  春杏道,“這人是秦淮河上一個有名的花魁。名叫小絲燕。”說到這裡,春杏無端端臉紅了一絲。

  春杏離姚淑芳近就讓她看到了,也覺得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丫鬟說這些事,是有點那個。不過,這已經是讓她很興奮的消息了,能不聽嗎?好賴,她也知道那些人事是怎麼一回事!

  “薛三老爺將她背著薛三太太偷偷帶到京城,這事不知怎麼讓薛三太太知道了,想找那小絲燕的麻煩,可就是找不到那個她住在哪裡?薛三太太為此時專門求到薛家老太太面前,還好不好地還小鬧了一場。”

  姚淑芳聽到這裡,一碗茶水喝了半拉。

  小絲燕還金絲雀呢。

  第二天,姚淑芳在邱氏的屋裡見到姚家駒,趁著一起吃早點的空,姚淑芳將小絲燕的事說給了姚家駒,方正,在父親的眼裡她就是個另類,也不怕姚家駒罰她抄十遍女戒的事,跟著邱氏一家不拉的去做客了!

  按節日說過了正月十五,再有五天到二十,家家吃了春捲煎餅,補天補地,二十一日,朝庭解印,這新的一年的工作就開始了。

  姚淑芳跟著姚府幾個哥哥包括自家腿好的七七八八的姚子軒,和二姐三姐四姐在正月十五那天一起去看花燈。

  一行人浩浩蕩蕩,站在人群裡當真是個陣侯,姚淑芳左手著一盞兔兒燈,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二房的珍和琴姑娘各拿著一盞蓮花燈,三房的琳姑娘拿著的是鯉魚燈,說說笑笑一路往前行。姚家幾位哥兒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作揖抱拳不亦樂乎,再加上猜謎語,對對聯,著實熱鬧。

  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忽然前面湧過來一波人,就如流水似得沖散了姚家小輩們,姚淑芳轉眼之間,便看不到自己家的人,耳中就聽到幾聲抓小偷的聲音,接著就被人流推到了一面牆的牆角處。

  姚淑芳還好只是被人流推到牆角,身上完好無損,只是手裡的兔兒燈被人擠得變了形狀,看著不像個樣子,只好丟棄,另一隻手裡的糖葫蘆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扔了,抬頭轉了一圈,竟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落梅也是不見,這樣的狀況可是說糟糕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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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2 00:05:43 |只看該作者
  ☆、隱私

  017章

  姚淑芳只得尋覓附近還有沒有自家的人。

  牆角出拐彎連著一片住宅,掛著紅紅的燈籠,姚淑芳伸頭去看,安靜的跟沒人住似的。正在此刻,一輛簡約地平常至極地馬車從前面走過來,車裡的人恰好撩起窗簾打量外面,姚淑芳一愣,薛三太太?

  姚淑芳這一驚不小,看著馬車進了拐彎的巷子,不由自主尾隨這輛馬車往前走。

  馬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家門前,門上兩個喜子大圓燈籠,隨風輕微擺動,從馬車上下來的薛三太太穿著披風,行色匆匆站在門前,抬手示意站在一邊的丫鬟叫門。

  確實是薛三太太!

  對!沒錯,姚淑芳只要不是睜眼瞎,她看到的就是在忠信伯府謝老太太的屋裡見過的薛三太太,她不是一個人,身邊有一個丫鬟兩個婆子相隨,個個臉色如上戰場,仿佛下一刻血濺全身都有可能。

  姚淑芳心裡突然湧出無限好奇,腳步微動,漸漸變成疾走,不是她不能慢,實在是人家薛三太太一轉眼進門不見了。

  姚淑芳藏在一顆大柳樹後面,身後面是一堵牆,她很清楚地看到,馬車停靠的那家門前,堵了兩個婆子,很快,薛三太太就出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哦!兩人還拉拉扯扯,很有那麼點糾纏不清的意思。這詭異的一出,薛三太太這是要搞什麼?姚淑芳一雙大大的杏眼,沒敢眨巴一下,就在此時,就在此刻,本是往前走著的薛三太太,突然轉了方向向姚淑芳藏著的大柳樹前走來。

  姚淑芳如今的年齡還沒及笄,也就十三歲過一點,雖然兩輩子加起來也算活了三十歲了,但,被薛三太太這麼一個急轉彎,姚淑芳還是心驚了。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也就後退了一步,但是讓姚淑芳更加愕然的事,她被身後一股勁力拉進一處拐角陰暗處,然後嘴唇上被壓上一根手指,傳過來一絲溫和的暖意。只是這暖意現在已經變成可怕,姚淑芳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耳邊緊接著有道低沉的聲音傳進耳洞,“別動!”

  姚淑芳也是很聽話地沒出聲,因為這人的聲音她有些熟悉。遇到熟人,還在這種情況下,但這熟人也不是好鳥,差不多和那啥薛家沒什麼兩樣。

  身前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將她的身軀整個裹在一件玄色的鶴氅裡,姚淑芳只夠露出兩隻大大的杏眼看著薛三太太一步步走近了大柳樹,她猛閉上眼睛。

  薛三太太看了半天,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直覺,但,薛三太太身後跟著的人可不知道薛三太太的異動,他還以為薛三太太和她想要單獨說說話呢!可是薛三太太不是這樣,她直接對她身邊跟著的人怒聲呵斥,“老爺,這是最後一次,我說過,以後你是青雲直上,還是跌落塵埃我都不會管你,你好自為之吧!”

  被稱為老爺的人,在昏暗的大紅燈籠下,臉色陰沉的可怕,“你最好想清楚,我想要誰還沒有要不到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禮儀學識,不會比你少多少!”

  薛三太太冷著臉道,“可她還真就有一樣少得了,她是罪臣之女,就憑這一點,你還說她比我哪哪都好嗎?”

  “你!”

  哼!

  薛三太太轉身上了馬車,將姚淑芳認定的薛三爺丟在巷子裡。

  薛三爺和薛三太太的話,本來在姚淑芳來說和瞌睡遇到枕頭沒兩樣,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但是,姚淑芳目前顧不上了,等到薛三爺也離開了巷子,姚淑芳硬是從對方的胸前要抽出身來,奈何對方就是不放。

  她說的頭一句話是,“七殿下,你能放開我嗎?”

  周勁今日穿著寶藍色錦袍,披著裡外燒的大毛鶴氅,接著大紅燈籠的微弱光線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姚淑芳氣的要發癲,這人真是壞透了,也不顧人家女兒家的名聲,箍著人家不放。

  這可是姚淑芳冤枉人家七皇子殿下了,七皇子殿下周勁,今年十八歲剛過,十九不到點,宮裡有沒有派過通人事的,我們暫且不知道,就看周勁還抱著姚淑芳的小蠻腰不放鬆,等到薛三爺和薛三太太,一走,還無知無覺地問她,“哎!你看到什麼了,還是聽到什麼?你家裡人呢?不會是剛才走散了?”周勁全然不知道姚淑芳心裡想的,還蠻有熱情的關心起她來!

  姚淑芳貼著一個暖烘烘的胸膛有些異樣,這孩子的肩膀夠寬,嗯,腰好像也夠細,哎吆!還是大長腿,自己站在對方面前,人家很輕鬆就蓋住自己。

  “我什麼也沒看到,就是看到也什麼都不知道,殿下我家裡來人了,你看就一會功夫,家裡人還不知道有多著急呢,你放開我,我腰疼。”

  周勁往下看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摟著人家姚五姑娘的腰,那啥,離得還近,還似有似無地有那麼一絲蘭花香味隱約在鼻尖環繞。

  周勁有點迷茫,但也是一眨眼的時間,便匆忙放開手。實在是自己的耳根有那麼一瞬燒熱起來!

  要說周勁也是湊巧,今日裡從宮裡出來,和幾個世家子一起看花燈,順便喝點小酒,樂呵樂呵。也就看個花燈的功夫,街上忽然亂起來,巧不巧地就讓他看到姚家的五姑娘被人流推搡到不遠地牆根裡,身邊跟著的人一個不見,雖然這姚五姑娘跟自己沒啥關係,說有啥關係也就是自己在安寧郡主手裡救下他哥哥,這個其他就是個面兒熟了,但,七殿下就鬼使神差帶著平一跟了過來。過來就看到薛家人,看到姚家五姑娘賊氣未覺疾步走過去藏在大柳樹後面,便也悄悄尾隨其後,就有了後來的事。

  姚淑芳身子一下輕鬆了,站在離七皇子周勁三步遠的距離,道,“殿下,我家裡人可定在找我呢,你忙,我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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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8-9-12 00:05:58 |只看該作者
 ☆、外室

  018

  落梅跟在姚子軒身後眼淚鋪蘇蘇地流一邊抹眼淚一邊東張西望到處找姚淑芳,姚子軒則是連蹦帶跳地往前奔,兩人走的急,姚子軒這是腿好不久,正月十五這還是央求了邱氏和姚家駒才准他和哥哥姐妹們一起出來看燈這一看不要緊,竟然將自己妹妹丟了,姚子軒是姚淑芳的親哥哥自然比別人還著急,還將落梅也數落一頓,落梅只摸著眼淚,一聲不敢吭地跟著在後面找,好歹今天姑娘穿的是大紅出白風毛的披風,落梅在巷子口一看到那隱隱戳戳紅色的大紅披風,就心頭一喜,也不管是不是姚淑芳壓著嗓子叫了一聲姑娘。

  姚淑芳正愁怎麼離開七皇子呢,這一聲姑娘,可算是救了姚淑芳的命,趕忙拉住跑步上前的落梅,道,“我家裡人找來了!”

  七皇子,“嗯”一聲。也不知什麼心情,就是看著姚淑芳不說話。

  等到姚子軒走到跟前,這才收回神來。定神看向給自己行禮的姚子軒。

  姚子軒見七殿下和自己妹妹在一起,急忙見過禮,姚子軒對七殿下還是很有好感地,這是從安寧郡主的馬鞭下救下自己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了,因此對於恩人七皇子和自己妹妹在一起,姚子軒有些轉不過彎來,姚淑芳道,“我和殿下剛好碰到一起,正好哥你來了,那咱們回家吧!”

  姚淑芳是怕再跟七皇子聊下去,哥哥姚子軒說不定就不再將七皇子當做救命恩人了,實在是他剛剛那一拉一抱,很有些霸道。

  七皇子還點頭道,“姚五姑娘,剛剛被人流擠到這巷子口,大概是嚇著了,你這就帶你妹妹回吧,燈也別看了,對聯也別對了,謎語也沒什麼好猜的,年年都一樣,沒啥不同沒什麼好看,還人擠人,也別再嚇著她!”

  姚淑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哪是被別人嚇住,那是被他嚇住好不好。姚子軒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當下,又謝了一會七皇子,這才帶著妹妹姚淑芳去和大哥姚子雲他們會合。

  落梅喜極而泣,跟在姚淑芳和姚子軒後面不停地嘮叨,“姑娘,可是找到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就和姑娘走散了,明明和姑娘緊挨著,忽然就看到一波人流滑過來樣,避也避不過,姑娘,你怎麼和七皇子在一起?”

  姚淑芳實在是被落梅的嘮叨嘮急了,道,“什麼和七皇子在一起,就是被人流擠到一起了!”

  姚子軒回頭道,“落梅,你們姑娘累了,回去再說!”

  哦!落梅終於閉嘴不說了。

  等到了家裡,姚淑芳還專門和老太太說了因為小偷事件,她和家裡哥哥們走散,至於七殿下的事她和姚子軒說好了,不準備說出來,這還是姚淑芳有一點小心思,總歸知道前世裡七皇子和安寧郡主是一對,所以未婚夫妻兩個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她是不想讓人得逞。

  姚淑芳這麼和姚子軒一說,姚子軒道,“你要這麼一解釋,好像真還有點聯繫,要是安寧郡主和七殿下真是這樣,那不是我被這兩人耍了?”姚子軒低頭瞧瞧自己的腿,那也是一場恨啊?

  姚淑芳點頭,道,“所以,家裡要是有人問起,你只管說在大街上找到的我,其他的一概不說就是。”

  老太太知道幾房孫子孫女好端端回來了,也是虛驚一場,道,“之前還聽說今年的十五的燈新做的花樣子挺多,想著美死你們,可沒想到是這樣嚇人。還好你們都好好的,這就回去歇著吧,今年這十五算是就這樣了。”

  姚淑芳要回梧桐院,姚子軒回的是外院的桂院,兩人走到岔路口,姚子軒不想回桂院,要和姚淑芳一起去梧桐院,到了梧桐院,姚淑芳道,“我去找爹爹說個事!”

  姚子軒眼珠轉轉,道,“我跟你去!”你要是給爹告狀,那我不是得挨批。

  姚子軒這是心疼妹妹心疼的自己個兒也給心疼進去了,姚淑芳早看出來了,笑著道,“哥哥怕我在父親面前告你狀是不是,你放心!我不會的,再說,還是你帶著落梅找到的我,爹不誇你,我都不信,好了,你先回去!”

  “那你到底有什麼事啊,神神叨叨地!”姚子軒說著站定了,再沒往前,因為他看到妹妹姚淑芳已經一隻腳走進了父親書房的門。

  姚家駒果真在書房,背對著門,正翻看什麼,姚淑芳道,“爹爹,我有事和你說!”

  姚家駒這些日子就是這樣,回家多數時候都在自己書房裡,邱氏不說,姚子軒不知道,只有姚淑芳知道,父親已經有些氣歇了。

  也不等姚家駒詢問她的去意,姚淑芳給父親換了一碗熱茶,將發現薛家三老爺秘密的事,告訴了姚家駒,姚家駒眼前一亮,“你是說,薛三太太說是罪臣之女?”

  姚淑芳微微一笑,道,“是的!”

  姚家駒被姚淑芳的笑容晃了晃眼,嗔道,“壞丫頭,可不能再出去和別人說什麼外室,這可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說的。”

  姚淑芳嘻嘻笑道,“知道了,爹,那爹可有辦法?”

  姚家駒喝了姚淑芳給他換的茶水,拿起筆架上的一隻亳州毛筆,用筆管敲了一下姚淑芳的頭,道,“爹心裡有數!”有數就好,有數就好,看姚家駒眼神冒光,姚淑芳故意在他面前打了個哈欠,“爹,我累了,要回去早早歇歇!”姚家駒抬手揮手道,“去吧去吧!”

  姚淑芳從姚家駒的書房出來並沒有走遠,她站在一條岔路口的暗處,看到姚家駒不過片刻就從書房出來,直直去了祖父的院子,姚淑芳嘴角翹起,笑著對身邊的落梅道,“走!咱也睡覺去!”

  落梅臉上還留著剛剛哭過的淚印子,看著走遠的四老爺,再看看眼前神情酸爽的自家姑娘,忽而又想想之前見過的七皇子,皺了皺眉。

  姚淑芳這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問身邊的迎春和春杏,“我爹出門沒?”

  春杏一邊打了水過來,幫著姚淑芳往胳膊上挽袖子一邊道,“老爺昨兒就沒回過梧桐院,怕是今早還在前院裡。”

  姚淑芳手一頓,道,“沒回來?”

  春杏一看姚淑芳的眼神,怕姑娘不相信道,“是真的,今早太太還讓人將早飯端到前院,我還以為是給誰用呢,姑娘你這麼一說,那肯定是老爺了!”

  姚淑芳洗了臉,拿布巾抹了手,用了一點香膏抹在臉上,心道,“爹爹徹夜未歸,難道爹爹真有辦法查到薛三老爺私納的外室確是罪臣之女?再說這罪臣是誰,犯的是什麼事?這女人又怎麼和薛三老爺搞在一起。”

  這個答案沒用多久時間,姚淑芳就得到了,正月二十朝廷開印,這一天,廟堂上第一本奏摺,竟是禦史台的一位羅禦史彈劾薛三老爺私德不修,暗立罪臣之女胡音也就是小絲燕為外室,且小絲燕懷恨皇室一族,接近薛三老爺意在攀附權貴,接近康泰公主,伺機報殺父之仇,薛岑引狼入室,危機皇室安危等等等等,最後,薛三老爺不但沒成為京官,倒還被吏部降了一級,直接成了八品官。

  與此同時,姚家駒在吏部得到調任,走任大理寺少卿一職。雖然都是四品官屬於平調,但大理寺少卿一職上面就是大理寺卿,位列大九卿實際上是已經走到了離內閣不遠的幾步路了,所以,姚家駒回家的步子輕鬆而明快,想見到邱氏,不,是見到自家女兒姚淑芳的心就更加迫切。

  此刻,姚淑芳被姚老太爺的長隨路順帶到老太爺面前,路順來的路上,私底下對姚淑芳說,“五姑娘,老太爺這些年的好心情都在今兒個呢?都是五姑娘孝順,老太爺說了他院裡有對鴿子,適合姑娘養著,她還說不知道五姑娘喜歡不喜歡,一個丫頭片子,想也不太喜歡這些帶著鳥糞到處亂闖的東西!”

  姚淑芳抿著嘴,就笑,道,“路順叔,前面說的話是你說的,這後面說的,是祖父的原話吧!”

  路順一張皺皺巴巴地老臉,笑起來看哪那都有褶子似的,道,“五姑娘,這是老奴不會說話就是給你逗個樂!”

  姚淑芳點頭道,“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就是我祖父的意思。”

  路順笑著再沒說話。一路到了老太爺的書房重地,路順打發了人在外面守著,自己帶著姚淑芳進到屋裡去見老太爺姚廣信,姚廣信拿著一小盒包穀籽,正給路順說的那兩隻鴿子餵食,也不回頭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道,“過來看看,你看這兩小東西長得白生生,你給它吃別的,它還不樂意都是這包穀籽啊,豆子之類的。不過我覺得,這東西養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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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8-9-12 00:06:10 |只看該作者
  ☆、割愛

  019章

  姚淑芳這時還不知道他的爹已經委任大理寺少卿一職,不過,聽路順管家的口氣,莫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想到這裡,姚淑芳恨不得腳上長出四個風火輪子,她急啊,她爹的差事是不是被薛三老爺給坑了啊,那祖父和父親想處出法子沒有,這想出法子可走到那一步了?她是很想知道,有沒有!

  先下,她這老祖父姚廣信先是讓路順帶畫給自己,後是試探自己,姚淑芳也不藏著掖著,道,“祖父說的對!人有靈性,它也一樣有,人能吃的它為什麼不能!”

  “那我把這兩小東西就送給你了,說好了,除了他們可沒有額外的嘍!”姚廣信似是隨意看了她一樣,其實在路順這個方向看來,姚老太爺這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盯著自己這個孫女呢!

  來時的路上,路順那幾句話不是無的放矢,那是有目的的,所以,姚淑芳很痛快的應了,道,“我就要這一對白鴿,祖父,你就忍痛割愛吧!”

  姚廣信忽然哈哈大笑,道,“芳丫頭……啊……芳丫頭!路順別忘了,走的時候把那兩個鴿子連帶著鴿籠子都交給她身邊的人。”

  姚淑芳眉眼帶笑地看著姚廣信把他心愛之物送給自己,姚淑芳一時眼中帶霧,要是前世裡知道老太爺老祖父還有這樣的一面,她說什麼也不會委屈自己,嫁進安西侯府。

  姚廣信看著花樣年華,猶如春花就要綻放的孫女,忽然收起臉上的笑容,道,“跟我進屋,你父親怕是過一會就會過來了!”

  姚淑芳端莊地坐在姚廣信的下手,端起手邊放置的茶碗,輕呷一口清茶,抬頭望著當堂一副小雞啄食的畫入神。這幅畫在前世裡是沒有機會看到了,當時聽大哥姚子雲說起還歎為奇事,四姑娘姚淑琳還說過,祖父這是返老還童,童心未泯,現在看來,仿佛是在隱喻自己只是一隻小雞,所求不多,只一粒食而已。姚淑芳想想便把心裡所想的告訴祖父姚廣信,姚廣信端茶的手顫了顫,道,“知足常樂,清風浮雲誰又能真真做到?就說祖父也只能這樣說說而已。”

  姚淑芳道,“倘若心中無有,就是說也是不想說了,即便說了,也只能說明四個字,葉公好龍。祖父是要做葉公嗎?”

  姚廣信被姚淑芳的話噎住,瞪著眼道,“貧嘴!”

  姚淑芳卻笑著低下頭,就在這時,只見姚家駒穿著一身四品官服由遠而近,飄然而至,俊雅的眉目間滿是自信,給姚廣信行禮後,姚廣通道,“大理寺少卿,平調,也還接受得了!”

  姚淑芳驚訝地看向姚家駒,姚家駒對姚淑芳點點頭,而後道,“父親受累了!”再鞠一躬給姚廣信。

  姚廣信揮袖,繞繞手道,“去吧!”

  姚淑芳跟在姚家駒身後,看著父親道,“是我說的那件事找到突破口的嗎?”

  姚家駒回頭笑道,“沒錯!你之前的判斷也沒錯!比你哥哥強!”你哥只有挨打的份,姚家駒想想,沒再說話,轉頭往前走去。

  姚淑芳暗道,不是比哥哥強,而是多活了兩世,以前看不到的,現在注意了就會看到,以前不在意的想在在意了就會多加關注,僅此而已,卻讓父親的仕途有了這樣的變化,是不是可以說,二伯姚家龍在甘州收受賄賂也可避免,眼看二伯就要回甘州,怎麼辦?姚家龍收受賄賂這才是姚家最後被滅的源頭,難不成,費心費力讓父親姚家駒有了改變,到頭來,還是改變不了要被消滅的結局,那和前世有什麼兩樣?

  姚淑芳憂心不已,此時也沒有好的法子,只得見心思埋在心底裡,等待時機。

  姚家為四房姚家駒和姚家龍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將姚家親近相與的人家請了,一時間,姚家府上你來我往別提多熱鬧。姚家遠帶著府裡一眾子字輩到前院迎客,姚家駒姚家龍在客廳裡應酬,姚淑芳帶著落梅春杏和姚家姐妹們站在二門迎接各家來府的姑娘們,往日這樣風光的事都是有姚淑媛帶著府裡姐妹一起應酬,姚淑媛出嫁,先下,就是二房姚淑珍打頭,姚淑芳因為自己的老爹的職務塵埃落定,心裡輕鬆無比,姚淑琳低聲對姚淑珍和姚淑芳介紹來的各府小姐連帶著還將各府裡來的太太夫人也說了一遍。

  “二姐,五妹,走在前面穿粉紅褙子是大伯母魏家的三姑娘魏月,走在魏三姑娘後面的,看就是那個把頭抬的老高老高,眼裡只看到天的那位,是安西侯府的大姑娘孫佩佩,我跟你說,這個孫儷,想嫁人想瘋了,只要看到個俊美郎君,那兩眼就放光,滿帝都的人都知道!她家那個世子,叫孫良,倒是個溫潤如玉的郎君。”

  姚淑琳說的飛快,半天聽不到姚淑芳的回應,回頭道,“怎麼不說話,那個孫良……哎……哎……五妹妹怎麼了?”

  姚淑芳兩眼盯著孫佩佩,看著前世這位大姑子的臉,一時恍惚,那些和孫孫佩佩的過往慢慢隱現在眼中。

  孫佩佩,安西侯府大姑娘,眼高於頂,大孫良三歲,目前,孫佩佩應該是十八歲,那時候,姚淑芳剛剛嫁進安西侯府,因為是吏部尚書的孫女,孫家對姚淑芳好的不能再好,孫夫人有什麼話都能和姚淑芳說一說。

  孫夫人說起自己的一兒一女,她是這麼和姚淑芳說的,“媳婦啊!你姑姐長得好,人又聰明,打小就是惹人疼,這府裡你沒來之前,都是你大姑姐操持,可是辛苦得很,現在你來,這就好啦,讓你大姑姐也歇一歇,都是準備相親出嫁的人了,操勞自己的事也就算了,還要操勞家裡,操心你弟弟和我,這個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嗎?你要明白她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丈夫,這個家以後就是你的,我可有什麼呢,一切還不都是你們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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