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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惡夫寵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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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2: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楚大,將她丟出去!”楚君珩淡淡地開口。

    楚大沒有細想,直接憐起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往外丟的時候,耳邊又傳來楚君珩的聲音,“本王的意思是,丟出府外。”

    楚大往外丟的動作一頓,但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關上了門,拎著那女子往府外走,那女子淒淒慘慘地哭泣求饒,他恍若未聞。

    王府內的人全部被吸引了目光,但只看了一眼,便規矩極好地垂下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心中同時一凜,爬王爺的床絕對不行!

    魏公公聽到消息,匆忙地趕過來時,那女子剛剛被丟到了門口,魏公公開口道:“楚大,你做什麼!那女子是……”他安排的。

    楚大瞪了他一眼,“王爺吩咐我做的。”

    魏公公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喉嚨,王爺一向很給他臉面,這是第一次這般的冷峻,不給他臉。

    魏公公承認,他確實是卑鄙,可是王爺中了催情藥,不送女人給王爺,難道送男人!

    楚大看了一眼魏公公,慢吞吞地湊了過去,“王爺不愛碰那些女子。”

    魏公公沒好氣地說:“難道要給他送上敏兒姑娘?”

    楚大的臉色微微古怪,“敏兒姑娘怕是還小,不知道你送這些女子的意義。”一頓,臉色嚴肅地說:“敏兒姑娘是為了王爺受的傷,魏公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千萬別惹惱了王爺。”

    說完,楚大就走了,魏公公聽著外面那女子的哭聲,再想著王爺平日的作風,難道王爺真的喜歡男子?他挫敗地對下人吩咐道:“將那女子打發掉,免得惹王爺不悅。”

    “是。”

    敏兒渾渾噩噩地醒了一次,珠玉伺候著她喝了藥便又睡著了。

    翡翠和珠玉分別伺候著,她們的腳步放得很輕,深怕吵醒了還在睡覺的敏兒,以及坐在一旁暖榻上看著書的王爺。

    楚君珩每日都會待在這裡,直到天黑了,他才會離開,可即便如此,他能看到敏兒清醒的時分極少。

    到了第三天,他將書丟在了一旁,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看書了,他坐在敏兒床榻上,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他忍不住地伸手輕撫著她的小臉。

    本來想將她當寵物養著,就是將她養的嬌了一些也無妨,可誰知養著養著,感情就變了。

    他很關心她,從他出生在那冰冷的皇宮開始,他便不是一個心善的人,也不是一個隨意會關心別人的人,她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去納入羽翼之下,想對她用心的人。

    身邊的人對他是忠誠,隨便一個,都可以為他付出生命,因為他們從有意識以來便是接受這樣的思想灌輸,他們是為他而生,為他而死。

    但她不一樣。

    她是半途中闖入他生命的人,她又是極其怕疼,嬌嬌氣氣的一個小姑娘,做女紅時刺痛了手都會委屈地紅了眼。

    可那樣的暗器扔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竟沒有撒嬌,反而心裡記掛的是他,到底是什麼令她沖向他,替他擋下了那暗器?

    他目光沉沉,每每想到那一幕,心緒波濤洶湧,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大掌極其溫柔地撫摸著她,快些醒來,別讓他等太久了。

    再讓他等下去,胸口處想殺人的衝動如岩漿般在翻騰著……

    “嗯!”她發出嚶嚀的一聲,長長的羽睫顫了顫,她緩緩地睜開眼,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她的眼裡。

    起初,她的眼神是迷離的,馬車外發生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上演,她倏地睜大了眼睛,“王爺!”

    她想讓他小心,可她才一動,渾身無力,身子又軟了下來,他立馬扶住她,“醒了?”

    “有刺客……”她沙啞著噪子,脆弱地想跟他說話。

    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落在她乾澀的唇上,他眼裡仿佛在壓抑著什麼,“沒事,本王沒事。”

    “沒事了?”她虛弱地看著他。

    “沒事,你中了毒,大夫剛為你解了毒,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嗯?”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有些捨不得閉上眼,可眼皮很重,但這樣溫柔的王爺是她從未碰過的,她忍不住地開口,“王爺,別走。”

    他露出一抹笑容,“不會,本王不走。”

    她仿佛不放心一般,放在被褥裡的手伸了出來,朝他伸過去,抓住他的衣襟,“一言為定。”

    他看著那白淨到幾乎透明的手指,心,劇烈地抽了幾下,沒有思考地抓住她的手,“一定!”

    她唇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甜甜地又睡去。

    等確定她又睡著了,楚君珩神色轉為冷凝,看向一旁的珠玉,“請林大夫過來。”

    “是。”珠玉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林大夫很快便過來,替敏兒把脈,松了一口氣,“姑娘醒來便沒事了,只需靜養。”

    “嗯。”楚君珩應了一聲。

    珠玉送林大夫出去,翡翠則是又跑出去準備粥,等敏兒醒來便可以吃了。楚君珩牽著她的小手,

    目光落在她脖頸,鎖骨處,黑眸微微眯起。

    原先紅色的印記因為時間的關係,轉為青紫色,這些印記是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的,在催情藥的作用之下,他對她做了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而她身上殘留的痕跡更是讓他清楚,他確實欺負了她。

    但,他沒有任何內疚,她的傷勢反而讓他有些內疚,心疼。那些曖昧的印記只會讓他想起那時的癲狂,他神色微微不虞。

    她還太小,他欺負了她,自然會負起責任,但她還只是十三歲的小姑娘,便是要娶她,也還是需要時間等。

    他唇角微微一揚,他比她大了八歲,早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可他並不想娶妻,難得想娶了,她委實太小了。

    還要等幾年,他對自己這般說道。

    以前把她當小紅養著,以後便將她當小娘子養著好了,他很清楚,他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一個女子能如她這般傻,不怕為他死,為他擋暗器。

    偌大的書房裡,楚二正將審訊的結果說出來,說出的結果和楚君珩料想的差不多,他點了點頭,“將他們處理乾淨。”

    楚君珩眼裡閃過一抹陰暗,“既然如此,便將計就計,如了太子的意。”

    楚大只沉吟了一會兒,便明白了王爺的打算。

    “王府裡要清洗一番……”楚君珩意味深長地說。

    “屬下明白,絕對不會讓人將消息傳出去。”楚大明白,王爺若是要將計就計,那麼就不能讓人洩露了消息。

    “去辦吧。”他說道。

    “是。”

    楚大轉身離開了,楚君珩正要用茶,突然想起了什麼,便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

    以往伺候在一旁的魏公公因那一日送女人的行為被他責罰了一頓,這段時日不需要魏公公服侍。

    魏公公這一回不該這麼做,敏兒捨身救了他,魏公公不好好安排人照顧敏兒姑娘,竟還打著主意,想在他被下了催情藥時送女人,這樣的行為儼然是背主了。

    楚君珩要不是念著魏公公伺候他多年的分上,他絕對會換下魏公公,他也挑明地說了,以後這王府的女主人只會是敏兒。

    魏公公一邊驚喜他終於開竅,卻又開始煩惱敏兒那嬌弱的身子,於是他趁著這段時日不用在楚君珩身邊伺候,反而用心研究如何讓敏兒的身子好起來,日日都要去敏兒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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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2: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敏兒剛用了早膳,魏公公便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敏兒驚訝地看著他,“公公怎麼來了?”

    平日總喜歡跟她作對的魏公公,這幾日對她實在太好了,日日過來探望她不說,還給她帶藥膳補身子。

    她一開始是疑惑的,可仔細一想,應該是因為她救了王爺,所以魏公公愛屋及烏,才對她這麼好。

    敏兒沒有注意到魏公公每一次看到她,眼中閃過的一抹擔憂,可想著王爺難得鬆口要女人了,嬌弱就嬌弱一點吧,總比不要女人要男人的好吧。

    “老奴給姑娘帶了藥膳……”魏公公開場白永遠是這麼一句話。

    藥膳再好,敏兒都吃厭了,她楚楚可憐地搖搖頭,“有勞公公了,敏兒遲一些吃。”

    “這藥膳得趁熱吃,這藥性才好,吃了才能真正補身子。”然後才能快快長大,早日成為王爺的女人,魏公公在心中補充道。

    為什麼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敏兒靠著青花引枕,不著痕跡地避開,“呃,我剛吃了早膳,還是等一會兒吧,珠玉,替公公拿著,別讓公公手累。”

    “是。”珠玉接了過去。

    魏公公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好像在說她不吃了他就不走,敏兒一個頭兩個大,這魏公公忽然對人好起來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她還是習慣那個總是與她作對的魏公公,而不是眼前這個要討好……對,就是討好!魏公公討好的痕跡太明顯了,就是要感恩她救了王爺,也不用這般討好。

    “公公事務繁忙,不如先回去吧,這藥膳我一定會吃。”她婉轉地下逐客令。

    魏公公卻不想走,“敏兒姑娘,老奴一定要看著你吃了才安心。”這麼瘦弱的身子以後怎麼傳宗接代呢?不趁年輕的時候好好進補,以後怎麼辦!

    特別是王爺又是一個執拗的人,之前對他說的話,仿佛只認定了敏兒,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只好拉下臉,好好琢磨著養好敏兒的身子。

    敏兒差點要大喊大叫了,趕緊給她走啊,正在她快要揪亂一頭秀髮的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她嬌嗔地喊了一聲,“王爺!”

    “見過王爺。”魏公公和一旁的珠玉連忙行禮。

    “你們出去吧。”楚君珩說道。

    “是。”兩人退了出去。

    魏公公沒有忘記藥膳,出去之前,還囑咐了一句,“王爺,別忘記了敏兒姑娘的藥膳。”

    等他們一出去,敏兒好像白日見了鬼一樣,大口地喘氣,“嚇死我了。”

    楚君珩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地想笑,走至她身邊,“有什麼好嚇的?”

    敏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王爺,你不知道,魏公公這樣的做派我快受不起了,日日的藥膳,我便是再能吃也不行了。”

    楚君珩聽得笑了,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什麼不行的,他對你好,你便受著,理直氣壯地受著,無礙。”

    敏兒一怔,被他的舉動唬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剛才王爺在刮她的鼻尖?這股親昵勁兒怎麼……

    “不過魏公公說的對,你得好好吃藥膳才行,”他也不跟她打太極,直截了當地說:“身子傷的厲害,得多補補身子,林大夫說了,若是養的好,兩三個月就能下床榻了,若是養不好……”

    敏兒嚇得臉色都白了,魏公公都被她拋諸腦後了,“王爺,你說什麼?”醒來之後,她也覺得自己身子虛得很,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嚴重。

    他眼裡閃過一抹心疼,“嗯,這藥本來是要下在本王這兒,便是想打算傷了本王的根本,讓本王虛一些,父皇遲遲未下詔書,太子也未登基,日子久了,太子心急,急病亂投醫想將其他藩王弄殘……”

    他細細地跟她分析原因,以及他的處境,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聽著他平淡地說著這些事情,她卻有些生氣,“都是一家子,怎麼能這樣殘害手足,他日後是要做皇帝的,這樣殘忍,登基之後會不會對王爺您趕盡殺絕?”

    敏兒雖小,可有些事情卻是一點就通,他淺淺笑了,感覺到她的憤怒,溫和地說:“不需要擔心,從此以後我便是一個體虛的藩王,不會礙他的眼,而且,太子越是這樣,父皇更會不滿,日後到底是不是太子登基,也難說。”

    敏兒放下了心,“王爺是要演戲?”

    “嗯。”

    “這也是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她朝他一笑。

    “你……”他嗓音略微沙啞,“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王爺,您是我最大的靠山,若是您倒了,我就慘了,雖然要養身子花費時間久了些,但只要王爺您不倒,我就能好好的。”她坦白地說:“靠著王爺,我才能一生如意啊。”

    她是通透的人兒。

    他笑了,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她微微不自然地抬眸看他,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王爺?”

    “你放心,本王會一直護著你。”他溫柔地一笑。

    敏兒不由地跟著笑了,她似乎因禍得福了?她咧嘴一笑,“那王爺,您可得對我好。”

    他深深地看著她,薄唇輕啟,“本王,會一生一世地對你好。”

    敏兒徹底地放心了,珩王的大腿她抱定了。

    他眼裡閃著光芒,“那時怎麼這麼傻氣,嗯?”竟沒頭沒腦地替他擋下了暗器。

    “王爺,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不活了。”她學著戲班子裡那些花旦的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偏生吃了她這一套,笑眯眯地說:“既然如此,日後本王若是死了,你便跟本王一起死吧。”

    她的背脊泛起一股寒意,為什麼她覺得他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她吞了吞口水,“王爺……”

    “怎麼?難道你之前那些話是騙本王的?”

    “怎麼會!”她立馬搖頭,堅定地說:“自然是真的。”

    “那你便生死相隨吧。”他狀似隨意,卻又不像隨口而出。

    敏兒自問,她是怕死的,很怕很怕死,所以她才想抱緊他這座大靠山,可她九死一生地救回了一條命,怎麼就要定下生死契約了呢?

    她想不出什麼原因,看他說的認真,她也不敢說笑了,認認真真地說:“一切聽王爺的。”

    反正王爺看著命硬,絕對不會死翹翹的,她心中想。

    他的黑眸亮晶晶地看著她,明顯被她的話取悅了,指著一邊的藥膳說:“該吃藥膳了。”

    天哪!敏兒臉色微變,她能不能拒絕呃?

    “本王喂你。”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取了藥膳,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嘴邊,她太過震驚,傻乎乎地張口,喝下,他又喂她一口,她不知不覺地喝完了藥膳,等她回過神來,碗已經空了。

    而她的腦袋也空了,王爺親手喂她藥膳?這真的是令她受寵若驚。

    “本王喂得好喝嗎?”

    她耳邊聽到他說的話,她習慣地捧著他,點了點頭,“好喝!”天知道,這一頓藥膳,她根本沒喝出什麼味道來。

    他滿意地笑了。

    轉眼半年過去了,敏兒的身子比之前大好了起來,也多虧了每日的藥膳和食補,珩王府的人都知道,只要府中有好東西都會往她這兒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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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2: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等她的身子好些之後,楚君珩又替她請了一位女師傅教她五禽戲,說是要她強身健體。

    一大早,她用了早膳,消食了一會兒,朱師傅便過來了,笑眯眯地請她去院子裡練五禽戲。

    她的身子還未完全恢復,朱師傅也不強求,只讓她練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斷斷續續地練了半個時辰,她便有些累了。

    朱師傅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示意今天到此為止,“姑娘回去讓丫鬟按按筋骨。”

    “多謝朱師傅。”敏兒送走了朱師傅,累得想靠在翡翠身上,靠了上去,才發現今日的翡翠似乎有些高了。

    她扭頭一看,哪裡是翡翠,分明是楚君珩,她嬌嬌一笑,“王爺。”說著,便想站直身子。

    他的手臂攔在她的腰上,“累了?”

    敏兒也快是一個大姑娘了,他身體炙熱的溫度不斷地傳到她的身上,燙得她的臉也紅了,“嗯。”

    以前不懂事,可以賴著他,可隨著這半年吃的好,她的身子漸漸發生了變化,特別是胸前,本來只是一點隆起的地方如今更加的明顯,有時候她自己沐浴的時候,都害羞不已。

    也因為身體的變化,她對他更加的敏感,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檀香味,她的臉不知道是練五禽戲的關係還是他的氣息變得紅彤彤的。

    “回去歇著。”他說著便扶著她往回走。

    “王爺,我自己走。”她練得一身皆是汗,實在怕熏到他,引來他一臉的嫌棄。

    “你還有力氣?”他笑著問。

    她抿了一下唇,想說有翡翠扶著她,他卻已經轉過頭,顯然是不打算隨她的意了,她輕哼了一聲,乾脆爽快地任由他扶著,他現在對她可好著呢,她臉皮極厚地接受了。

    不過,她帶著少許的羞澀,微微地側了側身子,避開敏感部位被他碰到。對於她的小心思,他則是沒有說話,手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肢,有一種他稍稍用力便能被他折斷的錯覺,還是太小,太嫩,太瘦了,繼續養養吧。

    他們緩步走回了院子,敏兒去換了衣衫,他則坐在桌子旁喝著荼,一盞茶的時間,她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王爺。”

    “嗯。”

    “王爺,過幾日便是花燈節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你的身子……”

    他剛一開口,她便慌亂亂地打斷他的話,“王爺,出去吧,我好久沒出門了。”她可憐兮兮地抓住他一邊的衣袖,一臉的楚楚可憐。

    他靜靜地看著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在他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王爺……”

    “嗯?”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王爺不出門。”她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他眼中閃過一抹寵溺,“不過做戲還是要的。”不少人都知道他受了傷,很少出珩王府,可也只是聽說,他也是時候出門落實了這個說法。

    她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

    “王爺,您真好。”

    你真好……簡單的三個字就如糖一樣融化在他的心口,糖絲一圈一圈地繞著他的心口,甜甜的。

    “不能待太久。”他說道。

    她揚起一抹陽光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

    花燈節那一日,天微黑之後,珩王府的馬車才出發,珩王府的馬車不少百姓都認識,見了那馬車過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馬車最後停在了玉樹樓,到了晚間放煙花時,玉樹樓的觀景最是好,楚君珩早已命人訂好了廂房。

    馬車上,敏兒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下來,珠玉翡翠則是小心地服侍著她,免得她不注意摔了一跤。

    她笑著站穩,便往馬車後走去,馬車後面的門打開,楚大俐落地架起斜板,檀木制的輪椅□轆地轉了出來,不少人偷偷地觀望著,心想那珩王體弱至此,要靠輪椅才能出行。

    可當穿著白衫的楚君珩映入百姓的眼中,他們不免感歎一句,長得真俊!讚歎一番之後又是可惜,可惜長得這麼好的人居然不良於行。

    他們這一行人並未停留太久,很快便進入了玉樹樓。等那些打量的目光都消失了,敏兒略微不滿地低哼一聲,“多管閒事。”

    楚君珩聽到這話,微微揚了揚眉,“敏兒。”

    敏兒乖順地走到他身邊,“我就是討厭他們說三道四的樣子……”

    “你……”知道她是因為自己才會這樣抱不平,心裡如春風拂過般,他神色微緩,“傻丫頭,不是要看花燈嗎?用完膳看了煙花再去。”

    “好!”說到這個,她便一臉的興奮。

    到底她的年紀還是小了些,喜愛熱鬧。楚君珩朝楚大使了一個眼色,楚大就出去吩咐人上菜。

    不一會兒,幾個人魚貫而入,井井有條地將菜擺放在桌上,等他們退下了,敏兒坐在他身邊,拿起箸,正要用膳時,碗裡多了一塊東坡肉。

    她極為喜歡葷食,特別是東坡肉,燉的爛爛的,咬入口中瞬間融化,口感極好,與她不同的是,楚君珩並不是很喜歡葷食,他更偏向魚和素菜。

    “王爺,我自己來就好了。”她開口道,自從她受傷之後,他待她就格外的不同了,往日挾菜這等事情都是她來做的,現在卻成了他習以為常的習慣。

    “嗯。”他應了她一聲,又夾了一塊西湖醋魚放在一旁的小碗裡,小心地挑了刺,又放入她的碗裡,“多吃一些魚,聽說多吃魚人會聰明些。”

    本來她不喜吃魚,因為魚刺麻煩,他替她去了魚刺,她正感動的時候,他又暗示她不夠聰慧,“王爺,我很笨嗎?”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確實不夠聰明。

    他的沉默看得她一臉的羞惱,她哪裡蠢了!她很聰明地抱住了他這個大靠山,根本一點也不蠢啊。

    看她一臉想怒而不能怒的模樣,他無聲地笑了,默默地又挑了幾塊魚肉的魚刺,放入她的碗中,見她生氣地想不吃卻又吃下的鬱悶模樣,他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等他們用了膳,外面的煙花剛好開始放了,她驚喜地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煙花,璀璨的煙花照射的她白皙的臉上,令她整張臉洋溢著光彩。

    樓下正好有一對主僕路過,恰巧撞頭,看到她那張臉,一時間都怔在了那裡。砰的一聲,窗關上了,阻擋了那一對主僕的視線。

    “怎麼了?”敏兒看向關上窗的楚大。

    楚大輕咳一聲,往王爺那裡掃了一眼,只見王爺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可憐他當了出頭鳥,於是他笑著說:“風大,敏兒姑娘小心著涼。”

    “關了窗,如何看煙花?”敏兒又問。

    “咳咳!”楚君珩輕咳了幾聲。

    楚大一個激靈,連聲道:“王爺有些咳嗽,若是吹了風加重了就不好了。”

    敏兒睜大了眼睛,看向楚君珩,看他捂著唇在輕咳,也不計較窗戶的事情了,跑去楚君珩那兒關心道:“王爺,您不舒服?”

    “喉嚨有些不適。”他輕描淡寫地說。

    “回去讓林大夫給您瞅瞅。”說著,她便想去推他的輪椅。

    “無妨,不是還要陪著你去看花燈嘛。”他笑著說。

    “王爺的身體重要。”她懂事地說。

    “走吧。”他不容她拒絕地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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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看著抓著她小手的大掌,她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好奇怪呀,以前都不會覺得害羞,現在王爺牽她的手,她總覺得怪怪的,臉會發紅,心跳也加快了。

    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邊,楚大在後面推著輪椅。夜晚的花燈特別的好看,為了照顧楚君珩,特意挑了稍顯清靜的街道走。

    “王爺,那只兔子好可愛。”

    “楚大,買。”

    “那只小狐狸也很可愛。”

    “買。”

    “王爺……”

    楚大看著珠玉翡翠手上抱著的花燈,不由地抽了抽嘴,王爺,再有錢,也不能這樣敗家啊,這些花燈看一看就沒意思了,又不能當飯吃。

    可看著前面興致勃勃的兩人,楚大心中一歎,什麼話也沒有說了,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敏兒轉頭看向手裡拿著狐狸造型花燈的楚君珩,“王爺,你怎麼獨獨喜歡這一個呢?”像她,每一個都好喜歡,愛不釋手。

    “因為很可愛。”與某人很相似。

    兩個月之後。

    這日敏兒用完膳後,翡翠笑嘻嘻地說:“姑娘,該用藥膳了。”

    敏兒苦著臉,看向用完膳便靠在暖榻的楚君珩,見他沒有說話,默默地接過了裴翠遞來的藥膳。

    “姑娘趁熱喝。”翡翠催促道。

    楚君珩目光落在手裡的孤本上,瞟也沒有瞟她一眼,淡淡地開口,“快些喝。”

    三催四請之下,敏兒一臉悲壯地喝下了藥膳,藥膳做得很好吃,只是吃多了總是會膩,特別是她吃了這麼長時間的藥膳,總覺得身子都散發著藥膳的味道。

    珠玉遞來了一罐青梅,“姑娘吃些青梅,廚娘剛醃制的。”

    敏兒撚了一個放入嘴裡,廚娘心思巧,用白糖醃制了青梅,使得青梅一點也不酸,反而又脆又甜。

    她端起青梅,走到楚君珩那兒,也撚了一個放在他的嘴裡,他漲唇含入,她正要收回手的時候,指尖好似被一抹濕潤舔了一口,她的動作一怔,再低頭看他,他一臉的專心致志。

    應該是錯覺吧,方才王爺肯定沒有餘她的手指,她繼續吃了一顆青梅,便將青梅還給了珠玉。

    “敏兒。”

    她應了一聲,看著從暖榻上坐直身子的男人,她不由地也跟著坐好,注視著他。

    “你待在本王身邊也快兩年了。”他緩緩地開口。

    “是呀,王爺。”她點點頭。

    “可曾想過找回家人?”他問。

    敏兒一時間怔住了,家人,“沒、沒想過。”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家人來尋你……”他的語氣平緩,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一絲神情。

    “我才不要!”她倏地站起來,一臉的激動,“我、我不要離開王爺!”

    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室內一片安靜,這股安靜仿佛將她放在火山烤著一般,她扭捏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會離開王爺的,我要待在王爺身邊一輩子。”

    敏兒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如何流落到珩州,她只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何必去找回原來的家人,她根本想不起他們,甚至每回說到家人,她心裡一絲漣漪都沒有,這只能說明她跟原來的家人根本不親昵,她在他們的心中也不會有太重的位置。

    “你,要在本王身邊一輩子?”

    她猛然回神,覺得他的嗓音沙啞的厲害,她瞅了他一眼,赫然對上他那雙黑的不見底的眼眸,一簇火光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輝,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那火光一閃而逝。

    好像一切不過是她看錯了,她低下頭,揉了揉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我要留在王爺身邊,一輩子。”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落在外面的院子,院子裡那棵梧桐樹長得很高大,他想起一個月前找上來的人。

    “見過王爺。”

    “不知道韓公子找過來有何事?”

    “實不相瞞,”韓公子面色如常地說:“家中有一位庶長姊,兩年前意外走失,不久前在花燈節上看到一位與庶長姊長相極為相似的姑娘,打聽之下,才知道是府上的姑娘,不知王爺是否能讓我見一面?”

    楚君珩沉吟半天,“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韓公子一愣,回過神回道:“若是的話,自然是那位姑娘隨我回京城韓家。”

    楚君珩垂眸,心中反覆地琢磨著,京城韓家……

    “王爺!”敏兒喊了一聲。

    楚君珩看向她,她正委屈地看著他,那雙水眸深處甚至泛起了絲絲的血色,泫然欲泣地說:“王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胸口突地被撞了一下,有些心疼,想擁她入懷,跟她說,不會,他怎麼可能不要她,他以後還想要她做他的小王妃。

    她抿著唇,心裡一陣恐慌,王爺不是那種會隨口說如果的人,難道真的有人來尋她,王爺難道真的要她回去?

    她心中一急,她張口問了出來,本以為他會說不會的,可他卻是沉默,她慌得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王爺,您真的不要我了!”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眨也捨不得眨一下,淚珠卻還是從眼眶處滑落了,她心慌意亂地看他,只求他開口否定她的話。

    但,沒有!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衣袖,仿佛只是輕輕地一帶,卻將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指甩開了,長腿一跨,他下了暖榻,往外走去。

    深藍色的衣袍隨風起舞,離開的背影充滿了沉默與鑒定,敏兒害怕地跟在他的身後,“王爺、王爺……”

    可那身影漸行漸遠,風中隱約傳來他的聲音,“你來自哪兒便回哪兒去。”

    她的身子一下子冰冷了,仿佛墜入了冰窖之中,她發冷地抱住自己,可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她了?

    “姑娘!”珠玉和翡翠急急地上前,一人將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一人拿著絲絹擦著她臉上的淚。

    “珠玉,翡翠……”她木木地哭泣著,“王爺他,不要我了,對不對?”

    為什麼突然不要她了?她不乖嗎?她做錯了嗎?他告訴她,她會改,她會聽他的話,只要他說不對的地方她都改。

    “嗚嗚嗚……他想我怎麼樣,我都可以,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改,我平日功課總是偷懶,我以後會勤勉的,我也不會再故意惹他生氣……”她哭得不能自己,瘦弱的肩膀劇烈地抖著,“他不要丟下我!”

    “姑娘,別哭。”

    “姑娘……”

    珠玉與翡翠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她,卻什麼作用也沒有,那張白玉般無暇的小臉上滑過無數顆斷線的珍珠。

    她倔強地說:“我要去找王爺……”但抬頭看去,別說楚君珩的人了,什麼都沒有。

    她整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小嘴不停地低喃著,“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沒有人注意到院子邊上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深藍色的衣角無聲地隨風輕揚,一道輕輕的歎息聲從薄唇中飄逸而出。

    敏兒,不對,她現在應該叫韓敏。

    她不知道她的世界為什麼突然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在珩王府裡當她的敏兒姑娘正是風頭正茂,身心舒爽的時候,突然她成了韓將軍府上的庶長女,生母也早已去世,在韓府裡可謂是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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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3: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就是這樣一個處境,楚君珩卻狠心地將她扔了回去。她哭過、求過,他的心腸卻似石頭般堅硬,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回心轉意。

    她被送上了馬車,珠玉翡翠被他賞賜給了她,他卻是送也不送她一程,她咬牙切齒地坐在馬車裡,韓公子,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已經來問了三回了,何時出發。

    她就是不讓,掀開簾子的一角,眼睛死死地盯著王府的門口,珠玉和翡翠對視一眼,“姑娘,王爺也許是有事眈擱了。”

    “是啊,姑娘,王爺一向最疼你,你回京,還讓奴婢們將你慣用的東西都收起來帶過去了。”

    韓敏的指尖顫了顫,真的是疼愛她嗎?她懷疑了,從他決定要將她送走開始,她便很難再見他一面,有時候終於見上一面,他的神情總是淡淡的。

    外面的天色不早了,韓公子不得不過來再問一次,“長姊,可……”

    “走吧。”她收回了指尖,簾子從她的指間滑落,她神色落寞地坐在馬車裡。

    他沒有疼她,也不是最疼她。令人將她慣用的東西打包走,不過是覺得別人用過了,而他性潔,豈會留著別人用過的東西呢?

    他若是真的疼她,她這般地不想回去,他又怎麼不讓她如意呢。

    他,分明就是不疼她,也不寵她,她連叫小紅的那只小白虎都比不上,起碼小紅是在他身邊老死的,而她,連在他身邊待著的資格也沒有。

    他撿了她,又丟了她,她在他的生命中,從未重要過。

    她將小臉埋在膝上上,默默地哭泣著。馬車光當光當地走著,走過了珩州城門,往遙遠的京城走去。

    城門上一道身影站在那兒,駐足遙望。

    一年後,韓府的怡園裡,韓敏正昏昏欲睡地靠在躺椅上,大好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曬得她懶洋洋的。

    “姑娘,初春的日光不強,可曬多了膚色容易黑,你還是回屋吧。”珠玉端著茶水過來。

    “不要。”她任性地說了一句,便轉過身背對著珠玉。

    韓敏是韓府的庶長女,親爹是韓將軍,韓將軍還未娶妻之前已有通房丫鬟,通房丫鬟懷孕了,本來該打掉,卻沒想到那肚子已經有些時候了,硬要打掉只會是一屍兩命。

    通房丫鬟本來是韓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兩人之間多少有些主僕情誼,於是這孩子還是生了下來,通房丫鬟的身子生了孩子之後便差了不少,整日流連在床榻之上。

    韓將軍後來娶了韓夫人,韓夫人本是生氣,可見韓敏是一個丫頭也就不當一回事,等韓敏四歲的時候,通房丫鬟身體不好去世了,韓老夫人念在主僕情誼便將韓敏帶在身邊養著。

    韓敏自小被親娘教導如何討人喜歡,所以她很得韓老夫人和韓將軍的喜愛,也就是這份喜愛,讓韓夫人看著刺眼極了,更加地討厭韓敏,等韓夫人生下了一子一女之後,在韓府的地位也鞏固了。

    至於韓敏後來怎麼走丟,此事便不再追究,但韓敏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流落到珩州的事情肯定有韓夫人的手段。

    如今韓夫人的兒女都長大了,之前接韓敏回來的韓公子倒是不錯,一直住在外院,不知內院的兇險,就是這份單純,才會在看到了韓敏之後,執意要尋回韓敏。

    而韓夫人差點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氣到了,怎麼也沒想到會韓敏還能再活著清清白白地回來,甚至還是找自己親生兒子給找回來的。

    韓夫人本想敗壞了韓敏的名聲也好,可壞了韓敏的名聲也是壞了她自己親生女兒的名聲,於是最後對外一致的口徑便是,韓敏身子不好,送到鄉下莊子裡養。

    但是他們都知道,救了韓敏的人是珩王,珩王的身份讓他們都格外的謹慎,絕口不提珩王,深怕一不小心捲入皇室鬥爭之中,就是韓夫人也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韓老夫人不是吃素的,當年的事情多少有些捕風捉影,敏銳地知道韓敏失蹤不簡單,於是這一回韓敏回來,硬是逼著韓夫人將韓敏掛在其名下,最後,韓敏因禍得福。

    韓敏已不是將軍府的庶長女,而是嫡長女。韓夫人氣憤不已,卻沒有辦法,韓府裡,韓將軍是一個剛正不阿的,韓老夫人又不好惹。

    所以,韓敏回來之後,日子倒是過得順暢,她的身子確實不是特別好,除了每日給韓老夫人請安之外,便是日日躺在自己的院子裡養身子。

    韓府中,倒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只那韓夫人和韓二小姐有些惱人之外,她倒是過的愉悅,有時候那韓夫人和韓二小姐實在惹人厭的時候,她就命人將院門一鎖,落一個清閒。

    “姑娘,今年六月你便及笄了,可有想好要一個什麼樣的如意郎君呢?”裴翠笑眯眯地過來,手上端著洗乾淨的香梨。

    韓敏正有些口渴,便接過香梨吃了起來,輕哼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說的餘地。”

    珠玉和翡翠對看一眼,同時歎氣,要說姑娘這一年最大的變化就是變得懶洋洋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以往在珩王府可不是這樣的。

    對了,如今,珩王兩個字已經是姑娘的禁忌了,她們二人都不敢多說一個字,深怕姑娘生氣。

    “姑娘,奴婢聽消息說,老夫人有意在你及笄之前定下你的親事。”珠玉說道。

    “哦。”韓敏淡淡地說。

    翡翠又道:“姑娘不如為自己打算打算?老夫人那裡派人傳話,說是將軍府接了長公主府賞花宴的帖子,讓姑娘也跟著去。”

    韓敏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一想到要跟夫人出去便沒了興致,但老夫人一定會讓我去,罷了,那就去吧。”

    珠玉和翡翠松了一口氣,珠玉輕聲道:“那姑娘選一選衣衫?”

    “還有首飾。”翡翠興奮地說。

    “你們自己去折騰這些吧,到時我穿戴好,順你們的意。”敏兒打趣道。

    這哪裡像一個女兒家了!居然一點也沒有打扮的意思,珠玉翡翠心中微疼,姑娘如今倒是像姑子了,什麼都不感興趣。

    韓敏吃完了香梨,將空碗給了翡翠,“我眯一會兒,你們別吵我。”

    翡翠先退下,珠玉則是找了薄衾過來蓋在敏兒身上,韓敏閉著眼,沉沉地睡去了。

    不一會兒,翡翠又回來,手裡拿著一柄芭蕉扇,兩人輪流替韓敏打扇,遮一遮日光。

    長公主府的賞花宴,韓老夫人也出馬了,帶著韓府的女眷一同到了長公主府,韓敏跟在後面,一一給長公主和夫人們見禮。

    期間,韓敏喝了太多的水,便起身去了淨房,從淨房出來,珠玉迎了上來,“姑娘。”

    “嗯。”

    珠玉神情似有什麼話要說,韓敏瞥了她一眼,“出什麼事情了?”

    “奴婢剛才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一次還來了幾位藩王。”

    韓敏本來要回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薄王?”她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她背對著珠玉一會兒,極緩慢地轉過身,看著低著腦袋的珠玉,她的小手握成了拳頭。

    看珠玉這副神情,她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可不問一問,她不死心,於是她張嘴道:“他,也來了?”

    珠玉低低地應道:“是。”

    她以為,這一去便是一輩子都看不到他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兒,直到珠玉出聲,“姑娘,起風了,不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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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韓敏張了張唇,喉嚨卻啞得厲害,她想瀟灑地說,他回來關她什麼事情,她才不會當一回事呢,可心口那兒卻怦怦直跳。

    身體的反應是最直接的,她眼眶發熱,硬生生地忍下心悸的感受,輕咳了幾聲,“嗯。”

    她挑了一條路,隨意地走著,珠玉微微皺眉,“姑娘,這不是回花廳的路。”

    她淡淡地說:“走一走再回去。”

    好似知道她心思繁雜,珠玉安靜地沒有說話,跟在她身邊。她一步一步地走著,想著那兩年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往曰,她絕不會輕易地想起這些事情,因為每一次想,她的心就會痛上一分,她好想問他,為什麼不要她了。

    然而,她自己很清楚,她有家,家人都尋上門來了,他沒有理由不讓她走,但她走,他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好像、好像她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氣過、惱過,唯獨沒有恨過,她想,他做的是對的,只是她希望他不是這樣的冷淡,她想他對她……

    “姑娘!”珠玉輕扯著她的衣袖,低聲道:“前方有人過來了。”

    韓敏停了下來,抬頭,對面走來三三五五的人,似乎是男子。她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那一行人的取後。

    那是一個很清貴的男子,朦朦朧朧地教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覺得氣質這般出眾,他人長得也一定好看。

    韓敏當場便僵在那裡,即使看不清容顏,可與他相處了兩年的她,只一瞬間便認出了。

    更何況,他坐在輪椅上,身後的楚大正推著他,隨著那一行人走近,她無處可避,捏拳頭的力道更加的加重。

    “這是誰?”其中一人看到站立在一旁的韓敏問道。

    韓敏呼吸困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禮地行禮,“見過諸位,小女子是韓將軍之女,見此處竹林風景不錯,駐足欣賞。”

    “原來是韓將軍的女兒。”

    “倒是透著一股英氣。”

    韓敏微微低著腦袋,客氣地說:“小女子不打擾諸位的興致了,告辭。”她行禮告退,既沒有表現的刻意,又是一派的知書達理,倒是令這行人刮目相看。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越過那木椅的時候,她垂眸行走之間,餘光卻是偷偷地看向了那輪椅上的男人。

    他,依舊一派的風華絕代,即使坐在輪椅上,也絲毫沒有折損他一絲一台的氣韻,而他正半眯著眼,對她這位將軍之女,並沒有任何好奇,連眼尾都沒有掃她一眼。

    她的心,激烈地跳著,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她錯過那一行人,漸行漸遠之時,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渾身忽然沒有力氣了。

    “姑娘?”

    韓敏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渾身發冷,她鬆開手指,看著掌心中的血印子,她忽然想大聲地笑一笑。

    她對他還氣著呃,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故意裝成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呢?他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面對她的?

    定然不是氣惱,也不是故意的,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分明是把她當做不重要的人,不相識的人。

    那兩年好像是一個夢,而她不過是夢過無痕,連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都不是,“珠玉……”

    如果不是珠玉翡翠還在她的身邊,她都要懷疑真的是一場夢了,“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

    珠玉擔憂地看著韓敏,“姑娘多想了,姑娘快及笄了,以後要談婚論嫁,若是被人知道你曾經在珩王府待了兩年,又與王爺這般親密,這對姑娘來說不好。”

    “對我不好?”她輕扯了一下唇,“其實,對他也不好吧。”

    男未婚女未嫁,這樣的謠言若是傳起來,雙方的名譽皆會受損,但她從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他的態度。

    而他的態度,便是這樣!她垂下眼瞼,蓋住幾乎要流出的淚珠,小手輕輕地撫著胸口,“珠玉,他一定是忘記了我。”

    “姑娘,王爺怎麼可能忘記你,奴婢和翡翠都是王爺送給你的,去年夏天楚三經過京城,還專門將藥膳中的幾樣難得藥材送給姑娘;還有冬天的時候,楚二回京探望家人,也給姑娘托了不少東西。姑娘,楚二、楚三不過是王爺的侍衛,若是沒有王爺的指令,又怎麼會給姑娘帶那個帶這個,王爺沒有忘記姑娘。”

    珠玉說的斬釘截鐵,韓敏不由地笑了,“你倒是記得清楚。”

    “姑娘的事情,奴婢放在心上。”珠玉忠誠地說。

    “他連你們的賣身契都給了我,”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忽然笑了,“但我沒有忘記他最後一面也不見我,也不送我,此次見我,更是過分,難道他對我笑一笑,也不成?”

    珠玉摸了摸鼻子,這話她不好接了,她仔仔細細地看著韓敏,忽然發現沉靜了一年的姑娘似乎活過來了,不再如之前那樣如死水一樣,同樣的容貌,卻因那水靈靈的眼眸充滿了生機。

    “珠玉,既然他沒有忘記我,卻裝成這樣,就是真心為了我的名聲,我也不開心!”韓敏眼神發骨地說。

    珠玉頭皮發麻地問:“那姑娘……”

    “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韓敏嬌媚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豔如驕陽,“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

    就准許他裝作一副高冷模樣,就不許她也有樣學樣?他對她怎麼樣,她便對他怎麼樣。

    哼!他對她無情,她也不會多情。

    珠玉小聲地開口,“姑娘,這樣不好吧?”

    “珠玉,你沒有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嗎?真是令人討厭。”她氣惱地說。

    珠玉眼睛轉了轉,實在不敢附和這話,只道:“姑娘,我們出來有些時候,該回去了,不然得有人來尋了。”

    韓敏笑了,“好。”

    珠玉看她笑得開心,不由地也笑得開心,雖然姑娘對王爺的意見很大,可看到王爺,姑娘還是開心的。

    姑娘開心的話,王爺也會開心的。

    韓敏回到宴席上,此次宴席並未男女之分,逕渭分明,而是男左女右,各坐在長公主的左右邊。

    韓敏落座不久,便能感覺到身邊的千金小姐們有些不同了,各個臉上帶著興奮的神情。

    連韓二小姐韓舒也是一臉嬌羞的樣子,韓敏心中暗道奇怪,難道她離開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一手倚著腦袋,一臉的迷茫,她在京城的貴女圈裡一向低調,也沒認識什麼小姐,更沒有閨中密友,所以她只好按捺心中的好奇,一邊用著糕點,一邊觀察。

    “姊姊。”韓舒忽然喊她。

    韓敏側過頭,“有事?”對韓夫人和韓舒,她一向是不客氣的,連裝也不想裝。

    韓舒氣得咬牙切齒,“姊姊今年便及笄了,也是時候挑選如意郎君了。”

    這話說的有些酸,韓敏看著韓舒,韓舒比她還要小兩歲,難道已經到了恨嫁的地步了?她心中疑惑,又懶得理韓舒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便轉過頭繼續喝茶。

    過了一會兒,左邊的宴席上也坐滿了,她抬頭隨意一看,心中樂了,坐在她正前方的不就是她不想認識的那個人嘛!真是巧的很。

    “是楚王!”

    “還有奕王!”

    “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是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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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3: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韓敏聽著後面幾位千金竊竊私語地說著幾位藩王,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她沒有興趣的模樣,可眼睛就是受不住,總是會不小心地瞟過前方。

    他,似乎清瘦了不少。膚色倒是白淨,只是眉宇間一籌莫展,帶著陰鬱,一看便讓人覺得不好惹。

    “哎,聽說了沒有?這一次藩王回京,聖上有意要替未成婚的藩王指婚呢。”

    “真的嗎?”

    “如今還未成婚的,只有楚王和珩王了。”

    “楚王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外相家是第一富商。”

    “珩王雖然雙腿不便,但外貌真真好看。”

    “那還是楚王好。”

    “如何說?”

    “聽說珩王府裡很乾淨。”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到底是腿傷了,還是哪兒傷了,沒人知道……”

    韓敏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不知道原來也有一些貴女說話口無遮攔,她們盡是胡說八道!楚君珩哪裡就不能人道了,分明……

    她又想起那一日在馬車上,黑暗之中,他們糾纏的畫面,她不由地端起一旁的桃花酒喝了一杯,臉頰孕育出一朵一朵似桃花的紅暈。

    他並不是真的腿不行,至於這些貴女擔憂的那一方面自然是沒有的。她心中暗暗嘖了一聲,扒掉這些貴女身上的皮,她們就是一群色女。

    她又氣又惱,水眸反而亮的出奇,引得不少公子看了過來。

    楚君珩默默地把玩著手裡的瓷杯,手指無聲地用力,隔壁傳來一聲,“那位姑娘是哪家的,看起來很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是韓將軍府的大小姐。”

    “怪不得,看著倒是俐落爽快。”

    聽了這些人的話,楚君珩淡淡地看向了前方,一年不見,她的模樣又有些變化了,他的眼忽然眯起來。

    她的臉在臉紅?臉紅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她臉紅起來的樣子就如一顆等待旁人?摘的蜜桃一般。

    他神色更加的冷淡,將酒杯放在前面,他轉頭準備要讓楚大推他離開的時候,楚大提醒道:“王爺,皇上特意讓你和幾位王爺過來,是為了給你們挑王妃。”

    太子選妃定然是由皇上決定,而藩王選妃則是稍微有些空間,只要不越過太子就行了,否則難免在皇上眼中有造反之心。

    見王爺無動於衷,楚大不得不開口了,“你瞅瞅,這裡的公子小姐,可不就是打著要尋找未來夫君和娘子的打算來的?”

    聽楚大的話,楚君珩的臉色唰得一下漆黑,楚大早已知道如何火上澆油了,“敏兒姑娘今年也要及笄了,也該定下親事了吧。”

    楚君珩放在桌下的手慢騰騰地攥緊,“楚大。”

    “在。”

    “閉嘴!”楚君珩略微煩躁地說,他豈會不知道今天這場賞花宴的目的,可知道他也該來,因為她會來。

    她家老夫人也來,想必如楚大所言,確實是為她挑選未來夫婿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想到她要定親,他心中不爽。

    有些事情,也許該加快步伐才是,楚君珩垂下眼眸,又安靜地坐了下來。

    那頭的韓敏又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剛才那些貴女說什麼來著,哦,這賞花宴藩王有意要尋找王妃?

    那不就是說,楚君珩也要娶正妃了?

    韓敏的臉一下子白了,楚君珩今年也有了二十三了,早該娶妻了,像成王,早已成親,嫡子嫡女皆有了,年紀也不過比楚君珩大兩歲。

    說起來,楚君珩這樣的才是另類,年紀這般大了,早該成婚生子了。她低下頭,默默地想著在珩王府的事情。

    哦,對了,魏公公,魏公公總喜歡給他塞女子嘛,他都沒有收下,可他的身子也沒有毛病啊。那他為什麼遲遲不成親?

    想不透這個問題,她更在意的是,他這次來居然是來選妃的!他們自珩州之後第一回在京城見面,他竟是來選妃的。

    她胸口忽然氣悶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炎炎夏日時雨水遲遲不來,空氣又悶又熱,有一種隨時無法呼吸的窒息。

    “姊姊。”韓舒笑著看她,“可有看中的公子?姊姊快要及笄了,這親事也要抓緊了。”

    韓舒的話如雷聲般地將她炸醒,她目光含厲地凝視韓舒,“妹妹,慎言。”

    韓舒忽然壓低了聲音,“韓敏,你別給我裝神弄鬼了,也不要裝得一副高潔的樣子,誰不知道你在外面流落了兩年,這兩年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呵呵,清白在不在還難說呢!”

    韓舒是韓家人唯一不知道韓敏那兩年跟在珩王身邊的人,她只以為韓敏流落在外,說不定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她心中興奮開心不已,但她也知道,毀了韓敏的名聲就是毀了自己,所以她才忍著,但有時候看不慣韓敏,她嘴巴就如刀子一樣的厲害毒辣,總是要刺韓敏幾下。

    韓敏平日總是不當一回事,可這一回,她的臉色卻相當的不好。

    韓舒像是看到了曙光,“哦,莫非真的不見了?難怪一直不急著定親,怕是被人發現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吧?”她低低地笑了。

    韓敏惱羞成怒,清白?她還有什麼清白,她被楚君珩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反正她的便宜早被楚君珩這個壞蛋占盡了。

    韓敏越是想著楚君珩此行的目的,她心頭的火就燒個不停,憑什麼她沒有忘記他,心心念念著他,他卻把她拋諸腦後,根本不記得了她。

    他現在還要選妃,以後跟他的妻子成雙成對,白頭偕老,光是這麼想著,她的眼睛就紅得跟兔子-樣。

    她好氣、好氣,一想到他會跟別的女子在一起,她氣得牙齒咬的緊緊的,深怕自己跳起來撲到楚君珩的身上,狠狠地咬他幾口。

    “姊姊,怎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怪□人的。”韓舒雖然愛挑畔韓敏,可看韓敏的樣子,她害怕地離韓敏遠了一些。

    韓敏猛地回頭,等著韓舒,一字一句地說:“韓舒,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蹦躂,我一個不舒心,我就……”她修長的指尖在脖頸處輕輕一橫,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理會韓舒嚇壞的臉色,韓敏站起來,跟韓老夫人說了一句身子不舒服,想要離席。

    韓老夫人輕輕地說:“這就要走?你的婚姻大事……”

    “一切由相母和爹說了算。”

    韓老夫人看她態度恭敬,也一向包容她,不再說什麼,“你既然身子不爽利,便回去休息吧。”

    “謝相母。”

    韓敏轉身離開,一轉過身,精緻的臉蛋瞬間緊繃起來,心中咆哮著楚君珩三個字。

    夜深人靜的時候,韓敏抱著一壇酒,靠在窗邊的暖榻上,窗戶支開一條縫隙,微風從縫隙中飄來,吹著她發熱的臉頰。

    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氣,珠玉和翡翠全部被她打發去了外邊,不許她們進來,她正心煩,不想聽任何人說話。

    這壇酒是她從韓家的酒窖裡順手牽羊的,這般烈的酒喝下去卻如何也灌不醉她,她多想一醉方休,什麼也不管了,呼呼大睡。

    但不行,她的身子喝得軟綿綿的,可她的腦袋很清醒,她一直在思索著,楚君珩回京了,他要選妃了。

    她難受地捶了捶胸口,“怎麼這麼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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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就好像有蟲子在啃噬著,一口一口,不會疼死人,可這纏纏綿綿的疼才令她難受,她臉上濕潤一片,她隨手一抹,粗魯地在拿著絲絹擦了擦手,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一滴、兩滴……沒有酒了,她隨手一放,將酒放在了暖榻下,她翻了一個身子,將臉在暖榻上蹭了蹭,嘀咕著,“一年未見,他又變得俊俏了,嗯,果然人長得好看就是好,看著就賞心悅目。”

    她搖了搖腦袋,“長得這麼好看,一回來就出來勾引黃花大閨女,也不知道眼高於頂,要選什麼樣的。”

    她說著說著,眼角又是一片濕潤,她閉了閉眼,難受地蜷縮成一團,他性子沉穩,斷斷不是那種只看容貌的人,那他會選什麼樣的女子做珩王妃呢?

    賢慧端莊?嗯,易寧縣主倒是不錯,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閨秀,不、不,太端莊的太沉悶,他本性格就已經不愛說話,再選一個與他同樣不愛說話,將他捧上頭的女子,那日子一定無趣。

    那要有趣可愛的?中堂大人家的二小姐倒是一個會來事的,慣喜歡熱鬧,總是辦一些宴會,說話逗趣,但他會喜歡一個如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姑娘嗎?他素來喜靜,太吵了,他又不開心了吧?

    得找一個不沉悶的,又不會話太多,他喜歡靜的時候,那女子也該文文靜靜的,他若是喜愛熱鬧,那女子就該陪著他熱熱鬧鬧……

    眼角的濕潤更加得厲害,她反手一抹,繼續想著,最重要的是那女子一定要真心待他,不是為了他的財、他的勢,而是他這個人,真心以待。

    去哪兒找這樣的姑娘給他呃?

    她睜著朦朦朧朧的眼,他要什麼樣的王妃關她什麼事情!她又不是他的誰,她怎麼忽然就替他憂心起來了呢。

    他娶了一個不好的姑娘,她才應該開心,誰讓他對不起她,對她視而不見,冷血無情的,她幹嘛對他有情有義,一顆心都記掛著他……

    但他真的娶了王妃,她又不開心,她撫著胸口,淚眼汪壓的,哦,她很不開心,她不想他娶,可他不娶,難道要他一生不娶妻?

    “如果真的要娶,還不如娶我。”她喃喃道,突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說什麼。

    她倏地坐起來,奈何腦袋發暈,光的一聲,又重重地撞在了暖榻邊上,她捂著發疼的腦袋,頭似乎暈得更厲害了。

    嫁、嫁給王爺?

    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癡心妄想的念頭了!

    然而,下一刻,她又笑哭了,她為什麼不能想呢,他沒有娶,她也沒有嫁,而且她的便宜都被他吃了,嫁他也沒有錯啊!

    她嗚嗚地哭了出來,她怎麼這麼傻,她連親人都不愛親近,卻唯獨喜歡纏著他,即使他惹惱了她,她還是心心念念著他。

    對他這般的不同,她卻沒有早早地發現自己的心思,她對他根本就是喜歡啊,她喜歡他這麼久,卻直到這時才發現。

    若不是喜歡,她怎麼會纏著他;若不是喜歡,她又豈會看到他有危險捨身救君;若不是喜歡,又豈會讓他對她上下其手;若不是喜歡,怎麼會在分別時痛苦萬分,重聚之時又欣喜若狂!

    她喜歡他啊,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喜歡上了他,所以,她看不得他對別人好,更看不得他娶別的姑娘家。

    原來,她喜歡他啊。

    “王爺,珠玉那頭傳了消息,敏兒姑娘想與你見一面。”楚大垂著頭說道。

    正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人看向楚大,沉思之間,並沒有立刻下了決定,半晌才說:“她,可是發現什麼?”

    楚大搖搖頭,“珠玉說是敏兒姑娘忽然提起的,其他什麼也沒有說,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

    楚君珩點了一下頭,“不見。”

    楚大一愣,最後哭喪著臉說:“珠玉說,敏兒姑娘這幾日天天都在罵王爺,王爺真的不見?”

    楚君珩揚了揚眉,“她罵什麼?”

    楚大臉色古怪,楚君珩冷聲道:“說。”

    楚大的頭低的更低了,“敏兒姑娘說,王爺狼心狗肺,人面獸心,斯文敗類……”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楚君珩的臉一下子青了,冷冷地一笑,“她倒是給本王挺高的評價。”

    楚大沒有說話,楚君珩忽而涼涼地開口,“既然如此,那更加不用見。”

    楚大似乎聽出了王爺有著賭氣的口氣,不由地頭大,“王爺,你還是見一面吧,珠玉說看敏兒姑娘的架勢,這兩天估計就會拎著刀過來找你了。”

    楚君珩垂下眼眸,“她若真的想見本王,自會找了法子。”腦海裡浮現她拎著刀上門的場景,他的唇角微微一揚,他倒是被她傳染的有些惡趣味了。

    楚君珩真的沒想到,隔日她找上門來了,卻是沒有拎著刀上來的。

    楚君珩這一日出門,上了馬車,剛剛坐穩,一人忽然也跟了進來,他的眼睛一亮,如曇花一現很快又是一片深沉。

    “韓大小姐,有何貴幹?”

    韓敏在他的前面坐好,簡單俐落地說:“我有話要跟王爺說。”

    楚君珩挑了一下眉,吩咐楚大駕著馬車在郊外去,隨即看向韓敏,“韓大小姐,請說。”

    以前,他不是這麼叫她的,他總是喊她敏兒,現在他已經生疏到要喊她韓大小姐了。

    她忍下心口的酸澀,“你此次回京的目的是什麼?”

    “本王以為韓大小姐知道的。”他語焉不詳地說。

    “我見鬼地才知道!”她眼尖地見到他輕輕地蹙眉,一口氣提到了喉嚨,她又小聲地說:“我、我知道。”

    他莞爾一笑,“敢問一句,本王回來做什麼,與韓大小姐有什麼關係?”

    與他繞圈子,怎麼能繞的贏,她氣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啪的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車壁,氣質兇悍地說:“我知道,你回來是要選妃!”

    他淡定地說:“你都知道了,何必來問本王?”

    她一口氣被噎在喉嚨,差點上不來,深吸一口氣,她冷笑一聲,“哦,那敢問王爺看上哪家姑娘了?”

    她的神情看起來極為兇悍,好像隨手準備動手撕了誰,這副強悍的模樣看得他想笑,“本王看上哪家姑娘與你……”

    “與我沒關係,但我就是想知道。”她移動了身子,緩緩地逼近了他,眼神如盯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他望著她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開口,“敏兒。”

    她的身子猛然一顫,看著他的水眸漸漸地紅了,他沒有忘記她,她就知道,他根本就是裝腔作勢,她用力地咬著唇,努力控制著想哭的衝動。

    他眼神如春風般溫柔,“你問這些做什麼呢?”

    “我、我……”她的雙唇輕顫著,臨到頭來,她竟不敢說出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

    他的眼暗了暗,手指在馬車某處一按,一處暗格浮現,他從中拿出一食盒,如玉的手指緩緩地打開,玲瓏的十二宮格,每一格皆放著不同的糕點,“桂花紅豆糕,茯苓糕,馬蹄糕……”

    他如數家珍地說,前幾格是甜的,後面幾格則是鹹的肉乾,做成了不同風味的肉乾,“要不要吃一點?”

    她的目光從食盒移向了他,眸中水光漣漪,這些都是她愛吃的食物,“你把我當孩子哄嗎?”

    “不愛吃了?”他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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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4: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她沒有說話,貝齒又忍不住地咬著唇瓣,力道之大咬得唇瓣破了皮,他輕歎一聲,“看來是不喜吃了。”

    “我喜歡你!”她突然斬釘截鐵地說。

    他收拾食盒的動作一頓,接著又恢復原狀,將食盒放了回去,耳邊聽著她嬌嬌地說:“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哄著,今日我來就是要問問你……”她一頓,心跳如打鼓一般,“你要不要娶我當王妃?”

    這樣上門來自薦的恐怕只有她了吧,可她不想他娶別的姑娘,但這些只是她的想法,她很怕他不是這麼想的。

    看他輕輕隆起了眉,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嘴邊,她捂住嘴,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哭出來。

    “本王不會娶你……”他眼神幽幽,看著她這副模樣,他的胸口也泛著陣陣的疼,他伸手要撫撫她的頭,就如以前一樣。

    啪的一聲,她將他的手給拍開了,一副兇神惡煞地看他,“你有鐘意的姑娘了?”

    “沒有。”

    “那為何不能娶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還不到時候……”

    她氣勢洶洶地打斷他的話,“什麼叫還不是時候,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成親,還想如何!”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她心中正不忿,才不管他為什麼臉黑,逕自地又往前移了移,與他那雙鋒利的眼對視著,“我的身子你也看了,我的身體你也摸了,我的嘴巴你都親了,你不想負責任?”

    她將之前的事情拿了出來說,她忍著燥熱的耳根子,忍著羞澀,不要臉面地說:“我的名譽都被你毀了,你還不娶我?”

    “敏兒。”

    方才還與她裝不認識,現在倒是熟悉了,她惱得撲向他,忍不住地張嘴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仿佛要從他的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一樣。

    她討厭他,討厭死他了,他怎麼可以真的讓她跟韓家人走,走了之後也不聯繫她,也不關心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她早知道了,這個人的血是冷的,他絲毫不在意她,但她沒有力法,她的心在他的身上,她能有什麼辦法!

    “嗚嗚……”咬著咬著,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身下的人任由她咬著他的手,也沒有推開她,她咬得更狠了,他連吭也不吭一聲。

    他知不知道,他欠她!他欠她的相思愁,要如何還,又該怎麼還,他就打算當不認識她,不了了之嗎?

    她氣得地掄起拳頭在他的胸膛前狠狠地捶著,可到了最後,她鬆開了牙齒,抬頭看他,他神色很是無奈。

    看他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她憤怒地撲上去,張嘴咬住他的唇,不想聽、不想聽,什麼也不想聽!

    她不想聽他說話,他一定會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娶她!她像一頭發瘋的獸類,拽著他的脖頸,在他的唇上開始瘋狂地咬著,他悶哼一聲。

    他也會痛嗎?她心中忽如灌入泉水般沁人心脾,他會痛就好,他能知道她有多痛嗎?

    馬車外,忽然傳來楚大的聲音,“王爺?”裡面的動靜似乎有些不對。

    楚君珩翻身,黑眸閃著隱忍,雙手將身下人兒死死地摁住,他呼吸微亂地說:“無事。”

    繼而,他又看向她,“韓敏,你瘋了!”

    她發簪歪了,髮絲亂了,躺在他身下,多了絲絲淫靡。

    他的黑眸更加的深沉了,她凝視著他,揚著唇,“楚君珩,怎麼樣!”

    他平靜地看著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平靜的皮相之下,在四肢湧動的血氣翻騰得厲害,她青澀胡來的親吻勾得他早已動心不已,一股邪火在他的小腹處四處亂竄。

    他氣息凝重地靠近她,兩人鼻尖幾乎相貼,他目露凶光,“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揚起了唇,無視自己唇上的紅腫,“就許你在我身上放火,不准我在你身上放火?”

    他一怔,突然笑了,大手掐住她的下顎,被她氣笑了,“本王不娶你,你怎麼辦?你就不怕本王順口吃了你,又不娶你?”

    “不用你娶!”她忽然改口了,眼神冷靜地看著他,“反正王爺不喜歡我,我又非王爺不嫁,所以我決定我絞了發,我去當姑子!”

    這是生氣了?楚君珩本來就知道她是一個性子不定的姑娘家,之前討好起人的時候格外的甜美乖巧,可這會兒挑起他怒火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來不及生氣,她卻生氣了?這樣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沒有理的,可偏偏她卻做出來了,“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隨你怎麼想!”她的火氣發洩了,忽的一種無力感擢住了她,任憑她怎麼做,他也不會娶她,她朝他發了火,兩人也就互不相欠了。

    本來,做他的王妃就是她一廂情願的事情,與他無關,她傾慕之情表達了,氣也出了,她也沒有遺憾了。

    她如此說服自己,可心中的痛卻已經打算不讓他瞧見了,她就作繭自縛地自己將受傷的地方包起來,一層一層地包好,不讓人看到。

    他就是一死水,讓她如何攪弄,他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神色失落,伸手想推開他坐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如何都起不來。

    仔細一看,她的臉瞬間佈滿了紅霞。男人下身壓在她的雙腿上,他挺直著背脊,由上往下地俯視著她,看她眼裡閃過一絲緊張,他唇角一彎,“怎麼了?撩完了本王,你就想跑?”

    她的臉刹那間紅了,“什麼撩你?我才沒有撩你?”

    “不是你說喜歡本王?不是你說要本王娶你?不是你對著本王又咬又啃?莫非本王只是你的東坡肉?”他啼笑皆非地說,可神情異常嚴肅。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說:“你、你讓我起來再說話!”這樣壓著她,實在令她很有緊迫感。

    “你,在怕本王?”他俯首看著她,“剛才的膽子去哪兒了?被貓兒吃了?”

    他在嘲笑她是鼠膽,她氣得臉兒紅到發紫,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難道說她確實鳴金收兵了?不打算再跟他糾纏?

    但如此一來,不就是變相地承認她是鼠膽嗎?她氣得磨了磨牙,“王爺喜歡壓著我,那就壓著好了,最好讓人看到了,你壞了我的聲譽,看你娶不娶我!”她自暴自棄地瞪他。

    他笑了,“原來你打著這樣一手如意算盤?”微頓,“可既然如此,本王就不能如你的意了。”

    “那還不滾開。”她慍怒地說。

    他笑得更為燦爛了,“雖然若是就這麼滾開了,本王的臉面是不是被你踩在腳下了?”

    她聽得好笑,不客氣地說:“王爺的臉早就被我踩了!”

    他眼眯了眯,自然是想起有幾回她賴在他的榻上,藉口夢魘硬是不肯走,結果睡相實在不好,有一回還真的用她的小腳丫蹬了他一臉。

    “咳咳咳!”馬車外的楚大恨不得戳聾了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什麼了!這麼辛辣的閨中密事居然讓他聽到了,哎呀,不得了了!

    聽到楚大的聲音,韓敏氣得身子都泛紅了,“楚君珩,你……”

    本來不是什麼曖昧的事情,只是楚大這麼一咳,倒是顯得此事很曖昧了,連楚君珩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見她粉嫩嫩如荷花一樣,心中一動,張口便在她的臉上一咬,低聲道:“讓你蹬本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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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3 00:04: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她只覺得被咬的那一處癢癢的,不疼,卻覺得那一處特別特別的熱,熱她呼吸都炙熱了,她急急地將臉側過去,“楚君珩,你瘋了嗎?”

    “怎麼,就許你發瘋,不許本王發瘋?”他嗓音低啞地說。

    她紅透了臉,“不准學我說話。”

    他眼裡的笑意更盛了,“敏兒,你對本王情根深種,本王很心喜,但娶你……”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紅暈從她素淨的小臉上退得一乾二淨,她冷冷地說:“王爺,不用說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默默地看著她,她眼裡的倔強看得他心疼,他軟下了心,“敏兒,你……”

    她在他松了手勁的同時,膝蓋猛然抬起,往他的小腹狠狠地撞過去,他臉色倏然一白,她雙手一推,直接將他推開,俐落地掀開簾子,“停下來!”

    馬車剛剛過了城門,正要往外去,楚大聽到韓敏的聲音,立馬勒住了馬匹,“敏兒姑娘……”

    韓敏沒有多想,快速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飛快地往城內跑去,看得楚大驚呆了,側過頭看向馬車內,“王爺。”

    楚君珩靠坐著車壁,右掌輕輕地捂著小腹,“繼續走。”

    楚大見此沒有多說,馬車繼續往外走。

    馬車一路向南,忽然一個轟天雷,天空似乎被撕開了一大口子,大雨傾盆而來,伴著嗒嗒的雨水聲,馬車到了大相寺。

    “王爺,這雨勢好大。”楚大將蓑衣拿了出來,披在楚君珩身上。

    楚君珩望著那雨簾好一會,淡淡地說:“還好。”還好她在城門口下了,如今應該到家了。

    楚大扶著他下了馬車,坐在輪椅上,一步一步地往大相寺去,雨很大,可他們主僕二人倒是沒有一絲狼狽,瀟灑地在雨中徐徐走至大相寺的正門。

    一個小僧對著他們說:“施主安好,小僧三無。”

    “三無小師傅,雨下的大,可否借宿一晚?”楚大笑著問。

    “可以。”

    說著,三無領著他們二人往寺內去,帶他們去了男眷的院子,指著其中一間屋子,“已有貴客入住,尚且還有一間屋子。”

    “有勞小師傅了。”楚大客氣道。

    “施主若是有事,再來尋。”

    “多謝。”

    楚大推著楚君珩進了屋子,楚大替他脫了蓑衣,又燒了火,屋子裡一瞬間暖和了不少。

    “王爺,屋子簡陋,委屈一晚,明日再走。”楚大說。

    “嗯。”楚君珩應了一聲,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廂房,忽然眼一垂,靜等夜晚。

    用了齋飯,簡易地洗漱之後,楚大在屋子裡打了地鋪,而楚君珩則是和衣躺下,雙眸閉上。

    陳舊的幔紗隨著夜風緩緩地飄動著,夜,更深了,楚君珩睜開眼睛,與楚大對視一眼,無聲地坐了起來,腳步敏捷地走至了屋子後的一口水井處。

    幾道腳步聲細細碎碎地響起,楚君珩轉過頭,看著來人,來人笑著說:“九弟,好久不見了。”

    “三哥。”楚君珩面色清冷。

    “你的腿……”那人皺起了眉,忽而一笑,“看來咱們兄弟都被逼到了絕境。”否則也不會想出這樣低級的法子。

    “三哥,話不多說,你要的,我可以助你。”

    “哦?”來人溫柔地笑了,“那你要什麼?”

    “繼續做我的逍遙王爺。”他說。

    “江山就這麼拱手讓人嗎?”

    楚君珩微微一笑,“三哥知道的,我一向志不在此。”

    “那九弟志在何處?”

    楚君珩眉眼溫和,“三哥知道她的。”

    “她?他?”

    “是她,我一直在等她長大。”

    三哥,當今成王,緩緩地笑了,一個人如果沒有所求,那一定是假的,江山美人,永遠是男人要面對的問題,眼前這個傻弟弟卻選擇了美人,“說不準,你以後會後悔。”

    楚君衍淺淺一笑,“三哥以後看著便是了。”

    珠玉和翡翠兩人在後門的角落裡等著,兩人拿著傘,仰著頭,時不時地觀察著後門。

    “珠玉,姑娘怎麼去了那麼久?”翡翠有點擔心,“雨下的這般大。”

    “姑娘說去找王爺,應該跟王爺在一起,我們再等等吧。”珠玉心中也有些擔憂,卻沒有說出來。

    王爺對敏兒姑娘是不同的,珠玉翡翠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這份不同能不能讓敏兒姑娘成為王妃,她們不敢胡說,卻也是真的擔心敏兒姑娘。

    敏兒姑娘看著灑脫,實際上很會鑽牛角尖,若是想不開,她便會自己為難自己,自己逼死自己。

    珠玉翡翠努力按下急躁的心思,靜靜地等著,等到天開始黑了,雨漸漸地小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後門,兩人同時一喜。

    “姑娘!”她們驚慌地叫了一聲。

    她們本來是歡喜的,可卻見到韓敏神色萎靡,頭髮衣衫全濕了,顯然是淋了一場雨。

    “姑娘,你怎麼……”翡翠正想要詢問,手肘被珠玉輕輕撞了一下,翡翠立馬收住了嘴。

    “姑娘回來了,淋了雨,趕緊回去泡個港,翡翠,你去喊婆子準備熱水沐浴,還要去煮一碗姜湯給姑娘驅寒。”珠玉輕聲道。

    “好。”翡翠立馬跑去準備。

    珠玉一手扶住韓敏的手,冰冷的感覺令她的心也冷了一半,“姑娘,趕緊回去換了衣衫,不然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韓敏渾渾噩噩地看了一眼珠玉,胡亂地點了一下頭,隨著珠玉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她沐浴之後,喝了一碗姜湯,便躺在了床榻上,翡翠□準備了湯婆子給她取暖,她看著兩個關心自己的丫鬟,唇角牽強地扯了一下,“倒是勞累你們兩個了。”

    “姑娘說什麼呢,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伺候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翡翠急急地說。

    “是啊,姑娘早點歇息了,奴婢和翡翠會輪流守著你。”珠玉溫柔地說。

    “你們兩個人跟了我,賣身契也在我這兒,我真心想為你們打算,你們兩人也十七了,年紀也不小,可有喜歡的人?”

    “姑娘胡說什麼呢?”翡翠搖搖頭,“你這是怎麼了?奴婢一輩子都要在你身邊伺候!”翡翠情深義重地說。

    “盡是胡說。”韓敏瞪了她們一眼,“難道你們要在我身邊當老姑娘嗎?”

    “姑娘,奴婢是一定會留在姑娘身邊的,嫁人什麼,姑娘莫再說了,奴婢願意當姑娘身邊的老姑娘。”珠玉敏感地覺得姑娘有些不對勁。

    韓敏看著她們好一會兒,溫聲細語地說:“可想著回珩州去?”

    珠玉翡翠心中一驚,姑娘的意思竟是不想留她們在身邊!姑娘到底想如何?

    韓敏笑了笑,“你們啊,逗你們玩的,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翡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珠玉暫時放心,但又隱隱覺得不?勁。

    珠玉咬著唇,有些話她一個奴婢不該問,可姑娘回來之後便這麼反常,定然是在外面遇到了事情。

    珠玉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姑娘,你去找王爺了?”也只有去找王爺,姑娘才會不帶她和翡翠。

    翡翠一驚,偷偷扯了扯珠玉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韓敏睇了她們一眼,唇角緊抿著,微微側過身,語氣平淡地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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