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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荔枝草 - 巧妻鎮宅(卷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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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7 00:00:59 |只看該作者
第176章 別人的總是最好的(五)

  三月中的天並不算熱,下雨天尤顯得冷,大雨淋濕了沈香珠的衣服,雨水臉上落下和眼淚混在一起。她哭的太傷心了,以至於花園裡來了誰都不知道。
  她出生的時候就受寵,二姐姐有什麼爹爹都不會忘記給她備上一份,現在母親死了,她還要守孝一年。爹和姨娘在桐城還不能給她做主,沈香珠心裡委屈。覺得自己可以嫁的更好,而二姐姐卻為她選了唐家。
  一頂大傘出現在了她的頭頂,沈香珠啜泣著抬起頭,看到了二皇子季熠川。
  季熠川的身後並沒有跟著什麼宮女,他親手拿著傘,替她遮擋了所有的雨水,而他的半邊肩膀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他的神情很溫柔,噙著淡淡笑意看著她,似乎是在安慰著她。
  沈香珠哭的更傷心了,她不再去看季熠川,抱著膝蓋,雨聲混雜著哭聲,看起來是可憐極了。
  季熠川蹲了下來看著她。“沈家四小姐。”
  沈香珠沒有回話,季熠川把傘往她這兒移了移,“你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病著好了,我乾脆死了算了。我若是死了,他們就都能如意了,誰都不想讓我好好過。”沈香珠擦了一下臉上水,哭的雙眼桃紅,語氣裡頗為憤憤。
  “要是這樣,你就更不能死了。你若是死了他們就真的如了意是不是。”季熠川扶了她一把,沈香珠蹲的太久了,根本站不住,大半的重量壓在了季熠川的身上,他也不介意,把她扶到了花園內的亭子裡,沈香珠坐下後冷的瑟瑟發抖。
  “送你回東宮去吧,這樣你真的會生病。”季熠川看她冷的開始發抖,這天氣,再不烘乾身子換好衣服,真的是要病了。
  “我不要。”沈香珠抱緊了自己的身子,搖頭,“我不要回東宮,我不想見二姐姐。”
  季熠川眉宇微動了動,“大嫂應當待你挺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沈香珠抱牢了身子,濕了的頭髮粘在臉上,整個人顯得狼狽又可憐,“什麼誤會,她想讓我嫁不好,這算是什麼誤會,那唐家有什麼好的。”
  說著,沈香珠又傷心上了,豆大的眼淚撲簌的往下掉,這件事對她來說現在就是最難熬的,她絕不會嫁去唐家。
  “若是沈家四小姐有喜歡的人,可以和太子妃提及,她也好替你做主啊,是不是。”季熠川神情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溫柔的很,“你這樣的話沈家要擔心,太子妃也會擔心,她如今懷有身孕,也不能讓她再操這些心是不是。”布池記才。
  “你是說真的麼,要是我有喜歡的人,姐姐會答應。”沈香珠抬頭看他,眼底閃爍著不確定和猶豫,一個噴嚏出口,沈香珠把自己抱緊了幾分,冷水打濕的衣服早就了冷到了肌膚上,她顫抖著身子,愣是不肯鬆口要回東宮去。
  “那是自然,太子妃如此恭厚之人。”
  “要是姐姐不答應怎麼辦。”沈香珠並不確定姐姐會答應。
  季熠川笑著搖頭,“你應該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才是,萬一他也正有此意,你不就能了了心願了?”
  沈香珠眼前一亮,季熠川臉上的笑意更濃,“若是你有意屬之人,更不該坐在這兒哭了。”
  恍若是受了鼓舞,沈香珠猶猶豫豫的徵求他的意見,“真的可以嗎?”
  “若是他對你也有此意,有何不可,太子妃也是為了你好,若是知道你有意中人,必定是會幫你撮合你的意中人。”季熠川最後還是要勸的她回東宮去換衣服,沈香珠閃爍著眼神卻再三和他求證是否可以。
  ————————————————
  等瑞珠她們找到的時候,沈香茉已經不覺得太委屈了,亭子內濕漉漉著坐在那兒,身側的二皇子已經離開了,看到瑞珠她們過來,她只說自己遇到了大雨,因為找不到路,只好躲在這兒等人過來。
  此時沈香珠臉色蒼白,身子不住的發抖,已經是凍壞了。
  不疑有他,瑞珠和莫離趕緊替她打傘帶回東宮,崔媽媽在屋外看到四小姐是這麼回來的,趕緊讓她們帶去偏房裡換衣服,不要進主屋裡來,免得這濕冷驚到了太子妃。
  只是隔了一會兒的功夫,沈香茉這兒得知人找回來了,那邊偏房,瑞珠匆匆過來,說是四小姐昏迷過去了。
  ......
  即刻請了太醫過來,沈香珠剛剛換下衣服時就暈過去了,整個人滾燙的發了熱,莫離前去照料,換下衣服替她擦乾了身子,到了傍晚,這燒還持續著,外面的雨倒是停了。
  “娘娘,如此一來晚上恐怕是沒法送出宮去了。”崔媽媽回來稟報,高燒未退,淋了這麼一場大雨,身子骨的確是吃不消,最快也要明天一早燒退了再送回沈家去。
  “就安排她在偏房裡休息,讓秋裳煮一些吃食,免得她醒過來餓了。”沈香茉沒有去偏房看她,只是吩咐了人照顧,此時恰好是傍晚,過了一夜之後這高燒應該也能往下退。
  沈香茉又問瑞珠,“你們找到的時候就沒看到別人。”
  瑞珠搖搖頭,“四小姐一個人坐在亭子裡,像是大哭一場過後,不過亭子裡的幾張石凳都是濕漉漉,也不知是不是四小姐輪著坐過。”
  聽了描述,沈香茉是覺得光在雨中跑淋不出這樣的,唯有在雨水下呆了許久才可能像她這樣弄得自己渾身濕透,“去打聽一下,那花園附近守著的宮人,有誰到過哪個花園,就在那時辰上下。”
  “娘娘,四小姐對唐家的婚事這麼抗拒,親事怕結的也不會歡喜。”崔媽媽並不想讓娘娘在如今這檔口去管四小姐的事,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
  “以她那樣的脾氣,就算是真王侯將相的世家,她也能挑出錯來。”沈香茉既然為她選定了唐家,就肯定是多方打聽之後才有的結論,既然如此,好好的一樁婚事怎麼可能會是她鬧一鬧就作罷的。
  “不如還是等老爺回來再做定奪。”崔媽媽勸著她,“到時候就讓老爺去操辦,回了沈家,四小姐要鬧騰還要掂量老太爺在那兒。”
  ————————————————
  半夜的時候沈香珠才醒來,燒退了,她起身吃了些東西,繼而就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想事情。
  那二皇子殿下說,有意屬的人應該要去努力,二姐姐那兒一定不會答應的,所以她這回要自己做主。
  沈香珠想了想後就是下定了決定,窗外的天漸漸亮了,沈香茉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扭頭過去,似乎是有人過來了,沈香珠豎起耳朵聽著,忽然的,嘴角裂開了一抹笑意。
  ......
  外屋點著幽暗的燈,偏房這兒莫離守著,還有一個宮女,季熠辰三更天就起來了,準備要去早朝,知道昨夜小姑子發了高燒留在偏房這兒,順道的過來看看。
  “回殿下的話,燒已經退了,半夜就退了,四姑娘還吃了不少東西,明早應該就能送回沈家。”
  “嗯,那就好。”
  季熠辰轉身要走,內屋的門忽然開了,沈香珠披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走了出來,一手扶著門框,臉頰紅彤彤的,似是高燒過後尚未褪去的潮紅。
  莫離被這一幕也有些驚愣了,上前扶住四小姐,沈香珠咳了兩聲,抬頭看季熠辰,聲音柔軟,“原來是姐夫。”
  “莫離,扶四小姐進去休息。”季熠辰看到她內襯裡面的衣服時眉頭微皺了一下,這是什麼時辰,有這個必要出來特地看看外頭是誰。
  “多謝姐夫前來探望。”沈香珠轉身前柔柔的說道,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霎是惹人憐。
  “我是替你姐姐來看你的。”季熠辰看著莫離扶她進去了,沒有半分猶豫,轉身直接出了屋子回主屋那兒,沈香珠看著他的背影,眼底的神情斂藏回去,躺下之後等莫離出去,她捏著拳頭,心裡又是一番計量。
  這邊季熠辰回了主屋,沈香茉也醒著,見他又回來了,撐起身子看他,“不是去早朝了。”
  “我替你去看過她了,等會兒起來你不必過去,免得她把風寒氣過給你。”季熠辰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離開東宮前去早朝。
  沈香茉起來喝了一杯水後也睡了,等天亮時起來,這邊沈香珠要來請安道別被崔媽媽攔在了外頭,直接命人送出宮回沈家,這鬧劇算是告一段落。
  可誰能想著,沈香珠還有那份膽量,做出後來的事情。
  ————————————————
  四月底時太后娘娘有興致,身子骨又恢復了一些,所以想出去走走。
  很多年沒有出宮了,就在千佛寺下的山莊內安排了踏青,太后娘娘要出遊,皇后和幾位娘娘必定是陪同,沈香茉四個多月的身子也得一同前往。
  這兒又發了不少帖子到各家去,邀請了官員女眷。
  二十七這日一早出發,到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太后娘娘有這興致出遊,皇后這兒又命人去千佛寺那兒祭拜,早朝結束後,皇上也帶著幾位親信官員過來山莊內,太子同往,十分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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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7 00:01:09 |只看該作者
第177章 別人的總是最好的(六)

  以沈家如今在宜都城的地位,受邀是必然的,沈大夫人受邀前往,本來是只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媳婦。後來又被沈香珠央求的,把她也一併帶去了山莊裡。
  因為還隔著孝期,沈香珠也不能在外頭到處走來走去,免得衝撞到了宮裡頭來的各位娘娘。
  沈香茉這兒,她是陪著太后在戲樓裡面聽戲。
  因懷著身孕。人多的地方沈香茉也不會去,皇后和李淑妃她們在隔壁的閣樓裡接見前來拜見的夫人小姐。這兒聽戲的地方反而透著安靜,皇太后看她坐了這麼久沉得住氣,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一樣是聽戲,宮裡宮外就是不一樣。”
  宮中無處不透著一股壓抑感,這樣的感覺沈香茉是體會不出來,只有孤寂的才能有切身體會。
  “剛剛臣妾看了一下戲本子,都是您愛聽的。”沈香茉讓瑞珠把盤子端過來,裡面是今天準備的十來個戲,之前就已經挑選過了,都是太后娘娘喜歡的,如今正好是拿出來聽。
  “許多年沒有出宮了,哀家這把老骨頭,趁著還走得動的時候出來一趟。千佛寺那兒,還供奉著呢。”太后多看了沈香茉幾眼,見她喝的水都是隨身的宮女另外準備的,眼底閃過一抹讚歎,“謹慎些的好。凡事啊,越謹慎越好。”
  短短幾句話裡蘊含的意思太多了,太后娘娘當年也是深受其害的人,她不是沒有生過兒子,當年她生過兩個兒子,長子立了太子。次子也活的好好的,可最終的,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當初那些人費盡心思要做的這些事,可有誰想到過今天當皇帝的會是早早被派遣離開宜都的睿王爺,當年,睿王爺可沒一個人看好他的。
  “你凡事都小心了,才能保護的了你的孩子。”太后輕點了點盤子裡的一個戲摺子,歎息道,“有時候,就是都小心了還避不過,這時你就該狠心一些。”
  看了一眼沈香茉微微隆起的小腹,四個多月的身子,如今倒是安分了,前幾個月害喜,吃不下消瘦了許多,如今才又慢慢的胖了一些。
  不論如何,這都是季家的嫡子。
  就算不是自己兒子登基,如今太子妃腹中出生的,將來就是嫡出的皇長孫。
  ......
  換了一齣戲後那兒很快又開始唱了,太后微眯了眯眼,沈香茉知道她這是聽著要睡,命人取來了毯子給她蓋上,這廂屋外雪盞匆匆入內,看到皇太后休息了,到了沈香茉耳畔輕輕說了幾句。
  沈香茉一愣,臉色微變,吩咐一旁的嬤嬤守著太后娘娘,自己則帶著瑞珠和雪盞出了屋子,等到了閣樓才她才問,“現在人在哪兒,還有誰看到了。”
  “娘娘,現在看到的人多了,四小姐尋死覓活的,皇后娘娘那兒也派了人過去,太子殿下也在那兒。”雪盞和瑞珠兩個人扶著她,後面又跟了一群的宮人,等到了出事的小院子,外頭遠遠的圍了不少人,由宮女和侍衛攔著,而沈香茉走進屋子後,看到的卻是如此一副情形。
  沈香珠在大伯娘懷裡哭的梨花帶雨,頭髮淩亂,衣服也沒有收拾齊,而一旁還有兩個侍衛押著一個跪倒在地的男子,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紀,身上裹著的還是官服。
  地上有倒地的凳子,皇后娘娘的人早就已經在這兒了,沈香茉還不清楚事情原委,聽了之後,臉上的神情又是一變,抬眼看屋子內側的床榻,果然是亂的很,地上甚至還有兩隻鞋子擺在那兒,視線過來時才發現,這跪在那兒的男子沒穿鞋。
  沈香茉頓時覺得頭疼不,她還用的著怎麼想,這場面還不夠說明問題的。
  這時太子身旁伺候的觀天過來了,在沈香茉面前說了一句話,沈香茉本還是有些擔憂的神情一瞬凜了起來,聽罷了觀天所說,她沒再看四妹,而是瞥向這個男子,“你怎麼回來這院子。”
  “是侍奉的人把下官帶到這兒來的,下官並不知道這屋子裡還有別人。”說起來這官員也是冤枉的很啊,他是被人帶到這邊院子裡來休息的,本來就最醉醺醺的是因為喝醉了才要休息,上床的時候才發現床上有別人。
  “還沒等下官解釋,她就...”嚴奇鈞沒有接著往下說,他那時是想提醒,還想看看這到底躺著還有誰,可被窩裡的人竟然比他還要主動,勾起他的手往被窩裡面拉,這香軟的手,觸摸到的肌膚,哪個男人受得了,更何況是嚴奇鈞醉醺醺的還似是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緊接著就不能自已。
  “你胡說八道什麼!”沈香珠扭頭過來痛斥,後而掙脫了沈大夫人的手要去撞牆,這一副貞潔,真的是想死。
  “我沒有啊,求娘娘明鑒。”嚴奇鈞他朝著沈香茉求饒,“真的是侍女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下官與殿下他們喝了些酒,幾個同僚都被送到院子裡休息了,下官送到了這邊,之前也是不知曉的,可誰知。”
  “混帳,明明是你故意進的這兒的屋子。”沈香珠已經是哭的不成人樣兒,她的一切都被人毀了,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毀了,她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沈香茉在聽觀天的話之後就信了這個嚴大人所說的話,太子殿下就在隔壁院子休息,嚴大人被送來了這邊,後頭還有幾個院子都有官員休息,就連皇上也喝了些酒。
  都是官員休息的地方,四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還是藏在床上的被窩裡面,難不成還是嚴大人自己把她綁過來的。
  沈香茉讓侍衛把嚴大人先帶去隔壁,遣散了屋子裡的侍衛,只餘下大伯娘和四妹,還有她身邊伺候的一些人,沈香茉這才開口,“既然嚴大人是故意進這屋子的,你是不是該告訴本宮,這兒原本應該是誰進來。”
  沈香珠身子一顫,哭著看沈香茉,“姐姐,那人侮辱了我,你要替我做主啊。,他...他竟然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我原本只是有些頭暈,大伯娘也知道,我就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就到了這裡。”
  “據本宮所知,這個院子,原本應該是留給太子殿下休息的。”沈香茉真的是對她失望透頂,哪裡來的膽量,哪裡來的想法,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當別人都是蠢的,要被她給耍的團團轉。
  “我...這些我都不知道。”沈香珠抱著身子靠在那兒,臉色蒼白。
  “你知不知道這些都已經不要緊了,今日參加宴會的這麼多人,不是每個人的嘴巴都堵得住,你們衣衫不整的被人發現這是事實,皇后娘娘那兒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自己好好用腦子想想,該怎麼辦。”要不是自己妹妹,要不是她是沈家人,要不是頂頭還掛著沈這個姓氏,沈香茉當即就想把她扔出這個院子,讓外頭的人好好看看,這臉到底能丟盡到什麼地步。
  “不,不要,我不要。”沈香珠搖著頭,她的神情慌張,眼底裡流露出恐懼和膽怯,她似乎對這一切還都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別人。
  那焚香,那茶水,如今什麼都來不及了,挽回不了,沈香珠覺得自己要瘋了。
  “姐姐,你幫幫我,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幫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屋子裡好好休息。”沈香珠朝著沈香茉這兒看過來,要過來拉她,被觀天和瑞珠她們攔了下來。布池歡血。
  沈香茉冷哼了聲,“眼下只有一個辦法。”
  沈大夫人陳氏也看向了她,沈香珠心中惴惴不安。
  “既然你清白已毀,眾所周知,你就嫁去嚴家,那嚴家人已經成親好幾年了,家中有妻有兒,讓你做妾是辱沒了沈家的門風,朝中亦沒有官員娶平妻一說,你自己說,你想怎麼嫁。”
  沈香茉的聲音冷冰冰的,猶如是一把利劍,直接刺穿了沈香珠的心,她剛剛經歷了這些事都撐下來了,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沈香珠翻了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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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17 00:01:19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 別人的總是最好的(七)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就在皇上帶著諸位官員到達山莊之後,因著興致,不少官員喝了些酒。酒量淺的就醉了。
  山莊內有很多院舍就是安排休息的,本來這兒就是皇家的避暑山莊,往上是千佛寺,又有山坡可望景,隨園這兒還有安排給太子和皇上休息的院舍。
  喝醉的官員一個一個被扶到了隨園休息。這嚴奇鈞嚴大人也被扶過來了,他酒量不淺。就是喝的太多,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個院子,只隨著侍奉的人帶路。
  進了屋子之後,嚴奇鈞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壺喝了幾口水,直接朝著床那兒走去,脫了鞋子趴上床,起初也不知道上面有人。
  也不知怎麼一回事,這屋子裡偏暗,喝醉酒的人哪裡還能看的多清楚,等嚴奇鈞的手往被子裡摸的時候才知道裡面有人。
  他這醉醺醺的,還以為自己做夢,手裡捏著香軟,這一抹香軟還會回應自己,分不清真還是假。嚴奇鈞自己的意識是越來越淺,呼吸還粗重了不少,似是有什麼要發作。
  帷帳垂下來之後裡面就更分不清了,男人本色,軟乎乎的身子在自己懷裡。乾脆就當成是做夢一場,這一切,還真是水到渠成的成了。
  直到掀開被子時候才有尖叫聲響起,一巴掌揮過來,嚴奇鈞還有些咋咋呼呼,這不是做夢呢。美是美的,怎麼還打人著疼呢。
  一陣鬧騰,帷帳被拉開來,尖叫聲響起,守在外面隨時等候嚴奇鈞傳喚的侍女聽到了,一開門,這兒屋子內整個兒就亂了。
  僅是穿了肚兜縮在床角的姑娘,一地的衣服,最刺眼的,莫過於被扯開的被子下隱隱可見的一抹殷虹,嚴奇鈞徹底的醒了,而等他情形過來,這兒屋子門口已經過來了好些人。
  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派人去了皇后那兒回稟,太子妃那兒還是知道的遲了,兩個當事人一個迷迷糊糊,一個哭哭啼啼,後來人多了傳開來才知道,這哭哭啼啼的是沈家的四小姐,太子妃的庶妹。
  ......
  接下來的事就是沈香茉親眼看的到的,她說完那句話後沈香幽暈了過去,陳氏的臉色也難堪的很,發生了這樣的事,到底該怎麼辦,還有唐家那兒,本來是等著孝期過了之後就要議親,好好的一樁婚事,這...這可還在孝期內啊這。
  “娘娘,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幾個孩子的親事可都要受阻了。”陳氏對這庶侄女沒多少擔心,可上頭還頂著個沈字,往後沈家還有小輩們議親了,豈不是要讓人指指點點。
  “大伯娘,即便是現在想攔著也攔不住了,事情已經傳到皇后娘娘那兒,別忘了今天是陪同太后娘娘出來踏青。”沈香茉示意瑞珠過去,掐著沈香幽的人中,把她掐醒了,又讓瑞珠給她灌了兩杯冷茶。
  沈香幽睜開眼,看到屋子裡的情形,得知之前發生的事不是一場夢,眼淚又即刻掉落了下來,而隨之沈香茉拋過來的問題,又讓她眼前發暈。
  “你可以再暈一次,要不然可以直接死在這兒,這件事就沒人會往下追究了。”沈香茉看著她冷冷道。
  沈香幽張開眼,動了動嘴,蒼白著臉色,“我什麼都不知道。”
  “到時候皇后娘娘派人來詢問的時候,你最好也能這麼說。”沈香茉瞥了一眼放在屋子裡的茶具,眸子深了幾分,“還是要本宮再提醒你一下,你是怎麼到這院子裡來的。”
  沈香幽的身子微縮了縮,眼神閃爍,蒼白的臉上嘴唇也是毫無血絲,她該怎麼辦呢,她的計畫被打的一團亂,現在她要怎麼辦。
  “還是你要告訴本宮,你不喜那唐家的婚事,原來心心念念的是這個嚴大人,不惜做出這種自毀清譽的事情也要成全你自己,要和嚴大人在一起。”沈香茉語氣越發淩厲,重斥道。
  “不是這樣的!”沈香幽猛的喊了聲,哭著喊,“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進來的是他。”布莊團血。
  沈香茉哼笑,“那你原來想設計誰。”
  在她咄咄逼人的視線下,沈香幽縮著身子,抿嘴不肯再說。
  半響,沈香幽才淚眼汪汪的解釋,“我沒有要設計誰,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將會出現在這裡,我...”
  沈香幽尚未說完,外面雪盞稟報,說是前面花園內的嚴夫人聽聞此事有直接暈過去了,沈香茉冷冷的瞥了一眼沈香幽,轉而出了屋子,這邊的嚴夫人已經被送到了閣樓裡。
  ————————————————
  沈香茉身子重,皇后娘娘那兒來了人把她攔下來沒讓她過去看嚴夫人,讓她好好休息,太后娘娘那兒也派了人過來,說要她回閣樓裡繼續聽戲,沈香茉明白她們是不想讓自己插手這件事。
  回到了閣樓裡,原先那一齣戲已經唱完了,太后娘娘又另外選了一處,看到沈香茉來了,太后笑著招手,讓她過來坐,“你身子沉,這些事就不用管了。”
  “臣妾慚愧。”有個這樣的妹妹,連帶著自己也跟著丟臉,沈香茉怎麼能不慚愧,“擾了太后娘娘清淨。”
  “哀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很多東西啊,聽不見了。”太后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視線又轉回戲臺上,“這事兒你也不方便出面。”
  太后好似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並沒有覺得多少意外,隨園那兒出了一點事這邊該聽戲的還是聽戲,沈香茉此時也沒能說些什麼。
  這兒一齣戲再唱完之後太子過來了,太后娘娘顯得有些疲乏,也不再留沈香茉,而是讓太子把人帶了出去。
  季熠辰帶著她出了閣樓,往前面亭落走去,沈香茉回頭看他,“嚴大人去那院子的事,是不是事先安排的?”
  “誰去那兒都不是事先安排。”季熠辰扶了她一把,坐下後瑞珠端來了瓜果,季熠辰替她撥了一個橘子,神情淡然,“我在軒澤院歇息,隔壁的朗庭軒自然是空下了,侍奉的人扶著誰過去,這也說不準。”
  換句話說,要是扶過去的不是嚴大人也會是別人。
  沈香茉咬了一口橘子,看著他從容淡定的樣子,“你早就知道四妹在朗庭軒。”
  季熠辰搖頭,“也不全然,並不知道她要在朗庭軒做什麼,觀天前來稟報,得知她在那兒,我就直接留在了軒澤院內。”季熠辰是為了避嫌,小姑子在朗庭軒裡做什麼,他一開始是真的不清楚,知道後來事情一出他才略微猜到小姑子的打算,可在這之前,他怎麼都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沈香茉眼底閃著一抹慍怒,氣笑了,把主意都動到她的頭上來了,連太子都敢算計。
  ————————————————
  傍晚時回宮,隔了一天,沈家大夫人想要入宮拜見時直接被沈香茉拒了,這件事餘下的,沈香茉一點都不想管。
  那嚴大人成親四五年,已經有兩個孩子,而這件事一出,其中最模糊不清的就是沈家四姑娘為什麼會在那邊屋子內,而沈家那兒,就是為了沈家那張臉面也不能把這件事說成是沈香幽在那兒投懷送抱,更不能讓別人知曉屋子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
  兩天后,這件事悄悄的轉了個風向,這件事變成了是有人要坑害沈家四姑娘,毀沈家的名聲,所以才會有嚴大人後來進去,和沈家四姑娘共處一室。
  而最最需要瞞下來的,就是沈香幽的清白之身已經毀在嚴大人手裡這個事實,沈家那兒沈老太爺險些氣暈過去,不等兒子回來做任何決定,要讓沈香幽嫁去嚴家,給嚴奇鈞做妾。
  鎮國候府裡的小姐,嫁給皇子做側妃那還可行,嫁給同是庶子的,那也合當,可嫁給嚴奇鈞這麼一個小官吏做妾室,那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沈香幽在家知道這個消息後尋死覓活不成,沈老太爺直接命人把她關了起來,派人去嚴家,要嚴家抬小聘,擇日把這個貴妾給帶回嚴家去。
  五月初時,嚴家那兒有了回訊,命人抬了小聘過來,日子就定在了六月初,也不需要出嫁,更不需要擺什麼酒席,抬貴妾只要在官府那兒登記一下,這嚴奇鈞,就忽然的攀上了鎮國侯府,還史無前例的把鎮國侯府的小姐帶回家做了妾。
  宜都城中流言紛紛,都在猜測山莊那兒事情到底發生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可這嚴奇鈞他也是有苦說不出,要扶進去的不是他,今天這事兒也不會落到他頭上,那沈家四小姐還要哭可憐說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在屋子裡,那是誰勾著他的腿如此熱情。
  嚴家這兒嚴夫人險些帶著孩子收拾東西要回娘家去,嚴大人這一口酒罪的,又是沖昏了頭腦,攤上了這麼一件事,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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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別人的總是最好的(八)

  五月的事情很多,沈香茉反而是最清閒的那個,沈家那兒沈老太爺吩咐過後,沈大夫人再沒因為沈香幽的事情入宮求見。而沈香幽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景仁宮內,沈香茉才剛剛坐下,皇后娘娘看著已經五個月身孕的她,眼底藏著的也是掩不去的高興。這廂李淑妃過來請安,屋子裡又熱鬧了一些。
  這段日子以來李淑妃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二皇子妃又有身孕了,就和太子妃差了兩個月,如今也有三個月的身孕,看那懷相和當初生第一胎的時候完全迥異,李淑妃眼瞅著就能是個兒子,所以這段日子,看二皇子妃也順眼多了,臉上那胎記也就不那麼礙眼。
  不過在皇后娘娘這兒,李淑妃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喜形於色不能太過分了,言語之間露出高興,還得收斂些回去,遂李淑妃只笑看著沈香茉,“太子妃如今可得好好養著身子。過了那三月,想吃什麼就吃。”布來團號。
  沈香茉笑了笑,李淑妃一開口有些停不住,“川兒媳婦那邊啊,頭胎的時候也難受的很。我當時就想著,生男生女不都一樣,順順利利的才好。”
  生男生女怎麼會都一樣呢,沈香茉抿嘴不語,皇后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李淑妃渾然不覺。對於能比太子妃早懷上孩子,如今又是第二胎了,李淑妃自然是有能驕傲的地方,生男生女,皇長子的壓力才大。
  “是啊,熠川的媳婦頭胎的時候這麼難,這胎要還是個姑娘,那也是先想著平平安安。”皇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笑著添了一句。
  李淑妃訕訕的笑了笑,“是啊,是啊。”話是她自己說出口的,這時被皇后奪了話也反駁不出來。
  皇后的脾氣就是如此,你口舌舒坦惹我不痛快了,我必定是得說的痛快了才甘休,於是她開始念叨起關於二皇子妃的事情來,過來人的口吻告誡,“聽說你又送了不少東西過去,頭胎已經是補過了頭才生的這麼不容易,這第二胎你就該忌諱著少吃一點,你自己生熠川的時候可有這樣,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太醫的話你都聽不進去,這不是在為她好,是要讓她多吃苦!”
  李淑妃臉色訕著,“那也是為了讓她底子好一些。”
  “如今忙著補底子,是不是太晚了。”皇后最後說了這麼一句,李淑妃臉色微變,不知道是有底氣了還是氣不過皇后這麼說,忽然話鋒一轉,提到了如今也有了身孕的陳昭儀。
  “去年馬婕妤生了個女兒,如今皇上就這麼幾個兒子,陳昭儀已經快臨盆的身子,可千萬是好事才高興呢。”
  如今後宮的妃子生男生女,對太子威脅已經很小了,皇家開枝散葉,以後對太子的幫助也大,所以皇后樂見其成後宮中的妃子有身孕。
  “是啊,本宮也盼著她能為皇上生下龍嗣。”皇后輕翻了翻手中方嬤嬤剛剛遞過來的冊子,“說起來前段日子朝堂上新提的從簡節約,咱們後宮也應該給各家做個表率,下月開始,各宮的用度減去三成,你看如何?”
  皇后的跳度比李淑妃還要來得快,李淑妃一愣,隨即是驚詫,“減三成,可這都是宮中用的到的。”
  “有些能省的就省一些,後宮花銷如此之大,朝堂上又何以做的起這表率。”皇后可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把這事兒給通知下來,沒有什麼回駁的餘地。
  沈香茉抬眼看了李淑妃的反應,從進門時的意氣風發到現在有話又說不出略有憋屈的樣子,再看母后的神情,沈香茉輕歎著低頭喝水,還是當初聽不見的樣子好,那時坐在這兒聽母后擠兌李淑妃,她還能坦然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
  從景仁宮回來,因為坐的時辰久了,沈香茉有些腰酸,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肚子大了一些,坐下來的時候明顯的隆起著,崔媽媽她們緊張得很,出入吃食都是兩個人緊盯著的,半分都不敢鬆懈。
  崔媽媽在屋子裡熏著艾條,滿屋子是淡淡的艾草香氣,秋裳端著棗熬梗米粥進來,沈香茉吃了小半碗後,門口那兒莫離走了進來,神色微凝著,“娘娘,春和宮出事了。”
  沈香茉放下勺子,“陳昭儀出了什麼事?”
  “陳昭儀死了。”莫離輕輕道。
  沈香茉一驚,之前她在景仁宮裡請安時候才聽母后和李淑妃提起過這陳昭儀,十月懷胎再有半個月她可是要生了。
  “聽聞是一個時辰前陳昭儀喝了一碗粥,躺下休息後到一半時候就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徵兆,緊接著她就出血了,沒等請太醫過來,陳昭儀喘不過氣,背過去就再沒有醒過來。”
  “那她腹中的孩子。”
  “皇后娘娘召集了所有太醫過去,就算是剖腹,也要讓陳昭儀把孩子生下來。”莫離把打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沈香茉聽罷,沉默了一會兒。
  “有沒有說那粥有問題。”
  “陳昭儀喜好甜食,那粥也是煮田甜的,聽聞是粥食里加了杏仁,還是磨粉添進去的苦杏仁。”
  沈香茉擺了擺手,“春和宮那裡一團亂,讓底下的人不許隨便跑去看。”
  莫離領命出去,沈香茉再低頭,對桌子上的粥食便沒了什麼胃口。
  ......
  傍晚的時候春和宮那兒已經死去的陳昭儀,半剖腹生下了一個小皇子,還有半月才臨盆,這孩子從她腹中取出來的時候,竟也有六斤七兩。
  而後這個孩子被帶到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宮,陳昭儀已經過世,剛剛生下的孩子自然是交由皇后娘娘代為照顧,再去查這陳昭儀死因的時候,也只在她死之前的粥食裡查到了苦杏仁,沒有別的,就只放了磨粉的苦杏仁。
  禦膳房送去的甜粥,那甜度剛好蓋過了苦杏仁的味道,陳昭儀沒有吃出來,大半碗的粥下去之後人就不對了,抽搐見血,呼吸麻痹,暈過去過直接就死了。
  東西是陳昭儀身邊的宮人親自去禦膳房裡取來的,中途也沒有經過她人的手,拿到春和宮後陳昭儀吃完,其中並沒有被人動什麼手腳,可陳昭儀還是中毒死了。
  小皇子洗三這天,就在景仁宮中,本來是諸多妃子前來參加的,屋子內穩婆在給小皇子洗三,忽然的湧進來幾個宮嬤嬤,把站在那兒的李淑媛給拿下了,屋子裡生了一股騷亂,剛剛好添了盆,還有穩婆懷裡小皇子的哭聲。
  一切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是在情理之中。
  李淑媛被押送到了屋子外,皇后娘娘命人把在李淑媛宮中搜到的東西都拿了過來,還有人證,李淑媛口口聲聲喊著冤枉,本來是打扮精緻的臉龐此刻一番淩亂,即便是禦膳房那兒的人拉過來了,李淑儀還是喊著冤枉,“娘娘,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臣妾和陳昭儀情同姐妹,怎麼可能會害她,肯定是有人要借臣妾之手害陳昭儀。”
  可她的辯解似乎是沒有這麼多的說服力,這幾天皇后娘娘暗中派人調查,宮中查出了頭緒,下毒的人是和陳昭儀一塊兒晉升李淑媛。
  她們是一同選秀入宮的,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更為親近一些,但她卻沒陳昭儀運氣好,一舉有了身孕。
  本來兩個人在選秀的時候關係還不錯,但後來漸漸的,一個好了一個只是平平的不受寵,李淑媛心生妒忌,命人在陳昭儀愛吃的東西裡都動了手腳,這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前幾天的時候才算是下手成功。
  屋子內穩婆已經洗三結束,抱著小皇子去了內屋,外面李淑媛還在喊冤,她哭著拒不承認自己做了這些事害死了陳昭儀。
  後來皇后娘娘叫來了她的貼身宮女對峙,李淑媛這才身子一癱坐在了地上,繼而開始笑了,指著皇后,又指著圍觀的那些妃子,說這些人都沒一個好人。
  李淑媛有些瘋瘋癲癲,她又哭又笑的看著她們,“你們都做了虧心事,你們沒一個人,你們都想著陳昭儀能死,可你們誰也不敢這麼做,你們才是最壞的人,一天到晚詛咒人家不得好死,生不下孩子,現在她真的死了,你們又來怪我。”
  李淑媛還看向了皇后這兒,眼底閃過一抹猙獰,添著幾抹恨意,“娘娘應該謝謝我,陳昭儀死了,您才能順理成章的把四皇子養到您這兒來。”
  皇后臉色一沉,抬手之間,那兒方嬤嬤命人,已經開始抽李淑媛的嘴巴。
  漂亮的一張嘴被打的血肉模糊,她要張口說什麼,都是被自己的血和牙給吞的,哪裡還有平日裡半分嬌俏可人的樣子。
  沈香茉看那些妃子,是了,又不忍心,又同情,還有不削,更有幸災樂禍,種種神情露在她們臉上,掩飾不去。
  沈香茉是親眼看到李淑媛被削了妃位,聽聞沿途抓去冷宮的路上已經是瘋了,後宮險惡,太后娘娘的話沒有錯,人到了這兒,憑誰還論善不善良,只有活不活的下去,活不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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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居心叵測(一)為推薦過500加更

  李淑媛被帶去冷宮後沒過幾日,宮中就再麼有說起關於李淑媛和陳昭儀的事,恍若後宮中死了這麼一個人也不是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只是各宮都似乎防備的更緊了,平日裡稱著好姐妹的人。也許轉個背,送過去的東西都不敢要。
  沈香茉在景仁宮中見過幾回四皇子,這個早產的孩子似乎沒有收到毒藥的影響,胖嘟嘟的,還是個安靜的性子。餓了就哭,吃飽了就睡。十分的好養。
  也是因為如此,十分的招皇后娘娘的喜歡,她自己身子不好,過去就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如今這四皇子的生母已經過世,這孩子是能順理成章的養在景仁宮中,其它各宮的妃子倒是有想養的心思,可皇后娘娘要養的人,哪裡輪的到她們呢。布來嗎技。
  五月底的時候,冷宮中李淑媛死了,只是波瀾不驚的一個消息,皇宮中無人在意,傍晚時東宮這兒請安,坐了一屋子。太子妃還沒過來,屋子裡的人先說開了,還是那任良媛先開口提起這件事,一面說著,一面唏噓。“聽說那李淑媛是嚇死的,說是夜半鬧鬼,我想她一定是做賊心虛,害死了才陳昭儀自己心中有鬼。”
  “說起來那陳昭儀和陳昭訓你是族親吧。”宋承徽扭頭過來看坐在那兒的陳昭訓,神情意味不明,“你就沒去景仁宮看看四皇子麼。陳家可是四皇子的外祖家。”
  宋承徽的語氣聽起來沒顯得多有善意,陳昭訓膽子小,微縮了縮身子,“沒去過。”
  “你該去看看的,那好歹是陳昭儀拼死保下來的孩子,將來封王了少不了你們陳家的好處,要是這就讓他疏遠了,往後你們哭都來不及。”宋承徽看起來就是滿滿的惡意,坐在那兒的任良媛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和宋承徽一個品級的楊承徽朝著她們看了一眼也不做聲,其餘的就更不支聲了。
  秦良娣朝著她們看了一眼,開口勸告,“如今是養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四皇子,宋承徽你別總是提著陳家,讓有心人聽去了可不會說是陳家的不是,反而是要追究誰在那兒傳的話。”
  “你左一句皇后娘娘右一句太子妃的,果真是得了太子妃的喜歡,太子才會時常去你那兒坐坐,不過也就是坐坐罷了,沒見過夜。”宋承徽揚聲,諷刺著道。
  秦卿卿也不是什麼軟柿子,輕呵了聲,“是啊,可見某些人,連坐坐的機會都輪不到。”
  她是裝賢良淑德可不是真的賢良淑德,口舌上也不會吃宋承徽的虧,末了,坐在那兒的任良媛站到了宋承徽這兒說話,“秦姐姐,話也不是這麼說,我們這些可都沒輪著坐坐的機會。”
  她們這些個,甚至還不如茗申院裡那些奉儀,她們連請安來的資格都沒有,卻還能臨著隔幾日讓太子過去青睞,如何能不妒忌。
  秦卿卿沒理會她們,朝著門口那兒看去,瑞珠進來了,後面走進來的就是太子妃,一行人忙下跪行禮,沈香茉走到前面坐下,語氣裡透著些懶,“起來吧。”
  太子妃來了,任良媛她們就不再提關於李淑媛的事,更不會提什麼四皇子,聽聞宮中要去千佛寺祭拜,宋承徽有些心動,試探問,“娘娘,那我們可否能同往。”
  “你們想去的都可以一併過去。”沈香茉要陪著皇后娘娘一塊兒過去,宮裡出了這麼一樁事,陳昭儀被毒害,李淑媛嚇死在冷宮中,顯晦氣,要去千佛寺祈福。
  太子妃這麼一說,宋承徽她們顯得很高興,入宮這麼久以來都沒什麼機會出宮去,就算是遊玩山莊有時候她們都不能跟著去,如今這時節,去那兒踏春也好。
  “後天就要千佛寺,你們想去的,明日之前派人和余媽媽說一聲。”沈香茉吩咐完了這些,沒別的要說,屋子裡的人紛紛告退。
  等沈香茉回了主屋,沒多久,莫離進來稟報,說是陳昭訓求見。
  ......
  沈香茉對這個陳昭訓的印象就是膽小怯懦,她甚至都不敢多看太子幾眼,永遠是躲在別人身後,大聲說話也不太敢。
  又因為生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年歲不大,很好欺負的樣子。
  莫離帶著陳昭訓進來之後,奉了茶,陳昭訓坐在那兒捧著杯子,神情也有幾分猶豫,半響她才抬起頭來看沈香茉,“娘娘,妾身想向娘娘求一個恩典。”
  沈香茉笑看著她,示意她往下說,陳昭訓頓了頓,“妾身想回一趟陳家,求娘娘肯允。”
  後宮中的妃子,尤其是像陳昭訓這樣的,有可能半輩子都出不了宮回家去,有什麼事都是家人入宮來覲見的,陳昭訓如今入宮也才不過兩年時間而已,要出宮更是難。
  “有什麼要緊的事你非回陳家不可嗎?”沈香茉沒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問起緣故。
  陳昭訓的聲音重了些,捏著手中的帕子,“陳昭儀過世後家中祖父和祖母就病了,大伯一家也是傷心的很,妾身就是想回去看看祖父祖母,和...和她們說說,堂姐生的孩子如今挺好的,在皇后娘娘那兒過的也好。”
  陳昭儀臨盆之前出事,對陳家的打擊很大,本來都是懷著殷切希望,陳昭儀若是能生下皇子,就能榮登四妃位,屆時陳家也能跟著榮耀起來,可就是在這樣的檔口,陳昭儀出事了。
  陳昭訓就是想回去看看祖父祖母,去半日的功夫也好,總不至於她想見幾位長輩還得把病了的給召見進宮來。
  沈香茉看著她,半響,“你若出宮,得讓陳家人來宮門口接你,上午離宮,傍晚可得回來了。”
  陳昭訓臉上一喜,張大眸子看著沈香茉,“沒關係,妾身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陳家人來接。”
  “那可不行。”沈香茉笑了,“這是宮裡的規矩,本宮這兒會派人跟著你一同回去,你是太子昭訓,陳家人自然得把你迎回去。”
  ......
  從屋子裡出來時陳昭訓還沉浸在喜悅中,娘娘真的答應了,這麼容易就答應讓她回家去看祖父祖母,她還以為,按著宮裡的規矩,娘娘怎麼都不會同意讓自己回陳家去的。
  陳昭訓到了側殿后,朝著和蘭苑那兒走去,在門口那兒,陳昭訓看到了閔柔,笑得十分羞澀,“閔姐姐,多虧了你的建議呢。”
  閔柔把她帶進了和蘭苑,進了自己屋子,吩咐人去斟茶,拉著她坐下後笑道,“我是在門口等你有一會兒了,心想著你應該會過來找我。”
  “我當然要來找閔姐姐,多虧了你出的主意,我才能有機會出宮回陳家看看。”陳昭訓顯得很高興,要不是她幫忙出主意讓她去求求太子妃,她決不可能想到那兒去的。
  閔柔笑了,“太子妃娘娘宅心仁厚,一定會答應讓你出宮回陳家看看的,你是有孝心的,娘娘更不會攔著。”
  陳昭訓說著神情有些黯然,“就是不知道這一趟回去,祖父的身子怎麼樣了,我娘總是安慰我說家裡沒事,大伯他們其實都很傷心。”
  “已經發生了的事你心裡自己要是邁步過去,可沒人幫的了你,還有你在宮中呢。”閔柔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和娘娘都是心慈的人,你可以多去娘娘那兒坐坐,她一定喜歡你。”
  “會嗎?”陳昭訓其實是有些怕太子,上次菏澤院的事,太子殿下對蔣良娣那麼冷酷無情,他的溫柔都只給了太子妃了。
  閔柔起身從梳粧檯上的盒子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當然會了,太子妃是個很好的人,這給你。”
  陳昭訓拿過荷包,捏在手中裡面是瑟瑟發響,“這裡頭放著什麼?”
  “一些安神定寧的草藥,我做了幾個,這個你拿著,這些天不是做惡夢麼,你貼身放著,能解憂。”閔柔替她把荷包系上,漂亮的流蘇垂掛著,和她的衣服十分的相稱,陳昭訓看著喜歡,真心實意的感激她。
  “謝謝閔姐姐,你對我太好了,還幫了我這麼多。”
  看著她清澈望著自己的眼神,閔柔的笑意濃了幾分,抬手替她理了理頭髮,“看你傻乎乎的樣子,等去了陳家之後,回來別忘了去好好謝謝太子妃。”
  “嗯。”陳昭訓點點頭,閔柔把她送到了和蘭苑的門口,目送著她遠去,臉上的笑意微淡了幾分,轉過身看到倚在門邊的紅芙,閔柔神色如常的和她打了招呼。
  “都不知道閔姐姐你和陳昭訓的關係都這麼好了,什麼時候的事。”紅芙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你什麼時候有興致,還能和這麼蠢的人交朋友。”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閔柔笑得從容,從她身邊經過回了自己屋子。
  直到那門關上,紅芙重重哼了聲,這宮裡的人,哪個不偽善,臉皮子上面不知道頂了多少張的面具,還裝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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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居心叵測(二)

  六月中是四皇子的彌月宴,在這之前,六月初三這天,沈香茉她們出宮前往千佛寺祭拜祈福。
  這一趟出門浩浩蕩蕩的人十分的多。光是東宮這兒就跟去了不少人,天濛濛亮時出發,一個半時辰的路後,到千佛寺的時候正巧趕上了寺廟內的早課。
  遠近都是鐘聲。
  沈香茉陪同皇后娘娘去了主持師傅那兒,因著身孕。沈香茉不便再入內,便在外殿候著。
  而這邊跟隨前來的妃子們則自由多了。因為皇家來人祈福,千佛寺中幾乎是沒有外人前來祈福,李淑妃去了祈願堂中給二皇子妃祈福去了,海德妃和沈香茉呆在一塊兒,其餘的妃子都按著自己想的在千佛寺裡走開了。
  東宮這兒,宋承徽和楊承徽一塊兒,去了禪室裡聽禪。
  “我聽聞這兒可靈驗了。”楊承徽遠遠的看著那兒的屋子,悄聲道,“來這兒聽禪求子的人也很多,回去之後很就都有身孕了。”
  “真的假的?”宋承徽眼前一亮,隨即又黯然,“這有什麼用,殿下又沒到過我們這兒。”
  “可以讓大師給我們寫一道符,說不定殿下很快就回來了。再求子不就好了。”楊承徽想的理所當然,“如今太子妃有孕,殿下去秦良娣那兒的次數都多了,很快就會到我們這兒來。”
  宋承徽聽出些意思來,也心動的很。“那我們趕緊去看看。”
  ......
  兩個人朝著聽禪的樓過去,這兒密密的有許多間屋子,遠近有禪語佛聲,顯得很莊重,宋承徽和楊承徽分別是進了屋子聽禪。
  點了熏香的屋子內十分的舒適,宋承徽在蒲團前坐下。這兒的規矩,她要自己先入定一炷香的時辰,再有僧人出來講經聽禪,開解頓悟。
  只是宋承徽沒有這麼大的耐心,她坐了不到一盞茶的時辰就受不住了,睜開眼看著,卻見這兒遲遲沒有僧人前來。
  真當她要起身去看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僧人,沖著宋承徽一點頭,坐在她的對面要敲木魚講經文,宋承徽的神情怔了怔,這僧人怎麼會生的這麼好看。
  唇紅?白,白白淨淨的臉上五官很漂亮,雖然是剃度了,但這些都不影響僧人的俊秀,宋承徽看他敲著木魚眯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忽然抬手打斷了他的念經,“師傅,你告訴我想要得償所願的話,應該怎麼辦。”
  鮮少有遇見這樣不合作的施主,不好好入定又不好好聽經文,在過來時也知道今日前來的都是宮中的貴人,僧人禮貌的看著宋承徽,“施主心誠則靈,必定是能得償所願。”
  “倘若心誠了,可卻一直不能得償所願,大師覺得我應當如何。”布豆系扛。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施主早晚能夠得償所願,且持一顆平和。”那僧人對著她行禮,宋承徽卻沒什麼心思再往下聽這經文,而是有些不耐的打斷。
  “還請大師為我畫一道心想事成的符。”
  還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客人,僧人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給宋承徽花了符,而宋承徽拿了符之後直接出了屋子,本來是要去找楊承徽的,但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宋承徽沒那耐心,留了兩個宮女下來,自己則是朝著前面的殿堂走去。
  ————————————————
  大半個時辰之後宋承徽才看得楊承徽,見她雙頰泛著桃紅,心下有些奇怪,“你這是怎麼回事,聽個經文竟然還能如此。”
  楊承徽掐了她一下,“什麼呀,我這是為了找你氣喘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一道經文哪裡有這麼快念完的。”
  宋承徽微含糊著話,“沒有,我也才剛剛出來沒多久,我可沒你這麼認真,以往你還經常過來聽經的。”
  “是啊。”楊承徽呵呵的笑了聲,挽著她進了殿,宋承徽並沒有瞧出她的異樣來,也之後從楊承徽的背後看才會覺得哪兒有些怪異。
  ......
  她們在這兒祈福,那兒皇后娘娘已經和主持說完了話,千佛寺中立了幾道經文下來供奉,算是替宮中驅除邪火,那主持又要了陳昭儀和李淑媛的生辰八字,包括剛出生沒多久的四皇子,等快傍晚,她們才結束這一天的行程,準備回宮。
  後宮中少不了皇后娘娘,太子妃懷有身孕也不宜留下,最後留在千佛寺中守著僧人念經文的任務,落到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替二皇子妃祈福的李淑妃身上。
  她要在千佛寺停留七天,直到念完經書,把經文帶回宮中供奉,這邊皇后帶著所有人回去,李淑妃和幾個隨身伺候的人留在了千佛寺中。
  這一回李淑妃倒是半句怨言都沒有,二皇子妃有身孕,李淑妃是巴不得在千佛寺多留幾天可以給兒媳婦祈福一下,自然是要祈得一個兒子才好。
  而這邊,她們回宮之後已是天黑。
  東宮之中掌燈,季熠辰這幾天有些忙,有時候回來晚了就不會來主屋這兒,免得打攪到沈香茉,他會留宿在主殿中。
  也就是隔了兩天的事,一天夜裡,主殿這兒出事了。
  ......
  一早秋裳抬水進去,發現內屋中,床上還多了一個人。
  太子殿下在這三更天過半的時候還沒起來已經是奇怪,怎麼這床上還能多出一個人來,秋裳開門進去叫喚了聲,先有反應的也不是太子,而是床上多出來的人,躺在床內側的楊承徽睡眼朦朧的看著秋裳,半響才啊了聲,隨即又臉紅,“昨晚...昨晚殿下太累了。”
  秋裳並沒有多看,即刻出去命人去太子妃那兒稟報,再度折回來的時候,太子已經醒了,正森冷著臉看著楊承徽,“你怎麼會在這兒。”
  “殿下您忘了?”楊承徽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底是愛慕,“您昨晚讓妾身留下來陪您的。”
  昨晚季熠辰在乾清宮商議完了事情後和幾個年輕的官員喝了些酒,回來時太晚了才沒有去太子妃那兒,他直接到了主殿這邊,當時是囑咐過不許別人進來,這怎麼可能會多一個人。
  季熠辰拿開她的手翻身站起來,換衣服系腰帶,語氣冷冷的,“孤不曾記得有說過這兒樣的話,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偷跑進來的。”
  楊承徽有些慌張,不過是可憐被冤枉的慌張,“殿下,這外面都守著人,妾身怎麼可能自己偷跑進來,是...是妾身給您送益氣湯來的,您喝了之後卻拉著妾身,不讓妾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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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居心叵測(三)

  喝益氣湯這回事,季熠辰更不記得了,他沒再聽楊承徽繼續往下說,抬手。“來人啊,把楊承徽帶下去!”
  楊承徽臉上的神情一驚,忙從床上下來,另一隻腳剛剛過床沿的時候,楊承徽直接絆下來跌在了床踏上。裸露的膝蓋直接撞在了床榻,引的一陣疼。
  她抬起頭還想可憐兮兮的看太子。但太子的眼神太冷了,冷眼看著她,等人進來,要把她帶走,“楊承徽不聽吩咐,私自闖主殿,降至奉儀,禁足半年。”
  楊承徽徹底懵了,什...什麼,降至奉儀,她可是正經選秀入宮,她的祖父是遼省總督,她可是剛剛服侍了太子啊。
  “殿下,妾身真的沒有私闖。妾身真的是得了您的應允才進來的,您還喝了益氣湯,殿下您忘了麼。”楊承徽慌張著解釋,外面余媽媽已經帶人進來了。
  主殿中一向是不在殿內安排人的,太子不喜歡。所以外面有守著兩個功率,昨夜守夜的是余媽媽手下一個叫青翠的宮女,還有彩蝶。
  中途彩蝶離開了一趟,等她回來屋子裡還是黑漆漆的,她並不知道楊承徽來過,直到今早和秋裳一起抬水進來才發現主殿內有人。而青翠的證詞卻說,楊承徽來的時候,殿下的確是答應讓她進去了。
  季熠辰不為所動,等余媽媽帶人進來了,冷聲吩咐,“帶走。”
  楊承徽怎麼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服侍了太子啊,“殿下...殿下妾身沒有騙您,妾身真的是得了應允才進來的,妾身真的沒有騙您。”
  宮嬤一把捂住了楊承徽的嘴,連拖帶拽把人帶出去了。
  屋子裡還有秋裳在準備收拾床鋪,掀起被子的時候她輕呼了聲,那床榻中央一攤暗紅的血跡,似乎是幹了有些時候了。
  季熠辰看那血跡,眼神一黯,繼而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益氣湯,“去請溫太醫過來。”
  ————————————————
  前後只隔了一會兒的功夫,沈香茉得知此事時還在梳妝,崔媽媽進來稟報,沈香茉指了指一旁匣子中的玉簪,“現在人呢。”
  “一開始是哭搶的,被堵住了嘴巴直接送去了殿后關起來了,殿下說降她為奉儀,恐怕那兒的院子也得換了。”主殿那兒一向是沒有人敢去,沒有太子的吩咐,誰敢過去。
  沈香茉沒說話,起身看外面的天色,走到了外屋,“如今太子應該早朝去了吧。”
  “是啊,殿下請了溫太醫過來後就去早朝了。”崔媽媽扶了她一把,沈香茉六個月的身孕,小腹已經隆起的明顯。
  快五更天的時辰天已經亮了,如今還是六月,沈香茉神情未變,朝著主殿那兒走去,殿內秋裳已經收拾妥當,床鋪都重新換了一遍,帶血的床鋪和益氣湯都讓溫太醫帶走了,彩蝶和青翠都在,青翠跪在那兒,重複的還是那麼一句話,她是真的有聽到殿下說讓楊承徽進去才開門的,否則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放人進去。
  沈香茉看了一眼她側邊頭上戴著的一支小簪,似乎是新的,頂頭的描漆都還沒有變舊,東宮內她是沒有賞賜過這樣的首飾給她們,一旁侍奉的瑞珠見此,直接問青翠,“你頭上的簪子是誰賞賜的。”
  “這是...陳昭訓賞賜給奴婢的。”青翠看起來害怕的很,眼神閃爍著卻不像是說假話,她是真的有聽到才放楊承徽進去。
  青翠頭上的簪子被取下來,沈香茉讓雪盞送去溫太醫那兒,余媽媽把青翠帶下去後,沈香茉前去景仁宮請安,而景仁宮這兒,對清早東宮發生的事,也略有耳聞。
  這段日子皇后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也許是看著沈香茉越來越大的肚子,也許是把乖巧的四皇子養在身邊,有了樂趣,人心情自然就好了。
  說起楊承徽的意思,皇后不贊同把人關起來,“既然是已經服侍過了,按理來說該是升份位,怎麼降到了奉儀,太子不諳這些事,你也應該心中有數。”
  “昨夜殿下喝了些酒,在主殿休息,楊承徽進去的事,殿下說是毫無印象。”
  “既然是喝醉了,沒印象也是常理,但不能說忘了就把她關起來。”皇后若有所指,“如今你懷有身孕,是該有人服侍殿下,即便是不去各院子也該留在主殿那裡。”
  於是,這廂皇后下令,又要把人放出來。
  ......
  半日的功夫,東宮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楊承徽在主殿內留宿了一夜服侍殿下,殿下大怒要禁足她半年,皇后卻出面護了她一把,太子妃無動無衷,什麼話都沒說。
  此時的楊承徽這兒,屋子外守著的是余媽媽,屋子內貼身的宮女正在給她端水過來,楊承徽手剛剛伸下去就疼的直皺眉,她怒瞪了那宮女一眼,那宮女忙拿過布巾給她擦手,楊承徽的左手中指上,赫然有一個傷口。
  傷口創面還不小,似乎是被咬出來的,不再有血滲出來,周圍泛著一抹蒼白,肌膚縮緊,傷口輕腫。
  儘管不流血了,可還沒結痂,遇水就疼,楊承徽命人去拿藥膏和紗布過來包裹。
  就在這時,剛纏上紗布,門開了,太子妃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余媽媽和瑞珠,楊承徽手一縮想要掩藏,可又覺得這麼做有些欲蓋彌彰,頂著頭皮要給沈香茉行禮,沈香茉擺手,“坐著吧,受傷了?”
  宮女剛好包紮完了,中指上纏了一圈的紗布,也瞧不出裡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傷,楊承徽微舒了一口氣,笑著解釋,“是啊,剛剛不小心被劃了一道傷口出來。”
  沈香茉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兒的藥罐子和沒有撤走的水盆,溫太醫所言,那床鋪上的血的確是人血,而那益氣湯卻有些古怪,補身子沒有錯,醒酒也沒有錯,但是裡面多了一味藥,喝了反而是讓人更想安心睡覺,不是想要清醒過來。
  益氣湯沒有毒,就是這藥效,混著顯得奇怪,沒有人會這麼煮益氣湯。布豆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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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居心叵測(四)

  沈香茉去楊承徽的院子不過是去看看,太子的降罪處罰楊承徽她沒說什麼,皇后娘娘出手攔了一把她也沒說什麼,到了傍晚。整個東宮上下都在傳,這太子妃可真是沉得住氣啊。
  其實若真是有妃子正兒八經的服侍了,這事兒也不會有誰傳,可就是透著些古古怪怪的,別人才抬頭要看太子妃的反應。
  按理來說。侍寢過後是要升份位的,就算是不升份位。那也該賞賜一下,可這楊承徽直接是被太子所厭,所以大家都等著瞧。
  ......布豆爪號。
  入夜的時候季熠辰回來了,進了屋子,沈香茉正在做好的肚兜上繡喜娃的圖案,季熠辰走到她的身側坐下,一手攬著她,看那針線在她指間靈活穿過,明知道不解釋也是無妨,他還是多說了一句,“昨天什麼也沒發生。”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真是醉酒到毫無意識,根本不會再有發生關係的可能性,而若是真行了房。他哪裡會一點印象都沒有,那一攤血跡可以裝,他身上的東西可裝不來了。
  沈香茉拉直了線咬斷,拿起一旁的小剪子剪勻了線頭,輕嗯了聲。
  “茉兒。”季熠辰無奈的喊了一聲。沈香茉轉頭看他,臉上的確是沒有什麼生氣,她眨了眨眼,“嗯?”
  “你都知道了。”夫妻之間心意相通的,看到她這樣的神情也明白了大概,沈香茉把紅色的小肚兜放下。點了點頭。
  “除了你,我不會碰別人的。”季熠辰抱著她,低頭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心念動了,身子很快有反應了。
  感覺到他的異常,沈香茉微紅紅著臉解釋,“我沒有不信你。”
  最初她心裡是有一些異樣,但是在看到楊承徽之後這一股異樣就都撇清了,她該信的是他。
  此刻的季熠辰卻不是在想這些,頭三月碰不得,後來屋子裡都有崔媽媽在守著,如今這時辰,崔媽媽還沒回來,季熠辰起來後大步朝著門口那兒走去,一臉認真的吩咐雪盞,“孤有要事和太子妃商議,沒有我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雪盞愣了愣,這門就關上了,隨即屋子裡隱隱傳出來了太子妃的一聲輕呼,雪盞和瑞珠對看了一眼,兩個丫頭的臉都有些紅,瑞珠的聲音輕了許多,“崔媽媽人呢。”
  “去制衣局了,沒半個時辰回不來。”
  雪盞說完,兩個人又沉默了一陣,屋子內季熠辰已經把沈香茉抱到了床邊,欺身壓住她,眼底是掩飾不語的欲望,“我今日問了溫太醫了。”
  “什...什麼。”沈香茉聲音微顫,自己都沒發現,這裡頭竟然還添了一股期待。
  季熠辰靠在她的耳側,輕輕吐納了一口氣,“溫太醫說,過了三月就平穩了,後幾月才要提防,如今可以。”
  “可...可以。”沈香茉話沒說完,季熠辰拉著她的手他身下挪。
  沈香茉的手一顫,季熠辰的聲音委屈的響起,“茉兒,半年了。”
  心底裡一股顫慄蕩漾開來,半年了,睡在一個屋子裡,崔媽媽在屏風外守著,半年沒有同床共枕。
  “再有幾個月就好了。”沈香茉輕咬著嘴唇,季熠辰太熟悉她身上的敏感,而自從有了身孕,她的身子更加的敏感了,只稍一碰就要潰堤。
  季熠辰輕輕的應著她說的話,動作沒停,從她耳後流連到了身前,沈香茉輕嗯了聲,“崔媽媽很快就回來了,瑞珠她們還在外頭呢。”
  季熠辰嘴角一抹壞笑,聲音裡一抹蠱惑,“那你叫的輕一點。”
  ————————————————
  崔媽媽回來之後到底還是發現了這件事,即便是在她回來之前床鋪都換了,可沈香茉臉上淡淡的粉暈是騙不了人的,崔媽媽嫁過人也生過孩子,哪裡會看不出來。
  殿下一心向著娘娘,崔媽媽自然高興,可就是怕傷著腹中的小黃孫,於是,連帶著季熠辰一塊兒,被崔媽媽念了好一陣。
  只是嘗到了甜頭,哪裡能這麼容易就撒手的,入夜屋子這兒崔媽媽嚴防死守,季熠辰就在入夜的時候帶著沈香茉去東宮邊上的花園裡,說是散步,最後還是進了閣樓。
  跟隨前去的瑞珠和雪盞兩個丫頭瞞的辛苦,每次回來聽崔媽媽問她們都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設才敢撒謊。
  而這小夫妻,還藏的不亦樂乎。
  東宮周圍有幾個小花園,都是隸屬東宮這兒,平日裡沒什麼人,入夜之後散步的也少,季熠辰帶著她去散步了,為免衝撞,不會有人過來。
  這就給他們創造了天時地利的好條件,六月到七月,大半月的時間裡,三次散步有一次不是正經事,到最後,崔媽媽這兒瞧出異樣來了,連著散步都亦步亦趨的跟著沈香茉,季熠辰的小計謀這才落空。
  此時沈香茉已經是七月的身孕,不宜再有過激的行為,嘗了一個月的甜頭,季熠辰也滿足了,崔媽媽這會兒都不敢離太子妃的身,生怕太子又把娘娘帶走。
  崔媽媽如此嚴防死守,季熠辰也沒了別的機會,此時距離楊承徽夜闖主殿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因為皇后的幫忙,最後沒有降份位只禁足了兩個月,而七月初時,已經禁足了一個月的楊承徽在一天早上起來後忽然暈過去了。
  等叢太醫把診脈的結果回稟到沈香茉這兒時,沈香茉鎮在了當場沒能緩過神來。
  楊承徽,有喜了。
  ......
  按著日子推算,楊承徽才一個多月的身孕,就是在前去主殿前後有的身孕,沈香茉覺得不可思議的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此時還請叢太醫先瞞一瞞,皇后娘娘那兒,本宮會親自和她稟明。”半響,沈香茉緩緩道,叢牧點點頭。
  等叢牧離開之後沈香茉又在那兒坐了許久,崔媽媽在一旁喚了聲,“娘娘。”
  沈香茉回了神,淡淡的吩咐,“命人去乾清宮,等早朝結束就把太子請回來。”
  沈香茉去往楊承徽的院子,余媽媽就守在門口,因為還在禁足,裡面的人也不能隨意進出,所以東宮之內這些事都還不清楚。
  進了屋子後楊承徽躺在床上,臉上有欣喜的神情,看到沈香茉的時候眼神也有些閃躲,她是趁著太子酒醉的時候去了主殿,這段日子來太子看都沒來看她一眼,險些還要降份位,所以對於這個孩子,她有忐忑,也有期盼。
  沈香茉看了她許久,臉上忽而露出一抹暖意來,笑著安撫,“既然是有了身孕就好好歇著,已經安排下去,你這兒再多添兩個伺候的人,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余媽媽提。”
  楊承徽被太子妃這樣的態度弄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娘娘忽然就這麼和善了。
  她下意識的去摸肚子,垂頭之間掩飾著眼底的閃爍,再抬頭時已經是恭順,“多謝娘娘關心,當日的事,殿下雖然不記得了,可妾身真的是有聽到殿下傳喚才敢進去,妾身不是不守規矩,是...是殿下留下妾身。”
  沈香茉臉上的笑意未變,“如今你別想這些,養好身子,叢太醫說你身子有些虛,開了幾貼藥下來,為了孩子你可得好好養著。”
  “是。”楊承徽捏緊著手裡的被子,有些戰戰兢兢。
  沈香茉輕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好好休息。”
  沈香茉轉身出了屋子,半個時辰之後,楊承徽所在的春暉院子裡送來了很多東西,還有兩個伺候的宮女,崔媽媽還親自過來了一趟,把叢太醫開的藥方抓的藥送過來,囑咐春暉院上下要細心照顧楊承徽。
  而楊承徽是一臉受寵若驚,和她同住一個院子的宋承徽把這一切看在眼底,目光是靜靜的盯著她尚未隆起的小腹。
  就是去了一回主殿,被太子殿下嫌棄了的人,竟然還能如此好運,就這麼有了身孕?
  楊承徽抬起頭和宋承徽對視,宋承徽當即擺出了一個衷心的笑意,“恭喜妹妹了,你可是繼太子妃之後第二個懷有身孕的,要是生給太子生下一個兒子,往後的日子裡,都還得靠你撫照。”
  “姐姐說笑了。”楊承徽捏著衣服的手一緊。
  “妹妹可真是好運。”宋承徽的語氣裡透了一股酸味,“你說去千佛寺祈福回來後怎麼就只讓你如願了呢。”
  楊承徽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看著這麼多的賞賜,心中非但是沒有喜悅,反而是惴惴不安了起來。
  ————————————————
  中午的時候季熠辰回了東宮,他沒有去春暉院那兒看楊承徽,和太子妃在內屋中留了整整兩個時辰,傍晚時,東宮這兒向景仁宮宣佈了喜訊,而天將暗的時候,景仁宮那兒賞賜了好多東西給楊承徽。
  隔天,一道旨意下到春暉院,這才剛剛被診斷出有喜大的楊承徽即刻母憑子貴了。晉封為了良媛,和一入宮就封了良媛的任良媛平起平坐,身份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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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居心叵測(五)

  原先楊承徽是被罰禁足的,只是隔了一天的功夫,她搬到了以前蔣良娣住過的菏澤院,皇后娘娘那兒賞賜了很多東西。太子妃這兒也賞賜了,第二天下午時,太后娘娘宮中得知此事,也派人送了不少賞賜過來。
  太子妃還另外撥了兩個人到菏澤院內照顧楊承徽,旨意下了之後她就是楊良媛。不再是承徽。
  這一晉升的速度和賞賜驚訝到了不少人,這不是一個月前她才因為私自去太子的主殿內被太子責罰。幾乎是等於要摒棄,怎麼一個月後忽然的就有了身孕,不僅太子妃賞了,皇后賞了,就連李淑妃和海德妃兩位在宮中說的上話的都分別賞賜了東西。
  當時太子妃有身孕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麼大張旗鼓的賞賜過。
  後宮中的視線還好,東宮這兒的視線卻全部雲集在了楊良媛身上,隔天前來太子妃這兒請安,太子妃尚未過來,這邊偏廳內已經是‘恭喜’聲雲集。
  宋承徽一向是牙尖嘴利且不饒人,本來她和楊良媛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大家都是承徽,都沒有被太子臨幸過,兩個人也有說得來的話。關係還是不錯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作為繼太子妃之後有身孕的東宮妃子,一旦生下兒子,楊良媛的身份可還有的水漲船高。
  偏廳內傳來宋承徽洋洋的聲音,“那千佛寺的可真靈驗啊。下回咱們大家都要去聽經文,禪坐一下。”
  任良媛是另一個不爽的人,她的家世可比楊良媛好多了,憑什麼才侍寢一次她就有了身孕,這等子幸運怎麼就不降臨到她身上呢,遂她搭了宋承徽的話。“什麼禪坐啊這麼靈驗,難不成是楊良媛祈福過什麼。”
  “那可不,我是第一回 去,楊良媛應該不是第一回去了,任姐姐,那兒就是禪坐的廟樓,裡面聽僧人講經,去的時候楊良媛還告訴我呢,心誠則靈,這兒求子可靈驗了,我那時偏不信呢,也聽的不認真,誰想啊。”宋承徽瞥了楊良媛一眼,“誰想還真是心誠則靈,在大師那兒聽禪的這麼認真,果真是讓她如願以償了。”
  楊良媛捏緊著手裡的帕子,臉上一抹強笑,這兩天的功夫她根本沒有休息好,各方都來了賞賜,她有喜的事不僅宮中知道了,楊家那兒也知道了,過不了幾天母親應該就會進宮求見,可她真的高興不起來。
  她好像覺得,這一切給予的東西都不是真的,可她還在被無數雙手推著一步一步往上走,腳下都已經懸空了,她站在最高處,騎虎難下。
  “喲,那可真是靈驗了。”任良媛陰陽怪氣的說了聲,“就這一回,楊妹妹就如願以償了,過去沒少誠心誠意的求吧,那禪坐竟然就這麼靈驗,下回去了,我一定去瞧瞧。”
  楊良媛呵呵的笑著,“只是喜歡聽禪,到沒有強求著一定許什麼願。”
  “沒許什麼願都能如此,那要我們這些天天祈求的情何以堪呢。”任良媛有心要為難她,大傢伙兒都看戲,她要出口氣,別人則是想看著她出醜。
  楊良媛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像是要接不上氣兒了,一旁陳昭訓關切的看著她,“楊姐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能有什麼事兒啊,不過也對,如今可比不得咱們,她現在身嬌肉貴的很。”任良媛哼了聲,嘴巴倒是停了。
  外面太子妃終於來了,瑞珠跟在後面侍奉隨性,沈香茉進來之後,首先第一句也是當著大家的面恭喜楊良媛,“倘若身子骨哪裡不適,這幾月要緊的日子,你就不必過來請安了,安心養著才是。”
  楊良媛此時哪裡還敢拿喬,忙擺手,“多謝娘娘關心,妾身沒有哪裡不舒服。”
  “那就好,想來是一早起來沒有吃東西的緣故才暈過去的,往後要吩咐身邊的宮女,起來漱口後,先喝點清淡的溫湯填填胃。”沈香茉關切過這幾句後才開始說起東宮的事,“本宮的身子越來越沉了,東宮這兒的事就交由秦良娣暫代處理一陣子。”
  “是娘娘。”秦良娣欣欣然應下,別的事兒不說,就是替娘娘打理東宮,秦卿卿是很樂意去做,只要太子少來她這兒,最好是別來了。
  “還有一件事,蘭城那兒的花卉節你們應當也有聽說過,那也是蘭城中多年的習俗,皇后娘娘與本宮商量,九月的時候想在宜都城中舉辦一場花卉節,你們誰對此熟悉,有意想幫忙的,可與秦良娣去說,屆時,家中有待字閨中的女子想要前去參加亦可。”
  “蘭城花卉節倒是有所耳聞,只不過那不是清淨百姓家的女子前去參加,嫌少有聽聞官家的人去抛頭露面。”任良媛說了一半兒沒往下說,這太子妃的妹妹不就是去參加過花卉節麼,還是沈家大房庶出的女兒。
  “因地制宜,這宜都城中最多的可就是官家,蘭城那兒本就是做生意的地方。”沈香茉笑了,也不介意她說抛頭露面,三妹若不是這般抛頭露面,如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姻緣。
  “蘭城那兒是官員評斷,宜都城這兒舉辦的花卉節,參加的多是女眷,也是為了沿襲過來,讓你們瞧瞧蘭城那兒花卉節的熱鬧,每隔三年,專門前去看花卉節競花神的人可不少。”沈香茉看了她們一圈,興趣缺缺也好,躍躍欲試也罷,入了宮她們是沒什麼機會參加了。
  沈香茉還賣了個關子沒有說,按著皇后娘娘的說法,到時候官家送來的,競選上的花神,皇后娘娘還能與太后一起,賜一段好姻緣也不是不能。布叼畝扛。
  ......
  請安結束後她們各自離開,沈香茉留下了秦卿卿,把這些日子以來東宮一些進出賬給她看,“楊良媛那兒多注意一些,她的吃食你多上點心。”
  “是。”秦卿卿點點頭,“娘娘,這花卉節時您正好是趕上臨盆。”
  沈香茉笑了,“是啊,所以花卉節的事你要多擔待一些,皇后娘娘那兒是心念著蘭城那兒的花卉節,少了沈家和衛家,那兒估摸著也沒往年來的熱鬧,所以皇后娘娘就動了些心思,自然是不會像蘭城那樣競選花神,具體的,過些日子再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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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居心叵測(六)

  秦卿卿點點頭,在偏廳這兒又留了半個時辰,離開後沈香茉才回主屋去,坐下沒有休息多久。莫離進來稟告,說是陳昭訓求見。
  命人帶她進來,陳昭訓身後跟著的宮女手中還捧著一個錦盒,沈香茉命人奉茶,笑看著她。
  “娘娘。這是妾身從陳家帶來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陳昭訓去過陳家後回來。帶來了不少東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太子妃,又要感謝太子妃應允了自己出宮去,她就親自前來,把東西送給太子妃。
  錦盒內裝著的是幾支野山參,瑞珠看過之後拿下去了,沈香茉看她不錯的氣色,“你祖父祖母的身子可好。”
  “好...好多了。”陳昭訓點點頭,有些臉紅,祖母還吩咐她,要多去太子妃這兒坐坐,這樣就可以多見到太子殿下。
  “那就好,老人家的身子,是得好好養著。且不能動了氣。”沈香茉看她緊張的樣子,覺得有趣,“你怎麼會入宮選秀的呢?”
  這麼一個膽小的姑娘,陳家人不應該把她送進宮來的,留在家中到了年紀嫁人可以過很好的日子。何必把一隻白兔扔到狼窩裡來。
  陳昭訓眼神閃了閃,“其實,妾身本來以為選不中的。”陳家把她和堂姐一塊兒送進宮,只是為了堂姐能入選,而她落選了沒關係,今後就留在堂姐身邊照顧她。可沒想到她就這麼一路過了,還當了太子昭訓。
  其實陳家更沒想到,他們才不會料到之前寄予厚望的人最後慘死在宮中,而最不抱著希望的,如今在這東宮中過的還不錯,雖然輪不到侍寢,太子也不會去她那兒,可太子妃對東宮中的妃子都很好,從來都不短缺什麼,對陳昭訓來說,受不受寵都不打緊。
  沈香茉心念一動,“你是想要一直留在宮中,還是想再出去嫁人。”
  陳昭訓有些茫然,“還可以再嫁人的嗎?”她不是已經在宮中,是太子殿下的人。
  “本宮只是問問你。”沈香茉笑著安撫她,“你也可以當成是假設。”
  假設啊,陳昭訓想了想,好歹是清楚自己如今身處在哪裡,抬頭看了沈香茉一眼,不敢說。
  肉嘟嘟的陳昭訓做那樣的表情別提多逗人了,沈香茉對她是打心眼裡的喜歡,單單純純的一個人,一樣是不適合留在宮中,蔣懷柔是歹毒過了頭,而這個呢,是單純善良過了頭。
  ......
  陳昭訓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等她離開後沈香茉略感疲乏,由崔媽媽扶著回了屋子,剛剛躺到床上,腹部忽然一陣的動靜,從衣服上都能看到腹中的小傢伙不安分的伸展拳腳。
  沈香茉躺下來,腹中是動靜了有半個時辰這麼久才安歇下去,沈香茉累了,躺下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崔媽媽進來稟報,說是菏澤院那兒,隔壁的茗申院裡,十五奉儀和十六奉儀她們都已經去看過楊良媛了,那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到了下午,楊良媛的臉色明顯的不太對。
  “務必要讓她安安穩穩生下這個孩子,等這孩子出生了,再把她升作良娣。”沈香茉嘴角勾著一抹笑,那笑意卻進不去眼底,她最好是能撐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
  七月末的時候,沈香茉的身子越發的沉,八個多月的身子,到了夜裡睡了一半經常噩夢醒,有時還會腿腫,需要崔媽媽她們整夜整夜的揉。
  沈香茉怕影響太子的的休息,讓他去主殿那兒過夜。
  季熠辰擰不過沈香茉的脾氣,素日裡溫柔可人,還不亂發火的妻子,自從有了身孕,脾氣就變了許多,別人也許是變得暴跳如雷,什麼事兒都不順心著挑刺尋麻煩,而沈香茉確實越發的會裝可憐。
  他若不答應的,她就頂著這麼大的肚子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有時演過頭了還淚眼汪汪,季熠辰拿她沒辦法,也知道都是為了自己,入夜在屋子裡陪著她入睡後,他就回主殿休息。
  只不過這倒是給東宮中這些人的一個訊號,殿下不在太子妃娘娘那兒了,獨自住在主殿呢。
  那楊良媛是怎麼有身孕的,不就是私自去了主殿,萬一她們好運,侍寢一次就有了身孕呢。
  可理想總抵不過現實,等她們盛裝打扮打算躍躍一試的時候,到了主殿這兒才發現,太子殿下門口守夜的人換了,一個侍奉的宮女和一個侍衛。
  那輪班交換的侍衛,就是觀天和觀河兩個人。
  這樣的鬧劇沈香茉要等到第二天一早才會聽聞,隔三差五的幾個院子裡的都會過來嘗試一下,甚至還有去菏澤院向楊良媛討教辦法的,把楊良媛折騰的不輕,這兒太子殿下倒是一點都沒受影響。
  ......
  那些都是夜裡的事,白天的時候,秦良娣和陳昭訓常常到太子妃這兒來,秦良娣是為了東宮中的事,而陳昭訓她純粹是過來坐坐。
  這天陳昭訓過來,看起來好似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沈香茉命人上茶,關切了一句,“你怎麼了。”布叼史技。
  陳昭訓十分委屈的抬頭看沈香茉,“娘娘,我長嫂懷有八個多月的身孕,前段日子她噩夢連連,所以妾身就把一個貼身的荷包送過去給她,妾身自己用了一段日子了,有助於睡眠效果很好,但是...但是妾身嫂子用了不過半月,就在兩天前,她早產了。”
  沈香茉不動聲色聽她往下說,陳昭訓抽抽搭搭,“孩子是活下來了,只是身子骨羸弱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大,妾身的母親請了大夫前來查看大嫂早產的緣故,大夫把我長嫂貼身的東西查了一遍,發現妾身送過去的荷包有問題。”
  “長嫂不會對妾身送過去的東西起戒心,不知道是誰在荷包裡放了麝香,害的長嫂戴了半個月之後就...就早產了。”陳昭訓紅著眼眶,“那荷包我戴了一陣子,是確信能安神才給長嫂送過去的,不知是誰在陳家對這荷包動了手腳,要害妾身嫂嫂。”
  要不說陳昭訓單純呢,也就是半個月前,沈香茉替她開解了一件事,自從之後她就喜歡來太子妃這兒坐坐,也不會坐太久,兩天來一趟,最多半個時辰就回去了,是個自知又討喜的姑娘。
  沈香茉看著她臉色紅潤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你那荷包戴了多久了,是不是在宮中整日著都帶著。”
  “是啊,尤其是入夜,放在枕邊還能安神定寧,妾身都睡的很好,覺得沒問題這才給長嫂送過去。”陳昭訓用了有兩個月了,並不見有什麼問題。
  “這荷包是你自己做的嗎?”沈香茉想的可沒她這麼簡單,用了兩個月了,這段日子她出入主屋的時候還少麼,還有在偏殿請安,到底什麼時候才出現的那麝香,如何確定。
  “不是,是閔昭訓送給妾身的,她做了好幾個都是安神定寧的,這個送給長嫂後閔昭訓又送了妾身一個呢。”陳昭訓從裙子那兒解下荷包示意給沈香茉看,沈香茉身旁的瑞珠她們微抽了一口氣。
  雪盞笑著開口,“陳昭訓,你這荷包精緻的很,可不可以借奴婢看看,到時候也給娘娘做個一樣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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