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現在登入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蓁蓁 - 藥香嫡妻(卷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8-9-21 08:06:34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 前生(一)

  齊灼華已經許久沒有夢到過前生的事情,今日裡又夢到了前生的事情。
  夢境之中,齊灼華漂浮在空中,就像是以旁人的角度,看了她嫁了人之後的生涯。
  柳蓮安跪在自己的面前,雙目含淚,“表嫂饒命,平妻的主意是祖母的意思。”柳蓮安的話氣得她渾身發抖,恨不得想要踹開跪在自己面前的柳蓮安,只是還沒有等著她去踹開柳蓮安,她就滾落到了湖中。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心中一縮,那是齊灼華一生的噩夢,她繼續看著,看到素來就不喜歡自己的孟玉溪從假山後沖了出來,以往孟玉溪雖然也討厭自己,卻從未如此冰冷,齊灼華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著孟玉溪跳入到了湖中。
  齊灼華亂糟糟在岸邊想了許多,想到了柳蓮安看上去溫溫柔柔,得到全府上下的喜愛,她一開始也是喜歡這個才華橫溢的表姑娘的,直到柳蓮安似是無意說出了自己的心思,說出了孟舒志是多麼喜歡她,甚至孟玉溪也希望做孟府少夫人的是柳蓮安,而不是自己。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看著曾經年輕而稚嫩的自己,神情變幻不定。
  在岸上等了許久,孟玉溪救上來的柳蓮安已經沒有了呼吸。齊灼華一瞬間心情竟是有些詭異的放鬆,那時候已經是她和孟舒志成親有一個月的時間,孟舒志一直不曾碰過自己,新婚之夜急匆匆出去,之後日日守在趙老夫人的身邊,新婚之夜拋下她一個人獨自在新房之中,這是永遠她心中過不去的坎兒。
  “啪。”齊灼華一瞬間的放鬆被孟玉溪捕捉到了,她重重的一個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孟玉溪的身子在微微發抖,她的眼眶有些發紅,“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表姐,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嫂子,根本配不上我哥哥。”
  孟玉溪的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她就望著前方奔跑起來,齊灼華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攔住孟玉溪。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神色木然,看著院子裡漸漸聚攏了人,有主母武氏,有祖父孟憲潛,更有下了朝匆匆趕來的孟舒志,他的身上還穿著官服,火紅的官服,眉目俊秀,就仿佛是她遊街時候看到的英俊瀟灑的狀元郎。孟舒志卻看也沒有看自己,半跪在柳蓮安的面前,柔聲喊著柳蓮安的名諱。
  漂浮在半空之中,她無聲流淚,夫婿對待柳蓮安的溫柔,孟玉溪和柳蓮安的話在她的心中烙下了痕跡,孟舒志喜歡的是柳蓮安啊。
  齊灼華重新在夢中體驗到了上一世的種種滋味,看著曾經年輕稚嫩的自己,在這樣的寥寥空宅之中過得是如何的落魄。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殺害了柳蓮安的兇手,雖然沒有休妻,丈夫卻作詩懷念表妹,之後更是不曾碰觸自己。孟玉溪永遠用仇視的表情看著自己,武氏也免了自己的晨安,那是因為武氏有些懼怕自己。
  明面上,齊灼華卻仍然是讓人豔羨的狀元郎的夫人,孟舒志少年得意,中舉之後入了翰林,半年之後自請外放為官,在荊州為父母官,三年任期滿時候,有民眾送來了萬民傘。他的官途一步步走的妥當,以不到四十年紀入了閣。齊灼華作為閣老夫人,讓人豔羨,豔羨她的夫婿的錦繡前程、豔羨她夫婿的才高八斗、豔羨年方四十無子,孟舒志卻始終不曾納妾。
  年輕的閣老夫人面上帶著矜持的笑容,卻沒有人知道她心裡的痛楚。忽然視線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杜瑩然,她笑意盈盈,因為笑起來的兩點梨渦,顯得是容貌嬌俏,和這群大都是四十歲左右的貴婦人,格格不入。
  “沒有想到莫夫人也來了。”和齊灼華交好的一位王夫人說道,以為齊灼華不知道杜瑩然的來歷,就把杜瑩然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杜瑩然如何和三公主結下了緣分,如何上了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差點死亡被曾經的衷僕救下的事情,說了如何讓莫將軍鐵血漢子,說出了“已有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事情。
  齊灼華就是那個時候重新和杜瑩然交好,知道杜瑩然生下了一子一女,知道了她曾經做過的事情,知道了如何同三公主交好相識的。
  那時候京都之中誰都知道,閣老夫人和將軍夫人交好,卻不知道齊灼華心中一直是羡慕甚至嫉妒她的,每當看到她提到莫將軍的濃情蜜意時候,顯露的兩點梨渦,她的心中便有火焰在燃燒。
  夢到了這裡,齊灼華從那漂浮的狀態猛地拜託了出來,她的手放在柔軟的蜀緞錦被上,繡面是富貴天成,幔帳也是做女兒家她用慣了的。齊灼華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把頭埋在雙臂之中,她怎麼就忽然想到了這件事情了。
  想到漫長的歲月之中,無人相信自己並沒有推柳蓮安,甚至一度齊灼華自己也懷疑自己當真是推了柳蓮安,齊灼華的身子在發抖。
  “小姐。”卷碧聽到了動靜,披上了披風,點燃了宮燈。
  透過六角琉璃宮燈的橘黃色燭火頓時亮了整個房間,心底的那點冰冷也被驅散了,“是你啊,卷碧。”齊灼華說道。
  “小姐是覺得冷嗎?”卷碧說道,“外面下雨了,我替小姐加一床薄毯。”
  “不用。”齊灼華扣住了卷碧的手腕,“我沒事,我不冷,就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一個讓我害怕的噩夢。”齊灼華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淹沒在屋外的沙沙的雨聲之中。
  卷碧卻聽得分明,笨拙地說道:“都是夢,小姐不怕。”
  齊灼華的心中一暖,“我沒事,你去睡吧,我聽著雨聲一會兒就睡著了。”
  “奴婢就在外間,若是小姐有事情喊奴婢就好。”卷碧說道。
  “恩。”齊灼華應了一聲。
  前世經歷的一切當真是噩夢一般,伴隨著泠泠春雨,她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齊灼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前世的事情埋藏在了心底,笑盈盈陪著母親說著話了之後,周氏撫摸著女兒的頭髮,“怎麼越大還越愛撒嬌了。”周氏經歷過之前的事情,覺得女兒的性子有時候是端莊得體,有時候有些想法卻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說不出的幼稚,周氏還想著好好教導女兒一番,就知道了莫將軍要出征的消息,他們兩人的婚期也要提前了,幽幽一歎,“我還當真是捨不得你。”
  齊灼華害羞地說道,“女兒還能夠陪您小半年的時間。”
  “不成了。”周氏說道。
  “怎麼不成?”齊灼華問道,“莫不是婚事有變。”
  周氏說道:“恩,莫將軍要出征了。”說了昨個兒商議出來的結果,下個月的六號就是好日子,到時候就要嫁人。
  齊灼華的眼睛瞪大了,顯然是沒有想到的。原本還以為有半年的時間,現在日子一提前,就只有短短的不到十日的時間了,齊灼華想到了昨晚上的夢境,前生的絕對說不上是愉快的婚姻,讓她藏在袖中的指尖輕顫,面色也是發白。
  周氏開口說道:“莫將軍這一次是要出征的,那你成親了之後,準備是留在京都之中,還是跟著他一道?”
  忽然想到了夢境之中的杜瑩然,她那幸福的笑容,那兩點梨渦乍現時候的暖意,齊灼華聽到自己徐徐開口:“我會跟著一塊兒去。”
  周氏聽到了女兒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堅定,也就說道:“這樣也好。”女兒留在京都之中,家中還能夠照顧一二,只是新婚燕爾,就兩地分離,也是讓人煩惱。女兒跟著莫將軍出征,或許日子比不得京都之中安逸,卻正好讓兩人相處出感情。周氏原本還在搖擺不停,此時女兒的語氣堅定,讓她舒了一口氣,“我讓人打聽一下,那裡缺什麼,都帶去。”
  齊灼華偎依在母親的懷中,“娘,您真好。”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推了柳蓮安,唯有母親自始至終並不相信。
  “傻丫頭。”周氏一想到女兒很快就要嫁人,心中也是不舍。母女兩人很是溫存說了話,快到了午間的時候,有孟府送來了信箋。並沒有避開齊灼華,周氏就拆開了信箋,信中寫明瞭兩樁事,一件事是趙老夫人醒了過來,另一件事情則是客居在孟府的柳蓮安的殤亡。
  齊灼華看到了老夫人醒了過來,聲音都是顫抖的,“娘,上面說柳家姑娘死了。”
  周氏說道:“柳家丫頭的身子不好,說是得了風寒去了。”
  齊灼華忽然就想到了昨晚上的夢境,難怪自己會夢到前生的事情,原來是柳蓮安死了。柳蓮安得了風寒死了,和前生柳蓮安溺水而亡的對外說辭是一模一樣。那麼杜瑩然呢……還有在前世,老夫人並不曾醒過來,一年之後,身子日漸消瘦,便止住了呼吸,怎麼現在就醒過來了,心裡想著,就問出了。
  “應該是瑩然丫頭做的。”周氏說道,見著女兒的面色蒼白,就開口說道:“丫頭,你怎麼就和瑩然丫頭過不去!她讓趙老夫人醒過來是好事。”
  “不是,”齊灼華搖頭,“我只是在想,她怎麼樣了。”
  “誰?”
  “表妹。”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8-9-21 08:06:55 |只看該作者
第143章 瘋狂(一)

  齊灼華想要知道,柳蓮安究竟是怎麼殤亡的,杜瑩然不會告訴她,孟舒志也不會,唯有一個人可以知道,那便是孟玉溪了。
  齊灼華到了舞樂院的時候,便見著孟玉溪的足尖點地,整個人在飛速的旋轉,衣袖上沾染的淡香隨著她的舞動送入到了鼻尖。齊灼華一直等到孟玉溪跳完了一隻舞曲,才輕輕拍手。孟玉溪的舞蹈比自己還要好得多了。
  “華姐姐,你怎麼來了。”孟玉溪的額頭上還有些汗水,歪了歪頭說道。
  齊灼華想到了昨天的夢,夢中的孟玉溪一直對待自己是冷冷冰冰,自從柳蓮安死後,眼眸之中更是有融化不開的堅冰,此時的孟玉溪顯然並沒有因為柳蓮安的死介懷,齊灼華柔聲說道:“我剛剛知道了你表姐去了的事情,以往的時候,你總是說起她,便想要過來陪陪你。”齊灼華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孟玉溪的表情,看到自己說完了之後,孟玉溪的神色有些冰冷。
  “她身子素來是不好,”孟玉溪說道,“先前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並不難過。”自從在湖邊聽到了柳蓮安的驚呼,看到了柳蓮安滾落在了地上,她跳入到了湖水之中救了她,全了最後的姐妹的情誼,而聽到柳蓮安清醒過來的話之後,拿一個巴掌,則是了結了她們的情誼。
  孟玉溪的目光清朗,她是一個隱藏不住自己情緒的人,現在的孟玉溪更是不過及笄之年,齊灼華知道孟玉溪說的是真話,孟玉溪對柳蓮安的死當真是不難過的。那麼杜瑩然呢?
  “救了趙老夫人,表妹的醫術真真是越發高明了。”齊灼華再次開口。
  孟玉溪的唇角微微揚起,就連澄澈的瞳眸裡也閃現了愉悅的光芒,她重重點頭,“恩啊。這一次全多虧了嫂子。”
  柳蓮安真真切切已經死了,而孟玉溪一丁點也不怪杜瑩然,齊灼華想到了夢中的自己,嫁人之後原本應當應了她的名字,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的生命卻因為柳蓮安的死而黯淡了。想到了夢裡的杜瑩然的得意,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出門之前母親周氏對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也拋之腦後,“說起來,我也挺久沒有拜會表妹了,她還在京郊外的別院裡住著嗎?”
  孟玉溪點點頭,“恩。不過她現在並不方便見客。”
  “怎麼能說是客,我是她表姐啊。”齊灼華笑了,孟玉溪這樣說了,她反而越發想要去看看杜瑩然了。
  孟玉溪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大好,“嫂子身子有些不舒服,不適合見旁人,華姐姐你以前是最為溫柔賢淑不過的了,為什麼說了不方便見客,你還要見一見嫂子。”
  齊灼華垂下了眼眸,“因為我要嫁人了,原本是定在秋日的,現在改到下個月六號,表妹在齊府住了那麼久,她于我自然是不同的,我想親自告訴她這個消息。”
  聽到齊灼華這樣說,孟玉溪也不好攔著齊灼華了,就說道,“那什麼時候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齊灼華說道,“無論是老夫人好了,還是柳姑娘去了,孟府總是許多事的,我陪你去請假。”
  孟玉溪點點頭,和齊灼華一起去請了假,這段時間孟玉溪請了不少假期,因著知道孟府老夫人醒過來,加上客居在孟府的表姑娘又去了,並沒有為難孟玉溪。
  “對了,你的手怎麼了。”齊灼華問道,忽然想到了在夢中,那帶著血的巴掌重重扇在自己臉上的滋味,齊灼華忍不住單手伏在了面頰上。
  “沒什麼。”孟玉溪說道,“被煩人的野草劃了一下,嫂子已經替我處理了,這樣的傷勢不過是幾天之後就好了。”
  齊灼華沒有想到那麼快就看到杜瑩然和孟舒志,杜瑩然坐在帶著輪子的椅子上,孟舒志對著她耳畔說著什麼,讓杜瑩然笑了,兩點梨渦顯現,對孟舒志說著什麼,孟舒志的手指劃過她柔軟的髮絲。
  柳蓮安死了,杜瑩然雖然似乎是傷著了腿,卻並不是如同自己上一世一樣狼狽,兩人眉眼之間的情意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的。
  孟玉溪手上的傷,還有柳蓮安逝去所謂的風寒之說,佐證了她的猜測,柳蓮安選擇了和上一輩子一樣的法子去陷害杜瑩然,那麼她為什麼能夠全身而退,讓孟舒志看她的目光依然溫暖而繾綣。
  孟舒志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讓齊灼華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崩塌了,她一直以來告訴自己,選擇遠離孟舒志是她今生做過的最對的選擇,但是見到了此時的杜瑩然,她後悔了,她當真是愛過孟舒志的,見過他狀元遊街的風采,新婚時候挑開蓋頭的驚豔。如果她能夠勇敢一點,今生仍選擇孟舒志,那麼被他溫柔看著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華姐姐,你怎麼了?”孟玉溪的話,讓杜瑩然和孟舒志都看了過來。
  並沒有理會孟玉溪,齊灼華往前走了一步,“表妹,我想和我私下裡談一談。”
  杜瑩然還沒有開口,孟舒志就替她拒絕了,“瑩然的身上不好,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如果不方便和玉溪說也是一樣的。”回門時候齊灼華的表現讓他十分不喜,加上才有了柳蓮安的瘋狂,他不想再出什麼岔子。
  孟玉溪也發覺了齊灼華的表情奇怪,她看著嫂子的表情並不像是要告訴嫂子喜訊。孟玉溪的身子側在了杜瑩然的面前,對齊灼華說道:“哥哥說的對,嫂子腿傷到了,身上不舒服,大夫說了不能夠勞累心神。”說完之後,轉身對著杜瑩然說道:“華姐姐下個月初六要成親,這一次是特地過來告訴你的。”
  “那就恭喜了。”杜瑩然說道。
  “表妹,我想同你好好說說話,好不好?”齊灼華甚至用上了祈求的語氣,她太想要知道柳蓮安的事情了。
  “那好。”杜瑩然點點頭,齊灼華是一個固執而執拗的人,兩人又是親戚,總不好做得太僵,無論如何,這也恐怕是最後一次長談了,既然齊灼華選擇了莫宇軒,那麼她也做好了跟著莫宇軒的準備,齊灼華去了邊城,她們會有很久的時間見不了面。
  “瑩然!”孟舒志的表情是十分不贊同。
  杜瑩然說道:“那時候的她沒有了後路,自然瘋狂,表姐不一樣的。再說了,表姐還有幾日就要嫁人了,我腿傷成了這樣,也不好出門,正好今日裡和表姐說說話了。”
  杜瑩然仰著臉對著齊灼華說道:“我們就在那裡說話,好不好?”
  齊灼華等到了樹下之後,就迫不及待問道:“柳姑娘是怎麼死的。”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杜瑩然說道,“你已經替自己選好了夫婿,為什麼總是想要知道我過得好不好。”
  “我……”齊灼華深吸一口氣,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柳姑娘抱著你的腿,說老夫人讓她做孟公子的平妻,然後她就滾落到了水裡了。柳姑娘是不是就是這般死的。”
  杜瑩然早就猜到了齊灼華是重生之人,此時齊灼華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柳蓮安或許原本就應該殤亡在湖水之中,而現在的柳蓮安的死亡,則是她自己用簪子刺入到了胸口。因為齊灼華的話,杜瑩然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日的驚險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坐腿上的傷口也是因為那一日的事故造成的。
  ******************************************************************************************
  那一日,杜瑩然替柳蓮安把脈,剛一見著柳蓮安,便覺得有些怪異,柳蓮安閉著眼,臉色蒼白,想到了因為舌尖上傷口的感染,柳蓮安甚至不能夠說話,杜瑩然的心中略安,坐在了柳蓮安的身側,替她把脈。手碰上了柳蓮安的手腕,就見著柳蓮安睜開了眼,杜瑩然剛想要對著柳蓮安笑笑,就見著她的眼神之中就有著壓抑的瘋狂,這讓杜瑩然的心中一突,那瘋狂地目光不過是一閃而逝,柳蓮安對著杜瑩然招了招手。
  杜瑩然原本是坐在床塌邊的,見著柳蓮安的樣子,心跳得越發快了,並沒有傾身上前,而是準備站起來,“柳姑娘已經醒了,我去看看劍蘭有沒有把藥端過來。”
  柳蓮安的右手握住得是剪刀,昨天她好不容易後半夜入了夜從針線筐中撿出來的,如果晚些時候如香收拾針線筐就會發現丟了剪刀,到時候想要傷了杜瑩然就更難了。柳蓮安整個人直立起身子,索性不管不顧,右手死死握住了剪刀,重重往杜瑩然的身上戳去,隨著她的動作,整個人也往下杜瑩然的方向撲去。
  目光看到了柳蓮安手上揮舞著的剪刀,杜瑩然右眼皮直跳,連忙站起來,那剪刀自上而下,剪刀尖劃破了前襟,最後重重落在了左腿上。杜瑩然發出了一聲悶哼,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受到了大腿劇烈的疼痛,柳蓮安又把剪刀抽了出來,她的口中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赫赫”聲,目光流露出來的兇狠和瘋狂讓人心驚,杜瑩然的右手捏住了柳蓮安的右腕,卻見著那匕首不斷往下壓。
  柳蓮安的力氣大極了,根本不相識一個病中之人,此時劍蘭聽到了動靜,繞過了屏風就見到了這樣驚險的一幕,想也不想,一腳踹在柳蓮安的右手臂的手肘處。
  哐當一響,剪刀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金石相碰的聲響。
  見著柳蓮安還想要撿起剪刀,劍蘭已經搶先一步一腳踢開了那剪刀。
  杜瑩然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柳蓮安卻已經反手抽出了發簪上的金簪,杜瑩然此時才注意到一開始的時候,柳蓮安的頭髮梳攏得整整齊齊,還帶著一根素金簪,她卻並沒有留意到!
  柳蓮安的動作很快,杜瑩然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金簪急速往下的風聲,劍蘭是背對著她踢開金簪的,此時剛好轉過身子。
  轟的一聲,屏風倒在地上,這讓柳蓮安的動作一頓,杜瑩然趁著這個縫隙,右手捏成了拳頭,重重擊打在柳蓮安的鼻頭,這個動作讓柳蓮安的眼淚頓時就落下了,而杜瑩然還沒有推開柳蓮安的時候,見著孟舒志提起了柳蓮安的衣領,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一邊,“你沒事吧。”
  來者正是孟舒志,他半跪半蹲在杜瑩然的面前,見著杜瑩然的腿上的傷口,說道:“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腿上的傷要不要緊。”說完之後,就左手摟住了杜瑩然的腿彎,右手扶著她的背,把她抱了起來,大跨步往外走,“劍蘭,拎著藥箱跟我走。”
  柳蓮安伏在地上,見著孟舒志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眼眸裡流下了淚水,她用了剪刀,用了金簪,仍然沒有辦法殺了杜瑩然,最後,口中發出了赫赫的聲響,杜瑩然正巧就看著了柳蓮安的動作,看著柳蓮安的身子軟了下去。“她死了。”杜瑩然說道。
  孟舒志的腳步並沒有停頓,“死了就死了,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腿上的傷。”
  ***********************************************************************************
  “表妹。”齊灼華說道,喚回了神色恍惚的杜瑩然,“告訴我,她是不是這樣去的?”
  “不是。”杜瑩然搖搖頭。
  齊灼華的表情有些茫然,顯然沒有意料到杜瑩然這樣的答案,追問著:“當真不是這般去的?”
  “當真不是。”杜瑩然說道。
  齊灼華恍恍惚惚離開了,或許是因為杜瑩然的運氣好,今生的柳蓮安還來不及謀劃一切,她就染了風寒去了。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8-9-21 08:07:07 |只看該作者
第144章 孕事(一)

  杜瑩然的手指搭在眼前人的腕子上,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於是杜瑩然笑了,眼眸彎起起來,對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婦人說道:“恭喜恭喜,是喜脈。”
  那婦人略帶著蒼白的面色浮現出一抹笑容,那婦人倒也罷了,身側的嬤嬤是老淚縱橫,雙手合十,“謝謝孟少夫人,可曾有些滋補的方子?”
  “不客氣。”杜瑩然笑著說道:“方子是不用了,藥補不如食補。”眼前的婦人是禮部尚書之妻,喚作錢氏,少時落水之後便有氣血不足,第一次懷胎之後小產落下了病根,下身是淋漓不盡,求人問診皆不見好,已經是足足有兩年的時間了。半年前求到了杜瑩然的面前調理身子,調養好了葵水之後,也再次懷上了身孕。故而此時知道有了身子,主僕兩人都是驚喜。
  錢氏忙不迭點頭,她也是聽到了杜瑩然治好了王家二姑娘之後,才求到了杜瑩然這裡,自然知道王二姑娘就是靠著食補這個方子好起來的,“那就聽孟少夫人的,不用藥。”
  王嬤嬤說道:“剛剛我們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面色蒼白,更是扶著樹吐了出來,真真是嚇了我,沒曾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好消息。”擦乾了眼淚之後,那王嬤嬤又笑了起來,“有什麼適合我們夫人的方子,孟少夫人不妨同我說一說,老奴都記下了。”
  杜瑩然抿唇一笑,“正是初冬,吃些斂汗生津的就好。”堂中是淡淡的藥香的味道,房間的四角生了炭盆,縱然屋外是嗚嗚的初冬的冷風,屋內也是帶著暖意,此時已經是初冬時候,距離柳蓮安的殤亡,已經足足有半年多的時候了。“我之前就擬好了。”杜瑩然從袖籠之中拿出了一個小卷,直接遞給了王嬤嬤。
  主僕二人又是住不住的道謝,王嬤嬤拿了這一次的診金之後,杜瑩然親自送了兩人到了門口,錢氏笑著說道:“孟少夫人不必送了,外頭風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杜瑩然的手不自覺放在了肚子上,小腹還是平坦,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痕跡,但是杜瑩然知道腹中孕育著小生命,目光柔軟,她也懷孕了有二個月了。
  錢氏笑了笑,把披風裹得更緊一些,就出了藥鋪。
  錢氏剛走沒有多久,杜瑩然就迎來了三公主,秋日裡的時候,這位被帝王和帝后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就嫁人了,她一身火紅色的披風,見著杜瑩然站在門口,眼睛一亮,就急急地攏住了杜瑩然的手,“怎麼站在門口,若是著了涼怎麼辦?”
  “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樣。”杜瑩然笑著說道,“我沒站多久,剛剛送走了章夫人,只不過是在藥鋪門口略站了一站,就看到了你,你瞧我的手還是溫的。”
  “你可是雙生子的人,不許淘氣了。”三公主說完之後,便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是十分可笑,就彎著眉眼笑了起來。
  三公主為人單純,就算是嫁人了,李府之人也是知道三公主的身子並不打好,事事順著她的心來,此時依然是一派天真的模樣,說起了不許淘氣,老氣橫秋的樣子也逗樂了杜瑩然,杜瑩然就順著三公主的話說,“嫁人了就是不一般,此時還當真是有些姐姐的模樣了。”
  三公主小嘴一撅,“你笑話我。”嫁了人之後,三公主很快就適應了李家的生活,不僅沒有消瘦,反而胖了一點,氣血充足,很是嬌俏,這讓杜瑩然忍不住捏了捏三公主的臉。
  一揮手,拍開了杜瑩然的手,“算日子,是不是孟少爺要給你信的日子了。”
  杜瑩然說道:“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記了,可不是有五日了。”孟舒志並不在京都之中,事實上距離孟舒志離開京都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結束了假期之後,孟舒志在翰林院再待了半年的時間,便在杜瑩然的支援下自請外放。杜瑩然本是打算和孟舒志一塊兒去的,誰知道自請外放的時候,腹中是珠胎暗結,等到半個月之後定下了外放的地方,為襄陽郡,杜瑩然也診出了有孕。既然有孕,前三個月又是最不穩的,就留在了京都之中。杜瑩然準備過了三個月之後,再赴襄陽。
  三公主笑了,捏了捏杜瑩然的臉頰,“小騙子,你肯定是掐著手指在數,什麼時候孟舒志給你信呢。”
  兩人是說說笑笑,杜瑩然剛嫁人和孟舒志濃情蜜意的時候,三公主鮮少上門,等到孟舒志外放之後,三公主便時常來陪杜瑩然在藥鋪裡說說話。
  說話間的時候,杜斐也拎著藥箱回來,杜斐給三公主行禮之後,看著杜瑩然的目光閃亮,對著女兒說道:“先前那火罐之法,在邊城的戰事之中立了大功。今個兒我聽若禾說起,邊疆有奏摺,要替你立功。”杜斐的語氣很是激動,女兒得了榮譽,比他自己還要高興,尤其是剛開始那個藥皂和藥膏,原本就是屬於女兒的主意,借用了他的名聲,他一直有些過意不去,此時從周若禾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告訴了女兒。
  火罐的事情,三公主是聽夫家姐姐說起過的,此事忙不迭說道:“我知道這火罐之法,在邊城戰事立了功?”
  “正是。”杜斐說道,“三公主有所不知,兩軍開戰,將士受了傷,尤其是膿瘡之傷,只能夠是祈求天命,有了火罐這個法子,對膿瘡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三公主拉著杜瑩然的手,“能夠救人,做大夫可真好啊。”
  “我們外出去走走。”杜瑩然見著杜斐回來了之後拉著三公主的手,“聽說淩璿閣又有了新料子。”
  “真的?”三公主直立起身子,眼眸眯了起來,“我要替他選一身合適的料子。”指得正是杜瑩然的肚子。
  “都不知道男女。”杜瑩然說道。
  “把脈也摸不出?”
  “要再晚一些,才能夠摸出來。”
  “那也沒有關係。”三公主說道,“多選一些就是了,早晚都是可以用上的。”
  杜斐見著杜瑩然要出去,吩咐說:“外面的風大,記得不要著涼了。”
  杜瑩然點頭,盈盈一拜之後跟著三公主離開了。
  如同三公主說的,不知道男女,選了一匹藍色的還有一匹粉色的,三公主也不送給杜瑩然,反而說著自己要給未來的孩子做小衣服,杜瑩然抿唇一笑,忍不住說道:“你會做衣服?”
  “我可以學啊。”三公主說道,“總不會比你學醫還要難。”齊灼華在別院之中得不到杜瑩然答案,在柳蓮安的葬禮上,有私下裡求了杜瑩然一次,還說了當初是自己不對,在齊府的時候對不住杜瑩然,想要知道柳蓮安究竟是怎麼死的,那時候齊灼華的話正好被三公主知道了,杜瑩然就乾脆把自己和齊灼華的恩怨都說給了三公主聽,一聽杜瑩然是快要及笄時候才開始學醫,心中是敬佩不已,才有了此時的言語。另外三公主知道了齊灼華少時便有如此的心機,加上親眼見著齊灼華對杜瑩然的排斥,昔日裡溫柔可親的華姐姐已成為虛影,在她的心中消散不見。
  從淩璿閣出來之後,兩人便在茶樓雅座坐下,二樓的靠窗位置就見到了王家的二姑娘王然。
  桌上的汝窯青瓷花瓶裡插著花,三公主瞧見了王然,就折了一隻花朵丟在了王然的身上。見著王然往上看,就招了招手。
  三公主原本是極其討厭王然的,因為柳蓮安的事情,又覺得王然這姑娘很是有些意思。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孟府的人不怎麼悲切,倒是有一個外姓人哭哭啼啼,悲切到讓孟府上下有些尷尬了,那人便是王家二姑娘王然了。王然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哭得跟什麼似的,等到了柳蓮安的七七,又仿佛不記得柳蓮安是什麼,提到了柳蓮安便沒什麼好氣。
  這樣的反差讓三公主有了興致,軟磨硬泡從王然那裡知道了緣由,原來柳蓮安覺得王然還可以更消瘦一點,被走火入魔的王然引為知己,等到柳蓮安的七七的時候,王然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便發覺到了先前自己狀態的不對,覺得柳蓮安把自己引得更偏了一些,若不是後來母親和姐姐細心教導自己,恐怕那時候就去了。所以後來就對柳蓮安多了一絲埋怨。
  王然上來了之後打了招呼就坐在了對面,像是炮竹一樣說道:“我還以為我是昔日裡的潘安,有人擲果盈車了。”她說完了之後,自己拎著桌子上的茶盞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王然好勝總體上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雖然說在給她治病的時候她著實是討人嫌了一點,說的話很不中聽,但是心裡上轉變過來了之後,她也很是誠懇和杜瑩然道歉,加上杜瑩然自覺心理年齡比王然大不少,也就不同王然計較了。三公主卻是覺得王然很有趣,敢說別人都不敢說出的話,坦坦蕩蕩,比那藏在黑暗之中的例如齊灼華者好得多。
  三公主聽到王然的話,笑著說道:“你想得美,你身子好多了,怎麼不去舞樂院?”
  “休沐日啊。”王然說道,“養病的時候日日待在府中,所以就出來逛一下。”說完了之後就抱怨著說道:“你日日去尋瑩然姐姐,根本就忘了我,我休沐日都不記得了。”
  三公主尷尬地笑了笑。
  王然來去就像是一陣風,蹬蹬蹬地上了樓,不過是坐了一刻鐘的功夫,見到了樓下她姐姐,就又下去了,王然走後了,杜瑩然把三公主送了回去,三公主說道:“我先不回去,我想進宮裡,問問邊城的戰事如何了,父王準備給你一個什麼獎勵。”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進宮就進宮是了,還要替我討什麼獎勵。”
  三公主搖了搖手指,“我是定要問問的。”
  杜瑩然沒有放在心上,她所求的不過是醫術臻於極致,嫁入到了孟府之後,孟府上下更是沒有禁著她行醫,杜瑩然每日裡就乘著馬車到了爹地的藥鋪裡,中午和爹爹吃過了飯,傍晚時候再回府。全府上下都不曾說什麼,更是因為孟老夫人的蘇醒,對這位少夫人的醫術十分敬仰,話語之中也以杜瑩然為傲。
  舞樂院的休沐日,等到杜瑩然回到藥鋪的時候,便見著了孟玉溪,“嫂嫂。”孟玉溪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奔了過來。
  “對不住。”杜瑩然說道,“剛剛三公主過來了,我同她去走了一走。”
  “沒關係。”孟玉溪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等許久,我正好走累了,歇歇腳。”
  杜瑩然看到茶盞之中的茶水並無霧氣,便知道她等了有一會兒了,“既然是你休沐日,你想逛街嗎?我陪你。”
  “不用。”孟玉溪搖搖頭,“嫂嫂要顧著身上的小寶寶。”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我已經停了跳舞,走路是不礙事的。”
  孟玉溪到底是害怕杜瑩然累著了,拽著杜瑩然回孟府,口中說道:“已經五日了,我們回府,哥哥的信箋說不定送來了。”
  孟舒志的信啊,杜瑩然的心中有些火熱。杜瑩然嫁入到了孟府的日子過得舒心又順遂,只是少年夫妻遠離別,想到這裡心裡頭就有些難受了,他離開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相處短短的半年的時光,清晨時候是畫眉的繾綣,傍晚時候是攜手與共的柔情,夜深時候是水•乳交融的歡好,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夜晚閑下來的時候,心裡頭是有些寂寞的,唯有那一疊疊的信箋,是她深夜裡的慰藉。
  杜瑩然拆開書信,信箋之中說說不出的相思之意,那熱烈的詩詞,饒是不怎麼懂詩詞意境的杜瑩然也有些面紅耳赤,那詩詞的感情如同是熊熊烈火,燒得炎炎。
  今日裡有他的信箋,又是一場好夢。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8-9-21 08:07:28 |只看該作者
第145章 終章(完)

  第二日三公主到來,她原本是打探杜瑩然會受到什麼封賞的,還帶了個意外的消息,她說道:“莫夫人這一次也要進京了。”
  “她?”杜瑩然挑挑眉,想到了莫宇軒的小青梅,只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齊灼華就支撐不住了?想到了自己曾經塑造的莫宇軒的小青梅蘇夢兒,那可是莫宇軒童年的光明所在,笑起來的時候粲然若光,誰知道蘇夢兒遇上了一個書生,被那人騙得去私奔,最後落魄回來,面上更是落下了疤痕,口口聲聲今生不再嫁人,索性男裝做了莫宇軒的謀士。莫宇軒在心中始終有蘇夢兒的位置,蘇夢兒也想明白了,莫宇軒是最合適的人,口中說著讓莫宇軒把他當做同澤,做法卻不是這樣。
  當時寫出了蘇夢兒之後,文章下的留言簡直是鬧翻了天,想到了曾經作為葉臻臻時候寫下的書,杜瑩然抿唇而笑,笑容之中又有些悵然,那樣一個時代,她是回不去了,那傷感一閃而過,手覆上了小腹,現在的日子也是不錯。
  “在想什麼呢?”三公主問道。
  杜瑩然說道,“你放心,齊家大小姐過來了,只能夠說明她在邊城過得並不如意。”
  三公主本就厭惡了齊灼華,聽到了杜瑩然說齊灼華過得不好,就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如果要是過得好,也不至於現在就回來了。”杜瑩然說道,“當時嫁人了就不會離開京都。”
  三公主想了想說道:“也是,聽說她一路上經過了寺廟,都是要去拜一拜的。我記得她曾經是不信這些,現在既然拜了菩薩,定然是有所求之事。”既然有要求之事,那麼定然是不如意不順遂的。
  日子如意如同自己,如同杜瑩然,是從未想過求神拜佛的。
  **************************************************************************************
  杜瑩然猜測的不錯,齊灼華此時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紅著眼圈握住了手裡的木雕。這是莫宇軒親自雕刻送給自己的。
  對於齊灼華的離開,莫宇軒是有些無奈,甚至用無理取鬧的眼神看著齊灼華。齊灼華一想到莫宇軒,眼眶就是一紅。
  莫宇軒雖然是武將,卻是儒將,生得俊朗,新婚之夜也同齊灼華圓了房,在圓房之後,齊灼華對孟舒志的最後一點念想也消散不見,心中便是只有莫宇軒了。在京都裡還住了十餘天的時間,兩人也堪稱是蜜裡調油了,這是齊灼華在前世所不曾經歷過的,這些甜蜜讓她心中微甜,對去邊城的日子更是嚮往了起來。齊灼華以為自己去了邊城,同莫宇軒同甘共苦,兩人更是會濃情蜜意,如同她那日裡見到的杜瑩然和孟舒志一般,誰知道搖搖晃晃的馬車,她吐得是昏天暗地,最後只能夠讓莫宇軒先行,等到到了邊城,人已經瘦了一圈,到了營地裡,就聽著軍帳當中脆生生的女聲,說話的人正是蘇夢兒。
  前世柳蓮安是她的噩夢,那麼今生蘇夢兒就是她的噩夢。
  尤其是戀上了莫宇軒之後,齊灼華發現,莫宇軒看著蘇夢兒的眼神格外溫柔,她更是通過別人口中知道了原本蘇夢兒是要嫁給莫宇軒的。
  蘇夢兒就是前世的柳蓮安!這個發現讓她無法再邊城繼續待下去,蘇夢兒已經在她的心中和柳蓮安重合到了一塊兒,她時常夢到上一世柳蓮安死時候的情景,只是這一次溺水而亡的人成了蘇夢兒。日復一日的噩夢讓齊灼華再也無法留在邊城,想到了求助母親,更是想要知道杜瑩然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在柳蓮安死之後,依然能夠得到孟舒志的看重。
  於是已經消瘦了不少的,面色蒼白似鬼的齊灼華就離開了邊城。
  去邊城的時候,足足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從邊城回到京都,則是花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夜夜的噩夢掏空了她的身子,一路上她行的很慢,遇到了寺廟就是求神拜佛,祈求上天的垂簾,讓她得到夫婿的疼愛。
  等到齊灼華回到京都的時候,周氏一見到齊灼華,就落了淚,抱住齊灼華哭個不停,著實是因為齊灼華的日子過於消瘦了,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顯得是空空蕩蕩,如同是套在衣架上一般。
  “丫頭,怎麼瘦成這個樣子。”就連史老夫人見到了齊灼華也是嚇了一跳,昔日裡的齊灼華不是珠圓玉潤之像,也不至於消瘦至此的。齊灼華並不會言莫宇軒的不是,只是說也要過年了,就在家中小住一段時日,等到開年春暖之後再去邊城。
  史老夫人微微頷首,溫聲說:“留下了也好,那裡本就冷,在府裡熱熱鬧鬧過個好年。”
  周氏知道齊灼華回來一定是有緣故的,私下里拉著齊灼華就問齊灼華緣由。
  齊灼華此時已經是受不了了,私下裡就同母親說了清清楚楚,蘇夢兒的事情。更是說了夢中柳蓮安的事情,說出了柳蓮安的死,擔心這一次蘇夢兒也會這樣。
  蘇夢兒是蘇夢兒,柳蓮安是柳蓮安,兩人怎能夠混為一談,但是看到女兒的樣子,這樣訓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周氏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要找你表妹,問個清楚,但是她如何告訴你?她已經去了襄陽了。”
  “襄陽?”齊灼華想到了這個地名,就低低說道:“是孟舒志過去做知府罷。”齊灼華不由得想到,這又是和前世不一樣的,自己當年去不了襄陽,杜瑩然前世跟著莫宇軒去了邊城,今生跟著孟舒志去了襄陽。
  “你若是早半個月回來,說不定還會遇上她。”周氏說道。
  聽到這裡,齊灼華猛地抬頭,“她才離開襄陽,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跟著過去。”
  “有了身子,總是要格外小心。”周氏說道。
  杜瑩然懷孕了,齊灼華的神色恍惚,既然神色一定,說道:“這樣也好,那我就去襄陽尋她。”
  周氏說道:“你也說了,不過是做夢,何必在意杜瑩然是怎麼過得日子。”周氏苦口婆心說道,“你表妹同孟家少爺是夫唱婦和,你先前又那般得罪了你表妹,柳姑娘是怎麼死的,涉及到了陰私之事,她怎會告訴你。”
  “我求她。”齊灼華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能夠知道柳蓮安的死,杜瑩然是怎麼應對的,蘇夢兒那裡她可以如法炮製,蘇夢兒的性情和柳蓮安並不一樣,但是齊灼華卻把兩人當做是同一個了。
  周氏的心中一痛,“傻丫頭,陰私之事,夾雜著柳姑娘的名聲和孟少爺的名聲,她怎會告訴你?”
  “她不是大夫嗎?應當是有慈悲心腸的。”齊灼華的雙目含淚。
  “大夫治的病治不得命。”周氏說道,“柳姑娘是怎麼死的,定然是所有人都諱莫如深,怎會輕易讓他人知曉?”
  “那我怎麼辦?”齊灼華惶惶然。
  齊灼華這一次本就不應當回來,這一次回來了之後反而……周氏壓下了心底的想法,勸說:“你不如先養養身子,等到開了春暖和了之後再回邊城。”
  齊灼華點點頭,先是柳蓮安的死,現在又是蘇夢兒,齊灼華如同驚弓之鳥,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如同雛鳥一般依靠著母親。
  周氏看著女兒是憂心忡忡,尤其是女兒經歷了這一場事故之後,這般的表現,實在是讓周氏心焦,摸了摸齊灼華的柔軟的髮絲,說道:“總之等到過年之後再說。”
  *******************************************************************************************
  齊灼華到達京都的時候,杜瑩然此時坐著馬車也到了襄陽城。
  襄陽城的道路只比京都的道路狹窄一點,同其他城相比是寬敞,這裡溝通南北,往來商客不斷,從小北門進入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杜瑩然也不想繼續坐在馬車之中,便下了車。
  她搭著劍蘭的腕子,因為坐馬車的時候太久,走在平地上,仍是覺得微微有些搖晃,杜瑩然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不適反應,等到晚上睡一覺就好了。一想到孟舒志就在城中,心中如同空中撲棱而過的鳥兒一般飛揚。
  鳶尾說道:“少夫人,我們去宅子?”現在孟舒志的信箋之中也寫明瞭宅子的地點。
  “不必。”杜瑩然搖搖頭,“我們去衙門。”歡喜的心情如同小溪在身體裡湧動,面上的兩點梨渦煞是可愛。她坐穩了三個月的胎,便離開了京都去襄陽。懷上孩子的時候還是初冬,等到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將近隆冬了,早晨霜降路邊結冰的時候,馬車是不走的,只有等到太陽升起之後,才會趕路。幸好這一路上並不曾太多的雨雪,所以二十日後的這一天的下午,終是到了襄陽城。
  在茶鋪裡要了一份茶點,杜瑩然坐在窗邊,從這裡的雅座正好可以看到對面,杜瑩然呷一口茶,等待孟舒志從衙門裡出來。
  此時的孟舒志正是收拾卷宗,拒了下屬的宴席邀請,說道:“等會我還有事。”
  “尊夫人也不在這襄陽府中,不如孟大人同去,一塊兒熱熱鬧鬧喝酒。”
  “她這幾日就應當到了。”孟舒志想到了杜瑩然,目光繾綣,“我托書局的人替我選一套書,等會去取。”
  “讓霈民去就好。”
  “我親自去。”孟舒志說道,“我去瞧瞧看還有沒有難得的典藏,若是去的晚了,便沒有了。”
  讓喝酒的人都離開了衙門,此時那群人便笑著推開了衙門朱紅色的大門,杜瑩然一見著那麼多人出門,就提著裙擺急急忙忙下了茶樓,翹首以望,聽著劍蘭說道:“少爺並不在其中。”
  “那就再等等,”杜瑩然說道,“我總覺得應該一會兒就出來了。”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劍蘭說道:“不如我去叩門,問問少爺走了沒有。”
  杜瑩然點點頭,劍蘭叩門的時候,便見著那朱紅色大門再次打開。
  “劍蘭?”出來的人正是孟舒志,見到了劍蘭之後,滿目是不可思議。
  “夫君。”女子的輕柔聲音響起。
  孟舒志不由得看了過去,喊他的人正是杜瑩然,此時日已西斜,前些日子剛下了一層薄雪,風吹的她的披風揚起,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同京都相見,她豐潤了些,孟舒志心中一熱,嘴唇翹起,聲音亮的出奇,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等了多久?”
  “並不多大一會兒。”許久不曾這般的親近,被握住了手,有些害羞,紅暈也上了臉。
  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是紅霞,若不是在大街上,他便想要摟住她親吻了。聲音有些沙啞,“你是不是也餓了,我們回去說,累不累,要不要雇用一輛馬車?”
  “不用,走回去就是了。”
  兩人並排走在一起,金色的夕陽將兩人的背影鍍上了一道光,就仿佛是整個襄陽城最美的景色。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8-9-21 08:07:41 |只看該作者
第146章 夢裡夢外——孟舒志篇(上)

  抱著懷中小小的一團,孟舒志的身子都是僵硬的,尤其是懷裡的孩子小小眉頭皺了起來,看上去有些不舒服。求助的目光放在了身側吳嬤嬤身上,吳嬤嬤是杜瑩然的生母留下來的,因為親妹妹生了事故,留下一雙兒女,自從杜瑩然離開了齊府之後,吳嬤嬤就去處理這些舊事,兩個孩子一團孩子氣又生了風寒,吳嬤嬤一時離不開,直到這一年的春節,才帶著兩個孩童來到了襄陽城。
  吳嬤嬤見著孟舒志的手腳僵硬,笑著說道:“姑爺,右手托住小小姐的背,左手往下再放一點,哎,對,就是這樣。”
  剛出生的孩子紅彤彤的皮膚有些發皺,一雙眼睛又是閉著,看上去一點也不好看,孟舒志的心中卻很柔軟,孩子太小太輕,雖然吳嬤嬤說他抱得對,懷中的孩子眉頭也舒展開,他也不敢繼續抱下去,額頭上更是出了細密的汗水。綠瀾早已經放下了曾經的綺麗心思,見著自己少爺如此窘迫,和紅箋偷偷笑了。
  孟舒志和杜瑩然有了第一個孩子,原本就是喜慶之事,留在房中的丫鬟,也都笑了。
  杜瑩然口中含著參片,見著孟舒志這般窘迫,白玉一般的耳廓紅了起來,成親之前她喜歡見他的窘迫,自從成親之後,這般的模樣已經是許久不見,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放在我床榻邊。”杜瑩然本就是大夫,有身子的時候更是有意識的控制自己的食量,不讓自己吃得太多,以免胎兒生得太重,就算是月份大了,也從來都是堅持鍛煉的,所以這孩子雖然是頭胎,生得也算是輕鬆,用了兩個多時辰剩下了孩子,現在精神也是不錯。
  孟舒志把孩子放在了床榻邊的小床上,理了理她的鬢髮,“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手指劃過眉眼,捏了捏她的耳垂。
  剛一出房門,就有一小丫頭跑了過來,說道:“宅子門口有一個小姐帶著一個丫鬟,不管不顧就要衝進了,門房攔住了兩人,那人就吵吵嚷嚷說要見少夫人,接著那小姐身側的丫鬟劈暈了那個吵鬧的女子,說她家小姐姓齊,是少夫人是表姐。現在就是偏廳裡坐著呢。”小丫頭劈裡啪啦就說了一串話。
  齊家小姐,那就是齊灼華?從邊城到襄陽日夜兼程少說也要二十日的功夫,齊灼華素來對瑩然又有敵意,按道理應當不是齊灼華,孟舒志的心中卻隱隱有個感覺,那在門口要闖入之人,正是齊灼華。
  孟舒志便去了偏廳,守在齊灼華身側的那個丫鬟,他有些印象,樣貌有些乾瘦沉默寡言,名字叫做卷碧,見著孟舒志行禮之後,說道:“孟少爺。”
  “莫夫人怎麼同你來了?”孟舒志直接問道,同時叮囑了讓人去請大夫。莫將軍的妻子來到了不去京都,而是來尋瑩然?原本以為喜得一女嘴角上翹,此時那笑意淡了三分。
  誰知道剛說完了這句話,就有人踉踉蹌蹌從屏風後出來,“不用大夫,就讓表妹給我治,她不是名揚天下的軍醫嗎?”
  孟舒志見到了齊灼華的樣子,可以說是嚇了一跳,她的面容枯槁,一雙眼裡佈滿了紅血絲,最為關鍵的是她說杜瑩然是軍醫?孟舒志並沒有理會齊灼華,而是對著卷碧說道:“莫夫人迷怔了。好生休養,我會讓人去請大夫,然後給莫將軍那裡送信的。”
  齊灼華抓住了孟舒志的胳膊,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瞪大,“不讓我見她也可以,上輩子柳蓮安死後,你也不讓我見外人。”她輕輕呵了一聲,面容放浮現了古怪的笑意。
  齊灼華的話讓孟舒志的面色變得鐵青,什麼叫做他不讓齊灼華見外人?!若不是因為杜瑩然,他不會同她有任何的干係。“卷碧!莫讓你主子胡言亂語。”孟舒志想起來,杜瑩然似乎是說過,卷碧是有功夫的,於是就想著讓卷碧制服齊灼華。
  齊灼華見著卷碧上前,鬆開了孟舒志的臂膀,嗚咽一聲說道:“卷碧,你也不聽我的對不對?你是不是也心中只有一個杜瑩然?你們所有人都喜歡她,是不是?”齊灼華的表情太過於悲愴,就像是一隻受傷了的小獸。
  卷碧抿抿唇,“奴婢這條命是您救得。”
  “是我啊,我有時候覺得還不如不要救你,什麼都不曾改變得好。”齊灼華說完了之後,卷碧已經上前,一個手刀砍在了齊灼華的脖頸。齊灼華的眼睛一翻,整個人就軟軟地倒在了卷碧的懷中。
  “不知道府中能否幫我熬制一些安眠的藥物,藥方和藥材我包裹當中就有。”卷碧說道,“勞煩孟少爺再請一位大夫。”
  “紅箋,你留下來。”孟舒志吩咐說道,“若是有什麼事情,讓紅箋過來找我就是。”
  卷碧神色不喜不悲,應了一聲。
  等到傍晚的時候,紅箋過來說道:“我問了卷碧,她們是日夜兼程從邊城過來的,莫夫人心裡裝了事,有一件事情想不通,想要問問少夫人,我同卷碧說了少夫人剛剛生產過的事,卷碧的神色為難,只說了莫夫人是一定要見少夫人的。”說到了這裡,紅箋繼續說道:“李大夫說莫夫人服用了安眠的藥物,今天是不會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孟舒志點點頭,齊灼華既然點名了要見瑩然,孟舒志便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瑩然,剛進了屋內,就聽到了吳嬤嬤哼著一曲不知名的歌曲,懷中孩子的哭聲就小了下來。
  “嘉嘉怎麼哭了?”孟舒志問道,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定下來的,女兒的小名叫做嘉嘉,若是兒子則是晨晨。
  “嘉嘉是想讓人抱呢。”吳嬤嬤笑著說道,“嘉嘉小姐哭的中氣十足,生得也好。”
  紅彤彤皺巴巴的一團,看不出來好看,孟舒志仍然是點點頭,表示贊同吳嬤嬤的話。煩悶的心情見著女兒便舒緩了下來,吳嬤嬤聽到了孟舒志的話,笑得合不攏嘴,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擔心第一胎生下了女孩兒,孟舒志會心有不滿,吳嬤嬤的聲音輕快,“小姐就在屋內,剛剛午睡醒來了,這會兒人也很精神,剛剛還抱了小小姐呢。”
  杜瑩然也不過是剛剛醒來,見著孟舒志的樣子,就開口問道:“怎麼了?許久不見你這般煩心的模樣,出了什麼事情?”
  “莫夫人過來了。”孟舒志說道。
  莫夫人這個稱呼讓杜瑩然有些困惑,孟舒志就說道:“京都齊府大小姐。”
  杜瑩然就說道:“怎的來到了襄陽。”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孟舒志說道,“口中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只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杜瑩然的目光一閃,“我知道了。”
  “今天她不會過來,不過我猜她明天一早醒過來就會過來。”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你若是不想見她,不如就一直讓她昏睡,讓莫將軍過來接她。她的狀態著實是糟糕。”孟舒志並不是一個會把事情做到如此決絕地步的人,但是他不能夠承受讓瑩然受傷的風險。
  杜瑩然柔聲說道:“這樣太不合適了,好歹也是千里迢迢過來尋我的,也不知道表姐和莫將軍之間有什麼事故,我自小在齊府長大,和她也是親戚,若是她有了個好歹……她既然想要和我聊,我和她好好說一說就是了。”
  孟舒志記掛著齊灼華,夜晚裡就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
  他穿著的是大紅色的狀元服,遊街時候並不見盛裝的杜瑩然,反而是齊灼華翹首以盼,新婚之夜挑開了蓋頭,也是那齊家大小姐,孟舒志漂浮在半空之中,看到如墨那丫頭叩門,接著自己出了新房,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個夢來得莫名其妙,孟舒志只要想到成親之人不是杜瑩然,而是那莫名其妙的齊灼華,便覺得心中難受,不想要看底下的場景,偏偏夢境不受他的控制,便往下繼續走去。
  於是孟舒志見到了柳蓮安是如何私下裡挑撥齊灼華,又在妹妹孟玉溪的面前哭得是梨花帶雨,說表嫂不喜歡她。齊灼華被柳蓮安擠兌,話語裡自然表露出不喜柳蓮安的意思,而妹妹孟玉溪越發憐惜表妹,甚至到了最後孟玉溪忍無可忍,拉著柳蓮安到夢中的自己面前告狀。
  這個夢境荒誕而真實,他漂浮在空中,看著夢中的自己眉頭輕輕皺起,孟舒志的心中是冰涼,因為夢中的自己顯然相信了玉溪的話。
  接下來則是柳蓮安的投水,夢裡並無杜瑩然,那柳蓮安也就不曾有蘇醒的機會,濕漉漉躺在岸邊,永久閉上了眼睛,孟舒志看到了孟玉溪給了齊灼華一個巴掌,一雙眼眸盛滿了憤怒和悲傷,憤怒的是齊灼華的所作所為,悲傷的是柳蓮安的死去。夢境中的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就要休妻的時候,反而是祖父勸下了他,婚姻並不只是兩個人的結合,更是兩個家族的結合,還有祖父覺得齊灼華並不曾推了柳蓮安,因為平妻之事,祖母是不會許諾的。
  但是夢中的自己剛開始的時候還相信祖父的話,但是無意之中聽到齊灼華的囈語,知道齊灼華恨極了柳蓮安,心裡頭就動搖了。
  夢境之中祖母不曾醒來,她在床榻上越發虛弱,柳蓮安落水之後一個月的時候,就去了,而祖父在祖母故去之後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也撒手人寰。
  祖父是孟府之中唯一一個堅信齊灼華不會推人的,夢裡的他本就動搖,在妹妹孟玉溪通紅了眼發誓她當時看到齊灼華一腳踢在了柳蓮安的身上,夢中的他也默認了推人的就是齊灼華。雖然答應了祖父不休妻的事,卻對齊灼華十分冷淡。更是寫下了以梅花喻人的詩詞,讚歎的是柳蓮安。
  孟舒志漂浮在半空之中,瞧見了錦繡衣裳的齊灼華,在府中的時候往往是神色冷漠,唯有在外人面前,面對外人稱讚齊灼華的好命時候,神色才有一絲鮮明。
  夢中的齊灼華著實是可憐又可悲,面對眾人的恭維,她也同人描繪出一番同夢中自己郎情妾意的景象來,更是說出了那些詩詞,原本就是詠絮的齊灼華自己。
  這樣的日子,直到齊灼華見到另一個人。
  孟舒志的心跳地快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之中,看著夢中的齊灼華和自己相敬如賓過了十多年的時間,他一直期待著在夢中看到杜瑩然,直到此時就看到了杜瑩然挽著婦人的發飾,笑盈盈喊了齊灼華一聲,“表姐。”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8-9-21 08:07:58 |只看該作者
第147章 夢裡夢外——孟舒志篇(中)

  孟舒志近乎是貪婪地看著那婦人,她穿得是纏枝蓮滾銀邊對襟小襖,下身是撒百合絳紫綜裙,鬢髮是鎏金蓮花發簪,流蘇垂在耳畔,低眉淺笑,眼眸裡是淡淡的溫和而睿智的笑意。這樣的笑容卻讓孟舒志覺得有些陌生,他的瑩然笑起來的時候要比她更絢爛一些,那眼眸裡的明亮璀璨幾乎晃了人的眼。
  她因為嫁給了莫宇軒,所以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妻子,雖然他們有如出一轍的容貌,但是那個言笑晏晏的隨夫君上戰場行醫的杜瑩然並不是她的妻。
  孟舒志因為這個發現,紅了眼,尤其是看到了下一次相聚時候,杜瑩然帶著一對玉雪可愛的雙生子前來孟府,夢中的自己神色淡淡,而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孟舒志心中在滴血,心中在無聲的呐喊,這是不對的,他的妻子是杜瑩然,莫宇軒的妻是齊灼華!空中的張牙舞爪一丁點的用也沒有,一拳一腳全部都落了空。
  杜瑩然和齊灼華熟絡了起來,因為齊灼華總是在其他人面前說同自己的恩愛,而杜瑩然也免不了說起了和莫宇軒的事情。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提到了莫宇軒,那眼眸彎起,唇邊梨渦乍現,心中卻覺得一陣陣的發涼。就算是知道這只是一個夢,但是他身下的畫面清晰而真實,就仿佛是真實發生一樣。昭示了那獨守空房的齊灼華本當是他的妻子,而杜瑩然並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莫宇軒的。
  他不想看,卻不得不看。
  一直看到了最後,杜瑩然再次隨夫出征,而齊灼華重病在床。
  因為齊灼華的重病,夢中的自己也難得踏入了這主臥之中,這麼多年,他不是在書房之中度日,便是在主臥的外間裡休憩,對外,孟舒志是最年輕的閣老,又不曾納妾,齊灼華是最讓人豔羨的閣老夫人,但是孟舒志是知道齊灼華過得有多落魄的。不僅僅是齊灼華,夢中的自己心中也不似面上的波瀾不驚,尚不到不惑之年,那霜華已經染了鬢髮。
  這一切都是因為早十年柳蓮安曾經做過的事情,只是在夢中,沒有人發現那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因為落水意外亡故的柳蓮安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床榻上的齊灼華在看到孟舒志的時候,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見著孟舒志並沒有開口說話,那璀璨的光芒一點點泯滅。
  夢境之後他們是夫妻,按道理應當是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實則不如陌生人。
  “如果有來生。”齊灼華最後喃喃地說道,“如果有來生,我想做她一樣的人啊。”
  最後的話語如同是一粒石子投入到了湖水當中,那漣漪蕩漾開來,而孟舒志懸浮在半空之中視線變得模糊,直到黑暗之中睜開了眼,他蘇醒了過來。
  砰砰,他的手放在了左胸膛,感受到心在跳動,他的左手撐在床上,手指可以碰觸到床榻,可以碰觸到那柔軟的錦緞。
  猛然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他胡亂地穿衣,“少爺。”今日裡睡在外間的是綠瀾,綠瀾掌燈的時候,便見著孟舒志一襲青衣,烏黑的長發散著,換上了輕便的短靴,一雙手正要推開屋門。
  “燈給我。”孟舒志從綠瀾的手中抽出了燈盞,就出了房門。吱呀一聲房門響,此時已經是深夜,黑色的夜幕之中是繁星點點,夜風帶著微涼的味道,讓人陡然一清。
  綠瀾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呆呆立在原處,等到孟舒志已經推開了門,小跑跟在了孟舒志的身後,“少爺,你要去哪兒?”
  “我想去見瑩然,你歇下就是。”孟舒志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孟舒志因為那個近乎真實的夢,心裡有些亂糟糟的,語氣就差了一些,這當場鎮住了綠瀾,綠瀾看著孟舒志的背影,才小聲而又委屈地說道:“沒有束髮啊。”
  孟舒志疾走到了房間門口,輕叩房門,不一會兒就有鳶尾來開門,看到孟舒志的時候一瞬間的困惑。
  “我想陪陪夫人。”孟舒志讓鳶尾歇息,自己則是入了內間。
  “少爺。”鳶尾還想要開口,孟舒志就說道:“你出去吧,不需要人服侍。”
  繞過了屏風,孟舒志就見到了杜瑩然。
  因為白日裡的生產,杜瑩然的眉頭微皺,似乎在夢中還能夠感受到疼痛,嘴角卻是翹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孟舒志坐在床榻邊,同她十指交握之後,仿佛心中也安定了下來,他的手指劃過了妻子的眉眼,最終落在了嘴唇上,孟舒志鬆開了手指,俯下了身子,沒有束起的長髮垂在耳畔,他的唇碰觸到了妻子的唇。
  她的唇依然是柔軟,失血讓她的唇瓣比以往溫涼了些,他的舌尖入了她的唇,就算是杜瑩然懷孕了不曾歡愛,他們卻是時常親吻的,就算是杜瑩然倦怠疲憊,還沒有從睡夢之中醒來,也是無意識地回應他的吻。
  溫柔的吻,讓他心中的那野獸安靜和蟄伏下來了,孟舒志的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的手指同她十指相扣,呢喃道:“你是我的。”
  剛剛的只是一場噩夢,而他現在擁她入懷。
  ****************************************************************************
  杜瑩然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側還睡著一個人。前一日的生產讓她太累,夜晚就算是孟舒志親吻她的嘴唇,她也不曾發現。
  “冠玉?”杜瑩然問道,“你怎麼誰在這裡?”
  “我做了一個夢。”孟舒志輕啄她的嘴唇,聲音有些沙啞,“我想確認你在不在。”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我不在能夠去哪裡?”
  “在夢中,你不見了。”孟舒志說道。
  杜瑩然柔聲說道:“我在的,我一直都在。”孟舒志此時看上去沒有安全感,杜瑩然牽住他的手,聲音舒緩。
  兩人溫存了並沒有多久,就有齊灼華來了。
  齊灼華梳洗過後,仍然是消瘦得驚人,眼眶裡得血絲讓她看上去有些猙獰,“表姐?”杜瑩然見到如此憔悴的齊灼華,也是詫異,想到了蘇夢兒,眼神回歸平靜。
  “我想和表妹說說話。”齊灼華說道。
  孟舒志有些不放心,齊灼華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諷刺,“孟少爺,我只是和表妹說說話,我不會吃了她的。”
  杜瑩然並不喜歡齊灼華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冠玉是關心我。表姐,你要是這樣說話,沒什麼意思,我也懶得聽了。”
  齊灼華最厭惡的就是看到孟舒志這般郎情妾意對待杜瑩然,幾乎揉爛了手帕,最後說道:“孟少爺,我只是想和表妹聊聊,讓她解了我的困惑。”說完之後,祈求的目光看著杜瑩然,“我們好歹也是親戚一場,小時候更是一塊兒長大,我就是想和你長談。”
  杜瑩然微微頷首,對孟舒志說道:“不礙事的,就說一會兒話,昨個兒我們說好了的。”杜瑩然的手邊放的有金針,若是齊灼華真的做了什麼不恰當的舉動,杜瑩然縱然是沒有辦法下床,也能夠制得住齊灼華。
  孟舒志點點頭,看似離開了房間,卻走到了另一間屋子裡,杜瑩然所住的房間是客房,這間院子原本的主人在客房設了暗門,透過薄薄的牆壁,可以聽到杜瑩然和齊灼華的對話。
  齊灼華見著所有人都退下了之後,開口說道:“我這次過來,是因為前些日子,莫宇軒納妾了。”齊灼華想到了當時莫宇軒提出要納蘇夢兒為妾時候的場景,就覺得心中一痛,眼眶一紅,自從知道莫宇軒要納妾時候就不曾掉落的眼淚,此時在杜瑩然的面前掉落,“我年前回了京都,過年之後才去邊城沒有幾日,就知道他要納妾的消息。”
  “你總歸是莫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杜瑩然說道,“那家小妾是越不過你的。”
  “可我所求的從來不都是這樣!”齊灼華抬起頭,一雙眼睛是亮的出奇,“我甚至搶走了原本屬於你的姻緣,所求的不過是一人一世一雙人!”
  孟舒志在隔壁聽到了齊灼華的話,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表姐。”杜瑩然開口說道。
  “你不明白,我就仔細和你說個分明。”齊灼華說道。“我先前就知道柳蓮安和孟舒志青梅竹馬,縱然孟舒志曼城閨秀的如意郎君,卻並非我心中的良人,母親先前讓我去上香,讓孟夫人相看,我就恰巧‘病了’,並讓你好好表現,入了孟夫人的眼。”
  杜瑩然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輕輕長歎,“如果你看不中孟舒志,覺得他是一個火坑,那麼你為什麼要把我推進來呢?”
  聽到了這裡,孟舒志的牙關死死咬死,心中有些發疼,他在杜瑩然的心中是一個火坑嗎?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8-9-21 08:08:32 |只看該作者
第148章 夢裡夢外——孟舒志篇(下)

  如果沒有昨夜裡的夢,孟舒志並不會這麼認為,孟舒志想到了柳蓮安,他曾經也是如同夢中的自己那般篤定,柳蓮安的心性高潔。孟舒志的心有些亂了。杜瑩然可會後悔嫁給自己?
  屋內,談話還在繼續。那燃香打著旋兒升騰在空中,淡淡茉莉清香縈繞在鼻尖不散。
  齊灼華輕輕一笑,笑容是說不出的縹緲,帶著禪意,“表妹,你可相信前生今世之說?”
  如果是以前的杜瑩然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有自己還有齊灼華的例子,她怎會不相信?微微頷首,聽著齊灼華說道:“因為我是重活一世之人啊。”
  重活一世?孟舒志想到了那個異常清晰的夢,心裡有一種預感,齊灼華口中的前生,就是他昨夜裡夢到的場景。
  果然齊灼華自顧自地說出了夢中的事情,杜瑩然早已經料到了,但是沒有想到齊灼華會在今日裡對自己說出這一切。齊灼華說完之後,嫣然一笑,“說出來了之後,我輕鬆了不少,表妹,就算是告訴母親,我也不過是假託夢境,沒有想到,實話竟是都告訴了你。你看看我上輩子過得如此狼狽,人前的風光算得的什麼風光呢?比不得你表妹,你啊,這輩子是風風光光,讓人豔羨,上輩子也是如此呢。”
  齊灼華不等著杜瑩然反應,就說出了原本屬於杜瑩然的一切,杜瑩然聽著這些並不陌生,這些經歷原本就是她構建而成的,只是她已經是孟舒志的妻子,齊灼華說這些又有什麼干係?於是抬眼說道:“你說這些究竟是想要說什麼?”
  “因為我雖然嫁給了莫宇軒,他卻納了妾。”齊灼華閉上了眼,睜開眼之後迫不及待地說道:“我應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杜瑩然搖搖頭。
  “你別急。”齊灼華柔聲說道,“我先給你說說看,蘇夢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告訴我,如何讓莫宇軒棄了蘇夢兒,如何同我一人一世一雙人。”
  說起來,杜瑩然不怎麼瞭解柳蓮安卻是知道蘇夢兒這個人的,蘇夢兒已經做了莫宇軒的妾侍,就算是她是原作者,也是無法的。於是在齊灼華飽含期待的目光下,杜瑩然仍是搖搖頭,“我不知道。”杜瑩然說的是真話,書中解決掉蘇夢兒,也是陰差陽錯,若是蘇夢兒還沒有被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木已成舟,又有什麼用?
  齊灼華的呼吸變得急促,“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啊?上輩子的時候,你明明和他很好的,所有人都知道莫宇軒對你的情深意重。根本就沒有納蘇夢兒為妾!”
  齊灼華的話說出口了之後,齊灼華自個兒的心中一緊,杜瑩然和孟舒志何嘗不是如此?孟舒志的雙手捏成了拳,屬於自己的妻子被齊灼華說是和莫宇軒在一起,孟舒志的眸色幽深。
  杜瑩然抬眼說道:“表姐,你也說了,已經納妾了,還能夠有什麼方法?你也說了,莫將軍的心中原本就有蘇夢兒,若是你傷害了蘇夢兒,反而會讓莫將軍怨你。”齊灼華的身子一縮,就聽著杜瑩然繼續說道,“再說了,按照你說的,這輩子同上輩子已然不同,你是你,我是我。莫將軍如何,我幫不了你。”接著又說道:“你若是想要知道柳蓮安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齊灼華的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心中想著,若是用對付柳蓮安的法子對付蘇夢兒,也是使得。
  “她的心思不純,我發現了,就早早告訴了冠玉,玉溪也知道,嗯,還有祖父。”齊灼華還等著後續,就看著杜瑩然一攤手,“沒了,就這樣簡單。”
  “就這樣?”齊灼華有些愕然。
  杜瑩然的眼眸彎起,“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還從她丫鬟如墨的口中套出了真相,還有什麼難得?”
  齊灼華心裡有些茫然,想到了柳蓮安的死,又連忙問道:“她是自己跳水而亡嗎?”
  “她落水之後並沒有死去,玉溪把她救上來了,我救活了她。”杜瑩然說道。
  “你救了她?”齊灼華打斷了杜瑩然的話。
  杜瑩然點點頭,“她那時候還口口聲聲說道,自己被老夫人許諾做了平妻。但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齊灼華看著杜瑩然,忽然就覺得自己過來找杜瑩然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杜瑩然救了老夫人,所有人都會知道柳蓮安說的話是無比荒謬,而且杜瑩然會醫術,自然能夠幫助莫宇軒良多,得到莫宇軒的敬重。
  “我知道了。”齊灼華的聲音有些乾澀,“我不是你,我不會醫術,你能夠做到的,我做不到。”想到了杜瑩然醫術,齊灼華有些釋然,反正她不會醫術,所以上輩子救不了趙老夫人,這輩子不能夠幫到莫宇軒,所以她才會過得寥落,比不得杜瑩然的兩世風光。
  醫術?醫術只是一個方面,但是更多的是齊灼華自己禁錮了自己,用前世的經驗來看今生,並用自己所謂的先知先覺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杜瑩然還沒有開口,就聽著吱呀一聲響,齊灼華拉開了房門,自顧自地出去了。“表姐!”杜瑩然開口。
  齊灼華於逆光之中回首,就聽著杜瑩然說道:“兩輩子的時間,你都想著的是依靠別人,甚至把自己最為重要的不能夠說出去的事情,告訴了我,你覺得合適嗎?”
  齊灼華心無波瀾,“有誰會相信呢?兩世為人竟如此……”
  齊灼華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所求不過是一人一世一雙人,為何如此艱難?她的聲音輕飄飄,仿佛是歌聲渺渺,“我所求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崢嶸棟樑,一旦而摧,到頭來,一場空……”
  歌聲是說不出的悲切,杜瑩然聽在耳中覺得有些荒謬。不過是一個男人,就這般要死要活?若是心不在莫宇軒身上,納妾就隨他去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就是;若是心中有莫宇軒,就應當想法子,知道蘇夢兒存在的時候就開始佈局。
  房間裡的小門被旋開,杜瑩然就見著孟舒志,孟舒志緊緊地抱住了杜瑩然,他是那樣的用力,幾乎要把她揉入到了自己的骨子裡,“瑩然。”
  此時有劍蘭和鳶尾繞過了屏風進來,見著少爺抱住了少夫人,面上一紅,兩人退了出去。
  杜瑩然見著孟舒志從暗門出來,就知道孟舒志聽到了剛剛齊灼華所說的事情,捧著他的臉,說道:“不要介意我表姐的話,她受不了莫將軍納妾的打擊,人有些糊塗了。”
  孟舒志的聲音有些乾澀,“她或許說的是真的,我昨夜裡也夢到了她說的那些情景。”
  杜瑩然的眼睛瞪大了,孟舒志的眸色暗沉沉的,“就如同齊……大小姐說的,夢中我同她是夫妻,她過得並不好,而你嫁給了莫將軍,一輩子是伉儷情深。”
  杜瑩然挑挑眉,沉吟之後說:“很多事不是表相那般,按照表姐說的,她上輩子嫁給你,你的心中只有柳蓮安,你覺得是的嗎?”
  “不。”孟舒志飛快地回答,想到了昨夜裡的夢,無論是夢裡還是夢外,他從未喜歡過柳蓮安。甚至是知道柳蓮安上輩子做的事情,對她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那就是了。”杜瑩然說道,“她覺得你是火坑,無非是因為覺得你心中有人,事實證明,你心中無人,她所挑選的莫將軍,才有心上人。”
  身上的涼意隨著杜瑩然的話一點點消缺,身體之中仿佛是有暖流在湧動,孟舒志看著杜瑩然說道:“我比他好,對嗎?”
  “未來最年輕的閣老。”杜瑩然笑著說道,“你又待我一心一意,說了不納妾,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孟舒志想到了昨夜夢裡的齊灼華,額頭抵住了杜瑩然的額頭,“對,我不納妾,我待你一心一意。我們有嘉嘉。”雖然沒有那一對雙生子,他們現在就有嘉嘉,杜瑩然的身子好,他們還可以有很多的孩子。
  想到了嘉嘉,杜瑩然笑著應了一聲。
  齊灼華的到來不過是一個插曲,從杜瑩然這裡得不到答案,心中是說不出的灰敗,眼神更是如同暮氣沉沉的老者,孟舒志覺得現在的齊灼華,比昨夜裡的夢中還要疲倦,還不過雙十,整個人的精氣神卻像是老婦人。
  齊灼華的身子不好,在襄陽城裡病了一場,休養了五六日,就拖著病體要去京都。孟舒志和杜瑩然就算是不喜歡齊灼華,這樣的關口也不希望她離開。只是齊灼華打定了注意,只好讓她同卷碧跟著商隊去了京都。
  得到了齊灼華安全抵京的消息,杜瑩然和孟舒志都松了一口氣。而後齊府的人不曾修書給杜瑩然問情況,邊城那邊的莫將軍似乎是派了人去京都。
  齊灼華的一切,都與襄陽城中的兩人不相干。
  孟舒志正握著杜瑩然的手,畫著穿著紅色小衣帶著精緻項圈的女兒。最後一筆點睛,兩人相視一笑。


全文終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19 16:1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