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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苓 -【麻煩靚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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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4: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麻煩靚女 - 丁苓

  來到這酒吧只為放鬆心情,卻意外地救了被人下迷藥和春藥的他,不料在旅館中他卻藥性大發地想對她非禮,情急之下,    她只有拿起電話敲昏他……

  後來為了得到一組自己覬覦己久的胸針,她答應未來的嫂子去當個「狗仔隊」,好證明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是黑蜥蜴組織中的殺手之一——蘭,並不是個Gay;然而她萬萬想不到——當初被自己敲昏的「他」就是他……

  一幅他和一個「黑美人」擁吻的照片,不但害他任務失敗,甚至還讓人追殺,更想不到他竟愛上了那「罪魁禍首」,為了贖罪,她須回到對她覬覦的男人身邊,找出文件並銷毀,在任務完成後,以為危機會遠離她,然而沒想到她孿生妹妹和他人的計謀,成功地讓自己對心愛的人產生誤解,讓她步入更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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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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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今年雖然瀰漫著不景氣,但「泛亞」的高級訂製服裝大展,設計師卻希望能以光彩亮麗的寶石、閃耀璀璨的金色服裝來鼓舞人們低沉消極的心。

  就以「泛亞」的紅牌設計師之一——朱聖妤來說,她是高級服裝界的組合高手,不同特質、風格的絲綢布料,一經過她的妙手,就成了人人羨慕的彩服華衣。  

  如此次的服裝大展,她將波希米亞風味的黑蕾絲裙,配上一件金線刺繡,飾以黑絲絨花朵的上衣,讓各個模特兒莫不成了雍容華貴、風姿綽約的貴夫人。

  而相對於在「泛亞」眾設計師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溫芷蝶,其走的路線卻是神秘、性感、冷艷不可及,這些特質表現在她那群模特身上,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現在在台上的模特兒一邊是一身細緻的黑色蕾絲,繡上帶眼刺目的光彩花片,讓玲瓏身段展露無遺,另一邊是襲灰銀的前衛禮服,充滿了二十一世紀的未來氣息,令在場的貴夫人們莫不驚訝、讚歎地輕呼出聲。

  「啊——」就在窄度只夠四名模特走Show的伸展台上,兩方較勁的人馬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展現出自己最撩人、最嫵媚的一面,而這場爭研鬥麗就在——名模特兒突然跌倒之下結束。

  「你沒事吧?李玲。」服裝大展一結束,同一派的模特兒群便趕到休息室安慰著鑄成無法彌補大錯的李玲。

  「我……嗚……」身為一個模特兒,最忌諱地就是台步沒走好,更何況她還在備受矚目的一流高級訂製服裝大展中跌倒,這無異是宣告她的模特兒生涯已結束。

  「排練這麼久,就算台步沒走好,山不至於整個人會往前傾啊!更何況我們的衣裙只及膝,根本就不可能因踩到裙擺而跌倒。」既是學服裝設計,又是模特兒科班出身的呂淑寬,懷疑有人搞鬼地瞥了眼正帶領著一群氣焰囂張模特兒在伸展台上,例行答謝各位官夫人、貴太太似及干金小姐們愛戴的溫芷碟。

  「是呀!阿寬說得沒錯,溫芷蝶那邊的人,衣裙長及地,若是會踩到裙擺而跌倒的人,照理說應該是那群神氣得二五八萬似的臭婆娘們,而不是我們。」沉默寡言的秀秀,再也無法容忍溫芷蝶那幫人了。同樣都是走台秀,為了打擊朱姐,居然使出這種小人招數,實在太過分了!

  「所以,你懷疑有人故意推倒李玲?」不敢相信溫芷蝶那幫人會在伸展台上公然做川這等卑劣事的王琳,滿臉驚訝、愕然地望著呂淑寬,

  「沒錯,只有這個可能性最大,」呂淑寬語氣十分地篤定,認為讓李玲跌倒,當場欲令朱聖妤難堪、無以解釋的人,正是溫芷蝶本人。「是不是這樣?李玲。」

  「嗯……」愧疚得泣不成聲的李玲,掩臉無言地點了點頭。「是……是趙萍推倒我的!在我經過薛鳳身旁時,她突然拿出一支大頭針往我人腿刺了下去,雖然很痛,但我仍強顏歡笑地咬著牙走回來,而就在交替之際,正要走向伸展台的趙萍,卻故息大幅擺動身軀撞向我,同時乘機掐了我受傷流血的火腿一下,並暗自推了我一把,所以……我就……」

  「實在太可惡了!她們簡直無法無天,連在伸展台上她們都敢公然刺傷人,這口氣我嚥不下,我—一定要……」

  「別太衝動!阿寬,無憑無證的,我們不能上訴。」

  在朱聖妤觀念中,出現小瑕疵並不代表失敗,所以她依然歡展笑靨地參加謝幕儀式。完後,當她想找她們檢討此次成敗得失時,卻正好來得及阻止呂淑寬欲做的蠢事——上訴告溫芷蝶。

  「什麼無憑無證的?朱姐,你看,李玲的大腿被她們那群*婆拿大頭針刺傷成這樣子,往後的兩、三檔走台秀,鐵定是走不成的,更何況,薛風刺人、趙萍推人是事實,難道就這樣白白放過她們嗎?」愈想呂淑寬愈氣憤、愈嚥不下這口怨氣。已吃過她們那麼多次暗虧了,朱姐能忍,她不能忍了。

  「你以為這樣的指控有用嗎?」見過太多世面的朱聖妤,不徐不疾的浯氣中也帶絲氣憤。她拉住正要往台前衝去找邢經理的呂淑寬,「沒有用的!阿寬,她們會以是我們自個兒粗心大意將大頭針遺留在上頭為由反駁的,更何況,今天是李玲第一次走這麼高級的秀,她們更是會說是李玲太過緊張,才會雙腳絆在一塊跌倒的。」

  「好了!阿寬,我們失敗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不要再說了,要不然會顯得我們很沒風度。大家也累了一天了,所以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先各自回去補個眠,或者是好好地休息一天,明天早卜卜—點半,記得到我辦公室集合,咱們也的確該好好檢討、反省一下自己的缺失在哪。」有點累意地揉揉太剛穴後,朱聖妤才宣佈解散。

  「朱姐,你沒事吧?」看著累了整人的大夥兒都快走光,呂淑寬不經意地瞥見臉色十分難看的朱聖妤,有點不放心地詢問了下她的精神狀況、

  「我沒事,很好。」朱聖奸唇畔勉強泛起了一抹淺笑,接過公司攝影小弟遞給她的一卷剛剛那場訂製服裝大展的錄影帶後,才望向關心她的呂淑寬,「我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被溫芷蝶擊倒的,你放心吧!阿寬,既然當初我敢提拔她,那麼我就不怕她的實力,別忘了我是那種愈挫愈勇、不服輸、不屈不撓的人。好了,你也累了好幾天,快回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誰為我繼續賣命,準備下一場秋冬服裝展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朱姐,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撈起手提包,呂淑寬怕朱聖妤為了檢討自己的缺失而逗留在公司太久,遂不忘提醒她也早點回去歇著。

  「好的,拜拜。」見呂淑寬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望廠眼手中的錄影帶,朱聖妤不自主地陷入沉思,拿著錄影帶拍打著手掌心好半晌後,她才深吸口氣,做出一項決定。

  這一次,她決定不要像以往一樣,服裝展覽會一結束,就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裡看著錄影帶,一一檢討、探索自己是在什麼情況—卜輸給溫芷蝶的。

  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好好放縱自己享樂一番,而今晚,為了讓心情更快樂一點,她決定到上流名人才進得去的DiscoPUB好好瘋狂玩樂—下。

  當然,首先她得先去找邵景欣或是羅尹貞,向她們藉以純金打造的特殊會員卡,她才能進去一探究竟。

  ◇  ◇  ◇

  「小姐,請問想喝點什麼?」服務至上的凋酒師親切有禮地詢問著故意坐在吧檯角落處的朱聖妤。

  「隨便。」朱聖妤隨口應了聲。她半傾著身環顧了下DiscoPUB擠滿了人群,尤其當悅耳、慢節奏的舞曲轉為快節奏時,一群年輕充滿熱情活力的酷男辣妹們,紛紛離開座位全一窩蜂地擠到舞池中央去,剎那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

  天啊!他真的是個男的嗎?怎麼可能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還好看?這可能是她打從娘胎出生以來,見到最不可思議的事了。

  「小姐,你的酒……旭日東昇。」調酒師將一杯無論在口感、味道及酒精度上都頗受女性歡迎的水果酒推至朱聖妤面前。

  「是烈酒嗎?」望著杯中呈現黃裡透紅、紅裡透黃的美麗景象,朱聖奸不敢輕易嘗試地看了眼凋酒師。

  「應該不算。它是以一點五盎司的龍舌蘭酒,配上至少三盎司以上的香甜柳橙原汁所攪拌而成的,是仲夏此時解暑的最佳清涼飲料。小姐可以放心飲用,酒精濃度只屬普通中等,而口味則屬中等甜味。」

  「這樣子呀!」欣賞著調酒師精心調配出來的旭日東昇,朱聖妤捨不得喝地呆看了幾秒,才在想嘗試它口感如何的衝動下,端起造形優美的酒杯飲了口,「嗯,好喝!」

  不苦、不澀,完全沒有酒味,只有甘甜柳澄汁原味的旭日東昇,實在好喝極了!

  「小姐……哦,不!太大,你是來跟奸的?」凋酒師特意壓低音量。順著朱聖奸頻頻往右方望過去的視線,他自作聰明地揣測她與那又得過分的男人是夫妻關係。

  「噗哧!」被剛人喉的水果酒嗆了一下的朱聖妤,頻頻拍胸順著氣。這個愛與人搭汕的調酒師,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想害她嗆死啊!

  實在太過分了!她只不過故意穿了一款V字領開口的長窄裙套裝,再搭配一雙軍鞋似的皮短靴,目的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給人太過於稚氣的感覺,怕被不三不四的小太保調戲搭訕,更讓自己增添一股兼具成熟與知性的女人味,怎知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近視度數太深的調酒師,居然稱呼她太太?簡直慪死她了。

  「不小心飲用啊!太太。」沒注意刊未手妤臉色已十分難看的調酒師,逕自繼續發表他觀察多年來的高論,「你們結婚多久了?太太,五年有了吧!通常……」

  「喂,等等!」放下酒杯取出一包面紙不停擦試噴到橘紅色酒汁的衣裙的朱聖妤,受不了調酒師稱呼她為太太,連忙打斷他的話澄清解釋著,「你搞錯了,他不是我先生,我尚未結婚,而且我不認識他。」

  「啊——」出了大醜的凋酒師,靦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對不起,小姐,我以為你們是夫妻,所以才……」

  「算了,沒有關係。」心胸寬闊的朱聖妤,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繼而才想到什麼似地瞥了右前方一眼,「哦,對了,他們常常在這裡碰面?」

  「沒錯,那是他們的老位子,他們一個星期碰面一次。」調酒師說得很含蓄,不敢講得太明白,怕朱聖妤聽了會昏倒,因為她再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圈內人。  

  「你知道那男的是誰嗎?」朱聖妤眼神瞟了瞟自美男子身旁站了起來正要離人的男子,口中問著好像無所不知的調酒師。

  「還會是誰,在我們這裡工作的都是一群……」

  酒師邊動手調著酒邊回答她的問題,突地,他感覺不對勁地抬起頭看著朱聖妤,「小姐,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服務性質是針對……」

  「針對什麼?」問人的反被人問,朱聖妤聽不懂調酒師在說什麼,一臉納悶地望著他瞧。

  「你看。」調酒師挑了挑雙眉,眼神示意她再仔細看清楚Disco  PUB裡人群的一舉一動。

  依照調酒師的視線,不在乎周圍環境、人物的朱聖妤,終於發現一件令她差點自高腳椅滑下來的駭事。她不敢置信地輕呼一聲,雙眼瞪大、臉色蒼白且一臉的尷尬。在乍見到一群群明目張膽摟抱依偎在一起的同志,她有股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尤其在見到同性之間的親吻時,她差點嘔吐出來,幸好她及時摀住嘴才沒有做出失禮的舉動。

  她有股被耍的感覺,瞧瞧邵景欣給了她張什麼爛高級俱樂部的會員金卡,簡直是……她真想破口大罵三字經,不過前提是自己得先走出這家名為「誘惑」的DiscoPUB才行,否則她很有可能未走到大門口就被人給宰掉了。然而她的腳步卻在聽到一段對話時止住。

  「阿標!將他架上車去,小心一點!別讓那姓廖的小子看見。」一名年紀明顯約六旬的老人家,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瞟了舞台方向一眼後,才點燃一根細強烈雪茄抽著。

  「老闆,還是你有一套,這麼輕鬆就將這個倔強有個性的小子給擺平了。」嘴甜想討賞的阿標,不忘在這適當的時機讚賞一下老闆的聰明才智。

  「這還用說!我可不像姓廖的那麼笨,手段不高明地將迷藥灑在酒裡,任誰都不會被騙上當的。」吐出一口煙霧,自以為聰明的老人,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

  「那麼……老闆你是如何辦到的呢?」好奇想知道原因的阿標,像只哈巴狗似地搖著尾巴纏在主人身旁,想偷偷向主人學習幾招。

  「簡單,就在他最不防備的香煙裡滲了迷藥和……」挑了挑雙眉,老人欲言又止地故意將話說—半,以眼神透露出兩人之間才知道的訊息。

  「哦!」忽地明白的阿標,表情頗為曖昧地笑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將人給我弄上車了去、免得姓廖的那傢伙又過來跟我搶這塊上等肥肉,」老人覬覦這男人已有牛年多的時間,只可惜他太精明、太敏銳,以至於每次使用暗招總是被他識破,徒勞無功,不過這會兒,嘿嘿……他還是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哈!哈哈……」

  阿標被老人突來的笑聲嚇了一跳,有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才依言扶起昏睡中的男人,「是,老闆。」一直站住燈光微弱處的朱聖妤,猛眨著美眸訝異地看著老人露出垂涎的表情,不敢相信這老人那麼老了,居然還想老牛吃嫩草,而且就算想吃也不明著來,竟下藥迷暈他和……不知道給他吃什麼。以他們瞄來瞄過去的眼神,她判斷得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快樂丸或是一些禁藥。

  「呃……小弟。」尾隨阿標後頭走出來的朱聖妤,見他已將男人塞進後車座,發動引擎等候著那隻老山羊,見機不可失,她立即一跛一跛裝作腳受傷不良於行。

  「太太,你在叫我嗎?」坐在車內吹著口哨、翻著報紙的阿標,一聽到朱聖奸的喊叫聲,合起報紙將頭伸出車窗望著她問道。「沒錯。」表情一臉痛苦的朱聖妤,半傾著身故意揉著無恙的腳踝,肯定地朝他點了點頭,「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個忙?小弟!」

  「這……」不敢隨便離開崗位的阿標,頗為困難地瞟丁眼後車座,再舉頭望了下四周,確定這停車場只有自己與她是清醒的兩個人叫,原來不太想理她的心,在見她略有幾分姿色,見獵心喜地立即打開車門奔過去。「有什麼事是我阿標能幫得上忙的嗎?太太。」

  「你就叫阿標啊?」揉著腳踝的朱聖奸,忽地抬起頭,拋了個媚眼,嘴角帶笑、風情萬種地瞅著傻不愣登的阿標問道。

  「是……是的,太太。」被電到的阿標,臉紅地不敢目視朱聖妤暗示的眼光,靦腆地垂下頭望著地,「有什麼……需要我……我阿標……代勞的嗎?」

  望著緊張萬分到講話結結巴巴的阿標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似的不敢看她,朱聖妤差點偽裝不下去地笑場。

  「我腳扭到了。」極力憋住笑的她,自皮包中取出一串鑰匙來,「我的車停好遠,在那,看到了沒,就是那輛賓士車!」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那輛白色賓土車是不是?」一臉興奮的阿標,為自己能榮幸替美少婦代勞而自傲起來。

  「那麼你能不能過去幫我將車子開過來呢?」故意裝出因為腳踝太痛而走不動的朱聖奸,將手中那串鑰匙交給阿標的同時,為了製造他的錯覺,她還「不小心」地以中指輕輕劃過他的手掌心。渾身因酥麻而打了個抖的阿標,被朱聖妤曖昧的表情逗得心癢難耐,頻頻緊抓著自己的衣角擰扯著。

  「我……我……這就去將車子開過來。」完全不疑有詐,被電得飄飄然的他,一臉醉小夢死的表情為即將與他共度一夜的美少婦開車過來。

  只不過,他無論怎麼試,還是無法打開乍門,待他一回頭欲詢問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美少婦和老闆的名貴轎車——凱迪拉克,早巳不見蹤影,

  兩眼一翻,受不了刺激的阿標,身子突然一軟,整個人便像一團爛泥似地昏倒在地。

  T  T  T

  鑰匙……鑰匙……鑰匙……呢?

  奇怪了,她明明放在皮包中的,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呢?不相信鑰匙長腳飛走的朱聖妤,不死心地再東翻西找了一遍後,才突然想起什麼地大叫一聲。

  「啊——」難怪她找不到那串鑰匙,原來剛剛在Disco  PUB時,早就把它丟給那個情竇初開的阿標丁。

  「哦!我的天啊!」洩氣的將皮包一甩後,全身像無元氣般地往座椅靠了下去,揉子揉發疼的太陽穴,她覺得自己好像喝醉了,有點茫茫然又醉醺醺的感覺。

  這個混賬凋酒師居然欺騙她!說什麼旭日東昇喝不醉人的,是以柳橙原汁為主的水果酒,結果呢?地頭隱隱暈痛起來了。

  「該死!」她不是粗枝大葉型的女人,但是,這會兒她的確粗心大意地將大門、房門和車鑰匙全給了那個叫阿標的了。

  忍不住地,她又咒罵自己——聲。真是吃飽沒事於,為了挽救一名陌生男人的名節聲譽,自己竟然再度將備用的鑰匙給搞丟了。瞧現在幾點了?十一點豐子,看樣子今晚得睡旅館了,明兒個再請鎖匠來將門

  「喂,你醒醒啊!」朱聖妤半傾著身至後車座搖了搖昏迷中的男人,企圖想叫醒他,見他一動也不動,她有點緊張地搖得更大力,但他仍是叫不醒。

  這下慘了!她皮包裡的錢只夠一個人住宿。

  氣餒地輕歎了聲,她有點頭人地看著自己招惹來的麻煩,只因一念之差解救將掉入狼爪中的他,結果卻害自己今晚得陪著他睡車子,真是有夠教人抓狂啊!

  氣呼呼地轉回身去,突地,朱聖妤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迅速地豐傾著身趴向男人,胡亂地逡巡他身上一番後,終於在西裝外套內側口袋中掏出一隻黑色皮夾,打開——看,兩眼驀然燃起欣喜光彩,她簡直高興得差點歡呼起來。

  一大疊千元大鈔!不用算,光是掂掂手上鈔票的重量,少說也有十來萬,這麼說來,今晚自己不用委屈睡在車子裡頭了。

  朱聖妤心情立刻快樂起來,理所當然地將那一疊不算薄的千元大鈔順手地放進自己的口袋中。

  這一點錢……就算是他報答她挽救他名節的酬勞吧!

  將車子停進旅館專用地下停車場放好後,她訂了兩間普通的客房,由於昏睡中的男人既高又重,不是她柔弱女子所扶得動的,她遂又花了兩千塊請兩名服務生幫忙將昏睡中的男人挽扶進房間。

  「謝謝,太太。」服務生按過千元大鈔後,禮貌性地道謝著,並將手中另一把鑰匙交給她,「這是隔壁間三O一室的房間鑰匙。」

  「謝謝。」一接過鑰匙,朱聖妤暫時先將它擱置在床頭櫃旁,她自口袋中掏出那疊花去住宿費、小費的鈔票後,她猶豫了一下,最後,不貪財的地又將自己皮包中僅剩的兩千塊疊上去,放置在醒目的床頭櫃上。

  「水……」呈大字橫躺在床上的男人,浯意不清地發出聲響後,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一把扯掉領帶,還連同將胸前的襯衫扣子也扯壞一半。

  「什麼?」拿起掛著軟皮寫著三O一房間鑰匙正要走出去的朱聖妤,一聽見男人又講著令人聽不懂的話時,她不予以理會,然而就在拉開房門欲走出去的同時,地像看到鬼魅般似的慘白著臉,迅速地退了回來將房門關上。

  是溫芷蝶和龍祥建設的周董!天啊!她運氣居然背到這種程度,連在這種不高級又普通的旅館,也會碰到敵對頭溫芷蝶?幸好沒被瞧見,要不然自己的名節和聲譽準會被溫芷蝶當喜事般地大肆渲染,一夕之間給毀之殆盡的。

  「水……」由輕微蠕動轉為劇烈搖晃的男人,因某種痛苦的因素而在床上翻滾著。「給我……水……」

  「水?」被男人前後相差相當大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的朱聖妤,一聽清楚他的話後,立即從冰箱內拿出一瓶礦泉水來。

  「我……我好……」男人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著,只見他呼吸急促像快窒息般地緊扯著胸前的衣服不放。

  「你很渴是不是?好,水來了,你不用急。」男人難過的模樣嚇傻了朱聖奸,不敢再發愣的她,連忙打開瓶蓋欲喂男人喝水,不料男人左右搖晃得太厲害,以至於她沒拿穩,將水灑在男人的臉上。

  冰涼的礦泉水當頭澆下,男人突然愣了一下,靜止不動一會兒後,緊閉的雙眸突地緩緩睜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為男人銳利的眼神傾的那一刻,男人攔腰一把抱起她。

  「啊!」腳突然離地的朱聖妤,嚇了一跳的尖叫一聲,意識到自己被男人摟在懷裡時,更是顧不了矜持的奮力掙扎著,「放開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虧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從老山羊手中救了你,你不知報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欺負我……」

  「我……怎麼會在這裡?」拉近彼此間的距離,男人輕柔的浯氣非但沒有減緩她的緊張,反而增添她的恐懼。

  「你不知道?」訝異的望著眸中充滿困惑且迷惘的男人,朱聖妤不敢置信他竟然不曉得自己遭人下藥,及如何昏迷過去的。

  「我沒有印象。」無論再怎麼思索,男人就是記不起在PUB所發生的事。

  「你被一隻色迷迷的老山羊下了迷藥,記得嗎?就在你抽的香煙裡。」企圖喚起他記憶的朱聖妤,努力將所看到、聽到、知道的全告訴他,只求他能放子女也。

  像發現到什麼的男人,突然將臉湊近到睜開純真大眼迷惑看著他的朱聖奸眼前。

  她很美!美艷絕倫的嬌容有股清麗脫俗的氣質,不自主地散發一股吸引人的魅力,輕易撩起他灼熱的慾火。男人呼吸漸漸轉為急促,喉頭一陣乾澀,體內某種不知名的騷動竄起,深邃的眼眸忽地混濁暗沉,托起她的俏臉,在她微愕之際,滾燙撩人的唇舌便覆蓋住她的小嘴,

  驚埠失措頓時傻住的朱聖妤,瞠目地任男人予取予求,直到男人雙手不安分地探進她衣內時,迅速恢復意識的她,才開始反抗奮力扭動身軀掙扎著。

  「住手!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不敵男人力氣的朱聖妤,根本掙脫不了他的魔掌。

  又驚又慌的她,轉動著頭四處找尋著可攻擊性的東西,然而被困在男人懷中的她根本就勾不到右側的燈架。

  已不知在何時被男人解開上半身衣扣,裸露出白皙細膩雙肩的朱聖奸,吃驚地尖叫一聲後,便掙扎著往左側挪去。就在失去自我、有著激烈無比原始衝動的男人欲褪下她的長窄裙時,她抄起矮櫃上的電話就朝男人後腦勺敲下去。

  「你醒了可別怪我,我是為了自保才這麼做的。」

  猛然丟下手中的電話,朱聖奸迅速扣好鈕扣,擔心自己敲得太大力讓男人斃命,她怯怯地探了下他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時,才鬆了口氣,隨即不敢再滯留半秒地立刻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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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4: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呂淑寬端了兩杯咖啡走進一間六坪大的個人辦公室,看著正咬著筆桿、皺著眉頭望著設計圖思索著的朱聖妤,將手中兩杯香醇濃烈的咖啡,一杯擱在辦公桌的右前方,一杯則放置接待桌上。

  「等等!阿寬。」自設計圖中抬起頭來的朱聖妤,瞥見呂淑寬放置在接待桌上的另一杯咖啡,滿臉困惑地叫住正要走出去的她,「是不是張董來了?」

  距離三點還有半個鐘頭,與她約好欲談改拍MTV模特兒服裝的張董一向有遲到大王之稱,沒有道理他會這麼早來。

  「這怎麼有可能呢?當然不是了。」抱著設計圖,呂淑寬回眸一笑地指了指門口,「是陳小姐來了。」

  「找我有事嗎?」望著走至沙發上坐下來、正大咧咧地喝著咖啡的陳耕婕,朱聖妤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通常只要陳耕婕親自來找她,那就只代表一種狀況——她又要來煩自己了。

  「有!但我記不得什麼事了,啊——等等,我找一下小冊子就知道了。」說著,陳耕婕打開黑色大公事包開始翻找著,半晌,她拿出——本手掌般大小的小冊子翻了開來,但表情卻有著不好意,「嘿……聖妤,這件事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因為這攸關到我…

  …失業與否,所以……」

  「你又要被人開除了!」早已料到她來此目的的朱聖奸,有點挫敗地望著表情可憐兮兮、像被人遺棄般的陳耕婕,不懂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底要換幾個老闆才甘願。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你也知道我:大腦受過傷、開過刀,所以汜憶力不是很好,而且事情若記得太多,我頭會疼。雖然很多公司就因為我這個疾病而不願意僱用我,但至少『第一』雜誌社的袁主編肯試用我三個月,所以說,我無論如何一定不能搞砸這個Case的。」千盼萬盼,終於好不容易才盼到——個肯接納她腦疾的主管,因此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她得好好把握才行。

  「唉!」陳耕婕大腦受過傷、開過刀,這事朱聖妤曉得,但她最怕的就是每回只要陳耕婕露出祈求的眼神、可憐兮兮的表情,自己總是無力招架。「說吧!袁主編給你出了什麼難題,要你去訪問哪一位高官富?」

  「都不是。」輕啜了口咖啡,有點難以啟齒的陳耕婕,自杯緣處偷偷瞄了眼無力靠躺在椅背上的朱聖妤,思索著該如何開口,以及怎樣才能說服她。

  「那會是什麼?」再怎麼刁難的事也就只有這些了,她實在想不出袁主編會出什麼難題給陳耕婕。

  「是……」放下杯子,陳耕婕正襟危坐,怯怯地看了眼頭仰靠在背椅上的朱聖好後,才深吸口氣,緩緩道出比登天還難的事來,「是……是這樣子的,我說了你可千萬別激動、別動怒……」

  「能不能請你一鼓作氣將話說完?別拖泥帶水地好不好?」又來了,只要她一緊張,無關主題的廢話總是說不完。

  「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似地,陳耕婕豁出去的表情嚴肅正經至極點,「袁主編派遺給我的任務,就是設法證明貴公司的總經理——水若男,他不是一個同性戀者。」

  「誰……誰說他有斷袖之癖,是個同性戀者?」雖說進出佐籐家這麼久,又待在他旗下公司工作,然朱聖奸從未見過水若男本人,不過以著直覺,她無法相信他會是個同性戀者。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怎麼?你不曉得嗎?」像是要證明水若男就是個同性戀者的陳耕婕,東翻西找了一陣子後,才自公事包裡掏出一張照片來,「喏,你看!臉蛋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像女人一樣的苗條纖細,且出入在這種特殊場所,不會是個同性戀才有鬼呢!我甚至懷疑……」

  才想反駁的朱聖妤,一接過陳耕婕遞過來的照片時,頓時驚愕傻住,啞口無言地瞪著照片中的人,連到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已有七分相信他是個同性戀者,因為照片中的背景,正好是見不得光的特殊營業場所——CAYBAR。

  「袁主編要你如何證明他不是個同性戀者?」望著照片中男人神秘飄逸的打扮,讓朱聖妤聯想到古時候刻意反串的男藝妓,但再仔細一瞧,彷彿曾見過他似地,一股熟悉的感覺頓時直竄而起。

  「很簡單,只要拍一張他對女人有興趣的照片,比如說,接吻啦!或者是上飯店……呃嗯,不用說得太明白,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嘛!」臉頰紅得像個蘋果的陳耕婕,有點難以啟齒描述男女之間的親密關係。

  一聽到陳耕婕鎖定的對象是水若男,而且還不道德的欲偷拍一些私人秘密時,朱聖妤頭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這件事你別指望我會幫你,我是不會做出這種缺德事的,而且再說,他是我的老闆,我可不想因為如此而被炒魷魚!」開什麼玩笑,她能有今天這個地位,除了靠學歷、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運氣好,才能打敗學歷、能力比她好上上千倍,甚至萬倍的人材,所以說什麼她都刁;會拿自己的工作、前途來冒險的。

  「聖好……」陳耕婕露出哀求的眼神望著板著臉的朱聖妤,認識她不是一、兩天的事,早就摸清她的脾氣、個性了,遂想採取哀兵政策,「別這樣嘛,聖妤,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嫂子,難道你真地忍心看著我又被Fire?」

  「別來這—…套,我學聰明,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已吃過好幾次虧的朱聖妤,這次是鐵了心擺明不再幫她的忙。

  「你難道真的這麼狠心不幫我的忙?」眼眶已有淚水在打轉的陳耕婕,為了加強說服力,硬是擠出兩滴淚水來,「嗚……聖仁真是可憐,好不容易才盼到我點頭答應嫁給他,結果咧,他妹妹竟不幫我,讓我有時間去試穿婚紗、拍結婚照,嗚……聖仁好可憐哦…」

  「停!」受不了陳耕婕來頓疲勞轟炸的朱聖妤,兩眼無奈地一翻,舉起白旗投降了,「夠了,我答應就是了,別再搬出我哥幸福與否來威脅我。」天曉得,有她這個嫂子,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真的?你真的肯幫我,幫我保住飯碗?」唱作俱佳的陳耕婕,滿臉驚訝無比地望著答應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朱聖妤後,才擦了擦淚水,破涕一笑地暗自竊喜自己的計謀得逞。

  「你都裝得這麼可憐了,我能說不幫嗎?」早巳看穿她伎倆的朱聖妤,既氣又無奈地白了少根筋的陳耕婕一眼。

  「我……我哪有裝呀!我這是真情流露。」被識破伎倆的陳耕婕,還不肯坦承地硬是想辯到底。

  「少來!我明明看見你捂嘴打了個大哈欠,所以才逼出那兩滴淚珠來的,別以為我沒看見啊!」睨瞪了眼擺出無辜臉孔的陳耕婕,朱聖妤警告似的以眼神示意她,方法只奏效一次,若是再使用第二次就不靈了。

  「好啦、好啦!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陳耕婕說得信誓旦旦,只可惜她放羊太多次,所以朱聖妤根本不相信。「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在懷疑我的保證哦!」

  「是呀!沒錯,你已經向我保證過不下五次了,結果咧,每次還不是故技重施,不是忘記了,就是……」

  「這次是真的啦!我不會騙你的。如果這次你幫我就……」想以利益誘惑朱聖妤的陳耕婕,突然煩惱的蹙起眉頭沉思著。

  「就這麼樣?」朱聖妤睨著頓時陷入困擾的陳耕婕瞧,腦子裡打的是她那一組特地聘請法國名珠寶設計師精心設計的鑲鑽紅寶石胸針。

  自朱聖妤閃著詭異光芒的眼神來看,人十分糊塗的陳耕婕,心思縝密地早看出她對自己那組鑲鑽紅寶石胸針有興趣,只是那是自己以後欲送她的結婚賀禮,若是這麼早就給了地的話……

  哎呀!不想了,頭又疼了。「好啦、好啦!若是你幫我拍到照片的話,那麼那一組你覬覦已久的鑲鑽紅寶石胸針就送給你。」

  「真的?」怕她再度食言,朱聖妤連忙自抽屜中拿出一台迷你隨身聽,將她的允諾錄音下來,以免往後她又假借腦疾,故意遺忘掉她曾答應過的事。

  「真的。」陳耕婕肯定的點了點頭,反正那一組鑲鑽紅寶石胸針遲早都要送給她,早給、晚給意義都是一樣,重要的是,她得答應幫自己的忙。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到時一手交照片、一手交胸針。」

  為了那組心儀已久的鑲鑽紅寶石胸針,無論說什麼,朱聖妤都一定要證明水若男不是個同性戀者。

  T  T  T

  「聽說曹老頭對咱們『蘭』姑娘有興趣?不知道真否?」不經李姓行政秘書通報一聲,王世傑便嘻皮笑臉的偕同剃了個光頭的羅伯夫走進辦公室。

  「組織中的小弟都親眼目睹他對『蘭』毛手毛腳了,你說,他會對『蘭』沒興趣嗎?」揚揚眉,體型壯碩的羅伯夫,無視於前方射來的一道慍怒寒光,便呈大字型的往意大利進口真皮沙發椅坐了下去。

  「說得也是,要不然他怎麼會下藥迷昏『蘭』呢?」

  拿起置於綠意盎然盆栽旁的遙控器,王世傑面對右側牆壁輕輕一按,一面看似單純的牆壁緩緩移動旋轉著,半晌,一座小型的酒吧檯赫然出現。「『蘭』也未免太大意了吧!居然著那隻老山羊的道!」

  「誰教咱們『蘭』姑娘貌美如花,莫怪那些好色之徒垂涎三尺想一親芳澤呢!」伸手接過王世傑遞來的威士忌,羅伯夫不怕死地附和打趣道。

  「的確!『蘭』實在長得過分好看,也美過頭了,難怪那些不倫不類的同志們會看上……」

  「你們想跟他有同樣的下場嗎?」微揚首睨了眼不怕死的兩人後,水若男繼續塗抹著他的指甲,語氣雖輕,卻有令人不寒而慄的殺傷力。

  「嘿……開開玩笑,鬧著玩罷了!你還當真呀?」端起酒吧檯上另——杯威士忌,王世傑緩步朝他走了過去。

  「找我有什麼事?」刻意想避開這個問題的水若男,知道他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遂利用此點厲害的轉移話題。

  「是這樣子的,再過三個月便是夫人的八十大壽,依夫人的意思,宴會簡單不求隆重,一切從簡,就連服裝也採取簡單化,強凋色彩不鮮艷、圖案不花哨,但必須是醒目搶眼的旗袍。」這簡直比登天還難,他不相信有哪個設計師能做得出既樸素又耀眼的旗袍來,兩種極端化的視覺,根本不可能同時表現在一件服裝上。

  「我們已經連找了不下三十家汀制復古、傳統旗袍的服裝店,但夫人就是一件也看不上眼,在沒辦法之際,堯少爺建議我們來你這試試看。」一談到正經事,卸去吊兒郎當的王世傑,突地愁眉苦臉地咳聲歎

  好的差事,總是輪不到他,壞的苦活兒,倒是件件有他的份,為什麼他總是這麼歹命呢?

  「我這?別開玩笑了,我旗下頂尖一流的服裝設計師,所設計出的作品全是走時下流行、時髦的路線,怎可能做出合夫人意的旗袍呢?更何況夫人的要求兩極化,我根本沒把握做得出來。」對於新研發出的蔻丹頗為滿意的水若男,記錄完所觀察的狀況後,給了王世傑一記不可能的眼神。

  「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但實在沒有辦法,這是杉命令的,你就盡力而為吧!」既然說服不了水若男,王世傑索性搬出史彬這張王牌來,就不怕他會不答應。

  果然一

  「好吧!我盡我所能。」勉強答應下來的水若男,打開電腦一一過濾,斟酌旗下數十名頂尖一流服裝設計師的人選經過一番考慮和篩選後,螢幕上只浮現兩個名字。

  一個為溫芷蝶,檔案上記載三年前流行復古風潮時,她曾開辦過一場旗袍秀;另一設計師則為朱聖妤,從未觸碰過旗袍這題材,但現今三個月裡,只有她有空檔,或許,她可以嘗試做做看,以她多變化的風格,做出的作品,夫人接受程度應陔較高才對。

  「李秘書,馬上聯絡溫小姐和朱小姐,叫她們立刻過來。」按下內線通話鈕,交代完事情的水若男,感覺後腦勺有點微疼地略蹙了下眉頭。

  「好久沒回山莊了,什麼時候回來跟大夥兒聚聚?」無聊地隨手拿起桌上一本流行服飾雜誌翻閱著的王世傑,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再過一陣子吧!別忘了你剛丟一件棘手的Case給我。」這下又有得忙了,看樣子他想找出當天偷襲他的女孩的計劃,恐怕又得延遲了。

  「你的頭怎麼樣了?」見水若男頻頻世傑關心地欺近身問道,不料卻發現他的後腦勺浮腫了起來。

  「腫成這種程度,應該是被敲打的。」打架高手羅伯夫,一眼就判斷水若男的後腦勺是被鈍器所傷。

  「那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覺得事有蹺蹊的王世傑,斷定那晚肯定是不尋常的一晚,而且與那女孩脫不了關係。

  「被那女孩敲傷的。」摸著微腫的後腦勺,水若男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泛著犀利森冷的眸光突地掠過一抹愧疚,但隨即消逝無蹤。

  「叩!叩!」李秘書敲了兩下才推門而人,「總經理,溫小姐和朱小姐已在門外等候。」

  「請她們進來。」拿起桌上新研發出的數不清張粘性超強又能持久的轉印貼紙,水若男將它們印貼在塗抹蔻丹的指甲上後,便開始用盡辦法地測試它們的粘性,是否一摳或是一泡水就會脫落。

  才交代完所有的事,準備趁著這個空檔好好休息一下的朱聖妤,沒想到就在她快踏出公司大門的前一秒鐘,突然被總經理的執行秘書趙小姐拉住請來總公司。

  不曉得為什麼,未踏進總經理辦公室之前,她突地有股不祥的預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尾隨溫芷蝶後頭步進總經理室。

  「啊!」驚訝大過於錯愕,有點被嚇到的輕呼一聲後,朱聖妤不敢再滯留半秒,立刻倉皇地奪門而出。

  天啊!他居然是她的上司——總經理?承受不了事實打擊的朱聖妤,差點腳軟地癱跌在地。

  想不到那天想非禮她,而被她毫不留情狠狠敲了一記後腦勺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老闆!這下可慘了,萬一被他認出自己就是那天害他頭腫了個包的兇手時,她還保得住飯碗嗎?該不會教她回家吃自己吧?

  可是……她有點被搞糊塗了,剛剛匆匆一瞥,她肯定自己沒眼花看錯人,他就是那天想對她不軌的「正常」男人,然而如今雙手塗抹蔻丹,行為舉上像極了女態的他,怎麼橫看、豎看都讓人有種錯覺——他是個同性戀。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是雙性戀?

  「朱小姐,你沒事吧?」察覺朱聖妤不對勁的趙秘書,不動聲色地隨著她後頭走了出來。

  「沒事。」背對著趙秘書,朱聖妤自口袋中拿出一支大髮夾,將微卷的大波浪秀髮盤至後腦勺夾起來,穩定自己慌張紊亂的心情後,才偷偷將自眼睛中取下來的隱形眼鏡丟至地上,「真是糟糕!我的隱形眼鏡不小心掉在地上了,趙秘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

  「是不是這個?」一蹲至地下就找到透明圓薄軟片的趙秘書,小心翼翼地拾起附在食指上晃動的隱形眼鏡問道。

  「啊!太好了,找到了,謝謝你,趙秘書。」佯態地欣喜若狂歡呼一聲後,朱聖妤臉蛋光彩趨之黯淡,有點懊惱地皺了下眉頭。

  「好像不僅弄髒而已,中間有條刮痕。」欺近一看,趙秘書才明瞭令朱聖妤欲哭無淚的原因為何,「一副隱形眼鏡而已,值不了幾文錢,別太傷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樣想你的心情就會好過點。」

  「嗯。」假裝悲傷地點了點頭,朱聖妤才取下另一眼的隱形眼鏡,同手中報銷的一同放入一個小圓盒裡。

  「朱小姐,你度數深不深?這樣看得清楚嗎?」‥樣都是四眼田雞的趙秘書,十分明了度數深的人,——旦眼鏡撤去,視線便會模糊不清,嚴重得甚至無法平衡。

  「還好,左右眼各五百度左右。」朱聖妤虛笑地應付趙秘書,一時之間無法平衡自己,連忙拿出備用的架框眼鏡來。

  「這副隱形眼鏡是朱小姐的第幾副呢?」趙秘書及時扶住往桌緣撞去的朱聖奸,有點被她那副大鏡框的咖啡色粗邊眼鏡震傻住,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現在時下最流行的不是無框眼鏡嗎?怎麼服裝界名聞遐爾的朱設計師,居然會那麼沒品味地戴著一副造形粗俗又價錢差的眼鏡呢?

  似乎看出趙秘書眼中所呈現的疑惑,朱聖妤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後,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是我助理阿寬的眼鏡。由於我不太會愛護隱形眼鏡,這是我第六副弄破的隱形眼鏡,所以你知道的嘛,總得隨身攜帶一副眼鏡以便不時之需,剛好我的眼鏡未帶出門,因此只好借阿寬的眼鏡一用。」

  對於朱聖妤的解釋,趙秘書瞭解地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知道近視一族的苦。

  「請坐。」瞥了眼被趙秘書領進門來的朱聖妤,不甚留意她容貌的水若男,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新研發出來的變色蔻丹上。

  在踏進寬敞豪華的辦公室時,朱聖妤整顆心懸浮在半空中,神經繃緊到不敢稍鬆懈半分,尤以當他不經意地抬頭掃了她一眼,令屏息的她更差點為之窒那犀利冷峻的眼神,一度讓她誤以為他認出她來了,直到他垂下眼瞼,知曉他沒認出她來時,她才敢稍加喘口氣地放鬆自己。

  進出佐籐家多次的朱聖妤,知曉佐籐夫人是一個脾氣占怪的老人家,所以對於佐籐夫人不合理的要求,她並沒有感到多大的訝異,只是覺得奇怪,她從未沒計過有關旗袍的任何款式,為何總經理會派給她這項重大的任務。

  「今天召你們來,就是因為這件事,希望一個月後,能見到你們設計出來的作品。」水若男抽取出一張面紙擦試著去除掉蔻丹雙手,神態慵懶地瞟了她們一眼,言下之意,就是要溫芷蝶暫停手邊所有的Casc,而朱聖妤則銷假回工作崗位去。

  原本不甚愉快的溫芷蝶,突地因意會到某種程度上的利益,而展露愉悅笑容地允諾會傾全力設計出獨一無二合佐籐夫人意的旗袍來。

  「朱小姐,你呢?」狀似不在意她的水若男,實則從朱聖妤一踏進門便開始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原因無他,只是一股熟悉突地繚繞上心頭,久久散不去。

  她的感覺真地像極了那晚在旅館遇見的那名…

  …女孩?但是印象之中,她與那女孩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就從服飾、裝扮來看,她的品味實在與那女孩差太多。此刻的朱聖妤穿著一襲新潮流行的金扣黑套裝,卻搭配著一款粗邊眼鏡,並隨意地將頭髮以一支髮夾盤旋成一個髻。

  實在很難相信,在服裝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她,居然不會打扮自己。

  被一雙看似溫和,實則冷如夜星般無比犀利的黑眸一瞧,朱聖好心虛得幾乎快無法日視他眸光,她勉強地點了點頭,最後怕他瞧出些端倪來,而藉故有事先走。

  一直到步出總經理室,腦袋呈現一片空白的朱聖妤,才漸漸恢復正常。他是她見過比女人還美、還媚的男人,完美無瑕的五官深深嵌在他臉上,組合成一張令女人羨慕、男人嫉妒的俊臉,其帶著優雅風情的一舉一動更是教人著迷。

  此刻,她已分不清他的身份究竟是個同性戀者,抑或是「泛亞」的總經理,只知道他這個迷人的男人,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有的是教人打從心底駭怕的森冷。

  不由得,她打了個冷顫,有點後悔答應陳耕婕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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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喂!你在開什麼玩笑啊!」顧不得自己是身處在速食店中,一聽到陳耕婕慢吞吞地念出一串地址時,朱聖妤立刻大喊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巧,可是這是我剛剛調查回來的資料,應該是千真萬確的事,不會錯的啦!」怯畏不敢面對朱聖妤脾氣的陳耕婕,慶幸自己以打電話的方式通知她,要不然這會兒……恐怕自己會被大解八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拒絕!」朱聖妤失控地朝行動電話一吼,感覺到自四面八方投射過來不悅的眼神,立即帶著歉然的笑意向周圍的人賠不是。

  「你不能拒絕啊!聖妤。」陳耕婕開始焦灼起來,生怕朱聖妤真的抓狂不幫她的忙,聲音漸漸哽咽了起來。

  「為什麼我不能?」臉上掛著虛意笑容的朱聖妤,聲音甜美得令人直打哆嗦。  

  「因為……」陳耕婕支吾著,有點難以啟齒,「因為……」

  「因為什麼?」按捺住性子,朱聖妤皮笑肉不笑地逼問道。

  「袁主編給我三天的期限,要我在期限內交出成果來,要不然……」陳耕婕聲音逐漸變小而有哭意,浯氣滿是悲傷的請求,然而朱聖妤卻不吃她這一套。

  「那好!你自己想辦法,要不然你上次提議的計謀很不錯,不妨——試。」狠下心不管陳耕婕前途的朱聖妤,語氣沒得商量的一口拒絕。

  」不行呀!聖仁會吃醋的。」不相信朱聖妤會無情無義的陳耕婕,連忙搬出朱聖仁這張令牌來。

  「沒關係,我幫你保密。」朱聖奸揚眉笑得詭異,她的回答令陳耕婕為之一愣,不敢相信她竟如此說。

  「嗚……你真沒良心,竟不關心聖仁的幸福而要我扮流鶯去勾引水若男,要是萬一『我失身的話,那麼……」唱作俱佳的陳耕婕,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戚傷。

  「別再來這一套,我不會上當了。」哈!想騙她?門兒都沒有。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狠心不理會聖仁的幸福,那我只好向聖仁說聲抱歉了,等我哪一天找到工作了,再跟他結婚。」無計可施的陳耕婕,在沒辦法讓朱聖妤點頭幫她之際,只好使出最後的撒手鑭,「而至於那組鑲鑽紅寶石胸針,我也……」

  利誘加點威脅,陳耕婕就不相信朱聖妤會捨棄那

  果然——

  「你……」朱聖妤氣炸了,想不到她竟小人地以此來逼迫自己。

  「一句話,幫不幫?」有絕對把握穩操勝券的陳耕婕,知道自己計謀得逞了。

  「幫你的頭啦!」再也控制不住怒氣,朱聖妤火大地一吼,緊跟著,她被服務生強制地請出速食店。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三天後我到你住處拿照片。」篤定朱聖妤會替她完成任務,陳耕婕笑得合不攏嘴,滿意地掛了電話。

  至於怒不可遏的朱聖妤,則是將手機丟進手提包中,氣得一副想殺人模樣地站在人行道上,直到凡經過她身旁的人都以奇異眼光看她時,她才漸漸平穩怒氣地招來一輛計程車,打算直奔佐籐家位於半山腰的山莊去。

  「朱阿姨!」自一輛計程車裡頭鑽了出來的任湘玲,一見到站在路旁的朱聖妤時,差點因為她古板的裝扮而認不出她來。

  「湘玲?」不敢相信會在這遇見她,朱聖好感到意外地輕呼一聲,「你一個人?」

  「嗯,我瞞著傭人小菊偷跑出來玩的。」笑得一臉燦爛,沒有半點心虛表情的任湘玲,得意洋洋地拉著朱聖妤的手往一旁走去。

  「哦——你不乖。」眼神滿是溺愛的睨了任湘玲一眼,朱聖奸語氣沒有半點指責。

  「嘻……」吐吐舌頭,任湘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才比比自己的肚子,「姨,我肚子好餓哦!」

  「你沒吃中餐?」一臉訝異的朱聖妤,困惑地瞪著她,不曉得鬼靈精怪的任湘玲又在玩什麼把戲。

  「嗯。」任湘玲誇張地點了點頭,歡愉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家裡來了個醜八怪的歐巴桑,一直粘著爹地不放,她那嗲聲嗲氣的嬌聲我還忍受得了,只是她那噁心的表情,害得我連飯都吃不下去,所以……我只有餓肚子了。」

  瞧任湘玲一臉委屈樣的嘟起嘴巴,朱聖妤噗哧笑出聲。準是她那風流花心的爹地又帶著粉蝶回去了。

  「想吃什麼?姨請你。」與任湘玲相識不久的朱聖妤,莫名地對她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受,直把她當親妹妹般地看待。

  「那個。」比了牝眼前一家不遠的粵菜海鮮餐館,任湘玲眼神充滿期待地望向疼愛她如寶的朱聖妤。

  「好。」朱聖奸莞爾一笑,拉著任湘玲的小手,兩人手牽手地走往那家粵菜館去。「哦,對了,湘玲,姨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小臉紅通通,煞是可愛的任湘玲,聞言,抬頭望著一臉難以啟齒表情的朱聖妤問道。

  「這個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朱聖妤,有點苦惱、有點無奈地輕歎了口氣。

  小人鬼大的任湘玲,一見朱聖妤靦腆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立即知道她所求何事。

  「朱阿姨是想借我絕活一用?」她指的是偷、盜、

  「不曉得該不該為了那組鑲鑽胸針冒這麼大的風險?猶豫了一下,內心掙扎好一陣子朱聖妤才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看著任湘玲。

  「幫姨開一道門。」下定決心的她,浯氣完全沒有半點後悔。

  「偷偷地?」任湘玲黯淡的雙眸突地明亮起來,嘴角噙抹古怪笑意地直踮著腳尖想靠近朱聖妤耳旁。

  「嗯。」雙頰出現不自在的紅暈的朱聖奸,第一次有做賊的感受,「順便幫朱阿姨照一張照片?」

  「照準?」好久沒施展身手的任湘玲,興致高昂地直追問道。這種冒險似的挑戰,比起煩悶無趣的唸書來得刺激多了。

  「你認識的人——『蘭』。」朱聖好以眼神懇求著她,「你願意嗎?」

  「蘭」叔叔!眼睛骨碌碌轉動個不停的任湘玲,表情突地一陣錯愕地看著她。姨讓「蘭」叔叔做什麼,若是她想要「蘭」叔叔的照片,自己可以幫她向爹地要一張嘛,何必再大費周章地去偷照呢?

  其中必在因!一臉興味盎然的任湘玲,想插一腳地直向朱聖妤逼問原因,「為什麼?」看著著急的朱聖妤,地擺出一張若不告訴她答案,她就不答應的神情。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原因的話,我就告訴你,」

  無奈地輕喟了下,朱聖妤將事情的始末和計劃好的謀略一一告訴她,「因為……就這樣了。

  「好。」聽完朱聖奸的無奈和委屈,仟湘玲點點頭,一口允諾絕對幫她到底,「不過……得先填飽我的「行,沒問題。」黯淡的臉突地染上光彩的朱聖妤,朝任湘玲莞爾一笑,接著兩人才踏著愉悅的步伐往粵菜館前去。  

  T  T  T

  「姨!姨!你到底準備好了沒?『蘭』叔叔他回來了。」手中拿著像迷你計算機般的追蹤器,任湘玲一看見紅燈閃爍不停地逼迫原點,快速衝進房內扭怩了老半天不肯出來的朱聖妤。

  「這麼快?」慘了!她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得面對他?那她肯定會因為羞郝和彆扭而將事情搞砸的。

  「是啊!『蘭』叔叔的速度出乎我預料,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回來。」偷偷在水若男的車子暗裝了一個追蹤器的任湘玲,對於這位行蹤飄忽不定的『蘭』叔叔,基本上,她對他印象不深,因為他極少回山莊。

  「姨!你準備好了沒?」

  「我……這……」站在化妝鏡前一動也不動的朱聖妤,只羞紅著臉死瞪著鏡中那個既嫵媚又妖艷得像個應召女郎的自己。

  「你放心好了,姨,你這身妖女的濃妝艷抹打扮,和頂著那頭栗子色的假髮,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認出你來的。」看出朱聖妤在彆扭的任湘玲,連忙說些誇張的話來安撫她,免得到緊要關頭時,她又臨時反悔了。

  「真的?」稍微寬心的朱聖妤。微喘了下氣,但仍害怕被水若男認出來,便不停地朝曝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擦抹著咖啡色的顏料。

  「真的。」說出違心之論的任湘玲,差點憋不住地噗哧笑出來。瞧姨一直在身體上擦著什麼,別說她想笑,更還有一股想昏倒的衝動,姨已經把自己弄得像個非洲女人了,只是她自己沒感覺到罷了。

  「你確定這樣安全?」朱聖妤指的是—扮是否能瞞過大眾。

  「確定!湘玲保證。」肯定地朝信心不足的朱聖妤點了點頭後,笑容隱去的任湘玲突地驚叫了聲,「慘了!『蘭』叔叔好像已經上樓來了。」

  「那還蘑菇什麼,快走呀!」抄起化妝台上的墨鏡,朱聖妤不由分說地便拖著傻愣住的任湘玲住外衝去。「快點啊!湘玲……

  覺得這遊戲很刺激的仟湘玲,一直處在興奮中久久不能自己,直至朱聖奸著急地催促聲在耳畔響起,她才慢吞吞地拿出自父親那盜來的IC辨識卡,插入門外的辨識器中,等著大門「啪!」——聲後,她自口袋中掏出一根細銀絲線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她便輕而易舉地將最後一道門鎖打開。

  「姨,我要躲在哪裡?」當室內燈光一亮,手中拿著照相機的任湘玲,環顧了下四周,竟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你就站在那。」心中已有打算的朱聖妤,估計任湘玲一按下相機後,有數不清秒鐘的逃脫時間。    「這?」任湘玲雙眼圓睜,表情困惑不解,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所站的位置問道。

  「沒錯。」朱聖妤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你就站在那,而姨就躲在門外,等會兒你『蘭』叔叔一回來,當他將燈光打亮時,姨就撲過去抱住措手不及的他吻他,而你這時就在第一時間按下快門,接著咱們就趁他發愣之際,趕緊逃離這,懂嗎?」

  「懂。」點了點頭,任湘玲在燈光驟然息滅那一刻擺好姿勢。有點緊張、有點興奮地咬了咬下唇,這種經驗她從沒有過,所以此刻地真的緊張到全身發抖。

  「叮——啪!」的一聲由微電腦控制的大門被人打了開來,緊跟著她們聽見鑰匙插入門鎖孔內的喀喀聲。屋內的她們一個異常的鎮定,一個則情緒緊張害怕到手心全出汗,不過她們的眼神全一致盯在同一個方向,屏息地等候門外男人下一秒鐘的舉動。

  僅一眨眼的時間,當屋內的燈光全亮起的——剎那,朱聖妤立即撲上前依計劃行事,而任湘玲則手腳利落地「喀喳!」一聲後,便以著個兒瘦小的優勢在憤怒的水若男大手一撈來時,矯捷地自他身旁溜了出去。不過朱聖好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前後發生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見任湘玲全身而退,摟抱著水若男親吻的朱聖奸,趁他因任湘玲手中的照相機而分了神時,輕易地掙脫他的鋼臂,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大門,並/頃手關掉大廳內的電燈。

  「叮——當!」一聲,朱聖妤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呆愣在那裡。那道像銅牆鐵壁的大門,竟然當著她的面神速地關了起來。

  她被困住了!這個認知,讓心驚膽戰的朱聖妤猛回身,就見一道高大挺拔的黑影朝她籠罩而來。

  這下慘了!地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說!是誰派你來的?」水若男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一改他向來給人溫文爾雅的形象,全身泛著沸騰,步步朝受到驚嚇的朱聖妤逼近而去。

  「沒……沒……」被如獅吼般的咆哮聲嚇呆住的朱聖妤。全身發抖地頻頻往後退縮而去,聲音則哽咽得幾乎無法言語。

  「該死的!」水若男憤怒地低咒一聲,他竟讓小鬼得逞逃脫而去,看樣子明天各報章雜誌又有得大肆渲染,這全怪這煞費苦心的女人!她破壞他整個計劃!

  猛地,水若男一拳朝朱聖妤揮過去,狂怒的危險表情在黑暗之中強烈得猶如一道氣壓,令她直喘不過氣來。

  嗖嗖的寒風迎面襲擊而來時,朱聖妤瞠目圓睜;驚嚇過度的她貼在牆上的身子竟軟趴趴地像團爛泥般地癱坐在地。

  他想殺她!想一拳揍死她!

  這一閃而過的想法,令她不由得全身哆嗦起來,直至渾身泛著深沉殺機雙眸燃著熊熊怒火的水若男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往大廳甩進沙發中。

  被水若男無情地推倒在沙發中,朱聖奸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腦中一片空白的她,依舊無法相信事情怎麼會演變至這種地步?

  到底哪裡出了錯?為什麼眼前站的這個狂怒的男人,完全不像她所認識的那溫文爾雅的水若男——她的上司呢?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她很懷疑。

  「不要開燈。」明瞭水若男的舉動時,朱聖妤滿臉驚惶地哀求著他。只要燈一亮,被他認出她就是那晚打昏他的女人時,恐怕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她一時忘了自己從頭到尾已經徹底地改變過了。

  扯動無情陰沉的唇角冷笑了一下,水若男根本不理會她的懇求,伸手一按,便讓燈光照亮大廳每個角落。

  「啊——」大叫一聲,猝不及防的朱聖妤驚惶失措地在水若男還來不及看清她的容貌時,便以雙手迅速地摀住自己的臉埋進膝蓋中。

  「就這麼見不得人?」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閃著駭人寒光的水若男,渾身每一寸剛硬的肌肉都充滿濃烈的火藥味,刁;疾不徐地緩步自玄關處走進大廳來。

  蜷縮成一團窩在沙發一隅的朱聖奸,感覺一道滿含怒氣且熾熱逼人的視線進射而來,不用抬頭看,她知道狂怒的他已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脾氣有點沖的朱聖奸,被水若男這麼一激,心底的害怕與恐懼頓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股被取笑的氣憤。

  「那就抬起頭來。」狹長的雙眉間鎖著懾人的怒氣,水若男冷凝鐵青的臉孔儘是肅殺之氣。

  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副豁出去表情的朱聖妤,猛然一抬頭,便見怒瞪著她的水若男。他明顯地愣了下,顯然是被她那一身怪異的裝扮嚇到了。

  」你……」瞇起森冷犀利的雙眼,不可置否地,他有點被她那身誇張的打扮嚇到。若不仔細瞧,他真會誤以為一個黑人妓女跑進他公寓來。

  「我不認識你!」誤以為水若男認出她來,情急之下,朱聖妤不經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這句話。

  黑眸進射懾人寒光的水若男,突地因為她這句話而愣了愣。他們曾見過面?由她驚惶的眼神來看,他可以很肯定她絕對知道他是誰。

  「說!你是哪家報章雜誌社的記者?快把照片交出來!」鷙猛懾人的氣勢盡在一雙如鷹隼般的凌厲的黑眸中,俊臉佈滿狂烈怒氣的水若男,語氣森冷陰寒得令人直打哆嗦。

  陰沉森寒的聲音輕輕自耳旁劃過,似乎空氣也凍結住了,朱聖奸無法漠視他眼神中那兩簇怒焰,更無法忽略他帶給她那股震撼人心的恐懼,

  她怕他!這是事實,所以她照實說了。「第一雜誌社。」

  「照片呢?」雙眸散發出危險火焰的水若男,整個身子泛著深沉的殺意,有股衝動想捏斷她的脖子。

  「來不及了。」恐懼襲上心頭,故作鎮定的朱聖妤無畏於他森冷駭人的眸光,「之前我們已協議好了,由



  山莊去的緣故,因此對於剛加入佐籐家不久的新成員任湘玲不是很熟悉。

  想到這,朱聖妤頓時寬心地鬆了一口氣。只要她不說,他就不可能會知道那小鬼是任湘玲。

  「該死!」謀策已久的全盤計劃,就因她的無知而功虧一簣,水若男忍不住低咒了聲,如頭被激怒的鷙猛黑豹,粗魯蠻橫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便將她拖往就近的浴室去。

  「喂!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毫無預警的被水若男拖往浴室,朱聖妤不依地扭動身子掙扎著,無奈還是敵不過看似柔弱實則力大無窮的他的箝制。

  「少給我拖時間!我沒耐性陪你打馬虎眼。」打開水龍頭,水若男舉起蓮蓬頭便往舞動拳腳的朱聖奸澆去。

  「啊——」被水打得全身發痛的朱聖奸,忍不住地尖叫起來,並揮動著手想搶下水若男手中的蓮蓬頭,可惜徒勞無功。

  滿意地看著擦抹在她皮膚上的顏料被水沖洗掉後,水若男才關掉水龍頭,不理會地將蓮蓬頭一甩,捉起跌坐在地不知是哭泣或是顫抖的她走回大廳去。

  「你……」眸光冰冷駭人的水若男,凶悍暴戾的神情在乍見到那張似曾見過的容顏時,霎時僵傻住了。

  朱聖妤晶亮的雙眸因驚怕而放大,臉瞬間慘白無血色,完全忘記邵景欣曾同她提過,水若男就是黑晰蜴殺手組織中,行蹤最飄忽不定的『蘭』!

  「你……」望著令人畏懼冷酷的面孔,她的心直墜進谷底。陳耕婕害死她了!為了一張照片,她得賠上一條命,真是不值得啊!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不過太遲了。」水若男緊抿的嘴唇略帶嘲諷意味地微微上揚,半瞇起的雙眼將她慘白卻無損絕俗美貌的容顏盡收眼底。

  他認出她來了!她就是那晚敲昏他的那個女人。

  「我可以解釋!那晚……」從他銳利的雙眸,朱聖妤看出他已認出她是誰了,於是便急忙地想解釋那晚的狀況,「你被下了迷藥和……春藥,是我救了你,可是……你卻想對我圖謀不軌,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只好迫於無奈地拿起電話敲昏你。」

  「你是如何進來的?」雙眼急劇結冰的水若男,眸光如箭鏃般銳利地狠猛掃了她一眼。

  「就……就這樣走進來的。」朱聖妤答非所問,故意裝糊塗假裝不明白他意指何事。

  「別愚弄我!」眼底燃起兩簇烈焰的水若男,將臉移近她,氣息親暱地吹拂在她臉上,警告意味濃厚得令人心驚膽戰。

  「我……我沒有。」故作鎮定的朱聖妤,緊張到手心都冒汗。輕咬著下唇,告訴自己,絕不能將任湘玲招出來,否則會害了她。

  「你還不肯說實話是嗎?」眼裡燃著一抹凌厲且教人發麻的寒光,水若男異於反常地冷靜凝視著她。

  「我無活可說。」言下之意,失手被他捉到,算她倒霉,她任憑他宰割。

  」你……」瞇起閃著危險光芒的雙眼,水若男沒忘記那晚她因何事而攻擊他,遂利用她此弱點故意以邪惡的目光掃了她全身一眼。

  「你……你想做什麼?」水若男大膽幾近無禮的目光,令朱聖奸全身戒備地準備反抗他的逼迫。

  「我?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嗎?」笑得詭異的水若男,毫不掩飾眸中的慾望,抬起手便輕輕地在她粉嫩白皙的臉頰摩挲著,警告著自己即將要採取的行動為何。

  「不要!放開我!」當確定水若男想做什麼時,朱聖妤嚇得驚惶失措地開始掙扎著,無奈被抓住手臂的她,再怎麼掙扎還是掙脫不了他的魔掌。

  他是正常的男人!這個念頭一閃進她腦中,教她頓時感到青天霹靂,久久無法相信的瞪大眼睛。天啊!望著他那閃爍狂烈慾火的黑眸,她十分確定他是個百分之百、有需要的正常男人,那麼……為何外界會傳聞他是個同性戀?

  「給你個機會,現在坦誠還不算遲,要不然等會兒你可別後悔。」眸光冷冰駭人的水若男,霎時溫柔無比地注視著受到驚嚇的朱聖奸。

  「我……」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的朱聖奸,既怒又恨又怕地回瞪著水若男,想不到看似君子的人,竟會使出這種卑劣手段。

  就在她不知該怎麼辦時,大廈的警鈴聲在這時響起。發生火災了!這是火災的警鈴聲。

  「走!」緊捉著她手臂不放的水若男,在聽見雜沓的腳步聲和眾人的驚惶尖叫聲紛紛自走廊上響起時,不猶豫地立刻拖著忡怔的她往屋外疾步而去。

  他們所居住的大廈是一棟:二十八層樓高的豪華住宅,裡頭的住戶至少有過百戶,人數更是有上千人,因此,當水若男拖著朱聖妤走向安全門時,便被不斷自樓上跑下來的人群嚇呆子。

  大家為了逃命,完全不顧別人的死活,東擠西推地就為了能爭取點時間下樓,而失去理智的左鑽右竄成一團,造成通暢無阻的樓梯口,頓時被他們那群爭先恐後的傢伙堵住了,而也就因為這樣,使得八樓的安全梯擠滿了破口大罵的人群。

  與水若男混在人群中,幾乎快被擠成肉乾的朱聖妤,有點難過地微挪了下身子,不料她這個舉動,使得後頭的人群見有空隙可鑽,又硬擠了上來,逼得她不得不往較有空間的左邊靠攏過去,也就如此,緊握著她手臂不放的水若男,在人群不斷地擁擠之下,被迫鬆了手。

  「姨!」在這怒氣鼎沸的吼叫聲中,任湘玲孩童般童稚的嗓音,如蚊蚋般地輕細令人聽不見。「姨——」

  迫於無奈,她只好以著身子嬌小的優勢,往大人之間的空隙鑽進去。

  「姨!」幾乎快被洶湧的人群擠到一旁去的任湘玲,及時地拉住朱聖妤的衣角,「姨!」

  「湘玲?」完全聽不到她叫喊聲的朱聖妤,感覺後頭衣角被人扯住,回頭一看,竟見著綁著兩條麻花辮的任湘玲,臉色著急地望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等一下再告訴你,我們先離開這裡。」反握住她的手,任湘玲便拉著她往回走。

  經過一番推擠,任湘玲和朱聖妤才終於離開樓梯間。迅速逃回對面的白宅後,她們兩個才鬆了口氣。

  「瞥鈴聲是你弄的吧?」雖已猜出這是任湘玲所為的傑作,但朱聖妤仍不太敢確定地詢問道。

  「嗯。」任湘玲點了點頭,與朱聖妤兩人並肩靠坐在門邊,心有餘悸地喘了下氣.「我見姨久久不出來,猜想姨可能出事了,在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偷偷地打破那個……」

  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她有點內疚引起這麼大的騷動,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她是為了救朱聖妤。

  「底片呢?」突然想起那卷差點害她送命的底片,朱聖妤表情著急地望著任湘玲問道。

  「在這。」任湘玲自口袋中掏出一卷底片,將它遞給朱聖奸。「姨,你沒事吧?」她很擔心那段時間朱聖妤在裡頭所發生的事。

  「沒事,姨怎麼會有事呢!」朝皺著眉頭的任湘玲安撫一笑後,朱聖妤才拍拍衣裙站了起來,「你放心,你『蘭』叔叔沒對姨怎麼樣,他只有恐嚇我交出底片而已。好了,既然目的已達到了,咱們不要再淡它了。

  哦,對了,你有沒有打電話回去交代小菊說你今天不回去了。」

  「啊——沒有!」驚叫一聲,任湘玲突然跳了起來,惶恐地看著朱聖妤,「怎麼辦?姨,爹地會打我小屁屁的,他說不回家要打電話回去通知一聲的,更何況……我是偷跑出來玩的。」

  「那怎麼辦?」望著泫然欲泣的任湘玲,朱聖奸沒主意地反問道。

  扁嘴、皺著小臉的任湘玲,盈滿淚水的雙眼陡地一亮,「姨,不如這樣好了,你打電話給爹地,說……說什麼好呢?啊!有了,說我幫你畫畫、沒汁服裝、裁剪布料,所以忘了時間打電話回去。」

  「那你今晚住在姨這?」朱聖奸拿起電活筒,由任湘玲自個兒撥了組熟悉的號碼,趁未接通的宇檔時,她微偏著頭揚眉瞅著猛眨著眼的任湘玲問道,

  「當然!」非常肯定地點點頭,任湘玲感激地朝她一笑。只要過了今晚,明兒個一早她就去找小姨——羅尹貞,屆時由小姨護送自己回去,她就甭怕爹地會責備或是處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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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5: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作何解釋?」將一堆早報及為了撈一筆錢而破天荒臨時出刊的雜誌,往透明無塵埃的桌几一丟,史彬臉色凝重地目視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水若男問道。

  「黑人?」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報紙,羅伯夫態度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不敢苟同兄弟偏好地挑眉望著他。

  「這不會是真的吧?」驚呼———聲,表情錯愕不敢置信的王世傑,訝異無比地死盯著照片中那像脫衣舞孃打扮的黑女人。打死他都不相信俊俏英挺的水若男會挑上這種貨色!她實在是……令人食不下飯還反胃嘔吐的那——類型既丑又俗的女人。「你不會跟我說,這是時下最流行的『主菜』吧?」

  「應該是曹賢坤所設下的圈套:」十分震驚的黑澤剛,亦無法相信身負重任的水若男,竟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親近女色,而且還是……黑人。

  「你怎麼解釋?」史彬臉色冷峻陰森地注視著水若男,想聽他的解釋。

  「我無話可說。」不想多作解釋的水若男,以沉默承認當晚的行為全如報章雜誌所言一般。

  捫心自問,為何不澄清、不辯解、不說明當晚突發況?他不知道,只想讓她置身干度外不要與這件事情牽扯上任何關係,否則以佐籐櫻子冷酷無情的個性,她定難逃斷掌的命運。只因她妨礙他執行一項攸關佐籐夫人名譽、和東瀛集團存亡的重大任務。

  「難道如同上次,你被下了春藥?」平淡冷漠的浯氣掩去內心憤怒的羅伯夫,一副他若回答是,他便立刻去閹了那個狗雜碎的模樣。

  「錯我只犯一次。」水若男狠狠地瞪了眼魯莽的羅伯夫。兄弟相處數十年,羅伯夫竟會不知道他的為人?還懷疑他應變的能力?真是該此!

  「既不是被下藥,難道被催了眠?」沉默寡言的黑澤剛,犀利的瞳孔似乎瞧出什麼端倪,但義不確定地將此疑問隱藏在冰冷的語氣下,

  走在時代尖端,創立「YSL」女裝名牌享譽全球的水若男,除了具有敏銳洞悉觀察能力之外,他還有一股不輕易屈撓的意志力,否則「YEL」至今不可能揚名於國際服裝界,

  縱使目光是迎向兄弟史彬等候答案的視線,但憑著直覺,水若男知道黑澤剛起疑心子,覺得事有蹊蹺。

  為了挽救她的小命,他不得不點頭撒謊,「沒錯,這一切我全無意識。」

  信任屬下,不疑其話中真實性的史彬,簡單明瞭地下了道命令,「既然你身份已被識破,這件事就由『菊』接手。看來曹賢坤刁;會再那麼容易受騙上當,『菊』!你派出去的人馬最好小心一點,先佈局,別打草驚蛇,一切聽候櫻子的指示行動。」

  「是。」王世傑一接到新任務立刻領命而去,往五十四樓的機密檔案室去找佐籐櫻子報到。

  史彬,頭抬也沒抬地便喚住正欲走出去的羅伯夫和黑澤剛。

  聞言,霎時止步的黑澤剛,和驀然回首看了他一眼的水若男彼此各懷心事的以眼神傳遞子辦公室另外兩人不知情的訊息。

  感激地朝黑澤剛頷首致意後,水若男大跨步離去,一轉眼,眸中燃起狂怒不可饒恕的烈焰,表情陰沉冰寒至極點的令凡是經過他身旁的人莫不倒抽口氣。這個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根本就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溫文爾稚、親切有禮的水若男!

  他的樣子像個復仇心切的惡魔!

  沒錯!渾身散發著強烈怒意的他,此刻再也不必偽裝成佐籐櫻子為他塑造的那個文質彬彬的同性戀者水若男。如撒旦般邪惡無情、惡魔般駭人冷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一—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蘭』。

  此刻他欲前往的目的地是一流雜誌社。他會教那陔死的女人付出代價來的!

  T  T  T

  「朱……朱姐。有一名……自稱……自稱……」顯然受到無比驚嚇的呂淑寬,嘴巴張張合合地仍無法將話說完。

  「什麼?」埋首翻找著數十本雜誌,欲找有關中國傳統旗袍資料的朱聖妤,忙得焦頭爛額地沒空搭理呂淑寬。

  「她說……她說是你的……」震驚到臉色刷白的呂淑寬,凸著眼珠子死瞪著朱聖妤掛在一副咖啡色粗框眼鏡下的姣美容貌,

  「一口氣將話說完。」至今仍找不到具體有關傳

  統旗袍資料的朱聖奸,有點煩地掃廠呂淑寬一眼,才赫然發現她神情不對頭,一副像嚇得快昏過去的樣子。「怎麼了?阿寬。」

  「她……她……」抖動著手指向門外那等得不耐煩的美艷女子,呂淑寬再度吃驚地瞠目咋舌。

  太像了!簡直是同一個樣子印出來的兩個人!

  「不用你通報了!我自個兒進來了。」一手打掉呂淑寬顫抖得快斷掉的手後,打扮艷麗高貴的朱瑾,——副目中無人地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朱瑾!」一陣錯愕閃過朱聖妤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眨著自呂淑寬後頭走出來,打扮得既時髦又花稍的雙胞胎妹妹。

  「怎麼?才幾年不見,就不認得找這個雙胞胎妹妹了呀?」講話揶揄、眼神充滿鄙視的朱瑾,頗不屑地環顧了下這不到—匕坪大的工作室。「我親愛的姐姐啊!  以你的工作能力,竟然只混到這種地步?你也未免太遜、太無能了吧?」

  「你講話就非得這麼尖酸刻薄嗎?」習慣朱瑾那張刀般銳利嘴巴的朱聖奸,沒被激怒地平靜看著裝扮與她有著天壤之別的妹妹。

  「有嗎?」故作訝異的朱瑾,微揚著修齊過的雙眉回首睨了她一眼。

  「你來T省做什麼?」沒閒工夫與她打太極拳的朱聖妤,浯氣不堪耐煩地單刀直人間明她的來意,

  「洽公、旅遊、會情人,隨你挑個答案  」露出一個精神病人慷懶的微笑,朱瑾自半透明玻璃杯中抽出一枝玫瑰花來,不理會朱聖妤慍怒的臉色,忘情地沉浸在散發馥郁芬芳香味的玫瑰花內。

  「你究竟想做什麼?」耐性正一點一滴逐漸快被磨光的朱聖妤,猛地合上一本雜誌站了起來,表情已明顯出現了怒氣。

  「沒什麼。」渾身一僵的朱瑾,緩緩睜開雙眸,她轉過身去,看著呂淑寬擺了擺手,「這沒你的事,你下去!」

  「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吧?」雙手按在辦公桌上,朱聖妤語氣十分冷硬,已不復見容忍的眼神,「我沒閒工夫陪你耗,有話就快說,沒話就請回去。」

  「你還是這麼沒耐性啊!姐姐。」點燃一根香煙,朱瑾無視於朱聖妤的怒瞪,輕吐出一口煙霧後,沒什麼心情抽煙的她,又將之捻熄。「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不管傷害過她的朱瑾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只因——她愧疚。

  「在T省這段時間,你我不能在同——時間、地點出現!也就是說,有你的地方就沒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沒有仿:。」一反方才不在乎的態度,朱瑾浯氣嚴肅,臉色正經地以眼神詢問著朱聖妤的答覆。

  「行。」朱瑾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因此朱聖妤不加考慮地便一口答應她。

  「那好,記住你的承諾。」得到想要的諾言,朱瑾不為難她的從容離開,留下滿臉錯愕的朱聖妤。

  這根本不是朱瑾的作風,沒有犀利的言辭攻擊、沒有傷人的贓話辱罵,更沒有抓狂的咆哮怒吼,只是淡淡地要求自己別與地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她究竟有何居心?為何充滿怨恨的人,會有這麼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

  難道她真的放下仇恨的心,願與自己和平共處?朱聖奸不知道,她完全被朱瑾反常的舉動給搞糊塗鈴——鈴

  一陣電話聲響起,將陷入困惑中的朱聖奸喚醒,急忙拿起桌上的電話筒接聽,才發現聲音是自她的手提包傳來,而會在這個時候打移動電話找她的,不外乎是陳耕婕。

  肯定她上司袁主編又派什麼重要任務給地,而她搞不定又要來麻煩自己了,真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跑八卦新聞的記者,

  「喂,我是朱聖妤,請問哪位?」縱使已有十成九猜得出對方是陳耕婕,但為避免吼錯人,朱聖妤仍親切有禮地向問來者,

  「聖妤,是我啦!耕婕呀!」電話那頭傳來陳耕婕著急的聲音像是被人脅迫似地,略含哭意地顫抖著。

  果然是她!這會兒朱聖妤已下定決心,不論陳耕婕採取什麼攻勢,她都不會動容的,坐子下來,地繼續翻找著自己所需要的資料。

  「喂,聖奸,你還在線上嗎?」久久聽不到朱聖奸聲音的陳耕婕,有點著急、有點驚惶地提高了音量。

  「在。」語氣有點不耐煩地應了聲,朱聖妤根本不理會不厭其煩重施故技的陳耕婕。

  沉默了一會兒,思索著該以何藉口叫她出來的陳耕睫,苦惱地皺起小臉來,

  「聖妤,你能不能……能不能……」在被迫之下,陳耕婕盡可能地想透過暗語向朱聖妤求救,她被人挾持了。

  「不能!」被騙好兒次的朱聖妤,以為陳耕婕又要丟什麼難題紿她,遂不等她將話說完,便不再心軟地一口拒絕她的提議。

  「你不能一口否決啊,聖妤!」陳耕婕倒抽一氣,臉色逐漸泛白,「先聽我說,這件事攸關到……」

  揉揉隱隱泛疼的太陽穴,感到疲備的朱聖奸耳未聞陳耕婕可憐兮兮的聲音,狠下心地關上手機上進手提包中。

  而至於電話那頭的陳耕婕,則不敢相信地死瞪著手中的電話筒,朱聖妤竟敢掛她的電話!那女人想害死她啊?此刻可是她生命存亡的緊要關頭!

  「鈴——鈴——鈴——」

  知曉朱聖妤已將手機關掉,陳耕婕刻意挪移了下身子擋住男人犀利的眸光,再撥了通須經總機接聽、助理轉答的電活。

  「你到底想怎麼樣?陳耕婕!」通常朱聖奸會連名帶姓叫人時,顯示地已快抓狂了。

  「聖妤……」真情流露不作假的陳耕婕,這次真的嚇怕地哭了起來。「我……有一點點麻煩,你能不能……能不能來一下……」

  「你現在在哪裡?」察覺不對勁的朱聖妤,突地緊繃著身子仔細聆聽電活那頭的動靜。

  「在……我們常去的那間CoffccShup……」哽咽得幾乎快說不出活來的陳耕婕,抽抽噎噎未將話說完,電話馬上被身旁高大壯碩的男人切掉。

  瞬間,朱聖好心頭盤踞——股驚惶恐懼,直覺陳耕婕一定出事了。抄起辦公桌旁的手提包,簡單扼要地交代了呂淑寬幾件重要的事情後,她不敢浪費任何一秒鐘地飛快趕了過去。

  T  T  T

  停好車,沿著斑馬線走至對面人行道的朱聖奸,故作鎮定地表情下淨是驚惶與恐懼:

  她不曉得陳耕婕究竟出了什麼事,只直覺地認為自己若不趕緊過去,恐怕陳耕婕會有生命危險。

  步伐疾快地行走過一個紅綠燈,穿著一襲搶眼的直條咖啡色褲裝的她,因乍見到一幕令人氣憤的景象不敢置信地摘下墨鏡在耀眼的陽光下她清清楚楚地看見坐於露天咖啡座的陳耕婕,與一名背對著她的男子有說有笑的,壓根和方才刁在電話中驚惶哭泣的人判若兩人。

  很顯然地,她又被騙了!

  「嗨!聖妤!」突地瞥見像個發光休,不引人眸光也難的朱聖妤,陳耕婕漾著興奮的笑容頻頻向她招手示意,「我在這。」

  「陳耕婕!」怒火沖天的朱聖奸,有股被耍的感捺不住性子,火大地走至她面前一吼,「開玩笑要適可而止!否則小心放羊太多次了,我……你……」

  瞠目結舌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朱聖妤,一見到男人美得俊俏、笑得陰寒的面孔時,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

  來料,她才轉過身去,像個小孩子得到糖果般高興的陳耕婕,不讓她走,拉住她的手肘:

  「聖妤,你也真是的,有這麼英俊的表哥也不介紹給人認識。」雙頰羞紅得低垂著頭的陳耕婕,以著兩人聽得見的聲音抱怨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帥哥,說實話,比起她的未婚夫朱聖仁真是帥上好幾十倍,莫怪她被他瞧得臉頰都酡紅了起來。

  「什麼!」瞪著陳耕婕,朱聖妤不敢相信她剛聽到什麼。表哥?這個欲找她算帳的男人會是她表哥?

  「你幹嘛那麼驚訝?這是你表哥故意安排給你的Surprise!怎樣?夠刺激吧!連我都被騙嚇了一大跳呢。」站了起來的陳耕婕,趁著朱聖妤發呆之際,迅速地將她按入座椅內,「好了,表哥這麼人老遠地從加拿大飛了回來,你盡一下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人家啊!」

  「陳耕婕!」回過神來的朱聖妤,差點被陳耕婕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將她丟給一個謊稱是她表哥的人?不怕她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能留下來陪你,我還有一大堆煩事要忙,所以先走了,拜拜!」望著響個不停的Call機一眼,陳耕睫驚呼一聲,不理會朱聖妤惶恐的眼神,隨意一揮手後,便招來一輛計程車離去。

  「我……」氣得滿臉通紅的朱聖妤,猛然端起陳耕婕原封不動沒喝過的咖啡一飲而盡。

  「拿來!」將一張剛剛以鋼筆書寫著地址的紙條放入口袋中,水若男輕啜了口香醇的咖啡,面無表情地盯著猛眨眼的朱聖妤瞧,希望她能識相點交出東西。

  「什麼?」朱聖好意會不出他話中意思,不明瞭自己曾拿了他什麼東西。

  還裝?嘴角泛抹森冷笑容的水若男,好心地提醒她,「IC辨識卡。」

  「我沒有。」搖搖頭,朱聖妤知道他找她做什麼了。慘了!想不到他有追根究底的壞習慣,看樣子今天自己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別愚弄我!」水若男警告著,不相信沒有IC辯識卡,她進得去他的公寓。

  「我真的沒有……」不想坐以待斃的朱聖妤,猝不及防地捉起桌上的咖啡杯便朝他冷酷的俊臉砸去,下一秒鐘,她已往人行道的盡處衝去。

  「該死!」水若男身手矯健的躲過迎面飛來的咖啡杯,怒火瞬間點燃雙眸,自皮夾中抽出一張千元大鈔丟在桌上後,他沒有追奔而去,反而駕車回住處去。

  跑了一大段路,停在路邊樹底下喘著氣、揉著腳踝的朱聖妤,訝異水若男居然沒追上來!

  不敢太早鬆懈的她,見此地離她停車的地方有段距離,遂一跛一跛地走出樹陰下,招來一輛計程車回自己的住處。

  「朱小姐,這麼早回來呀!」管理員陳伯慈藹地朝朱聖妤笑了笑,比了比艷陽高照的天空示意道。通常她是不天黑不回家的。

  「是呀!」虛意陪笑著的朱聖妤,也明瞭自己這麼早回來似乎有點反常。「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請了個假回來休息。」

  與陳伯——陳寒暄,感覺包在高跟鞋下的腳趾隱隱作痛,卻又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脫掉高跟鞋,於是她只好咬著牙,忍耐地搭著電梯回到八樓自己的住處。

  一打開門,她便再也無法忍受半秒的疼痛,迫不及待地將價值不菲的高跟鞋甩掉,以腳跟走路的方式往客廳走去,準備找出藥來擦抹破皮的腳指頭,

  愈往客廳走去,她就愈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一股欲逼人窒息的恐懼快速攫獲住她的

  「准!是誰在裡面?」朱聖妤忍仕腳痛走回門邊,拿起球棒高舉過頭,步步為營地再走回客廳。

  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下不大的客廳,卻未見任何不尋常的地方,裡頭的陳設佈置依舊是她早上出門的樣子,只除一個地方異樣——陽台。

  與客廳相銜接的陽台玻璃門竟然沒關!她不可能這麼粗心大意的,而惟——能解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小偷闖空門。

  這個小偷山未免太厲害了吧!他有壁虎功嗎?要不然他如何攀爬至八樓來呢?

  腦中才閃過這個疑問,猝不及防地,一團黑壓壓的身影便籠罩在她後方上空,待她有所驚覺時,已來不及了。

  對方的身手十分矯健迅速,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地奪走她手中的球棒,並在她要反擊時,輕鬆地將之制伏於背後。

  一股恐懼襲上心頭,嚇得朱聖妤花容失色,頓時失去理智地拚命掙扎著,然而,無論她如何拳打腳踢,亦無法使掐住她手臂的男人鬆手半分。

  「呼——」知道掙扎是枉然的事實後,朱聖妤放棄想爬起來的念頭,半趴在沙發椅背上喘著氣。「OK!你要錢是不?行!我給你。放開我吧?」

  「只要你說出我想要的答案,我立刻放了你。」低沉沙啞的嗓音有著濃厚的威脅,壓制住她手臂的男人,非但沒有鬆懈半分,反而恫喝似地加重力道。

  「是你!」白耳畔響起的那令人畏懼又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看,她知道他是誰——水若男,「你如何進來的?」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不過你想得到答案之前,得先回答我的問題。」見她臉蛋紅彤彤,一副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水若男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太重了。

  「行,不過……你先讓我站起來,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胸部壓在沙發椅上已是挺難過的一件事,未料他又在上頭加重壓力,造成她呼吸困難、嚴重缺氧。

  「別耍花招。」不信任她說辭的水若男,見她痛苦地緊閉著美眸、一副真的很難過的表情時,他才鬆手放開她。

  酸麻的雙手一得到自由,朱聖妤美眸閃耀著氣憤光芒,揉了揉差點被搾光空氣的胸部,趁水若男轉移注意力之際,伸手撈起落在沙發椅上的球棒,就在她立直身欲一棒揮打過去的同時,一道快如閃電的掌風劈掉她手中的球棒。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快了,僅一瞬間,她手上的球棒掉了,被手刀劈中的右乒腕則頓時失去了知覺,前後經過的時間不到一秒鐘。

  「我警告過你了。」怒不可遏的水若男,雙眸燃起兩族熊熊火焰瞪著熱淚盈眶的朱聖妤。

  從小就受過專業訓練的他,面對突發的狀況,他的反應比平常人快三倍,連同攻擊性亦是無意識地狠猛凌厲,若不是她身上那股淡然的幽香飄拂過,提醒他,恐怕如今她右手腕已斷。

  錯估籠罩在地上空陰鷙可怕男人反應的朱聖妤,連碰都不敢碰發麻又劇痛的右手腕,彷彿輕輕一碰,手就會斷落似的。

  「別動。」水若男自西裝褲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來,半蹲半跪地與她平視,狹長犀利的雙眸雖是滿載著怒氣,但一見到她芙蓉般的臉頰滾落兩滴晶瑩透剔的淚珠時,怒氣霎時消去了大半。

  就這樣將右手懸在半空中,連動都不敢動的朱聖妤,在乍見到水若男取出拇指般人的塑膠瓶,淚流不止的她,微蹙著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緩緩倒出一堆琥珀色液體在手帕上。

  「做什麼?」朱聖妤眼神出現惶恐,已明瞭他下一步的舉動為何。雖無法阻止他,但她仍哀求的望著他,希望他能不要這麼殘忍地對待無法再忍受疼痛的她。

  「降低你的疼痛。」水若男霸道的語氣有著不容反抗的命令,跪蹲在地將她困在沙發椅背後,蠻橫的態度沒有半分溫柔與憐惜。

  「不要。」含著難抑疼痛的淚水,朱聖妤搖頭想制止他的粗暴行為,她受不了的想將自他雙掌中抽出,未料這麼一扯動,卻造成反效果,她的手腕更加劇烈疼痛得令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來。

  「別亂動!」見朱聖妤掙扎得厲害,無法將手帕順利地纏繞在她手腕,水若男氣憤地朝她一吼,適時地恫喝住不肯合作的她。

  「很痛……」造形優雅嫵媚的波浪捲發,因她奮力掙扎的緣故,而顯得凌亂不堪;扣人心弦的姣美容顏,則因她難忍激烈的疼痛,而扭曲泛白著。

  目睹串串淚珠奪眶而出滾落她的雙頰,他非但不理會她的尖叫聲,反而還將手帕在她手腕勒緊纏繞,直到看見她因忍受不了痛楚,用力緊咬牙齦的小臉瞬間泛白,他才饒了她,在末端打了個活結。

  「你私自闖進我的住宅、害我搞砸了一件重大任務,這點報復算便宜你了。」面無表情中隱藏著令人背脊發涼的兇猛怒氣,水若男此刻陰寒的眼神如頭聞到血腥味的獅子,陰狠又危險地注視著他的狩獵物。

  「給你機會吐實,是為了挽救你的小命,不過,就算你不肯說,我仍有辦法查出來的,別懷疑我的能力。」

  「我……」朱聖妤淚霧濛濛的雙眼遲疑凝視著冷漠又駭人的水若男,她欲言又止的擔憂神情,已足以讓他猜到她是如何進入他的住宅,及那精密高科技所打造的IC辯識卡為何人所有。

  肯定是任湘玲那小鬼頭!除了她不會有別人擁有如此敏捷利落的手腳,且要自她乾爹林士堯那盜走特殊IC辯識卡,對她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別責備處罰她!」朱聖妤猜出水若男已懷疑到是任湘玲所為,驚惶的神情洩漏她不安的情緒,這更讓他篤定自己的揣測。

  「是任湘玲?」幾乎百分之百已肯定是任湘玲的水若男,仍執意欲聽她親口向他坦承。

  「沒錯,的確是……」鼓起勇氣,打算將一切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的朱聖妤,話未說完,一顆子彈卻毫無預警地飛越過客廳,嵌入牆壁中。

  「砰!」大門被人用力踹開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玄關處傳來,顯示來者不善,來人至少高達五人之多。

  「咻!咻——」擁槍擅闖民宅行兇的殺手們,一走進客廳便連發了兩顆白滅音手槍中射出的子彈,而其目標是——水若男,

  「趴下!」按下朱聖妤的頭,水若男自鋼筆套中取出——條濕巾,「捂著鼻!」遞給她後隨即朝圍逼而來的殺手們丟出一粒辛辣粉末做成的嗆鼻煙幕彈。

  不停朝沙發椅連開數十槍的殺手們,無所防備地被辛辣粉末嗆得正著,六個業餘的殺手個個面露痛苦之色,莫不放下手槍,衝往廚房及浴室尋水源。

  「咳……快走!」暫時停止呼吸的水若男,拉起嚇呆的朱聖好使往位於對面有著良好安全系統的自宅衝去。

  「我……」當如鐵壁的牆緩緩將他們與那群殺手隔離時,朱聖妤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完全沒感覺到逃離時眼睛被辛辣粉末熏得淚流不止。

  衝至開放式廚房中猛灌著水的水若男,不停地將頭伸至水龍頭底—F沖洗著,然而這似乎無法改善辛辣粉末在他身上造成的騷癢,旋即一轉身,他便已消失在廚房,進浴室去了。

  濕巾沒遮掩到的部位山開始發燙騷外的朱聖好,感覺額頭、手背、脖子像是被搽了紅辣椒似的,既熱又癢又難耐地抓扒了起來,直至皮膚紅腫,她亦無法減輕、改善這種折磨人的痛苦。

  「我……我好難過……呢?」

  那群殺手的目標對象,分明就是他!而她——就因為一張照片而差點送命,無緣無故趟進這渾水的她,恐怕你就這麼已難置身度外了。

  「進來吧!」猛地將搖晃的藥瓶收進掌心中,水若男嘴角一斂,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僵直身瞪著他的朱聖妤後,轉身進蒸氣氤氳的浴室去。

  淚水不自主地泉湧上來,模糊了視線,朱聖妤氣得怒瞪著水若男消失在浴室門口的身影,如他所言,此刻燙熱騷癢的部分已慢慢擴散變大,非她自制力所能控制,真有股衝動想撕裂扒掉那層奇癢難耐的皮!

  猶豫了半晌,在無計可施、莫可奈何的情況下,縱使她百般不願意他幫她的忙,但望著自己連動都不敢移動的右手腕,她幽然地喟歎了口氣。

  罷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間接造成的,而在這不得已的情形下,犧牲、吃虧一點是有所難免的,更何況,以她這稱不上豐腴妖嬈、夠不上嫵媚撩人的身材,說不定他不只沒興趣看,甚至連瞄都不屑瞄一眼。

  不斷地做好心理準備後,朱聖妤輕咬著下唇,頗難為情地挪動腳步,緩緩朝散發出煙霧的浴室走去。

  「你……你要我在這裡清洗?」滿臉驚訝的朱聖妤瞪大雙眼望著面前透明幾淨的大窗,這……未免也太沒隱私了吧!教她在這裡沐浴,那她還不如癢死算了。

  「沒錯,」睥睨了眼花容失色的朱聖妤,知道何事造成她如此驚惶的水若男,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下,「你放心!這面窗不是普通的玻璃,無論用任何解析度高的儀器,都無法由外頭窺視裡頭的動靜。」

  「你……你幹什麼?」朱聖妤一個閃身,同時打掉突襲而來的魔爪,踉蹌後退了幾步,左手緊抓著胸口無法適應,忍不住驚叫了聲,並受不了地想站起來,不過卻被他大掌一壓,按回不停散發出水氣的浴桶裡。

  「不要!太燙了!」水溫高得嚇人,像是要燙去一層皮似的,但掙扎著想起來的朱聖奸,雙肩被兩道強大的力道壓住,根本就動彈不得。「放開我……」

  朱聖妤含淚咬牙泣求著他,未料水若男卻無動於衷,憤而昂首瞪了他一眼,在確知他不可能讓自己起身的同時,她放棄掙扎的隨他擺佈。已分不清眼中的淚水是辛辣粉末所引起,或是羞憤所造成的,她的視線只能遠眺玻璃窗外的夕陽美景,結果卻讓她心情轉好,想生氣卻氣不起來。被迫地浸泡在滾燙藥水中的水若男,緩緩放開壓制住她雙肩的手,拿起身旁同樣以檜木打造而成的盛水容器,舀起一瓢水,動手為她清洗沾上粉末的頭髮。

  朱聖奸身體為之一僵,不敢置信地怔忡了一下。他竟在幫她洗頭髮!這會是一個冷酷無情又狂妄自傲的殺手所為嗎?

  情緒突然起伏劇烈,她雖無法理解水若男所為的動機為何,但明瞭到自己正不知不覺地陷人一團令她害怕得不敢面對,且無町自拔的沼泥中。

  她不願再去探討這團沼泥意味著什麼,只知道泡在這白煙裊裊的浴桶裡,令人難過的不適和折磨人的痛癢早巳被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所取代,聞著由檜木浴桶釋放出洋溢在空氣中的芬多精香味,朱聖妤不自主地合起雙眼陶醉在這舒服美妙的氣氛中,在水若男技巧高超的按摩之下,她完全放鬆心情地享受沐浴泡澡樂趣。

  慢慢地,在這充滿氤氳的霧氣中,眼皮愈來愈沉重、神智愈來愈模糊不清的她,早已將所有煩人的事情和不悅拋諸腦後睡著了。

  見她頭一偏、身子逐漸下滑,感覺水溫也開始變冷了,水若男將她自浴桶抱起,拿起浴巾覆蓋在她淌著水珠裸露的身軀,小心翼翼抱著沉睡的她走出浴室。

  輕輕地將地放置在床上,拉起被子蓋住她,端看了會兒她安詳酣甜的睡容後,他抬頭望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霎時,溫柔的神情被一股猛烈的殺機取代,狂怒的寒瞳則隱約泛出陰鷙的幽光。

  計劃被破壞的佐籐夫人向來恩怨分明,不知情的朱聖妤,可能只會受點懲罰,然而秘密被得知又怕被公開的曹賢坤,則不可能會放過她的。而惟一不使她生命受到威脅,就只有嚴重警告壞事做盡的雜碎——曹賢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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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5: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翌日。  

  當炎熱的陽光自落地窗透射進來時,朱聖奸滿足地嚶嚀廠聲,悠然地舒展著身軀,緩緩地睜開惺忪雙眼時,頭一個閃進她腦海的想法是——水若男呢?

  拉開被單低頭看了眼裹著浴巾的身子,不知為何,她相信他的為人,信任他沒有對自己做出任何不軌的舉動來。

  眼棗紅色精緻復古的時鐘,發現此時正好十點整。自床上爬起來苦惱沒衣服穿之際,眼角餘光卻瞥見床頭櫃上擺置一件熟悉的套裝,仔細一看,才發覺是他從她衣櫥中挑出來的衣服。

  迅速穿戴女子那襲藍底銀條紋的短裙套裝,留意到櫃子上還有一串鑰匙,她有點錯愕地愣在那。他這是什麼意思?算是補償她房子損毀,好心借她暫住一—陣子嗎?哼!她才不希罕他的接濟!房子雖被打成蜂窩,但至少還能住人。

  有點氣憤地瞪了眼那串鑰匙,她理邯不理地走了出去,並不忘用力地甩了下那道銅牆鐵壁的大門,以洩心中昨晚被迫身子讓他看光的羞憤,

  T  T  T

  「朱姐!你終於來了!」兩眼一直猛著牆上時鐘瞧的呂淑寬,一看到推門而入的朱聖妤,猶如看到救星般地朝她衝了過去,「我快受不了那自以為是、跋扈囂張地坐在你辦公室裡頤指氣使,趕也趕不走的女人!」

  「你是說朱瑾?」除了地之外,朱聖妤再也想不出有誰能令呂淑寬如此生氣。

  「除了她還會有誰!」一想到與朱聖妤臉孔的朱瑾,呂淑寬就有——股衝動想撕裂她那囂揚的嘴臉。

  「沒請警衛過來幫忙嗎?」以朱瑾演技高超的模仿能力,假扮她不是件困難的事。更何況這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有用嗎?警衛一過來,她立刻變得親切有禮,讓人無法懷疑她是私自擅闖進來的陌生人,而更過分的是,她假藉你的名義,邀請了諸位貴夫人一起到希爾頓用餐,而且是報公賬,蘇老姑婆正為了這件事大發脾氣,欲找你算賬,你最好小心一點。」好心提醒朱聖妤的呂淑寬,比了比後頭笑聲不斷的辦公室,示意她最好在未驚動公司任何人之前,趕緊處理掉這嚴重的問題,否則她很可能被處分。

  「我知道了。」心情原本就不佳的朱聖妤,再被朱瑾胡亂一搞,醞釀的怒氣已一古腦地爆發出來,一臉鐵青的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砰!」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打斷了朱瑾笑聲連連的通話。

  「有什麼事嗎?親愛的姐姐!何事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掛掉電話,朱瑾不以為然地啜了口茶,完全不把怒氣騰騰的朱聖妤放在眼裡。

  「你究竟有何目的?」不再拐彎抹角,朱聖妤開門見山地切入重點,她深信朱聖妤這趟來T省一定有其目的,但就不知為何事。

  「你是在氣我去希爾頓用餐報公賬這件事?」裝傻的朱瑾,露出無辜的眼神望著氣炸的朱聖妤,並拿出一疊汀購單來,「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業績,總價一千萬,只花了幾個鐘頭而已,我發覺我似乎愈來愈喜歡你的工作了,怎麼辦?」

  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實力與魅力凌駕朱聖妤之上的朱瑾,強烈想擊垮她的慾望又明顯地出現在那閃著興奮光芒的眼神中。

  「你到底想要什麼?」重重歎了口氣,已厭倦這種爭奪遊戲的朱聖妤,高高豎起白旗投降了。若朱瑾想要她所有的一切,那麼她會全交出來,畢竟這是自己欠她的。

  「你所有的一切!」興奮的神情瞬間被猙獰的恨意取代,朱瑾目露凶光、齜牙咧嘴地瞪著朱聖妤,「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模仿你、假裝你,同時去學令我厭惡的服裝設計嗎?就因為我想要報復!我眼紅、嫉妒你過著幸福、愜意的日子,而我卻只能活在淒慘的恐懼中,所以我要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但這似乎對我沒什麼好處,因此我改變主意了。」

  「你想要我目前的成就——名氣、頭銜、身份和地位?」這似乎不是假設句,而是十分篤定的肯定句。朱聖妤眼神中掠過一抹感傷,愧疚地望著全身籠罩在一股強烈恨意中的朱瑾。

  「沒錯!」頗為滿意朱聖奸的識相,朱瑾略展得意笑容地朝她走了過去,「當然還包括——水若男!」頓時呆愣住的朱聖妤,不曉得朱瑾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不知為何,她紊亂的心卻猛然揪痛了——下。

  「何必如此吃驚呢?昨晚你不是待在他住處一整夜嗎?說沒發生任何關係,恐怕沒人會相信吧!既然如此……今後就由我來取代你。」嚴肅的表情、正經的眼神,一再說明朱瑾的誓在必得。

  她深信,只要讓水若男臣服於她魅力之下,她親愛的姐姐肯定會痛不欲生,這遠比任何折磨她的方法來得更令自己興奮,更令自己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朱瑾!」怒斥——聲,朱聖妤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於朱瑾的口中。「適可而止吧!就算你想報復我,也沒必要採取這種……這種手段吧!這會毀了你一輩子的,你知不知道?更何況,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  

  「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我不是那麼好騙的!」怒瞪了眼極力想撇清與水若男關係的朱聖妤,朱瑾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自己真是攻擊對了她的弱點——水若男。

  「你若執意這麼做,只會玩火自焚!別忘了他的身份,他是佐籐家的人,同時亦是黑晰蜴組織中的——『蘭』,冷酷無情的他是不會任你擺佈的!更何況,一個人的個性、脾氣、氣質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的,我們之間有著明顯的差異,任何人一眼就會看穿你的偽裝……」

  「夠了!」被擊中弱處的朱瑾,惱羞成怒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就算我永遠當不成你朱聖妤,但我也不會讓你那麼好過的!別忘了今天你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是我朱瑾用身軀去換的!」

  「朱瑾……」一被提醒,刻意遺忘的往事又歷歷在眼前晃動了起來。承受不了朱瑾的指責、內心的愧疚,朱聖奸臉瞬間刷白,全身虛脫無力地跌坐在地,

  「我要你永遠記住一件事,你朱聖妤是一手造成我朱瑾至今夜夜做惡夢不敢息燈而眠的兇手!我要你內疚一輩子!」朱瑾瞇起美眸,進射出危險光芒,斜睨了一眼呆傻住的朱聖妤後,嘴角泛抹冷笑的她,不懷好意地走至裁剪桌旁。

  「朱瑾!你要做什……」回過神的朱聖妤,錯愕地看著她手上那把剪刀,還來不及有所行動阻止時,烏黑如綢緞般光滑柔順的波浪捲發,已被喪失理智的朱瑾一把自頸後剪去。

  「以長短頭發來區分你、我,你不覺得這很棒嗎?而且……頭髮變短的你,更適合當『朱瑾』這個角色,至於『朱聖妤』這服裝名設計師,你放心!我會演好她的。」心地惡毒的朱瑾,完全不顧姐妹之情,表情一副非將她所有一切奪到手不可的丟了副眼鏡給她,「在你離開『泛亞』之前,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只要有我的地方,你就絕對不可以出現!」

  左手顫抖的拾起落地的咖啡色粗框眼鏡,面對朱瑾的無理要求,朱聖妤忍無可忍地有股衝動拒絕,但一想到那幕撕裂人心的情景,強烈的愧疚便不由得迫

  使她點頭允諾。

  「我答應你。」若這樣做能償還朱瑾那份恩情的話,那麼她無怨無悔地願意拱手讓出所有的一切。

  「那你走吧!從今爾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享受著報復後喜悅快感的朱瑾,不禁失聲狂笑了起來。

  不費吹灰之力,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了!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看著朱聖妤一臉垂喪又無奈地走出去,不知為何,她就是很快樂,很興奮。

  不過,沉浸在喜悅中的她,並沒有忘記令自己朝思暮想,特地自加拿大飛回T省來的人——水若男。

  攬鏡自照,她露出一個十分有信心的笑容來,以她嫵媚的姿色、撩人的嬌態,她相信水若男絕對會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少爺!少爺……」鼻青臉腫,痛苦難耐地不停在地上翻滾的曹賢坤,眼見惟一能救他的高大男人轉身離去,驚嚇得忘了抓破皮的肌膚在地上爬行有多麼的疼痛,拼了最後一口氣朝他爬了過去,「救我……少爺!求求你……救我……啊……」

  「我會找塊地好好安葬你的。」彪悍狂野的男人,冷漠無情的一腳踢開曹賢坤緊捉住他腳踝不放的手。

  「不要拋下我……少爺……」庫庫哀求著男人的曹賢坤,無法忍受皮膚猶如被強酸侵蝕般的疼痛,大叫了幾聲後,便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打起滾來。

  「那麼就告訴我文件在哪?」轉身欲走的男人,聞言,回首斜睨了一眼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曹賢坤,冷酷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曹賢坤雙眼開始不斷冒出點點黑影,內心的恐懼不由加深幾分,自知這是死亡前的警告。他的親生兒子居然為了一份文件而想殺他?佐籐家只是報復他威脅勒索而讓他痛苦不好過,而他的兒子,卻為了目的而不惜索取他的性命!

  這是報應嗎?站在眼前恨不得他命赴黃泉見閻王的男子,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貪生怕死的曹賢坤,見眼前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便毫不猶豫地自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來。

  「在……在這……」血液像有無以計數的銳利針頭流過似的,令曹賢坤突地瞳孔放大,呼吸淺短急促地緊抓著胸口抽搐著,「救……救……」

  血管爆裂的一剎那,曹賢坤的眼神中已沒有死亡恐懼,只是無限悲傷、淒楚地瞅著這個他稱呼為少爺的親生兒子。萬萬想不到,如冷血動物的親生兒子,竟會是這般的冷酷無情、陰狠毒辣。

  自己是他的親生父親啊!他居然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甚至希望自己死掉!曹賢坤深深感到……死不瞑目呀!

  「手法乾淨利落點,我要他死於以外。」平淡的語氣裡,有著一股強烈的殺機,男人瞇起迸出危險眸光的狹長利眼命令婦人道。

  佐籐家不殺曹賢坤,但自己非殺他不可!只因他是這世上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所以他就必須得死!這樣才不會毀了自己往後永無止境的榮華富貴。

  很顯然,他似乎忘了還有一個人知道他這項見不得人的秘密每那就是——勒索他一筆巨款而潛逃至國外的蒙妮卡!

  「少爺,蒙妮卡!」一走出幽暗的死巷,憑著職業殺手敏銳的直覺,眼尖的他立即瞥見自一家髮廊走出來的朱聖妤。

  真是巧啊!才想再多派一組殺手至國外暗殺她,男人一瞥見滿臉沮喪的朱聖妤低頭沉思地出現在他眼前,不由得嘴角泛起——抹諱深莫測的陰邪笑容來。

  再幹掉她,那麼從此以後,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地當他高氏的太子爺了。

  「哈!哈哈……」開懷朗笑起來的男人,做了個手勢,三個寸步不離保護他安全的保鏢,便一個箭步地朝像失了魂的朱聖妤包圍過去。

  一頭烏黑亮麗的卷髮,被朱謹一刀剪得亂七八糟的朱聖妤,自「泛亞」離開後,便隨便找了家髮廊將那參差不齊的秀髮理平。

  出了髮廊,攏了攏短俏的頭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漫不經心地才想走向路旁招輛計程車時,忽地一道身影迅速地閃至她前方,阻擋她的去路。

  「先生,有什麼事嗎?」看著眼前戴著墨鏡,穿著

  筆挺西裝但看來非善類的男人,朱聖妤心底有股不祥

  預兆,但她並不害怕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不利。

  「我們少爺想見你。」傳遞口信的男人,不想動粗地以眼神示意她合作點。

  「你們……可能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少爺。」

  朱聖妤來回瞪了眼站在她前方、左右兩側的三個剽悍男人,就在她頻頻後退考慮是否大聲尖叫的同時,她的後背突然貼上一堵肉牆。

  「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蒙妮卡。」嘴角漾抹邪笑的男人,伸出長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並不在意街上行人異樣的睨光,低頭與她耳鬢廝磨著。

  瞪著攬住她胸部的長臂,朱聖妤雙眸瞬間燃起兩簇怒火,不與吃她豆腐的男人浪費唇舌,曲起手肘便往後狠狠的揮去。

  「唔——」腹部突然被擊撞了下的男人,語囈不清地發出一聲悶響後,勒緊她胸部的手便不由主地放了開來。

  而就在朱聖妤歡喜成功地擺脫男人魔爪時,未料才挪動了下身子,就感覺腰際猛然被人一勒,下一秒鐘她又跌回男人的懷中。

  「曾幾何時,你變得這麼潑辣了,蒙妮卡,嗯?」男人一手摟住她扭動不停的身子,一手則在牛空捉住她揮打過來的小手,臉色漸陰沉,浯氣有著危險的訊息。

  「放開我!你這棍蛋!」整個身子被男人摟在懷中動彈不得的朱聖好,只能氣憤地咬牙咒罵著他,「你這該死的混蛋!快放開我!」

  「錯了!寶貝,以前你都喊我為達令或是親愛的。」精明銳利地以眸進射出一道寒光,男人隱約感覺得到懷中的女人似乎不是以往所認識的蒙妮卡。

  削了頭短髮的她,穿著簡單、裝扮樸素,根本就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崇拜名牌衣服又愛濃妝艷抹的蒙妮卡。她太過於沉靜,看到他猶如見到陌生人般的冷漠,彷彿——她不認識他。

  這可能嗎?甩開這荒謬的想法,男人直覺認定她改變外觀的容貌是為了躲避他的追殺,畢竟她的專長就是擅於偽裝與模仿,而且演技又是一級棒,完全沒有破綻。

  「你認錯人了,先生,我不認識你!」十分鎮定的試圖想與男人溝通、解釋的朱聖妤,知道他將她錯認成朱瑾了。

  「別以為削了頭短髮、穿得這麼正經,就會讓我認不出你來,蒙妮卡。」震怒已明顯躍上男人刀削般的俊容,為了讓她更明瞭他的憤怒有多狂烈,他縮緊手臂,加重捉住她手腕的力道,「你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會是如何的!」

  整個思緒紊亂成一團的朱聖妤,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被男人架著走到一輛法拉利跑車前,待她一回神想尖叫時,男人猛地粗暴吻住她,堵住她將逸出的求救喊叫聲。

  到了喉嚨的尖叫聲,硬生生地被逼回去,一股恐懼瞬間襲占朱聖奸的心頭,無法反抗的她,不作細想,張嘴便往男人的嘴唇咬了下去。

  倉卒的結束懲罰她的吻,男人一聞到自唇角滲出的血腥味,失控地揚手就反捆了她一巴掌。

  體態輕盈又嬌小的朱聖妤,無法承受男人那——巴掌的力道,整個人猶如被甩了出去般地撲倒趴臥在地。

  驚嚇過度的她,完全不知細嫩白皙的臉頰已浮上紅牛印,只覺得左牛部的臉好像不是自己的,麻痺得沒有任何的知覺。

  「該死的*人!」曲起食指揩去唇角的血漬,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的男人,狠狠地朝她腰際踹了一腳,「我警告你,別惹怒我!再有下一次,你就準備見閻王!」

  伸手掐住她粉嫩的脖子,男人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扭曲的臉孔淨是狂烈的怒氣,好一會兒,意識到行人紛紛投來的驚懼眼神時,他才鬆開青筋暴露的手。

  眨了眨盈滿淚水的雙眼,任由淚珠滑落滾燙、抽痛的臉頰,想起身的她,卻因被踢傷的腰際而立不直身來。

  被甩得頭昏眼花、掐得直冒金星的朱聖妤,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無法承受身上多處的劇烈疼痛,當一波黑暗浪潮襲擊而來時,她再也禁不住地昏厥了過去。

  兩行字。第一行數字是——445332,第二行文字是一大串英文字YRBROGSKHSYHSANAYADMY。

  這是什麼意思?電話號碼……但為何只有六碼?保險箱密碼……據他調查,曹賢坤沒有借租任何的保險箱。而至於第二行一大串英文字又是什麼?似單字非單字、似句子又非句子,難道曹賢坤騙了他?

  不!不可能!他相信曹賢坤一定將東西藏在字上所指的地方,只要他解出這兩行字所代表的意思,到時自己就拿得到那份足以摧毀、瓦解東瀛集團的重要文件。  

  但問題是,他已不眠不休連想了三天三夜,結果卻什麼都解不出來。

  垂首斜睨了眼像安詳死去般不動地躺在床上的朱聖妤,冷漠無情的雙眸有著一股憎恨與厭惡的高傲,此刻是巴不得掐死她,但不知為何,他居然沒動手,反而還將昏眩過去的她救了回來。

  他著了什麼魔?居然沒下手解決足以威脅他崇高地位、身份的蒙妮卡,還命人妥善地照顧她的病情,難道他忘了背叛自己的她,曾經撂下狠話欲公開他的身世之謎?

  不!他非但沒有忘,還深刻地將地貪婪無厭的表情烙印在心底,讓他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將她揪出來碎屍萬段,這樣才能消自己被威脅的心頭之恨。

  「少爺!」女管家——同時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頂尖殺手,負責保護高傲安全的品姨,慌忙地拿本服裝雜誌衝了進來。

  「嗯?」高傲全身泛著——股怒氣騰騰的殺機,痛恨有人不經他同意便闖進他私人禁地,他的雙眸閃著懾人魂魄的銳芒瞪向聲音響起之處。

  「對不起」臉上刻劃著被歲月殘忍遺留下痕跡的品姨,斂眼瑟縮了下,便將唐突衝進他私人重地的駭事道出來,「你看,少爺,是蒙妮卡!」

  將手中這一季服裝雜誌封面上的風雲人物呈遞給冷著臉的高傲後,品姨立刻打開電視機,動作一點都不遲鈍地便拿著遙控器轉至現場Live轉播走台服裝秀的頻道,閃著五光十色耀眼色彩的螢幕突然出現被——群身材高挑的模特兒圍繞著,接受眾人恭賀致喜的名沒計師——「朱聖妤」!

  但——眼就看穿她隱抑在淡然微笑下的驕傲、得意和高傲,不約而同地困惑著互望了一眼,又目光一致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她不是蒙妮卡!真的蒙妮卡是出現在雜誌封面、電視螢幕上那個驕傲又得意的女人。

  那麼她是誰?為何她會和蒙妮卡擁有同一張臉孔呢?難道……她們是雙胞胎?

  漸漸理出一些頭緒的高傲,面罩森冷冰霜的俊容,緩緩綻放出一抹令人害怕的冷笑來。

  他曉得拿走他五千萬的蒙妮卡為何遠走高飛後又突然自國外飛了回來,只因她想坐享其成雙胞胎姐妹所努力奮鬥得來的成果,又一石二烏地讓他去對付、解決會破壞她計劃的朱聖妤,如此一來,她便會成了名副其實的「朱聖妤」!

  只可惜她貪婪無厭的眼神和驕傲得意的神情,讓她露出了破綻,否則憑心而淪,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張容貌,他根本就分辨不出誰到底才是真正的蒙妮卡。恐怕就連「泛亞」的總經理水若男,亦是被她高超的演技所蒙騙過去了吧!要不然,她不可能站在璀璨的舞台上,接受台下眾人的鼓掌聲。

  她粗劣的施暴。

  「我……怎麼會在這裡?」透過迷濛的淚水看著上方的藝術燈,朱聖妤感到一股陌生充斥在內心,突地像憶起什麼似的,地猛然轉回頭瞅著迫在咫尺的臉龐。「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邪惡的眼神、駭人的

  臉孔,正是惡夢中追逐她的男人。

  「這是我家。」不多作解釋,高傲伸手掀開輕如羽翼的薄被,被高級綢緞包裹住的凹凸有致玲瓏的身軀,便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他面前。

  「你……你想做什麼?」恐懼被心中的氣憤隱抑住的朱聖妤,兩眼冒火地警告他當視線順著他的手往下移去時,她驚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天啊!是…件引誘蠱惑人心的撩人睡衣,而不是她原先那件:藍底銀條套裝。這到底是誰幫她換上的呢?該不會是他這個卑鄙無恥的人吧!

  無視干地氣炸的憤怒,高傲將她羞赧又驚惶的神情盡收眼底,如撿到——塊珍貴無比的寶似的,雙眸閃著璀璨目難以言喻的喜悅光芒。

  「你還是個處女,」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單從她忸怩、氣憤的舉止來看,穿梭在鶯燕粉蝶中的高傲,憑著直覺,知道自己得到一塊價值無比的瑰寶。

  「哦!」發出一聲悶怒吼,全身無一處不劇烈疼痛的朱聖妤,動彈不得無法甩他一巴掌,既恨有難忍羞辱地只能怒瞪著他,

  「這一腳,踢得可真重。」將她垂至腿間的雪白綢緞睡衣撩至腰際,一看見環狀的瘀青,高傲慢怒地瞇起危險的雙眸。「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縱在氣憤中,但朱聖妤保證自己絕對沒有看走眼,她的確看見他眼神中那股怒氣和憎恨是來自於他對自己行為的鄙視。

  她愈來愈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太詭異、太陰沉、太可怕了!她惹不起他,

  拉下撩至腰際的睡衣,他輕握起她同樣淤青浮腫的右手腕,「這傷是如何來的?」

  緊抿著嘴唇,朱聖妤一言不發地瞪著他,心中開始在揣測他的日的究竟為何,為什麼當地一覺醒來時,他卻已不是那個如惡魔般猙朽、恐怖的男人了?

  「我不會再傷害伯了,只要求你不背叛我、離開我,我會好好對待你的,」輕拂著被他狠摑一巴掌的左臉頰,高傲以著他獨特方式宣誓誓言,溫柔的眼神滿是濃情蜜意。

  凝視著那雙宛如野獸般激烈強悍又美麗澄澈的眼眸,朱聖奸無法將自己的視線白那散發銳芒的厲光中移開,打從心底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驚惶害怕到想逃。

  罩了一身戾氣的他,隱約散發同一股危險兇猛的氣息,若不是全身酸痛得卜不了床,否則無淪如何,地都要馬上離開這恐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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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5:5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忍著腰間傳來的劇烈疼痛,朱聖好一步步往窗口走去,看著房間每項精美別緻的佈置品,猜想如惡魔般恐怖的高傲,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否則以普通的可是住不起這黃金地段、價格昂貴的豪華大別墅。

  將被單撕成一條、一條地連結成一條繩子垂至一樓地面上,朱聖妤順勢地爬下去,本以為會順利地到達地面,未料中間床單的連結處不牢固,無法負荷她重量的斷成兩截,使她迅速地直往下墜落而去。

  「砰!」一陣悶聲響起,所幸高度不高,屁股先著地,只有腳踝處微扭了下,全身並無大礙,

  朱聖妤咬著牙強忍著方才墜地所造成腰際更劇烈的疼痛,一跛一跛地朝保安人員較少的後門走去,才正在苦惱思索陔如何逃出去之時,一陣嘈雜的引擎聲引起她的注意力。那是—輛滿載蔬菜水果的中古大卡車。

  卸完貨的老闆,拿起披在肩膀的毛巾,擦了擦滿頭大汗後,正欲打開車門離去時,一名手拿賬單的女僕慌慌張張地衝了出來叫住他,顯然賬單上的數據與實際上有些出入。

  一見卡車老闆與女僕邊討論著賬單卜的數量邊走進廚房,朱聖妤見機不可失,便在老闆出來之前爬上卡車,將身子完全隱藏在裝著蔬菜水果的大竹簍後。

  茫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街上行走,  朱聖妤不敢回家,怕一回到住處便會被高傲的手下逮著帶回去,她也曾考慮向邵景欣和羅尹貞求救,但身五分文的她,根本沒有硬幣可以打電話,於是念頭一轉,她想到哥哥朱聖仁和陳耕婕,但一想到他們若收留地,肯定會為他們帶來無比的困擾與麻煩,因此她又放棄去找他們的這個辦法。

  在無計可施之下,她還想到一個人——水若男,這裡距離「泛亞」雖然還有段距離,但只有五分鐘的路

  他是佐籐家的人,同時亦是赫赫有名的殺手——「蘭」,相信有他的保護,高傲定不敢對她怎麼樣。

  主意一打定,怕被發現她逃跑而出來捉她的高傲手下逮到,她不敢浪費一秒鐘地快步往「泛亞」前去。

  T  T  T

  「慶祝我秋冬服裝秀贏過溫芷蝶。」朱瑾端了兩杯香檳走向角落陰暗處,臉掛著得意笑容地將手中一杯香檳遞給水若男。

  冷漠無情的斜睨了她一眼,水若男繼續與負責舞檯燈光的小陳討論這次的得失,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更沒有意思欲接過她手中的香檳,任由臉色逐漸發青的朱瑾將端著香檳的手窘困地懸在半空中。

  「你是誰?」水若男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寒光,陰森的臉龐佈滿殺機地怒視著錯愕的朱瑾。

  她不是朱聖妤!憑著敏銳的直覺和犀利的洞察力,一股感覺告訴他,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朱聖妤。眼前這女孩心機太深,神情中有掩飾不了的貪婪和得意,而且……她身上的香味太濃烈、太嗆鼻子。

  臉上掠上一抹驚訝,朱瑾怔忡了—下,迅速恢復自然的神色。

  「我是誰?」虛意地譏哨一聲,朱瑾好笑地反問道,見侍者白她身旁經過,便將手中那杯多餘的香擯交給他。「我是朱聖妤啊!就住在你對面。你怎麼會問這種話呢?難道我容貌有變嗎?」

  「你不是朱聖妤。」瞥見她安然無恙端著香檳啜飲的右手腕,水若男陰鷙深沉的黑眸倏地一瞇,進出寒光,他更加肯定她不是朱聖妤。

  端起香檳杯就唇的手猛地一僵,朱瑾愣住了。他看起來好冷漠、好無情,根本就不是柔情對待朱聖妤的那個水若男!站在她面前的他,頎長的身軀泛著一股暴戾的肅殺氣息,凌厲欲逼人於死地的衝動,則隱藏在懾人的冰眸中。

  朱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此時陰沉可怕的他,如頭聞到血腥味的黑豹,不動聲色森冷地注視著他的獵物,危險又駭人。

  自知再這樣對峙下去,只會瓦解偽裝、露出破綻來,朱瑾聰明地選擇離開,水若男遠比地估計地還來得難應付、難搞定,想得到他,除非朱聖妤死!否則,這輩子她恐怕連機會的邊都沾不到,

  臉色蒼白瀕臨昏厥的朱聖妤,拖著疲憊且難過的身軀,躲過會場過濾與會人員的保安人員,躲在圓柱後,將朱瑾與水若男的對話—一聽進耳去。

  想不到水若男居然能分辨出臉孔、聲音、身材一模——樣的她們,他可真不愧是令人間之色變膽寒的殺手——「蘭!」

  —股清香淡然的飄香味,充斥在四周輕輕拂掠過鼻息間,—聞到這熟悉的體香味,水若男渾身—一僵,陰森寒冷的瞳孔猛然燃起犀利的光芒。

  胃中的藥汁此時發作襲擊她的意志力,無法抵抗這波強大黑潮的她。意識漸模糊,身體輕盈地搖晃起來,

  視線透過迷濛得像是覆蓋上一層淚霧的她,隱約看到一張模糊且熟悉的冰冷俊臉。他是水若男……

  是水若男!在昏厥過去的同時,地清楚看見他的臉。嘴角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她便任由自己被洶湧的黑洞捲入漩渦中。

  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水若男無情森冷的黑眸閃過一抹擔憂,在見到她鬆懈的笑容時,敏銳地感到一股狂烈的危險怒光朝他進射而來,察覺到一波不尋漆黑的角落處,顯得格外的可怕。

  高傲發誓,他會將她奪回來的,同時,他不會饒過觸碰過地身軀的男人!

  T  T  T

  「都是你的錯卜別不承認,若不是你拿錯金卡給她,她會認識水若男嗎?還間接搞砸這項任務,惹得夫人人發雷霆,你是罪魁禍首!」難掩氣憤的羅尹貞,咬牙切齒地怒瞪著迷糊的邵景欣。

  一切錯誤的開始,就是從她拿錯那一張金•卡給朱聖妤時開始的。

  「這怎麼可以怪我?而且還把整件事的過錯全推到我身上,別忘了,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若你早點解釋說出這一切,說不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無事地眨了眨雙眼,想博取同情的邵景欣,努力地想辦法欲製造出淚水來、

  「解釋什麼啊?」羅尹貞不敢相信她還一副做錯事有理的模樣瞪著自己。

  「朱瑾就是蒙妮卡!而且她們還是雙胞胎姐妹,還有……她們十四歲那年所發生的事。」放棄壓擠淚水的邵景欣,不甘怒焰輸給羅尹貞的大聲嚷喊了起來。

  再怎麼說,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羅尹貞也有——十的責任,所以並不完全都是她的錯。

  「什麼事?」坐在——旁插不上嘴的高藝倫,來回困惑地望著她們問道。

  「這……」表情尷尬的邵景欣,有點不知所措地望向羅尹貞,以眼神尋求她的援助。

  「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羅尹貞幽然地喟歎了口氣,才娓娓道出那段不為人知的事件。「聖妤五歲那年,她們全家移民至加拿大,住在一個倚山傍水的小鎮,在她們十四歲生日那一天,她們的父親提議要到山上——間小木屋為她們慶祝生日,就在那一晚,悲劇發生了……」

  朱瑾不滿意她父親送給她的禮物甚至嫉妒聖妤霸佔住她父親所有的愛,當時叛逆的她,辱罵、詛咒了句難聽的話,下場是被摑了——巴掌,氣憤的她轉身便跑出小木屋,聖妤看見父親懊悔的表情,她追了出去,而就在下山的陰暗小徑途中,她遇到了三個喝醉的伐木工人,那三人竟撕裂她衣服想強暴她。聽見她尖叫聲的朱瑾,折了回去見到有人想欺負聖奸時,她氣憤得拾起地上的木枝便朝三個醉漢一陣亂打,但一個小女孩哪敵得過三個大人的力氣.她一下便輕易地被制伏了。

  「受到驚嚇的聖妤,在朱瑾的大叫催促下,跑回小木屋向父親求救,當地父親見到三個禽獸欺負他的小女兒時,憤怒得喪失理智上前猛揍了他們三個,在那一場混亂的打架中,地父親被刺殺死了,從此,朱瑾變得更加憤世嫉俗,將父親的死、自己受到的屈辱全怪罪到聖妤的身上。」

  「而也就是因為這股愧疚和自責,聖妤便任由朱瑾予取予求、胡作非為,甚至將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拱手讓給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高藝倫,搖頭嗤笑地回眸望了眼躺在床上的朱聖妤一眼。

  「沒錯。」羅尹貞有些無奈、有些氣憤地點了點頭,彷彿隱約感覺到什麼,她唇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在偷笑什麼啊?笑得那麼明顯。」高藝倫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羅尹貞,滿臉狐疑地瞅著瞧她。

  「她是在笑……那個!」邵景欣意有所指地以眼神望了望細心照顧朱聖妤的水若男。

  「哦——」高藝倫臉上也露出會意的笑容,識相地想走人,但一起身,見兩個想看戲的女人仍坐在那,不由分說地便左右一把拉起她們。「在這種浪漫的氣氛中,你們兩個還想當電燈泡呀?有時間的話,還不如想辦法看該如何解決朱瑾這個大麻煩才是。」

  「也對。」被高藝倫挽著手臂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只要朱瑾一天不消弭心中對聖妤的仇恨,以聖妤的個性來言,她這輩子恐怕真會任由朱瑾擺佈。

  整顆心全懸在昏迷不醒的朱聖妤身上的水若男,完全不知那三個人何時進來地,同樣地,連她們什麼時候離去,他亦不知道,只知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朱聖妤,氣若游絲地像是欲離開人間。

  心猛然抽痛了下,他無法忽略久久縈繞心中不散去的恐懼,——時之間,他理不清那股情緒和恐慌代表著什麼意思,而就在此時,放在口袋中薄如名片的電子通訊器響起來了。

  一回頭,便見陰沉著臉的史彬、羅伯夫、黑澤剛和王世傑,及面無表情的佐籐櫻子,陸續地走了進來。

  「事情嚴重了……」四個身材頎長高碩的男人,英俊的臉孔既冷又寒地站在客廳中,注視著迎面朝他們走來的水若男。表情悒鬱的王世傑首先打破沉默。

  越過五個氣勢令人膽寒的人,冷若冰霜的佐籐櫻子,筆直地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朱聖妤走去。

  「你醒了?」佐籐櫻子寒冽逼人的美眸隱約透露某種詭異的氣息,冷冷地凝視著悠悠醒來的朱聖妤。

  「我……」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來的朱聖妤,困惑地望著站在床邊美艷得令人著迷的佐籐櫻子,這女子讓她打從心底莫名地產生一股畏懼。

  「我要你回到高傲的身邊去。」佐籐櫻於瞥了眼籠罩沉悶欲逼人窒息的大廳,不拐彎抹角地直接道出來意,「如果你不想讓水若男死的話。」

  「死?」滿腹疑雲的蒼白臉孔淨是驚訝。朱聖妤不懂佐籐櫻子話中意思為何?水若男為何會死,還有地為什麼要逼自己回高傲的身邊?

  「沒錯!」佐籐櫻子進射著無情的眸光,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陰狠地瞪著胡;事的朱聖妤,「一張曝光的照片,你知道得付出極慘痛的代價嗎?」

  「我……」至今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朱聖奸,只知道那張照片毀了他們秘密進行一項重大任務,卻不知就此挑起了一場血腥之戰。

  「曹賢坤握有一份不利佐籐家、足以令佐籐夫人名聲毀之一旦及讓東瀛集團在一夕間垮台的重要文件。」佐籐櫻子忽然之間全身泛著陰狠的肅殺之氣,眼神中那股懾人心魂的森冷令朱聖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寒。

  「什麼文件?」漸漸理出頭緒的朱聖妤,模糊狀態的腦中,突然憶起昏迷時高氏父子之間的對活。

  「除了佐籐家的人之外,凡是知道此秘密的人,一律殺之滅口!但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佐籐夫人是藝妓出身,因此認識了不少政商名流,當她從良想改行換業時,由寸:缺乏資金贊助,便以數棟青僂妓院作抵押向銀行融資借款,後來銀行經營不善被迫宣佈破產,握有夫人當時質押房地契和所簽下借據的中村會為難你的。」

  「為何這個人選非得我不可?」論姿色、論魅力,她尚稱不上美艷絕倫,更別消說會妖嬈嫵媚的迷人招數,要她以美人計去接近高傲,無非是要她去送命?

  「高傲喜歡倔強、聰明的女孩,但,他更喜歡像你這種不矯揉造作的單純女孩,尤其是你那一股無比優雅高貴的氣質,足令他在不知不覺中著迷、沉淪。換句話說,他內心深處已愛上你了,只不過他驕傲的自尊不敢承認罷了。」頓了下,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陰沉著臉在客廳中的水若男,佐籐櫻子唇角再度泛抹詭異的笑容,「一個嫉妒心強烈、佔有慾狂猛的男人,你說,他會如何對付你愛上的男人?」

  「你……你在說什麼?」朱聖妤雙頰不由自主泛起紅暈,忸怩地頻往床頭縮,她一下子理不清自己情感的不願承認。

  「你的表情雖然淡然地掩飾心中不斷湧出對水若男的情感,但柔順閃亮的眼神卻洩漏了你費事想隱藏的感情。別再自欺欺人,你騙不過我的。」佐籐櫻子自修長的柔荑中拔下白金質地的戒指,執起朱聖妤的手,便將韌度、延展性高的細小戒指套進她的小指中,「這給你防身,以防萬一,只要輕輕往兩旁的灰點一壓,沾有高濃度藥劑的麻醉銀針便會立起來,再往下方紅點一按,它會飛射出去,射程只有三公尺,同時他會散發出一股迷香。除非緊要關頭,否則別動用它,它的殺傷力難以估計,怕會波及到你。」

  「那我該……如何回去呢?」一想到高傲陰沉冷酷的俊臉,不知為何,她心底就會有一股莫名的恐慌和懼怕。

  「只要你一出現在街道上,不須一刻鐘,高傲的人便會將你帶回去。至於水若男,別擔心高傲會對他不利,他的身手絕對凌駕在高傲之上。無論事情成或敗,水若男會在高宅後門左側五公尺遠的一輛深灰色車內接應你,並注意你的一舉一動,只要你一有危險,拿著這個……」佐籐櫻子交給她一個迷你的化妝鏡,「扳起這塊小鏡子,後方是一面計算機,它是你用來聯絡、求救的通訊器。記住!戒指與化妝鏡絕對不能離你的身。」

  T  T  T

  果然如佐籐櫻子所言,當朱聖奸在街上晃不到十分鐘,便被人攔腰地拖進一輛水藍色箱型車內。奉命尋找捉她回去的人,見她掙扎得厲害,並張嘴欲大喊救命時,毫不考慮地、下手極重地一掌劈昏她。

  「少爺!小姐找回來了!」通報訊息的品姨,眼神中有股如釋重負的喜悅光彩。人是在她監控之下逃脫的,若找不回來,以少爺陰狠無情的個性,他定是不饒她。

  頭髮散亂、襯衫領口敞開:的高傲,頹廢的坐在落地窗前一張座倚,香煙——根接著一根不停地猛吸著直至品姨的聲音響起,渙散的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

  「你說什麼?」聞言,高傲整個人為之一僵,手指夾著的香煙在驚中一鬆,便筆直地直墜至滿是煙蒂的地上。

  「找到小姐了。」品姨後退一步,讓高傲得以看見令他魂牽夢縈的佳人出現在他眼前,並以眼神示意抱著昏迷中的朱聖妤的下人進來。

  高傲猛地自座椅中一躍而起,表情有著不敢置信,他一個箭步地奔至抱著她的下人面前,無精打彩的頹廢俊容在確定自己不是作夢時倏地展露出光彩,欣喜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一接過昏睡不醒的朱聖妤,高傲小心翼翼地將她平放至床上,眼神毫不掩飾愛莫之情,目光無法挪移開的凝視著她柔美嬌艷的睡容。

  「嗚……」在脖子傳來劇烈疼痛的襲擊之下醒來的朱聖奸,忍不住疼得哀吟出聲,直至慢慢睜開雙眼將冷酷如撒旦般的俊容映入瞳孔時,才驚嚇得停止呻吟,同時心中的恐懼被冷靜所取代。

  她並沒忘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回來的目的——奪走高傲手中那份文件,並予以催毀。

  「為何要離開我?」溫柔的神情在瞬間被隱抑的慍怒所取代,極力壓制心中怒火的高傲,無法遏止住對地日益加深的癡迷。

  極力佯裝鎮定的朱聖奸,面對高傲駭人的怒容時,雙眸掠過一抹驚惶,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且不時地告訴自己,對也陷入疾狂瘋迷的高傲,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來的。

  「我……我不認識你。」雖強忍住害怕,但聲音的顫抖卻洩漏出地心中恐懼,「我……要回去,我有我的……生活、工作,還有……」  

  「你哪兒都不要去,這裡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家了。」灼熱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怔忡住的容顏瞧,「看著我!」像是在傾訴自己的愛意似的,高傲不容地將頭轉移漠視他那份真摯義減懇的情感,「你不可以囚禁我!」當他的巨掌掐住她的臉頰,觸碰到她疼痛處時,朱聖妤眼眸盈滿淚水,忿忿地瞪著他吼道。

  「我可以!」曲起食指為她拭去奪出眼眶的淚珠,脾氣陰晴不定的高傲,無視於她的怒氣,臉掛恬適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我是高傲!是縱橫商場、政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高正的獨生子,別說囚禁你,就算我殺了你,法律能奈我何?那些蠢警察根本就對我束手無策,想替我頂罪的人,多的是。一條人命在我觀念裡根本就毫無價值,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地容易與無所謂。」

  漾滿柔情的眼眸,看起來比陰狠森冷的眼神更令朱聖妤心驚膽戰,她是個聰明人,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他在警告她!

  「你是個聰穎的女孩,知道我意指何事。待在這裡,就等於擁有了榮華富貴,只要別惹怒我,我會讓你過得比任何一個女人還幸福。」玩弄著她俏麗短髮的高傲,滿載愛意的眼神不知為何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怕,像冰般冷漠無情地注視著,似警告般地暗喻著,她亦必、須付出相同的情感來。

  被他那一番話震傻住的朱聖妤,有絲後悔答應佐籐櫻子的提議。她不該再回到他的身邊來,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答應我,別離開我!」高傲表情迫切地想得到她的承諾,期待的眼神淨是渴望的光芒。「你答應我,別離開我、別拋棄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狹長深具魅力的眼眸有著淒涼哀傷的高傲,像是一個渴望得到母親的孩子般哀求著她。卸下冷酷無情面具的他,赤裸裸地將另—一面獨自飲泣的感傷,毫不隱抑地呈現至她眼前。

  朱聖妤有點驚訝、有點錯愕地以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半晌,她做出一件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荒唐的舉動來。

  「我答應你。」撫摸著高傲扒在她腰際的頭,心中那股天性的母愛,輕而易舉地取代原先的憤怒。

  「真的!」不知是感動得哭泣或是激動得不能自

  己,雙肩不停抖動的高傲,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哽咽的樣子。

  「真的。」一股柔和慈祥的光輝,不停地自悲憐的眼神中謚出,朱聖妤直覺地認為他可能是個受虐兒,而且與他雙親有著極大的牽連關係。

  一得到肯定的答覆,高傲雙肩的抖動漸趨平穩,慢慢地將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已一天一夜未合過眼的他,嘴角漾抹幸福、滿足的微笑,在散發出母愛安慰、治療他心中纍纍傷痕痛楚的朱聖妤懷中,睡著了。

  桀騖不馴的他,卸下暴戾、凶殘的面具,他同樣是個正常的人,一個自小便缺乏母愛,而希望有人真心愛他的人,此刻的他,漾著幸福、滿足的睡容,真像是一個得到母愛,依偎在母親身旁睡覺的單純、無邪小孩。

  對他殘暴陰狠的印象,在乍見到他悲傷、淒楚——面時而有所改觀,朱聖妤漸漸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不知那份安慰是出自於可憐?同情?或是……她不知道的因素。

  也或許,他哀傷的表情、淒楚的眼神,喚醒她身為一個女人天生的母愛本性,但,她絕對肯定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愛。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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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6: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收到她發出的訊息了。」落座於駕駛座旁的羅伯夫,將一台看似普通的計算機遞到被裊裊煙霧縈繞住全身的水若男面前,「54,無事。或許,趁守衛接班時刻她溜得出來。」

  「為何非執意選她潛入高宅盜取文件?」捻熄剛點燃的香煙,心情惡劣的水若男並沒有被紊亂的情緒影響到推測、判斷能力。

  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能力的普通人,為何佐籐櫻了選她為最佳人選?她既沒功夫又無法應付突發狀況,萬一事情不小心曝光,被高傲得知她潛進去的企圖,那麼她能活著走出來嗎?

  似乎感到水若男那股不安與焦躁,前座的羅伯夫、後座的黑澤剛和王世傑,彼此默契十足地對看了幾眼,一言不發。

  「總有個理由吧?」水若男再發出疑問。做事一向謹慎、考慮周詳,沒有十成的把握,也要有九成九勝算的佐籐櫻子,不會平白無故地讓朱聖妤進去送死。執意要朱聖妤挨近高傲身邊,一定有她的道理。

  聽得出水若男的語氣非得到答案不可的羅伯夫,心中暗叫不妙地咬牙低咒著。史彬與佐籐櫻子已一再交代他們,除非到紙包不住火的地步,否則無論是瞞、是騙,都不能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

  「沒有什麼理由,只不過她是朱瑾的雙胞胎姐姐。」不可能將實話告訴他,羅伯夫盡力地隨便胡亂瞎掰一通,「高傲不曉得朱瑾還有個雙胞胎姐姐,於是便將朱聖妤當成了朱瑾,而櫻子小姐便利用此點,要朱聖妤將功贖罪,盡可能地摧毀掉那份文件。」

  「這是實話?」雙眼泛著銳利精明光芒的水若男,狹長的黑眸猛地一瞇,不相信事情這麼單純。

  「我們沒有必要騙你。」見羅伯夫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沉默寡言的黑澤剛自緊抿的雙唇中進出隱含怒氣的冰寒低沉話來。

  「那為何不協迫朱瑾,反而要讓朱聖妤去冒這個險?」洞悉力極強的水若男,已自他們的謊言中找出破綻來,他感覺到,他們在隱瞞著什麼事。

  「因為朱瑾背叛了高傲,手中握有足以毀了他一生的證據!」紙還是包不住火,早知道瞞騙不了精明睿智的水若男,王世傑幽幽地歎了口氣,不如實話實說,「那你們就該死地讓她去送死!」高傲既然不饒朱瑾,那麼朱聖妤不就有生命危險!怒不可遏的水若男,掄起拳頭就朝力向盤用力一捶。

  「高傲不會殺她的!因為她……」被逼急於而差點脫口而出的王世傑,急忙地忍住到嘴的話,但在水若男犀利陰寒的眸光瞪視下,他知道——水若男已經知道了。

  全身籠罩在一股陰狠殺機和狂烈憤怒中的水若男,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動地來回瞪著知情卻不告訴他原因的三個兄弟。

  「你們早就知道原因?為何不告訴我?」狂怒的表情有著明顯衝動,水若男無法抑遏心中那股恐慌擔憂地咆哮出聲,高傲那種危險、深沉難對付的人,會對一個女孩真正動心?別說他瞠目結舌驚訝錯愕地說不出話,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是一樣的反應:只要被高傲看上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更何況是令他狂戀成癡迷的朱聖妤,除非他感到厭煩了,否則他是不會放了她的!

  「小姐!你不能在沒有人陪同之下擅自跑出來,請回去!否則……」

  門口的騷動引起車內各自陷入沉思中的四人的注意力。

  是朱聖妤!她企圖與那四名守衛溝通,然而早奉命嚴守不准她踏出高宅一步的守衛們,以著高傲和威脅,硬是逼著她回去。

  氣憤明顯躍—亡她略嫌蒼白的嬌容,無奈的朱聖奸,雖掙扎著想出去,但還是被兩個魁梧高壯的守衛請回主屋去。

  「別輕舉妄動!」羅伯夫伸手按住欲有所行動的水若男,凌厲的眼神適時地阻止了他的衝動,「不想害她,就靜觀其變。」

  「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高傲不會傷害地一根寒毛的。我們保證地一定會全身而退。」綻放著自信光芒的王世傑,信誓旦旦地向亂了方寸、失去理智的水若男保證道。

  但願!這是目前水若男能做的事——在心中祈禱。

  T  T  T

  在品姨無情的一推之卜,迫於無奈的朱聖妤,緊張地拉了拉衣裙,怯怯地走進瀰漫著恐怖氣氛的房間中。

  「別忘記你對我的承諾。」灼熱逼人的黑眸進出嚴厲光芒,高傲低咆地提醒她答應他的事。「別背叛我!別想逃離我!就算你的身子污穢了,不再純潔,我一樣不會放你走的。」

  凌厲的警告強烈地震撼住她的心,朱聖妤不知他是何時離開房間的,她逕自沉浸在理不清的紊亂情緒中,久久無法回神。

  一張照片到底為她惹來多少麻煩事?為何同樣-一張臉,他卻一副欲置朱瑾干死地,對她卻是溫柔得令她承載不住他滿腔的愛意?

  朱聖妤覺得好累,高傲的愛像一股無比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垂首沮喪得快崩潰的她,終於忍不住地推倒座椅、掀翻紙簍來發洩心中悒鬱的悶氣,而這麼一打翻紙簍時,她發現滿紙簍被揉成一團團的紙條竟有著奇怪組合的數字與英文字。

  好奇的攤開來看,她困惑地皺起眉頭,實在想不透那一大串的英文字句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六個數字有何意義,但毫無疑問地,那一長串的英文字肯定與那六個數字有關。

  陷入沉思中的她,納悶不解的雙眸忽然因為瞭解到什麼而閃亮地綻放出喜悅的光芒來。

  她知道了!  445332的意思就是要將YR—BROGSHHSYHSANAYADMY依照數字的數目分為六組——YRBROGSKHSYHSANA  YADMY,但這不是英文單字,而且純粹的中文碼,又以它有五碼來判斷,應是倉頡輸入法。

  她試著依倉頡輸入法解讀那串英文字,得到的結果是——「高傲房間桌下」這六個字。

  這裡就是高傲的房間,而至於桌下——放眼望過去,房間就只有她身旁這張精緻高貴的桌子。

  她低頭一看,桌下真有一包以膠帶黏住的黃皮公文袋。抽出一看,裡頭果然就是曹賢坤所擁有,同時也是害他命喪黃泉的那份契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高傲萬萬想不到,他極力欲尋找的契約文件,曹賢坤就藏在他房間裡頭。

  不加猶豫思考,朱聖妤將上頭有佐籐夫人簽名蓋章的契約撕丁又撕,但怕紙屑丟至紙簍會引起注意,於是她走進浴室,將它丟至馬桶裡,和著水讓它衝至不知去處的水溝裡。

  解決讓自己冒險進來的棘手事情,朱聖妤心情頓時鬆懈一半,暫時遺忘高傲那危險的警告,取出放置薄外套口袋中的化妝鏡,扳起小鏡子,在計算機上按下代號 00,表示完成任務,之後,她喚來品姨,藉故想到精品店購買一些內衣,而在品姨的陪同之下,她順利地得以步出豪華卻如鳥籠般的高宅。

  「她完成任務了。」驚愕、覺得不可思議的羅伯夫,瞪大雙眼望著螢幕上傳來的訊號。

  「她是如何辦到的?」表情由困惑轉為佩服的王世傑也直呼神奇,居然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她就找到文件並加以摧毀,實在是太厲害了。

  雖得知她不負眾望完成任務,但提心吊膽的水若男仍未敢鬆懈半分,撥了撥恣意垂在額際的劉海,他依舊擔憂她的安危。

  「既然完成任務,她沒有理由再待在那。」黑澤剛研判迫不及待想逃離高傲的朱聖妤一定會找借口讓他放她出來,果然,不到兩秒鐘,螢幕上馬上又亮起一道新訊息。

  「沒錯!她又發出新訊號95——救吾,她要我們立刻行動救她。」話剛歇,羅伯夫便見一輛黑色賓士車駛經過他們。「她在那輛車上!」

  「追!」負責這件摧毀契約計劃的王世傑,簡單地下了道命令。

  凌歷的黑眸一閃,毋需王世傑的命令,水若男早就加足油門追了上去。

  多日來的憂心忡忡,他證明了一件事,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足以比擬——愛。

  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出事的!

  T  T  T

  「少爺!」衣衫破損、雙頰掛綵的品姨,竽首無地自容地等候高傲的處置。未盡到保護主人的職責,甚至讓人挾持……不,救走,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更是一種失敗。

  仍未解出那兩道謎題的高傲,——見到不該在這時出現的品姨站在書房門口,一股憤怒襲上心頭,腦中只閃過惟一的可能——朱聖妤又自他身邊逃走了。

  緩緩地將視線往上移,他推翻了原先的忖度,品姨臉上、身上的傷處,讓他察覺事情地不對勁。

  「人呢?」隱抑怒氣的低沉聲音有著殺氣騰騰的恨意,他深信朱聖妤不會背叛他、離開他的,但品姨愧疚的表情卻告訴他,他錯了。

  「在半路上,被『黑晰蜴』四大殺手攔截——帶走了。」自小看他長大的品姨,從未看過他如此凶殘、陰狠的表情,連身為一個殺手的她,都會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水若男!」高傲凶悍暴戾的神情剎那間僵住,冷澈如寒泉的黑眸淨是殺意,猝不及防地,一記狠猛有力的拳頭如閃電般快速地擊向桌子。

  該死的!他絕不饒過水若男,他要水若男自這世上消失!

  「砰!」堅固的紅檜木桌震天撼地地發出刺耳的恐怖聲,令人未見過如此暴力場面的朱瑾,頓時嚇傻地愣住在門口外。

  「品……姨,怎麼回事?」臉上有著害怕的朱瑾,

  不敢驚動怒火正熾的高傲,悄然地走至傷痕纍纍的品姨身後,低頭小聲問道。

  「水若男救走了朱聖奸,少爺人發雷霆,不饒過敢帶走他的女人的水若男,欲置他於地、」睨子眼瑟縮在身後的朱瑾,品姨臉上有著鄙夷與憤怒——來自於朱瑾對高傲的背叛。  

  「不!你不能殺了他!」惶恐取代害怕的朱瑾,一聽到高傲欲取水若男的性命,霎時失去理智,暫忘懼怕地走至冷著臉的高傲面前瞪著他吼道。

  「我能!」盛怒的眸中滿是怒意和恨意交織成的一股殺機,高傲銳利無情的眼神在乍見到令他迷戀的容貌時,一個兩全其美的計謀便油然而生。

  「不要……」驚恐瞠目哀求著他的朱瑾,美艷的嬌容瞬間慘白。她不能讓他殺了水若男,那個她付出真情真意所愛的男人,絕不!

  「你愛上了他嗎?」扯動冷酷的嘴角嗤笑了一聲,高傲將她那洩漏心事的驚惶盡收眼底。

  「不錯!」朱瑾坦然承認道,不再將對水若男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意隱藏至心中,亦不怕高傲以此弱點攻擊她,畢竟她手中仍握有不利於他的籌碼。

  森寒的臉上結成厚厚一層冰霜的高傲,鬆手放開她,拉開彼此的距離,當他見到她眼神中那道熟悉的光芒時,忍不住地伸手輕拂著她臉頰,「真像她。」

  聞言,愕然的朱瑾不禁怒火中燒,雙眼燃起兩簇熾熱的烈焰,憤怒地打掉高傲的手,「請你看清楚!我是朱瑾,不是朱聖妤那個女人!」

  柔情似水的表情頓時一僵,高傲轉眼間又恢復森冷的面孔,但眸中卻掠過一抹黯然的傷感,「對,沒錯!你是朱瑾,不是朱聖妤。」

  朱瑾不敢置信的猛搖著頭,步伐踉蹌不穩地頻往後退去。高傲眼底那清晰可見的情感、愛意,像根無情的棍棒狠狠地給了她一擊,觸痛到她內心末痊癒的傷口,不堪受到嚴重打擊的她,幾近歇斯底里地淒厲狂笑起來。

  「朱聖妤、朱聖妤!為什麼連你也愛上她……」悲慼的狂笑中,夾雜著顫抖哭音,朱瑾霎時像是瞭解到什麼,滿眼哀恨、怨妒的瞅著高傲,「你要我將長髮剪掉,與她同一個髮型,是想對水若男進行報復,是不是?  」

  「沒錯!我的用意正是如此,同一張臉孔、同一種髮型,再加上偽裝揣摩的個性、姿態,他絕對會上當的!我愛她,就算不擇手段,我也一定要將她搶回來!」因嫉妒而扭曲著臉的高傲,坦承不諱地朝朱瑾嘶聲厲吼著,陰晴不定的寒眸中,混淆著對朱聖妤的愛意,還有對水若男的憎恨。

  朱瑾淒厲、怨恨的笑聲,隨著高傲表情的丕變而逐漸隱去,最後凝結成僵硬的笑容,完全漠視他臉上懾人的怒氣,冷冷地瞪著他。

  「她有什麼好?為們—麼你和水若男會不約而同地愛上她?為什麼?告沂我原因!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她:!」再也承受不住失敗打擊的朱瑾,心碎無力地沿著背抵著的桌緣往地上滑落蹲了下去。

  想不到精明幹練的朱瑾,一褪去堅強的外表,竟是那麼柔弱無力不堪一擊。無意中發現她這項弱點的高傲,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詭異的冷笑朝她緩緩地走了過去。

  「你一點都不輸給她。」高傲微點了下頭,以眼神示意仍站在門邊等候他差遣的品姨,下令她可以執行他囑咐的任務。

  聞言,朱瑾錯愕地抬起盈滿淚水的雙眸望著高傲。

  輕扯動嘴角冷笑了聲,高傲蹲了下去拂去她臉頰上的淚珠,「我知道此刻的你內心充滿了怨憎、嫉妒,巴不得她立刻死在你面前,同如我厭恨水若男一般,也許,咱們可以連手報復除掉他們!」

  「不……」可憐兮兮的嬌容佈滿惶恐,朱瑾驚惶地低吼了一聲。雖然她憎恨著冷酷無情的水若男,但她不希望他死,因為她愛他!

  「不要他們死也可以。」在高傲高深莫測的黑眸中,閃爍著的無限熾熱慾望下隱藏的是一股陰狠的殺機,「你要你的水若男,我要我的朱聖妤,咱們可以各取所需,只要……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透過霧濛濛的淚水,一心全懸在水若男安危上的朱瑾,沒察覺到高傲卑劣的陰謀,只要能讓她得到水若男,不管他要她做什麼都行。

  「就是這事……」高傲冷淡而且帶著神秘色彩的雙眸,燃燒著一股熾熱的慾火望著朱瑾姣美、白皙的容顏,輕拂著她臉頰的手,倏地掐住她下頡,滾燙的雙唇霸氣蠻橫地掠奪她的朱唇。

  輕輕的合上雙眼,朱瑾讓自己的靈魂飛出軀殼外,留下這個空洞的身子感受著高傲所帶來的感官歡愉。

  至於被兩人故意忽略存在的品姨,則拿著一台V8忙不迭的移動步伐,身軀忽高忽低地將他們煽情又激烈的火辣表演全獵取進鏡頭內。

  T  T  T

  「呼——啊——你……」坐在喜歡的檜木浴桶裡,聞著隨著裊裊煙霧散發出的香草藥味,朱聖妤愉悅地遠眺夕陽美景,然而卻被猛然拉開木框浴門走進浴室裡的水若男嚇得尖叫起來。

  「需要如此震驚嗎?」水若男不以為然地關上浴門走了進來,挽起袖子,倒出洗髮精為她清洗著俏麗的短髮,「別忸怩了,我又不是沒看過你的身子,更何況劈傷你的手腕是我的不對,造成你的行動不便更是我的錯,所以我有責任為你服務。」

  驚訝尖叫聲止於他開始動手溫柔的替她清洗頭髮……

  「水冷了,也該起來了。」將她發上的泡沫沖乾淨後,水若男拿了條毛巾擦試著她濕淋淋的頭髮,將浴巾遞給她後,便轉身先出去。

  換上一件寬大的T恤和一條休閒褲,朱聖妤自臥房走出來。她拿著條乾毛巾想擦試著濕頭髮,卻礙於前些日被劈疼至今轉為酸痛的傷處,而抬不起手來。

  放棄地擒著毛巾走進大廳的她,便見水若男已旋開——藥罐等候她的到來。

  「這是什麼?」她坐在沙發上,瞅著他手中散發出濃厚草藥味的罐子問道。

  「藥。讓淤青擴散淡化快點好的藥。」扶著她躺好,水若男拉起她身上那件T恤,一見到在她白皙細嫩的皮膚上一層環狀紫黑色彩時,眸光頓時急劇結成冰,雙手不自主地緊握成拳,憤怒至極點。

  「別陰沉著臉皮,那樣好恐怖。」陰森的眼神、憤怒的臉孔,不禁令朱聖奸聯想起高傲狂怒的冰臉,那會令她莫名地感到害怕。

  「我要殺了他!」拿著藥膏擦抹著地皮膚上環狀淤青的水若男,每擦一下,臉色就陰沉一分,直至累積轉變成狂烈的殺機。

  「別!」她不想他為了自己,雙手再度染上血腥,更何況,夢魘過去就算了,她不想再憶起高傲森冷的面孔,「別再提起他,好不好?他讓我感到恐懼和害怕。」

  水若男渾身一僵,抬起燃著熊熊怒焰的雙眸,清晰地見到朱聖妤眸中那股隱抑不住的恐懼,這更讓他下定決心非宰了高傲不可。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原本難以啟齒的話,在憤怒交織下,便衝口而出。

  朱聖妤聞言為之一愣,不曉得他話中意思為何,直至看見嚇人的銳芒自他眸中進射出,她才突然明瞭這幾天他陰沉著臉的原因。

  「沒有。」開心的淡然一笑,朱聖妤拉下寬鬆過大的T恤,自沙發椅爬了起來,「他沒有對我怎樣,除了將我誤為朱瑾摑了一巴掌,還踹了一腳之外,他沒有強迫我做出我不願的事。」

  「很疼吧!」小心翼翼地將她左臉頰轉至面前,怕弄疼她,水若男連碰都不敢觸摸一下。

  「嗯。」點了點頭,掩飾不了心中欣喜的朱聖妤,在看見水若男眼神中的擔憂和關心時笑容不禁逐漸擴大。

  「疼,還笑。」語氣雖責備,但卻包容更多的心疼。

  拿起置於身旁的乾毛巾,他溫柔體貼的替她擦試著濕頭髮。

  被水若男渾身散發出一股愈來愈強,屬於男性熱力包圍住的朱聖奸,芳心竟不由一陣悸動,縱使背對著他,但雙頰仍為之泛紅,羞赧地垂下眼瞼。

  「為何你分辨得出朱瑾和我?」親密的氣氛像一層魔網似地籠罩在兩人之間,令朱聖奸不知該如何應對的只好找些話題談。

  「從眼神、言浯和姿態來判斷。朱瑾太著重於勢利,在她眼神中便可窺探出貪婪和慾望,且她講話太過於犀利,從不保留點情分給人,再加上她態度傲慢,常自以為是,從此點,便可研判出她不是你!更重要的一點是,你們身上的香味。朱瑾噴抹的香水味太濃烈,而你身上散發出的體香,則是幽雅清淡,像沐浴乳的味道。」感受得到一股曖昧瀰漫在彼此間的水若男,唇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柔煦的笑意,深邃幽黑的眸子則隱隱流動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你喜歡朱瑾嗎?」問這話的同時,朱聖妤腦中閃過朱瑾那誓在必得的眼神,令她原本晶亮璀璨的雙眸突然黯淡了下來。

  「她太過於矯揉造作,也太過於霸氣,我不喜歡!我喜歡的是舉止自然又溫順的你。」就是因為她這股自然的迷人風景,令他不自主地深深被吸引,電讓高傲陷入無可自拔的愛情泥沼中。。

  「你是在向我表白嗎?」欣喜明顯地躍上她羞赧的嬌容,朱聖妤轉身回視著他,在他一瞬不瞬地深情凝視下,嫣紅的雙唇不禁燥熱起來。

  「沒錯。」低首凝視著她嬌顏添染的嫣紅,手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細嫩光滑的右臉頰,水若男有點訝異冷酷無情的自己,居然會對她動了真感情。「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是要定你了!」

  望著神色變得異常柔和的水若男,朱聖妤心跳一陣加快,快樂的笑著注視他溫熱且輕柔撫著她臉頰的手。「你語氣很霸道哦!」

  「當然。」嘴角噙著令人費解的笑意,猝不及防的,水若男大手往她身後一扣,輕笑著的她便整個人跌人他懷中。「我有個強大的對手。」有點害怕失去朱聖妤,水若男下意識的摟緊她,沒察覺到自己失控的舉動。專注凝重的神情掠過一股恐懼,來自干她未明確的心意,被水若男鋼鐵般堅硬有了Je勺雙臂摟住的朱聖妤,沒有掙扎的任由他抱住。睜大困惑的雙瞳,望著他俊美絕倫的臉也流露出隱抑不住的恐慌,不知為何,她整個身子似乎沉浸在某種欣喜若狂的潮流中,而一股溫暖和甜蜜的快樂則自她心中漾了開來,「這個胸膛,才是我的避風港。」吸取他身上獨特令她眷戀的氣息,朱聖妤陶醉、滿足地歎了一聲,反手摟住他,將頭埋進他懷中悠然地表明白己的心意。

  渾身為之一僵的水若男,清楚地看見她眸中那抹不容置疑的深情,之前的害怕、恐懼盡數化為一股真愛注入他的心田。

  「戴上它。」拔下手指中的白金戒指,水若男將那雕刻著艷麗紫蘭戒指套進地左手的無名指中。

  「這?」望著一枚普通的白金戒指,朱聖妤並不感到驚訝,但令她錯愕的是,他竟親手將戒指套進她左手中的無名指,這代表什麼意義?

  「從此刻起,你是我水若男的未婚妻。」專注且深情的眼眸,像是在宣誓什麼,直直地望進她狂喜得盈滿淚水的雙瞳中。

  清澈的眼眸不斷湧出喜悅淚水,朱聖妤忍不住激動情緒地又哭又笑地再度投入水若男的懷抱中。

  「肚子餓不餓?」見她哭了好一會兒,聲音逐漸由顫抖轉為哽咽時,眼神中有著憐惜、表情異常柔和的水若男,撫摸著她未干的俏麗短髮,嘴角帶笑地問道。

  「嗯。」點了點頭,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朱聖奸破涕一笑且不好意思地抽了一張面紙,擦拭著他被自己弄髒的灰線直條白襯衫。

  「想吃什麼?」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珠,水若男低頭看著被她愈理愈贓的襯衫一眼,不甚在意地任由她胡亂地抹擦一通。

  「鍋燒意面。」微皺起眉頭,朱聖妤有點苦惱地瞪著衣扣旁擦拭不掉的污水漬。

  「那我出去買,順便到公司一趟,約莫一個半小時回來,這期間不能外出!」抓起沙發椅把上的西裝外食,拿起桌上的鑰匙,出門前,水若男不放心地再三叮嚀提醒她。

  「我知道。」朱聖妤點頭允諾,她當然曉得外頭佈滿高傲的人,她不會笨得出去讓他們捉她回高傲身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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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目送水若男離去後,無聊地翻閱商業雜誌的朱聖妤有點睏意的打了個盹,合起眼不到兩分鐘,便被刺耳又吵人的電話聲響給驚醒了過來。「喂,請問找準?」睡意猶濃的她,原本不打算接的,但誰知對方似乎想和她作對般,不但不掛斷,反而讓它繼續下去。

  「聖妤?是你嗎?姐!救我!快來救我啊!有人要殺我……」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切的驚惶大喊聲,無奈所處的環境音量太過於嘈雜,為了取信於朱聖妤,她只好冒著喊破喉嚨的可能性,用盡全身力氣地朝話筒大聲喊叫起來。

  「是朱瑾嗎?」腦袋一片混沌的朱聖妤,由於話筒傳來的聲音被快節奏的搖滾樂掩蓋過去,以至於她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為她的孿生妹妹朱瑾。「是我啊!姐…… 嗚……」費力擠出哭泣聲的朱瑾,故意裝作受到驚嚇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的狀況。睡眼惺忪的朱聖妤,被朱瑾喊的那聲「姐」給嚇得完全清醒過來。

  「你沒事吧?朱瑾,你在哪?」內心驚惶無比的朱聖妤,擔憂地不由得握緊話筒詢問朱瑾目前的狀況如何。「我在……一家名為『誘惑』的高級 Disco  PUB裡,不小心將一杯酒倒在一位政商名人身上,他居然要我賠他十萬塊清潔費,否則……他說要叫人幹掉我!嗚……姐,救我!我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金!」

  「別哭了,朱瑾,我馬上拿錢趕過去,半小時後我到那接你,你別擔心。」思緒已被一股恐慌襲佔住的朱聖妤,完全沒有懷疑朱瑾為何會在那家PUB裡,以及揮霍無度又愛面子的她,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金。翻箱倒櫃找了好半晌後,終於在書桌抽屜中讓她找到一疊厚厚的鈔票。朱聖妤腦中縈繞著朱瑾淚流滿面的害怕模樣,她不疑於她,完全將水若男不准她外出的命令拋諸腦後,帶著那疊少說有二十多萬的鈔票,她招來一輛計程車,立刻直奔那家令她印象深刻永難遺忘的 DiscoPUB。

  「朱瑾!你在哪?」一踏進人聲鼎沸、熱鬧滾滾的Disco  PUB,朱聖妤舉頭觀望,開始尋找朱瑾的身影。唇角泛抹森冷,陰狠笑容的朱瑾,與三個面露不懷好意的男人站至一盆枝葉茂密的招財樹後。「這裡一共三十萬。拿去!再加上她身上帶的那筆金額。」亮著手中那疊花花綠綠的千元大鈔,目中透著古怪訊息光芒的朱瑾,突地將錢塞進帶頭男子的懷裡,「事成之後,還有一筆為數不小的紅包等你們來拿。」 

  滿意地晃動手中的千元大鈔,流露出涎垂好色神情的三個男子,不約而同疑惑地轉頭斜睨著朱瑾。「我有點納悶,她既是你孿生姐姐,為何你還要咱們幹下這卑劣的事?」

  帶頭的男子,泡泡眼的瞳孔也忽地閃爍著精明眸光望著笑得詭異的朱瑾。「要你們辦的事,只要聽從辦妥就行了,何必一定要追問原因。很多事,是沒有原因可解釋的。」兇手畢露,一副欲置朱聖奸於萬劫不復的朱瑾,冷冷地扯動唇角笑了一下,便朝她恨之入骨的朱聖妤走去。望了眼兩個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人,帶頭的男子嘴角噙抹邪笑地連同另兩個手下走出DiscoPUB,至地下停車場等候獵物的到來。

  「姐……」穿越過舞池中的人群,演技一流的朱瑾美麗的臉蛋在一瞬間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朱瑾!你沒事吧?」見不到她人影的朱聖妤,憂心如焚地還以為自己來遲一步,朱瑾已慘遭殺害。幸好!她沒事——在乍見到她安然無恙那一刻,緊繃的情緒不禁鬆懈下來,就連飄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為之緩和下來。「我……沒事,不過……他們在停車場等著要錢。」臉上佈滿淚痕的朱瑾,模樣像受到驚嚇似地,惶恐地不時以眼神瞟了瞟四周,猶如身後有個壞蛋跟著她。

  「好,走。」拉著朱瑾,身上帶著二十多萬的朱聖妤,一臉不畏懼惡勢力的往停車場走去:「他們在哪?

  」「在……那邊」指著石柱,站在朱聖妤背後朱瑾可憐兮兮的淚眼瞬間被凶狠殺機取代:嘴角綻抹陰險的邪笑,她伸回手用力地推了朱聖妤一把。「啊!」猝不及防的被朱瑾猛推了下的朱聖奸,站不穩的整個身子往前傾去,就在搖晃了幾下,站穩腳步時她眼前出現了兩個面目獰獰,眼神色迷迷肆無忌憚打量她全身的邪惡男子。

  「朱……瑾!」被瞧得渾身不自主,內心出現恐懼的朱聖妤,頻頻往後退去,但朱瑾卻又將她推回原點。「朱瑾!」驚呼一聲,她不敢相信地瞪著朱瑾。「你騙我!」「沒錯,不這麼做,休會上當出來嗎?」噙著得意的笑容,興奮的朱瑾,開始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怎麼少一個人?另一個跑哪去了?」

  「去撇小條啦!」邪惡的眼神有著隱藏不住慾火的帶頭男子,摸了摸下巴的鬍髭,語氣不甚在意地回答道。「算了,無所渭,三個人做跟兩個人做都一樣,你們搞吧!」朱瑾自背包裡取出一台照相機,冷酷殘忍、不念手足之情地巴不得此刻朱聖妤嘗到當年她所受到的傷害。

  「朱瑾!」氣憤、不敢置信的瞪著殘酷冷笑的朱瑾,朱聖妤十分寒心她的所作所為。難道說,朱瑾非見到她被凌辱至死不可嗎?這樣才能洩她心中之恨?「動手!」理智早已被憎恨、嫉妒所取代的朱瑾,狠毒得毫無半點情分可言,「不!」胡亂地揮打掉男子伸來的魔爪,毫不猶豫地,朱聖好轉身就跑。「還不追!」拿著相機正要按下快門的朱瑾,一見被朱聖妤脫逃成功,惱怒地瞪著那兩個無用的男子命令道。

  腰際有傷的朱聖妤,根本就跑不快,跑不到二十公尺,就被企圖染指她的兩個無賴追上捉住。「放開我!你這混蛋!放……救命啊!來人……唔……」使盡全身力氣拚命掙扎的朱聖妤,整個身子扭動害,但還是無法讓壓在她身上方的男子起身,無奈之際,她故技重施,卻被識破企圖地挨了一拳,令她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啪!啪!」怒火攻心的男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企圖想打昏她。不知連甩了她幾巴掌,直到打到他手掌微酸,見她雙頰紅腫,整個人已陷入昏迷狀態時,才滿意地露出猙獰的邪笑,毫不留情地一把撕裂她胸前的衣裳。

  「不!放開……我……」透過霧濛濛的淚水,不知為何,眼前所有的東西全東搖西晃了起來,她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但猶存薄弱意識的她,雙手仍保護自己,不停揮打著想侵犯她的男人。

  「你也會有今天!朱聖妤!」拿下眼前的照相機,滿意地看到她受到驚嚇的無助小臉,一股前所未有的報復感讓朱瑾猖狂地冷笑了起來。

  她倒要看看,不再是純潔聖女的朱聖妤,高傲和水若男還會再愛她嗎?水若男竟踐踏她的自尊.不顧地委曲求全乞憐他微薄的愛意,無情地當眾拒絕她,這般羞辱,她會自他心愛的朱聖妤身上討回來!還有,鄙夷的凌虐,處處威脅欲取她性命的高傲.她不會讓他好過的,她會讓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感覺。當他們知曉朱聖妤被凌辱了,不再是他們心目中純潔的聖女時,他們的表情會是如何呢?一想到這,控制不住的笑聲便不禁持續地迴盪在這空洞的停車場內。

  「哈!哈哈……」憎恨的表情扭曲成難看悲泣狂笑的朱瑾,完全沉浸在報復的快感中,沒察覺到另一名男子在通風報信,接著三輛豪華轎車疾朝她駛來。「不!不……」朱聖妤臉色泛白,感到衣衫被撕破,一隻魔爪不停在她身體遊走,但因雙手被縛她根本無力抵抗,終於忍不住恐懼地尖叫了起來。  

  「嘎!」一陣尖銳刺耳的緊急煞車聲,瞬間在這充滿猙獰淫笑、滿是哭泣笑聲的停車場響起,霎時打斷了正在進行的卑劣齷齪之事,也令淒厲狂笑不止的朱瑾驚恐地瞅著自一輛凱迪拉克轎車走出來的憤怒男人。

  「高……高傲!」看著那雙瞪著她進射出陰森寒光的黑眸,一股恐懼攫住朱瑾,感覺死亡的黑潮已如浪般一波波地朝她淹沒而來。陸續自三輛車內走下來的品姨,和十名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的冷面殺手,毋需高傲下令指示,便將一名站在朱聖妤上方擒住她雙手的男子,和一名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男子狠揍了一頓,接著四名面無表情的冷酷殺手便將他們拋進一輛後車廂裡,如來時匆匆地離去,僅一眨眼的時間已消失在停車場內。

  「你激怒了我,朱瑾!」陰森的瞳孔泛著森冷寒光的高傲,全身籠罩在一股暴戾的殺氣中,以著閃電般的迅速,他無情的爪子掐住了朱瑾的脖子。「我要你對付的人是水若男,不是朱聖妤!你違背了我的命令,傷害了我心愛的東西,我不饒你!」

  「不!」一陣寒顫自脊椎直上腦門,朱聖妤全身寒毛豎起,求饒地睜大恐懼的雙眸看著高傲。「不要……咳……殺我!我會……聽從……你的命令。」

  掐住朱瑾的利爪,沒因她的求饒而鬆手放開她,反因怒不可遏的氣憤而加重手的力道,鐵青冷凝的面孔也佈滿——副欲置她於死地的暴戾殺氣。

  「不!不要……」渾身驚悚不已的朱聖妤,完全沉浸在恐懼當中,淚水橫流,對於品姨柔聲的安慰完全充耳未聞。被朱聖妤那聲恐懼、害怕的尖叫聲引起注意力的高傲,強烈憤怒猛然一斂,恢復理智的他,這才鬆開緊掐住朱瑾脖子不放的手。

  「咳!咳……咳……」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朱瑾全身虛脫無力往地上跌坐下去,不敢再造次地惶恐靠著石柱穩住自己心驚膽戰的情緒。「這次饒了你!再有下一次,你就去見閻王!」沉聲警告恫嚇完,高傲轉身大跨步地朝尖叫個不停的朱聖妤走去。

  「放心!沒事了。」冰冷犀利的黑眸,在乍見到她凌亂不堪的衣衫時,猛然進出陰狠凶殘的眸光,但再見到她懼怕的眼神時,森冷的面孔不禁混淆著心疼,柔和了下來:,控制不住源源不絕淚水的朱聖奸,雖被高敝摟在懷中,但她一點都感覺不到他輕柔的呢喃安慰聲,和溫順的將被淚水浸濕的劉海撥離紅腫雙頰的舉止,她整個思緒仍全縈繞在那兩張猙獰邪笑的臉孔上。

  被摑了數十掌的她,雙頰完全麻木的感覺不到紅腫、疼痛,整個知覺神經已被心中的創傷佔據。眼冒金星,感到陣陣昏眩襲擊而來,全身虛脫無力地根本沒法站起來的地,驚魂未定地誤將摟著她的高傲當成那個壞人,膽戰心驚地又開始掙扎反抗。

  「不!放開我!求你……別傷害我……」快被排山倒海的恐懼吞沒的朱聖妤,睜著空洞呆滯的眼神,沒有焦距地掃射著高傲,哭泣地哀求他能放過她,別傷害她。

  「放開她!」黑眸迸出懾人的寒光,狂烈的怒氣隱抑在冷峻的面孔下的水若男,連同渾身泛著殺氣騰騰的「梅」、「竹」、「菊」走來。

  沉浮在驚懼漩渦中的朱聖妤,彷彿聽到了能令她寬心的熟悉聲音,又依稀感覺得到他人就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

  「水若男……」終於掙脫恐懼漩渦,回到現實中的朱聖妤,由於雙眼蒙上一層淚霧,視線霧茫茫的她,根本就看不見水若男處於何方,只能憑著直覺,求救地朝他伸出手去。狂怒、氣憤尚不足以形容此時高傲的表情,當他瞧見熱淚盈眶、渾身顫抖不已並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朱聖妤,一聽到水若男的聲音,茫然空洞的眼神竟出現喜悅的光芒時,憤怒的神情猝然丕變得更加陰霾,摟抱住她身體的雙臂,更因嫉妒而緊縮不放鬆。

  「水若男不在這。別怕,有我在這,沒人敢欺負你,咱們回去,」燎原的火氣逐漸被冷峻陰寒所取代的高傲,語氣溫柔無比地誘哄著情緒激動的朱聖妤。「不!你騙我!他在這……放開我!水若男……」感覺得到水若男氣息的朱聖妤,情緒忽地激動起來,流下串串狂喜的淚珠,她掙扎著想離開高傲的懷抱,雙手再度縮緊,臉色倏地變得相當陰沉的高傲,忍不住嫉妒蝕心之癰,低吼咆哮了起來,「我不會讓你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我……」害怕得蜷縮成一團的朱聖妤,停止掙扎,漸漸恢復神智,終於,她發現摟抱著她的男人——正是高傲本人。

  「放開她!」水若男雙眼閃著兩簇狂烈的火焰,怒吼聲跟著響起,速度快如閃電般地一晃眼至高傲跟前,狠猛無情地便一拳擊向他的俊容。

  「少爺!」看見被攻擊的少爺傾身倒至地上吐出一攤血水,品姨驚呼一聲,出於本能地便拔起藏在胸前的掌心雷手槍,但尚未對準水若男,便被飛奔而來的羅伯夫一腳踢掉。「別動!」在其餘六名殺手掏槍之前,早已拔槍對準高傲腦袋的黑澤剛,冷凝著臉威脅著欲扣下扳機,他們輕而易舉奪得主控權,掌控現場的一切。同高傲的身體傾飛出去的朱聖妤,在水若男伸手想抱住她之際,她傷痕纍纍的嬌軀已重重地摔跌在地。「水若男……」身軀早巳麻木得不知疼痛為何的朱聖妤,在清楚看見水若男臉孔時,欣喜的淚水如潰堤般地又再度泛滿她紅腫的雙頰。「噓,別怕,沒事了。」將嬌弱得像隨時會昏倒的朱聖妤擁人懷中,不讓她目睹血腥火爆場再度受到驚嚇,水若男抱起她,不時地在她耳旁輕聲呢喃安慰著,同時並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停車場。「我不會放過你的!水若男!」看著朱聖妤被水若男抱走,渾身激動得憤怒咆哮的高傲,雙眼進出凶殘陰狠的眸光死瞪著停車場入口。他發誓,他一定要宰了水若男!還有——眼前這個敢拿槍抵著他腦袋的羅伯夫、黑澤剛和王世傑!T  T  T「以高傲凶殘冷酷的個性來看,他是絕對不會饒過奪走屬於他東西的水若男,若我猜測沒錯的話,近日,他一定會有所行動,對『蘭』、『梅』、『竹』及我不利的。」嘴角叼了根未點燃的香煙,王世傑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樣,正經八百地嚴肅提醒大家。「他頭一個對付的人,定是『蘭』!」羅伯夫道。以高傲陰狠殘暴的個性,他絕不會讓水若男活過三天的時間,同樣的,他也不會饒過威脅過他生命的自己、黑澤剛和王世傑的。「該將此事告訴彬和向櫻子小姐報告嗎?」隱瞞水若男與朱聖妤相戀之事的黑澤剛,沒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地步,既然事態已如此嚴重,不向史彬和佐籐櫻子報告,他擔憂高傲不會一槍斃了他,而會以殘酷的手段來折磨他,讓他痛不欲生。

  「嗯。」羅伯夫贊同地點頭,隨即將手中的杯酒一飲而盡,「但首先我們得先派人嚴密地監控朱瑾的一舉一動,高傲肯定會利用她對水若男的愛、對朱聖妤的恨,慫恿由她下手傷害他們。「既然如此,我們該揭發她在『泛亞』的身份嗎?縱使她的才能足以媲美朱聖妤,但她畢竟不是真正揚名國際的服裝設計師。」黑澤剛就事論事,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朱聖妤辛苦拼來的名譽,讓朱瑾因報復而毀之一旦,繼而牽連至「泛亞」。「沒錯。當一個人完全失去理智,被滿腔恨意所學控時,任何瘋狂昀舉動都做得出來,因此我們不得不嚴防朱瑾會對朱聖妤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來。」 

  心中已有盤算的王世傑,將點燃抽不到幾口的香煙,倏地捻熄,抄起西裝外套披在肩上朝門口走去,拿起移動電話便開始撥著號碼,「監控朱瑾的事,就由我來負責。」看著王世傑消失在門口,黑澤剛山站了起來,「既然『菊』負責監控朱瑾,那麼高傲那邊就由我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我會向櫻子小姐和彬報告的。」看著相繼離去的王世傑和黑澤剛,羅伯夫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後,便撥了兩通電活,簡單扼要地說明狀況之後,他在以不驚動水若男為前提之下,秘密凋了一組精英高手埋伏在四周保護他們的安危。

  T  T  T

  「吃了藥,剛睡著。」凝視著床上雙頰浮腫的朱聖妤,背對著羅伯夫的水若男,聽力極強地察覺羅伯夫已來到自己身後。「這裡不安全,將她帶回山莊總部去。」羅伯夫將視線停留在容貌已非昔日的朱聖奸臉上,他幾乎無法辨認出她來,訝異美艷亮麗的嬌顏竟在一夕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雙頰紅腫得如吹了氣的氣球般鼓脹起來。

  「不。」將她帶回山莊總部去,只會讓高傲得逞的將她要回去。「我不能讓高傲帶走她。」「既然如此,我得多派幾組人馬過來保護你們的安全。高傲已請動在美國一個非黑手黨,也非黑社會的『Z』犯罪組織,他們最近開始以T省為根據地,打算在T省成立組織,而首項任務就是——索取你的性命!」違背佐籐櫻子命令、漠視史彬交代的羅伯夫,全盤地向水若男說出事情的嚴重性。在床邊凝視著朱聖好受到傷害的睡容,一朵滿足的微笑不由得綻放在水若男嚴峻森冷的俊容上。

  在她面前,他從不隱藏溫柔深情,此時,不管房內是否有旁人,他依舊毫不掩飾地將真情呈現在他陰寒的目光中。望著低首專注凝視朱聖妤腫臉孔的水若男,縱使他嘴角噙著一抹令人費解的笑意?但羅伯夫知道他已聽進自己方才聽說的每一個字。「這次,不管你反對與否,我都必須堅持己見,安排幾個身手一流的弟兄進來保護你的安全,不過我保證,他們絕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作息。」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沒有辦法做到全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保護「蘭」,又再加上對方是個一頂一高手,自己更是不能掉以輕心,因此,只好調派組織中一線的精英來保護「蘭」。

  溫柔的神情漸漸隱去,但目光依舊停留在朱聖妤紅腫臉上的水若男,語氣霎時冰冷陰寒至極。「只要高傲——天不放棄她,他就一天不饒我!事情總要解決的,這樣畏縮地躲在陰暗處見不得光,並不是永久的辦法。」拖——絕不是最佳的方法,想要迅速解決此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破壞她在高傲心目中純潔的像聖女般高貴的形象。

  「你有何打算?」水若男森寒的表情,令羅伯夫的心不由一驚。難道他想做傻事?「我沒有打算。」表情恐怖駭人的水若男,看著朱聖妤的眼神竟是柔情似水,讓一旁錯愕的羅伯夫,一度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別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不喜歡你這種表情,更何況她……」眼神瞟了瞟躺在床上的朱聖妤,羅伯夫試圖以她來打消他與高傲玉石俱焚的決心。

  「也不會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什麼結果?」再度將視線移回羅伯大臉上,水若男臉色有點困惑不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與高傲同歸於盡!」語氣雖平淡,但卻夾雜一股怒氣,羅伯夫鐵青著臉,強忍住激動沸騰的憤怒,若不是朱聖妤痛苦的睡容、受傷的臉頰,讓擔憂、焦慮盤踞整個思緒,水若男此時真有股失聲狂笑的衝動。他實在想不透羅伯夫怎麼會有如此荒謬、可笑的想法。他冷面無情殺手——「蘭」,還不見得非得以此種消極的手段來解決。

  他深信,天底下每件困難、棘手的事,總會有迎刃而解的一天,只在於你能否冷靜地思考該如何去解決它。

  「錯了!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我相識也非一、兩年的時間,我的為人處事、手段作風你應最清楚才是。我不會為了一個不擇手段威脅我生命的人而去做傻事的,更何況,我還必須得顧慮到她的感受。」將話說明的水若男,除了以嚴肅的表情向羅伯夫再三保證外,他還表明了自己並非是一個無情的人。看來愛改變一個人的力量還真是有夠大,能讓一個無情之人,變成一個有情的人;讓一個不將生命當一回事的人,山愛惜起珍貴的生命來了。

  「那麼你究竟有何打算?」至今,他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根本不曉得水若男到底有何打算用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並非想賣關子不讓羅伯夫提前知道,而是這種事……實在很難令人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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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9-21 08:16: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不能隨便卜床走動,必須躺在床上休息兩、三天才行。」端著一杯白開水,拿著一包止疼藥走進來的水若男,一看見朱聖妤掙扎地想起來,連忙出聲阻止她亂動,

  「可是躺著我好難過,也好無聊。」悠悠醒來好一陣子的朱聖妤,茫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在恐懼的汜憶尚未湧進她腦海裡時,便見水若男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那麼你先吃藥.我再出去幫你買幾份報紙和幾本雜誌回來給你解悶。」為了不讓那恐怖的一幕再度勾引起她遺忘的記憶,水若男迫不得已地在水中加了安眠藥。

  「嗯,」合合開開眼瞼兩次代替點頭的朱聖妤,在水若男的扶持下,她聽話地乖乖將藥服下。

  或許藥真有效,她一點都不覺得紅腫的雙頰會痛,而且腦袋也渾渾噩噩地根本記不起前後所發生過什麼事。

  「躺下來休息,我馬上就回來?」扶著她躺回床上,撥開垂至她眼睛過長的劉海,水若男淡然地朝她一笑,「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別走……」眨了眨朦朧的雙眼,一見水若男轉身欲離去,不知為何,心中頓時恐慌起來,朱聖妤伸手拉住他的襯衫不讓他走,「我怕……」

  「沒事的,你很安全,他們不會再傷害你的,我保證!」給予一個安撫的笑容,水若男試圖讓激動的她平靜下來。

  「可是……」一股莫名的害怕讓她不敢鬆手地緊抓著水若男的衣袖不放。

  「我不會讓他們進來傷害你的,若你不放心,我打電話請月子小姐來陪你?」有她幾個朋友作伴陪著她,她應該不會無聊,甚至恐懼的心情也會好轉點。

  水若男如是想。

  「好。」勉強答應的朱聖奸,鬆手讓水若男離去。也不知是藥效發作了,還是被壓抑住的記憶喚醒了,一股無比的恐懼緊緊地揪著她的心。她的視線模糊起來,不知是因害怕而造成的淚霧,還是昏昏欲睡的結果,她看到了一道接著一道的人影自窗外閃子進來,無聲無息,不驚動屋內看守她安危的人,腳步輕盈地悄然飄至床前望著她。

  「你好像並無大礙嘛!」

  「朱……瑾?」這個聲音她認得,是朱瑾沒錯,但是……為何她的臉會變成這模樣?難道是視線模糊的她看錯了?「你還認得我?」朱瑾諷刺地扯動嘴角冷笑了下,卻因扯動傷口而皺起臉來,她忿忿地瞪著雙眼茫茫然的朱聖妤。

  「是……朱瑾嗎?」得不到答案,她轉轉頭望著來者,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沒錯!是我!」朱瑾壓低嗓音低咆,費力克制住滿腔的怒火,她將醜陋的臉孔移至視線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的朱聖妤面前。「看清楚!這是你害我變成這醜陋模樣的!」

  「不!不是我……」極力想澄清的朱聖奸,掙扎地想起來,無奈藥效漸發作之際,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起不了身。「你誤會了,朱瑾,我……」

  「哼!」淒厲的嗤笑了聲,朱瑾拿出特地帶來的鏡子,先是攬鏡白照了下,再無情地將它立在朱聖妤面前,「這是什麼!你白個兒看清楚!變形、紅腫、醜陋得見不得人的鬼臉!」

  「不!」驚嚇—聲,看著鏡中那張臉孔,朱聖妤終於憶起發生過什麼事,她困愕地望著朱瑾,「朱瑾,我……」

  「這是你害得高傲為了實施他的計劃,不惜將我打成同你這副鬼模樣,為的就是要我取代你!」咬牙切齒的在朱聖妤耳旁低吼的朱瑾,非常滿意地看到她驚惶失措的表情。

  「你究竟想怎麼樣?朱瑾。我好累……放過我吧……」疲憊得想以沉睡來逃避現實的朱聖妤,目露哀求的眸光望著朱瑾,就希望她能停止報復。

  她已累得無法再陪朱瑾玩這種兩敗俱傷的報復遊戲了。

  「放過你是不可能的事,我要你從今開始活在睡不安穩、椎心之痛中。聽著!在我假裝你的這段時間,水若男為了讓高傲死心,他會抱著我,與我纏綿、親熟,但他會發現一件事,他誤認的朱聖妤,不是他心日中純潔的處女,再加上,他會接到一卷匿名寄給他的色情錄影帶,裡頭的男主角是高傲,而至於女主角則是你—— 朱聖妤!」

  看著朱瑾猛然地拉下卷度漂亮長至背部的假髮,朱聖奸驚愕地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硬睜著快合起來的雙眼瞪著笑得陰險的朱瑾!

  她知道了!她明瞭朱瑾的計謀了。水若男一定會將不貞的朱瑾誤認為她,屆時失望的他便會瞧不起她,當她是水性揚花、不知羞恥,想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不!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朱瑾!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唔……」反抗想掙扎的朱聖妤,由於先前喝下適量的安眠藥,此時已頭昏眼花沒半點力量,再加上她想呼叫那些保護她安危的人時,朱瑾已拿出備妥的膠帶封住她企圖尖叫的嘴。

  「別著急!這陣子你就乖乖地暫當朱瑾,到時候我一定會將朱聖妤這個身份還給你的。」使了個眼神,兩名待命的大漢,便將軟弱得像一團輕盈棉花的朱聖妤帶走。

  將攬繩纏繞住朱聖妤的身子,再以掛勾扣住她腰際特殊皮帶孔,拉了拉攬繩,打了個信號給在九層樓待命的男人,在男人將昏睡過去的朱聖妤拉上去時,另兩名男人也尾隨她後頭一同攀升上去。

  看著如待宰羔羊的朱聖妤消失在自己視線,朱瑾陰險得意的笑容不禁在受傷的唇角擴大了起來,朱聖妤終於是鬥不過她的!想跟她搶水若男,哼!下輩子吧!

  她會睜大雙眸,親眼看著朱聖妤被逼迫得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而做出最令自己期待的事來——結束她苟活這麼多年的生命!

  她非常盼望這一刻的來臨。

  T  T  T

  「砰!」尖銳刺耳的摔瓶聲不問斷地白客廳響起,霎時下傻了房間內吵個不休的高藝倫和邵景欣,同時也令躺在床上的「朱聖妤」和面無表情的羅尹貞困惑地蹙起眉頭。

  「發生什麼事了?」邵景欣發出疑問。她清晰地聽見玻璃瓶擊牆所製造出的巨響,和一陣陣狂咆怒吼聲,像是水若男的聲音,但過分激動暗啞嘶喊的聲音,由於太含糊,因此她無法確定。

  「出去看看。」望了望呆愣住的邵景欣,同時被可怕的怒吼聲嚇得怔忡住的高藝倫,不由分說的推著邵景欣,拉著羅尹貞就往客廳衝去。

  「該死!為什麼要欺騙我?」已有三分醉意、七分憤怒的水若男,一個掙扎,便輕易地掙脫出羅伯夫和黑澤剛的箝制。

  「砰!」只想發洩心中怒火的水若男,凡是看得見的東西,無一物僥倖逃得過他的摧毀,見他伸手抄起一盆栽就要用力一砸,羅伯夫和黑澤剛立刻上前將他制伏。

  「這只是個假象,說不定是假的,不是真的!裡面的人或許是朱瑾,是高傲故意以這種卑劣手段來打擊你的,也無不可能啊!」使勁地捉住水若男因狂怒而變得力大無窮的右手臂,試圖想讓他平靜下來的羅伯夫,盡可能地解釋這令人傻眼又氣憤的事。

  「『梅』說的有道理,你何不冷靜下來思考,說不定事有蹊蹺,以朱聖妤的個性,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捉住他左手臂的黑澤剛,也盡可能地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只要朱瑾將頭髮剪短,我們根本就辨認不出她們誰是朱聖妤、誰是朱瑾。或許這是高傲的伎倆,利用?昆淆的手法,故意讓我們誤解朱聖妤。」立在門邊,冷凝著冰臉的王世傑驀地響起聲音來,「惟一的方法,只有向朱聖妤親自求證!」

  三個站在房間門口,滿臉困惑的望著他們四個男人的高藝倫、邵景欣和羅尹貞,從頭聽到尾,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事態很嚴重,畢竟能讓自制力不錯、控制脾氣又恰當的水若男失控的摔東西發洩怒氣,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自動排成一列,讓狂怒的水若男、陰森著臉的王世傑、冰寒著臉的黑澤剛,和面無表情的羅伯夫,陸苧走進房間後,三人莫名地互望了一眼,也擔憂會出事地跟進。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們的表情都那麼恐怖?」虛弱無力的朱瑾,困難地自床上爬起,故作不知情裝傻的來回望著他們,最後將視線停留在眼神陰寒的水若男臉上,「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嗎?別冷著臉看著我,好像我做錯什麼事一樣。」渾身散著危險氣息,面容深沉難測的水若男,憤怒地瞪著她,久久不發一浯。

  「怎麼了?」從他們沉重冷凝的表情,朱瑾知道他們看過了那卷錄影帶,不過她仍佯裝不知情地望著他們。

  「到底怎麼一回事?」沒什麼耐性的高藝倫,終於沉不住氣地走至魁梧壯碩的羅伯夫身旁,卻瞥見他手中拿著一卷錄影帶,便直接將錄影帶取走,走至房內的錄影機前。

  「這是真的嗎?」沒有回答高藝倫問題的羅伯夫,犀利的眼神筆直射向茫然的朱瑾,在乍見到她倒抽一口氣,血色自她臉上盡褪出去時,不僅他知道真相了,就連黑澤剛、王世傑和水若男也都難以置信地陰沉著臉。

  「我……」朱瑾雙眸閃過一抹驚恐,繼而淚如雨—卜的哭了起來,羞愧且自責地看著盛怒無比的水若男,「對不起……」

  「這麼說……這都是真的?」瞪著佯裝懊悔流著淚的朱瑾,水若男五臟六腑全緊縮在這股致命的痛苦中,面容陰沉的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並非她自願的,是被高傲強迫的,但……影帶中那淫蕩的笑聲、陶醉的表情,再再說明了她並非被威脅或逼迫,是她心甘情願的!

  「是的。」深吸了口氣,朱瑾用手背抹去源源不絕的淚水,眼神中有著歉然,表情中卻沒有任何的後悔。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股窒悶而刺痛的感覺揪痛了水若男的心。他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但這是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眼眸掠過一抹痛楚,隨即被冷漠的光芒所取代的他,將所有悲傷的情緒全隱藏至陰寒森冷的面具下,

  這是保護自尊心不被踐踏的最佳方法,而他,不會再笨得向她曝露其短,表明愛意、裸露感情,讓她以此利器來攻擊、羞辱他。

  「不!聖妤!這不是真的,是不是?是高傲逼迫你,不是你自願的?對不對?回答我!」倒抽丁一口氣,高藝倫迅速關掉發出淫蕩呻吟聲的錄影機,猛然一回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垂首一逕哭泣著的朱聖妤。

  「不,他沒有強迫我,是我……是我自願的……」

  佯裝羞愧的緩緩抬起頭注視著鐵青臉的水若男,朱瑾含淚沙啞地坦然承認,心中竊喜這一切居然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實在是出乎她的預料。

  不過,令她有點氣憤、有點懊悔的是,不知是她太早寄出這卷錄影帶,抑或是郵局的作業效率太好,竟然比她預估的時間還快到水若男的手中,害得她想與他發生親密關係,借此來狠狠羞辱朱聖妤一頓都不行,但沒有關係,以後多的機會,只要她恢復「朱瑾」的身份,屆時她就可以以玲瓏美妙的身軀來安慰他受創的身心,到時就不怕他不敗倒在她的羅裙下。

  但前提是她得先到醫院動個小手術,因為她發現男人其實也是個愛說謊的動物,嘴裡滿口甜言蜜語,說什麼不在乎那一層薄片,可一旦發現女人少了那一層應有的薄片,昔日的濃情愛意便會變作惡言惡語,甚至以此來攻擊、羞辱你。

  所以聰明的女子,知道要擄獲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得讓男人知道你像一張白紙一樣的清純乾淨。

  「砰!」一陣甩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抬頭一望,才曉得是面容辱怒且氣憤的水若男離去。

  勞師動眾忙了一場,結果卻是一場笑話,不知道「蘭」現在的心情怎麼樣?不過被擺了一道的心情鐵定很難受不好過。自己怎麼將這場鬧劇向佐籐櫻子報告,苦惱啊!

  面無表情的或站、或蹲、或坐的邵景欣、高藝倫和羅尹貞,驚訝、錯愕了老牛天,依舊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怔忡地瞪著淚流不止的假朱聖妤——朱瑾。

  「我想聽你的解釋。」打破沉寂安靜氣氛的高藝倫,轉身抽出那卷煽情火辣演出的色情錄影帶後,便將它丟至床上,「你心甘情願地解釋!」

  忍不住地,高藝倫咆哮了起來,就連一向溫順、講話輕柔的邵景欣,也無法控制心中怒氣地低吼了起來。

  「你不是這種人!聖妤!是不是?你不會那麼墮落、那麼不知羞恥的,你不可能—一夕之間改變這麼大的!為什麼?」自始至終,邵景欣依舊無法相信朱聖妤的為人會這麼隨便,「既然你不時被逼迫,又是心甘情願的,難道是高傲下了春藥?因此你才會身不由已地這麼做,對不對?」

  理由一個最合理又最有可能的答案,以為自己猜對的邵景欣,滿懷期望地希望她能點頭說是,但事與願違,當她看見那不後悔的表情時,她不敢置信地呆愣住了。

  「我愛他。」閉起痛苦的雙眸,為了要將這齣戲演好,朱瑾逼自己將恐怖陰鷙的高傲幻想成心愛的水若男,才能這麼貼切地將心中愛意表現在臉上。

  「你……你說什麼?」全身氣得抖個不停的高藝倫,並非沒聽清楚,而是想把拒絕這事實再求證一下。

  「我愛他!我愛上了高傲。在與他相處的那——段時間,我不由自主地深深被他所吸引。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難捉摸,我也不曉得……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子……」為了求真實性,朱瑾卯足勁地埋首至曲起膝的中間,失聲地痛哭起來:

  「我……我……」無法接受事實,受不了這個打擊的邵景欣,胸口隱隱抽痛了起來,「藥……藥在黑澤剛……那……」

  「我知道,別說話!慢慢呼吸,我扶你出去。」惡狠狠地瞪了抬起頭乞求她們原諒的朱聖妤,高藝倫一副從今與她決裂的表情再看了她一眼,便將被她氣得發病的邵景欣扶了出去找黑澤剛。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頭至尾未發一語的羅尹貞,瞥了眼高藝倫和邵景欣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她站了起來,「我不予置評你的抉擇,但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我希望你能暫搬離水若男的房子,畢竟你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太大、太深了,雖然我不能強制你不見他,但刻意不見他,你應該辦得到吧?」

  高傲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應該是再清楚不過,只不過,為什麼她會選上罪大惡極的他呢?想不透!羅尹貞實在想不通她究竟在想什麼。

  或許,地不是真正的朱聖妤,是朱瑾偽裝打扮而成的,但,可能嗎?

  佯裝試圖想挽回這段友誼的朱瑾,悲傷難抑地頻頻以眼神哀求著她,但生性冷漠又起了疑心的羅尹貞,根本就不理會,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見空洞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時,朱瑾忍不住地狂笑了起來,她不僅辦到了,甚至做到讓水若男對朱聖妤痛心疾首地恨之入骨,以及她那一群好友也棄她於不顧,這下子,就算朱聖妤再怎麼裝做無辜、可憐的表情,再怎麼浪費舌唇解釋這一切,恐怕沒人會相信她的鬼話了。

  一想到這,撫摸著紅腫臉頰的朱瑾,不禁認為這受傷極有代價。

  T  T  T

  幾天了?瑟縮躲在牆角處,未進食也未飲一滴水的朱聖妤,已不記得自那群冷面殘酷的殺手手中逃走後,自己蹲在水若男家門前等候他出來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只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微亮的天空已逐漸被烏黑所遮住,而她依然見不到他。

  門鈴,她按過了,響了老半天,依舊未見水若男來應門,但樓下守衛室的陳伯說,這幾天未見他出去過,也就是說,他在家,只是。為什麼他不來應門呢?

  惟恐自己離開一會兒,會錯過與他見面的機會,因此,她不敢任意地離開,蹲至他家門口守候了足足有數天,她依舊見不到他的身影。

  有點傷心、有點難過,更有點惶恐的朱聖奸,擔心害怕那幫壞人會找到她,而將地帶回高傲的身邊。提心掉膽蜷縮成一團的她,在失望、沮喪地快放棄任何希望時,鋁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泫然欲泣的她,

  「水若男……」瞥見憔悴、落寞的水若男的身影,朱聖妤含淚驚喜得出聲召喚出門的他,想站起來走向他卻因蹲太久,雙腳麻痺的移動不了。

  高大偉岸的身子,因一個顫抖輕柔又熟悉的聲音,而猛然使他渾身一僵,繼而止步地一動不動地愣在那。

  「我等你好久了……」揉了揉麻痺到微疼的雙腿,強忍住難適,朱聖妤硬是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喉嚨梗住了一團痛楚的酸澀,生怕自己一見到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容顏會做出暴戾舉動來的水若男,無法轉身面對她。

  「別再指望我會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控制不了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水若男冷漠無情地陰狠瞪著她咆哮,「滾!別讓我再見到你這個撒謊的女人! 」

  「不!別走!水若男……」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血色盡白臉上退去的朱聖妤,無奈地哭泣求著他,「聽我解釋,求你!」

  「你還想解釋什麼?!」淒厲的扯動嘴角譏誚起來的水若男,寒光並出,怒氣騰騰且痛心地瞪著她,「是你親口向我坦承與高傲發生親密關係,是出自於你的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威脅、被逼迫的!是伯;當著眾人面前坦然承認的,你忘了嗎?」「不!我沒有!」極力想解釋這一切的朱聖妤,不顧雙腳的疼痛酸麻,爬著抱住憤而轉身正欲離去的水若男。

  「你沒有忘記最好。」誤解她話中意思的水若男,無情地一腳喘開她,「我對你已沒不半點情、半點愛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滾吧!滾離我的視線,滾得越遠越好,這一輩子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宰了你!」

  心痙攣抽痛了下,水若男艱澀地移開視線,漠視她那淚流滿面、可憐兮兮的小臉,不想再被她愚弄於手掌心,他冷酷無情地再度踢開她緊抱住他雙腳的手,狂怒地厲聲嘶吼警告她後,他頭也不回地大跨步離去。

  被水若男狠心地一腳踹開,趴臥在冰冷磁磚上的朱聖妤,一點都感覺不到雙手劇烈的疼痛,淒楚地瞅著他消失在電梯門口的身影,不敢置信他棄自己於不顧,頭回也不回就無情地離去。

  如遭電擊般的打了個寒顫,她清晰地看見他眼神中那道冷漠無情的憎恨,和宣判她死刑的陰狠殘酷的鄙夷,她無法承受陣陣揪心痛楚的渾身顫抖了起來,輕咬著控制不了的顫抖雙唇,傷心欲絕的朱聖妤終於悲慟難耐地趴在冰冷的磁磚失聲痛哭了起來。

  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的話?水若男不肯,打電話給景欣、藝倫,她們更是不肯!為什麼就沒有人肯抑住怒氣聽她解釋?為什麼?

  心像被鞭笞狠狠抽過似的朱聖妤,撕裂般的痛楚終不讓她從哀戚,悲傷欲絕中清醒過來,像行屍走肉般茫茫然地毫無目的離開這令她心抽痛滴血的地方。

  無意識地搭著電梯下樓,充耳不聞守衛陳伯的叫喚,更感覺不到寒流來襲的冷冽,亦不管人的異樣眼光,失魂落魄的她,就這樣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行走著,直至雨水從天而降,打痛她蒼白似鬼的臉頰,她才驚醒了過來。

  抬頭望了眼豆大般迅速白天而落的雨,不知道自己這樣茫茫然走過幾條路的她,閉起眼,無所謂地讓雨水擊痛自己微腫尚未痊癒的臉頰,但,她更希望雨水能燒熄、撫平她心中那股不斷擴散的痛楚。

  「回到我身邊吧!」一道頎長陰暗影子,默默地淋著雨跟著她後頭走過無數條馬路、越過紅綠燈,無法看著她這樣折磨虐待自己,他終於沉不住氣地扳過她的身子要求她。

  「我……好累……」眼花花、頭昏昏的朱聖妤,透過迷濛的淚水,她看到了一張曾令她害怕、恐懼,如今卻毀了她的名聲和一切的兇手一高傲!

  「我知道,跟我回去,好不好?別做傻事,我是真心愛你的。」扶住渾身冰冷且搖搖欲墜的朱聖妤,好言相勸誘哄著快昏厥過去的她,高傲臉憔悴且希冀地望著她。

  「不!放開我!」虛脫無力的朱聖妤,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猛然地用力推開擁著她的高傲,「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是你!是你害我變成這樣子的,一切都是你……我恨你!我……」

  意識薄弱的朱聖妤,再也撐不住風寒侵襲所造成的昏眩,身子忽然一軟,她渾身無力地倒躺進高傲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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