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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小錫 -【親愛的老公大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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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3:08 |顯示全部樓層
親愛的老公大人》– 元小錫

她愛他?她不愛他?  
哎呀!真是傷透腦筋了  
都怪那頭笨牛,沒事幹嘛要愛上她
他們可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自從他告白後  
每次想起他的好她就臉紅心跳  
好吧!既然他都做了完善計畫
她就稍微犧牲「捨命陪君子」吧!  
只是,看他跟自己「八字不合」的個性
結局會怎樣就只能看天意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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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3:22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有一個人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看著你、關心你、呵護著你……

他不希望有什麼回饋,只希望你高興、快樂。

只要你高興快樂,多苦他都願意。

最誠的心,最真的情,一切都給了你。

心與情……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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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3:3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他們是好朋友,眾所周知的好朋友。

因為在鄉下是鄰居的關係,所以他們的感情比一般同學還要好,長大後,他們也一起上臺北工作。總而言之,只要認識他們的人,肯定都知道這兩個人是形影不離的。

「清歌,起床囉!」邵虹揚有點無奈的看著抱著被子蜷在他床上的侯清歌。

她總是愛賴床,而且是賴在他床上。

「我睡著了。」侯清歌耍賴似的緊閉著眼睛。

她對他總是有那麼點特別的依賴,從以前就這樣了,反正他也習慣了。

「不行,你起床的時間到了。」邵虹揚走近她,坐在床上拉拉她的耳朵。「聽見沒?快起床。」

「我至少還可以再睡十分鐘,再十分鐘就好了啦!」她整張小臉皺了起來,白玉小手趕緊揮開他的手。

「那你的早餐呢?」他挑眉,雙手環胸的睨著她。

「去公司再吃嘛!」

「你覺得你去公司有時間吃嗎?」她如果敢說有,他肯定狠狠的搔她癢。

「呃……應該沒有。」

「那不就得了,快起床吃早餐。」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站了起來。+「拜託你……求求你……再讓我睡十分鐘啦……」侯清歌痛苦的在床上翻滾。「不然,八分鐘也行。」

「一秒鐘都沒得商量。」邵虹揚直接否決掉她的提議。

「你很壞心耶──」她哀怨的又滾了兩下,然後才默默的爬下床。

「誰教你每次都不早點睡。」

「我……」她深吸了、口氣想反駁他,剎那間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於是又乖乖閉嘴。

「你快去刷牙吧!」他仗著身高的優勢,硬生生的敲了她的頭一下。

人矮就是有這個缺點,摸著頭,侯清歌可憐兮兮的想著。雖然她身高一六二,但是一碰上他這種一八五的長人,明顯就矮了一截。

「唉,我是可憐的上班族啊──」她仰天長歎,「每天七早八早就得被挖起來,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哪像某人,身為暢銷的職業作家,高興睡就睡,高興工作就工作,真是輕鬆啊──」

邵虹揚苦笑的皺皺眉頭,知道這傢夥根本就是在說他。她這個不負責任的女人也不好好想想,正如她所言,他是可以高興睡就睡,高興工作就工作,那麼他每天早上特意早起做早餐,還騎車送某人上班到底是為了什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講,那待會吃完早餐我就去補個眠好了。」

「呃……別這樣嘛!」侯清歌孬種的往他靠了過去,討好似的拉拉他的衣角,「我知道,身為鼎鼎有名的大作家,是絕不會跟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計較的,對吧!更何況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感情濃厚,你才不會跟我計較這種小事,對不對?」

邵虹揚不置可否的挑眉。「嗯哼。」

「所以?」她試探的看著他。

「所以?所以又怎樣?」

「邵虹揚!你別忘了,我們上臺北前,你媽是怎麼交代你要好好照顧我的!」侯清歌乾脆搬出法寶。

她就不信,事親至孝的邵虹揚會不乖乖就範。

「你也別忘了,她說的是『兩個人要互相照顧對方』。」他燦亮有神的眸子緊鎖著她的。

這一提她就心虛了,敷衍的扯扯嘴角,腳底抹油似的就溜回自個兒的房間。「呃……我要趕快刷牙洗臉,上班要遲到了。」

邵虹揚好氣又好笑的看看她的背影,隨即走回廚房為她準備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烤吐司夾上厚厚的肉片和馬鈴薯沙拉,飲料是他親手搾的鮮橙汁。他輕揚著淺淺微笑,幫她把早餐裝袋。依他估計,清歌就算下一秒就衝出來,還是沒那個時間來得及吃早餐。

那傢夥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待會出來要是看他還在做早餐,肯定又嫌他慢吞吞。

才剛將吐司和飲料放進袋子,侯清歌就像火箭似的衝了出來。

「啊──遲到了啦──」她左拎一個袋子、右抱一個袋子,肩上的皮包又很不給面子的滑下來,要死不死的吊在她的手肘上,形成一幅可笑的畫面。

邵虹揚繼續悠哉的把紙袋口折成好看的長條形。

「你別折了啦!我快遲到了啦!」向來就是急驚風的侯清歌,邊跳邊轉身要往外衝。

「別這麼著急,這樣什麼事都做不好的。」他老兄依然慢條斯理的,根本不瞭解急性子人的心急。

「邵、虹、揚!」她瞇著眼睛大吼。

現在都這種情況了,再怎麼不爽也得委屈的讓他載,因為如果她為了賭氣就自己去坐公車,肯定會更晚到公司。

因為公車有一定的路線,絕不會走捷徑。

侯清歌的雙眼幾乎噴出淚來,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呢?慢吞吞到讓人覺得世界只在他動的時候運轉,而他不動時,周圍方圓三公里處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別催我。」他眉頭深鎖。

她受不了的猛翻白眼,真想一拳送給他。「不催你,你又溫吞得要命。」

「問題是你越催我就越急,我越急就越慢埃」

她後悔了!老天,她怎麼會跟一個和自己個性完全不合的金牛座男人做朋友,而且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侯清歌真想拿刀自戕,但更想做的是把他砍成十八塊!

「牛。」她小聲抱怨。

「你說什麼?」他狠瞇雙眸,其中閃了一抹精光。

「沒事!」她揚聲說。

牛的個性,就是明明會做出一些讓人叫他牛的事,偏偏又最討厭人家叫他牛。跟這頭長得很帥的「牛」認識快半輩子了,侯清歌深知他的忌諱。

好不容易等他老大高興了,已經又幾分鐘過去了。她早就知道他是這種爛個性!幸好到了他們這個時代,不興什麼指腹為婚,不然她寧可嫁牆壁也不想嫁給一頭牛──牆壁至少還不會在不爽的時候用屁股對著她,或用腳踹她,牛性一發起來可是很可怕的,想像未來可能嫁給他的女人,侯清歌又是一陣同情。唉!也許她應該在他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給他老婆,聊表慰問之意。

「好了。」他將紙袋慎重的遞給她。

侯清歌抓了紙袋就跑,雖然快不了幾分鐘,不過至少不會再浪費時間。反倒是邵虹揚,氣定神閒的慢慢走,一點也不理會她。

「別用跑的,很危險。」

「快遲到了啦!」她乾脆轉身把手上所有的東西丟入他懷裡,兩隻手使勁的拉他。

「你快一點啦!人家快遲到了啦!」

「誰教你每天早上都睡得這麼晚,而且從這裡到你公司,走捷徑只需要十五分鐘,幹嘛這麼急?」他微微皺眉,「你啊!不要什麼事都急成這個樣子,這樣是做不好事情的,急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平心靜氣來得有用。而且,明明時間就還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耶!」她欲哭無淚的看著他。

「十五分鐘就到了啊!」

「那是估計值吧?」她冷笑,「你就認定路上不會突然發生什麼事造成大塞車?」

「怎麼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好不容易才把他老兄拉到門口,她再也等不下去,一把奪了他的機車鑰匙,就迅速衝到車子旁邊開始熱車。

「因為我走的是捷徑啊!小路不會這麼塞的。」他得意的揚起笑容,「更何況我騎的是摩托車,還可以鑽。」

聽見他的話,她受不了的抹抹小臉,認命的戴上安全帽,一邊看著那個溫吞的傢夥細心的將她的皮包、袋子和早餐仔仔細細的放進坐墊底下。

她翻翻白眼歎口氣,為什麼自己小時候這麼不長眼睛,一堆男生就挑他當自己的好朋友呢?

「好、好、好!我的大爺,你可以準備出發了嗎?」

邵虹揚龜毛的看了眼手錶,「還有兩分鐘啊!」

「邵虹揚,我跟你打賭,你要是再不出門我就會揍你。」她脾氣頗不佳的怒吼出聲。

「真兇……」他有點委屈的跨上摩托車,認命的載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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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牛、牛、牛、牛!」她氣憤的把皮包甩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再把手上吊著的大包小包放到桌上。

隔壁座位的阿美瞥了她一眼。「喲!你男朋友又惹你生氣啦?」

「阿美,他不是我男朋友!」才沒那麼識人不清!

攏了攏蓬鬆的頭髮,阿美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好、好、好!他不是你男朋友。」

阿美嘴巴上這樣講,其實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套:全世界八成只有她這個大笨蛋,不知道那位總是送她來上班,還默默目送她搭電梯上樓的帥哥喜歡她吧!

「那他到底幹了什麼事?」

「阿美,你有看過這麼可怕的人嗎?」侯清歌帶了點歇斯底里的口吻尖吼著,「真不敢想像世界上竟然有這種腦袋的人!竟然什麼事都要算得好好的,早點出門都不行,非要我趕八點半打卡不可!而且還不能催他,催他的話,他還會凶巴巴的送白眼給我咧!」

「清歌、清歌!」阿美看來有點頭痛的扶著額際。「你別太激動,好不好?他畢竟是你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啊!」

「對!」聽到青梅竹馬四字,侯清歌幾乎流出淚來。「就是因為這四個字,讓我再一次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呃?」

「我為什麼要找一個個性溫吞得要命、又有牛脾氣的傢夥當青梅竹馬?!」

「因為他就住你家隔壁啊!」看侯清歌還沒從悔恨中跳脫,阿美聳聳肩,繼續自己昨天沒打完的資料。

她們的工作不是很難,小助理嘛,幫幫忙不過來的秘書跑跑腿,人家交代的事項記得辦妥、電話不要接錯、打打不是很緊急的文書而已,加上她們兩個相處得不錯,常常能分工合作把事情解決,所以這個工作對她們而言並不是很吃重。

「是沒錯,但可怕的是,我們附近從小一起玩的小孩一大堆,卻獨獨只有我跟他感情最好,而且我覺得友情發展的過程十分莫名其妙,突然間大家就覺得我們的感情最好。」

「真是可怕啊!」阿美咋舌。這分明就是有心人的設計嘛!怎麼可能突然間就變成最要好的朋友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可能是我跟他特別有緣吧!」

天底下會這麼想的笨蛋到底還是只有她一個啊!阿美暗忖。「可是,老實說,你對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感覺怎麼樣?」

侯清歌歎口氣,「唉!說真的,要是他不是這麼溫吞、脾氣這麼怪的話,我覺得他應該算是個不錯的丈夫人眩」

他對人很好、有耐性、溫和,從小到大也沒看他大聲對她說過幾次話,只除了他龜毛、不知變通又被動,而且還很不負責任……缺點越數越多,侯清歌就越心煩意亂。

「耶!對了,你早餐吃了嗎?」

阿美突然從天外飛來一句,狠狠擊中她的腦袋。

「啊!還沒!」侯清歌就好像被揍了一拳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忙把裝早餐的紙袋胡亂拆開,邵虹揚仔細折好的紙袋口就這麼給毀了。「幸好大頭還沒來,還能偷吃幾口。」

侯清歌口中的大頭就是秘書大哥,其實他對她們很好,只是她們兩個就坐在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再怎麼說也都算是個「門面」,要是被人看到她上班時間吃早餐,怎麼說都不太得體。

阿美笑笑的搖搖頭,「你快吃吧!」

侯清歌苦笑著,把袋裡的食物一樣樣的拿出來。原本認真工作的阿美聞到香味,也忍不住的盯著她手上的食物看。

「幹嘛看我吃東西?」她也跟著回看阿美,但嘴上的動作可沒停。

阿美看著她。「因為很香啊!好像很好吃耶……」

「唔?會嗎?」侯清歌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手上的早餐,「我每天都吃他做的早餐,所以沒什麼感覺耶!」

「那是因為你人在福中不知福。」阿美幽怨的瞪著她。這傢夥難道不知道會親手做菜給女人吃的男人不多嗎?

「會嗎?」侯清歌眨眨眼睛,灌了口鮮橙汁。「住在一起本來就是要互相照顧幫忙啊!像我偶爾也會幫他打打字,或是整理書房。」

「怎麼看你們兩個都很曖昧。」阿美下了結論,有一搭沒一搭的工作著。

「曖昧?胡扯!我們兩個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啦!」情侶?她連想都沒想過,更何況邵虹揚從來也沒有表示過什麼,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很曖昧?

阿美再三搖頭,一副受不了她的樣子。「唉!算了!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我是說真的!」侯清歌再三強調,拿起鮮橙汁就咕嚕咕嚕的喝個精光。

「工作、工作。」

人家根本就不想理她。

侯清歌有點洩氣的看著阿美。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跟虹揚沒什麼呢?難道男人跟女人之間真的無法有純粹的友誼嗎?

阿美才不理她,這個笨女人,人家男方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她還看不出來。

「阿美──」侯清歌可憐兮兮的巴著阿美的手臂。

阿美挑挑眉,看著手臂上巴著的「可憐蟲」,甩了甩手臂。

「阿美──」

可惡,竟然甩不掉這只蟲!

「阿美──」侯清歌緊緊的抱住阿美的手臂,小嘴微噘,眉頭緊皺。

「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同情你。」阿美冷聲說道,眼睛還挺不屑的睨著她。

聽阿美這樣說,就知道她內心在動搖了,侯清歌連忙再灌迷湯。

「阿美人最好了──」她不要她的同情,只要告訴她為什麼覺得她跟邵虹揚很曖昧就好。

「咳!」阿美故作神秘的清清喉嚨,「我說……他一定喜歡你。」

看那個男人每天接送清歌上下班、幫她做飯、收拾善後……他不是她的傭人,就是愛上她了。唉!只可惜他的情感表達太內斂,要不然清歌不可能神經大條到連人家喜歡她都不知道。

唉──內斂型的男人,就是要心思敏銳如她的女人才能瞭解他深藏的愛意啊!阿美頗為同情的歎了口氣。

「他喜歡我?」侯清歌指指自己,有點困難的咽嚥口水。「阿美,你開玩笑的吧?虹揚怎麼可能喜歡我?」

阿美一記狠厲的眼神掃向她,尖聲嚷道:「你懷疑我的專業判斷?」

「阿美女王,我……我很相信你礙…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啦!」侯清歌很孬種的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哼哼!算你會說話。」

「嘿,阿美,為什麼你覺得虹揚喜歡我?」

「看就知道了啊!」阿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高傲的玩著指甲。

「怎麼看?怎麼看?」侯清歌好興奮,簡直比阿美告訴她邵虹揚喜歡她還要興奮。

「你幹嘛突然這麼興奮?」她冷冷的看著侯清歌。「你好像比較關心怎麼看,而不是關心你的青梅竹馬喜歡你的事?」

「呃,沒有、沒有……你誤會我了。」

「總之,你今晚找個男同事送你回家就對了。」

侯清歌呆住了,「虹揚應該不會吃醋吧?」

光聽這個就知道,阿美分明是想藉著讓邵虹揚吃.醋來證明他喜歡她。

「會啦!」阿美瞇了瞇雙眼,「羅曼史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這樣的!」

「羅曼史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金牛座的嗎?」侯清歌不解的偏偏頭。

「哼!只要是男人都一樣啦!更何況就算他不吃醋,我也還有其他的辦法。」

「喔……」侯清歌傻愣愣的點頭。

想到今晚將有好戲上場,真是教人興奮礙…阿美遙望遠方,暗暗竊笑。

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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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3: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事實上,阿美的確高估了邵虹揚當羅曼史小說男主角的能力。

第一天,她跟男同事一起回家,邵虹揚只是問對方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便飯罷了。

第二天,心有不甘的阿美,隨即要侯清歌跟她一起去逛街,製造她跟男性約會到深夜的假像,只可惜邵虹揚只是擔心她太晚回家不安全,還千叮萬囑要她記得請對方送她回家。

第三天,快累斃的侯清歌,無奈的看著阿美猶如大金剛似的槌胸頓足,然後宣佈休戰一天,待她回去翻翻她那堆羅曼史「兵書」,擇日再戰。

「唉──」一回到家的侯清歌趴在沙發上無力的揉著腰,希望阿美今天回去不要再想太難做到的計謀,昨天逛到沒地方逛了還得繼續走,她好累啊──

「怎麼了?」邵虹揚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不解的看著她。

「我好累……」她皺皺眉,眼皮就快合上了。

「現在不要睡,晚餐待會就好了。」等電鍋裡的粉蒸肉好了就可以用餐,她現在睡,待會肯定又懶得爬起來吃飯。

「我會這麼累都是你的錯!」

她賭氣的悶聲抱怨。

「你好累是我的錯?」

真是令人不明所以的指控啊!

「廢話!要不是阿美……」侯清歌在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之後,就越來越小聲,最後化為氣音的呢喃。

「什麼?」他根本聽不清楚她後面說了什麼話。

「沒事。」侯清歌笨雖笨,但她沒笨到人家問她就乖乖的答。

邵虹揚默默站了起來,踱步到她佔據的沙發旁,挨著她坐下。「肯定有事。」

依照他對她的瞭解,加上從小到大種種的經驗可以得知:她肯定瞞著他什麼事情。

「沒有、沒有。」侯清歌緊緊閉上眼,「啊──好累,我睡一下。」

他沒有說話,只是起身讓出沙發,然後默默的面對她蹲著。

侯清歌感覺到他離開沙發,又胡思亂想了一會,才悄悄的睜開一隻眼睛查看「軍情」。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就對上一雙褐色眸子。

他連眼都不眨的直直瞅著她。

這讓侯清歌很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

都是阿美啦!要不是她跟她講了那些,她也不會莫名其妙變成這樣,還疑神疑鬼的猜想他是不是像阿美講的……喜歡她。

她才不管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睜開眼睛,再次用力的閉上眼睛。

但是,躲得了他的目光,卻躲不開他的存在感和自己的心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就只是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她就渾身不對勁了起來,特別是……面對他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想看,侯清歌又睜開眼。她想看到他,卻又害怕看見他;希望他仍然在自己眼前,卻又矛盾的想要他離開。

邵虹揚仍蹲在原地,仍是這麼靜靜的,連眼也不眨的凝視她的眼。

他的耐力怎麼說都還是勝過她千萬倍。

「你幹嘛一直看我?」

「我在等你跟我說為什麼啊!」他不慍不火的開口,彷彿空等許久的人不是他。

「說什麼?」

「為什麼你好累是我的錯?」邵虹揚執意想知道。

「如果我說你聽錯了,你信嗎?」

他搖頭。

「你就不能好騙一點嗎?」她真想揍他,特別是他堅持做某些事時。

「快說吧!」

她把臉轉向另一邊,乾脆不看他。

「轉過去也沒用,反正我多得是時間,就等你肯講的時候再講。」他乾脆改蹲為坐,大有跟她槓上的樣子。

「我就說我討厭金牛座的嘛……」她小小聲的嘀咕。

「你又在嘀咕些什麼?」

「沒……沒有啦!」

「喔!那你要跟我說了沒?」

侯清歌看著沙發,在理智還沒考慮清楚前,衝動就先指使她開了口。「阿美……阿美說你喜歡我……」

她越講越小聲,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什麼?你講大聲一點好不好?」

「我說──」她賭氣的瞪著沙發,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話很難說出口嗎?要是真的是阿美想錯了,那她這麼講出來,會不會被他笑她自作多情?「阿……阿美說你喜歡我。」

「阿美?誰是阿美?」

「我同事啦!」他問這個根本就不是重點好不好?

「喔!」

「然後呢?」侯清歌有點尷尬又有點猶豫的問。

「什麼然後?」

她有點氣惱的翻身坐起,一雙杏眼惡狠狠的瞪著他,「阿美說你喜歡我,這事你怎麼說?」

「對啊!我喜歡你。」他承認得很乾脆。

紅潮暴漲上侯清歌的容顏,她小嘴張得開開的。

他……他真的喜歡她?!她……她快昏了……

「不行嗎?」邵虹揚微瞇雙眼。

「但是……但是你前幾天沒有吃醋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沒吃醋了?」他慢慢地接近她。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啊!」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熟悉,卻又不是她熟悉了這麼多年的他。

「喔?」他停下動作,直直望進她眼裡。「什麼樣子代表我沒吃醋?」

「吃醋……吃醋不是應該要突然對我很凶,然後生我的氣嗎?」她小心翼翼的說,一邊留意他的反應。

「誰規定的?」他笑笑的摸摸她的腦袋,隨即起身離開。「我看粉蒸肉八成快蒸乾了,快起來,準備吃飯了。」

她瞪著他的背影,滿臉的詫異。「呃?」

這樣就沒了?他承認他喜歡她,然後咧?

「還發呆?快過來幫忙,準備吃飯。」

「就這樣?!」她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什麼東西就這樣?」

「你說你喜歡我,然後咧?」她從小到大聽過別人的經驗、從小說上看來的、從電視上看來的……從來就沒有這種情形發生啊!難不成現在流行告白完以後就不了了之?

「然後我要幹嘛嗎?」

侯清歌真想捶他。「當然是請我跟你交往啊!要不然你幹嘛喜歡我?」

「喜歡你就喜歡你,哪有什麼交往不交往的問題?要不要交往應該是問你吧?要看你想不想跟我交往啊!」邵虹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呃?」她眼珠差點凸出來。

「我很久以前就已經訂好目標了,十五歲的時候要夠強壯,能夠守護你;三十歲的目標是可以成為你的戀人;三十五歲,我必須有穩定的經濟基礎,能讓你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並且與你共組一個家庭。」他漾起迷人的微笑,「我現在才二十七,所以你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考慮。」

這……這傢夥……

「等等,這位男同學,你訂的計劃非常好,不過第一,你以為你是孔子啊!十五歲立志向學,三十而立,你該不會連後面的人生都訂好目標了吧?還有第二,你以為我是你的棋子嗎?你說三十歲要在一起,我就得乖乖跟你在一起啊?」

真是太可怕了……這個居心叵測的傢夥竟然在那麼多年前就訂立了要「殘害」她的目標,她實在不得不佩服金牛座男人的固執和「腳踏實地」。

他根本就是像頭牛似的,一步步穩穩的踩進她的生活,並用他那堅固得可以的意志,與銳利的牛角,推除在他眼前的一切障礙!

「第一,並沒有,我只是對我想做的事訂一下計劃而已,並沒那麼可怕。第二,你如果不願意,我怎麼可能會強迫你呢?反正我還有三年的時間,更何況,說不定哪天又出現了我認為比你更好的女人,那我就會更改目標囉!」他雙手叉腰,「解答完了,你可以乖乖來幫忙準備晚餐了嗎?」

「喔……」侯清歌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宛如「行屍走肉」似的晃到他屁股後邊。

「打起精神來!」一如以往,他輕輕敲了她的頭一記。「小我兩歲,比我還沒用。」

幽怨的抬起小臉瞪他兩眼,侯清歌按按發疼的額際。不知道為什麼,他承認了以後,她的頭反而更痛了,而且,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很慢、很慢的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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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侯清歌坐在餐桌旁想著。

今天,阿美聽見她的回報,只是得意的笑了幾聲後,接下來的話題就再也沒有和這個相關了。真正令她有點洩氣的是邵虹揚在昨夜過後,還是像平常那樣對她,他難道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了嗎?講更明確一點,是她變了,她已經無法再用泰然自若的態度,去看待他的好。

臉頰上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回過神來,才抬頭就瞧見邵虹揚正挑著眉毛,用手輕捏她的臉頰。

「吃飯時間不吃飯,幹什麼看著滿桌子的菜發呆?」他冷笑著,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加重手勁。

「啊──邵虹揚,你這隻大豬頭!」她氣呼呼的撥掉他的大手,「你幹嘛這麼用力捏我?!很痛耶!」

「誰教你看著我煮的菜發呆,快吃!」他又一記大掌往她後腦袋狠狠扁了下去。

「你暴力狂。」她含著淚,摀住自個兒的頭瞪著他。

「快吃飯不就沒事了?對了,你今天要負責洗碗。」

「為什麼──」侯清歌暴凸雙眼,小手顫抖、不可置信的指向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告你殘害可憐的上班族──」

邵虹揚無奈的抹抹臉,「清歌,我又不是叫你去做苦工,我今晚有事要出去,你就當幫我忙,洗個碗嘛。」

「你要去哪裡?!」她像個懷疑丈夫外遇的怨妻似的質問。

「我跟出版社的編輯約好了,要談一下新書的事情,你乖乖待在家裡幫我洗碗,晚點我回來順便帶宵夜給你吃。」邵虹揚一邊交代,一邊忙出忙入準備要帶出門的東西。

她沒答話,板著臭臉悶聲吃飯。

他站在書房門口檢查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東西沒帶,沒聽見她的回應。

「清歌?」難不成她沒聽見?還是她回了自己沒聽見?

「幹嘛?」她悶悶的問。

「侯清歌?」他更大聲了。

「幹嘛啦?!」她直接吼了回去,臉上除了不爽,還是不爽。

「你幹嘛這麼凶?」邵虹揚走了出來,墨濃的眉毛皺得緊緊的。

「是你自己耳朵有問題,人家明明就回了,你還一直叫。」侯清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她很清楚,根本是自己回應的聲量太小,小到八成只有她才聽得見。

她知道自己在生悶氣,對象就是他。但,原因不明。

「喔……」他的氣焰馬上變小許多,「可能我沒聽見吧!」

「快道歉埃」侯清歌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口叫做見好就收。

「你感覺得到我的歉意吧?」

「完全感覺不到。」想這樣就打發她,不只是門,連窗戶都沒有!

「宵夜我請,雞排一份?」

雞排是她的最愛,尤其再加上一大杯冰冰涼涼的綠茶,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了。

「哼!」擺明瞭不接受。

「那……再加一杯大杯的綠茶?」邵虹揚極盡所能的討好公主殿下。

「成交!」她睜大雙眼,因為自己說謊才有得吃,不好意思太過分。

邵虹揚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擺明瞭就是寵她。「那我可以出門了嗎?」

「快滾。」她高興的低頭吃飯,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他走到外頭發動車子,而她則忽然嚇呆了──被她自己嚇呆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那根本就是在跟情人撒嬌嘛……甚至,她任性的一聽見他要出門就生悶氣,直到他主動討好才高興起來。

那代表什麼?代表她喜歡他嗎?還是,根本就是她習慣了他對她的好?那種……類似對待自己會珍愛一輩子的女人的好,那麼,她這樣又算什麼?利用他喜歡她的心,享受他的貼心和溫柔,卻又不肯付出?

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因為他太寵她了,寵得她認為他的好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個,侯清歌嚇得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邵虹揚!」

他戴著安全帽,回頭就看到她捧著碗追出來的可愛模樣。「怎樣?還有想吃什麼東西嗎?」

「我……我……呃……我是說不用買宵夜了啦!」

「不用買了?」他嚴重質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問題,聽錯話了。

「呃……嗯!」侯清歌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兩隻眼直勾勾的看著地上,不敢望向他的褐眸。

「為什麼?」

她才不告訴他為什麼咧0沒為什麼,總之你就是不要買我的宵夜就對了啦?」

「為什麼?」他還是只有這句話。

「你不要管啦──快出門吧!小心騎車。」沒等他回應,她就轉身衝回屋裡,關上門。

靠在門上,她覺得自己好像很希望他回來,說他堅持要知道為什麼她不要宵夜了之類的話,最好再加一句「如果你不講的話,那我們就這樣耗下去吧!」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正當她這麼幻想時,外頭就響起摩托車騎走的聲音。

他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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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了幾天、曖味了幾天,她始終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對待邵虹揚,每每一看到他溫煦的笑容,她就忽然變得不知所措,還有一種莫名其妙想逃的衝動。

所以她乾脆請了年假回老家,一方面可以看看爸媽,一方面可以趁他不在的時候好好想想事情……

「你最近這幾天發呆的次數,比我認識你這幾年來還要多很多。」邵虹揚輕歎。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情在煩心,原本他是希望在不要影響她心情的情況下,讓她好好考慮他們之間的事,不過事情似乎往他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啊!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勉為其難的扯開笑臉,極力想做出像從前一樣的反應。

她沒發現她越掩飾越顯得不自然嗎?邵虹揚看著她,沒多說什麼。

「有沒有帶雨傘?外面下雨囉!我怕南部可能也會下雨。」他看著外頭的天氣,眉頭稍稍的皺了一下。

「當然有。」

「記得幫我問候你爸媽和我爸媽。」邵虹揚幫她提起行李,裡頭有要給她爸媽和他爸媽的東西,還有她的衣物。

「你不會自己打電話回去問候?」侯清歌瞪向他,死命的送他白眼。

「意義不同嘛!」

「我才不要幫你問候咧!」她嘀咕著,這個傢夥一點都沒想過,她幫他問候他爸媽,實在是一項怪異的舉動!這樣他們就好像北上打拚的小夫妻似的,現在小妻子要回家鄉,於是丈夫要她代他向家中兩老問安。

「為什麼?」問個安而已,又不花她的錢、也沒有多困難,為什麼不要?

「沒有什麼為什麼啦!快出門啦!我要是趕不上火車的話,你就要負責出錢讓我坐飛機。」侯清歌從後頭用力推著他前進。

「那快出門。」

「小氣鬼!」

「才不是這樣好不好?」他轉過身無奈的看著她。「我說過了,國內線的飛機不是很穩,感覺不是很安全的樣子,反正坐火車可以看看沿路風景,像是在玩似的,又不會很累。」

「很累──」她抱拳反駁。

「不然你今天別回去,下次我騎機車載你回去?」邊說邊推開大門,他向後吩咐道:「清歌,幫我拿一下我的襯衫。」

「喔!好。」侯清歌乖順的回頭去幫他拿東西。

他邊笑邊看著她的背影,她其實是一個很乖、很可愛的女孩子,也很會為別人著想。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當她故意跟人家嘔氣的話,什麼乖順、可愛就統統都不見了。

他走到車邊,把她的行李收進摩托車坐墊下,發動車子熱車。他正把掛曬在一旁的雨衣收下時,她就出來了。

「你的襯衫。」她把手裡的襯衫交給他後,接過他遞來的雨衣默默穿上。

把襯衫仔細收進坐墊下,邵虹揚拿起一旁和她款武相同,但尺寸較大的雨衣,他也穿上了。「你要回來的時候記得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坐公車回來就好了啦!」他喜歡她,她怎麼可以利用他的感情呢?以前不知道,還可以說自己不知者不罪,但現在怎麼可以再這麼自私呢?

邵虹揚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看得她好心慌。

「你在躲我嗎?」

「沒……沒有……」侯清歌很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更努力的迎視他灼人的視線。

她從來就不知道,陪伴著自己這麼多年的他,竟然也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那好,確定回來的時間和車次後,記得打個電話給我。」邵虹揚滿意的笑了,獎勵性質的摸摸她的頭。

「別把我當小狗摸。」她皺眉,用力撥開他的手。

「真兇。」他笑笑,把她的安全帽遞給她。

「是你自己喜歡亂摸別人好不好?」她一把搶過安全帽,瞪著他轉身上車的寬闊背影。

戴好安全帽,邵虹揚檢視後方的她確實坐好後,才催動油門。

外頭的確是滂沱大雨,侯清歌趕緊躲在他身後,因為她的安全帽是半罩的,她要是不躲好,肯定被雨打到變成大餅臉。

他察覺了,轉過頭來,「叫你戴全罩的安全帽你就不肯。」

「戴全罩的安全帽,你在前面講什麼我都聽不太到,這樣的話要怎麼聊天?」侯清歌一手抓著摩托車後方的支架,一手緊緊壓低帽簷,以免被雨打到臉。

「不會不要聊天?這麼多話。」他嘀咕著。

「你很討厭耶!我是怕你這個車伕無聊,竟然這樣污辱我的好意!」侯清歌發狠的朝他的背後就是一掌。

「喂!小姐,你這一掌會害我得內傷耶!」

「活該。」

兩人一來一往相互吐槽,再加上邵虹揚很會鑽,沒一會兒就到車站附近,他在一家有屋簷的店面前停了下來,讓她下車後也不會淋到雨。

車一停,她自動自發的下車,躲到屋簷底下,免得又被雨打到臉。

「沒辦法騎到車站門口,你自己走過去吧!」邵虹揚掀開坐墊,把她行李裡的雨傘拿出來丟到她懷裡。

她瞪了他幾眼,有點哀怨的打開雨傘,走到他身邊。

這傢夥不是說他喜歡她嗎?那為什麼一點溫柔和討好都沒有?

無視於她的哀怨和質疑的眼神,邵虹揚很有耐心的接過傘,然後撐著傘幫她把行李提到屋簷下,放在她身旁。

「快把雨衣和安全帽脫掉啊!你這麼喜歡穿著到處跑啊?」他蹲下拉開地上的行李,在裡頭翻來翻去。

「喂!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濕了啦!」侯清歌邊脫身上的裝備邊抗議。

「我剛才有用布擦過手,不會濕的啦!」邵虹揚逕自翻著東西,頭也沒抬起來過。

牛!她用唇語罵他。

「不要偷罵我,不然我打電話去跟你媽告狀。」

卑鄙!這次她學乖了,在心裡暗罵。

見她把雨衣和安全帽都脫掉了,邵虹揚起身,把自她行李中找到的面紙遞給她。

「喏,擦一擦,不然很醜。」

雖然有雨衣和安全帽保護,不過她身上還是濕了一大片,看她狼狽的樣子,他嚴重懷疑這個女人的雨衣是不是破了。

盯著侯清歌把臉上的水擦乾,邵虹揚又遞了梳子給她。

「不用了吧──」她瞪著梳子怪叫。

邵虹揚意志十分堅定的看著她。「梳啦。」

「太麻煩了啦!」

「梳啦!」

「不要啦──」她故作驚慌的掏手機出來看時間,「慘了!我快趕不上火車了啦?」

邵虹揚冷冷的笑了笑,「我昨天看過了,你搭乘的那班莒光號後面還有一班自強號,沒關係。」

「我不要坐自強號啦!很貴耶!」她跳腳。

他不為所動,依舊堅定的遞出那把梳子。

她嘟著嘴,挫敗的接過梳子,拆開淩亂不堪的馬尾,忿忿的梳著頭髮。

「別梳這麼用力,小心頭發斷光光。」邵虹揚氣定神閒的叮囑她。

又送他一記大白眼,侯清歌提起行李,拿著傘就要走了。「我要走了。」

「等等。」

「又等什麼?」

脫下安全帽的邵虹揚,恍若想起什麼似的跑到機車旁邊把坐墊掀開。

「喂!下大雨耶!」她丟下行李,連忙拿了傘衝過去幫他遮著。

「沒關係啦!不差這幾秒。」他拿出放在坐墊下的襯衫,才和她一起往回走。

「你不要逞強了好不好?」她瞪著他。

「我又不是你。」他看了她一眼。

言下之意就是說她愛逞強囉?

「哼!」她一甩頭,手也就故意的一偏,讓他淋到雨。

「喂!你不要淋濕我的襯衫啦!」邵虹揚兩個大跨步就跑到屋簷下,他皺著眉看她臉上得意的表情。

「誰教你說我愛逞強,活該。」看他這麼寶貝他那件襯衫,還為了襯衫對她大呼小叫,她心裡就不太爽。

自己愛逞強還不准人家說……女人真的好奇怪!邵虹揚暗付。

「我要走了啦!」莫名其妙的人!自己要拿襯衫就去拿啊,幹嘛還叫人家等他。

「就叫你等等咩!急什麼?」他皺眉的看著襯衫,仔細又認真的拍去衣服上沾到的少許雨水。「你看啦!都是你,濕掉了啦!」

侯清歌翻翻白眼,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耶!把她叫住就只是要罵她?

「你如果叫我等等只是因為你想怪我弄濕襯衫,那等我回來你再罵我吧!我要先去趕火車了。」她冷著聲音說,臉上寫滿了不悅。

「你又在生什麼氣了?我又沒有罵你。」

「莫名其妙!」明明就板著臉,明明就凶她了,這還叫做沒有罵她?

侯清歌彎下身提起行李,拎著雨傘,打算走人。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他擋住她的去路。

「沒有。」她閃過他,卻又被他擋祝

抬起頭,侯清歌瞪著他。「你到底讓不讓我過?」

邵虹揚輕輕歎氣,「清歌,別這樣。」

老實說,他喜歡她這麼久、待在她身邊這麼久,從來沒弄懂她在想些什麼,特別是從自己坦承喜歡她之後,她更是變得讓他捉摸不到。

「你快回去!」她的聲音更冷。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氣些什麼,難道就為了一件襯衫嗎?

「不要。」

「你快回去──」侯清歌乾脆以拎著東西的雙手推開他厚實的身軀。

邵虹揚皺起眉頭看著她小小的身子,他伸手護著她的背後,就怕她一不小心滑倒。

「好、好、好,我回去,你別推了。」

他妥協了以後她就停下動作,站在原地看著他,聲音還是有點冷冷的叮嚀他,「騎車小心點。」

「嗯。」他把襯衫放到她身上,戴上安全帽就要離開屋簷。

「喂!你忘了穿襯衫了啦!」

「襯衫是要讓你在火車上穿的啊!」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笑,大手止不住渴望的又摸了摸她的頭。

侯清歌抱著襯衫呆站在原地。

「別又發呆了,坐火車會冷,你蓋著衣服才不會著涼,更何況你衣服又有點濕,帶著比較好。」他又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不捨的看了看她,才奔到機車旁。

邵虹揚跨上機車,又看了她一眼。「快去啊,火車趕不上可別又怪我。」

她仍舊呆滯,但這回知道要點點頭了。

他輕笑,不再停留,油門一催就離開了。

侯清歌看著他的背影,這是第一次他們分開的時候,她感覺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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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4:1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天空藍得令人感到炫目,偶爾飄過的一朵白雲,讓天空除了藍,還展現出不同的風隋,顯得熱鬧了點。

唉,誰曉得臺北昨天的雨大得可怕,結果一到南部,天空連滴水都擠不出來。侯清歌百般無聊的瞪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明明天氣好得要命,最適合出門玩,她卻偏偏像是發黴似的癱在家裡。

七早八早就被她老爸吵醒,吃過早餐後又睡了一會兒,醒來之後她就睜著圓圓的眼睛,在床上滾來滾去。

叩、叩、叩!

「請進……」她懶洋洋的從喉頭逸出聲音。

「阿歌,你要不要跟爸爸出去玩?我們去山上泡茶?」活力十足的侯爸興致勃勃的提出邀約。

「不要……」她懶懶的翻了個身。

「別這樣啦!你媽也不跟,你就給我個面子啦!」侯爸苦情的向女兒撒嬌。

「人家好懶,你去跟媽撒嬌啦!說不定她就肯跟你出門了。」意思就是別來煩她就對了。

「唉,女兒大了,不跟老頭子出門囉?」他搖頭感歎。「人家現在只跟男朋友出去玩,一回到家就要死不活囉……」

「老爸!」她痛苦的抹抹臉,「我沒有男朋友啦!」

「是嗎?該不會是瞞著老爸偷交,又騙我沒有男朋友吧?」他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女兒。「老爸很開明的,你不用擔心。」

「爸──我拜託你不要亂想啦!」侯清歌幾乎整個人埋進被子裡哀號。

「阿歌,連你都覺得老爸老了,愛胡思亂想了嗎?」

「爸,其實不會啦!你在我心中是最年輕、最可愛的爸爸了。」老爸一臉受傷的樣子,讓她實在忍不下心點頭。「不過,呃……爸,是誰這麼大膽,敢說你老了?」

「你媽……」他好哀怨的垂著頭。

真不愧是老爸的枕邊人,講出來的話既中肯又貼切。

「拜託你,都明知自己變成老頭了,還自取其辱的想從別人那裡得到安慰。」侯媽出現在侯爸身後,非常不齒的搖頭。

「孩子的媽,我拜託你,不要在小孩面前糗我嘛#

「爸、媽,拜託你們,要鬥嘴回你們房間啦!」這對老夫妻一來一往過後,肯定又要在她面前上演恩愛劇碼,但是現在的她並不想看。

因為看了,又會不自覺的想起邵虹揚──

就叫你等等咩!急什麼?你看啦!都是你,濕掉了啦!

襯衫是要讓你在火車上穿的啊!

別又發呆了,坐火車會冷,你蓋著衣服才不會著涼,更何況你衣服又有點濕,帶著比較好。

他的一舉一動、笑容和埋怨的表情,完完整整的在她腦海裡不斷放映,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有把他的一切記得這麼清楚。

清晰得就好像……他就在眼前。

「孩子的媽,你看看,咱們的女兒在發呆耶!」侯爸好奇完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哀怨的歎息。「唉,我就說女兒思春了,她竟然還騙我。」

「老頭,你真的很吵耶!」侯媽皺起柳眉,懷疑起自己為何當初要選這麼會哀怨的男人嫁。

「阿歌?阿歌!」

「啊?幹嘛?」侯清歌總算回了神。

「我問你,你邵爸爸找我們去他家泡茶,你跟不跟啊?」侯媽開口詢問,其實她進來就只是為了問這句,只怪她老公喜歡閒扯淡,要不然她早就走人,也免得看女兒思春後又得看老公的哀怨。

侯清歌瞪大了雙眸,小腦袋很快就聯想到──邵爸爸等於邵家,邵家等於邵虹揚。

「我不去!」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喔!」侯媽點點頭,轉身要走也不忘解救女兒,順便把她愛碎碎念的老爸一起拉走。

侯清歌感恩的看著媽媽的背影,正要在心裡默唱一首「母親您真偉大」獻給媽媽時,電光石火之間卻想到了某人交代的事。「啊,等……等等。」

「女兒,你反悔啦?」出聲的是愛女成癡的侯爸。

「呃……不是啦!是邵虹揚有東西要給邵爸爸啦!」侯清歌連滾帶爬出來到床邊,找到「人家」委託的東西後,又滾到母親面前將袋子交給她。「媽,你幫我拿給邵爸爸。」

「喔,好。」

「阿歌──」侯爸發出令人難受的哀號。「為什麼不是交給我?我明明就離你比較近啊,你為什麼不交給爸爸呢?」

「那是因為她根本不信任你的能力。」侯媽冷笑著,「快走了啦。」

「嗚──我的阿歌不愛老爸了……」

「你這麼雜念,別說阿歌了,連我都想把你丟下田當肥料。」

「阿歌──」

最後傳人耳的,是侯爸的哀號。

不過,心裡有事的侯清歌根本就沒把話聽入耳,歎了口氣,她又緩緩躺下,靜靜的、呆呆的凝望著那件襯衫。

那件惹得她心慌、心癢,卻又無法忽視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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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侯清歌發現自己「變態」的程度越來越嚴重。

從瞪著襯衫睡、抱著襯衫睡……到最後,她竟然得將鼻子埋入那件有著他氣味的衣服,才能安然睡著。曾經她想抗拒,將它丟得遠遠的,卻發現她連睡也睡不著,滿腦子怎麼轉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回憶太多了,怎麼想也想不完,連要自己別去想都不能。

她瞪著手機通訊錄裡他的名字,抱著已經洗淨的襯衫,她下意識的嗅了嗅,只剩下洗衣精的香味,她有些懊惱自己的一時衝動,幹嘛因為賭氣而洗了它呢?

重重的歎口氣,她又倒回床上,再次嘗試入睡。

小時候的他,為她爬上高樹摘花;國小的他,為了她被男同學欺負而帶著一身傷回家;國中的他,每天都教她數學、理化,仔仔細細的講解所有她不懂的問題;高中時,為了讓她高興,每年暑假都帶著她到處旅遊;大學時……出了社會以後……

對啊!我喜歡你。

他的身影莫名其妙的浮現,而打斷她的回想……

我很久以前就已經訂好目標了,十五歲的時候要夠強壯,能夠守護你;三十歲的目標是可以成為你的戀人;三十五歲,我必須有穩定的經濟基礎,能讓你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並且與你共組一個家庭。

「啊,你不要再講了啦──」她抱住自己的頭。

再這樣,她肯定會瘋掉。

侯清歌翻起身,手指熟練的在手機上輸入他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幾天沒聽見的熟悉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喂,清歌?」

「喂。」按住狂跳的胸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想念他的,甚至……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

「清歌?」對方的聲音實在太微弱,他不得不猜測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清歌?清歌?你怎麼了?」

「幹嘛啦!」被他叫煩了,她元氣十足的吼出聲。

「呃……好凶。」他有點哀怨的低語。

「誰教你一直叫、一直叫,我明明就餵了,你還一直叫。」

她低聲向他抱怨,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語氣裡,竟然大有撒嬌之意。

「好、好、好,是我的錯。」知道她的耐性不足,他向來勇於「認錯」。「要回來了嗎?」

「我有說嗎?」她有點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一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言,沉默透過電話線路無限蔓延。

「喂?清歌?」

「幹嘛?」

「你打電話給我不是因為要回來,那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幾天沒見她、沒聽到她的聲音,他好想她,好想多聽聽她的聲音,於是不得不多把握機會讓她開口說話。

「呃……」她該怎麼說自己是因為想念他,一時衝動之下打給他咧?

「嗯?」

「呃……」還是說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變態」了,非聞到他的味道才睡得著?

「呃?」

「我……」

很好,她總算不是只發出單音而已了,邵虹揚緊緊握著手機靜靜等她開口。

「我……」她還是說不出來,小臉感受到熱氣不停,的往腦袋上衝。

她突然很後悔打電話給他,更氣自己死愛面子的討厭個性。

「怎麼了?」

深吸吐了幾口氣,她決定說出來。「我……你……」

邵虹揚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

「我……我是說……」她又深深的吸氣,「你……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

侯清歌說得又急又快,但他聽見了,他真的聽見了。

「嗯,想啊!」內心瘋狂的喜悅,他不由得春風滿面。

「怎麼你的聲音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侯清歌幽怨的說著,不過聽到他這麼說,又羞又高興的歡喜之情,還是染上眉梢。

「哪有?我很高興啊!」他有種被人冤枉的無力感。

「完全聽不出來。」

「你聽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啊!」

「那就算了!,拜拜。」歡喜之情沒了,笑靨沒了,她被他話語裡的消極氣壞。

「算了礙…」唉,男人真命苦。「好,拜拜。」

「你……你竟然跟我說拜拜?!」這傢夥連挽回都不挽回,連好聽話都不說一下,侯清歌更氣了。

果真是頭被動的「牛」。

「因為你跟我說拜拜啊!」邵虹揚哭笑不得,他很聽話耶!這也惹到她了嗎?

「我……好嘛!對不起嘛!那你到底要不要繼續講?」她皺著眉頭,嘟著小嘴,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在強迫「良家婦男」似的。

「你想講的話就講啊!」

「你這樣說,感覺就好像是被我強迫,不得不跟我講的樣子耶!」

「老天,清歌,你不要亂想,我沒這個意思。」

「那……那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侯清歌躺了下來,小臉蹭蹭手上的衣服,一副好不滿足的模樣。

「清歌,你剛剛問過了。」他輕笑。

「問過還是可以再問一次啊!你幹嘛笑我,小氣!」

「好、好、好,我小氣、我小氣。」他高興的大方承認,「那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侯清歌笑得好甜,小女人的嬌態全然因為兩人關係的明朗而顯現,「嗯……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後囉!」

「很久很久以後是什麼時候?還有,你只問我還想不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卻沒說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邵虹揚就是想聽她親口說。

「我說過了啊!」

「哪有,你明明就只有問我想不想跟你在一起而已。」這麼重大的事,他怎麼可能聽過卻沒印象?

「哎喲!我暗示過就好了啦!」侯清歌吐吐舌頭,她才不想說這麼丟臉的事。「總之,你就當我說過了!然後你以後就是我男朋友,我以後就是你女朋友,這樣就對了。」

「喔!好。」他順從的點點頭,總之,結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可是,你不會覺得很怪嗎?」侯清歌的眉頭皺成八字形狀,「我們本來是朋友,現在突然要變成情人,好怪喔!」

「乖,不會啦!如果真的不適應的話,就慢慢來囉!」

「呃……那我可不可以說我後悔了?」她很小聲的問。

「哈哈哈哈哈……當然不行,來不及了。」他放聲大笑。

「你笑得真卑鄙。」

「你什麼時候回來?」不理會她小小的埋怨,他問。

這女人一回去就沒消沒息,她回到家以後,也只是傳個簡訊報平安,連聲音都沒讓他聽見。唉!沒她在的家裡好空蕩,他好想見她。

「哈、哈、哈!」她很用力的笑個幾聲,「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好嘛!好嘛!再讓我問一次嘛!」邵虹揚好聲好氣的對著她撒嬌。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耶!」

「那你明天回來?反正你不知道,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他很高興的打著如意算盤。

「才不要。」

「好嘛!明天就回來。」

「何苦這麼便宜你,回來一道很累耶,當然要多住幾天囉!」她故意拿喬,就是不如他的意。

「那我明天去接你回來?」

「你來接我?騎機車啊?」她知道他總是騎著他那台寶貝機車跑遍全省,有時是為了旅遊,有時則是為了回老家。

「對啊!好不好嘛?我們可以沿路邊玩邊回來。」知道她愛玩,邵虹揚特意的勾引。

「好啊!好啊!」她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快去睡吧!明天才有精神玩。」聽見她興奮的聲音,他也不自覺的又笑了出來。

「好!你明天騎車小心點,晚安。」她甜甜的笑。

「嗯,晚安。」

掛上電話,他不得不留戀的對著電話發呆,想起她的笑、她嘟起小嘴的臉,想起她撒嬌的神情,他忽然期待起,明天見到他時,她會笑得多開心?

等了十幾年,他的等待總算有了回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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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枕邊的手機突然唱出響亮的歌聲,企圖要叫醒旁邊睡得像死豬的女主人。

蜷得像蝦米似的女人好像連聽都沒聽見,繼續睡她的大覺。

手機也不是好擺子的東西,它不停的發出聲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尖銳。

侯清歌突然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抓起手機接聽。

「喂?喂?喂?喂──」

「清歌,下來幫我開門。」

邵虹揚的聲音輕快的從手機裡傳過來。

「喔……」她渾渾噩噩的應答。

邵虹揚好笑又好氣的抬頭看著她房間的視窗,聽聲音就知道,這女人肯定還在半夢半醒中,待會掛斷電話會有人下樓幫他開門才有鬼。

「清歌,你醒醒,快下樓幫我開門。」

「下樓開門……喔……」她乖順的點頭,「你是誰?」

邵虹揚差點噴出口水,這個小傢夥根本不知道是他?「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她的男朋友?她不是沒男朋友嗎?啊!好像有耶!昨天晚上好像……

聽她的口氣,好像連男朋友這詞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女人該不會忘了吧?邵虹揚苦笑著。「對,男朋友。」

一個名字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劃過她心頭,「啊,邵虹揚!」

她總算想起來了,真好。「是,沒錯,你終於清醒了。」

「呃……哈哈……」真尷尬,她乾笑著。

「還發呆,快下來幫我開門。」

「啊?」侯清歌呆了兩下,乍然想起什麼似的尖叫跳起,小小的身子亂蹦亂跳的跑到窗口邊,「你……你……人在樓下?!」

「對啊!」他對著慌張辨出頭來的她搖晃右手,「拜託你行行好,快下來幫忙開個門,我買的早點快冷掉囉!」

侯清歌急急忙忙的掛斷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樓下去開門,門一開,他就站在門口,一若平常的對著她微笑。

她突然覺得尷尬,該怎麼面對他啊!

「還發呆啊?快讓我進去啊?」邵虹揚想要牽車子進門,她卻擋在門口,那他怎麼進去啊?

「你……你……要進來幹嘛?」她連忙護住門口,不讓他乘虛而入。

「當然是吃早餐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自己有家不回,幹嘛跑來我家?」她瞪他,完全忘了昨天打電話給他,對他嬌笑甜甜的人是淮。

「當然是為了我的小女朋友啊?」他故意逗她,手指還搔了搔她嫩嫩的紅臉頰。

「我擔心她貪睡餓著肚子了,於是特地從臺北趕下來買早餐給她吃呢!」

「這樣礙…」她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瞭解的點點頭,「那早餐呢?」

「在坐墊下啊!」

「拿來一下。」

「幹嘛?」他狐疑的看著她。

「拿來就對了嘛!」

「不要,你先告訴我你要幹嘛再說。」

「先跟你講就不好玩了啦!」侯清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搖晃著。「快拿來、快拿來啦!」

「才不要,你得先跟我講。」他又不是笨蛋。

「我又不會害你?」她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臂。

「這麼凶……」邵虹揚好委屈的扁嘴,好家被人家欺負得多慘似的。

「喂!你不要裝可憐,我是不會同情你的。」她相當無情的撇過頭去。

「唉,可憐的我!」他搖頭歎息。

「有什麼好可憐的,不拿來就算了,拜拜。」她說完話就要把大門關上。

「啊?」他好可憐的輕吟。

「啊什麼?」

「你看看……這麼無情就要關門了,唉!還說我不可憐,為了能早點看到你,我還特地淩晨四、五點就出門,千辛萬苦的騎到這裡,結果竟然是遭受到這樣的對待……唉,可憐的我啊──」

侯清歌有點受不了的盯著他看,男人都是這麼深藏不露,外加悶騷的嗎?他們昨天才說要在一起的,今天他就可以變得這麼……不同於她印象裡的他,活像他們交往了多久似的,難道真的是她個人調適不佳的問題?

「怎麼了?」他在她跟前揮揮手。

「喔!沒事。」她只是在想怎麼原本木訥、溫和,像個大哥哥的他,突然變得騷包又滑頭,而且,還很喜歡裝可憐……

「喔!沒事。」邵虹揚點點頭,「那快讓我進去埃」

「那你早餐先拿來。」她伸手。

「你先讓我進去再說。」

「不要!」

「那我也不要。」他撇過頭去。

「你是男生,你應該讓我才對啊!」她氣嘟嘟的叉腰瞪他,連做個面子給她都不行,真小氣!

「那我當女生。」他根本不在乎什麼男人的尊嚴。

「喔!你──」她氣到不想理他,但更想做的是踩爛他的腳。

這男人怎麼改變的不是他的牛脾氣?0『你』也沒用,乖乖的讓我進去。」

發狠的瞇眼瞪他,好!邵虹揚,你給我記住!

侯清歌一個跺腳,旋身進門,還不甘不願的開口,「進來啦!」

邵虹揚抿了個滿意的笑,穩當的把車停妥在她家車庫,又從坐墊下方拿出四份熱騰騰的早餐,才熟稔的拉開紗門進到屋裡。

「伯父、伯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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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過早餐,侯爸和侯媽照例閃出門逛市場去了,獨留兩個年輕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從小到大單獨相處的機會非常多,不過,現在關係不一樣,不管怎麼做,好像都很奇怪耶!尤其當對方只會靜靜的猛盯著你看的時候,怪異的感受就越發明顯。

「你……你幹嘛一直看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注視,侯清歌幽幽的瞪著他。

「因為你很漂亮啊!」

她長得不是很醜,不過實在也稱不上漂亮二字,瞧他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謝謝你的安慰。」她沒好氣的把豆漿一口氣喝光。

「別喝這麼快,你會嗆……」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嗆到了,小手捂著胸膛猛咳。

「就跟你說別喝這麼快了嘛!你看看,嗆到了吧?」邵虹揚拍拍她的背,幫助她順氣。「好點沒?」

「還說咧!要不是你說我會嗆到,我怎麼可能嗆到?」她邊咳還不忘邊怪他。

「我?」他無辜的指著自己。

「對啦!」嘻嘻,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真可愛。

「好、好、好!我就我。」

順了順氣,侯清歌打了個呵欠,「你吃飽沒?」

「吃飽了啊?」邵虹揚滿足的拍拍肚子。

「那豆漿咧?」

「這不急,可以慢慢喝,像你這樣一次喝完會滿脹的,胃會受不了。」

侯清歌看著自己凸出來的小肚子,老實說真的滿脹的。「呃……這個是個人習慣問題。」

「不良的習慣要早點改過來。」她看肚子,他也跟著她看,「你的小肚子真大。」

有的女人,你可以說她不夠完美,但絕對不能說她小肚子大。 果不其然,他小氣的女朋友反應相當激烈的咬住他的胳臂。

「清歌──」他哀號著,「很痛耶──」

「誰教你要說我肚子大!」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完,又發狠咬一口後,才甘心放過他。

「肚子大還不承認……」邵虹揚小聲的嗚咽著。

她一記狠厲的眼神掃來,他馬上噤聲如乖順的狗兒。

「你豆漿要是不喝的話就帶走,東西收一收快滾回你家吧!」伸伸懶腰,她又打了個呵欠。

「啊?」

「啊什麼?」她眨眨圓圓的眼。

「就這樣?」邵虹揚攤開手,指著桌上一片狼藉。

她早餐吃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還把垃圾都留給他這個客人收拾?

「不然還要怎樣?」

他望向她,滿臉的哀怨。「我想約會……」

他帶著沒睡飽的雙眼和腦袋,從臺北一路騎下來,就是因為可以和她約會的動力支撐著他,才沒在半路睡著,現在她吃飽喝足就要撇下他去睡……那他要怎麼辦?

「約過了啊!早餐的約會。」

「可是……」這又不一樣。

「哎呀!不管啦!我要上去睡覺了,你看你要回家還是幹嘛隨便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侯清歌胡亂的搔搔頭皮就爬上樓,不管背後掃向她的眼神有多淒楚、多委屈。

「要幹嘛都隨便我礙…」他低喃,隨手收起桌上的垃圾。

遙望那早已沒有人影的樓梯,邵虹揚再度哀怨了起來。

他也很想睡啊!可是他更想跟她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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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熱礙…

侯清歌下意識的皺眉頭,為什麼這麼熱?她睡前明明就有記得開冷氣啊,那……那為什麼還這麼熱?

轉身往旁邊一翻,熱源像是散開了,身子好像也輕多了。她舒服的放鬆自己,等待瞌睡蟲再次襲擊。

忽然有股重量以泰山壓頂之勢來到她身上,熱氣也再度重重包圍住她可憐又無助的身軀。

「好熱……」她嗚咽著。

但是熱氣和重量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侯清歌不得不睜開眼,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壓著她……

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卻嚇壞她了。

「邵虹揚!」她尖叫。

被她在耳邊這麼一叫,「睡美男」不得不睜開迷濛好看的褐眸。

「嗯?怎麼了?」他摸摸她軟嫩的臉頰,眼睛又快閉上了。

「你給我睜開眼睛!」侯清歌快手快腳的從他懷裡掙紮起身,小手毫不留情的「剝」開他沉睡的眼皮。

他乖順的睜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的眼。

「你說,你為什麼睡在我床上?」

「你也常常睡我床上啊!我都沒跟你計較過。」他的床可是每天早上被她躺,偶爾換她的床借他睡一下也不會怎樣吧?

「但問題是,我睡你床上的時候,你都沒在床上啊!」她瞇著眼看他,大有想掐死他的意思。

「好、好、好!那是我不對,我會記得下次你睡我床上的時候,一起跳上去睡。」邵虹揚點點頭,「那現在可以繼續睡了嗎?我好累喔!」

「不──行!你給我起來──」侯清歌粗暴的捏他的臉頰,隨即尖叫,「啊──你的臉油膩膩的!」

「會嗎?」他坐起身,摸摸臉頰。「很油?」

「對!」她兩手嫌惡的往他身上擦。

「真的嗎?」

「嗯!」侯清歌皺眉聞聞雙手,為什麼手指上還有他油膩膩的味道?

「男生的臉都會這樣的!」他聳聳肩,覺得這個沒什麼。

「你亂講,從小到大從來沒看過你的臉這麼油過!」她圓圓的眼睛幾乎噴出淚來。

「從小到大,你哪次比我早起了?」

呃,說到這個,好像真的沒有……

「別說這個了,你真的覺得我的臉很油嗎?」他舊話重提。

「你是耳聾嗎?剛剛就問過了啦。」

迅速而沉默的,他一把抱住她的頭,然後把臉上的油盡數擦在她臉上。

「啊,你在幹嘛啦──」侯清歌使力掙脫他的手,一把抓起他的衣擺猛擦小臉。

「你很噁心耶!哪有人臉油油的就往別人身上擦啦!」

「這樣不就我『油』中有你,你『油』中有我了?」他笑得開懷,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別擦了,我的油吸附力很強的,怎麼擦都會有味道,乖,快來睡。」

「你還想睡我床上?」不立即把他掃地出門就對他不錯了,這個厚顏無恥的傢夥竟然還想繼續睡?

「你不睡?那我繼續睡囉!」

這男人果真說到做到,轉身抱著她的涼被,倒頭繼續昏睡。

他累得要命,騎車下來已經夠累了,剛剛打電話給他媽媽報到的時候還被拷問了許久,這小女生不睡,那他只好委屈點,抱著她的被子睡。

「喂,你給我起來──」

侯清歌抓住他的手想拖他起來,可惜他實在是比她所能負荷的重量重太多了,怎麼拖都只能稍稍移動他而已。

「起來──」

他還是不為所動。

看他睡得這麼熟,她歎口氣,好笑又好氣的搖搖頭。他騎這麼久的機車下來,也真的很辛苦,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推到角落,清出個空位,侯清歌拍拍床趕緊躺好。

她高興又愉快的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又沒一會兒,他翻過身。

再沒一會兒,他下意識的手腳並用,把她捲進自己懷裡。

兩個人就這樣捲成一條麻花卷似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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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侯清歌的假期還有幾天,邵虹揚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們兩個乾脆就留在老家陪陪父母,順便好好的玩一玩。

正值蓮花盛開的季節,他們就一群人開著休旅車,跑到白河賞花、吃蓮子大餐,還順道上關仔嶺洗溫泉。

四個老人家又想到合歡山正是杜鵑怒放的時節,直嚷嚷著要去,於是他們又接著玩遍合歡山,看盡滿山滿谷的杜鵑。

玩這麼兩趟下來,兩個年輕人體力反而不比老人家們,紛紛舉手求饒,他們可不想再被拖著去下個旅程了……

「真沒用。」侯媽聳聳肩。

看著一回來就累癱在好友家椅子上的兒子,邵媽忍不住的搖頭,「虹揚,你體力要再練練啊!」

「媽……」他已經快虛脫,連接的這兩趟行程都是他在開車的耶!

「阿歌,你的體力也要好好練練才行。」邵媽微笑的鼓勵在一旁猛擦酸痛藥膏的侯清歌。

「邵媽,我是上班族嘛!難免體力有差。」侯清歌苦笑,拚命把藥膏往小腿上抹。

「那你們真的不去知本了嗎?」侯爸有點失望的皺著臉,好不容易女兒肯跟老爸一起出門玩,想不到還玩不到一半就要落跑。

「不、不、不!」侯清歌連忙拒絕。開什麼玩笑,他們預計先開車殺到知本洗完溫泉,然後去初鹿牧場喝牛奶,再衝到東北角海岸看浪花一朵朵,最後一站就是宜蘭礁溪的冷泉,她看等他們玩完,她的小命八成也跟著玩完了。

「阿歌,你不去的話,爸爸會很寂寞的……」侯爸使出苦肉計,妄想要博取女兒的同情心。

「爸,你還有媽。」侯清歌扯扯唇角,「更何況你們這樣玩,不要說我沒那個體力,我的假也不夠啊!」

「兒子,那你要去嗎?」一直待在旁邊看地圖的邵爸突然開口,滿臉希望兒子肯一起去,這樣就有人當司機,而他也不必一個人對著地圖苦思半天,卻怎麼樣也看不懂。

「爸,你們好好去玩吧!我沒力了。」邵虹揚癱在沙發上,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你們兩個待在家裡要幹嘛?」侯媽眨眨眼,「該不會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媽!你在說什麼啦?!」發難的是侯清歌,至於邵虹揚只有在一邊苦笑的份。

「我打算先好好睡一覺,然後載清歌一路玩回臺北。」

「阿歌,你跟爸爸出去玩,我們到宜蘭可以順便載你回臺北啊!」侯爸還是不放棄跟女兒共用天倫的希望。

「爸──」她慘叫,「你們那種玩法太可怕了,我沒那種體力。」

「好吧!既然他們兩個都不跟我們去,那我們就趕快整理、整理,準備出發吧!要不然耽誤了時間,可就不好玩了。」邵媽建議道。

「也好,只是我還在看要怎麼走……」邵爸兩眼死盯著地圖瞧。

「老邵,這沒什麼好煩惱的啊!反正先到台東就是了嘛!」侯媽樂天的說。「快點!準備、準備,出門去。」

四個老人家活力十足的準備去了,兩個癱軟無力的年輕人相視而笑,無奈的搖搖頭。

「感覺我們兩個才是老人家。」侯清歌小臉寫滿痛苦,眉頭也緊鎖著,她扶腰大吼:「我腰好酸喔──」

這就是不看清自己實力,又衝動得禁不起別人挑釁,硬要跟人家比賽爬山的下常

「誰教你,就跟你說別跟每天運動的人比賽,你就硬要比,說什麼不相信年輕人的體力不會比老人差,結果咧?」只要一抓到機會,他就努力唸唸念。「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你看看,這值得嗎?」

「哎喲!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快酸死的份上不要再念了啦!」侯清歌苦著一張臉,他念一句,她的耐性就往下掉好幾分,偏偏他總是很有耐性的念,但她卻沒耐心聽。

「我又沒念……」他小聲抱怨,忍著自己的疲累起身查看她的後腰。「哪裡酸?我看看……」

「這裡啦!」她噘起小嘴,手指按了按酸痛的地方。

邵虹揚接手她的工作,手勁輕柔的幫她按摩。感覺他的力道和技術似乎比自己好,侯清歌索性乖乖趴在沙發椅背上「幫助」按摩順利進行。

「喂!」她懶洋洋的開口。

「嗯?」

邵虹揚手指沾了些藥膏徐徐擦上她白嫩肌膚,再以適度的手勁為她推拿。

「我發現一件很丟臉的事。」幸好現在不必面對他,她心裡頭慶幸著。

「什麼丟臉的事?」

「那天我們不是抱在一起睡嗎?」

「對啊!」

「我發現跟你一起睡,我反而睡得比較好耶。」

他逸出低沉的笑聲,看得出來他相當的高興與得意。

「那是當然。」

「邵虹揚,什麼叫做『那是當然』?」這傢夥講那四個字的聲音,真是令人感到深深的厭惡啊!

「因為有愛的力量,當然會睡得很好。」

「你好惡!」侯清歌整張臉皺成一團,非常不苟同的回頭瞪他。

「什麼好惡?」他痛心疾首的大聲抗議,「喂!那是我對你愛的表達耶!你竟然說我很惡?」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簡單就把那三個字講出口啦!」侯清歌滿臉的尷尬和彆扭。

「為什麼不行?我愛我『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幹嘛不能講?」

他這麼理直氣壯的言詞,讓她小臉迅速竄紅。

「你……你真會說甜言蜜語……」聽到這種話,高興歸高興,但侯清歌還是很不好意思承認他口裡的老婆就是自己。「而且,誰是你『老婆』了?」

「喂!我哪有說甜言蜜語了?我從來不說謊的耶!而且,你本來就是我『老婆』,我已經決定要娶你很久了耶!」

「那是你決定的,又不是我。」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唉,可憐的我。」

「你哪有可憐?!」她回頭瞥了他一眼,「我怎麼從來就不覺得你很可憐?」

「我『老婆』說她不想嫁給我,我當然可憐啊!」他停下雙手的動作,坐到她身旁哀聲歎氣。

「我……我又沒說不嫁給你……」

「那就是你肯嫁給我了?」他挺了挺身,臉上像是充滿希望似的綻出迷人的光彩。

「呃?我有這樣講嗎?」

「唉,那肯定就是不肯嫁了,我就說我很可憐嘛!」

邵虹揚又縮了回去,微駝的背影、低垂著的頭,和輕輕逸出的歎息聲,這三者組合成男人最能勾起女人憐惜之心的情境。

「我哪有說不嫁!哎喲,你不要講這個啦,快幫人家按摩嘛!」老天,明明就知道這傢夥是喊好玩的,但她就是不忍心看他這種沒精打彩的樣子。

女人果然真的很好騙,侯清歌對自己的孬種實在有點生氣,從前的自己怎麼可能這樣?看個男人歎氣,就有想將他抱在懷裡,甚至有想要守護他的衝動。

「不要。」他悶,他很悶,他非常悶!

「呃?為什麼?」

「誰教你不嫁給我。」

「我又沒說不嫁。」

「但你也沒說你要嫁啊!」

「是沒錯啊!」

「那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我怎麼知道。」侯清歌生氣的轉身坐下。「喂,你很莫名其妙耶!我又還沒考慮到這種事,怎麼知道以後要不要嫁給你啊?說不定我們過沒幾天就分手了。」

邵虹揚不語,褐眸就這麼直直的望向她,他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你……你幹嘛這樣看我?」

他唇邊勾起彎弧,心情一百八十度轉變似的好了起來。「沒啊!我哪有怎樣看你。」

這傢夥幹嘛突然變臉,前一秒還像個「怨婦」,後一秒就樂得像偷到腥的貓。

「你幹嘛突然一直看我,還笑得這麼噁心?」

「沒事。」他很壞心的將臉轉一邊去,故意要吊她胃口。

「快講啦──」她一手抓住他的衣擺,另一手抓他的手腕,努力要讓他轉過來面對她。

「好啦!好啦!不要拉我衣服。」邵虹揚把她揪著衣擺的手拉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事啊!你沒說你不嫁嘛,對不對?」

「對啊!」她不是講過了嗎?他非得要她重複這麼多次才行嗎?

「那你也沒說你要嫁嘛,對不對?」

「你到底想要講什麼就快講啦!」她鼓著小臉瞪他。

「既然你都不知道你要不要嫁,那由我決定就好啦!」他越笑越高興,「我這麼疼你,不用說,當然是要嫁啦!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你哪有疼我?連幫人家按摩一下都不願意的人,還要我嫁給你。」侯清歌挑高眉毛,小手指了指後腰。

「呃……別這樣嘛……」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撒嬌的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肚子。「我這麼疼你,你不嫁給我會後悔的啦!」

「才不會。」甩開他的手,侯清歌站了起來伸伸懶腰。「好想睡……你要回家就請便,我要上樓睡覺了。」

「喔!睡覺。」他點點頭,也跟在她屁股後面上樓。

「你幹嘛?」她凶巴巴的轉頭瞪他。

「上樓睡覺啊!」他好無辜的指著樓上。

「上樓睡覺的人是我,不是你。」侯清歌冷笑,「要補眠就快滾回家,拜拜。」

「不要,人家要跟你一起睡……」他扁扁嘴,長腿就要往上爬。

「不行,你自己睡!」她一掌直擊他大腿,成功的讓他的腳縮回去。

「不要啦!人家要跟你一起睡嘛──」

「別想!你以為有一就有二嗎?」

「真小氣。」他嘟囔著。

「就是小氣,你不服氣可以咬我啊!」侯清歌裝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想要刺激他。

邵虹揚眨了眨眼,突然把臉湊了過去,吻上她軟嫩的唇。

礙…她的初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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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4:3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翌日清晨,邵虹揚和侯清歌便照著預定的計劃,騎機車沿路邊玩邊回臺北,因為走山路的關係,途中還遇到幾場大雨,她自然是被保護得很好,他就比較可憐了,在前面既要擋風又要騎車。

「清歌,去洗澡。」他一騎到家門口,脫下安全帽就急忙吩咐她。

她脫掉雨衣和安全帽,皺著眉看他,「我覺得你比較需要洗澡。」

「你先洗啦!」邵虹揚接過她的帽子和雨衣,一一吊掛好才把自個兒的雨衣脫掉。

「你看吧!你明明就淋得比我濕。」她挑眉指指他身上的水漬。

「乖,先去洗澡,我還有幾個電話要打,你洗好澡出來,我正好可以洗。」他摸摸她的頭髮,催促遲疑不動的她。「快去啊!」

「喔……」侯清歌點點頭,乖乖聽話去洗澡。

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個太容易被說服的人,尤其當對像是他的時候。

邵虹揚笑著看她搖頭晃腦的進房間拿衣服準備洗澡,手上動作也沒停的收整東西,把兩個人的包包各自放回房間,回書房撥了幾個電話處理工作的事情,然後又進廚房燒水煮水餃。

水餃煮了一會,她就頂著濕漉漉的發和紅通通的臉走出來。

「換你、換你!」為了不讓他等太久,她今天可是洗戰鬥澡。

「喲?這麼快?」

「當然!我本來洗澡就很快,今天還特地洗戰鬥澡耶!」侯清歌擦擦頭髮,「哪像某人,洗個澡要磨四十分鐘,不知道是在磨什麼。」

「洗太快會洗不乾淨,我可是慢慢洗,洗得很仔細又很乾淨。」

「囉唆,龜毛就龜毛,快去洗澡啦!」

看他煮水餃煮得很高興,一點都沒有要洗澡的意思,侯清歌乾脆動手推他。

「幹嘛推我?」他氣呼呼的說。

「快去洗澡,不然你會感冒啦!」

「不會啦!不要擔心,我先把水餃煮好再去洗。」

「我自己會煮啦!你去洗澡啦!」這頭講不聽的「牛」!

侯清歌火氣一上,改推為拖,大有不把他拖進浴室誓不罷休之意。

「你不要拉我啦!很痛耶!」

他講歸講,但實際上她還是連一步都拉不動他。

「那你快去洗澡啊!」

他不為所動,沉默的把粒粒碩大飽滿的水餃撈上盤,「可以吃囉!」

她卻只站在瓦斯爐前,一動也不動的低著頭。

「怎麼啦?快來吃啊!」他從餐桌前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

沒想到才剛碰著,就被她的小手甩開。

「你在生什麼氣?」邵虹揚有些不悅的皺眉。

她倔氣的小臉撇開,不肯看他,「你快去洗澡。」

「不要。」

「為什麼不要?」

「因為你在生氣啊!」

他這麼說,她就更生氣。她拉住他,然後一路硬拖著他到浴室。

他就這麼任由她拖。

「快洗澡。」她交代完就要退出浴室,讓他好好洗淨一身疲 憊。

「你先說你在生什麼氣?」他快步往門口一站,就擋住她的去路。

「沒有啦!快洗澡啦!」

「肯定有,你的個性我太瞭解了。」他向來對她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要講等洗完澡再講,不然你打死我也不會說的。」她瞪著他,小臉仰得高高的。「你到底讓不讓我出去?」

他妥協了,點點頭就要走出浴室,卻被她一把拉祝

「你不准走出去?」她連抓帶抱的拉住他。「你要洗澡!」

他輕笑,「我不回房拿衣服,洗完澡怎麼出來?還是你想看我的裸體?」

他這麼說,侯清歌就趕緊放開小手,讓他去拿衣服,自己則捂著紅透的臉跑回廚房。

老天爺,他的裸體?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也曾經和交情不錯的女同學們討論過班上男生的體格,也曾因偷偷看暗戀對象的赤裸上身而臉紅,不過,她從來沒想像過和自己共處大半輩子的他,裸體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想什麼令你臉紅的事啊?」

低沉的男聲輕輕從耳後傳來,暖呼呼的氣息騷動她耳際敏感處。

「啊──」她著實嚇了好大一跳。「你……你不是去洗澡嗎?!」

他湊近她,對著她眨眨眼,「清歌,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她也跟著他猛眨眼,看了看他,圓滾滾的眼睛頓時暴凸。「你沒穿衣服──」

他全身上下只穿條潔白小內褲遮身,而且還是那種三角形子彈小內褲,把他渾圓翹挺的屁屁輕輕包裹起來。

「賓果!」他像個頑童似的對著她猛搖屁股。

「你……你快穿褲子啦!」她受刺激過度,俏臉通紅。

「哈哈!哈哈!哈哈……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講完,整個人突然癱軟了下去。

「虹揚──」

他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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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虹揚一往下倒,她就慌了手腳。

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害怕得想哭,但又想到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只好硬逼自己把眼淚往肚子裡吞。

連拖帶拉的把他扛回他房間後,侯清歌摸摸他的額頭,又量了他的體溫,才知道他在發燒。

她決定要帶他去看醫生,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健保卡放哪。

侯清歌先擰了條冷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然後開始找她要的東西,但無論怎麼東翻西找,找了老半天就是見不到那張小卡片。

抽屜沒有,皮夾、櫃子、小整理盒……上上下下能找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她看著他沉睡的臉,不知道把昏倒的人叫醒算不算是種罪過?

「虹揚、虹揚。」她搖搖他的身體,又拍拍他的臉。「拜託你,先醒來讓我問一下再睡好不好?」

不知道是她的真心感動上蒼,還是她下手太重,總之,邵虹揚就是忽然醒過來了。「唔……」他申吟。

「你醒啦?你醒啦?」她高興得只差沒跳舞歡呼.了。

「我好想睡……」他揉揉眼睛,眨了又眨,「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廚房嗎?」

「你昏倒了啦!而且還發燒。」想起剛才的突發狀況,她還是心有餘悸。

「喔……」邵虹揚點點頭,然後又作勢要繼續睡。

「你別睡啊!至少先跟我講一下,你健保卡放哪?」侯清歌又運用她可怕的力道,抓住他的肩膀猛遙

邵虹揚痛苦的睜開眼,「你不要搖我啦……好痛耶!」

「那你健保卡咧?」

「要幹嘛?」他努力保持清醒。

「帶你去看醫生啊?」要健保卡當然是要去看醫生,不然還能幹嘛?

「不要!」邵虹揚連考慮都沒有,直接拒絕。

「你發燒了耶!怎麼可以不看醫生?」她生氣的雙手擦腰,用一雙可愛的眼睛用力瞪他。

「不要!」他緊緊抓著薄被翻身,把自己捲成蝦子狀,「死都不要。」

「為什麼?」歎口氣,侯清歌突然覺得自己像他媽,兒子不爽看醫生,她還得按下性子安撫他。

「又不嚴重,幹嘛看醫生?」

「等到很嚴重就來不及了啦!」意識到自己口氣好像太差,她連忙又軟聲相勸,「乖嘛!走,讓醫生診斷一下就沒事了。」

「不要……我就是不要看醫生。」

侯清歌快瘋了,哪有人生病不看醫生的?

「那你要怎麼樣?」

「你抱著我睡就好。」他笑嘻嘻的把臉露出來。

「是呵!我還真有效。」真受不了他。

「當然!」

「給我閉嘴,你說!你到底去不去看醫生?」她好想揍他。

「我不要去──」他又捲成蝦子狀,整個人只露出鼻子給她看。

「算了、算了,來打個商量好不好?」侯清歌搔搔頭皮。「這樣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不然我們各退一步怎樣?」

「怎麼說?」他把頭露出來,挑著眉問。

「先不要去看醫生沒關係,但是如果你半夜燒到我覺得非去看醫生不可的時候,那就要聽我的。」

「嗯……」他原本還在考慮,但看到她臉上兇惡的表情後,發現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這個暴力女很可能直接「做掉」他。「好,沒問題。」

「好乖。」她滿意的笑,傾身向前拍拍他的頭,「我去幫你煮粥。」

「呃?你會煮嗎?」他很懷疑。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完完全全就是在他的犧牲奉獻中度過的,因此他不得不質疑這個女人是不是連糖跟鹽都會搞錯。

「你不在我就會煮了啦!」她一掌輕擊他的額頭,「再睡一下,煮好再叫你。」

「清歌……」他看著她,「我對你不錯吧?」

「很好啊!問這個幹嘛?」

他無言的望向她,考慮該不該把心中所想的講出來。

「請說。」

侯清歌臉上的表情,在在說明瞭她毫無耐性可言。

「呃……你該不會下毒吧?」

「啊!你不講我還沒想到,你這麼一提,我倒是很想試試看。」

果然會這樣!邵虹揚的臉整片變成鐵青色。

「我開玩笑的啦!我還沒壞成這樣。」她手指輕輕搔著他的臉,「不過你真的嚇死我了,突然就砰的一聲倒下去。」

邵虹揚甜蜜的傻笑。

「以後你一定要比我晚死。」她好苦惱的皺著小臉。

「為什麼?」

「因為你很堅強啊!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可以既堅強又冷靜的活下去,可是我覺得我沒辦法像你這樣堅強。」侯清歌趴在他手邊輕喃著。

「好……我答應你,乖呵!」他循著一定的節奏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慌亂不安的情緒。

他明白她的心情,一直以來,都是他照顧她,這次他突然生病,難怪她會慌了手腳。

「那我去煮粥,你快休息。」侯清歌打起精神坐起來,摸摸他的臉,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過一會才忽然想到,「啊!你的毛巾咧?」

「什麼毛巾?」他有點摸不著頭緒。

「哎喲!就是毛巾咩!」她在他身邊找來找去,還翻過他的身子,好不容易找到那條早巳被壓得扁扁的毛巾。「哈哈!找到了。」

侯清歌像個小鋼彈似的拎著毛巾衝出去,沒幾秒,又衝了回來。

「快敷,趁現在還冰冰涼涼的。」

他聽話的乖乖敷上,享受難得被她照顧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快睡,我煮好再叫你起床。」她旋風似的傾身親了他嘴唇一下後,就急忙衝出他的房間。

邵虹揚眼睛閉著,但腦袋裡想家得出來她害羞的可愛模樣,唇邊不自覺的勾出一抹微笑。

看來,她應該漸漸習慣當他的另一半了吧?

他忽睡忽醒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模模糊糊的被她叫醒坐起,她端著一碗熱粥,一匙一匙的慢慢餵入他口中。

等到邵虹揚吃完粥,侯清歌收收東西就要出去。

「你快睡!」

「你要去哪裡?」他拉住她的衣角。

「我拿東西去收啊!你快睡,晚一點再幫你量一次體溫。」她又親了親他的臉頰,溫柔得像個母親。

「不要,我要你陪我睡。」

無奈的看他一眼,侯清歌試圖再次和他溝通。

「虹揚,東西不收不行啊!我收完東西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現在。」他褐眸燦亮得像星子,裡頭閃爍著決心。

「好好好,你別拉,至少我先把餐盤放好嘛。」她的頭越來越痛,將使用過的餐具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爬上他的床。

侯清歌才剛躺下,就被任性的病人緊緊抱住,他手腳並用,把她卷在懷裡,變成兩尾蝦。

「虹揚,你可以把腳抬起來嗎?」男生的rou體到底不比女生軟馥,他弄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你這樣壓得我好痛。」

他乖乖的把腳縮了回去,不纏她的腰,改與她的雙腿相纏。

聞著他特有的好聞氣息,她輕輕開口,「你剛剛硬是要先幫我煮完水餃才去洗澡,讓我覺得好生氣。」

她覺得,吵架不是吵過就算,兩個人想永遠在一起,還是得靠怒氣消除後的溝通才行。

「嗯?」他將頭埋在她頸肩旁,靜靜的聽。

「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是我認為你應該先洗澡,你看,你硬是要幫我煮水餃,然後現在就發燒了吧?而且,這會讓我覺得我很沒用,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只要單方面付出就好了,我們應該要照顧對方不是嗎?可是現在不是這樣,好像我只要聽你的話、讓你付出,其他什麼事我都不用做,我不喜歡這樣,你懂我的意思嗎?」她看著他。

邵虹揚點點頭,「但是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那以後你可以試著聽聽我的意見嗎?」她抱著他,雙手輕輕撥弄他頸後的頭髮。

他撒嬌似的蹭著她,在她懷裡點點頭。

侯清歌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快睡,乖。」

邵虹揚沒一會兒又睡著了,她閉著眼,抱著他仍然發燙的身子。

愛情真是奇怪,看不見人,就想著他,心頭像是被挖一個大窟窿似的,好空、好空。看見人了,即使他再怎麼惹自己生氣,就是想在一起,看著他,就算他沒看著自己、就算他睡著了……心裡頭還是有滿滿的暖意蕩漾。

愛情真是奇怪,為什麼光只是抱著他,就有種真正回到家了的感覺呢?

侯清歌默默向上蒼祈禱,她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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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4: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年匆匆過去。

好個天朗氣清的星期日,邵虹揚早早起床,前陣子為了趕稿子,弄得沒日沒夜的,也比較忽略侯清歌,昨天終於了結了工作,狠狠的睡了一覺,今天他想帶她出去玩,以補償最近對她的冷落。

「清歌?」敲敲她的房門,邵虹揚沒等回應就逕自入內。「清歌?」

床上的人兒睡得沉靜,看來是那麼惹人憐愛。

他坐在她床邊,忍不住內心悸動的低頭輕吻她潔白的額頭,「清歌,醒醒。」

「晤……」她伸了個懶腰,露出疲 憊的笑靨。「你忙完了嗎?」

「嗯,你昨天又等我等到很晚?」想起她執意等他一起睡的傻勁,他止不住疼惜,抱著她一吻再吻。

「才沒有。」她又打了個呵欠,「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老是覺得想睡,怎麼睡都睡不夠,阿美還問我是不是懷孕了。」

「哈哈,她總是想太多。」邵虹揚摸摸她的頭髮,「還困的話就繼續睡!肯定是因為晚上要等我睡覺,白天又得上班,身體太累無法負荷才會這樣。」

「好像是吧……」她勉強的笑笑,「你睡飽了?」

「本來是睡飽了,不過看到你躺在床上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害我又開始愛困囉!」邵虹揚笑了笑,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不會啊,看你精神好像很好的樣子。」她轉轉眼珠,。你想不想出門去玩?」

「喔?」

「我們可以去北投泡溫泉,再上陽明山吃野菜。」她扳著手指數,越數越得意。

「下午去逛百貨公司,晚餐就吃美食街,吃飽再趕場電影……怎麼樣?不錯吧?」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不過……我看你好像還是很睏。」他有點憂心的看著她,「我們還是等睡飽再去好了,反正那些東西都跑不掉,多得是時間可以去玩。」

「好。」她乖乖的點頭。

「我去弄早餐,我們吃一點東西再睡好不好?」摸摸她的額頭,他俯身又是一吻。

「可是我不太想吃東西耶……」侯清歌皺皺小瞼,「仔細想想,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食慾不是很好,什麼都不太想吃。」

「真的嗎?那你抽個空,我陪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她搖搖頭,「會不會是太累了啊?這樣就跑去看醫生,好像很奇怪。」

「不清楚,我覺得還是看醫生比較保險,好不好?我們下禮拜找一天去醫院檢查?」

「我會不會是懷孕啊?」

她聽說懷孕的人會嗜睡,尤其阿美又提,她不提還好,一提她也跟著疑神疑鬼起來。

「別胡思亂想!」他輕敲她的小腦袋一下。「我們清清白白的,你怎麼可能懷孕?」

「說不定我跟別的男人做愛啊!」

「怎麼可能,你別亂講,我老婆你怎麼會捨棄我這個身材棒又棒的老公,跑去找別的男人咧?你雖然有點笨笨的,不過還沒笨成這樣啦!」

「呿!你這叫做身材棒又棒?」她很不齒的上下打量他,「不管從哪個方向看,我怎麼樣都看不出來,還敢說自己身材棒?哼!」

「我這叫精壯!等脫了之後……哼哼!包你滿意!」

「是嗎?我記得我很久以前看過。」她故意側頭仔細回想著,「但一點滿意的感覺都沒有啊!你在開玩笑吧!」

「唉!可憐的我,總是被人家嫌,還被人家誤會。」他低頭歎息。

又開始裝可憐,每次講不過人的時候就這樣。侯清歌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不要再講這個了,我看你自己弄點東西吃,然後我們再一起補個眠好不好?」她根本不想看到他裝可憐,不然自己又會心軟,覺得每次都是她在欺負他。

「你吃我就吃。」

「可是我不想吃……」侯清歌眉頭緊鎖,現在她一想到食物就覺得不舒服。

「那我也不想吃。」他笑著偷吻她的臉。

「你唬我。」

「因為你不想吃,所以我也不想吃,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告訴我,那時我自然就會想吃了。」摸摸她氣嘟嘟的臉龐,他忍不住又親親她的臉。「我老婆真可愛,連氣嘟嘟的樣子都這麼可愛。」

「喂!誰是你老婆啊?」她兇惡的拉住他的雙頰向外扯。

「誰問這句話就是誰啊!好痛……」

侯清歌悻悻的把手放下,「快去弄東西吃啦!」

「不要!」邵虹揚撇過頭去,擺明不肯妥協。「我說過了,你吃我就吃,你不吃的話那我也不要吃。」

侯清歌此時只想親手掐死眼前這頭「牛」,不過基於他是她的愛人,她決定先用愛的力量感化他。

「虹揚。」她放軟聲調,「你如果不吃東西的話,我會很擔心、很擔心的,所以你先去弄點食物吃,隨便吃一點都好,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同理可證,你不吃東西的話,我也會好擔心,所以你如果不吃,那我就會因為擔心而吃不下,教我怎麼吃咧?」他臉上真是滿滿的憂心。

「邵──虹──揚──」她沉聲警告,「你到底吃不吃?!」

「不要、不要、不要!」他一把抱住她,「凶也沒用!我會擔心我老婆的身體耶!她不吃,我怎麼有心情吃東西?」

侯清歌哭笑不得的抱著他,真拿他沒辦法。不凶他,他又非常 固執;凶他,他就撒嬌,這下子不依他又什麼辦法也沒。

「好、好、好!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後再一起睡覺好不好?」

「對嘛!這樣才乖,老公才疼你。」他高興得捧著她的臉猛親。

天知道他多擔心她真的狠下心,不吃就是不吃。這幾天他無暇盯著她,她肯定又沒乖乖吃飯,她白天還得工作,老是不進食,怎麼能儲備體力應付工作呢?

「走,我們一起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料的可吃。」他牽著她的手要起身。

「可是我好想睡。」侯清歌可憐兮兮的拉拉他的手,「你先去弄,我邊睡邊等你好不好?」

「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弄。」

「我又不會煮飯,你讓人家睡嘛。我真的好想睡、好想睡。」她坐起身子,撒嬌的抱住他的腰,小臉還討好的對著他的手蹭了又蹭。

看她這樣,他也狠不下心真的要她起來,就只為了兩個人的早餐。

「好吧!你睡一下,我煮好你就要起來吃。」

「沒問題!」他難得爽快答應她,這種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不能讓他反悔。

侯清歌以極快的速度乖乖躺好,眼睛也閉得緊緊的。

看她動作快得像後面有人在追殺似的,他不禁莞爾。邵虹揚又坐回床沿,傾身在她唇上印個吻。

看著她,邵虹揚希望她真的只是因為工作太累而嗜睡,而不是有什麼可怕的因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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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邵虹揚就看她每天都喊累,吃得又不多。他越看越心慌,越看越害怕,一天、兩天,還可以說是工作太累,元氣還沒恢復,但現在卻不是這樣,常常給她帶去公司的早餐,到晚上回來沒吃幾口也就算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早餐加午餐才吃這幾口,他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不只這樣,就連睡眠情形也是讓他心驚膽戰,不是她睡不好,而是睡得太好了,每每載她回家時,她就已經快要在車上睡著,回到家後,更是睡到不省人事。

他暗下決定,如果今天她還是這樣,明天肯定要押她去醫院。

這時,他放在書房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擾醒他的沉思。

邵虹揚不疾不徐的走進書房接起電話。「喂?」

「喂?呃……清歌的男朋友嗎?我是她同事阿美,清歌出事了……哎喲!我不知道該怎麼講啦,總之你快來就對了啦!」

阿美著急慌忙的聲音從話筒裡響起,她帶來的消息卻讓邵虹揚揪心。

「你們在哪裡?」

「我們現在在往仁心醫院的路上,總之你快來就對了!」阿美又急又忙,她得跟他講話,還得幫侯清歌擦血,一通知完她就連忙按掉電話繼續她的工作。

掛斷電話,邵虹揚馬上回房拿鑰匙,又衝出門口,發動車子就狂衝了出去。

一路上狂飆猛彎,大路不通就鑽小路,在車陣中鑽來鑽去,沒多久就到阿美口中的醫院。

隨便找個地方停車,邵虹揚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拋下心愛的摩托車,衝進醫院。

他皺著眉心環舶四周,然後一間同的搜尋侯清歌的身影,終於讓他看到熟悉的小小身影,又無助又可憐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老婆。」他跑過去。

「虹揚……」她一見到他,鼻頭就酸了,好委屈的伸出手要抱他。

「乖……」他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侯清歌卻已經哭得像個小汨人,連說話都難。

「清歌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我們像以往一樣一赳吃早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突然一直流血,我看情況好像不太對,就送她來醫院了。不過,現在她血已經止了,剛剛抽了點血去做檢查,待會看報告應該就沒事了。」阿美看到邵虹揚,忙對著他說,還一臉憂慮的看著他懷裡的好友。

「謝謝你幫忙。」他臉色凝重的點點頭。

「嗚──虹揚,我會不會死掉啊?」她的眼淚不停的湧出,看起來好可憐。

「怎麼會?」他拍拍她的肩,「你這麼壞,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死掉咧?而且我們約好了,你不能比我早死的啊,對不對?」

用力點點頭,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想讓他放心,也讓自己暫時不要想太多。

門診間旁邊的燈號閃了閃,發出的叮咚聲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阿美看看燈號笑著說:「你們兩個不要再抱來抱去了,換清歌囉!」

他們不好意思的笑著鬆開擁抱,一起進入診間。

他們都由衷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老天爺開的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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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完醫生,和阿美分開回到家,抱著侯清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都還不太敢相信。真的這麼好運,她一點事情都沒有。

食慾不好又嗜睡,是因為天氣太熱,而她又有點小感冒所致,至於鼻血流不停,則是因為冷氣使得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她鼻黏膜變得乾燥、敏感,所以才會突然流鼻血。而她凝血的速度本就較一般人慢,阿美又太快送醫院,所以才會有很嚴重的假像。

侯清歌在旁邊笑得像只小老鼠,想到剛才醫生拍他肩膀的樣子,她就覺得好好笑。

「咳……嗯……不要想得太嚴重,你女朋友真的很健康……」她學著醫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兩下。「年輕人,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還笑。」他重重的敲了她的頭一下。

「嗚──好痛!」

她可憐兮兮的對著他撒嬌,下一秒,突然被他緊緊的抱住,他埋在她肩頸間,努力汲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我好怕……」

侯清歌捧著他的臉,吻了又吻他柔軟的唇,「我也是。」

「我聽到阿美說你出事了,幾乎快瘋掉。」他悶悶的傾訴。「我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前一陣子對你的疏忽、沒好好照顧你,才會發生這種事。我偷偷的罵自己,不是說你是我捧在手心裡疼的情人嗎?不是說你是我的老婆嗎?那為什麼還會照顧你,照顧到讓你出事……」

「你不要這樣講好不好?」她又吻了吻他的唇,「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因為你太忙就沒辦法自己獨立生活,那應該是我的錯,不是你的。」

「可是,是我自己說要照顧你……」

她打斷他的話。「是沒錯,那難道我就不必照顧你了嗎?情人應該是站在對等的立場去守護對方,而不,只是讓你來照顧我就好,上次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嗎?」

「這又不一樣。」他心中還是彆扭,還是饒不了自己。

「當然一樣,如果我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到,怎麼有資格去照顧別人?」

「但是你生病了……」

「我沒有,我好得很啊!」她笑得好高興。

真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每次只要見到她綻開笑顏,他就會不自覺的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幸福和愉悅,甚至就這麼對著她的笑靨傻笑起來。

也許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吧?她總是有種魔力,讓氣氛變得愉快,有時他真羨慕她,可以揮動魔法棒,把每個人的壞心情變不見。

「老婆,你好像很高興?」

「當然囉!沒事當然心情好啦!」她高興的捧著他的臉猛親。

「心情好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對吧?」

「當然囉!」親、再親、又親,她把他整張臉都親過了還不滿足,又繼續第二次的巡迴之吻。

「那來穿漂漂。」他笑咪咪的說。

漂漂是他們之間的術語,用來代表穿著漂亮衣服、漂亮裙子、漂亮鞋子的漂亮老婆。

他總是瘋狂的想看她穿漂漂,而她則是瘋狂的不想穿漂漂。平時上班穿套裝就已經夠可憐了,下了班當然會想穿她心愛的牛仔褲嘛!

沒辦法,誰教她不是普通的女生,裙子對她而言,簡直就是能致命的武器。

她的親吻在瞬間停止,不是很確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來穿漂漂啊!為了慶祝你沒事,老公帶你出去吃大餐。」他傻傻的笑開來,「你穿得漂漂的,那大家看到你就會覺得賞心悅目,也會跟著很高興。」

侯清歌睨著他,「我看是你會很高興吧?」

哎喲!她真的不喜歡穿那種綁手綁腳的「裝備」,平時在公司得穿套裝就已經夠煩的了,偏偏他又不饒過她,弄了一堆淑女裝備來讓她「變身」。

至高無上的老公啊,饒了我吧!她在心裡哀號著,不過實在沒膽表現出來。

「呃,我當然會很高興,因為老婆穿漂漂嘛!而且,說不定餐廳老闆一個高興,就決定算我們便宜一點,這樣一來,你也高興,我也高興,這不是很好嗎?」邵虹揚打鐵趁熱,趕緊從房裡把他準備的漂亮衣服給拿出來。「老婆,這裡有好多漂漂,你儘管挑,別客氣。」

看著那些漂漂,侯清歌抽搐著嘴角。

「老公──」她好撒嬌,好努力的裝出令人憐愛的表情,「人家不是說不穿漂啦──可是,你看看嘛!老婆的防曬乳沒了,如果沒擦就穿裙子的話,我的腳就會曬到太陽,這樣會變黑啦!」

她的經驗告訴她,要反對這頭牛很熱中的事時,絕對不能直接跟他說不行,一定要用懷柔政策,好好的跟他說道理,才有可能被接受。

「這樣礙…」他好失望的看著懷裡一堆衣服。

「是啊!你忍耐點,等下次我們出去吃晚餐時,老婆再穿好不好?」看他這麼失望,她其實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人家想要現在看……」他噘著嘴,抱著那堆衣服坐到沙發上。

「不行啦!會曬到太陽啊!」她搖搖頭,也跟著坐到他旁邊。

邵虹揚看看衣服,又看看心愛老婆,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沒關係,老婆穿長裙不就好了嗎?」

一旦想到辦法,快樂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

「老公……」她挫敗的抹臉,「長裙還是會曬到太陽啊!」

他都不知道他買的長裙都是有開衩的嗎?

「為什麼?」他皺眉,「長裙的裙擺到腳踝,怎麼可能會曬到?」

「老公,你買的長裙都是有開衩的。」

「那……你等等,老公去買沒開衩的長裙給你穿。」

「老公,穿沒開衩的長裙我都不會走路了啦!」他真是超級大天兵,侯清歌好想掐死他,又好想用力親他。

「可以走啊!要不然模特兒都怎麼走路的?我就看過服裝秀的模特兒穿著沒開衩的裙子走來走去。」

「不行啦!她們穿了可以走,可是我穿肯定連動都動不了。」

「怎麼可能?她們可以,你一定也可以的,我對我老婆有信心。」他搭著她的肩,幫她打氣。

「老公……」她倒在他身上哀號,「你對我的信心可不可以用在別的地方啊?」

「不行。」他高興的宣佈,開始一件件的檢視衣服。

侯清歌哀怨的瞪著歡天喜地的他,這傢夥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沒幫正常女人買過衣服。

她頗嫌惡的看他手上來來去去的衣裙,緊身削肩上衣、細肩帶小可愛、無袖的中國武繡花上衣、迷你牛仔裙、黑紗蕾絲迷你裙、開衩長裙、低胸絲質小洋裝……其風格脫離不了「中國風」和「暴露」兩種,她實在看不出有哪件適合她穿出門的。

「老公。」她簡直滿臉黑線。這男人為什麼還買旗袍?

「有!」他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你很堅持要我穿漂漂?」他能不能看在她好不容易沒事的份上,放了她一馬?

「很堅持。」

「非常嗎?」她說得沒錯,他果真是一頭牛。

他想了想,「其實也還好啦!」

「真的嗎?」她好高興,即使是「牛」,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對啊!」他點點頭,「不過,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不穿漂漂也沒關係,穿性感睡衣給我看就好。」他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模樣。

收回前言,牛就算環遊世界一圈回來,依然是頭講不聽的牛。

「呃?」她一臉怪樣,「我沒那種東西。」

「沒關係,老公有準備。」邵虹揚高興得又衝回房間。

不會吧!這傢夥是何居心,連性感睡衣都準備好了。侯清歌頗頭痛的瞪著他消失沒多久後又出現的身影。

內心充滿興奮的邵虹揚又抱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跑回來,咚的一聲又坐回沙發。

「老婆,你看……很漂亮對不對?因為一次買很多,所以老闆有給我打折。」

侯清歌不看還好,一看就快昏倒了。

跟前,除了性感睡衣還是性感睡衣。一件又一件,各種同款式、不同款式的性感睡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鮮紅色、鮮黃色、水藍色、粉紫色……弄得她眼花撩亂。老天,她真想死,更想親手將他掐死。

這傢夥……她還以為他是清純的男人,原來他的心裡也跟其他男人一樣「汙穢」。「我要是穿這種衣服給你看,不就什麼都被你看光了嗎?」

「可是……你穿起來一定會很漂亮啊!」邵虹揚無辜的看看衣服,又看看她。「真的很漂亮嘛──」

「但是你叫我穿這種睡衣……」她頗嫌惡的拎起其中一件,對著胸前大片的蕾絲猛搖頭,「你不覺得穿這個好怪?」

「不會耶!」

「我才不管你會不會,死都不穿。」

「啊?」

「啊什麼?!」

「那……那這些怎麼辦?」自從買了這堆睡衣後,他每天都在想像她穿上的美麗模樣,她現在這麼講……就好像是一拳將他的南柯夢給打碎。

「當然是你自己想辦法囉。」她笑得像只小老鼠般的得意。「各人造業各人擔,你沒聽過嗎?」

邵虹揚鬱卒的看了她一眼。「唉,算我可憐。」

這傢夥每次都用苦肉計,她決定這次才不妥協,每次他一裝可憐哀怨她就乖乖聽話,這次,門都沒有。

侯清歌折疊著他拿出來的衣服,兩人沉默了幾秒,可憐兮兮的「小牛」慢慢蹭向她。

「老婆抱……」他撒嬌的摟著她。

「你這樣抱,我要怎麼折衣服?」瞪他一眼,乾脆連人帶衣換到單人座的沙發。

「唉,我好可憐!老婆不給抱,我只好可憐的抱睡衣,唉──」他乾脆把長腿蜷起趴在長沙發上。

她繼續充耳不聞,她就不信這傢夥可以念多久。

邵虹揚眨巴著清澈明亮的褐眸,有一下沒一下的偷看身旁女人的反應。

候清歌還是沒反應,逕自折衣服。

沉默在他們之間迴盪了一些時候,侯清歌感到奇怪,這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安靜?輕輕的站起身,偷看埋在薄紗和性感蕾絲中的他……

長長的睫毛安然的覆蓋著,眉毛舒展,嘴裡還規律的發出呼嚕聲,像孩子般的睡顏,讓人忍不住想偷偷吻他。

「老公、老公。」她搖搖他。

「唔……我好可憐……」他翻過身,即使睡著,還是掛記著要哀怨一下。

她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竟然能可愛得讓人好想咬他、親他、抱住他。

「老婆……老婆……人家好可憐……」

又在唉了,他真的很會唉。

她把整疊衣服收進他房裡,又回房換了套輕便的衣褲後才又出來。

「老公,起床了啦!」坐在他身邊,她輕輕搖他,「我們不是要去吃大餐嗎?你還睡。」

邵虹揚睜開惺忪的睡眼,孩子氣的揉揉眼睛,呆呆的點頭,「喔!吃大餐……」

她忍不住笑出來,「你到底醒了沒啊?」

他又點點頭,張大嘴巴打個呵欠後,撒嬌的嘟起嘴巴。

侯清歌漾滿笑意的唇,輕輕的印在他的唇上。

這下子他總算滿意了,生龍活虎的一躍而起,精神飽滿的拍拍手。「好!換漂漂,我們出門吃大餐囉!」

「錯了,沒要換漂漂。」

「可是人家好想看!」

「好啦!吃過飯後,你再陪我去買防曬乳,我下次再補償你好不好?」

他高興得猛點頭,「好、好、好,老公出錢買給你。」沒魚蝦也好,做人要懂得知足常樂。

「那……出門吃飯了?」她指指門口。

「好!」

看著他高興又滿足的笑臉,侯清歌笑著搖了搖頭。

有時候,他真像個孩子般可愛,有時候又像個成熟的男人,冷靜理智的處理所有事情。真不知是因為他本來就有這麼多樣貌,還是面對自己的伴侶比較自在,讓他潛在的一面得以顯露。

用力的伸個懶腰,她突然覺得身體裡重新注入活力,像是新生似的輕爽。

「大餐!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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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早,侯清歌呵欠連連的啃著饅頭肉排夾蛋,坐在旁邊啃包子的阿美幽怨的瞄了她一眼。

「有這麼好吃的早餐,還不快快打起精神來?」

「我昨天很晚才睡,哪有什麼精神。」侯清歌苦著一張張臉,小手很是努力的撐開眼皮。

「很晚才睡?!」阿美臉上的幽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的閃亮光芒,她放下包子,緊緊巴著侯清歌的手臂。「你們……那個了啊?」

「哪個?」她瞪圓了眼,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就是那個啊!」阿美努力的搖晃這個聽不懂暗示的笨同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是那個。」

「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好哀怨、好無辜的看著阿美。

「就是做愛咩!」阿美受不了的大叫。

紅潮迅速爬滿侯清歌的臉頰和耳朵,「阿美,你在想什麼啊!當然還沒啊!」

這下子換阿美錯愕了,「你們……你們兩個是史前人類嗎?我從來沒看過交往一年多的男女朋友還沒有做愛的……」

「會嗎?這很正常啊!」她咕噥著。

「但是……男生總是會有衝動的吧?尤其他最愛的女人又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方便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沒有做過?!」

「真的啦!」侯清歌好想用饅頭丟她。

「你男朋友不是忍耐力超強,就是不舉!」阿美沉聲恫嚇,講得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

「那他一定是忍耐力超強。」侯清歌這麼安慰自己。

「難講喲?」阿美壞心的又加了這句。

突然,一陣男性輕笑聲傳來。

「我的小助理們,怎麼一大早就在聊十八禁的話題呢?」

啊!是老大……兩人暗暗心驚。

「老大早。」侯清歌乖巧的向老大打招呼。

「老大,你偷聽多久了啊?」阿美又拿起包子猛啃。

「還好,只是從那個是什麼開始聽而已啦!」秘書大哥優雅的走進來,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呃……」侯清歌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喔!對了,你們剛剛上來時,有沒有看到樓下的佈告欄?」

「沒啊!幹嘛看那個?」阿美啜了口冰咖啡。

侯清歌也跟著猛搖頭。

「也就是說,你們都不知道你們的老大要換人囉?」他打量著她們兩個聽見消息的表情,真是逗趣。

「那你呢?」侯清歌備受打擊的皺著小臉。

「你被炒魷魚了?!」阿美也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只不過講出來的話有點直接。

「阿美,我離炒魷魚還有很遙遠的距離!」秘書大哥笑嘻嘻的說,「我是被調去總經理辦公室當秘書,這邊的話,下午你們的新老大就會上來囉!」

老大要走了?一直維護她們、包庇她們偷懶的老大要走了?侯清歌真是不敢相信,這種慘劇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老大,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我會想你的耶!」

「對,在無法偷懶的時候,她絕對會想念你。」阿美毫不留情的戳破侯清歌好聽的話。

「阿美──」兩個人異口同聲,一起瞪著她。

「啊!是我太誠實了嗎?」

沒錯,不過侯清歌可不敢講出來。

「唉!總之我明天就要調上去了,你們要保重啊!聽說新來的秘書……」秘書大哥刻意拖長了聲音,「嘖嘖,總之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老大,那我們今天一定要開歡送會。」侯清歌提議。

「沒錯!今天午餐就去公司附近那間日本料理店用餐。」阿美附和。

「好啊!好啊!」秘書大哥點頭。

「老大,謝謝你。」兩個小妮子異口同聲道。

秘書大哥頗感動的點點頭,照顧了她們這麼久,臨走前這兩個小妮子還不忘感謝他長久以來的照顧,還算有點良心啊!

「不要客氣,照顧屬下是應該的。」他感動得猛點頭,眼角掛著一小滴晶瑩的淚珠。

「啊?」

「你們不是謝謝我長久以來的照顧嗎?」他愕然道。

阿美馬上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呃……不是耶……我們是謝謝你請我們吃日本料理。」侯清歌正經的澄清。

秘書大哥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久久無法自己。

阿美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唉!當老大就是這樣,習慣了就好。」

「呼!該上班囉!阿美,昨天我打到一半的文件你放在哪?」

「放在這啊!你每次都給我忘記……」阿美連忙幫著侯清歌找。

無言的男人,仍舊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天下的女人,都這麼沒良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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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秘書下午就過來了,一樣是男秘書、一樣長得不錯,差只差在,老大不會像他一樣猛盯著人瞧。

侯清歌就被瞧得極不自在。

「林先生?林先生?」阿美喊著他。

「啊!我發呆了,真抱歉。」林先生客氣的笑著,又不由自主的盯著侯清歌看。

「請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侯清歌苦笑,她開始想念老大了。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有點眼熟,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該不會是前女友吧?」阿美胡亂猜測。

林先生的臉色突然變得一下青、一下紫的,侯清歌再笨也知道阿美猜對了。

阿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低聲道:「我的媽啊!還真的猜對了。」

「我們……我們別談這個了,林先生,副總說你如果來了,請你進去一下。」幸好她在慌亂之中還記得副總的交代,正好可以轉開話題。

「是嗎?那我先進去一下,謝謝你。」林先生溫和一笑,走進副總辦公室。

看著他的背影,阿美挑眉吐舌頭,「我看他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

「阿美,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林先生。」

「誰教這傢夥一來就亂看,色胚!」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阿美說到那個「胚」字時,聲音特別加重。

「這也沒辦法啊!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他當然會有移情作用嘛!」侯清歌聳聳肩,啜了口綠茶。「耶!這間店的綠茶好好喝。」

「移情作用?」阿美聲音揚得高高的,唇邊噙著冷笑。「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笨蛋。」

「你說我笨蛋好了,其實我有時也覺得自己笨笨的。」

這女人還真的給她承認了?帶種。「大笨蛋。」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笨。」

「這種移情作用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難保那個傢夥哪天不會對你認真。我看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阿美也啜了一口綠茶。「耶?真的滿好喝的。」

「會嗎?就算長得有點像,但內在本質絕對不可能一樣的啊,更何況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麼可能跟林先生有什麼?」她支著下巴看著阿美。

「錯、錯、錯、錯、錯!」阿美搖搖食指,「移情作用有時候是很可怕的,更不用提他剛才看你竟然可以看到發呆,而且,就算你有男朋友,他要是一直纏著你,對你和你男朋友之間一定也有點影響吧?我看你最好小心點。」

「不會啦!林先生看起來不像那種人,而且虹揚又不會吃醋,以前你不是都試過了嗎?」侯清歌有點不確定的看著她,阿美越講她就越怕,倒也不是怕虹揚吃醋,她比較怕林先生要是真像阿美講的那樣一直纏著她,那很糟糕,因為她無法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拒絕對方。

「難講喲!」阿美摸摸指甲,一邊用眼角餘光瞄著她。「世事難料。」

「呃……工作、工作!」現在除了苦笑,侯清歌實在也想不到能做什麼了。

兩人沉默的工作了一會兒,林先生就翩然地走出副總辦公室。

「剛剛真是不好意思,說到一半就先走了。對了,怎麼稱呼兩位呢?」林先生從頭到尾都把視線放在侯清歌身上,連瞥都沒瞥阿美一眼。

這讓阿美更不爽了,一點都不尊重她。

「你可以叫我清歌。」偷偷拉了下阿美的手,示意她臉不要這麼臭,侯清歌很努力的對著兩人傻笑。

「曬?好別緻的名字啊,怎麼寫呢?」林先生好有興趣的追問。

「清澈的清,唱歌的歌。」她還是很努力的陪笑臉,但阿美的臉卻越來越臭。

「沒想到你的名字這麼美。」

他一臉嚮往的樣子,彷彿早巳經沉醉在這個名字的意境當中。

「喔?我覺得很普通啊,哈……哈哈……」侯清歌努力的乾笑。

「呃,那你呢?我可以怎麼稱呼你呢?」

他友善的轉頭看著阿美,後者正以極度不友善的晚娘臉孔回應。

「阿美。」

好冷的聲音礙…侯清歌不由自主的渾身發顫。

「喔……這樣礙…」林先生點點頭。「耶?清歌,你可以過來我座位一下嗎?我想向你請教工作上的事情。」

侯清歌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她?她是小助理耶……平時工作都是老大丟來就做,做完再丟回去給老大,她……她要怎麼回答他工作上的事情啊?而且,他應該去問老大才對吧?

看到她的錯愕,林先生趕緊補充道:「真的,我想問問你們以前的秘書是怎麼跟你們交流的而已。」

「呃……好埃」

侯清歌乖順的點點頭。「阿美,那你幫我打一下文件好不好?」

「嗯。」她反應冷淡的從鼻頭哼出聲。

看阿美不爽成這樣,侯清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礙於林先生在場,也不好說什麼悄悄話,只好摸摸頭離開。

她想,以後她的日子難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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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時候,侯清歌一樣樣的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來跟邵虹揚分享。

「阿美不爽?為什麼?」邵虹揚夾了塊她最愛的排骨給她。

「因為林先生一直盯著我看,連瞄都沒瞄她一眼,她覺得不夠尊重她啊!」看到排骨,侯清歌高興得猛啃。

「喔?新來的秘書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你看?」

「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啊!我想這應該是移情作用吧?」

她連扒好幾口飯,「阿美還說這樣很危險,你會這麼覺得嗎?」

「幹嘛吃這麼急!」

他輕敲她的頭,「慢慢吃,才不會搞壞腸胃,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幾乎每天都被他念,她早就習慣了,且還能應答自如呢!

「知道還不吃慢點。」

「我個性急嘛!」她好無奈的看著他。

「個性急就要慢慢改、慢慢調啊!總不能拿個性急當藉口吧!」

眼看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侯清歌連忙開口:

「你到底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危險啊?」

「危險?怎麼說?」

「阿美說如果我一直放縱林先生的移情作用,難保哪天他不會真的喜歡上我,這樣對你和我也會有不好的影響。」她好迷惑的看著他,「虹揚,你會這樣覺得嗎?」

「嗯……是不太好。」

「但是我又不會變心。」她啷著嘴反駁。「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又不是說你會變心,我說不太好的意思是,你這個人什麼事都為別人想,到時候他如果真的認真了起來,那你怎麼拒絕他?這樣對他來說,不也是一種傷害嗎?更何況,這種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你又會整天都在煩惱東、煩惱西的,看你這樣煩,我也會很捨不得埃」

「是喔……」

她輕歎口氣,「那你會不會擔心,如果他纏我纏到最後,我也對他動心了怎麼辦?」

「不會耶!」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尾蝦,修長的手剝著蝦殼。

「為什麼?」

侯清歌反應極大,這男人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說不會,難不成是因為他對她壓根都沒有任何眷念,才答得一丁點牽 掛也沒?

「因為我相信你啊!」

它還是連想都沒想就說出口,拈著去殼的嫩蝦,沾上她最愛的沾醬,送進她嘴裡。

他這麼一句相信,把她心裡所有的胡思亂想都給打跑了,侯清歌好感動的看著他。

「你對我真好……」

「老公疼老婆,是天經地義的嘛!」他拋了記媚眼送她。

「你真噁心!」

「哪裡噁心?」

「全部。」

「你竟然敢說你老公噁心,我看你肯定沒看過更噁心的對不對?」

他瞇起雙眼,唇邊抿起可疑的笑。

有所警覺的侯清歌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放下碗筷,一面輕輕將屁股挪離椅子。

「跑也沒有用。」他撲向她,希望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優勢一舉擒住她。

無奈小個子跑得太快,邵虹揚的希望落空。

「哈哈!手長也沒有用。」

隔著桌子,侯清歌對著他猛扮鬼臉。

「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手長是很有用的』。」他齜牙咧嘴的撂下狠話。

「那也要你抓得到我再說啊!」似乎是因為能捉弄到他,她笑得好得意。

邵虹揚往左跑,她也往左跑;邵虹揚向右跨,她也向右跨。兩人周旋了一陣子,邵虹揚以他手長腳長的天生優勢險些捉到她,侯清歌一邊尖叫一邊大笑,連忙往前跑。

「哈哈……別跑啊!再跑也沒有用!」他也繞過桌子,追著她的身影向客廳跑去。

沒多久,他就在沙發上壓倒笑得花枝亂顫的她。

「還笑、還笑,被抓到還這麼高興啊?」邵虹揚得意的看著身子底下的小獵物。

「不是,我是在笑你跑步的樣子好像猩猩……哈哈哈哈……」才說完,她又忍不住放聲狂笑。

「猩猩……」

邵虹揚臉色發青。這女人,就不能有更好一點的形容詞嗎?

「對啊!你都沒發覺嗎?」

本來想要正經說話,沒想到一看到他的臉,侯清歌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邵虹揚沒說話,漂亮的褐眸直直的望著她。

侯清歌看著他的眼看得直發愣,那兩泓深潭,像是吸住她似的,讓她拚命往下掉,她連忙移開視線,沒過兩秒又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他竟然……

他竟然把鼻孔撐得大大的,深情的雙眸,配上又大又黑的鼻孔,形成一張非常好笑的臉。

她笑,他也笑了。

像只小貓似的蹭著她的頸子,邵虹揚故意撒嬌道:「不來了!你笑我!」

「誰教你把鼻孔撐得這麼大,更像猩猩了啦!」侯清歌小手推著他的頭,「你不要這樣蹭我的脖子,很癢耶!」

他的毛,喔!不是,是他的頭髮搔著她,讓她癢到渾身發顫。

他抬起頭,「很癢嗎?」

「廢話!」

她話才剛說完,他的頭又惡劣的埋人她脖子邊,更努力、更使勁的蹭。

「邵虹揚──」她又笑又叫,小手想要推開他的頭,卻被牢牢的抓住,無法動彈。

「你這個沒良心的傢夥!快放開我啦──」

「我像猩猩嗎?」

邵虹揚抬頭,停止對她的酷刑。

「像……」她喘著氣,還不忘誠實的點頭。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壓住她的頭,柔軟的嘴唇貼上她白嫩的脖子,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她。

「啊──你這個變態──」她尖叫得更大聲。

她越叫,他就越高興,對著她的脖子又是一陣猛親狂舔。

無論她怎麼縮,他就是有辦法搔到她的癢處,她的雙手早就被他牢牢的制住,她的雙腿又踢又踹,卻怎麼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不要玩了啦!」她可憐兮兮的嗚咽著。

邵虹揚總算停止搔癢酷刑,他起身坐到一邊,將她小小的身子拉回懷抱裡。

「快說啊!我像不像猩猩?」

「哼!」她埋進他胸膛裡,冷冷淡淡的哼出聲。

「生氣啦?」他吻著她的頭髮,手指輕戳她的腰際,「理我嘛!理我嘛!」

他越戳她就越不想理他,明明就知道人家怕癢,還故意欺負她。

「又不理我了?」邵虹揚故意仰天長歎,「唉,我真可憐……」

「你哪有可憐?是我這個被搔癢的人才可憐吧?」侯清歌指著他的鼻子據理力爭。

「哪有?明明就是我這個被人家罵猩猩的人可憐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含怨帶嗔的瞪他,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且是你自己真的長得像猩猩啊!」

「我哪裡像猩猩了?!」他氣得橫眉豎目。

「全部……」侯清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好像嘛……」

「我就說我最可憐了。」他歎氣。

「別歎氣嘛!你只是鼻孔大了點,但還是很帥啊!」她抱著他的臉猛親,聊表安慰。

「那好,我決定把你的鼻孔也挖大大的,這樣你就不會笑我像猩猩了。」他笑得好邪惡,兩隻手在她鼻子前晃來晃去。

「不要!」她摀住鼻子,眼睛瞪得圓圓的,「我已經長得不漂亮了,你不要讓我越變越醜。」

「誰教你要說我像猩猩。」他冷笑著。

她無辜的看著他,難道現在連實話都不能說了?

「好、好、好!你長得一點都不像猩猩。」她可不想再被搔癢,只好說出違心之論。

「還有呢?」

「你好帥。」除了鼻孔以外。

「還有呢?」

「我最愛你了。」

「還有呢?」

「喂!沒了啦。」

「唉!又凶我了……」他又垂頭喪氣了起來,「唉!我好可憐啊!」

他真的很會哀聲歎氣,侯清歌頭痛的按按額際。

「好可憐啊──」

「啊!對了!」

她靈光一閃,總算想到其他的話題。

「嗯?」

「你會想跟我做愛嗎?」

啊?

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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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00:25:2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是她瘋了,還是他瘋了?

交往一年多來從來沒做過任何腧炬的行為,也沒什麼擦槍走火的情況發生過,他向來控制得很好,避免在她一時意亂情迷下被他吃幹抹淨。

但是她現在竟然這麼說……

「你……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喔!是阿美說的,她說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沒有做過愛。」侯清歌眨巴著眼睛,「她還說你不是忍耐力超強,就是不舉。」

邵虹揚聽得臉色一陣鐵青,不舉……阿美還真是「抬舉」他啊!

見他久久不語,她戳戳他的臉頰,「快說啊!你會想跟我做愛嗎?」

他誠實的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跟我講?」

她覺得這種事是很正常的啊!愛一個人,當然會想擁有他,當然會想和他做最親密的事。

「你又沒跟我說你想做。」

「但是你也沒跟我說你想做啊!」她懶懶的從他懷裡爬到他身旁斜躺著,小腳還不忘放在他腿上納涼。

「這種事當然應該由女生開口吧?」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要還是假的要。」

「要就要,還有分真的還是假的?」侯清歌睨著他。

「當然有啊!你們女生的心思最難捉摸了,還是等你先說比較妥當。」

「那為什麼不是你先說?」她重踹他的大腿。

「殺夫啊──」邵虹揚哀號著。「真兇!凶巴巴的,一點都不溫柔……」

「我本來就這麼凶,不高興可以別理我埃」侯清歌重重哼氣。

「唉!我就知道我最可憐了,老婆都哼我。」他無情的把她的小腳推開。

「你幹嘛啦!」她氣呼呼的又把腳移回他腿上。

「不行,你對我這麼凶,那我幹嘛讓你享受?」他再次無情的把她的腳推開。

「誰教你是我老公。」她重重的又把腳給放回去。

邵虹揚瞄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偷偷摸摸的移到她腳底,然後……

「啊──」她雞貓子鬼叫,「你幹嘛搔我癢?!」

「哈哈!這下子,是你自己把腳移開的。」

好啊!這個混小子!

侯清歌不服輸的撲到他身上,小手努力的往他腋下鑽,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邊閃躲她的攻擊,還可以邊搔她癢。

兩個人笑鬧成一團,不過手卻毫不留情的拚命攻擊對方。

侯清歌小腳踩著他的肚子,一滑,整個人往沙發下倒,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的腰,但也沒多好,她半個身子都已快倒在地上了。

「快拉我起來,快拉我!」她兩手緊揪住他的衣服,就怕從他身上摔下去。

雖然這種高度不算高,摔不死人,但還是會痛的。

笑著搖搖頭,邵虹揚拉住她的手,傾身扶住她的後背,將她拉回懷裡。

她邊笑邊拍拍胸口,「呼!我嚇死了,幸好你把我拉回來。」

他但笑不語,手一伸,緊緊將她抱住,而她沒看到的褐眸裡含著一絲戲謔的波光。

以為他嚇壞了,侯清歌乖順的反乎抱著他。

「老婆沒事,你不要擔心啦!」

邵虹揚沒答話,只是抱她抱得更緊,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頸間……

「啊──」她突然爆出尖叫,小手使勁的把他些頭往外扳。「你這個卑鄙的傢夥,竟然又舔我的脖子──」

他在她的頸間爆出大笑,嘴和舌頭依然牢牢的黏在她脖子上。

「很癢耶──」侯清歌扳不動他,乾脆掄起小拳頭,咚、咚、咚的往他身上捶。

這下子,他總算停下來,但眉間、眼間、唇角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很過分耶,一直欺負我。」她又嗔又怨的瞪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好、好,老公疼你!你是我的小公主,我怎捨得欺負你?」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背,親親地面眉,吻吻她的頰。

「你當然捨得!因為你就是一直欺負我。」她嘟看嘴,好哀怨。

邵虹揚吻上她粉紅的小唇,吮著、吸著她嫩嫩的唇辦,舌頭或輕或快的逗弄著她的,抑或是牢牢的糾纏著。

他很少這麼吻她,因為這樣的吻太危險,也飽含太多情慾。每次他這麼吻她,總是讓她覺得頭暈腦脹,全身發軟,又害怕,卻又想要這種具有奇幻魔力的親吻

又怕又期待,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邵虹揚總算放開她了,他們在彼此的懷抱中喘息,相視而笑。

她紅著臉埋進他胸膛中,輕輕的說:「我想跟你做愛。」

抱著她,他貼在她耳邊問:「等晚上好不好?」

侯清歌皺著眉,這傢夥是不知道感覺是要製造的嗎?現在感覺正對,等晚上沒感覺了,反而覺得有點怪異。

「但是現在感覺正對啊!」她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不能現在?」

「因為沒買套套啊!」邵虹揚正經八百的端坐著。

對呵!沒有保險套不能做愛。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以馬上做愛的方法,不過你一定會罵我。」她哀聲歎氣地站起身,支著下巴盯著他瞧。

「你說說看啊!現在馬上跑去買?」他猜。

「如果你要跑腿的話,那我不反對,但不要找我去。」

「不然咧?」

侯清歌笑得跟賊沒兩樣,她神秘的瞄瞄他的臉,再瞄瞄廚房。「用……保鮮膜!」

他噗哧笑出聲,「不錯,這是個好主意。」

聽見他附議,卻換她大驚失色。

「還不錯咧?!保鮮膜要是真的可以當保險套的話,那幹嘛要有保險套這種東西?」

侯清歌毫不客氣的學他,重重的捶了他的大頭一記。「大、笨、蛋!」

「你幹嘛打我啦?」

「誰教你說那什麼笨方法。」她瞪他。

「問題是,笨方法是哪個笨蛋想出來的?」邵虹揚還她一記輕捶。

「呃……」她只是說笑的嘛!

「孝笨、蛋!」他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

「買保險套啦!」

砰一聲,門關上了。

她呆呆的望著門,這傢夥……還真的要去買保險套?

這……晚上真的要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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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愛這種事,照道理來講應該是在最美好的氣氛、最不經意的情況下發生最好,也就是俗稱的「殺他個措手不及」。

所以,像他那樣事先預約,反而讓她覺得好怪。

於是侯清歌整晚就在呆滯中度過,腦袋裡不停運轉著同一件事。

晚上要做、晚上要做、晚上要做……

她歎氣的支著下巴,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碗裡的飯。

她要不要吃過飯趕快去洗澡呢?沒洗澡感覺好怪0清歌……清歌?」邵虹揚敲敲她的碗。

「啊?幹嘛?」

「你不吃飯在發什麼呆啊?」

「我……我在想事情啊!」她努力把飯扒進嘴裡。

「吃飯要配萊。」他叨念著,把她愛吃的菜夾進她碗裡。

「好啦!你很囉唆耶!」侯清歌嘟著小嘴瞪他,這男人會不會囉唆到連在床上都可以念她?

哎呀!她怎麼會想像這種事情啦,討厭!

「想什麼事情想到臉紅?」

他從剛剛就看她「好用心」的在胡思亂想,想得俏臉紅透,想得眼神呆滯。

「臉紅?我哪有臉紅?」侯清歌把臉更往碗裡埋,好認真的數米粒。

「還說沒有。」他指指她的耳朵,「耳朵都變紅色了。」

「你快吃飯啦!幹嘛一直看我有沒有變色。」侯清歌的小臉從碗裡探出來,朝向他發出兇狠的眸光。

「我關心你嘛!你到在想什麼啊?」

「要你管!」

她怎麼可以坦白的說出自己腦袋裡淨想著有關「色情」的事呢?要她如何告訴他,她連他下半身的裸體都想像過了?

「好、好、好!我閉嘴。」邵虹揚乖乖把嘴閉上,免得又惹人厭。

就這樣,緊張持續了整個晚上,直到侯清歌洗完澡回房間坐立難安好久,卻遲遲沒見到他以後,她的耐性終於到達極點。

她有點生氣的衝出房間,整間屋子找過一遍,確定他在房間後,才又氣呼呼的跑到他房門口猛敲。

靠在房間床頭看書的邵虹揚不明所以的起來開門。這個小女生剛剛吃炸藥了嗎?

「怎麼了?」他溫和的揚起微笑,摸摸她的頭。

侯清歌氣呼呼的走進去,連話都沒說一句。

聳聳肩,他把門關上。「生什麼氣啊?」

「你……咳,你有沒有忘記什麼事?」剛才的衝動似乎在一開口時就消失無蹤,她突然感到尷尬。

「忘記什麼事?瓦斯有關、門有鎖……」他仔細的想著、數著,「沒有吧!」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那她緊張了老半天、期待了老半天,洗澡的時候還努力去角質,就怕粗粗的皮膚讓他覺得「觸感」不好,洗完澡還仔仔細細擦上乳液,就怕不夠香……現在這麼看來,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惦記著這件事。

「呃,沒有啦。」說不上現在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氣他了,因為他根本就忘得一乾二淨,也沒什麼好氣的。不過,她倒是滿氣自己的在意,而且胸中還有種失落的感覺漾起。

「說吧。」他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度等著。

「說什麼?」

「你說沒有,那肯定就是有。」他笑著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再俯身給她一個親吻。

「快說吧,我到底忘了什麼事。」

「真的沒有啦!」

他擺明瞭不信她。「快說。」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把他的腦袋鋸開,看看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才會讓他這麼執拗又頑固。

「不要啦,講出來很丟臉耶!」

「又沒關係,老公又不是外人。」邵虹揚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坐到他床上。

侯清歌看著他,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

「快說嘛!我好想知道。」他改以撒嬌方武誘哄她。

「就是……就是……」說吧!說吧!反正不說他肯定也會纏著她問,不過,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礙…

要怎麼告訴一個男人,他忘了跟她說過晚上要做愛的事?

邵虹揚張著漂亮的眼睛,等著她說。

「這很怪耶!」她彆扭的看著他。

「沒關係,你慢慢想要怎麼說,反正今天時間很多。」他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然後靠回床頭繼續看他的書。

「我想回房間了。」

「不行,你還沒說。」他悠哉的翻過一頁。

她深吸口氣,決定乾脆丟臉算了,要不然待在這裡,前不是、後不是的,更讓她覺得煩躁。

「還不就是你說什麼晚上要來做愛。」講完,她的臉再度泛紅。

「喔……這個啊!」他笑著搖搖頭。「我一直都記得啊!」

「呃?」她錯愕的看著他。

「我真的記得啦!」他失笑的合上書本,坐到她身旁。「原來你怪怪了一整晚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侯清歌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點頭。

「你喲!直接講就好了啊!」他摸摸她的頭,親吻她的眉。

「可是真的很奇怪嘛!而且你又一副忘光光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在等你提啊!」

「喂!你很被動耶!」她瞪他,小手捶了他一下,「你先提是會死喔!」

「誰知道,我怕你改變主意嘛!」

「那……那現在怎麼辦?」

這句話一說出口,氣氛頓時變得怪異。

「你想要嗎?」

他好直接……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呃,這種事,直接問好奇怪。」侯清歌搔搔臉頰苦笑著。

「會嗎?」

她猛點頭。

「啊!」他恍然大悟的笑出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喔?」她挑著眉,笑著看他迎上自己的唇。

邵虹揚吻住她,一面小心翼翼的讓她躺在他床上,他以手肘撐在床面,讓自己既可以吻她,又不至於壓痛她,他極其纏綿的親吻她的唇,他的舌勾動著她的,溫柔又小心,像是呵護一朵玫瑰般小心。

她抱住他的背,喘息裡吸入的淨是他的溫暖氣息,是他獨特的好聞氣味,她閉上眼,感受他的吻,止不住自己唇邊漾起的笑意,她知道他很努力的以親吻取悅她,讓她快樂。

他的手輕輕的、像蝴蝶一般的在她敏感的頸肩上摩挲著,然後,當他的親吻移到她細緻的脖子時,他的手也輕輕的往下移,愛撫她圓潤的胸。

「礙…」她輕喊,為他帶來的感覺心驚。

這樣的感覺,令人渾身酥軟,他的手隔著衣服揉挲著自己胸前的敏感,她感覺得到他手指的按壓、感覺得到他輕捏它們轉動。

「舒不舒服?」他低聲詢問,聲音帶了點和平時不同的低啞,甚至讓她覺得好性感。

「嗯。」她輕輕點頭。

他挪開原本糾纏住她的雙腿,輕柔的褪去她身上的睡衣,露出她潔白滑潤的肌膚。

侯清歌有點害羞,覺得這樣很怪,可是心底又有點驕傲的感覺,因為她看見他讚歎愛戀的眸光,在自己裸體上徘徊。

「乖……」他輕輕的吻著她的眉。

「鳴……」她以殘破的氣音喊著,「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噓,乖乖的,是不是不舒服?」他嘴裡關心的問著,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

她腦裡全是被火燃燒後的餘燼,根本思考不了,她又想要,卻又害怕這樣極度激烈的感受。

「怎麼會不知道呢?舒服就是舒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啊!」

「礙…」她楚楚可憐的被他擺弄著,雙腿想靠攏,卻被他一腳勾開。

「乖,是不是不舒服?」

侯清歌皺著眉,好虛弱的點頭。

「那我把手拿開好不好?」

她點點頭。

他是真的如了她的意,總算挪開了他和她的手。

「啊──啊──」她急喘著,不自禁的緊縮著臀部。

「會不會痛?」他汗流滿面的抬頭,擔心自己一時控制不好會誤傷她。

「不會……但是感覺好怪。」侯清歌睜開眼,小臉滿是迷惑的神情。

「喔?怎麼個怪法?」他開始徐徐的抽動手指。

「我不知道,好奇怪……啊──」她雙頰緋紅,小嘴不停的喘息。

邵虹揚輕吻她的唇,「那……我動快一點好不好?」

她還是喘著,幾乎快接不上氣了。

「嗯?動快點好不好?」

「你不要問我啦……」她滿臉痛苦難耐的樣子,分不清自己是要他停,還是要他繼續了。「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啦……」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笑著又吻吻她,手指的律動仍舊持續著。「那喜不喜歡?」

「人家真的不知道啦……」

邵虹揚輕笑,決定不逗她了。「那……我去拿套套?」

她咬著下唇,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意志堅決的點頭。

她曾聽說過,如果和一個人發生性關係,那麼就必須幫那個人承擔一半他身上的罪孽,即使真的如此,她也不會後悔。

因為她是這麼的愛他,同時也想要他。

「想什麼?」邵虹揚輕笑,鼻頭輕輕磨蹭著她的臉頰。

「沒有。」她以指在他後頸畫著圈圈。「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我會這麼愛你?」

「因為我更愛你啊!」他毫不猶豫的說。

兩人相視而笑,唇帶笑意的吻上彼此。

附近住戶的燈火一盞盞熄滅,最後,只剩他們家的燈光在黑夜裡綻放。

看來,他們的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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