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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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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妃顏] 罪,夜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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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39: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鏡像

  想到香川飛鳥就是boss的可能性,連向來淡定如恆的蘇洛也不禁臉上變色。他暗暗握緊了拳頭,緩釋了幾秒鐘心情這才恢復了往昔的優雅表情。
  
  蘇洛飛揚的眉向上微挑,神情染滿憂慮與為難,香川飛鳥一點看不出來這是他故意作出的表情。
  
  「我為了追查七夜的目的而深入監獄,甚至甘願從公務員名冊上除名。但是檢察院是怎麼對我的?我背負了殺人的冤屈無法獲得他們的信任,甚至還發出全國的通緝令想要逮住我?我徹底對這樣的上級失望!社會已經壞掉了,我不再相信所謂的公平公正!所以,我要加入七夜集團。你是我的朋友,我會儘力向boss為你求情的。」
  
  蘇洛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以香川飛鳥對蘇洛的瞭解,對方確實不會為了友情而衝動行事。在他的認知裡,蘇洛是個與自己一樣的隱形惡魔!
  
  對於蘇洛的投靠,香川飛鳥的信任度已經有了百分之五十。他的表情顯出喜悅,像是香川飛鳥的,更像是那位boss的!
  
  「你還記得我們最初認識……認識的時候嗎?辯論賽結束後,短短的幾句……幾句對話,我便清楚的看到了,你和我簡直……簡直是存在於一處的鏡像!」
  
  「辯論賽?模擬香港法庭針對案件進行雙方律師的辯護比賽?」蘇洛的記憶隨著香川飛鳥的話回到了過去:「辯論的案件……是那個親生父親強姦女兒導致女兒懷孕,最後為了毀滅證據殺掉了寶寶的案件?」
  
  「是的,那就是我們第一次……第一次交談。」香川飛鳥的臉頰因興奮而微紅。
  
  「我不記得反方小組有你啊……」蘇洛仔細回想,雖然他的記憶不像白夜那般過目不忘,但是幾年前的辯論賽對手他還是記得清楚的,似乎反方小組裡並沒有香川飛鳥。
  
  「我是反方小組中負責搜集材料的……不是上場的辯論手……我……」
  
  蘇洛想起他的口吃,眼神不禁閃過一絲狐疑,香川飛鳥說話結巴的病症到底是真是假?
  
  香川飛鳥推了推鏡片,看起來對口吃一事很自卑:「你是正方主辯手,你按照國家法律的……法律的準則辯護,最後……最後以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的刑期贏了我們……辯論結束後……我遞給了你一瓶水……」
  
  蘇洛終於想起來了,因為那時的香川飛鳥總是羞澀地低著頭,所以他並沒有注意這個靦腆的同學。
  
  確實有人遞給他礦泉水,似乎只是閒聊,那人問了他一句:「在臺上,你的辯論……辯論按照正方觀點認為死緩二年是正確的刑罰,那麼現在下了台,你……你還是這麼認為嗎?」
  
  當時的蘇洛只是隨意掃了對方一眼,也是甚為隨意地回答:「臺上只是按照課題來辯論,其實我個人倒認為反方的觀點才正確。被告犯下的罪孽應該判罰死刑立即執行。不,光是死刑還不夠,這個世界已經糜爛,如果有古代凌遲、車裂那種殘忍的酷刑,那才是最適合這個被告的刑罰。」說到後來,他的話語帶上了玩笑的成分。
  
  說完這話蘇洛是走了,但他沒有想到,這句無心之言卻給了香川飛鳥巨大的衝擊!
  
  這個世界已經糜爛嗎?
  
  是的,說得沒有錯!
  
  香川飛鳥第一次聽到有人的想法跟他一樣,大眼睛裡瞬間閃耀起熾熱的光芒。看著蘇洛離去的背影,他覺得那人與自己簡直像在照鏡子!
  
  從此以後,香川飛鳥的目光開始追隨蘇洛。經過觀察,他雖然發現這個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斯文俊秀,實則骨子裡卻瀰漫著惡魔的味道!
  
  向來被絕望感包圍的香川飛鳥第一次有種想要達成某事的期盼感,他想與蘇洛一起完成這項偉大的改革,他想用災難性的毀滅來讓人類社會重新拾起初生時最純潔的情感!
  
  與蘇洛同時想起了那段對話,香川飛鳥的臉色更加潮紅起來,動人的大眼睛釋放出從未見過的神采。
  
  「想到了吧?你曾經說過這個世界糜爛,我也是這麼想到的!只有毀滅後,才能重新建立完美的秩序!」
  
  香川飛鳥的話與七夜的boss經常掛在嘴邊的思想完全一致,蘇洛只覺內心一沉,他幾乎可以斷定,香川飛鳥與boss真的是同一人。
  
  之前雖然也猜到了,但心中多少還有點期盼,他希望自己猜錯了。可見到此刻的香川飛鳥,蘇洛不得不承認這個殘忍的事實。
  
  「你是七夜集團的boss吧?說話……變流暢了哪!」蘇洛乾脆地質問出來,只是聲音卻極輕。
  
  香川飛鳥一副恍然的表情:「原來切換了人格?什麼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居然能察覺香川飛鳥和boss是同一人。」他的目光依舊帶著熾熱凝視著蘇洛,明明渾身上下透著那股子絕望的氣息,可熾熱與絕望這兩種極端,在他身上竟然同時存在著。
  
  蘇洛就是這樣發現了boss的真實身份,也因為他的表現,讓香川飛鳥初步相信了他是真心加入七夜集團,甚至給了他第四夜的重要位置。
  
  而此刻,在絕望山上,蘇洛用手槍指向了香川飛鳥。
  
  香川飛鳥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報仇嗎?七夜集團殺過很多人,作為boss都可以算在我的頭上。要報仇就朝這裡開槍。」
  
  蘇洛狠狠咬了咬牙,盤旋在心的疑問脫口而出:「你告訴我,文灝的死……真相到底是什麼?」
  
  提到應文灝,香川飛鳥眼波中閃過怒意與激動。
  
  「啊,原來是要給他報仇嗎?應文灝是我推下月臺殺掉的。」
  
  「果然……」蘇洛微微瞇了瞇眼:「我讓檢察院的人幫忙調查過,文灝死前十幾分鐘,在地鐵站的監控確實捕捉到過你的影像。」
  
  「但是你並沒有證明我殺人的直接證據,所以才派了冷思悠來暗殺?但是暗殺失敗,無奈之下你終於要自己動手?」香川飛鳥的眼波彷彿被火焰點燃,表情越發興奮了:「哈哈哈,開槍吧!你只要開槍打死我,棲息在你體內的惡魔便會完全覺醒了!哈哈哈!」他的笑聲瀰漫在絕望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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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39: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借刀殺人的決斷

  看到香川飛鳥不同於以往的瘋狂,蘇洛扣住扳機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
  
  方才假扮冷思悠母親的女人是應悅,她與冷思悠並不是蘇洛派來的刺客,而是蘇洛用計謀引誘他們進行了刺殺活動!
  
  蘇洛猜到應文灝的死與香川飛鳥有關後,便將猜測告知了應文灝的母親應悅。他旁敲側擊地假他人之口,讓應悅瞭解了冷思悠與香川飛鳥之間的仇恨以及冷思悠想要為舒曼報仇的決心。
  
  應悅知道,想要通過正常的司法途徑讓香川飛鳥贖罪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曾親自動手殺人或者指使過他人動手。
  
  而最讓應悅恨意難平的便是兒子應文灝是香川飛鳥親手殺死的!是的,蘇洛當時告訴她的推理與真相一致,蘇洛認為就是香川飛鳥將文灝從月臺推下地鐵軌道的。
  
  作為一個母親,作為一個強勢的母親,應悅終於作出了決定。未能養育兒子的悔意刺激著心靈,她動用關係將冷思悠從監獄中偷偷弄了出來,並且兩人策劃了這樣一個復仇計劃。當然,香川飛鳥出現的時間地點是蘇洛通過「不經意的言語」提供的。因為以蘇洛的精明,既然決定借刀殺人,便絕對不會留下可以證明自己有罪的證據。
  
  冷思悠與應悅失敗了,蘇洛利用他們的逃跑引走了第一夜以及最大的障礙寒非。
  
  原本獨自陷入敵營的蘇洛就承受著巨大心理壓力,尤其在現boss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好友,並且令他痛苦懊悔埋藏的於心的兩宗案件,肖楠與應文灝的死亡竟然都是這位「曾經好友」做下的,內心那隻惡魔開始蠢蠢欲動!
  
  蘇洛權衡了肖楠與應文灝兩宗案件的證據,他明白,證據不足,現今的司法制度無法對香川飛鳥進行審批!
  
  於是內疚與自責讓他做出了借刀殺人的選擇。
  
  雖然計劃失敗了,可現在,他的槍就抵著香川飛鳥的額頭,只要他扣下扳機,所有仇怨就都能得報了!
  
  「開槍之前,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殺了文灝?肖楠應該也是你殺死並挖掉眼球的吧?是文灝掌握了你殺害肖楠的證據還是……」
  
  「如此聰明的你居然猜不到原因?」香川飛鳥詫異地看著蘇洛撇了撇嘴:「肖楠也好,應文灝也罷,我之所以想讓他們消失,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蘇洛真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
  
  一直站在旁邊的王源忍不住插嘴:「boss難道……難道是嫉妒……」
  
  「嫉妒?我們可都是男……」蘇洛喊出這話時想到了韓情對白夜的感情,後面的話不由自主吞了回去。
  
  王源疑惑地搔了搔頭:「應該不是愛情的嫉妒,是友情……也不對……還真說不好……」
  
  「你就是我,我們是鏡子的正反面,要想打破壁障讓你從對面走到我身邊,必須要敲碎一切阻礙你前進的東西。他們用所謂的愛情、友情這種無聊的羈絆束縛住了你,必須斬斷、剷除,你才能覺醒!」香川飛鳥彷彿跌入了封閉的自我意識,瞳仁的聚焦有些微亂,他念念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讓人無法理解的話。
  
  可蘇洛與王源都聽懂了,香川飛鳥殺掉肖楠與應文灝,並非是因為愛情的嫉妒,而是想要排除掉蘇洛身邊一切引他向善的阻礙。他想要蘇洛跌入萬丈深淵徹底對人類失望!
  
  「所以你不僅殺了我身邊的朋友,在我這次加入七夜後,你為了加深我的內心封閉與恐懼感,還利用幽閉恐懼症來折磨我的心智?」蘇洛問這話時簡直是咬牙切齒了。
  
  蘇洛的身體回憶起那時的恐怖。香川飛鳥並不完全信任蘇洛,美其名曰是測試忠誠度,他將蘇洛扔進了完全封閉的衣櫃裡,就與當年姐姐被殺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蘇洛是怎樣咬牙堅持過來的?他已經記憶模糊了。若不是回憶著在電梯作那次何輕音的溫柔擁抱,恐怕他真的被香川飛鳥攻略了意志從而坦白了臥底的事實。
  
  香川飛鳥向前邁了一步,槍口本就緊貼他的額頭,這樣的動作倒令蘇洛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可惜幽閉恐懼沒讓你說實話,當時我已經有百分之七十信任你了。」香川飛鳥的目光逼視著蘇洛,這樣的神情已經看不出此時主宰身體的人格到底是哪個了。
  
  「反正白夜已經死在我的槍下,再多殺個你也無所謂!」蘇洛的臉上現出狠厲的殺氣:「如果想活命,除非把鎮魂曲交出來!」
  
  王源感受到蘇洛散出的乖戾氣息,也許對方真的會開槍,他急忙大聲阻止:「蘇檢!你可是個檢察官,一但開槍殺了人,這輩子就不能回頭了!」喊完這話他又擔憂地勸著香川飛鳥:「boss,性命要緊,病毒就給他吧?」
  
  香川飛鳥彷彿沒聽到王源的勸說,他伸手摘掉臉上的眼鏡擦了擦,看起來一派輕鬆自在,半點也不在乎抵在眉心的手槍。
  
  「蘇檢,真以為我沒看出來你的心思嗎?無論是在香港的一槍,還是方才奪去白夜性命的一槍!」那一聲「蘇檢」充滿了十足的諷刺味道。
  
  王源完全聽不懂香川飛鳥的啞謎,一臉迷茫地問道:「boss,那是什麼意思啊?」
  
  蘇洛看著香川飛鳥嘲諷下隱著怒氣的神態,他不禁想起對方提到的兩槍。
  
  蘇洛潛伏在七夜集團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找到鎮魂曲並將它盜走。他被香川飛鳥帶到了香港執行「實驗工作」,最初蘇洛也一頭霧水,可通過與七夜集團其他主事人的接觸套話,他開始漸漸明白了,原來第一夜曾是醫生,他在香川飛鳥的授意下也研製出一種病毒。由於鎮魂曲過於厲害,一旦使用會脫離七夜集團的控制,所以香川飛鳥想先適用第一夜研製的病毒,香港就是他選擇的試驗場。
  
  只是第一夜的水準有限,他雖然將以往的病毒進行了變種提煉,但是這種新型升級病毒很快就被香港政府研製出疫苗解決了。這次實驗從結果看來,是七夜集團的失敗。
  
  本以為這是套出鎮魂曲所在的好機會,可蘇洛沒想到何輕音與白夜會跟著來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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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39: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自殺

  當時蘇洛並不知道,何輕音為了確認米樂與香川飛鳥的身份而欺騙他們蘇洛留下了鎮魂曲的疫苗。因為這件事,香川飛鳥自然又猜疑起蘇洛的衷心,可他並未直接質問蘇洛,而是故意讓蘇洛與何輕音在香港遭遇,他想看看蘇洛到底會如何抉擇。
  
  香川飛鳥故意讓蘇洛知道了何輕音身處香港的位置,然後他尾隨蘇洛藏在旁邊觀察情況。
  
  白夜跳上競選卡車向何輕音表白,蘇洛果然現身了。蘇洛因為喜歡的女人而與白夜爭搶,可從頭到尾,蘇洛只表現出來打算帶何輕音一同投靠七夜。香川飛鳥並沒發現蘇洛向何輕音透露什麼消息,這一下他又開始疑惑了。鋌而走險,他乾脆現身在何輕音等人面前。
  
  蘇洛的小心謹慎是對的,他本想找機會將boss的真實身份告知何輕音與白夜,但因為競選隊伍複雜,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甚至最後,香川飛鳥的現身更讓他確認這又是一次試探。
  
  然而,讓蘇洛與香川飛鳥意外的是,何輕音最後居然選擇了香川飛鳥的「男友宣言」?
  
  蘇洛不知道何輕音的心思,那一刻他有多焦灼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七夜集團與警方對峙的時候,寒非接到香川飛鳥的命令要殺死何輕音。
  
  以寒非的身手,何輕音絕對難逃一死。蘇洛急中生智,他作出完全變節的模樣想要親手除掉何輕音。一方面是想在香川飛鳥面前表現出他真心投誠,另一方面,是想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放何輕音活命。
  
  所以當時他借故與白夜爭執,不由分說地向白夜大腿開了槍。
  
  蘇洛很清楚自己手槍內的子彈數量,剩下最後一顆,他不忍心這顆子彈傷害到何輕音分毫,就算是演戲也不行!危機之時,他也只能讓白夜負傷了。
  
  如果白夜知道這顆子彈是為了何輕音而受,想必他也會欣然接受吧?
  
  打傷白夜後,蘇洛在香川飛鳥眼前向何輕音開了槍。當時他的表情十分完美,甚至連發現沒有子彈後的輕聲惋惜也恰到好處,憑藉著這樣的演技,就算多疑的香川飛鳥心中有所懷疑,但他依舊沒有聲質疑。
  
  但也是這點猜測,讓香川飛鳥試再次用話探起蘇洛,香川飛鳥詢問他進行病毒攻擊的辦法。
  
  蘇洛提出了將病毒投入水庫,只要香川飛鳥同意,那麼對方一定會帶著鎮魂曲前往絕望山。而這座水庫上方的絕望山,不僅人煙稀少遊玩的人不多,在水壩上還建有一座風力電站。這樣的設施里有密閉的高溫空間,地處又偏僻,絕對是適合銷毀病毒的所在!
  
  自然,提議黑入金融系統調離網路中心視線實則攻擊電網以及各基站的也是蘇洛了。這樣從香川飛鳥一方來看,蘇洛考慮周全簡直就是絕妙的計劃。可實際上,蘇洛可以明目張膽地在攻擊金融系統時向白夜留言,他在病毒尾綴上動了手腳,提醒白夜病毒將在絕望山水庫散播,讓警方有機會事先部署。
  
  蘇洛算準了將鎮魂曲投入水庫這樣歷史性一刻,以香川飛鳥的性格一定想要親眼目睹,於是他又提出人多容易引起注意,就幾位主事人陪同也就夠了。
  
  其實蘇洛的計劃十分完美,他本打算找機會騙走鎮魂曲,唯一沒有料到的,卻是白夜獨自追了上來。
  
  機車從後方直衝向王源將他撞倒,白夜一甩車尾再次轉動手柄出轟隆隆聲響,看那英姿勃勃的姿態,確實帥得一塌糊塗!
  
  最初見到白夜的剎那,蘇洛無法理解他隻身冒險的原因。就算白夜想要捉拿罪犯,但畢竟此時以一敵六,這種劣勢是白夜絕對不想要的。
  
  站在boss身畔的莫淺希卻沒有理會白夜,而是掏出手槍對準樹林另一側大喝:「滾出來!」隨著喊聲,一名交警膽顫心驚地舉起兩手探出了頭。
  
  蘇洛立刻恍然大悟,恐怕白夜正是發現了交警的存在,同時也看出了莫淺希打算開槍,這才先制人想給交警製造逃走的機會。只是那交警過於膽小,沒有把握住白夜吸引住七夜集團的瞬間。
  
  寒非見到白夜出現,立即拿出了鋒利的匕首。他那細長的眉眼猶如即將撲擊獵物的虎狼,只要白夜再次動襲擊的剎那,恐怕那刀鋒便要割上對方的咽喉。
  
  蘇洛無法看著白夜遇險不管,他急忙掏出手槍,二話不說朝著白夜就是一槍,只是這槍他故意打歪了。可同一時間莫淺希也開了槍,白夜轉個方向想要躲避,但車胎被莫淺希打爆,於是他飛身跳下了機車。
  
  「白夜交給我來收拾。」蘇洛故意舉槍走近了幾步,他背對著七夜集團的人,使勁向白夜眨了眨眼。
  
  蘇洛打算製造機會讓白夜奪槍後以自己為人質,最好能將自己重傷,這樣自己才能不受香川飛鳥的懷疑。
  
  白夜見到蘇洛的暗號內心滿是安慰與喜悅,甚至他對自己曾經懷疑過蘇洛變節而愧疚。他正迎合蘇洛的計劃伸手去握住蘇洛手腕,卻聽旁邊觀看的香川飛鳥冷漠地吩咐莫淺希道:「一分鐘內蘇洛沒有除掉白夜,你就開槍將他們兩人清理乾淨。」
  
  莫淺希興奮異常地點頭,瞳孔中浮現出殘忍的暴戾色彩,內心中殺意大增,她對準嚇得抖的交警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交警倒地的剎那,蘇洛與白夜激烈地搏鬥起來。原本蘇洛是讓白夜奪槍後以挾持自己,但因為香川飛鳥的一句話,他們的機會無法實現了。
  
  蘇洛感覺到白夜扣住了自己放在扳機上的手指,對方的動作下壓,這使蘇洛震驚不已。
  
  那是用力按住自己扣動扳機的行為!白夜這樣的行為,等同於自殺!
  
  蘇洛的目光透出從未見過的焦慮與怒意,他的指尖用力抵擋白夜的力度,他絕不能讓白夜這樣按下去!
  
  白夜似乎體會到蘇洛此時的情感,向來淡漠的眼色顯出幾分暖流,雖然兩人無法交談,但頃刻間的對視已經讓他們聽到了彼此的心聲!
  
  「用我的命換你一命,值得。」
  
  「你不能死!總有辦法讓我們都活下去!我們找准機會朝香川飛鳥開槍!」
  
  「我知道,你寧可暴露臥底身份也要幫我活命,但此刻強敵環繞,這麼做不會成功的,我們將都喪命於此。」
  
  「我不能眼看著你去死!」
  
  「那就當你欠我的,在漫長的下半生,一定要讓她獲得我無法給予的幸福。」
  
  隨後,是一聲震裂山谷的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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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3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三章 決定命運的題目

  蘇洛與白夜的爭執,在旁人眼裡,彷彿是他想要開槍而白夜在阻止。但實際的真相,卻是白夜用手指按住蘇洛的手,並且親自用力扣動了扳機!為了蘇洛可以完成任務,白夜選擇了自殺。
  
  蘇洛的一生總是孤獨一人。
  
  從小就失去父母與姐姐相依為命,可年幼時他親耳聽到姐姐被殺死的悲慘過程。精神受到重創患上心理疾病,直到在孤兒院遇到白夜與應文灝,他才算再次有了可以心靈對話的真正朋友。只是還未完全敞開心扉,他便離開了孤兒院再次形單影隻。
  
  這樣的命運再次輪迴,應文灝因為他而慘遭殺害,更因為這宗「謀殺假扮自殺」的案件,導致他與白夜絕交了幾年。
  
  遇見何輕音,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幸福。甚至在同一時期,他又重新獲得了白夜的友情,這段時間,蘇洛快要被黑暗吞噬的靈魂終於被愛情與友情再次救贖。
  
  但這一刻,他親眼見到好友因為保護自己而選擇自殺,目睹朋友胸口急速擴散的殷紅一片,蘇洛覺得心靈深處棲息的惡魔再次開口了。
  
  「這個世界已經墮落,法律無法制裁邪惡,舉起你的手槍,你就是審判者!」
  
  可另一個純凈天使的聲音卻在努力阻止著。
  
  「無論什麼理由,殺人者皆要承受同等罪業,那樣你與香川飛鳥又有何不同?」
  
  腦海中閃過身邊一個又一個被殺害的親人和朋友,現在連白夜也被殘忍地奪走,蘇洛對香川飛鳥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向惡魔一方傾斜!
  
  冰冷的槍口對準香川飛鳥的眉心,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有了下按的趨勢。
  
  「腹黑帝,住手啊!」
  
  長久未曾聽過的稱呼驟然響在耳畔,蘇洛被震得清醒了幾分。
  
  腹黑帝?只有輕音才會這樣叫他!
  
  微微側目,蘇洛看到何輕音正全力向自己奔來。
  
  一抹柔情湧入心田,想要與何輕音長相廝守的願望壓下了對香川飛鳥的恨,但情緒激蕩下,已經按了一半的扳機還是觸發了子彈的射出。只是在最後一刻,蘇洛快速地抬起了手腕。
  
  王源在蘇洛內心掙扎的時候已經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當子彈呼嘯而出時,香川飛鳥已經被他扯到一旁,但王源自己的手臂卻被子彈擦傷流出了鮮血。
  
  香川飛鳥見蘇洛真的想殺掉自己,狂怒令他臉色驟變:「剛才白夜是為了救你而自殺!恐怕寒非也讓你收買了吧?否則他不會看不出來白夜是自己扣動的扳機!朋友為了保護你而死,下半生你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去活著!就算你殺了我,這痛苦也不會減少!」
  
  他大吼的時候,何輕音、方警官等人也跑到近前聽得清楚。知道了白夜是自殺而非蘇洛射殺,何輕音一時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了!
  
  何輕音看著蘇洛的眼角滿是熱淚,但顧不得與蘇洛招呼,她狠狠地瞪向發了狂的BOSS:「香川飛鳥!就算你患有什麼人格分裂的疾病,但是你逼死白夜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香川飛鳥?哈哈哈,誰是香川飛鳥?真正的香川飛鳥早在十七年就死得透透的了!」
  
  「BOSS,我們先離開這裡!」
  
  王源不顧流血的手臂,見員警追了過來,他急忙扯住表情猙獰的香川飛鳥向小道飛奔。
  
  香川飛鳥任由王源拉著,他的身體在跟著奔跑,可他的心卻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飛到了一位名叫香川飛鳥的孩子身上。
  
  是的,他並不是真正的香川飛鳥,真正的香川飛鳥早已死了,而且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香川飛鳥才是上一任BOSS的親生兒子,而他,只是七夜集團培養的初代殺手中的一員。
  
  上一任BOSS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從小擁有堅強的意志與接班人的能力,竟然狠心地將六歲的小少爺送入了培養殺手的集中營。
  
  當時沒有人知道少爺真正的身份,而這位真正太子的室友便是後來的香川飛鳥了。但當時的飛鳥並沒有名字,每個遇見他的人都只會稱呼他「喂」,他便想當然的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名字。
  
  集中營的生活漫長而又辛酸,「喂」的眼中那些一同訓練的夥伴,都不過是臨時出現在自己身畔的陌生人。直到他瞭解了小少爺,那個真正的香川飛鳥。
  
  少爺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也正是他過於單純凈透的心靈,才使上一代BOSS狠下心來將他關入集中營進行地獄訓練。年齡相仿的「喂」每次見到少爺都覺得世界極度不公,這樣一個沒用的傢伙憑什麼能成為以後主宰七夜集團的王者?
  
  少爺對他說:「你不要叫『喂』,這不是一個名字。」
  
  「叫什麼我都隨便。」
  
  「有了名字才是人類,這樣才能區別於一顆大樹、一粒石子!這樣吧,以後你也叫飛鳥,像天空中自由自在的小鳥多好!」
  
  飛鳥抬頭望瞭望碧藍的天,似乎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從此,少爺會親切的稱呼他「飛鳥」,至少每日一百次。時間久了,連他自己也覺得天生就是「飛鳥」了。
  
  少爺鍛煉辛苦的時候,會雙手抱膝喁喁哭泣,飛鳥則面無表情的仰頭望天陪坐在側;飛鳥被欺負受傷的時候,少爺總是期期艾艾地含淚幫他包紮傷口,飛鳥依舊是眼神空虛地呆望著藍天白雲。
  
  兩人這樣在一起度過了十年,漫長的時間,就算飛鳥再堅硬的心殼,也早已被少爺的親厚友誼擊碎了。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那麼淡薄平靜,但內心深處早已將少爺當成了此生唯一的朋友。
  
  十年間,少爺偶爾會失蹤一個小時,飛鳥並未詢問對方去了何處,但每次回來,少爺都明顯不開心。尤其是在他十六歲生日的那天,少爺回來後陷入了惶恐而悲戚的情緒中。
  
  也許,那一天,只是教官的小小失誤,他可能並不知道BOSS的兒子身在集中營。所以在初代殺手的選拔戰上,他提出了這道決定命運的題目。
  
  「為了磨礪各位的精神層面,選拔戰要求同一房間的兩位室友進行戰鬥,時限為一個小時,只有殺死對方才能活命。戰鬥從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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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飛鳥要走的路

  教官宣佈開始的剎那,房間的大門已經「哢噠」上了鎖,想必是有一方死亡後才能再次開啟。
  
  飛鳥只是微微蹙眉望向少爺,即便心中充滿疑問,但他依舊沒開口。
  
  少爺知道,飛鳥是在等他主動說出真相。
  
  「我……剛才就知道這個題目了……」
  
  飛鳥點了點頭:「所以你回來後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其實有個秘密一直隱瞞你,我是……我是七夜集團BOSS的兒子。」少爺羞愧地低下頭,他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片。
  
  「原來BOSS姓香川嗎?」飛鳥還是那副空虛冷淡的樣子。
  
  「我們……我們不要互相殘殺好不好?剛才聽父親提到這次的考核內容我曾極力表示反對……」鏡片後少爺的眼睛閃亮,其中是真誠無限的璀璨情感。
  
  飛鳥看著這樣的他,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聲。
  
  「如果真的要犧牲一個,那麼你就殺了我吧。從懂事起,我就被關在這裡了,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人。你以後是要主宰人類社會的王者,而我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你就算殺了我,我也無所謂。」
  
  「你的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少爺明顯很驚訝,平時他完全看不出來飛鳥真心將他當作朋友。
  
  「真的,我的名字也是你給我的,在我的心裡,也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
  
  飛鳥這話是真心的,雖然他也曾考慮過,BOSS是不會真的要殺親生兒子的,如果時間到了,兩個人都還活著,想來也沒什麼大問題。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似乎藉此機會迎接死亡更好。
  
  腦海正思考著這回事,屋頂角落的擴音器傳出報時的聲音:「還有三十分鐘,還有三十分鐘。」
  
  少爺向飛鳥走了過來,他摘下眼鏡看起來在抹眼淚。飛鳥知道少爺遇到一點小事就愛哭鼻子,伸手撐開衣袖剛要為對方擦臉。眼前卻有亮光閃爍,隨即眼皮傳來奇痛。
  
  求生的本能令他向後跳縱,躲開攻擊的剎那,他已經看清,那位看似純真柔弱的少爺正手執匕首站在面前。
  
  表情上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飛鳥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碎裂成片!
  
  「我不是已經說過,我可讓你殺了我。你為什麼還要作出欺騙、偷襲這樣的卑劣行徑?」
  
  少爺隨手將眼鏡丟在地上,向來如朝陽般美好的純真笑臉變得猙獰激蕩,仿如另外的陌生人。
  
  「我是為了你好,本想著突然給你個痛快的,免得你死得過於痛苦!」
  
  「可是你攻擊的是雙眼,就算這裡傷了,也不能立刻要了我的命。」
  
  「這是救你啊!父親已經答應了,只要我能狠心重傷朋友就說明意志已經過關,他會網開一面留你活命。」
  
  「果然人類都將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為了活下去,你選擇了背叛?」飛鳥的神情還是與生俱來的空洞虛妄,但眼底流動的幽暗訴說了一種對於活下去所產生的絕望。
  
  「背叛?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你不是說可以為了我死去嗎?來,實現這句話吧!」少爺握住刀柄飛身向飛鳥撲了過去。
  
  看到少爺的真面目,飛鳥的內心被滔天的哀傷而撕扯,是的,他並不憤怒,而是哀傷。那是一種友誼錯付的哀傷,也是發現親人對自己背叛後的哀傷。哀傷慢慢在四肢百骸放大、擴散,最終將他的思想扯入了無邊無際的絕望深淵!
  
  他原本覺得自己的生死很無所謂,如果是為了少爺,他甚至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死亡。只是此刻深陷絕望的情感爆發,精神的強烈刺激衝撞著腦內的神經,他一邊條件反射地躲避攻擊,一邊開始否認起眼中看到的陌生人。
  
  少爺一定是被惡魔附體,真的少爺並不在這裡!
  
  不,少爺在的,少爺一直存在於自己內心!
  
  是啊,原來理想中的朋友,只不過是心中製造出來的幻影!
  
  腦海裡徘徊著這樣的想法,飛鳥覺得一顆心漸漸分割為二,一頭是無邊無際的絕望虛無,一頭是渴望友誼的單純美好。被這樣兩種矛盾的情感撕扯,他忍不住放聲大喊。
  
  「啊!!!」
  
  喊聲在房間內回蕩,飛鳥的手中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把匕首。
  
  從來都是灰突突毫無色彩的瞳仁,此刻被血色的猩紅充溢,他像一隻穿梭於黑暗中的鬼魅,無聲無息地幾個起落,便悄然退於牆壁而站。
  
  隨著他的動作,少爺已然丟掉匕首捂住雙眼,殷紅的鮮血不停從他的指縫中流出。
  
  「眼睛!我的眼睛!」
  
  飛鳥微微抬手,兩顆眼球在他白皙的手掌上觸目驚心,眼球上的瞳孔還留著最後被割下時的痛楚與恐懼。
  
  「原來被死亡籠罩的剎那,人類的眼睛竟這麼美!」飛鳥讚歎了一句便轉身向房間鐵門走去,因為此時廣播中已經開始了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
  
  他原本是想放過少爺的,可一顆子彈通過消音手槍擊在了鐵門上,飛鳥急忙轉頭躲避。幸好少爺已經不能視物,所以這一槍才射得偏了。
  
  「手槍就是BOSS給你的保障嗎?」飛鳥問出這句的時候,整個身體已經撲到少爺面前,瘋狂的殺意佔據的心靈,他毫不猶疑地一刀割斷了曾經好友的咽喉。
  
  看著面前的少爺氣絕,飛鳥很清楚,如果被BOSS發現了,一定會殺了他給兒子報仇。此刻,他的腦海出現了另外一個意識,那是心中塑造的完美好友。
  
  「香川飛鳥沒有死,他就活在你的心裡,你就是香川飛鳥啊!」
  
  「對的,我就是香川飛鳥,我要成為理想中的少爺,我要成為七夜集團的主宰!總有一天,我要徹底毀滅這個腐朽的世界完成人類的重建!」
  
  只是此時的香川飛鳥沒有發現,方才本應存在於腦海中的對話,其實是他用不同的姿態在與自己說話……
  
  「用電燈的線路弄出火花,倒出子彈的火藥,將屍體和房間全部燒毀。」主人格條理清晰的分析著。
  
  「然後……然後你要毀掉自己的臉來替代……替代少爺嗎?」少爺香川飛鳥的人格明顯在害怕。
  
  「調換衣服、燒毀一切,從今日起,我就是七夜集團的少爺香川飛鳥!」他從容地撿起了地上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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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40: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怪的王源

  一個沒有名字的小小殺手,就是這樣走上了替代罪犯集團少東的道路。只是從那一日開始,在他的心裡棲息著那個被他親手挖掉雙眼殺死的好朋友。也是從那一日開始,他愛上了收集人類死亡前的眼球。
  
  自從遇見蘇洛,香川飛鳥覺得對方與自己骨子裡很相似,深埋於心底,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那絲朦朧的渴望。他很想再次感受到友誼的溫情,即便是……曾經遭受到慘烈的背叛。
  
  此時被王源拉著奔逃,香川飛鳥從斜後方看到王源的側臉,內心不禁萌動起這樣的意識。難道這些下屬也可以當作朋友看待嗎?如果他們真的對自己抱有珍貴的友情而不是單純的恐懼,那對於莫淺希的死,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錯?
  
  香川飛鳥向來虛無縹緲的眼神有了幾分蕩漾,也許是拋棄了多年的情感爆發,竟然讓他在注意力渙散到一個趔趄單膝跪在了地面!
  
  王源見boss摔倒,急忙回身扶起並伸手為其拍打起塵土:「boss,現在寒非與第一夜不在,光是我們兩人很難與員警對抗,是不是兵分兩路的好。我去水庫釋放鎮魂曲,boss前往水壩上的發電站躲起來?」
  
  如果是一分鐘前的香川飛鳥,也許他會答應這個明哲保身的提議,就算王源在水庫現場被警方逮捕,只要王源閉口不言,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的罪責。但是此刻的他,微微猶豫了一會兒便斷然拒絕了這項提案。因為王源投毒的行動無論成敗與否,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的冒險行動,他不想失去這個得力助手,或者……叫做朋友。
  
  「我們一起前往水壩上的發電站吧,那裡雖然距離水流有些遙遠,但總有辦法將鎮魂曲灑落。」
  
  王源的臉上顯出慣常的嬉皮笑臉:「boss千金貴體,萬一被警方圍住可怎麼辦?還是將病毒交給我,由我獨自冒險的好。」
  
  香川飛鳥眉頭微蹙,還沒開口,身後已經傳來追擊的腳步聲。聽到聲響,他與王源立刻向水壩上的發電站跑去。
  
  兩人已經踏上水壩的地面,可蘇洛、何輕音等人的身影已經能夠遠遠瞧見。香川飛鳥見到情勢緊急,居然伸出兩指插進咽喉開始催吐!
  
  王源一怔之下已經明白,boss定是將病毒裝入無法溶解的容器吞進了胃裡,這也是出發前為何不見boss進食的原因了。
  
  果然,大嘔了幾下,香川飛鳥吐出一塊透明材質包裹的物體,裡面是二十多粒膠囊。想必他將病毒從試管中移出分別放入了膠囊之中。
  
  香川飛鳥剛將膠囊取出,進入射程範圍的子彈便毫不客氣地向他飛了過來。蘇洛扣動扳機的同時,人影也衝到了面前。
  
  眼看香川飛鳥就要中彈,身旁的王源再次撲過來阻擋。這一回,子彈直射入王源腹部透腰而出,單薄的身體終是緩緩倒了下去。
  
  香川飛鳥的心跟著忽悠了一下,他本應不顧王源轉身就跑的,但不知為何,兩隻腳步如灌了鉛汁,就是一步也無法向後邁出。
  
  哪知王源倒地的最後一刻,突然伸手握住了香川飛鳥的手掌,那手掌裡面,正是可以令世界覆滅的鎮魂曲。
  
  王源想要搶奪病毒,但受傷後體力衰弱毫無氣力,只是這奪取的動作明顯,在場的所有人都因此驚訝不已。
  
  尤其是香川飛鳥,他瞪著眼睛想要質問王源到底是何意。但他還沒開口,王源已經提起所剩無幾的力氣向蘇洛急促的說著:「快搶……鎮魂曲在boss手裡……」
  
  蘇洛也被王源的行為弄得一愣,王源明明在用生命保護那個罪大惡極的boss,但對方此時的話卻又作何解釋?
  
  但驚訝只是瞬間,聽到王源的提醒他早已撲向香川飛鳥。可香川飛鳥速度太快,蘇洛攻擊的片刻,他已經拎起王源並拿起了可怕的病毒膠囊。
  
  「防腐蝕的外衣我已經扔掉了,你再前進一步,我就將這顆膠囊塞到他的嘴裡!」說著,香川飛鳥已經將膠囊抵在王源唇畔。
  
  何輕音很討厭王源,雖然剛才他的表現看起來是在幫助己方,但這人畢竟為了香川飛鳥擋了兩次槍,所以一定還是七夜集團陣營的。再見到香川飛鳥不顧自己人死活的行為,她忍不住開口罵道:「第五夜本就是犯罪分子,但至少對你挺衷心。可你這樣不顧下屬死活,小心他們窩裡反!」
  
  「忠心?」香川飛鳥的餘光落在並沒有懼色的王源臉上,眼神中慢慢滿溢出再次遭受背叛的痛苦:「想必他已經投靠蘇洛背叛我了!」
  
  蘇洛誠懇地搖了搖頭:「我並沒有籠絡他,他確實是警方的重大通緝犯。」
  
  王源鄭重地看了看蘇洛,隨即輕聲笑了起來,就算腹部已經被鮮血染得紫紅,他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奇怪的笑了幾聲,他又轉頭望瞭望香川飛鳥:「並非背叛,而是我最初就沒有真心加入七夜集團。既然都沒成為過夥伴,那又何來背叛一說?」
  
  蘇洛也拿不準王源這話是真是假,但是他看出香川飛鳥情緒開始不穩定,所以手中的槍口再次瞄準了對方。
  
  王源見蘇洛又要找機會射擊,立刻神情鄭重地勸慰起來:「就算香川飛鳥是罪犯,也是要送上法庭審判才能定罪。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何輕音聽說過王源的經歷,再次開口嘲諷:「不愧是原公安政治處主任,思想工作還真是會做啊!你是想蘇洛放過你們的boss嗎?」
  
  王源不理會何輕音的譏誚,只是盯著蘇洛繼續說:「蘇檢,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都被香川飛鳥害死了,但是你要銘記自己執法者的身份。一步錯,就很難回頭了!」
  
  在王源沒有因為貪汙受賄入獄前,蘇洛與他也接觸過幾次,甚至他還是王源案子的公訴人。聽著王源發自肺腑的真心話,蘇洛漸漸感覺到了什麼。
  
  「是你……」蘇洛剛吐出兩個字,香川飛鳥突然飛起一腳揣向王源臀部。王源被他的力度帶向蘇洛懷中,與此同時,香川飛鳥迅速轉身跑向了發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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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4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正的臥底

  蘇洛立刻攙扶王源躺在地上。王源本就負傷,剛才僅憑精神力在支撐身體,此時被香川飛鳥用力一腳,整個人已經提不起半絲力氣。
  
  蘇洛見他注意力開始渙散,急忙吩咐方坤和陳曦去追趕香川飛鳥,自己則撕下襯衫想堵住王源正在冒血的傷口。
  
  「你到底是誰?」
  
  蘇洛輕咬著唇瓣問出了這句,如果被他猜中了真相,那他真是無法原諒自己。
  
  何輕音發現了蘇洛後悔的表情,微微思索了一會兒,也「啊」的一聲反應過來:「不會吧?」
  
  「越獄那天……黑暗中遞給你匕首的人……是我……」王源說話開始有些費勁了。
  
  蘇洛聽到答案,腦中轟然聲響,原來警方在七夜集團真正的臥底竟然是第五夜王源!
  
  知道遞出匕首這件事,只有蘇洛和那位真正的臥底,既然王源能夠準確地說出當時情況,則絕對確實無疑了。
  
  「越獄時你是故意跑到前方與我搏鬥,腿上中的一刀也是有意而為?」
  
  「是的……為了讓……讓香川飛鳥不起疑,我偷了洪濤的匕首並故意……故意受傷。後來洪濤因七夜的人懷疑是臥底而被殺,他的死……唉……」
  
  聽到這裡,何輕音有個問題無法理解:「你既然是警方的臥底,那幹嘛兩次保護香川飛鳥為他擋槍?」
  
  「蘇檢打第一槍的時候……其實我看出你心存猶豫……那時候主要的目的是為了作出忠心……忠心的樣子騙走鎮魂曲。可惜,他並未將病毒交給我,甚至……甚至我藉拍塵土的名義在他身上搜索了一遍也沒找到。哪裡知道……他竟然放到了自己胃裡。」
  
  王源說了一大段話,立刻大聲喘息起來,何輕音急忙也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大片衣裳,將她與蘇洛的衣服打結做成繃帶,幫著將王源的傷口包裹完整。
  
  「這樣就能暫緩失血了,你放心,剛才讓遇到的一名交警去山下要增援了,醫護隊很快就會趕到。」
  
  王源頷首道了謝,又神情焦灼起來,他扭頭對蘇洛道:「第二槍我看出了你的殺氣。我被陳以珊局長派在香川飛鳥身邊多年……如果……如果論能夠殺死他的機會,從來不算少。但作為執法者……我們只有將罪犯送上法庭才是正取的選擇啊!」
  
  看著此時的王源,蘇洛與何輕音頓時產生了崇拜的偉大情感。心中微漾的水波漸漸擴大,很快便抑制不住變成波濤洶湧的澎湃浪潮!
  
  他們兩人十分慚愧,在剛剛與香川飛鳥的對峙中,不僅是舉槍的蘇洛,就是站在一旁看著的何輕音,也產生了應該擊斃對方為白夜報仇的想法。
  
  這種情感夾在了私人恩怨,愧對了他們身後的國旗,也愧對了兩人維護公平正義的理念。若說捨生忘死的英雄,恐怕只有眼前的王源才是真正不怕苦難與危險,一直將信念貫徹到底的大英雄吧!
  
  兩人心中正感動著,陳曦卻急匆匆跑了回來:「蘇檢,香川飛鳥跑進發電站裡了!他拿著病毒威脅我們離開,所以方警官讓我來找你……」
  
  「你在這裡陪著王源等待醫生,他也是警隊的人,千萬不能讓他有事!」說完這句,蘇洛深吸口氣站了起來,他與何輕音對望一眼,隨即立刻向發電站奔去。
  
  何輕音的奔跑速度自然及不上蘇洛,跑了幾步,蘇洛雖然並未回頭,卻伸出手抓住了何輕音的掌心。
  
  感受到蘇洛傳遞來的溫暖,何輕音的一顆心急速跳躍起來。
  
  這一日,帶給她的衝擊一浪接著一浪。先是目睹蘇洛殺死白夜的場景衝擊著心靈,一方面因白夜離世而傷心欲絕,一方面因蘇洛的絕情而痛心疾首。可很快,她又獲悉了白夜乃是自殺,蘇洛確實如她所願是檢察院委派的臥底。因白夜的自殺而哀傷,因蘇洛的身份而驚喜,心臟彷彿搭乘了過山車,這令何輕音的情緒起伏很大。若不是情緒不穩定,方才她也不會對不明身份的王源夾槍帶棒的嘲諷了。
  
  此刻被蘇洛緊握著手掌奔跑,她的小臉不知因山風而吹得緋紅,還是因喜悅與甜蜜而氤氳。只是心中產生的巨大情感,令她有種無懼無畏的抒懷。彷彿只要與蘇洛在一起,無論面對任何險阻,她都會無懼無畏毫不猶豫地一往無前!
  
  兩人手把手趕往發電站,跑到門前便看見方坤警官拿著手槍對準了緊閉的玻璃門。
  
  香川飛鳥站在玻璃門內,手裡的膠囊有節奏地一拋一拋,看他的樣子十分輕鬆自在。
  
  「怎麼,那個叛徒終於死了?」他的另一隻手本想下意識地推推眼鏡,但舉起後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戴。
  
  「王源不是叛徒,他本來就是警隊放到你身邊的臥底。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誰會真心為你辦事?」何輕音直率地痛斥其非,心中曾經對其殘存的一絲友情,早已因對方的惡劣行徑而煙消雲散。
  
  「臥底嗎?哈哈哈哈!」香川飛鳥突然大笑起來,這樣的瘋狂、這樣的乖戾,與他顯示過的兩個人格完全不同:「所以說啊,這個世界上人類都是自私的,什麼友情、什麼牽絆?在利益面前屁都不值!蘇洛!」
  
  香川飛鳥突然衝著蘇洛大喊道:「蘇洛!你和我是一樣的人,骨子裡都潛伏著漆黑的惡魔!總有一天,那種想要毀滅一切非正義的想法會佔據你的心靈!到了爆發的時刻,你就會明白顛覆與重建的意義是多麼偉大了!」
  
  蘇洛眉頭微蹙,表情閃過一絲猶豫。確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也隱約覺得世界上醜陋的事情太多,所謂的公平公正似乎只是有錢人的遊戲。
  
  香川飛鳥的喊聲令他產生瞬間的徘徊,可身畔卻立刻響起了清朗遼闊的聲線。這聲音清透如九天高歌,片刻便驅散了他心中產生的陰霾霧氣。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及時阻止蘇洛變成惡魔!」
  
  啊,那是何輕音的聲音!
  
  是的,輕音就是照亮他生命的光芒,如果說他前面的人生都活在黑暗之中,那麼從今而後,他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溫暖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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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23:40: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七章 結局

  蘇洛莞爾一笑,優雅如朝霧,渾身散發出因信任與愛戀所產生的美妙氣息。
  
  與何輕音對視了一眼,他轉頭對香川飛鳥鄭重道:「就算你真的釋放了病毒,至少我身邊還有個真心相愛的輕音與我共同赴死。但是,你哪?最終不過落得孤獨出世、孤寂殞命的下場。若想改變世界,以暴制暴是絕對錯誤的!」
  
  「我錯?哼,那我們就看看最後到底誰才正確!」香川飛鳥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病毒膠囊,隨即轉身向發電站深處走去。
  
  只是他側過頭臉容的剎那,何輕音與蘇洛從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中看到的,並不是犯罪集團BOSS所應該擁有的邪惡,而是一種由於無與倫比的悲傷所產生的深沉絕望!
  
  平時他所透出的絕望,是一種若隱若現的虛無縹緲,彷彿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曾掛懷;可此時的絕望,是因為期盼了某種情感卻遭到背叛,心靈受到重創後悲戚所產生的絕望。
  
  兩人被這樣的眼波震懾住一秒,待他們回過神來奔到玻璃門前,已經看不到香川飛鳥的身影了。
  
  蘇洛準備撬開玻璃門,何輕音忍不住開口說:「小飛鳥……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剛才的眼光讓我介懷。」
  
  「也許吧。作為朋友……我們對他的關心還不夠,如果將他逮捕歸案,我們一定要好好瞭解清楚他的真正想法。」蘇洛說著,發電站的大門也打開了。
  
  蘇洛掏出手槍警戒,他與何輕音並排走在前面,方警官則在外面守衛。
  
  兩人剛走了幾步,四周的空氣突然顫動起來,似乎先是陷入了極靜的0.01秒,隨之是面部肌膚乃至整個身體被熱浪衝擊!火光與碎片在四周飛射,這景象已經恐怖至極,卻在一秒之後聽到了天崩地裂的爆炸聲響!
  
  何輕音感覺到蘇洛用身體為自己隔絕了驚天動地的侵襲,逆流的熾熱直擊在蘇洛脊背。她被蘇洛緊緊抱在懷中撲倒於地面,混沌中清晰而又模糊的聲影,猛然間令何輕音想起了那日被囚禁在冰庫時,從天而降拯救自己的英雄形象!
  
  醒來的時候是白夜抱著她,於是她想當然地認為算命吉普賽人預言的「屬於她的英雄」必然是白夜無疑。但此時蘇洛一心保護自己的姿態、毫無保留的近距離呼吸、急促而熟悉的心跳,一切的一切都令何輕音不由自住將此時的蘇洛與那時的英雄形象重合在一起!
  
  耳邊似乎回蕩起白夜臨死前的話:「你的英雄不是我。」
  
  這麼說來,從齊景瑞手中拯救自己的,其實是蘇洛?屬於自己的英雄,也是蘇洛?
  
  原來上天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她與蘇洛的情緣,也從最初爭奪那包泡麵時便已開始!
  
  蘇洛的後背被炸裂的碎片割出許多細小的傷口,但他知道,在發電站這樣的地方爆炸,必然會引發更大的系列性爆炸。於是強忍著疼痛,他拉起何輕音向大門外跑去。
  
  兩人在與飛撲而至的熱浪賽跑,前腳剛奔出大門,第二波爆炸已經將他們方才所處的位置完全波及在內。
  
  兩人與方坤警官一起躲遠,無奈之下,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壩上那座小型發電站隨著隆隆聲響而徹底炸毀。
  
  想到香川飛鳥選擇了這樣的結局,何輕音與蘇洛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默然。
  
  方坤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小聲打破了沉默:「七夜集團的BOSS……是自殺了嗎?」
  
  何輕音輕嘆一聲,此時爆炸停止,支援的員警也已趕到,她無奈而又悲愴地看著發電站,遺憾地說:「撲滅大火調查完畢就能知道真相了。」
  
  警方很快召集了消防隊一同行動,可讓人意外的是,不僅沒有在發電站發現香川飛鳥的屍體,甚至在水壩下的水庫也沒有檢測出含有病毒的水質。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引發爆炸後跳水逃走,只是在水中投毒時,鎮魂曲已經因為某種原因失效。另外一種可能……是香川飛鳥利用發電站中密閉的空間爆炸……目的是高溫銷毀鎮魂曲…….」蘇洛猜測著。
  
  「我覺得是後者,」何輕音說話時眼神中滿是期待:「小飛鳥一定是在最後放棄了毀滅重建計劃!」
  
  「希望是這樣,」蘇洛轉頭看著何輕音,眼神變得柔若夕陽:「終於,一切都結束了。雖然香川飛鳥和寒非消失了蹤跡,但第一夜聽說已經被當場擊斃,這麼看來,七夜集團的主事人逃得逃、死得死,基本上也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七夜集團算是就這樣瓦解了。」
  
  何輕音看到蘇洛變回了最初相識的模樣,表情也顯現出幾分放鬆後的俏皮:「告訴我實話,冰庫裡救我的英雄……原來是你嗎?」
  
  蘇洛展顏笑了笑,迷人之中帶著幾分戲謔的玩意,那是被稱為「腹黑帝」時期的招牌笑容。
  
  「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你的英雄』這一稱呼?」
  
  蘇洛說完這話,也不顧在場眾多員警和消防員,竟毫不臉紅地俯身想要吻上何輕音的唇。
  
  只是在他拉過佳人後唇瓣未曾觸及的剎那,何輕音忽覺胃部不適翻騰作嘔。她急忙推開蘇洛,一個健步奔到樹下大聲嘔了起來。
  
  眾目之下,蘇洛尷尬地立在當場,他哭笑不得地調侃道:「我吻你這件事,有這麼讓人反胃嗎?」
  
  何輕音還在嘔著無法回話,方警官卻疑惑道:「怎麼看著……那麼像我老婆懷孕時的反應?」
  
  聽到這話,一旁已經生兒育女的員警或消防員都開口議論起來,大家得出的一致結果,就是何輕音有了!
  
  何輕音胃部的不適終於緩解,聽到眾人的熱議,她只是臉蛋緋紅笑著不語。
  
  見到她的默認,蘇洛一臉驚喜地撲了過去,一把就將何輕音摟在懷裡。
  
  「你真的有寶寶了?」
  
  何輕音滿臉幸福地點頭。
  
  向來優雅的蘇洛此刻卻表現得像個天真的孩子,他一邊搖晃著懷中的何輕音,一邊仰天自讚:「我真厲害,一擊即中!」
  
  何輕音感受到蘇洛的開心,原本與他一樣歡喜,但不知怎地,她卻想起剛剛辭世的白夜,心情瞬間沉重下來。對於她而言,白夜是與蘇洛不同的一生摯友。
  
  悲傷的情緒爬上心頭,何輕音反手抱住蘇洛的脊背低聲道:「我們可以只顧自己幸福下去嗎?」
  
  見到何輕音的反應,聰明的蘇洛自然猜到了何輕音的想法,他也是懷著同樣思念白夜的心情。
  
  「他的最大願望,就是在天上注視著你幸福的生活下去。」
  
  何輕音的視線隨著蘇洛溫潤的聲線,逐漸落於碧藍的天際。雲朵的形狀優美如畫,就那麼看著,像極了某位天上的謫仙在鳥瞰凡塵……
  
  漆黑的夜晚過後,終是會出現這樣的光明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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