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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采霏 -【一樹桃花壓相爺(卷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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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0:45 |顯示全部樓層
一樹桃花壓相爺(卷四)》 作者:采霏

人不可能一輩子聰明,總有犯傻的時候,瞧瞧,她現在就傻了,
什麼情況?敢情相府裡的男主子,白天晚上不一樣?!
她就說嘛,沈在野那冰山臉,怎麼有本事讓滿姹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原來全是別人夜裡辛苦的“代勞”,就唯有她能把他身材看光光,
只是別以為這是啥獨寵,天知道他心眼有多小!

別的男人甭說碰她小手,多說一句話他都火氣大,
比如她前未婚夫大趙丞相李縉來大魏出使,他硬是跑去跟人比試,
他射箭強、劍術妙,連書法都比人漂亮,下馬威踹得對方臉都綠了,
教她媚術的師父是男的也不行,還吵著要她給他繡袍子,
她哪有空給他做那個啊!後宅那些女人誰被害了她得忙著抓兇手不說,
他替南王策動宮變、圖謀江山時,她還得領著眾姨娘躲對手追捕……

好吧,就在她覺得他好像真的喜歡她,他竟把先帝的妃子帶回府來當妾?
對人家他就當觀音,有求必應,對她便是百般挑剔,還怪她連醋都不會吃,
老娘吃醋幹麼,吃的是火藥!這下他若不“錯了要認,挨打立正”,
當心她把主母之位撂擔子,跟著她師父上山找她身上蠱毒的解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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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1:0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回了爭春,沈在野已經在裡頭等她了,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爺?”桃花看著他:“您這是在為顧氏的事難過嗎?”

    “不是。”沈在野揉著眉心道:“皇上今日微服出宮去堤壩上查看情況了,回來大肆誇獎了南王。”

    這不是好事嗎?桃花不解地看著他:“那您有什麼不高興的?”

    “誇獎的同時,陛下把巡營的任務也交給他了。”沈在野皺眉:“那傻子答應得可快了,我攔都攔不住。”

    巡營?桃花摸了摸下巴:“聽起來是個苦差事,不過也挺好的啊,讓南王與軍營裡的人熟悉熟悉。”

    “吃力也不怎麼討好的事,做來幹什麼?”

    沈在野不悅地道:“眼下太子正全力打壓恒王,恒王怕是也很快要反撲了。沒人攔路,南王大可以攬下秋收錢糧入國庫之事,又輕鬆,又討好,他偏應巡營這種差事!”

    桃花看了他兩眼:“爺知道南王是怎麼想的嗎?”

    “我如何能知道?”沈在野皺眉:“他最近避我避得厲害。也不肯多說幾句話。”

    “妾身覺得。您與南王之間缺了點溝通。”自然地坐上他的大腿,桃花認真地道:“南王年紀雖小。卻有自己的想法,做事也有條有理,您看修築堤壩之事,陛下最終不是仍舊誇獎了他嗎?甚至還主動給了巡營的任務。”

    微微一愣,沈在野垂眸。看起來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但他也不知道南王這是因為運氣還是別的原因。在他看來,穆無暇太過固執,不懂權術,應該聽他的話來做事才最妥當。

    “您別總拿他當孩子看啊。”桃花眨眼:“帝王家出生的孩子,又經歷過不少大事,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他缺機遇,您可以給機遇,但剩下的路。您不妨就放手讓他自己走。”

    放手?沈在野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竟然覺得他這樣死心眼的行為是對的?”

    “沒什麼錯啊。”桃花聳肩:“差事是苦,但陛下親自給的,為什麼不先做好呢?萬一他推辭,惹了皇上生氣,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用他推辭。我自然會幫他。”沈在野道:“但他半點不肯配合……”

    桃花失笑:“爺就是太自信,從不肯相信別人也是能成事的。您不相信南王,南王自然就不會相信您,這個道理您還不懂?”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沈在野不悅地抬頭看她:“比起我,你更相信南王?”

    “權謀方面。妾身自然更相信爺。”桃花道:“但做事方面,相信南王也沒什麼不對,畢竟您細想他做過的事,哪一件不是妥帖穩當,頗受好評?”

    眯眼想了一會兒,沈在野掐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壓了壓:“你這是被南王收買了還是怎麼的,竟然給他當起說客來了。”

    因為她知道沈在野最後必定還是得聽南王的話,腿自然要抱最大的,不幫南王說好話,她還能幫誰說好話?

    一撩自個兒的裙擺,桃花擺出了很魅惑的姿勢:“爺還需要妾身深入說服您一下嗎?”

    嫌棄地將她拎開,沈在野道:“我還有事要忙,你顧好後院便是。”

    後院……想起顧懷柔,桃花歎了口氣:“爺有空還是多去陪陪顧氏吧。”

    “我自然是會去的。”沈在野道:“最近幾天晚上也會在她那兒歇。”

    好男人啊!桃花咋舌,其實顧懷柔那張臉現在真的是有些恐怖,他還能陪著,也算是有情有義。

    當然,她知道前提是顧宗正也牢牢站在沈在野這邊。

    “爺慢走。”

    送走沈在野,桃花就繼續在屋子裡查醫書找藥材。可傍晚的時候,徐燕歸竟然來了,臉色還很凝重。

    “怎麼了你?”抬頭看了他一眼,桃花挑眉:“老婆被人搶了?”

    “不是。”徐燕歸歎息:“我只是沒想到顧氏會這麼慘,她倒是個不錯的人,就是性子急了點。”

    聽這話,他還對顧懷柔挺瞭解啊?桃花眨眼,好奇地看著他:“你該不會也總往溫清跑吧?”

    徐燕歸沒吭聲,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竟然抬頭看著姜桃花道:“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啥?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桃花震驚地看著他,雙手抱胸:“你想幹嘛?”

    “別緊張。”徐燕歸道:“我只是說說真實的想法而已,你跟這院子裡的女人都不一樣,我的確是動過心想幫你,也想著有沒有可能以後帶你走。”

    “但是,看沈在野這個模樣,我是沒機會了。顧氏這事一出……我倒是挺想照顧她安度餘生的。”

    目瞪口呆,桃花眨眼:“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顧氏可是沈在野的人!”

    “說了你也不懂。”徐燕歸眼裡滿是複雜的神色:“我只是悶得難受,找個人說出來而已,沒指望你出什麼主意。”

    “你就不怕我告訴沈在野,你想拐他的娘子?”桃花挑眉。

    “不怕。”徐燕歸道:“你愛告便去,沈在野是絕對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可能還得感激我。”

    微微眯眼,桃花看了他一會兒,腦子裡閃過每個姬妾屋子裡厚厚的窗簾,又閃過徐燕歸學沈在野聲音的畫面,突然道:“這院子裡的女人,不會都是由你來替沈在野行房的吧?”

    徐燕歸一震,嚇得左右看了看,瞪眼道:“你這女人怎麼什麼都猜得到?猜到了也別說出來行不行?”

    還真是這樣?桃花受到了驚嚇,看了他半晌,才伸手指著自己問:“那你為什麼沒跟我……”

    “這也是我人生中的遺憾。”徐燕歸輕笑了一聲:“命中註定我要錯過你。”

    怎麼回事啊?姜桃花想不明白了,放著一大堆的女人不睡,沈在野為什麼要借別人的手?不舉嗎?……呃,也挺舉的,那為什麼要給自己頭上戴一堆綠帽子?

    “你別瞎想。”徐燕歸皺眉道:“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我練功需要女人,他成事不能有女人,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原來是這樣。”桃花乾笑了兩聲:“那我就是個意外?”

    “是。”徐燕歸頷首:“只要你能活到他大事完成的那一天,你也必定成為他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人。”

    算她走運嗎?桃花怔愣地看著旁邊的花瓶走神,一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沈在野三更半夜總會來找她,也明白了為什麼他能對自己的女人那麼狠心。

    因為根本就都不是他的女人啊!

    想了一會兒,心裡竟然還有點高興的意思。姜桃花擰了自己一下,看著徐燕歸道:“所以你是打算對顧氏的後半生負責,故而來跟我表明心意,一刀兩斷?”

    “算是吧。”徐燕歸遺憾地道:“你我真是有緣無分。”

    “我可真是冤枉死了。”桃花笑道:“莫名其妙被你喜歡,又莫名其妙被你放棄,到頭來你倒是癡心一片,又深情又負責任。我倒是個勾引男人,還辜負人家一片真心的壞人了?”

    徐燕歸一愣,皺眉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不行,你得補償我。”桃花笑道:“起碼和顧氏以後要是正式成親,得給我發個喜錢。”

    成親?徐燕歸搖頭:“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打算以後接她回燕歸門養著罷了。”

    臉上的笑容一頓,桃花眯眼:“你也嫌棄她毀容了?”

    “倒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本就沒什麼感情,只有責任罷了。”徐燕歸道:“我總不能還就跟她白頭到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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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皺了皺眉,桃花搖頭:“你既然只是這麼想的,那現在還是別去打擾她了,沒了容貌已經夠讓她傷心了,要是發現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一直不是沈在野,那她真的會想死的。”

    “我比沈在野差了不成?”徐燕歸冷哼:“論相貌,我可不輸他。論地位,他這區區丞相,在江湖上也不算什麼。”

    “不是這個原因。”桃花搖頭:“總之你既然對她沒感覺,就別去傷害她了。萬一出什麼事,沈在野會拿你是問的。”

    撇了撇嘴,徐燕歸道:“還早呢,我就是心裡煩,先跟你說一聲。時候不早了,我去溫清了。”

    “好。”目送他飛身出去,桃花低頭繼續看醫書,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一拍桌子怒道:“我還誇沈毒蛇是個好男人?他這又是在做表面功夫啊!”

    這也太狠了,看來她猜的果真沒錯,這大魏的丞相,他並沒有想幹一輩子,所以什麼牽掛也沒留,到時候要走,也是乾乾淨淨,無親無故,無牽無掛。

    這樣的人,會不會活得太寂寞了?就像搬著帳篷四處流浪一樣,帳篷不是房子,好搬,但也給不了人什麼安全感。

    夜幕降臨,沈在野微服出了府,徐燕歸跟往常一樣去了溫清。役有撲巴。

    顧懷柔蜷縮在床裡頭,聽見聲音便下意識地問:“誰?”

    “是我。”偽裝成沈在野的聲音,徐燕歸伸手摸到她,低聲道:“別擔心,簾子掛起來,我是看不見你的。”

    顧懷柔一愣,伸手抱著他的身子,忍不住哽咽不成聲:“爺……”

    “好了好了,我沒嫌棄你。”徐燕歸拍了拍她的背:“別太難過了。”

    眼淚一顆顆地砸在他手上,先是滾燙,後又冰涼。徐燕歸抿唇,摩挲著她的臉,用拇指抹著她眼下,笑道:“我一直記得你最好看的樣子呢。”

    晚上的沈在野和白天明顯不一樣,溫柔多了,也讓她更喜歡。顧懷柔點點頭,卷在他懷裡小聲道:“咱們以後都晚上見面好了,誰也看不見誰。”

    “好。”徐燕歸應下:“白天我不見你。”

    其實本來白天也不會見面,他的腦海裡,顧懷柔當真一直是初見的模樣,嬌媚又柔軟。

    身子被這人抱著,顧懷柔安心地睡了過去,一片絕望的心裡,總算是亮起了點點微光。

    相爺真的是個好人。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人了。顧懷柔抿唇,翻箱倒櫃地找了針線出來。小心翼翼地開始繡手帕。

    桃花過來的時候,就見她沒哭也沒鬧。只是頭上依舊罩著黑紗,整個人看起來卻是有精神了不少。

    “你繡這個做什麼?”好奇地看了看她手裡的東西,桃花問:“想送給爺?”

    顧懷柔點頭,低聲道:“爺待我真的很好,我也沒什麼能給他的了,就繡個竹錦鴛鴦吧。”

    桃花抿唇,想起徐燕歸昨日說的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女人活得都不容易,他們稍微對咱們好一點,咱們就感恩戴德的,完全不記得他們不好的時候了。”

    微微一愣。顧懷柔抬頭看了看她:“大家都是這樣,日子還要過下去,總不能就強著了吧?”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男人靠不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該怎麼過日子?”

    自己過?顧懷柔失笑:“趙國的風俗和大魏可能不同,趙國女子也可為帝,民風開放,但大魏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一旦被休棄,回娘家也是要被人厭棄的,要麼忍辱苟活。要麼痛快尋死,從來沒有第三條路。”

    桃花皺眉:“那你跟我去趙國算了,自己做點小生意養活自己,也總比在男人腳下沒半點感情地活一輩子來得好。遇見合適的人,還可以再嫁。”

    顧懷柔頓了頓,抿唇道:“相爺待我很好,我為什麼要走?”

    桃花乾笑:“我是說以後,如果……”

    “娘子是又猜到爺的心思了嗎?”顧懷柔放下手裡的帕子,緊張地看著她問:“他對我好,是有原因的?以後會再辜負我?”

    “不是。”桃花連忙搖頭:“你別多想。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爺對你是不是真的好,你感覺不出來嗎?”

    顧懷柔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我總覺得白天的相爺和晚上的不一樣,白天他跟冰山似的讓人難以靠近,晚上卻溫柔得不像話,讓我……”

    讓她好生喜歡,整顆心都溫暖了起來。

    桃花錯愕,扭過頭伸手蓋住眼睛,小聲嘀咕:“我就說沈在野這種性子怎麼可能讓這滿院子的女人都那麼喜歡他,結果全是徐燕歸的功勞。”

    “娘子說什麼?”

    “沒什麼。”桃花回頭一笑,伸手給了她一瓶子藥:“這個平肌露是懸壺堂的大夫剛送來的,說是有奇效,你先用上一段時間吧。看有沒有效果。”

    “多謝娘子。”顧懷柔行禮接下,手指輕輕摩挲著瓶身,像是滿懷期待的少女一般。

    徐燕歸也是害人不淺啊,桃花輕輕歎息,跟她告了辭就往外走。

    出去探消息的青苔回來了,低聲在她耳邊道:“漣漪的家人都在,知道她死了,看起來倒是平靜,已經在準備後事。奴婢去試探過,他們口風很緊,什麼也不肯說。”

    “以你的直覺,他們是不肯說,還是沒什麼好說的?”桃花問。

    青苔皺眉,想了一會兒才道:“也可能是沒什麼好說的吧,看那一家子也的確只是老老實實的鄉下人。”

    “那就肯定是不肯說了。”桃花拍了拍手:“走,詐人去。”

    青苔一愣,不服氣地跺腳:“主子不相信奴婢,又為什麼要問?”

    “因為你選的一般都是錯的。”桃花笑眯眯地道:“跟你選不一樣的,保證能對!”

    青苔:“……”

    回到爭春去安排了一番,桃花正奸笑著呢,廚房的李管事和府裡的錢管家竟然一起過來找她了。

    “姜娘子。”李管事笑著將一疊帳目放在她的桌上,恭敬地道:“爺的意思是,廚房的採買以後不用跟夫人報備,跟您說一聲即可。”

    桃花點頭,這個倒是在預料之中,畢竟他得罪了梅照雪,也沒法兒在她手下繼續做事。

    “這是府裡對外開支的帳本。”錢管家也放了帳目上來,低頭道:“本來是該由夫人管的,但爺體恤夫人,讓娘子為夫人分擔一二。”役餘場亡。

    對外開支,也就是沈在野的應酬,送禮以及各院要回娘家的時候的採辦。這帳目輕鬆,卻也算個大頭,沈在野竟然直接拿來給她,那梅照雪豈不是要氣死?

    “娘子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儘管來問奴才。”錢管家拱手道:“奴才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會幫。”

    這麼好?桃花驚訝了,她怎麼記得錢管家一直是幫夫人做事的?

    心裡有懷疑,面兒上還是要先應下,客客氣氣地讓青苔將這兩人送出去。

    “奴婢為什麼會有一種,這府裡要變天了的感覺?”回來的時候,青苔看著她手裡的帳本道:“爺也真是夠寵您的,您想要什麼,他就給您送什麼。”

    桃花輕笑,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這叫互幫互助,我替他做事呢,他搭把手有什麼奇怪的?人安排好了沒?”

    “安排好了。”青苔點頭:“但您確定這事兒跟夫人有關嗎?萬一詐錯了……”

    “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覺。”桃花胸有成竹地吐出這句話。然而沒一會兒就弓了背,乾笑道:“萬一直覺錯了,那也沒事,反正火燒不到咱們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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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道理!青苔頷首,飛快地繼續出去做事。

    夏末是眾多女眷要回娘家探親的時候,眾人一聽外支的帳本落在了薑氏手裡,爭先恐後地就過來套近乎了。

    “姜娘子身上的恩寵真是羨煞旁人啊。”古清影掩唇道:“還是頭一次見爺肯把帳本給妾室管的,這不是明擺著給夫人難堪嗎?”

    “爺也只是心疼夫人。”桃花看著她笑了笑:“帳本在誰手裡都是一樣,各位歸寧的隨禮,都會按照位元份準備妥帖。”

    話是這麼說,但每次的隨禮,難免不會按照親疏遠近,給這個多點,那個少點。回娘家可是面子的問題,肯定是要爭取隨禮越多越貴重越好。

    南宮琴在旁邊還沒開口,桃花便笑盈盈地轉過臉來道:“南宮娘子是府裡第二個歸寧的吧?”

    “是。”南宮琴頷首:“有勞娘子多費心了。”

    “無妨。”桃花道:“你最近也受了不少委屈,爺的意思,也是要好生補償你。”

    什麼爺的意思,分明就是她自己的意思!古清影這算是聽出來了,自個兒是第一個歸寧的她不問,跳過她說要給南宮琴補償,那擺明就不會讓她好過了。

    “娘子這是做什麼?”勉強笑了笑,古氏道:“都是姐妹,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桃花轉頭看了看她,笑道:“古娘子怕什麼呢?您還有夫人可以幫著補貼一些。”

    心裡一跳,古清影連忙道:“我與夫人也不是很熟,她如何會幫我補貼?娘子想多了。”

    “再多走動走動就熟了。”桃花起身道:“我還要整理帳本,你們若是沒事了,就先回去吧。”

    古清影急了,跟在她身後道:“娘子別誤會,最近是夫人常讓我過去說話,也沒說個什麼。”

    “我沒誤會啊。”桃花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道:“娘子隨意去哪裡走動,隨意說什麼話,都是你的自由,我有何權力干涉?”

    青苔上來攔在古氏前頭,姜桃花直接就進了內室去。古清影站在外頭,皺眉揉了好一會兒的帕子,才轉頭去找南宮琴。

    “這要怎麼辦?姜娘子好像是記恨上我了?”

    南宮琴沒看她,逕直往前走:“你先前既然已經與薑氏站了邊兒,又為何要去討好夫人?腳踏兩條船的人,哪有不落下水的?”

    “哎,我這不是想著多個人多條路嗎?”古清影道:“誰知道姜娘子這麼小氣啊?你快幫我去說說好話。”

    “這個我幫不了。”南宮琴道:“你看爺的心,擺明瞭是偏在姜娘子身上的,即便她不能生育,都把帳本交她手裡了,你還覺得夫人更靠譜?”

    “可……”古清影一頓,低頭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姜娘子有權有勢還不能生育,將來她要是能坐上正室之位,那她們的孩子就可以抱給她養,不就瞬間成嫡出的了?

    眼眸一亮,古清影扭頭就往回走。

    “古娘子。”青苔還在門口攔著:“我家主子要休息了。”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娘子!”古清影道:“是關於夫人的!”

    桃花掀開簾子,像是一直在等著她似的,朝她微微一笑:“進來說吧。”

    青苔讓到了一邊,古清影一愣,接著就提著裙子跑進去,一臉諂媚地道:“有個大事兒,我倒是忘記告訴娘子了。”

    “現在說也不晚。”桃花坐下來看著她:“儘管直言。”

    “幾天前的傍晚,我去淩寒院的時候,見過漣漪。”古清影神秘兮兮地道:“夫人後來解釋說是因為那丫鬟衝撞了她,所以在問罪,但是妾身算了算時間,漣漪去淩寒院的時候,好像還在花園衝撞那事兒的前頭。”

    桃花挑眉,一臉好奇地道:“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在出事之前,夫人就見過漣漪?”

    “是啊。”古清影道:“我後來才想起這茬,問夫人的時候,她卻搪塞了我,看樣子應該是有問題的。”

    就這麼把梅照雪給賣了?桃花心裡直歎氣。什麼叫牆頭草兩邊倒啊,古清影先是賣她。後是賣梅氏,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兩邊討好,這樣的人最不能與之為伍了。

    不過,消息還是要聽的。

    “你的意思是,漣漪有可能是被夫人收買了?”桃花皺眉:“這個可不好說,夫人是正室,咱們妾室哪能去質疑她?爺也不會相信的。”

    “爺信不信,還不是娘子一句話的事兒?”古清影笑道:“您去一說,爺怎麼也該查查夫人啊。”

    “那我豈不是得罪了夫人?”目光幽深地看她一眼,桃花搖頭:“我可不傻,你這是幫著夫人坑我呢吧?”

    “怎麼會!”古清影連忙道:“我是真心要跟娘子一條船的,如何會坑娘子?”

    桃花沉默。眼裡滿是不信任的神色。

    古清影有點急了:“以前的事兒,您別總放在心上啊,我當真只是跟夫人聊聊天,可沒打算幫她什麼的。您要是不信,那這話我去給爺說!”

    等著就是這句話,桃花點頭笑道:“那你便去吧,我是向來不喜歡聽人說空話的。”

    古清影一愣,沒想到桃花當真要她去說,一瞬間還是有些猶豫的。然而,這兩條船既然不能一起踏了,那還是選個靠譜些的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古氏道:“娘子等我消息就是。”

    桃花頷首。目送她出去,玩味兒地勾著旁邊的簾子道:“青苔,咱們的直覺八成是沒錯的了。”

    青苔點頭,又有些遲疑地道:“可這事兒最後就算扣到夫人頭上,以夫人的聰明,定然是能脫罪的,爺也不一定就會廢了她。”

    “定個罪就成,咱們也不能指望很快把她拉下馬。”桃花眯眼道:“我要的倒不是她那位置,更重要的是人心,這院子裡每個女人都不簡單。不求她們都向著我,只要她們遠離梅照雪,那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青苔似懂非懂地點頭。

    今天晚上沈在野依舊說是要去溫清,然而天一黑,人還是從窗戶進來了。

    “爺這是又遇見什麼喜事了?”看著他這表情,桃花端了茶湊過去問。

    沈在野伸手接過茶放在一邊,抱起她就放在了自己腿上:“恒王想爭秋收入庫監察之事,太子今日與他一起在皇帝面前吵了一個時辰,最後皇帝下旨,將巡營之事交給恒王,秋收之事歸南王監察。”

    微微挑眉,桃花道:“這倒是稱了爺的心意了。”

    沈在野勾唇,眼裡滿是柔和星光:“如此一來,我與南王也不必爭吵了。皇上下的旨,跟我沒關係,算是太子和恒王鷸蚌相爭,最後南王漁翁得利了。”

    “恭喜爺。”桃花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笑道:“心情好了,有賞嗎?”

    “你還想要什麼?”睨她一眼,沈在野輕笑:“現在這府裡,你難道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嘿嘿一笑,桃花扭著身子道:“上次碎了的玉佩啊,爺不打算補給妾身一塊兒?”

    玉佩?沈在野一頓,想起那日御花園山洞裡的事情,心裡莫名有些發緊。

    面前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了,眼裡一點別的神色都沒有,跟只小狐狸似的嫵媚又一臉討好,大尾巴在背後搖啊搖的。

    喉嚨有些發緊,沈在野猶豫了許久,垂了眼眸問:“那日的事,是我沒控制好,你可還怪我?”

    桃花一愣,看了看他,又撐起身子看了看外頭的天。

    “幹什麼?”沈在野黑了半邊臉:“問你話就好好回答!”

    “妾身只是覺得意外,想看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方的。”桃花咋舌:“您這是在跟妾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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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別開頭,沈在野不悅地道:“問一句而已,我有什麼好道歉的,是你出牆在先。”

    桃花失笑,揶揄地看著他道:“爺當時是吃醋了吧?”

    沈在野沒吭聲。

    “妾身那會兒也是真的在生氣,但沒做任何對不起爺的事兒。”心情莫名舒暢,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現在也沒怪爺了,倒是很意外,爺終於肯服個軟了。”

    伸手掐著她的腰,沈在野抿唇道:“別瞎高興,要不是你這次身子出了問題,我當真沒打算對你留情。”

    眨眨眼,桃花抬頭看他:“這個妾身一早就知道,爺永遠不會放棄殺了妾身的念頭。”

    所以,她也永遠無法全心全意地愛上這個人。

    嘴唇微動,沈在野卻只輕哼了一聲,伸手拉開她的衣襟,看了看她肩上的傷。又撩開她的衣擺,看了看她腰上的疤。

    好端端的一個女人,怎麼就弄得這麼遍體鱗傷,還有舊疾的?換個人肯定會嫌棄死她,也就自己這麼慈悲為懷,寬容大度。

    “今天的藥吃了嗎?”抱著她起身往床上走,沈在野低聲問了一句。役餘坑才。

    桃花乖乖地點頭:“吃過了。”

    看臉色也是恢復得差不多了,沈在野勾唇,眼裡含了某種奇異的色彩,擁著她就將人壓進了床榻裡。

    “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替我生個孩子。”張口含住她的耳垂,他低聲道:“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也能多保你一些。”

    身子一僵,桃花怔愣地睜眼看他:“爺……要我生您的孩子?”

    不是想無牽無掛嗎?怎麼會又有這樣的想法?

    “隨口一提,你若是不想生,那也不會有人逼你。”看著她這表情,沈在野垂了眼:“反正院子裡也不會有其他的子嗣出現。”

    呆呆地點頭,桃花乾笑了兩聲,翻身將他壓在下頭,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襟:“既然想生孩子,那爺還得多努力!”

    雖然……再努力也可能沒用。

    她身上的媚蠱不解,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難得沈在野給她這樣好的機會,然而她卻抓不住。

    沈在野沒看她的臉,自然沒發現姜桃花突然黯淡了的眼神。終於等到她身子養好了,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他不是急色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對薑氏總有些過於強烈的佔有欲。纏綿之間,他忍不住問:“你們趙國媚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桃花一頓。笑盈盈地道:“媚術都只能控人一時,師父說最高的境界。就是控人一世,讓男人一輩子都聽話。”

    驚得心裡一跳,沈在野眯眼看著她道:“你對我用了?”

    “怎麼會?”輕輕喘息,桃花張口就咬著他的嘴唇,貝齒小巧潔白,帶著些媚氣地道:“妾身不是許諾過再也不對您用那些手段嗎?更何況,妾身功夫不到家,沒有那樣的境界。”

    想控人一輩子,談何容易?就連她師父千百眉怕是都做不到。

    微微放了心,沈在野用舌尖抵開她的牙便深吻了下去,吻得她嬌喘連連,手腳胡亂掙扎起來:“……要…要喘不過氣了!”

    輕笑一聲。沈在野抬頭放過她,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桃花怔愣,接著就感覺胸前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搭了上來。

    低頭一看,沈在野把那紅繩串著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是碎過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又變成了一整塊,只是細看還能看見些玉裡的裂痕。

    “只是個玉佩而已。”身上的人眼裡有些奇異的亮光,垂眸凝視著她問:“你為什麼要戴脖子上?”

    “……”

    桃花縮了縮身子想跑,卻被他掐著了腰,只能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妾身這不是怕丟嗎?掛脖子上最安全。”

    “那時候你不是說,要與我恩斷義絕?”微微挑眉,沈在野湊近她。微涼的鼻尖蹭著她的鼻尖,低聲問:“既然恩斷義絕了,你還留著這個幹什麼?”

    “……值,值錢。”咽了口唾沫,桃花眼珠子亂轉,心虛地道:“丟了多不划算啊,萬一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去換銀子!”

    輕笑出聲,沈在野毫不留情地抵著她,咬牙道:“就你死鴨子一樣硬的嘴。也好意思揶揄我?”

    “啊啊啊,救命啊!”桃花大叫,一時間忘記沈在野是偷偷來的了。外頭的青苔一聽見動靜就闖了進來,結果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青苔:“……”

    沈在野冷眼掃向她,涼涼地問:“好看嗎?”

    麻利地捂上眼,青苔扭頭就跑,“啪”地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

    沈在野又氣又笑,咬牙切齒地看著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別想睡覺了!”

    她是無辜的啊!桃花哀嚎,聲音卻全被他堵回了嘴裡。

    月隱雲後,今夜外頭的星星倒是格外地多,眨巴眨巴地聽著人間某處纏綿的動靜。

    第二天,沈在野精神十足地便上朝去了,桃花顫抖著穿上衣裳,趴在軟榻上苦著臉喝紅棗銀耳。

    “主子。您還好嗎?”青苔擔憂地看著她脖子上露出來的痕跡:“爺下手這麼重?”

    啥?桃花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立馬扯了衣襟蓋住:“你這未出嫁的小姑娘不懂的,他沒打我。”

    沒打怎麼可能這麼多青青紫紫的東西?青苔搖頭,只覺得自家主子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說,心裡不由地更加悲戚。

    主子都這樣了,她怎麼還能背叛她?趙國那邊傳來的命令,她還是就當沒收到好了。

    “娘子!”

    剛好喝完最後一口,外頭的花燈就跑了進來,興沖沖地道:“出事兒啦,有熱鬧看啦,府門口有人在跪著,引了不少人圍著看呢!”

    這麼快?桃花麻溜地爬起來,揉了揉腰就帶著人往外跑。

    相府裡不少人收到了消息,但都不覺得是什麼大事,所以只打發了丫鬟出去看情況。桃花去的時候,淩寒院的風屏正站在門口問跪著的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關我們夫人什麼事?”

    一個老伯和一個年輕人跪在相府正門口,旁邊放著個擔架,上頭躺著個癱瘓的農婦。兩人不停地磕頭道:“我家漣漪死得冤枉啊,夫人不是說了會給銀子嗎?等了這麼久,漣漪都下葬了,也沒看見銀子的影子啊!”

    風屏嚇了一跳,厲聲道:“一派胡言!漣漪的死與夫人有什麼相干?夫人為什麼要給你們銀子?來人啊,快把他們抓起來送衙門裡去!”

    “是!”旁邊的家奴應了就想動手。

    “慢著!”桃花跨了出去,看著風屏道:“話不問清楚,你怎麼就能把人送衙門?若是這些人有意陷害夫人,就這樣送走,豈不是讓夫人擔上個畏罪害人的罪名?”

    一看薑氏來了,風屏有些慌亂:“娘子您出來做什麼?這點小事,奴婢們處置就是了。”

    “顧氏與我交好,漣漪之事,相爺也一直讓我在查。”桃花笑了笑:“這幾個人既然有話要說,那自然就該交給我。青苔,帶走。”

    “是。”青苔應了,一把將前頭攔著的家奴給揮開,拎起地上的人就往府裡帶。花燈連忙吩咐人把擔架一併抬進去,統統送到爭春。

    風屏傻眼了,看了一會兒,連忙提著裙子往淩寒院跑。

    “主子!”

    梅照雪正在梳妝,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

    “漣漪的家人找來了,說您該給的銀子沒給,現在被薑氏帶走了。”

    什麼?!梅照雪一愣,回頭看著她:“怎麼會出這樣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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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1: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奴婢也不明白。”風屏皺眉道:“銀子是奴婢親手交給跑腿人的,要麼是那人私吞了,要麼就是這一家人想訛詐。”

    “不可能。”梅照雪皺眉:“先前你不是還派人去看過嗎?他們口風緊,明顯是收了銀子,半個字都不說的,怎麼會突然變卦?”

    風屏搖頭,這她就不知道了,今日這一家人的態度著實奇怪,這樣下去,難免會在爭春裡胡言亂語。

    梅照雪也想到了這一點,抿了抿唇,鎮定地道:“你先讓人去爭春打聽消息,一旦有不對,立馬讓他們永遠閉嘴。”

    “是。”風屏應了,急匆匆又往外走。

    爭春裡安安靜靜的,除了青苔,所有的丫鬟都被關在了外頭,誰也進不去。有小丫頭扯了花燈過來,眨巴著眼問:“姐姐,裡頭怎麼樣了啊?”

    花燈搖頭:“我也不知道,都沒個聲音,看來應該是關在屋子裡審問呢吧。”

    小丫頭一愣,點了點頭,趁著花燈朝院子裡張望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就跑了。

    顧懷柔收到消息,終於是跨出了溫清的門,急切地就趕來了爭春。

    “怎麼回事?有人說是夫人在背後要害我?”

    桃花伸手就拉住她,帶到一旁坐下,順手遞了一盒子珍珠粉給她:“你別急,我釣魚呢。”

    釣魚?顧懷柔愣了愣,看向旁邊坐著的三個人:“這是漣漪的家人?”

    “你覺得是嗎?”桃花微笑。

    漣漪的母親是癱瘓在床的,然而面前這位農婦坐在椅子上好好的,還能朝她拱手行禮:“見過顧娘子。”

    什麼情況?顧懷柔看不明白了,抬手打了打自己的頭,皺眉看向桃花:“你在做什麼?”

    “人是別人借給我的。”桃花道:“漣漪的家人口風很緊,什麼都不肯說,我沒法子,只能讓人把他們給暫時關起來,然後請這三位俠士來裝一裝,嚇唬一下心裡有鬼的人。”

    顧懷柔恍然,看了看那幾人,又看了看姜桃花:“想不到娘子還認識江湖上的人。”

    桃花乾笑,她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有人認識啊。那人也想為顧氏報仇,很爽快地就把人借過來了。

    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看魚咬不咬鉤。

    顧懷柔歎了口氣:“你為我如此費心,倒讓我不知以何為報。”

    “放心吧。”桃花道:“總有要你幫我的時候,現在咱們先好好等等,你這會兒可有心情去淩寒院一趟?”

    “淩寒院?”顧懷柔怔愣:“去做什麼?”

    “不是有傳言說夫人要害你嗎?”桃花笑了笑:“那你就去問問夫人好了。”

    姜氏這是懷疑是夫人做的?顧懷柔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點頭。

    於是沒一會兒,淩寒院裡就熱鬧了起來。顧懷柔狀似瘋癲地朝主屋的方向吼:“梅照雪!你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認?我的一輩子都毀在你手裡了,都毀了!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梅氏坐在屋子裡,眉頭緊皺。旁邊的風屏道:“看樣子那幾人當真是說了,主子,咱們現在怎麼辦?一旦爺回來……”

    “爺不是還沒回來嗎?”梅照雪笑了笑:“你去爭春,把薑氏帶過來,然後讓那幾個人閉嘴就好了。”

    真不愧是穩坐夫人之位的女子,現在還能這麼鎮定。風屏欽佩地點頭,立馬按照吩咐去做。

    顧懷柔哭個不停,引得後院裡的人都來看熱鬧了。桃花帶著青苔姍姍來遲,眼神裡滿是深意地朝梅照雪行禮:“見過夫人。”

    “免禮。”梅照雪蹙眉看著院子裡的顧懷柔:“我最近都不常出門,好端端的,怎麼就有人來哭說是我害了她了?姜娘子,你知道原因嗎?”

    桃花一笑,臉上一副了然的表情看著她道:“妾身自然知道,夫人不知道?”

    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梅照雪輕笑:“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有什麼話,不如敞開了說個清楚,也免得人在背後議論我的不是。”役餘布圾。

    “等爺回來,這事兒自然是可以說清楚的。”桃花道:“夫人何必著急?”

    “我不著急。”氣定神閑地坐下來,梅照雪溫和地道:“顧氏也別哭了,都坐進來等著吧,孰是孰非,總會有個結果的。”

    顧懷柔抿唇,擦了眼淚踏進主屋,外頭看熱鬧的幾個娘子侍衣也都紛紛進去找了位置坐下。

    “姜娘子可知道,這府裡以下犯上的罪名是很重的?”梅照雪輕聲問了一句。

    桃花點頭,看著她笑道:“妾身知道,那夫人可知道,殺人的罪名也不輕?”

    微微一愣,梅照雪眯了眯眼:“府裡出過殺人的事,罪名的確是不輕,但也是證據確鑿才能定罪。若沒有證據,空口白舌地污蔑人,那也不太好。”

    “夫人放心。”桃花頷首:“證據妾身已經拿到了。”

    “我很放心。”梅照雪轉頭看向門口:“害秦氏的人不是我,無論你怎麼說,罪名也算不到我頭上來。”

    兩人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但不知為何,在座的人聽著卻是渾身發冷。

    最得寵的姜娘子,終於要和正室主母杠上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好戲看的緣故,沈在野今日回來得甚早,被丫鬟引著踏進淩寒院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們的早會還沒散?”

    “爺說笑了。”梅照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要是早會,一早就散了。只是這污蔑大會,沒您來可散不了。”

    桃花也笑盈盈地道:“都等著爺來主持公道呢,爺快坐。”

    沈在野挑眉,在主位上坐下,就見桃花站起來道:“今日有人跪在相府門口喊冤,妾身帶人進來問了才知道,是漣漪的家人,說漣漪枉死,而夫人答應給的銀子卻沒給。”

    “銀子?”沈在野莫名其妙地看了梅照雪一眼:“夫人為什麼要給漣漪的家人銀子?該撫恤,也是懷柔做主才對,更何況她是因罪而死,不該撫恤。”

    梅照雪垂眸:“爺還聽不明白嗎?姜娘子的意思是,妾身收買了漣漪去害顧氏,結果漣漪死了,沒給她家人銀子做補償,所以人家來鬧了。”

    “還有這樣的事?”沈在野沉了臉:“人呢?帶上來吧。”

    “是。”桃花應了,轉頭就讓青苔去帶人。

    梅照雪端著手等著,不過過了這麼久了,她派去的人好像也沒來回話。

    心裡有些不安,梅氏轉頭看了風屏一眼,風屏會意,低了頭就想溜出去。

    “你去哪裡啊?”桃花突然開口,看著風屏道:“這會兒誰動誰有嫌疑,為了夫人著想,你還是站回原處最好。”

    沈在野聞言就看了過去,嚇得風屏一抖,連忙道:“奴婢只是看沒茶水了,想出去倒個水。”

    “倒什麼水呀。”古清影甩著帕子道:“現在沒哪個有心思喝水,你還是好生站著吧。”

    “……是。”風屏抿唇,垂頭站回了梅照雪身邊。梅氏沒吭聲。但神情卻不如方才鎮定了。

    該不會又出了什麼么蛾子吧?

    說么蛾子,么蛾子就到。府裡的護院押著幾個家奴進來。一看他們的臉。梅照雪臉色就變了。

    “相爺。”護院跪下拱手道:“奴才們在爭春抓著幾個打鬥的人,有兇器和毒藥,都一併收繳了。”

    沈在野一愣,看著那幾個家奴道:“怎麼會有打鬥?還有兇器和毒藥?這是哪裡的家奴?”

    “相爺饒命!”三個家奴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才們是後院裡的,只是…只是去爭春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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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1:5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看看而已?”桃花站了起來,走到一個護院旁邊,伸手掀開他端著的託盤上的紅布,明晃晃的匕首,還有兩紙包的毒藥:“帶著這些東西趁我不在去爭春看看?你們可真會說話。”

    梅照雪垂了眼眸,捏著帕子的指節都微微泛白。

    後頭的三個漣漪“家人”上來就跪下道:“求相爺做主啊!我們差點被殺人滅口哇!”

    看了這三人一眼,目光落在兩個男子的手上,沈在野挑眉。下意識地看向姜桃花。

    桃花一臉義憤填膺:“爺,此事您一定要查個清楚才是!”

    “……我知道。”輕咳一聲,沈在野沉著臉問:“你們到底是說了什麼,要被人滅口?”

    那老伯一邊磕頭一邊道:“我們不過是來要銀子的,先前有人來買漣漪的命,說給二十兩銀子,讓我們準備收屍!我們日子過得苦啊,實在沒辦法,也就同意了,誰知道現在漣漪死了,銀子也沒到我們手裡。那人說了是夫人買的命,咱們就只有來找夫人了!”

    “哪個夫人?”沈在野問。

    老伯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就聽他們稱夫人。”

    整個相府,除了梅照雪,還有誰能被稱為夫人?眾人瞬間都了然,紛紛看向梅氏。

    “一派胡言!”梅照雪冷笑了一聲,終於是站了起來:“先不說別的,哪個丫鬟的命值二十兩銀子?一聽就是故意污蔑!”役餘亞劃。

    “夫人竟然覺得二十兩銀子一條人命還貴了?”桃花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難不成您只給了十兩?”

    “我……”梅照雪頓了頓,抬眼看著她道:“你別想誆我,此事與我毫無關係,又怎麼會是我給銀子?”

    “既然和夫人毫無關係,那府裡為什麼會有家奴去下殺手呢?”桃花不解地低頭看了看跪著的三個家奴:“你們是誰指使的?”

    家奴們面面相覷。都低了頭沒吭聲。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沈在野沉聲道:“若是不答姜娘子的問題,那就一併拖出去打一百個板子!”

    家奴都是拿錢辦事,怕得罪人所以不敢說,但一聽不說會沒命,幾個人哪裡還有什麼猶豫的?爭先恐後地就道:“是夫人的吩咐,說有人在府裡造謠,讓奴才們……去處置了。”

    “好一個有人造謠!”顧懷柔忍不住冷笑出聲:“官府殺人尚且要定罪呢,咱們相府的主母可是真了不起,一句人家造謠,都沒查清楚,就要取人性命了!”

    梅照雪挺直了背,站著沒吭聲,臉色卻是已經發白。

    這境地,簡直是辯無可辯!早知道她就抵死不認好了。又何必那麼衝動去殺人滅口?!

    都怪顧懷柔,突然來哭,讓她慌了神,情急之下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照雪?”沈在野側頭看著她:“你有什麼好說的嗎?”

    梅照雪抿唇道:“今日姜娘子看樣子是要釘死妾身了,那妾身還有什麼話好說?”

    “夫人這是認罪了?”桃花挑眉。

    “我還有不認的餘地嗎?”梅照雪輕笑:“娘子有備而來,手段高明,我甘拜下風。”

    她只是死活也想不明白,漣漪這一家人,到底是受了什麼好處,竟然臨時叛變,還鬧得這麼大。

    這罪她認就認了,殺人未遂,漣漪也不是她打死的,顧懷柔的傷就算算在她頭上,區區宗正的女兒,能把她如何?但是梅照雪不甘心,她很有自信能贏姜桃花,卻沒想到還是輸了。

    沈在野臉色很難看,一揮手就將茶盞給摔了!清脆的一聲響,屋子裡霎時鴉雀無聲。

    “照雪,你進府的時間是最長的。”他看著她,厲聲道:“奉常家的嫡女,相府的主母,竟然做出戕害姬妾,謀殺人命的事情來?你梅家的臉面不要,我相府的臉面也不能被你這樣丟!”

    身子顫了顫,梅照雪低著頭,腰背卻是依舊挺直:“妾身有負爺的厚望。”

    顧懷柔跌坐了下來,怔愣地看了梅照雪好一會兒,突然就真的跟瘋了似的朝她撲過去,掀開自己頭上的黑紗道:“夫人啊!溫和寬厚的梅夫人啊!你看看妾身這張臉!妾身從未得罪過您,您如何會對妾身下這樣的狠手?!”

    旁邊的丫鬟連忙攔著她,沈在野伸手就將她抱住,蓋上她的黑紗,低聲道:“你冷靜一點。”

    “您讓妾身怎麼冷靜!”顧懷柔哭得淒慘,抓著沈在野的衣襟道:“妾身不止想在晚上看見您啊,妾身想一直看著您,哪怕您以後不會再喜歡妾身了也沒關係!可是現在呢?妾身根本沒有臉看您!”

    桃花一愣,沈在野也是一頓,拍著她的肩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怎麼交代?拿什麼能換回妾身的臉?!”顧懷柔咬牙切齒地看著梅照雪道:“她死了我的臉都好不了!”

    正室夫人,又是奉常家的嫡女,自然是不可能讓人家為這點事去死的。桃花抿唇,伸手將她從沈在野那兒接過來,小聲道:“你先冷靜一下,聽爺說。”

    顧懷柔大哭,抱著桃花哭得身子發抖。

    沈在野看得皺眉,負手站在屋子中間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道:“梅氏失德,戕害人命,不堪再為主母,先貶為娘子,關在淩寒院反思。等我與梅奉常和顧宗正見面商議之後,再行定罪。”

    梅照雪身子晃了晃,紅著眼抬頭:“爺覺得這院子裡,有比妾身更適合做正室的人?”

    她父親可是九卿之首!沈在野不傻,為何要因為顧家那樣的小門小戶,跟梅家過不去?她的正室之位一旦沒了,父親豈會善罷甘休?

    桃花一臉平靜地看著她臉上略微猙獰的表情,心想梅照雪也算是個會猜男人心思的女人。只可惜沈在野不是一般的男人,她知道的事情也太有限,所以才以為靠著父親就會免罪。

    然而,沈在野是必定會連梅奉常都一起動的。

    “你手段如此狠毒,還能居正室之位?”沈在野搖頭:“好好反省吧。”

    說罷,又看了顧懷柔一眼:“你也別太難過了,桃花會幫你繼續找藥的。”

    顧懷柔心裡哪能不怨?自己成了這樣,梅氏還能好好的,叫她心裡如何好受?

    然而她也知道,這後院裡的事牽扯太多,沒那麼簡單,相爺願意為她討個公道,就已經是難得了。

    “妾身明白了。”抹了抹臉,顧懷柔轉身就走。

    桃花伸手沒能拉住她,只能看著沈在野歎氣:“爺還是多勸勸懷柔吧。”

    “放心。”沈在野抿唇:“今晚我會去溫清的。”

    說是他去,最後還不是徐燕歸在操勞?桃花撇嘴,看了看神色有些扭曲的梅照雪,趕緊提著裙子跑路。

    幾個動手的家奴被沈在野趕出了府,漣漪的“家人”也被打發了出去,等處理好這一堆的事情,沈在野黑著臉就站到了桃花面前。

    “你跟徐燕歸還一直有來往?”

    桃花眨眼:“爺怎麼會一來就問這個?就算不問妾身是怎麼做的,好歹也問問妾身接下來想幹什麼吧?”

    “你那點心思,我會不知道?”伸手把她拎起來,沈在野眯眼道:“今日來的漣漪家人,手心手指都有繭,氣息平穩,一看就是練家子,還頗有江湖氣息。你別告訴我這是你自己找的人。”

    乾笑兩聲,桃花抱著他的胳膊道:“是徐燕歸給的人啊,妾身足不出戶的,去哪裡找這些人?爺既然看出來了,怎麼不怪妾身陷害夫人?”

    沈在野嗤笑:“她若真是冤枉的,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了,你擺明瞭在詐她,她也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認了罪,說來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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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2: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爺好厲害哦!”桃花搖著尾巴道:“這都被您看出來了!”

    “少來這一套!”沈在野眯眼:“你和徐燕歸到底怎麼回事?”

    上次才警告過他,看來是沒什麼作用啊。

    桃花小心翼翼地道:“徐先生好像對顧娘子有那麼點意思,先前跑來跟妾身說想幫顧娘子,妾身自然就和他分工合作了,爺不知道這事兒?”

    沈在野錯愕,眼裡滿是震驚地看著她:“徐燕歸和顧懷柔?”

    桃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啊對啊,他說想照顧顧娘子一輩子的!”

    神色微動,沈在野眯眼想了一會兒,轉身就往外走,看樣子也是打算去找徐燕歸算帳。

    拍拍胸口。桃花小聲嘀咕:“這不能怪我出賣他啊,他自己說沈在野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沈在野的確是不會拿他怎麼樣。但,兩人於這後院裡各取所需,一向都有同一個默契,那就是別跟後院裡的女人有什麼牽扯。桃花說的若是真的,那徐燕歸就是越界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被人從房梁上拎下來,徐燕歸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又怎麼了?”

    “你喜歡顧懷柔?”沈在野開門見山地問。

    心裡一跳,徐燕歸一想就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哭笑不得地道:“哪有的事?我只是覺得她可憐,說以後會好好照顧她罷了。姜桃花做什麼添油加醋告我的狀?”

    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沈在野問:“你真的對她沒別的意思?”

    “沒有沒有。”徐燕歸擺手:“天下美人那麼多,我都還喜歡不過來,她一毀容的小可憐而已。我還能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那你怎麼把歸燕門的人借給桃花了?”

    徐燕歸聳肩:“她說她需要啊,最近他們又沒什麼事幹,我就讓他們來幫忙了。”

    “也就是說。”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還是私下跟薑氏有來往?”

    背後一涼,徐燕歸連忙拿面前的桌子擋著他,乾笑道:“也沒什麼來往,就顧氏的事兒跑了一趟……我什麼也沒做!”

    “上次同你怎麼說的?”沈在野拍了拍自己的長袍,抽出腰間的軟劍來,朝他笑了笑:“看來不管用?”

    “哎,你不能這樣的!”徐燕歸瞬間滿屋子亂躥,最後抱著房梁看著他道:“我為你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事,你竟然為個女人這樣對我?”

    說起做事,沈在野暫時把劍放了放:“梅奉常的把柄拿到了?”

    “拿到了。”徐燕歸連忙點頭:“還有他夫人紅杏出牆在外頭養小白臉的證據。你要不要?”

    眼裡起了一絲玩味,沈在野頷首:“你都拿到了,那自然是要的。可還有別的什麼東西?說出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價值,再考慮是不是要放過你。”

    有價值的東西?徐燕歸挑眉:“姜桃花在趙國的往事,你要不要聽?”

    神色微動,沈在野將軟劍放回去,搬了凳子在下面坐好,抬頭看著他道:“你查了這麼久才查到?說說看吧。”

    “不能怪我慢,趙國離咱們這兒不是遠嗎?”徐燕歸翻身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不過查的消息都是千真萬確的。包括趙國皇室的各種秘密。”

    “挑重點的說!”

    被他吼得縮了縮,徐燕歸撇嘴,跑到旁邊去坐下,抱著茶杯道:“姜桃花原來有一門親事的,跟一個叫李縉的人,算是指腹為婚。”

    沈在野一愣,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指腹為婚?那她為什麼還來大魏和親?”

    “這個不能怪她,得怪那男人。薑氏母妃死得早,新後繼位之後,她就更加不被趙國皇帝重視,那男人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她,娶了她即將被立為皇儲的長姐。”

    “……”沈在野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姜桃花被他給拋棄了?”

    徐燕歸點頭:“可以這麼說吧。聽聞她在趙國皇宮一直是跟宮女一起住在宮牆邊的,帶著她弟弟一起,日子過得不是很好。但李縉也從來是不聞不問,沒伸出過援手。”役鳥扔劃。

    臉色沉了沉,沈在野道:“這樣的男人,姜桃花還會惦記?”

    “惦沒惦記我不知道。”徐燕歸聳肩:“但兩人曾經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在報復桃花出賣他,傳遞消息給沈在野,本就是他的職責啊!阿彌陀佛!

    沈在野垂了眼,手指微微撚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他又問:“如此說來,新後和她算是有舊仇?”

    “是。”徐燕歸點頭。

    “那她為什麼還會允姜桃花來和親?”沈在野道:“比起在宮裡受苦,和親可是一條富貴路。”

    “……”想起那日姜桃花說的話,以及那最後的兩顆藥丸,徐燕歸選擇了別開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說打聽到了很多消息嗎?還有皇家的秘密。”沈在野冷眼看著他:“這點東西都不知道?”

    “哎,你好歹問點對大事有利的消息,全圍著姜桃花轉是什麼意思?”徐燕歸板著臉道:“在野,你變了,你以前沒那麼在乎女人的!”

    微微一頓,沈在野抿唇,當真低頭反省了一下。

    是他太過在意姜桃花?但趙國的消息,除了跟她有關的比較有價值之外,其餘的消息他拿來幹什麼?

    “你再仔細查查吧。”他道:“我總覺得姜桃花的舊疾跟那新後應該也有點關係。”

    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徐燕歸低頭不敢看他,生怕這人看出什麼端倪。

    都說女人的直覺准,沈在野一個男人,怎麼也這麼敏銳?太可怕了!

    雖然他也很心疼薑氏,但若當真把媚蠱的事情告訴沈在野,沈在野恐怕又會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說不定忙幫不上,還會讓兩人的關係再破裂一次。畢竟又是一次大局和她性命的抉擇,沈在野怎麼做都不對,還不如不知道。

    但慶倖的是,他收到消息,趙國來魏的使臣已經在路上了,姜桃花應該是不會有事。

    應該吧。

    爭春。

    桃花要忙死了,剛準備好了幾個娘子的歸甯禮,又安排了廚房採買,接著便搜羅了新的好藥送去溫清,然後還與院子裡的幾個娘子聊了一會兒,增進了感情。

    梅照雪一被廢,正室之位就空了出來。雖說不會太快有人坐上去,但若真的有人要坐,那一定只會她。所以這些個會看風向的人,瞬間都朝她示好,送了不少禮物過來。

    桃花樂得收禮物,但是收禮的同時得給這些人灌輸讓家裡為相爺效命才能得恩寵的概念,可累著她了,也不知道沈在野給不給她加月錢!

    正躺在軟榻上想喘口氣呢,沈大爺就又回來了。

    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桃花可惜地道:“竟然沒打出什麼痕跡來,看樣子下手也是不夠狠。”

    沈在野臉上沒什麼表情,慢慢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揮手就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姜桃花,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微微錯愕,桃花挪了身子枕在他大腿上,不解地道:“怎麼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

    桃花選擇了沉默。

    喜歡過人嗎?自然是喜歡過的,當年李縉還沒背叛她的時候,兩人也是相處愉快。只可惜那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過也多虧了他,讓自個兒看清了男人的本質,媚術瞬間就精進了不少。

    低頭看著她的表情,沈在野冷哼:“看來的確是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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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2:1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活這麼多年了,誰沒點故事啊?”桃花笑了笑:“爺難不成還是個喜歡活在過去的人?不問妾身當下,倒是問妾身的往事。”

    沈在野轉頭看向別處,輕輕摸著她的頭髮道:“我只是很意外罷了。”

    “意外什麼?”

    意外你這樣的女人,竟然會被別的女人搶走男人。

    當然,這話沈在野是不會說的。剛剛在聽見徐燕歸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其實不是吃醋也不是在意,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不過現在摸著她的頭髮,看著她這一臉古靈精怪的表情,他倒是又覺得有些舒心。

    “沒什麼,等會我讓人把淩寒院裡放著的帳本都送來。”沈在野道:“你還忙得過來嗎?”

    “忙是忙得過來。”桃花扁嘴,扯著他的衣袖道:“但您給加月錢嗎?”

    輕笑一聲,沈在野睨著她道:“帳本都在你手裡,月錢還不是你自己做主?”

    對哦!意識到這件事,桃花立馬就精神了,坐起來連連點頭:“妾身會好好為爺分憂的!”

    “嗯。”沈在野應了,伸手就想將她垂在鬢邊的碎發挽去耳後。

    桃花愣了愣,眨眼看著他這溫柔的眼神,有些不適應:“爺?”

    手一頓,沈在野恢復了正常的神色,起身道:“你先忙吧,我還有些事。”

    “……好。”

    目送他出去,桃花愣愣地抱過旁邊的枕頭,小聲嘀咕道:“今兒吃錯藥了?”

    那一瞬間的眼神,她還以為他愛上她了呢。

    梅照雪被貶的事情很快傳出了相府,梅奉常自然是不依的,與沈在野和顧宗正對峙了許久,要沈在野給個說法。

    沈在野自然是不會做什麼主的,只讓這兩人爭論到底該給梅氏定什麼罪。畢竟都是九卿高官,鬧大了也不好看,梅奉常最後讓步,讓梅照雪面壁思過一月即可,不做其他懲處。

    消息傳回後院,桃花連忙去安慰顧懷柔,眾人也就看清了風向,紛紛跟著桃花行事。梅照雪一人在淩寒院思過,無人敢去問津。

    “她爹也就仗著有太子撐腰罷了。”古清影甩著帕子站在溫清裡道:“太子如今勢頭也不是很好,手傷未痊癒。跟恒王強著呢,誰知道以後會是誰的天下?顧娘子你也別太難過。做了壞事的人,遲早是會有報應的!”

    桃花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看著桃花的眼神,古清影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捂了捂嘴:“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總之,顧娘子寬心些吧,也免得咱們姜娘子這麼操心。”

    顧懷柔抿唇,靠在床頭淡淡地道:“這院子裡家世地位還是最重要的東西,梅氏的父親能幫爺的地方很多,得這麼個結果,我也無話可說。”

    古清影一愣,像是才想明白似的:“原來是這個道理。怪不得……”

    怪不得姜娘子要她們好好勸說家裡幫著相爺做事了,原來真的都是為了她們好!

    感動不已地看了姜桃花一眼,古清影暗暗動了心思,從溫清回去就寫家書,並且讓人將自個兒的娘親請過來說話。

    南宮琴和其他幾個想上位的侍衣自然也沒閑著,一時間沈在野莫名其妙就收到許多人的示好,先前還有些態度模糊的官員,都紛紛真誠地來投靠他了。

    稍微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沈在野微笑,也沒去找姜桃花說什麼,將她的好意全數收下,然後飛快地利用起來。

    南王陪著皇帝微服在京城裡晃蕩。

    皇帝自從大病了一場之後。越發不喜歡呆在宮裡了,總愛微服私訪,想看看這天下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以前都是護衛陪同,今日他心血來潮,將穆無暇給帶了出來。

    “你每天都呆在王府裡,也該悶壞了吧?”明德帝慈祥地看著他道:“今日就陪父皇一起去逛逛。”

    穆無暇一愣,拱手道:“回父皇,兒臣並未一直呆在王府,這國都四處,兒臣都十分熟悉。”

    “哦?”皇帝有些意外:“無垠他們不都常常呆在自己的地界兒裡不動彈嗎?你倒是愛跑。”

    “閑來無事。”穆無暇垂眸道:“父皇有什麼想去看的地方。兒臣都可以為父皇帶路。”

    “好!”明德帝大悅,拍了拍他的背道:“是朕太忽略你了,沒想到你倒是朕所有皇子當中,最懂體察民情的。這天下雖然是朕的天下,但要想萬古流芳,還是得顧好百姓才是。”

    穆無暇一愣,張嘴欲言,卻忍下了沒說出來。這點神色皇帝自然是看得見的,挑眉便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今日你我只是父子,不論君臣。”

    “這種話說出來,父皇怕是會覺得兒臣大逆不道。”穆無暇抬頭,一雙眼裡滿是坦誠地道:“但您既然讓兒臣直言,那兒臣便斗膽一問——父皇顧好百姓。只是為了讓君名流芳百世?”

    皇帝一愣,神色微微一沉:“做帝王的人,沒有不想流芳百世的。朕願意為此花費心思,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有什麼不對嗎?”

    穆無暇抿唇,低頭問:“那倘若有一日,父皇的名聲與百姓的性命相衝突,父皇會怎麼選?”

    “這怎麼可能?”皇帝不悅地道:“就算真有這種可能,為了大局著想,肯定也是帝王的名聲更重要。”

    穆無暇抿唇,搖頭道:“父皇的想法,兒臣果真還是無法接受。”

    先前他就因為與皇帝政見不合,所以被責罰過兩次,也因此更加不受皇帝待見。但是穆無暇沒覺得自己有錯,明德帝太過自私,這樣當皇帝,是不可能會流芳百世的。為了好名聲,做一時的表面功夫,哪裡經得起後世傳頌?

    明德帝微微有些惱了,但一想到是自己先讓他說的,也就壓下了火氣,冷聲道:“所以你成不了太子,就是因為不懂怎麼當好一個皇帝。”役鳥以技。

    穆無暇低頭不語。

    “陛下,前頭就是文壇了。”車外有人恭敬地道:“您要下來看看嗎?”

    文壇是國都裡的儒學大家開設的教壇,就在城隍廟附近。沒錢上私塾的孩子都會在這裡聽課,也有不少官員受教于此,是最好掌控文人思想的地方。

    明德帝下車,穆無暇跟在他身後兩人剛踏進文壇的大門,就見許多人紛紛拱手行禮。

    皇帝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皺眉道:“朕沒穿龍袍,他們怎麼認出來的?”

    穆無暇愣了愣,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正猶豫呢,旁邊就來了個書生,朝他一揖道:“穆師兄,師父今日恰好在,你要去請安嗎?”

    穆師兄?明德帝側頭看著那書生,心想這倒是新鮮,不稱呼王爺,倒是敢稱姓,穆可是皇姓!

    “我知道了。”穆無暇頷首道:“先四處看看,等會再去向師父請安。”

    “好。”書生拱手,又朝皇帝也行了個簡單的禮,便往別處去了。

    明德帝眯眼,掃了掃四周,這才發現這些文人是在朝穆無暇行禮,而不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你跟這文壇有關係?”

    穆無暇拱手道:“兒臣時常來替師父授課,故而與他們也算熟識。”

    授課?!皇帝震驚了:“你才十六歲,這兒授課的人據說都是名人大家,你湊什麼熱鬧?”

    有些僵硬地低頭,穆無暇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旁邊倒是有個衣著破爛的書僮聽見了,當即笑道:“先生說過,勿以年紀度人。穆先生雖小,但精通儒學,文采斐然,實乃眾人學習之榜樣,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聽一聽穆先生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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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1 21:32:2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皇帝愕然,看著自己面前這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皇子,好半晌才道:“你有如此造詣,怎麼從未跟朕提起過?”

    “與朝政無關,也沒什麼好說。”穆無暇笑了笑:“兒臣年紀還小,等達到師父那般的造詣,再向父皇稟明也不遲。”

    這孩子……皇帝直搖頭,帶著他就往裡走:“你既然會授課,那朕就應當聽一聽,來給朕授一堂課吧。”

    穆無暇猶豫地看了看明德帝:“父皇當真要聽?”

    “自然當真。”

    跨進講堂,找了位置坐下,皇帝微笑道:“朕很想看看朕最小的皇兒,到底有多少本事。”

    “好。”穆無暇點頭,轉身便去敲了外頭的鐘,講堂裡瞬間擠滿了人。但卻十分安靜,井然有序地坐著。認真地看著上頭的人。

    穆無暇一撩袍子就在蒲團上坐下,沒有拿書,掃了下頭一眼便道:“今日我們要講的,是為君之道。”

    皇帝身邊的太監聽得嚇了一跳,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這孩子有很多話想跟朕說。”明德帝笑道:“讓他一次說個夠吧。”

    “……是。”

    穆無暇沒看自家父皇,端正地坐著,一臉嚴肅地道:“為君當以仁治天下,是為仁政。孟子主張‘民貴君輕’,意思是百姓為天,天子為子,在位之人當為天下百姓謀福祉。才能長久統治。”

    “這話的意思是百姓比皇帝還重要?”明德帝挑眉,忍不住插嘴道:“那皇帝當得有什麼意思?讓百姓來當不就好了?”

    眾人齊齊回頭看向他,目光裡滿是驚愕。皇帝嚇了一跳,聲音也小了些:“不能提問?”

    “提問自然可以。”穆無暇笑了笑,恭敬地道:“‘民貴君輕’的意思並不是說單單某一個百姓比皇帝還重要,而是說天下百姓的利益,比皇帝個人的利益更加重要。當皇帝者要善待子民,才能得子民擁戴,皇位穩固。”

    明德帝沉默,說是這麼說,但哪一任的皇帝不自私?想的都是自己的子孫後代如何繼續把這皇帝當下去,可沒人煩惱該怎麼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儒家的主張。是‘重民而治’。”穆無暇繼續道:“重民者,民貴君輕、君要察民間疾苦、重視教化、以禮治國。如此一來,百姓生活安樂,自然服從命令,更加利於君王的統治。”

    好像……也有點道理啊?明德帝皺了皺眉,伸手拿了旁邊一個人手裡的《論語》過來,一邊聽一邊翻。

    這些話其實朝中大臣也給他說過很多次了,但流於表面,他向來是聽不進去的。今日在這兒坐著,倒是突然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

    穆無暇是黔夫子的入室弟子。學的都是儒家仁義孝悌之言,天賦極高,比常人更能理解,也會結合實例講授給其他人,所以即便他年紀小,白鬍子的老頭兒也得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聽他授課。

    “在下拙見,以為君主坐擁天下,該求的應該是萬民愛戴。想讓萬民愛戴,就得真正從根本上為百姓考慮,減賦稅,少苛政,以民為本。”穆無暇抬頭,滿目誠懇地看著明德帝的方向:“也只有這樣才能流芳百世。”

    明德帝深深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安靜地聽他講了半個時辰的課,手裡的《論語》倒是摩挲得有些卷邊了。

    穆無暇只有十六歲,在他跟前也不過兩年的時間,他一直覺得無暇只是個倔強脾氣古怪的孩子。今日聽他這一堂課,雖然不是全部贊同,但他突然發現,自己這最小的兒子,倒是比其他幾個皇子更有明君的資質。

    如果…如果無垠不能成事,那讓無暇當太子,似乎也很不錯。

    回宮的時候,皇帝賞了南王一堆東西,剛準備再和他說說話,卻見太子急急忙忙地過來了。

    “父皇!”滿臉是淚,穆無垠跪下就道:“恒王弟出事了!”

    “什麼?!”皇帝一驚,連忙問:“怎麼回事?他不是在巡營嗎?”役鳥妖扛。

    “是,兒臣剛剛收到消息,恒王弟在巡營的時候撞見了逃兵,帶人前去追捕,不想卻中了山上獵人的陷阱,腿被獸夾夾斷了!”

    眼前一黑,皇帝身子晃了晃,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一拍桌子怒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護衛呢?是哪個營的逃兵?又是哪座山的陷阱?統統給朕把人抓起來!”

    “父皇息怒!”太子低頭道:“兒臣已經派人去將恒王弟接回來了,只是他傷勢嚴重,還在昏迷,高熱也一直不退……”

    “讓宮裡最好的御醫準備著,他一回來就趕快醫治!”皇帝急得直砸扶手。

    可是,急得不行的時候,他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抬頭看了太子一眼。

    最近太子和恒王爭權之戰他都看在眼裡,結果恒王好端端的,竟然就出事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連著先前瑜王的事想一想,他突然覺得心底發涼。

    “無垠。”帝王低聲道:“恒王出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太子一愣,沒想到皇帝會問到他頭上來,拱手低頭道:“兒臣一直在府裡養傷,也是剛剛才聽見的消息。”

    “是嗎?”起身走下來,皇帝站在他面前道:“手足相殘的事,朕真的不希望再發生。朕就只有四個兒子,如今無垢沒了,無痕又斷了腿,你也傷了手……看起來最近真是多災多難。”

    穆無垠連忙道:“父皇放心,兒臣會照顧好皇弟們的,只是有些天災,兒臣也實在無能為力。”

    “是天災還是人禍,朕也不傻。”皇帝垂眸看著他道:“朕重血緣,也希望朕的兒子們能相親相愛。若真有人心狠手辣到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這樣的人也不會登得上朕的位置,你明白嗎?”

    背後一寒,太子皺眉低頭:“兒臣明白。”

    這不都是他逼自己的嗎?恒王那種廢物,要低調就低調一輩子好了,偏生野心勃勃要篡他的位,又一副假正經的模樣。偏生父皇還吃他那一套,覺得他能幹。不斷他一雙腿,以後這東宮之位自己還能坐得穩嗎?

    雖然夢兒是勸過他不要迫害手足,但眼下這形勢,他不害別人,別人就要搶他的東西。與其自己吃虧,還不如讓別人不好過。

    穆無垠覺得自己做的是沒錯的,沈丞相也沒有攔他,這大概是通往皇位的必經之路吧。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沒再說什麼,揮手讓他下去。穆無垠離開幹元殿,逕直就去找了沈在野。

    “恒王廢了雙腿,想不是不會再覬覦東宮之位了。”他看著沈在野道:“本宮的位子是不是終於穩妥了?”

    沈在野面含猶疑之色,卻還是輕輕點頭:“眼下已經沒人比您更適合當太子。”

    “丞相還有別的話想說?”看著他的表情。穆無垠皺眉:“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殿下有沒有想過陛下的心思?”沈在野歎息:“恒王的傷雖然不會算到您頭上,但是皇上心裡難免會有些想法。”

    說起這個。太子倒是想起了皇帝方才的話,連忙道:“丞相料事如神,父皇的確是有些責怪我的意思,話也說得頗重,這該如何是好?”

    “您對南王好些即可。”沈在野道:“陛下對您有看法,也會因著您顧念手足的行為而有所改觀。”

    “可是……”太子抿唇,皺眉道:“雖說南王沒有要奪位的心思,但他畢竟也是皇子,本宮對他太好,會不會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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