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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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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杜若 -【前妻,再次指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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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3 00:02: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時間一到,Kori的員工們準時下班,寧夏提著皮包,慢悠悠地走進電梯。

  “小夏,要不今天讓我送你回家?你一個孕婦,我不太放心。”和寧夏一起搭乘電梯下樓的胡渝在一旁說道。

  “我搭計程車回去也很安全,沒關係的。”寧夏歉然一笑,自從胡渝注意到沈蔚然沒有再接送她上下班後,便一直提議要載她,但是她對胡渝沒有同事以外的感情,為了避免對方誤會,她已經連續拒絕了好幾天。

  沈蔚然已經一個星期沒來找她了,看來這次真的成功把他氣走了,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已經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兩人已經走到大門前,胡渝望著玻璃門說道。

  雖然天空仍是灰濛濛的一片,地面也還是濕的,但雨確實是停了。

  寧夏突然停下腳步,視線望著門口的兩個熟悉人影。

  她壓根沒想過徐蓁蓁和余鳳蘭會一起出現,她先是一愣,才向她們打招呼,“沈伯母、徐秘書,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她下意識想用皮包遮掩肚子,雙腳像千斤重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當然是有話要跟你說。”徐蓁蓁睨了眼寧夏降起的肚子,露出鄙視的眼神,接著又在余鳳蘭耳邊低聲的說道:“總裁夫人,我上次見到走進寧夏住處的就是這個男人。”

  寧夏竟然真的懷孕了,大腹便便還想勾引沈蔚然,她還真看不出來寧夏有什麼特別的魅力能讓沈蔚然如此牽腸掛肚。

  她剛下飛機就去找余鳳蘭,告訴余鳳蘭寧夏都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一直和沈蔚然藕斷絲連,余鳳蘭果然和她一起來寧夏的公司確認。

  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就這麼剛好遇到寧夏和這個男人一起出現,這下看寧夏要怎麼抵賴。

  余鳳蘭的外表依舊雍容華貴,她看了看寧夏的肚子,心裡覺得惋惜,寧夏和兒子還沒離婚時,肚子沒半點動靜,怎麼離婚後反而就有了,而且還是別人的孩子。

  “老闆,你先回去,不用等我。”寧夏對胡渝說道。

  雖然不曉得她們找她要做什麼,但以這個氣勢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她不希望胡渝也摻和進來。

  “可是……”胡渝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畢竟對方看起來來者不善。

  “不用擔心。”寧夏認為余鳳蘭和徐蓁蓁應該不至於動用暴力,她自己能夠處理。

  “那……有事情再聯絡我。”胡渝雖然不太放心,但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等胡渝離開後,寧夏問道:“沈伯母和徐秘書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表面上看似鎮定,心裡卻十分忐忑,她的肚子已經無法掩飾,最擔心的就是被沈家兩老知道自己懷孕的事。

  余鳳蘭突然出現不會是為了孩子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而徐蓁蓁的出現更加令人匪夷所思,自從離開Azure之後,她就沒見過徐蓁蓁了。

  “聽說你懷孕了,我和總裁夫人特地來看看你。”徐蓁蓁冷笑一聲,發現寧夏身上穿的是六月雪新設計的孕婦裝系列中的長洋裝,心裡更加不高興。

  沈蔚然在衣服上市之前就把整系列的衣服各拿了一套,當時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不敢多問,現在回想起來,恐怕就是要拿給寧夏的。

  “有勞你們多跑一趟了,我現在很好。”寧夏看向余鳳蘭,硬起氣勢回道。

  “小夏,我聽徐秘書說說你和蔚然還有聯絡?”余鳳蘭以為兒子近幾個月時常不見人影是因為工作太忙,或是有了新女友,沒想到竟然是去找寧夏。

  “我和蔚然確實還有聯絡……”

  “甯小姐,恕我直言,你都已經有別的對象,還有了身孕,聽你們方才的對話,對方還是你的老闆,條件應該也不錯,你為何還不放過蔚然?你這樣三心二意,不怕被現在的男友知道?”徐蓁蓁滿臉鄙夷,她早就對寧夏心生不滿,趁著這次機會她當然要好好數落寧夏一番。

  原來他們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沈蔚然,以為她腳踏兩條船。寧夏聽到這段話反而鬆口氣。

  “徐秘書,你說的都是我的個人行為,和你並沒有關係吧?”寧夏嫣然一笑,她當然知道徐蓁蓁說這些的原因,她就是想氣氣徐蓁蓁。

  徐蓁蓁從以前就喜歡沈蔚然,當她還是總經理夫人的時候,對方可是討厭她到了極點,雖然不曉得徐蓁蓁是從何得知她和沈蔚然還有聯絡,但恐怕就是這個消息讓徐蓁蓁無法接受,才會帶著余鳳蘭一起過來堵她。

  “你!”徐蓁蓁的火氣瞬間就被點燃,氣得回嘴,“你不知道吧?總經理這個都和我待在一起,不管是上班或是下班後,總經理是不是已經好幾天沒去找你了?”

  余鳳蘭瞥了眼自作主張的徐蓁蓁,她可沒聽說過這件事,她聽到的是兒子這個星期去出差了,今天才剛回來。

  在她看來,徐蓁蓁雖然能幹,又是董事的女兒,但並非她中意的媳婦人選。

  “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如果沈蔚然真的都和徐蓁蓁在一起,徐蓁蓁還用得著在她面前叫囂嗎?

  “當然是要警告你識相點,不要再一直纏著總經理。”徐蓁蓁氣急敗壞地說道,被寧夏的傑度氣得牙癢癢。

  “小夏,你有自己的新生活,就別再絆住蔚然,否則蔚然根本無法另尋合適的物件。”余鳳蘭雖然不認同徐蓁蓁,但她也希望寧夏能夠離開兒子,便先按捺住對徐蓁蓁的不滿。

  “沈伯母,我想你誤會了,自從離婚之後,我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蔚然,你應該是找蔚然談談,並不是來找我,若是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先離開了。”寧夏笑著朝余鳳蘭說了聲再見,便轉身準備離開,再待下去也沒什麼好說的。

  “欸!你這什麼態度!”徐蓁蓁見寧夏如此忽視自己,一氣之下便上前拉住寧夏的手。“你還沒答應到底要不要離總經理遠一點!”

  “就說了我沒有纏著他——啊——”寧夏回過身想甩開徐蓁蓁緊抓著自己的手,沒料到對方突然用力一拉,再加上地面濕滑,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徐蓁蓁的方向跌坐在地。

  “小夏!”余鳳蘭被眼前的畫面嚇得臉色瞬間慘白。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跌倒的……”徐蓁蓁驚覺自己闖禍了,驚慌地連忙撇清責任。

  “快叫救護車!”見到鮮血從自己的下身汨汨流出,寧夏焦急地請身旁的人趕緊打電話。此時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由於正值下班時間,大樓門口有不少人經過,怵目驚心的畫面立刻引起一陣騷亂。

  “小夏,我送你去醫院!”胡渝並沒有走遠,一發現後頭有騷動,立刻蜇了回來,看到寧夏在滴血,連忙將她抱起,送到自己的車上。

  寧夏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還能聞到消毒水味道。

  “夏夏!”坐在病床邊的沈蔚然見她終於醒來,激動地握緊她的手。

  “蔚然?”病房裡只有她和沈蔚然,她眨了眨眼,回想起今天傍晚發生的一連串突發事件。

  她因為摔倒時肚子受到撞擊,導致胎盤早期剝離而出血,幸好醫院就在公司附近,被胡渝送到醫院之後,雖然胎兒才三十六周,但醫師斷定必須立即進入產房剖腹生產,否則胎兒可能會缺氧,胎死腹中。

  在她被送進產房前,見到了連忙趕來的沈蔚然,他不斷拜託醫護人員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如果孩子保不住就算了,但她一定要平安出來。

  因為情況緊急,就算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能跟著進入產房,雖然如此,但是沈蔚然對她的重視、擔心,她都感受到了,被送進產房前還努力扯出笑容要他放心,她絕對會平安將孩子生出來。

  之前庸人自擾一直認為沈蔚然在意的是孩子,在見到他出現的瞬間這些煩惱立刻煙消雲散,他明明這麼在乎她,她卻沒注意到……

  “你乖乖躺著,別亂動,你還不能下床。”看她想起身,沈蔚然連忙阻止。

  他在下飛機之後先回家梳洗一番,想等寧夏下班後再去找她,順便將滿車的禮物載去送給她,希望過了一個禮拜,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沒想到在開車快到她的公司時,就接到胡渝用她手機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她發生了意外。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胡渝說的醫院,找到他們時,寧夏正準備被送進產房。

  幸好她平安無事,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在產房外等待的這段日寸間,他緊張到全身都在顫抖,心裡不斷祈求老天爺能保佑她和孩子都平安,他完全不敢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還記得當他在產房外等待時,除了胡渝之外,他的母親和徐秘書也都在場。

  “蔚然,你為什麼要為寧夏這麼用心?她肚子裡的明明就不是你的孩子,你到底在想什麼?!”余鳳蘭上前拉住兒子的手臂,剛才兒子苦苦哀求醫師一定要保住寧夏的畫面她都看到了,明顯兒子陷得很深。

  “媽,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是不喜歡夏夏?而且她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沈蔚然對母親感到失望。

  “你的孩子?那不是……”余鳳蘭訝異地看向胡渝,徐蓁蓁說寧夏肚子裡的孩子是旁邊這個男人的啊!

  “小夏懷的是沈先生的孩子,我只是小夏的上司。”見這情況,胡渝知道余鳳蘭誤會了。

  “那不就是沈家的孩子?”余鳳蘭一聽見是沈家的骨肉,立即面露喜色,下一秒突然想起害她從頭到尾都誤會的罪魁禍首,怒目瞪向徐蓁蓁。“誰讓你沒查證清楚就胡說八道,差點還害死沈家的孩子!”

  “我……”徐蓁蓁嚇得臉色慘白,她也沒想到孩子是沈蔚然的。

  “你對夏夏做了什麼?”沈蔚然望向徐蓁蓁,他從剛才就覺得很奇怪,為何母親和徐秘書也會出現在醫院?

  “我沒有做什麼,是她自己跌倒的!”徐蓁蓁連忙否認。

  “明明是因為你突然拉她,她才會跌倒。”余鳳蘭雖然不喜歡寧夏,但也同樣對徐蓁蓁沒好感,如果沈家的骨肉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絕對不會放過徐蓁蓁。

  “徐秘書,如果夏夏和孩子有什麼意外,唯你是問!”沈蔚然冷冷地瞥了徐蓁蓁一眼。

  所幸最後母女均安,在手術進行的期間,他父親和岳父岳母也都趕到醫院了,岳父岳母對他很憤怒,因為他們完全不曉得女兒懷孕,竟然是女兒被送入醫院才接到通知。

  當時天色已晚,他向他們保證之後會解釋清楚,在確認寧夏和孩子都平安無事之後,他讓其它人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照顧寧夏就好。

  至於徐蓁蓁擅自帶著他母親來找寧夏,還害寧夏和寶寶都陷入危險,他當然不會輕易原諒。徐蓁蓁後來哭著說只是因為太喜歡他,才會想揭穿寧夏懷孕的事,而寧夏跌倒只是意外,她的本意並不是如此。

  沈蔚然不是沒察覺到徐蓁蓁的心意,但她在工作上表現良好,是個優秀的秘書,他才會讓她繼續擔任總經理秘書一職,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如此愚蠢,她怎麼會認為只要寧夏離開他,他就會喜歡上她?

  行事不經大腦、不計後果,這樣的秘書不要也罷。

  “幸好你平安無事,胡渝告訴我你被送到醫院時,我嚇得心臟都差點停了。”沈蔚然溫柔地替寧夏撥好淩亂的髮絲。

  “孩子呢?”寧夏在看到孩子平安出生之後就昏睡過去,依稀記得醫師說是個女孩。

  “女兒平安無事,醫師說她很健康,雖然在預產期之前就生了,但是體重有兩千六百公克,現在在嬰兒房裡,不用擔心。”其實他也還沒去嬰兒房看過孩子,因為她還沒醒來,他無法放心離開她身邊,他希望在她眸開眼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生孩子最辛苦的人就是她了,如果沒有她,哪有孩子呢?

  “那就好。”寧夏松了口氣,幸好女兒很健康,否則她會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而感到內疚。

  “夏夏……如果你還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離開。”沈蔚然因為整晚沒睡顯得很憔悴,臉上露出落寞的笑容,他可還沒忘記一周前她瘋狂地想趕他走。

  “等等!”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有些羞赧地說道:“我想要你陪著我”

  在被推入產房前,她已經明白他對她不是毫無感情,如果他不愛她,不可能那麼焦急,不可能把她的生命看得比什麼都還重要。

  “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不會離開。”沈蔚然因為她的動作和話語而喜出望外,他還以為她討厭他。

  “蔚然,我不討厭你,我喜歡你。”寧夏嫣然一笑,宛如在春日綻放的花朵,美麗溫暖。

  在生產之前,她便告訴自己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然後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夏夏……”沈蔚然倒抽了口氣,平時精明的腦袋因為她的話和絕美的笑容呈現一片空白,停止運轉。

  “我的意思是,我愛你,而且已經愛你很久了。”她難得見到他呆若木雞的模樣,笑容更盛。

  她終於能把這些話說出口,不用藏在心底。

  沈蔚然激動地摟住她,但又擔心會傷害到她,只敢輕輕抱著,像是對待易碎的珍貴物品。

  自從發現自己愛上她之後,他全然不敢妄想她也喜歡他,只奢求她能夠讓他陪在身邊,不要趕他走,只要能守護在她身邊,他就很滿足了。

  他作夢也沒想到竟然能從她口中聽見發自心底的告白,如果這是夢,希望能夠永遠都別醒來。

  “你怎麼了?”寧夏見他只是抱著自己,並沒有開口說話,疑惑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夏夏,我也愛你。”沈蔚然鬆開手,挪了挪身子,讓自己能夠凝視著她的臉,將這句在幾天內練習了千萬遍的話親口告訴她。

  原以為會難以啟齒,事實上並沒有想像中困難,他想將對她的愛和喜歡都明明白白告訴她,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麼在乎她。

  “我以為你只是為了孩子才想和我複合,對不起,之前誤會你了,還拿枕頭砸你,你一個星期都不見人影,我以為你生氣不想再管我了……”這是寧夏期待已久的話,她感動到連聲音都在顫抖,努力控制不讓自己哭出來。

  “傻瓜,沒有你哪有孩子,我這個禮拜臨時出差不在臺灣,並不是因為生你的氣。”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白皙的臉龐,如果他能早一點領悟到自己早已深深愛上她,是不是她就不必受苦呢?

  他從開了上方幾顆扣子的襯衫中拉出一條銀色的鏈子,將鏈子從脖子上取下,小心翼翼地將掛在鏈子上的兩枚戒指取下。

  寧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動作,因為太過驚訝而張圓了嘴,這不是他們的結婚戒指嗎?

  好歹也是隨身戴了半年多的婚戒,她不可能認錯。

  “你怎麼還留著……”她以為戒指可能早就被扔了,沒想到他一直保存著,而且還隨身戴著。

  “之前沒想過我們有機會複合的時候,總覺得如果把婚戒留著,就能證明我們的婚姻是存在過的。”和她離婚之後,他一度覺得婚戒留著沒有用處,可是又無法狼心扔掉,最後就用鏈子將兩枚戒指戴在身上,當做一種紀念。

  寧夏頓時認為自己才是最狠心的人,就算離婚之初,他對自己並無感情,但是兩人曾經有過一段婚姻是事實,而她在離開的時候,將所有與兩人婚姻有關的東西都留給了他,她走得瀟灑,卻把寂寞全留給他。

  “你當時很爽快就答應離婚,我以為你沒那麼在意這段婚姻。”她苦笑道,害她暗自神傷好一段時日。

  “我見你在沈家過得很不開心,既然你想離開,便故作大方放你離開,事實上我並不想讓你走。”

  “當初會提出離婚,是因為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還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但我不想讓孩子在沒有愛的環境長大,也擔心孩子在沈家會過得很辛苦,你會怪我沒和你商量,就私自做這些決定嗎?”

  當時並沒有告訴他真正想離婚的原因,她擔心自己傷害他很深。

  “那些都過去了,你若是那個時候告訴我,我恐怕會辜負你的心意,雖然我們分開了一段時日,但這才讓我意識到你的重要性?夏夏,你願意再次嫁給我,再次成為我的妻子嗎?這次不僅是因為我想守護你和寶寶,更是因為我愛你們。”沈蔚然將兩枚戒指放在自己的掌心,等待她的回答。

  第一次對她的求婚,根本也說不上是求婚,他只是用“結婚後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當誘因,讓她同意和自己結婚,而這一次,他是因為愛她,想和她攜手共度餘生,才做出這個決定。

  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讓他明白要維持婚姻並不容易,尤其是對沒有感情的兩個人而言,婚姻不過就是個空殼。可是他有信心,這次兩人肯定能共同面對婚姻上所遇到的種種問題,他也不會再讓她獨白面對母親的刁難。

  “好。”寧夏點點頭,伸出左手,輕輕交疊在他的掌心上,能感受到冰涼的戒指被兩人的手包圍著。

  沈蔚然的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因為她答應再和自己走入婚姻,也因為期待彼此相愛的未來。

  他們為對方再次戴上婚戒,有人說婚姻是種束縛,但他們卻心甘情願被對方束縛。

  他傾下身,輕輕在寧夏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在她的身體恢復、能夠下床之前,他只能忍耐了。

  寧夏露出燦爛的笑容,眉眼因為喜悅也跟著彎成了新月的形狀,心意相通之後的吻格外甜蜜。

  “不要再誘惑我了。”沈蔚然揉了揉她的髮絲,寵溺地說道。

  “蔚然,你有想過我們的女兒要叫什麼名字嗎?”

  “就叫……沈寧?”

  “你也太隨便了,如果生男孩不會就叫沈夏吧?”等女兒長大之後,如果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命名,肯定會很死他們。

  “我覺得挺好聽的,還能讓孩子知道我有多在乎她的母親。”沈蔚然的表情相當認真,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而是太過隨興!

  “你再睡一下,等睡醒再討論這個問題也不遲。”沈蔚然擔心再聊下去,她就無法休息了。

  “嗯,你也是。”寧夏早就看見牆上的鐘,現在天才剛亮,再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肯定整夜沒睡,就為了等她醒來。

  明明病房裡就有可以休息用的折疊床,他卻一直在她身旁守著,這個男人令她心疼,也心動。

  隔天,甯家和沈家的雙親都到醫院來探望寧夏和寶寶,每個人手上都提著好幾袋被品,寧夏光是看了就害怕,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她是要住上個把月,這麼多東西,她哪吃得完。

  寧靖今天也到場了,昨日因為人在外地,無法立刻趕回來。

  而寧靖踏入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沈蔚然的衣領,怒氣衝衝地罵道:“沈蔚然,你到底對我妹妹做了什麼,不僅讓她在離婚之後懷孕,還瞞著我們所有人,最後還沒保護好她!”

  沈蔚然任由大舅子動手開罵,沒有反抗也沒有回嘴,他確實沒有保護好寧夏,是他的錯。

  “哥,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放開蔚然!”要不是寧夏現在不能下床,她肯定上前踹哥哥一腳。

  只有她可以欺負沈蔚然好嗎,其它人休想欺負她的男人,就算是親哥哥也不行。

  “小夏,你不要袒護他,他根本對你不好。”甯靖昨晚從父母口中得知妹妹為沈蔚然生下一個女兒,差點沒被氣死,要不是父母攔著他別打擾妹妹休息,他在大半夜就跑來找沈蔚然算帳了。

  難怪妹妹在離婚之後都沒回過家,原來是因為懷孕了怕被他們知道,而沈蔚然明明知道,卻還幫著妹妹一起隱瞞。

  “哥,蔚然對我很好,是我要他幫我瞞著你們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寧夏瞪了哥哥一眼,現在兩家的父母都在病房裡,哥哥還這麼衝動。

  “傻妹妹……”為了不惹妹妹生氣,甯靖最終還是鬆開了抓著沈蔚然衣領的手。

  沈蔚然理了理衣領,他能理解甯家人的氣怒,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他的女兒嫁人之後不僅過得不幸福,離婚後還瞞著自己生了孩子,他肯定會氣得火冒三丈。

  雙方父母面面相覷,他們昨晚就來過醫院,還為了孫女、外孫女的歸屬起了點爭執,一邊堅持孫女要姓沈,另一邊堅持既然孩子的父母已經離婚,外孫女就要跟著母親姓甯,遭到不少醫院的人白眼,最後是沈蔚然覺得他們太吵又擾民,把四個加起來都超過兩百歲的人趕了回去。

  沈蔚然在病床旁牽起寧夏的手,和她對視了一眼,微笑說道:“爸、媽,還有岳父、岳母、大舅子,我和夏夏決定再婚了。”

  沈家兩老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從兒子昨天擔心寧夏的程度來看,他們心裡已經有了底。

  沈嶽當初也很反對兒子娶寧夏,可是寧夏嫁進沈家後所做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裡,逐漸對她改觀,不再那麼排斥。

  當兒子說要和寧夏離婚時,他尊重兩人的決定,只是在寧夏離開之後,他發現兒子消沉了一段時日,整日埋首於工作,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如今若是兩人發現彼此相愛,又有了孩子,能夠複合當然是件好事。

  至於余鳳蘭,她雖然不喜歡寧夏,可是寧夏為沈家生下了孫女,她若是反對,不僅破壞和兒子的親子關係,還會害孫女沒有完整的家庭。

  而且寧夏昨日身下淌著血的模樣讓她心有餘悸,心裡對寧夏感到有些愧疚,還有些佩服寧夏的堅強,昨天幸虧搶救及時,否則遇到那種情況,其實對孕婦和胎兒都非常危險。

  “我反對!”寧靖可沉不住氣,他不認為妹妹再次和沈蔚然結婚能夠過得幸福。

  “哥,你不要來湊熱鬧。”寧夏原以為最大的反對聲浪會來自于余鳳蘭,沒想到居然是哥哥。

  “小夏,寧家養得起外孫女,你好好考慮。”甯父嚴肅地說道。

  當初他會同意這樁婚事,是因為沈蔚然表現得很有誠意又一表人才,而女兒也願意嫁給沈蔚然,誰會料到不到一年,女兒就說要離婚,現在又說要再婚,如果沈蔚然只會讓女兒受委屈,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斷個乾淨。

  “寶貝,媽也覺得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只是想繼續做服裝設計的工作,爸媽不會再反對,但是你千萬別委屈自己。”甯母心疼自己的女兒遭受了這麼多磨難,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女兒嫁了,就算女兒的結婚對像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支撐,也好過到沈家受委屈。

  “爸、媽,我明白你們的苦心,這次我考慮得很清楚,蔚然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那個人,並不是因為孩子的緣故。”這次她不是抱持著隨隨便便、可有可無的心態做出再次踏入婚姻的決定,她是打從心底想要和沈蔚然在一起。

  “岳父、岳母,我知道之前的事讓你們不放心把夏夏交給我,我保證這次會全心全意愛著夏夏,讓她幸福,如果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你們隨時可以把她帶走,伯不會有這個機會的。請你們同意再次把夏夏交給我!”沈蔚然態度誠懇,說出肺腑之言。

  “蔚然,我和小夏的爸爸都看得很明白,沈總裁和夫人並不喜歡小夏這個媳婦,當然,這不是怪罪沈家的意思,只能說小夏不是適合你們家的媳婦人選,換作是我兒子娶媳婦,說不定我也不見得滿意自己的媳婦。

  “結婚不只是你們兩人的事,更是關係到兩家人,小夏就算嫁人,也還是寧家的掌上明珠,我們不希望她在婆家過得不開心。”寧母苦口婆心地勸道。

  她以為女兒嫁進沈家之後,婆家會慢慢接受女兒,畢竟沒有人一開始就習慣家裡多個人,沒想到情況越來越糟,沈母不喜歡媳婦的事情也越傳越盛。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沈蔚然走到自己的雙親面前,開口說道:“爸、媽,對不起,如果你們真的不喜歡夏夏,無法接納她,我和夏夏會搬出去住,不過我們會時常回去看你們。你們就當自己生了個不孝的兒子好了,但我是真心喜歡夏夏,你們和夏夏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權衡過後我只能這麼做。”

  “蔚然……”寧夏覺得搬出去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的雙親依舊不喜歡她,她不希望他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方法。

  “我不會再要求小夏一定要達到我的標準,你們要再婚我也不會干涉,你們不需要搬出去也沒關係,再者,接下來小夏要坐月子,月子有沒有坐好對女人來說很重要,待在沈家比較方便照顧,至少在她坐完月子之前,你們先別搬出去。”

  余鳳蘭雖然語氣生硬,但臉部表情已經沒之前對待寧夏時那麼緊繃。

  沈蔚然微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母親突如其來的轉變,雖然母親並沒有說要接納寧夏,但是明顯已經放低了姿態。

  “我、我要去看孫女了。”余鳳蘭發現所有人都盯著她,僵硬地轉過身,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病房。

  “你媽已經在慢慢試著接受寧夏是沈家媳婦的事實,你們再多努力點,過段時間她就會心軟了。小夏是個好女孩,我和你媽以前對小夏的偏見太深,相信之後你媽會慢慢改變的。”沈岳向來嚴謹,此時老臉上也露出了少見的微笑,“我也去看孫女。”

  等沈父和沈母離開病房之後,寧夏抓著沈蔚然的衣袖,不敢置信地說道:“伯父和伯母是願意接納我了?”

  沈父的態度很明顯是支持他們再婚,而沈母雖然沒有明說,但至少態度已經放軟了不少。

  “你以前拚命要達成我母親的標準,這些努力他們不可能沒看見,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想通了。”沈蔚然溫柔地回握她的柔荑。

  “咳、咳!”甯父假意咳了幾聲,想提醒他們病房裡還有其它人。“既然沈家願意接受小夏,你們又彼此相愛,我就不阻撓你們了,但若是小夏過得不幸福,寧家是她的後盾,隨時都歡迎她回家。”

  女兒和沈蔚然眼中都只有彼此,這麼赤裸裸的愛意,他們在一旁都感受到了,甯父決定再讓他們試一次,因為他也不想看女兒難過。

  “小夏,若是遇到什麼委屈,儘管回來跟媽說。”寧母看這情況,也不再反對。

  “沈蔚然,你如果敢再辜負我妹妹,我一定立刻馬上帶她離開。”寧靖兇神惡煞地威脅道,誰教妹妹喜歡沈蔚然,他也只好祝福他們。

  “多謝大舅子關心,不會有那個機會的。”沈蔚然認真的說完,看向寧夏的目光溫柔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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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3 00:02: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後來經過兩家人一起討論,寶寶的名字決定叫做沈心寧,一方面能配合沈蔚然任性的取名方式,一方面又能讓名字看起來不會取得太隨便。

  因為是剖腹產,寧夏要住院一陣子,等傷口和身體恢復,她住院的這幾天是由沈蔚然和寧母輪流照顧她。能自己下床之後,光是走幾步路都很困難,但她想要親自喂女兒,不想一直讓女兒喝配方奶,可是走到嬰兒室喂母奶的這段路簡直像在走天堂路。

  當沈蔚然看到她一步一步忍著手術後傷口的疼痛,緩慢走向嬰兒室時,差點心疼死,偏偏她又倔得跟石頭一樣,堅持要到嬰兒室自己親喂。

  她待在醫院等待身體恢復的這段時間,祈芮兒和胡渝也一起到醫院來探望她,當時,下班後來到醫院照顧寧夏的沈蔚然也在場,沈蔚然看著胡渝的眼神充滿敵意,只差沒起身趕人,讓寧夏哭笑不得。

  “小夏,我從公司裡拿了不少材質不錯的嬰兒服要送給你女兒,你看我對你不錯吧!”祈芮兒提著兩大袋嬰兒服走進病房,走在她身後的胡渝手上也提了不少補品。

  “芮兒……”寧夏用眼神示意祈芮兒,她公司的總經理本人就在旁邊。

  “啊!總經理也在,那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這些衣服本來就應該給小夏,呵呵……”祈芮兒尷尬地笑著,試圖掩蓋過去,她不過就是以非常低的價格買到公司的嬰兒服,總經理應該不會介意吧?反正都是送到總經理的家人手上。

  “謝謝你們來看我,還讓你們破費買那麼多東西過來。”寧夏被祈芮兒的表情逗笑了。

  “不用這麼客氣。對了,徐蓁蓁有些話拜託我轉告你。”一提起徐蓁蓁,祈芮兒深感無奈,呈然她本來就對徐蓁蓁沒有多大的好感,但也沒料到對方會闖下這麼大的禍。

  “她說了什麼?”寧夏其實都快忘了當時是徐蓁蓁拉了自己一把,才讓她失去平衡不小心摔倒。

  事情發生後她根本沒心思去怪罪誰,一心只想著女兒一定要平安無事,生完孩子後更沒有時間去回想了,剛心意相通的兩人哪有時間去想別人的事,她不是想著沈蔚然就是想著女兒。

  “她說很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諒她。”祈芮兒轉述完,又補了一句,“徐蓁蓁那天也被嚇到了,不過你應該沒什麼機會再見到她了。”

  “怎麼說?”寧夏看向沈蔚然,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肯定做了什麼。

  沈蔚然沉默了片刻才老實說道:“她離職了。”

  他可沒做出什麼太過分的報復行為,一方面是覺得做得太過分寧夏會不高興,一方面是因為她們母女均安。

  寧夏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至少對方還是有悔過之意,而她和女兒都平安無事,便不想計較太多,不願花太多心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小夏,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吧?”站在一旁的胡渝關心地問道,寧夏生產的那天,縱使他是個男人,當時也被嚇得膽顫心驚,生怕她會出事。

  “有我在一旁照顧她,你不用擔心。”沈蔚然搶先一步回道,手輕輕搭在寧夏的肩膀上,很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祈芮兒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她只是來探病、看小寶寶的,可不想被兩個男人暗地裡的波濤洶湧給波及。

  胡渝的目光望向沈蔚然搭在寧夏肩上的手,不禁暗了幾分,已經明白自己沒有介入的餘地了。

  “我說兄弟,待會兒我陪你去喝幾杯。”祈芮兒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能感覺到好友的心碎了一地,但感情這種事本就勉強不來,喜歡一個人不見得能獲得同等回報的,希望好友早日看開。

  胡渝露出苦笑,走到病床旁,輕聲對寧夏說道:“祝你幸福。”

  “嗯。”她回以輕淺的笑容,她很感激胡渝幫她這麼多忙,不過她心裡只有沈蔚然一個人,以後也是如此。

  寧夏出院之後就直接搬回沈家,當她還在醫院的時候,沈蔚然就已經把她在出租屋的行李全部打包完畢,還幫她退租了,比誰都還心急,像是怕她會反悔似的。

  坐月子期間,除了一開始她和沈蔚然一起到戶政機關辦理結婚登記那次之外,她幾乎都待在沈家沒有外出,而白天和她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就是女兒和婆婆了。

  婆婆除了會幫忙她照顧女兒,也很用心幫她坐月子,該注意什麼、吃什麼都很注重,不容許一絲馬虎,婆婆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很重要”。

  “小夏,你待會兒喂完心寧後,把心寧抱到我房裡,我幫你看著,你回房去睡一會兒,昨晚我都聽見孩子的哭聲了,你為了照顧她,肯定沒睡好。”平日中午只有余鳳蘭和寧夏在家,兩人正在吃午飯時,余鳳蘭開口對寧夏說道。

  “謝謝媽,不好意思老是讓你白天幫我照顧心寧,如果你和朋友有聚會可以去沒關係,不用顧慮我。”自從她和女兒搬回沈家住之後,婆婆就減少了和朋友聚會、逛街的次數,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幫忙她照顧女兒和準備她的月子餐。

  婆婆知道產後恢復身材是件大工程,尤其她在懷孕期間被沈蔚然養得“很好”,害她一直很擔心身材會嚴重“走鐘”,幸好婆婆請廚師為她準備的月子餐不僅菜色多樣化,注意熱量攝取又能兼顧營養均衡,讓她的身材在坐月子期間就逐漸恢復。

  果然注重身材這種事,還是同為女人才能明白。

  “沒什麼,我知道生孩子和照顧孩子對女人來說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而且心寧也是我的孫女,幫忙是應該的,聚會隨時都能去,你不用在意。”余鳳蘭當年生完沈蔚然之後,其實還有再懷孕,但是後來流產了,還傷到了子宮,她一直想要生個女兒的心願便無法再達成。

  當她見到寧夏跌倒的那一刻,忍不住回想起當年失去未出世寶寶的回憶,雖然那時不曉得寧夏懷的是自己的孫女,但過去的陰影讓她同樣害怕寧夏的孩子會保不住,幸好寧夏撐過來了,也保住了孩子。

  心裡不禁產生一絲絲對寧夏的敬佩,俗話說為母則強,從前她覺得寧夏在各個方面都相當不成熟,可是在親眼目睹了寧夏緊急被送進產房,又生下了健康的小女嬰後,她覺得寧夏已經是個合格的母親了。生產原本就不容易,寧夏又是在更危險的狀況下生下孩子。

  “媽,你最近肩頸酸痛嗎?”

  “你怎麼知道?”余鳳蘭訝異地問道,她並沒有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最近時常肩膀酸痛,年紀大了之後,多了不少毛病,她原本想著最近找一天去按摩就好,這種小事沒必要特意說出來。

  “我看你剛剛一直在揉肩膀,不介意的話,我等會兒幫你按摩一下。”寧夏笑著回答。

  雖然婆婆對她並沒有特別熱情,還是像以前一樣保持著距離,但她能感覺到婆婆已經沒那麼討厭她了,以前講話時常帶著諷刺,現在已經溫和很多了。

  她也不是很清楚婆婆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變,總之是件好事,相信總有一天她能和婆婆成為親近的家人。

  “你會按摩?”連兒子和丈夫都沒注意到她肩膀酸痛,寧夏觀察得這麼細微。

  “我以前常常幫我爸媽按摩,他們都說我按得很好。”寧夏對自己的技術還是有點自信的。

  “那就麻煩你了”余鳳蘭點點頭。

  “媽,母親節快到了,等我坐完月子,我們找時間一起去慶祝,到時候我再陪你去逛街,就讓蔚然買單。”這是她頭一次陪婆婆過母親節,也是她成為母親後的第一次母親節。

  “好,那就讓蔚然幫忙提東西吧。”余鳳蘭掩嘴一笑,如果當時腹中的女兒沒有夭折,應該也像寧夏這麼大了,不曉得有女兒的感覺是否就像這樣。

  不知不覺沈心寧已經兩個月大了,寧夏也回到了工作崗位,休息太久讓她覺得很對不起同事,不過這下子就換沈蔚然不開心了,當然不是想阻止她去工作,而是……

  “夏夏,回到Azure上班好不好?這樣我能就近照顧你,你如果被人欺負或是遇到危險我才能第一時間處理,每天一起上下班也方便。”沈蔚然在寧夏身旁來回踏步,發揮三寸不爛之舌想說服她回到Azure。

  “我在現在的公司待得很好,而且我又不是小孩,不用你在一旁照顧我也能過得很好,同事們都很友善,只是上班而已,哪會有什麼危險,你擔心太多了。你若是覺得載我上下班很麻煩,我可以自己去。”

  她坐在床沿抱著女兒,另一隻手拿著奶瓶餵奶。

  “我不是覺得麻煩,你不想和我一起工作嗎?”他連忙解釋。

  “我就算回去也不會和你一起工作,而且我跟著胡渝工作也能學到很多,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她在Kori的工作好不容易才上手,胡渝也開始讓她參與設計的工作,突然就離職對同事和胡渝都很不好意思。

  沈蔚然微微蹙眉,囁嚅道:“最危險的就是他……”

  把寧夏放在最大的情敵身旁工作,這讓他怎麼能安心?她懷孕時,胡渝都沒放棄,就算她現在是他的老婆,他還是覺得胡渝很危險,簡直是顆不定時炸彈。

  “你說什麼?”寧夏專心喂女兒喝奶,沒有理會他在一旁碎碎念。

  “老婆——”

  “寶貝,快看爸爸在撒嬌。”她戳了戳女兒肉嘟嘟的臉頰,調侃道。

  “真的這麼堅持嗎?”沈蔚然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寧夏看向他,反問道。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從她回到工作崗位上之後,每天都會聽見他哀求自己回去Azure工作。

  她喜歡的人是他,胡渝現在也很明白她心裡只有沈蔚然,和她就只是上司下屬和朋友的關係,並沒有其它雜念,但是沈蔚然依舊不放心。

  這個男人說穿了就是吃胡渝的醋,明明平時表現得那麼成熟,一吃起醋來跟個小孩一樣,令人哭笑不得。

  “我當然相信你。”沈蔚然立刻表明,就怕惹她不高興,他只是不想讓她整天和情敵待在一起。

  “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親愛的,我只愛你,而且我不想老是當空降部隊,之前你讓我進入設計部門,已經惹來不少非議,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關係又被人說閒話。”寧夏抱著女兒起身,將女兒交到他懷中。

  “你又不是能力不足,他們有什麼好說的,我是不是讓員工太清閒了,竟然還有時間說我老婆的閒話。”沈蔚然一邊低頭逗著懷中的寶貝女兒,一邊嘀咕道。

  他明白寧夏心意已決,自己再怎麼胡攪蠻纏,她還是想待在Kori工作,唉!該怎麼抵擋胡渝這只大蒼蠅呢?

  寧夏踮起腳尖在沈蔚然的薄唇上輕輕印了一吻,勾唇微笑道:“哄心寧睡覺後……就是我們的兩人時間了。”

  沈蔚然被她嫵媚的笑容勾去了大半心魂,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開始專心哄女兒入睡,全然將方才的事情拋諸腦後。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例如再生一個像女兒一樣可愛的孩子,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他都喜歡,當然他也喜歡製造小孩的過程……

  有妻女萬事足的沈蔚然整日笑容滿面,新上任的總經理秘書看總經理三不五時盯著辦公桌上的相框傻笑,都有點害怕總經理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怎麼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沈蔚然為了能有多一點時間陪伴家人,工作效率倍增,已經很少加班了。他在下班後會順便開車去接寧夏回家,即使寧夏說她可以自己開車,不想讓他上下班都要繞到她的公司一趟,可是他堅持要接送她,而且樂此不疲。

  他覺得能每天當她的車夫是件幸福的事,因為都能夠在她上下車的時候趁機索吻,每當她趕著去上班的時候都會特別好說話,她的吻是他一整天工作的動力來源。

  今天下班後,沈蔚然準時出現在大樓門前,基本上其它職員對於沈蔚然的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有時同事還會調侃寧夏幾句。

  寧夏看到沈蔚然來,都會急著把他拉上車,但不是因為害羞,對於同事們的揶揄她早已習慣,只是每次看見他用寵溺的眼神迎接自己下班時,她都會有種心跳漏拍的感覺,搞得她每天都好像再戀愛了一次。

  而當她發現周圍有不少女人被沈蔚然吸引了目光時,心裡又冒著微酸的小泡泡,想著要趕緊將自己的男人藏好。

  “好餓啊!怎麼覺得我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回到車上後,寧夏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哀怨地說道,明明午餐吃得挺飽的,但是還沒下班就開始覺得肚子餓了,看來她在懷孕和坐月子的時候都被養得太好,胃口被養大了,必須努力克制點。

  “想吃什麼?我們順路去買。”沈蔚然在她嘟起的紅唇上親了一下,臉上笑意正盛。

  “不了,晚點就要吃晚飯,忍一下就好。”她輕輕捶了他一拳,他們現在是停在路邊的停車格,車外有不少人來來往往,雖然從外面看不太到車子裡的情景,但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便發動引擎,將汽車駛入車水馬龍的車陣之中。

  寧夏以為他會直接開車回家,但他並沒有開平時走的路回去,行駛了一段路之後,他突然在路邊緩下車速,將車停到停車格。

  “怎麼了?”她轉頭疑惑地問道。

  “下車吧,買點東西再回家。”

  寧夏的手被他牽著,他帶著她往不遠處的傳統市場裡走去,黃昏時段的市場裡人潮不少,他摟著她的肩,將她護在懷裡,就怕她被人碰撞或是被人潮沖散。

  “你要買車輪餅?”兩人停在一間賣車輪餅的攤位前,攤位前排了不少人。

  濃濃的面餅香氣撲鼻,又有她最喜歡的紅豆口味,原本就肚子餓的她這下更加饑腸轆轆,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你不是很喜歡紅豆餅嗎?買一些墊胃。”他牽著她一起到隊伍末端排隊,以現在的人潮來看,估計要等上十幾分鐘才會輪到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紅豆餅?”她不解地看著他,車輪餅的口味眾多,但她最喜歡的還是傳統的紅豆口味,不過她有說過自己喜歡吃紅豆餅嗎?難道是何媽告訴他的?

  沈家的資深幫傭何媽一直以來都對她很好,聽說沈蔚然以前還是何媽一手帶大的,之前每當她為了達成婆婆的各種要求而感到身心俱疲的時候,何媽總會買紅豆餅給她當點心,只說是買菜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

  “呃……之前何媽不是常買嗎?每次都看你吃得津津有味、一臉幸福的樣子,想不知道都難。”沈蔚然差點就忘了她並不曉得她之前在沈家吃到的紅豆餅都是他買的。

  那個時候他們才成為夫妻沒多久,他看寧夏在沈家過得很辛苦,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望著月亮說想吃紅豆餅,剛好某天又聽見公司職員在談論某間車輪餅攤很好吃,他便特地去買回來,交代何媽拿給寧夏,而且不能說是他買的。

  寧夏並不曉得他們在更早以前就見過,所以在她的認知裡,他不會知道她喜歡吃紅豆餅的事,他那時總覺得還要解釋一番很麻煩,這下他該怎麼自圓其說?

  “夏夏,其實……”

  “這不是何媽常買的那家店嗎?也是何媽告訴你的?”寧夏眨了眨眼,現在才發現店名。

  “嗯,是啊。”沈蔚然苦笑道,隱瞞了這麼久,突然要他說出實情,覺得有些尷尬,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即使不說出口,應該也無所請吧?

  寧夏沒注意到沈蔚然語帶保留,逕自在心裡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她原本還想著要克制自己的食欲,但是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經過一番掙扎,紅豆餅的吸引力大獲全勝,這香氣聞著就引人犯罪,不買點紅豆餅回去實在對不起自己。

  當天晚上,寧夏沐浴過後,回到臥室裡發現女兒已經在嬰兒床裡酣然入睡,而沈蔚然正半倚在床頭看書。

  將長髮吹乾後,她也想找本和服裝設計相關的書來看,反正明天是假日,稍微晚睡一點沒關係,便逕自到沈蔚然的書房想找書來看。

  他的書房裡有一整面牆上都擺放著和服裝設計相關的書籍,絕對足夠她看上一年半載。

  她打開書房的燈,漆黑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原本是要到書櫃前找書來看,但她發現書房裡的書桌上擺放著幾張散亂的圖紙,心想可能是他方才在書房工作,忘了整理。

  雖然淩亂的桌面讓她很想幫忙動手收拾,但又擔心自己亂動他的東西會害他找不到工作需要的資料,便打消了整理桌面的念頭。然而經過書桌前時,只是隨意一瞥,意外發現桌上有幾張設計圖紙,而且圖紙角落的落款再熟悉不過了。

  寧夏震驚地拿起設計圖,但引起她注意的並不是上頭的圖樣,而是角落的簽名。

  這不是六月雪的手稿嗎?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落款,有些是完整的設計圖,有些是草圖,而且這幾張全部都是原稿,並不是備份。

  沈蔚然是總經理,要忙的事情很多,基本上不可能去插手每個設計師的設計圖,況且六月雪根本不用將設計圖交給沈蔚然,尤其有些還只是畫到一半,尚未成形的圖稿,為什麼會在沈蔚然這裡?

  六月雪的身份神鉍,沒有人見過六月雪本人,就連是男是女都不曉得,雖然受聘於Azure,但是全憑心情決定要不要設計,公司也對六月雪莫可奈何……

  腦袋中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想法,她記得祈芮兒曾說過六月雪是沈蔚然引薦的,公司裡大概只有沈蔚然知道六月雪的身份。她一直覺得很奇怪,Azure怎麼會接受一個這麼任性妄為,根本不曉得一年會不會畫出一張設計圖的設計師,就算對方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公司也有商業考慮。

  沈蔚然的桌上竟然有這麼多六月雪的設計圖,該不會……

  寧夏迅速離開書房,回到兩人的臥房,沈蔚然還悠閒地在床上看書,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她爬上床鋪,二話不說跨坐在他身上,將他手中的書拿開,丟到床邊去。

  “這麼熱情?”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讓他受寵若驚。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寧夏眯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揪看他睡衣的衣領,不讓他逃避。

  “瞞著你什麼?”他發現妻子的熱情和他所想的熱情是不同方面的,妻子現在的目光明顯是偏向憤怒多一點,他咽了口口水,不曉得她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雖然目前似乎不是浮想聯翩的好時機,但是不可否認,她穿著絲質長裙睡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模樣格外誘人,生過小孩後,她的身材似乎更好了……

  “六、月、雪——”寧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突然提六月雪做什麼?”沈蔚然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才想問你和六月雪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揚起嘴角,美麗的紅唇微微張開,緩緩說道:“要不就是好友,要不就是情人,要不就是你本人——”

  她刻意拉長了尾音,之前她就懷疑過沈蔚然和六月雪可能是好朋友,才能讓六月雪專門設計送她的項鍊,可是在剛才看到那疊設計圖之後,她改變想法了,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就是六月雪本人。

  身為Azure的總經理、繼承人,最有資格任性妄為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她就覺得奇怪,為何他要收藏這麼多服裝設計的書籍,他又不是設計師,再怎麼說也應該是看企業管理之類的書吧!

  “夏夏,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沈蔚然終於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反常,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她,只是一錯過機會開口,就不曉得該如何啟齒,如果突然說自己就是六月雪,這不是很奇怪嗎?

  且看她這麼崇拜六月雪,讓他更難以啟齒。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沒告訴我?”寧夏一想到自己老是在他面前說六月雪有多厲害,她有多麼崇拜六月雪,而且還把六月雪當成偶像,就羞恥到想一把敲昏自己。

  他老是能在第一時間弄到六月雪最新的設計,最初還把僅此一件的“月下美人”送她,在她懷孕的時候,六月雪還“剛好”首次設計孕婦裝,以前她只以為是巧合,看來這些都是沈蔚然人為製造的巧合。

  實在太丟臉了,六月雪本人一直在她面前,還是和她結了兩次婚的老公,她卻根本不知道。

  “你冷靜點,心寧還在睡,別吵醒她。”沈蔚然歎了口氣,她怎麼發現自己就是六月雪的?

  “不用擔心,越吵女兒睡得越香,別想轉移話題。”

  雖然有準備一間給孩子睡的兒童房,但女兒還小,所以嬰兒床是放在他們的房裡,可能是因為身旁有人聲能讓女兒感到安心,所以就算環境再吵,女兒照睡不誤。

  “我只是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就是……有點不好意思向你承認我是六月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他的態度十分誠懇。

  其實聽她老是嚷嚷著喜歡六月雪的設計,讓他都不禁要和自己吃飛醋,因為她並不曉得六月雪是他,她就像是在自己面前讚美別的男人,現在終於能告訴她事實了,他也鬆口氣。

  寧夏被他可憐兮兮的眼神給看得啞口無言,這個男人確定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的含意?更不好意思的事情他都做過,她常常還覺得他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

  “那你說,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寧夏嘟起嘴,他瞞了自己那麼久,太輕易放過他總覺得很不甘心。

  “其實……”沈蔚然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接著說道:“其實我在更早之前就見過你了。”

  “更早之前?你是說在那場王子選妃的宴會之前你就見過我?”在寧夏的記憶中,他們兩人第一次認識是在公公為了慶祝他接任總經理的宴會上。

  她在更早之前也曾在其他場合見過沈蔚然,只是兩人並沒有交集,他時常是會場上的焦點,而她老是躲在角落,他要注意到她的存在恐怕不容易。

  說來也真奇妙,她竟然和這個眾星拱月的男人相愛、結婚,她以前明明最不想太過引人注目,結果竟然和這個最引人注目的男人在一起了,只要站在他身邊,想保持低調似乎不太容易。

  沈蔚然啞然失笑,原來在她心裡,那場宴會是王子選妃,看來自己當時是選對人了。

  “不要光是笑,你是在什麼時候見過我的?”寧夏還是維持著居高臨下的姿勢,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面。

  “你應該不記得了,我也忘了是誰的壽宴,只記得當時在空中庭園裡,你身穿一襲淡紫色的禮服,光著腳坐在長椅上,月光灑落在你身上,那幅畫面美得令人屏息,讓我永生難忘。”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將一個陌生女子的模樣印在自己的腦海,事後還讓人去查了她的身份,實在很不像他的作風。

  “還真的沒印象。”她參加過的壽宴不勝枚舉,而且時常在半途落跑到外頭吹風,根本想不起來他說的是哪次。

  “你那時還看著月亮說想吃紅豆餅,有夠煞風景。”沈蔚然因陷入回憶臉上勾起一抹輕淺的微笑。

  寧夏沒想到自己以前愚蠢的模樣都被他看見,突然感到一陣難為情,“你、你偷看我……等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喜歡吃紅豆餅!”

  “夏夏,其實以前何媽拿給你的紅豆餅都是我買的。”事到如今,也不需要繼續隱瞞。

  “為什麼不告訴我?”若是早點知道是他特地去買的,說不定她就不會認定他對自己沒有半點感情。

  一想到他以一身西裝筆挺的模樣在市場裡排隊,她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哪好意思說。”以他那個時候的自尊心來看,要他承認自己為她做的事,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為你早就見過我,所以在宴會上才會邀我共舞?”寧夏一直想不透,她去赴宴只是為了看“月下美人”,明明已經非常低調,為何他最後會選擇她?

  她敢說,不只是她,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原因。

  “看見你在月下的模樣,激發我的靈感,才設計了‘月下美人’,所以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沒有多想,便決定將禮服送給你。”她是他的繆思女神,也許是因為她身上的純淨氣度所致,讓他總能從她身上發現靈感。

  “親愛的,你是不是早就對我一見鍾情啊?”聽見他說“月下美人”是為了她所設計,要她不竊喜都難。

  沈蔚然沉吟了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他要否認時,他才緩緩開口說:“我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不過你這麼一說,或許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在遇見你之前,沒有女人能在我的腦中留下痕跡,但我卻對你的模樣念念不忘,決定和你結婚的時候心裡也沒半點排斥,反倒覺得若是能和你成為家人應該不錯,說不定這就是一見鍾情。”

  寧夏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那麼認真,雙頰不禁浮上兩朵彤雲,她對深情的他全然沒撤。

  “拷問時間結朿了嗎?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含笑望著她。

  “沒了,早點睡吧,跟爸媽說好了明天要一起出門走走。”原本是打算看點書打發時間,意外發現沈蔚然就是六月雪,和他耗了不少時間,想問的事情都問完後,她開始覺得有點困了。

  心上人和自己的偶像是同一個人,那她以後豈不是會更常在他面前發花癡了?

  心愛的人不僅是Azure的總經理,還是天才型的服裝設計師六月雪,更重要的是對她百般溫柔又一心一意……難不成自己上輩子援救了全世界,這輩子才有這樣的好福氣能夠獲得他的寵愛?

  “讓你問了這麼多問題,是不是該支付點費用?”沈蔚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露出滿懷深意的笑。

  “還要支付費用?錢沒有,人一個。”她不過是問了幾個問題,竟然還要收取費用?說穿了還不是因為他隱瞞了這麼多事。

  “很上道,就用身體支付。”他微微使力一拉,原本就沒提防的寧夏直接撲上他的身子,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

  比起錢,他更喜歡人。

  “明天要早起呢!”寧夏的腰被他緊緊扣住,完全動彈不得,依這個情景,她還看不出他的意圖就是傻子。

  “爸媽不會介意的,他們很期待我們再多生幾個孩子,讓他們能夠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前還買了不少男嬰的衣服,若是都沒用上,豈不是太浪費了?”他的大掌輕輕滑向她的大腿,將睡裙裙擺撩高,掌心在她白?的大腿來回摩娑,惹得她忍不住輕顫。

  “亂買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孩子都還不曉得性別,他就急著買嬰兒用品,根本阻攔不了,竟然還想抵賴到她身上。

  寧夏雙頰緋紅,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掌在她的雙腿遊移,差點就想開口哀求他,動作能不能別這麼煽情?

  “但生孩子這種事需要兩人配合。”沈蔚然一個翻身便將她困在自己身下,看著她的睡衣被自己弄得淩亂,白皙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他的眼眸不自覺暗了幾分。

  他的老婆怎麼這麼美呢?生過孩子之後更加嫵媚動人,要他怎麼控制住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會吵醒心寧的。”寧夏的聲音微弱,十分沒有說服力,聽起來反而像是嬌嗔。

  “你不是說越吵,她睡得越好?”他低下頭,以吻封緘。

  寧夏微弱的抗議聲逐漸淹沒在繾綣的深吻中,再婚後的沈蔚然根本就是一匹不知饜足的饞狼,老是不知克制、需索無度。

  當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在他們離婚後和她懷孕、半月子養身體的期間,他都過著清心寡欲的無性生活。

  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寧夏雖然覺得他們的房事算是很繁系了,但對她來說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畢竟兩人沒有感情基礎,那時她總覺得傳宗接代的壓力和公婆的期待壓得她喘不過氣。

  在兩人第二次結婚之後,她才知道他以前在房事上已經很節制了,現在的他根本不認識“節制”這兩個字,晚上纏著她就算了,白天也老是纏著,害她多次上班差點遲到,而假日則是根本是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不過也是在兩情相悅後才體會到原來和心愛的人有親密接觸是多麼甜蜜幸福的事。

  她伸手勾著他的後頸,回應他的熱情,彼此眼中充滿無盡的情意,即使沒有說出口,也都了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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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3 00:03:0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寧夏和沈蔚然決定再婚時,只是到戶政機關辦理登記,沒有大肆宣揚,一開始除了雙方的親人之外,並沒有太多人曉得她複合,她還為他生下一個女兒,不過在女兒滿月的時候,沈蔚然送了Azure和Kori所有的員工彌月蛋糕,所以之後基本上兩家公司的員工都知道他們的情況了。

  祈芮兒說他們太過低調了,應該要昭告天下,讓所有對沈蔚然有企圖的女人都打消念頭,寧夏聽了哭笑不得。

  一說到對沈蔚然有企圖的人,她便想起某天和沈蔚然在外頭逛街時,遇到了許久不見的黃思語,黃思語在看到他們兩人手牽著手的恩愛模樣後,直接裝作沒看見扭頭走人。

  當初他們結婚和離婚都鬧得沸沸揚揚,無端招來不少人對他們婚姻狀況的臆測,她聽過最離譜的說法是她和沈蔚然都有外遇物件,而且他婚外情的物件還懷孕了,這麼八點檔的猜測不曉得是怎麼傳出來的,所以她覺得這次結婚低調點也有好處。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不知不覺女兒都已經六個月大了,寧夏也沒有再去多想祈芮兒的玩笑話,很快就將這些話拋諸腦後。

  直到某天,沈蔚然突然對她說:“夏夏,假日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試婚紗。”

  “試婚紗?”寧夏洗好澡,剛吹完頭髮,臉頰因熱氣而紅撲撲的。

  “要在婚禮上穿的婚紗,是我親自設計的。”他走到化妝台前,拿起梳子幫她把微亂的長髮梳開。

  “誰的婚禮?”她一聽見能看到他設計的婚紗,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他們結婚的時候自己也穿上了他設計的婚紗,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再看到他其它的婚紗設計。

  “當然是我們的。”他不由得輕笑道,除了她,還真沒有人能讓他想特別為對方設計婚紗。

  “欸?我們?我和你?”她因為太過驚訝,不自覺提高了嗓門。

  “不然你還想和誰?”他立刻斂起笑容,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婚禮早就辦過了,試婚紗做什麼?”

  “辦過不能再辦一次嗎?”

  “你以為是玩家家酒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再辦一次婚禮?”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想給你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讓親朋好友前來祝福我們,一同分享這份喜悅,見證我們的愛情,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沈蔚然有多麼愛寧夏。”他從她的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聲音低沉溫柔。

  明明兩人用的是一樣的沐浴乳,他卻覺得從她身上傳來的發香格外迷人。

  “之前的婚禮還不夠盛大、不夠隆重嗎?”當時的婚禮可謂是轟動全台,她想不出來近幾年還有誰的婚禮比他們更盛大的。

  “不一樣,那次的婚禮只是交差,這次我是真心誠意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這麼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馬虎,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前後兩次的婚姻,對他來說具有不同的意義,他覺得再辦一次婚禮是必要的。他也想看她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白紗禮服和其它結婚禮服,雖然上次結婚已經穿過,但那次時間緊迫,只設計了一件。

  現在很多人都還不明白他們為何複合,有些人認為他是為了孩子才會和寧夏再婚,雖然她不在意外界的閒言閒語,但他介意,他不希望別人是以看好戲的目光看他們,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不許有人再胡亂詆毀寧夏。

  “好吧,婚禮要定在什麼時候?”寧夏接受他甜蜜的理由,經他這麼一說,再辦一次婚禮似乎也不壞。

  “下個月中旬,在義大利。”沈蔚然親了下她白皙的頸子。

  “義大利?!要坐飛機才能到的那個義大利?不是餐廳或飯店的名字?”寧夏再三確認,就怕是自己聽錯。

  “嗯,我預約了一間在郊外的古堡舉辦婚禮。”她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可愛?

  “你怎能回答得這麼自然?”她透過鏡子,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盯著他,他的語氣像是在說“我明天預約了一間餐廳”一樣普通。

  “你不喜歡嗎?”沈蔚然有些失落,他還以為她會很高興。

  “不是,只是覺得會不會太鋪張了?”竟然要跑到義大利去舉辦古堡婚禮,夢幻到令她難以置信。

  “排場和金錢都只是其次,還記得當初我們結婚時,媒體記者是怎麼形容我們嗎?”他在意的並不是形式如何,而是其中的意義。

  “童話故事般的結合?”當時她還覺得新聞標題下得很無語,因此記憶深刻,沈蔚然確實像個無可挑剔的王子,而她在眾多千金名媛眼裡根本算不上公主。

  “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我想就乾脆坐實這個稱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是我心目中的公主。”其實在他們離婚之後,還有人戲稱他們有個童話故事般的開端,卻沒有童話故事般的結局,他要反駁這個說法。

  “拿你沒撤。”寧夏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他真的很重視她,而有些時候,他不是一般的任性。

  在知道他就是六月雪之後,她偷偷去查了六月雪這個名稱到底從何而來,在《詩經》中,“蔚”是一種叫做牡蒿的植物,在某些地區又被稱做六月雪,可做為中藥,味苦、微甘。取個名字繞了這麼大一圈,難怪她都沒發現他就是六月雪,但怎麼幫女兒取名就那麼隨興?

  不過她倒覺得這種植物的性質和沈蔚然確實有幾分相似,一開始她的確覺得和他相處是舌中帶甜,現在已經甜到都能掐出蜜來了,但他對其它人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

  對於這樣一個隻對自己溫柔的男人,她怎能不愛上他?

  “蔚然,雖然我們不是什麼王子、公主,拋開家世背景,也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攜手度過幸福、快樂的日子這點,我想我們還是能做到的。”她轉過身仰起頭和他對視。

  “這是當然的了。”沈蔚然輕輕吻了吻她的眉遞,眼中盡是藏不住的情意。“夏夏,我愛你。”

  “我也愛你。”寧夏嫣然一笑,若是人生再次重來,她還是會選擇和他步入婚姻,若是沒有第一次的婚姻,哪有後來的幸福甜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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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3 00:03:2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初次的演唱會體驗 杜若】

  在寫這篇後記的前一個月,杜若和妹妹,還有認識多年的朋友和朋友的男友去聽了范瑋琪的演唱會。

  說來神奇,直到去了演唱會才知道,我們四個都是第一次聽演唱會,而且都不是范范的歌迷(笑),我們買的還是最前面區域的票。

  原本是朋友的朋友(好饒舌)提議要去,結果對方臨時有事,多出了兩張票,剛好演唱會的日期是杜若的生日,朋友便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杜若覺得應該也是個難得的經驗,就拉著妹妹一起去了,事實證明真的是個特別的體驗,聽了不少感人的歌曲,還得到了寫書的靈感。

  至於得到什麼靈感,暫時先保密吧!因為還沒有要寫(笑)。

  杜若從小到大最喜歡的歌手是梁靜茹,一直覺得生平第一場參加的演唱會會是梁靜茹的,沒想到結果截然不同,所以說,未來果然是多變的。

  不過范范和梁靜茹是好朋友,所以杜若還是期待了一下嘉賓,最後當然是沒有……回去後看臉書,才知道原來梁靜茹自己買了票坐在台下,和偶像看了同一場演唱會也是個特別經驗吧?

  再來聊一下這本書,其實在寫後記時已經快將內容忘得差不多了(馬上回去翻一下檔案),稿子後來修改過,刪了些內容,又被了一大段情節,因此變成杜若目前寫過字數最多的一本。

  這是很難得的事,因為杜若大部分時候都是寫完發現字數不夠……

  這次的男主角沈蔚然是個非常疼愛妻子的人,即使嘴上沒說,卻也默默為寧夏做了很多事情,兩人在第一次婚姻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婆媳問題了。

  在一般情況下,女人嫁入夫家原本就是個不平等的事情,必須要拋棄自己原本的家庭、離開自己的父母和親人,還要重新適應一個新的家處,就算夫家對新嫁娘很好,但還是多少會存有隔閡吧?

  當然現在很多夫妻是搬出去住,但和丈夫家人同住的人也不在少數,一定有不少人和寧夏一樣,都曾在婚姻中面臨過這些問題和困境,在此說聲,辛苦了!

  最後,當大家看到這篇後記時,已經到了新的一年,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安如意,下本書再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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