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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絕情天嬌(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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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8-11-6 15:02 編輯

【小說書名】:絕情天嬌

【作者概要】:

  臥龍生(1930-1997),台灣武俠「四大天王」及「三劍客」之一。
  本名牛鶴亭,河南南陽人。少年時就讀於臥龍書院,後遂以此為筆名。1958年發表第一部武俠小說。1959年以《飛燕驚龍》成名。
  他的作品,早期取法於舊武俠「北派五大家」而以「通俗趣味」大受歡迎;1965年以後,改走「半傳統半新潮」路線。

  研究者認為,臥龍生對武俠小說發展的貢獻,主要有三個方面:
  第一,成功地運用了還珠樓主的神禽異獸、靈丹妙藥、玄功絕藝、奇門陣法,鄭證因的幫會組織、風塵怪傑、獨門兵器,王度廬的悲劇俠情,朱貞木的奇詭佈局、眾女倒追男等等,博采眾長,開創了既具有傳統風味又具有新境界的風格,成為一代「武林正宗」。
  第二,由他倡導以武學秘籍引起武林風波以及正邪大會戰的情節結構,成為60年代台灣武俠的普遍模式,影響至為深遠。
  第三,他的「武林九大門派」說法和「爭霸江湖」及武林排名的主題,雖然稍晚於金庸的《射鵰英雄傳》,卻使它在武俠小說中普遍推行開來。

【小說類型】:傳統武俠

【內容簡介】
  武林奇才徐元平,身懷絕技,武藝超群,雖數次遇險,均化險為夷,因禍得福。南海奇叟借“孤獨老人之墓”,處心積慮,欲將天下武林精英一網打盡,被徐元平在古墓中當群雄之面予以揭穿,遭其嫉恨。徐元平因不忍痴愛他的南海奇叟之女蕭姹姹遭喪父之痛,束手就戮,死於南海奇叟掌下,蕭姹姹亦為之殉情而死。

  數月後,徐元平竟死而復生,武林再起波瀾:仇家欲置其於死地,也有人想從他那裡得到少林絕傳之秘達摩易筋經。復活的徐元平已經喪失了記憶和武功,他竭力否認自己是死去的徐元平,但眾人不信,追殺不斷。死人活人,真假莫辨,嵩山東峰,再現刀光劍影…

【其他作品】:《風塵俠隱》、《驚鴻一劍震江湖》、《飛燕驚龍(仙鶴神針)》

《鐵笛神劍》、《玉釵盟》、《無名簫》、《素手劫》、《天涯俠侶》、《天馬霜衣》

《天劍絕刀》、《金劍雕翎》、《岳小釵》、《新仙鶴神針》、《風雨燕歸來》、《雙鳳旗》

《天鶴譜》、《七絕劍》、《還情劍》、《飄花令》、《指劍為媒》、《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鐵劍玉珮》、《鏢旗》、《神州豪俠傳》、《玉手點將錄》、《金鳳剪》、《飛鈴》

《無形劍》、《金筆點龍記》、《煙鎖江湖》、《搖花放鷹傳》、《花鳳》、《春秋筆》

《幽靈四豔》、《劍無痕》、《天龍甲》、《黑白劍》、《飛花逐月》、《劍氣洞徹九重天》

《血劍丹心》、《袁紫煙》、《一代天驕》、《女捕頭》、《血魔》、《劍仙》、《桃花劫》

《地獄門》、《燕子傳奇》、《黑白雙嬌》、《情劍無刃》、《桃花血令》、《劍仙列傳》

《夢幻之刀》、《金輪傲九天》、《桃紅花花劍》、《風雨江湖情》、《妙絕天香》

《銀月飛霜》、《天香飈》、《菜鳥闖江湖》、《絳雪玄霜》

《小郎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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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14:30: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回 螳螂捕蟬雀在後

  黃昏,夕陽西沉,大地蒙上—片惆悵。

  陣陣凜冽寒風,更添幾分肅殺。

  豫西荒涼的山路上,一向少見客旅蹤跡,此刻突聞遠處響起一陣急促馬蹄聲,夾帶著“隆隆”車輪滾動,衝破了原野的沉寂。

  塵頭起處,捲起漫天飛沙。只見四匹純白名種駿駒,拖著輛黑色四輪馬車,風騁電馳而來。

  前座趕車的是個駝背老者,左手輕帶轡韁,右手揚起長鞭連揮,在空中擊出“啪撻、啪噠”之聲,同時口中發出吆喝,催馬疾奔如飛。

  駝背老者江湖經驗老到,遙見前方兩里處已近山谷口,兩旁山勢險峻,怪石嶙峋,頓時提高警覺,暗自戒備,心忖道:谷內若有埋伏,來個出其不意突襲攔截,確然防不勝防,我可要倍加小心為是!

  要知此行任務極為艱巨秘密,雖可謂神不知鬼不覺,應不致出任何差錯。但萬一有失,則他與車內擔任守護之人,雖萬死亦不足抵其罪了。

  念方動,車廂內響起個蒼勁的老婦聲音,由前方小窗口傳出,問道:“駝子,快到谷口了吧?”

  駝背老者想是心情過於緊張,全神貫注前方,無暇回答車內老婦,只是用鼻音漫應一聲:“嗯!”

  車內老婦有恃無恐地一笑,又道:“駝子,不用如此緊張,什麼大風大浪咱們沒見過。就算有人不知死活,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我也不必放在心上。”

  駝背老者仍然未答話,專心趕車,雙目一眨也不眨地注視前方。這時距離谷口已越來越近,眼看相距不足十丈,突見他手中韁繩一緊,四匹疾奔如飛的駿馬,齊齊前蹄離地直立,發出齊聲長嘶。

  四匹駿馬雖收住奔勢,但驟然停止,車身仍向前衝。

  駝背老者惟恐震動車內老婦,及她守護的兩口特製“玉棺”,急施“千斤墜”功夫,才使車身穩住。

  饒是這樣,車內滿頭銀發的老婦,仍出其不意地一震,身不由主向前衝跌,幾乎撞在覆著黑幔的“玉棺”上。

  老婦不禁沉聲怒問道:“駝子!你趕車是怎麼趕的?”

  駝肯老者全神注視谷口、輕聲答道:“梅娘,你相不相信,世上真有不知死活之人。”

  車內發出“哦!”地一聲,隨聽老婦沉聲問道:“駝子,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駝背老者雖其貌不揚,兩眼卻炯炯有神,顯然功力極為深厚。他目視谷口,鄭重道:“如不出我所料,谷內已有埋伏,而且人數不少!”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被風勢傳入谷口。

  突聞“噗噗”振翅聲大作,谷內十幾條黑影衝天而起,看似—群巨鷹,振翅疾撲而來,紛紛落在馬車四周,相距在兩丈之內,形成包圍之勢。

  駝背老者見這等聲勢,不由地暗自一驚,定神看時,發現這群突如其來的“巨鷹”,其實是人扮成。

  他們一共十三人,一律黑色羽毛裝,背插雙翅,個個均戴尖嘴面具,看去真像一頭頭巨鷹,又似傳說中的“雷公”。

  若是一般江湖人物,面對如此駭人陣勢,必已驚得目瞪口呆。但誠如車內老婦所說,他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會被對方的“鷹陣”嚇住。

  駝背老者眼光一掃,振聲道:“各位擋住咱們去路,究系何意?”

  為首“鷹人”挺身上前,昂然答道:“只要車馬留下,絕不為難你們!”

  駝背老者聽出對方口音混重生澀,不似中土人氏,但以他的數十年江湖閱歷,遍搜記憶,仍想不出關內外有眼前這等人物,尤其他們這身怪異打扮,似人非人,似鷹非鷹,確然令人一時無法知其來歷。

  冷冷一哼,只聽駝背老者沉聲道:“閣下口氣倒不小,但普天之下,能讓我歐駝子伏首聽命的人還不多!”

  為首“鷹人”乍聽“歐駝子”三字,微微一怔,隨即不屑道:“歐駝子,你又不能當家作主,何必浪費口舌,還是讓躲在車內的老太婆出來說話吧!”

  如果是平時,就憑對方一個“躲”字,即足以激怒車內老婦。

  但此時此地,她正全心全意守護兩具“玉棺”,必需極力保持冷靜和忍耐,是以儘管對方出言不遜,她也相應不理。

  歐駝子生性暴躁,此刻也極力按捺住性子,不敢貿然發作。他對眼前情勢毫不在意,而是擔心谷內另有埋伏,是以並不答話,把頭微微一轉側,輕聲問道:“梅娘,咱們是否硬闖?”

  梅娘身在車廂內,對四周情勢卻能瞭若指掌。

  她略一沉思,老成持重道:“他們若是無懼於老身,恐怕早已動手了。只要我不出面,相信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

  這話聽得歐駝子心裡大為不服,心想:對方怕的是你,就沒把我歐駝子看在眼裡?

  但此時此地,不宜作意氣之爭。

  情勢確然如此,對方人多勢眾,卻遲遲不發動,正是估計不出車內除梅娘之外,尚有何人隨護。

  這就是佔了敵明我暗的優勢。

  同樣的道理,歐駝子之所以不敢硬闖,也正是不明谷口內究有多少埋伏。

  為首“鷹人”已按捺不住,振聲喝道:“老太婆再不出來,就別怪咱們要自己動手了!”

  歐駝子不答話,車內梅娘也保持沉默,似對“鷹人”的話充耳未聞。

  出奇的沉寂,正是暴風雨來臨前一瞬之象!

  突聞—聲暴喝,為首“鷹人”首先犯難,向高坐趕車位置的歐駝子疾撲而去。只見他雙臂齊張,十指乍伸,兩手竟然套著特製鋼爪!

  歐駝子見來勢迅疾無比,哪容對方近身,猛然翻掌疾推,發出一股強勁真力。

  憑他這一掌渾厚的掌力,那“鷹人”縱然武功高強,身在凌空撲來,形勢上已然吃虧,勢必閃避先求自保。

  但大出歐駝子意料之外,威力無比的一掌擊去,非但未能阻擋“鷹人”疾撲之勢,更未傷對方分毫。

  歐駝子暗自一驚,變招已然不及。

  眼見“鷹人”兩隻鋼爪當胸抓來,急施一式“一鶴衝天”,身形暴起丈餘,堪堪避過對方攻擊。

  “鷹人”雙爪一擊未逞,反被騰身而起的歐駝子,凌空—腳踢中右肩,頓時身不由主,跌向馬背上去。

  四匹駿馬受驚,連聲嘶叫,飛蹄狂奔起來。

  歐駝子身形一沉,直向下墜,又落坐在趕車的位置,剛要抓起韁索,不料四周的十二名“鷹人”已群起而攻。

  剎時振翅之聲大作,只見十二“鷹人”宛如十二頭兇猛巨鷹,由四面八方撲來,驚得四匹駿馬狂嘶亂奔,在山谷外橫衝直闖,受傷“鷹人”也被摔落地上。

  車內梅娘情知不妙,心知若不現身出手,將更無法控制情勢。

  這時已無暇思量,霍地起身,一腳踢開車門,雙手反扣車頂,射身而出之際,借力一翻身,躍上了車頂。

  幾名“鷹人”正向歐駝子疾撲,梅娘見狀驚怒交加,只聽她狂喝聲中,雙掌齊發,擊出如狂飆怒卷的兩股強勁掌力,較之使用枴杖更見威猛。

  她的武功出自南海一門,除南海奇叟夫婦之外,可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她這一出手,威力豈可小視。只聽得連連兩聲沉哼,兩名“鷹人”,巳折翼震落地上,雙雙倒地不起。

  幾乎是同時,歐駝子一掌斃一名“鷹人”,卻被另一名“鷹人”撲個正著,兩隻鋼爪趁勢當胸抓來。

  要知他們手上套的特製鋼爪,不但銳利無比,且淬以劇毒。一被抓中,縱不當場毒發身亡,也必落個皮綻肉裂,斷筋折骨。

  眼看歐駝子已措手不及,千鈞一髮之際,幸而梅娘奮不顧身出手搶救,只見她在車頂上全身撲下,出手如電,一掌劈中那“鷹人”背心。

  “哇!……”地—慘叫,那“鷹人”口噴鮮血,噴的歐駝子一臉,當場斃命,雙臂仍緊抱對方不放。

  歐駝子顧不得滿臉鮮血,奮力推開那“鷹人”,順勢一探手,抓住了韁索,只見他左手一帶,勒住四匹狂奔的駿馬,剛好停止在谷口。

  稍遲一步,便已衝入谷內。

  四匹駿馬又是前蹄離地直立,齊聲發出嘶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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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娘驚魂未定,突見谷內走出三人,為首之人一身華服,儼然翩翩公子,左右兩人則是以獸皮為衣,手持奇形兵刃。

  方自一愕,又見谷內走出八名紅衣喇嘛,個個身軀高大,乍看宛如八尊巨神。

  兩名身穿獸皮者,及這八名紅衣喇嘛,梅娘與歐駝子均不識得,但一眼就認出那華服公子。

  梅娘大為意外,微覺一怔“拂花公子?”

  拂花公子笑道:“一別數月,咱們又見面了!”

  歐駝子怒斥道:“你已逃回關外,又來中原作甚?”

  拂花公子眼皮一翻,反唇譏道:“南海一門已是樹倒猢猻散,門下的人都各奔前程了。

  兩位居然仍對舊主如此忠心耿耿,實令人感動,更令人敬佩!”

  梅娘站立車頂上,冷哼一聲道:“拂花公子,你糾眾重入中土,莫非又想興風作浪?”

  十三名“鷹人”中,已傷亡數人,剩下的人蠢蠢欲動,被拂花公子以眼色制止,遂道:“二位對我這些朋友,大概還不認識吧?”

  言下之意,似欲借眼下這些人物的名號,以壯聲勢。

  不料梅娘又是一聲冷哼,狀至不屑道:“若是在武林中叫得出名號的人物,我老婆子大概還沒有不曾見過的!”

  拂花公子道:“那你就孤陋寡聞了,難道沒聽過‘大漠十三鷹’?”

  梅娘眼光一掃,心知對方指的是那批“鷹人”,不由地干笑兩聲道:“聽是未聽過,見倒是見到了,不過如此!”

  “鷹人”似對拂花公子有所顧忌,雖在盛怒之下,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尤其方才一出手,即被對方連傷數人,心知單憑他們“大漠十三鷹”,絕非梅娘與歐駝子對手,是以只好暫且按兵不動。

  拂花公子又道:“我身邊這兩位,人稱苗疆雙煞,是你們中土人物,總該有所風聞吧?”

  歐駝子不屑道:“哼!名不見經傳的角色,居然也找來充場面!”

  苗疆雙煞勃然大怒,雙雙齊聲狂喝道:“那就來試試!”聲出人動,已向歐駝子疾撲而去。

  拂花公子欲阻不及,急叫道:“二位……”

  苗疆雙煞充耳不聞,出手疾猛無比,雙雙各以奇門兵刃,分向歐駝子兩側攻到。

  這兩兄弟練的外門剛陽武功,左邊卞猊手中一對鋸齒飛輪,近可攻敵防身,遠可飛擲傷人,且百發百中,從未失手。右邊卞琥所用狼牙棒,純鋼打造,足有數十斤重,在他手中卻輕若鴻毛。

  他們的兵器一重一輕,配合攻敵時,更見威力。苗疆一帶不乏武林高手,一旦遇上卞家兩兄弟,幾乎無人能逃過一死!

  梅娘眼見苗疆雙煞發動,惟恐歐駝子一面迎敵,一面又得穩住馬車,勢必顧此失彼,情急之下,身形一掠而起,凌空雙掌齊發,兩股強勁掌力分向卞氏兄弟攻去。

  歐駝子與梅娘甚默契,似已料到她會出手,是以無視苗疆雙煞的凌厲攻勢,一心將馬車穩住,不使馬匹受驚狂奔。

  苗疆雙煞已撲近歐駝子,正待兩面夾攻,突覺勢如狂飆的掌風迎面而至,頓時心中大駭。

  他們在谷內尚未現身時,已目擊二老大發神威,斃傷“大漠十三鷹”數人,暗驚南海奇叟手下的這位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眼見來勢疾猛無比,哪敢貿然硬接,急將攻向歐駝子之勢一收,雙雙掠過避了開去。

  歐駝子之危方解,突聞“噗噗”振翅聲大作。

  原來“大漠十三鷹”為同伴損傷數人,心中驚怒交加,若非拂花公子及時以眼色制止,早已決心全力一拼。

  這時見苗疆雙煞既已發動,他們哪還按捺得住。

  為首“鷹人”一聲怪嘯,其他“鷹人”立即發動,他們個個身懷絕頂輕功,加上背後特製巨翅,真個如虎添翼。梅娘正趁勢追擊苗疆雙煞,幾個“鷹人”已從天而降,向她當頭疾撲而下。

  歐駝子驚呼道:“梅娘!當心……”

  梅娘反應比他更快,一晃肩,身形乍動,人已向斜刺裡掠出兩丈。只見她雙足一點地身形又暴起丈餘,再度凌空發掌,擊向方才自己起身位置。

  果然“鷹人”斂翼下撲之勢疾猛無比,幾個“鷹人”合力攻向梅娘方才位置,等到發覺梅娘掠身避開,又是收勢不及。

  梅娘這一掌,用足十成真力,眼看幾個“鷹人”絕難抵擋,不料突來一股無形柔勁,竟將梅娘雷霆萬鈞的掌力撞開,偏向數丈外一塊百斤山石。

  轟然一聲巨響,山石被擊得四分五裂,聲勢好不驚人!

  幾個“鷹人”倖免於難,驚得目瞪口呆,全身置冷汗。

  而梅娘也暗自驚詫不已,不知暗中出手搶救幾個“鷹人”的,究竟是何人,用的又是哪門功夫。

  拂花公子絕對無此能耐!

  梅娘眼光向他身後八個紅衣喇嘛一掃,冷聲道:“老婆子這回真看走了眼,想不到這些番僧人中,居然有內家高手!”

  紅衣喇嘛似不通中原語言,面面相覷,不知梅娘在說什麼。其中只有一人聽懂,不禁暗自冷笑。

  拂花公子面露得色道:“梅老前輩,如果你們現在想通了,還來得及,否則……”

  梅娘雙目怒睜,聲色俱厲道:“拂花公子,你不惜勞師動眾,在此設下埋伏攔截,究竟何居心?”

  拂花公子伸手一指馬車,直截了當道:“本公子只要車上兩口‘玉棺’!”

  梅娘怒形於色道:“小姐已死,你還不讓她安於九泉之下?”

  拂花公子故作失望,沮然嘆道:“唉!活的輪不到我,死後總可以讓我得到她了!”

  梅娘冷冷一哼,不屑道,“我不相信你真如此痴情,只怕是別有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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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花公子又深深一嘆,表情逼真道:“老前輩若然不信,何不隨同‘玉棺’出關,看看在下是否有此誠意,為蕭姑娘建造比那‘孤獨之墓’更為浩大雄偉……”

  不等他說完,梅娘已怒斥道:“住口!只要老身有一口氣在,你就別做這個夢!”

  拂花公子臉色驟變,冷笑—聲道:“如此看來,是非以武力解決不可羅?”

  梅娘毅然道:“老身別無選擇!”

  語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商量餘地。

  拂花公子“好”字方出口,苗疆雙煞已欺身而上,似對方才險遭毒手心有未甘,決心扳回面子。

  他們雖然是聯手出擊,卞猊的一對鋸齒飛輪居左,卞琥的狼牙棒在右,雙雙攻向赤手空拳的梅娘。

  梅娘沉喝一聲:“來得好!”雙手疾翻。

  苗疆雙煞見她又是雙掌齊發,必然雷霆萬鈞。他們已知這老婆子的厲害,不敢輕攫其鋒,急忙“移星換位”,分向兩側攻去。其實梅娘是虛張聲勢,這回出掌,只發出三成真力,目的是要找出方才暗中出手,將她掌力撞開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雙掌一翻,斜刺裡又襲來一股無形真力。

  梅娘剛逼開迎面撲來的苗疆雙煞,一覺出對方無形真力襲來,突將掌力增至十成。

  雙方掌力撞個正著,只聽得轟然—聲巨響,梅娘被震得心神一晃,連退兩步,急看對方暗中出掌的紅衣喇嘛,卻是一個踉蹌倒退,全身後仰,幸被身後紅衣喇嘛及時扶住,才不致倒下。

  這一對掌,完全是各以真力拚,強弱立判。

  顯然梅娘功力深厚,比那紅衣喇嘛略勝—籌。

  就當梅娘面露得色,正待出言相譏之際。

  拂花公子急向身旁紅衣喇嘛一施眼色,狂喝聲中,那紅衣喇嘛只一晃肩,未見身形移動,人已到了梅娘面前。

  歐駝子旁觀者清,但看這紅衣喇嘛的身法,已比方才被梅娘震退的紅衣喇嘛高明甚多,心中不禁暗驚,擔心梅娘遇上了勁敵。

  紅衣喇嘛一言不發,出手就攻,雙掌交錯連發,一口氣向梅娘攻出七八招,只見他出招雖快,變化更是迅捷,但卻不帶一絲聲息。

  梅娘已試過被震退的紅衣喇嘛功力,不過如此,因而信心大增,不覺頓生輕敵之念。心想:他們既是一起來的,這個大概也強不到哪裡去吧!

  既生輕敵之念,出手便未全力施為。對方攻勢雖快,她卻從容不迫,伺機欲以獨門點穴手法制敵。

  歐駝子一面觀戰,一面需防苗疆雙煞等人突襲,心情反比出手迎戰的梅娘緊張。眨眼之間,雙方已交手二十餘合,一時尚難分出強弱。

  但他冷眼旁觀,已看出紅衣喇嘛出手怪異,招式變化莫測,似在誘使梅娘全力以赴。一眨眼又是十合,江湖閱歷豐富的歐駝子終於看出端倪。

  他心中暗自驚詫:紅衣喇嘛的出手,似暗含“無相神功”真力,蓄勢待發,但那佛門神功乃是中土……

  念猶未了,突聞“呼”地一聲破空之響,一隻鋸齒飛輪疾飛而至。歐駝子暗自一驚,臨危不亂,翻手一擊,將那飛輪震落。

  不料顧此失彼,另一隻飛輪卻是不帶聲息,疾射而至。歐駝子措手不及,急將上身歪倒,始堪堪避過。

  哪知卞琥心狠手辣,趁機撲身上前,手中狼牙棒一掃,攻的不是歐駝子,而是拖車的四匹駿馬。

  只聽連聲淒厲慘嘶,四匹駿馬悉數倒斃。

  梅娘驚怒交加,這—分神,被紅衣喇嘛欺近右側,一股迴旋暗勁,直逼全身各大致命要穴。

  這一驚非同小可。

  梅娘原仗功力深厚,欲伺機出手,以獨門點穴手法制敵。想不到未及出手,反而讓紅衣喇嘛槍得先機。

  情急之下,她沉喝一聲,轉身雙掌齊發,運足十成真力。

  憑她畢生功力所聚的一擊,縱然不能將對方立斃掌下,至少也可將那紅衣喇嘛逼退,以便抽身搶救身陷危境的歐駝子。

  豈知這一來,正中紅衣喇嘛下懷。

  他所等待的,正是梅娘這全力一擊。

  只見他不閃不避,肩頭微晃,一掌平胸推出,看似隨手而發,毫無奇特的一掌,實乃這西域高僧極其險惡的陷阱。

  雙方掌力一撞上,並未發出驚人巨響。

  梅娘方覺不妙,已然不及,只覺自己發出的十成真力,竟被對方的一股無形的掌力反震回來。

  饒是她江湖閱歷極深,久經大戰,臨敵應變經驗豐富,這時亦感措手不及。

  只聽梅娘發出一聲沉哼,竟被震回的十成掌力,逼回全身,加上對方的無形掌力,合成一股狂熾烈火,直逼丹田,竄流各大要穴。

  她駭然驚呼道:“你,你施的是‘火毒焚穴功’……”突覺全身如遭火焚,經斷穴閉倒地而亡。

  幾乎是同時,被苗疆雙煞兩面夾攻,身陷危境的歐駝子,眼見梅娘慘遭毒手,驚得急呼一聲:“梅娘……”

  這—分神,幾名“鷹人”當頭疾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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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駝子情急拚命,身形暴起,雙腳一蹬車座踏板,身如流矢射出,竟然奮不顧身向那紅衣喇嘛撲去。他已抱定必死決心,人到拳至,以畢生功力所聚,一拳直搗紅衣喇嘛前胸。

  紅衣喇嘛猝不及防,胸前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饒是他身如巨神,功力深厚,也被擊得倒退兩大步,噴出一大口鮮血。

  拂花公子驚怒交加,掠身而至,擋住形同瘋狂的歐駝子,喝道:“你找死!”出手就攻。

  歐駝子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狂喝道:“姓常的,我跟你拼了!”

  要知他與梅娘乃是奉了密令,護送兩口“玉棺”回南海。棺內是南海奇叟愛女蕭姹姹,及連逢奇遇,身懷罕世武學的徐元平。

  古墓中,徐元平當著天下武林群雄,不僅揭發了數十年前,少林寺一段驚人舊案;更揭穿南海奇叟借孤獨老人之名,建造“孤獨老人之墓”,處心積慮,欲將天下武林精英一網打盡,以洩昔日私怨之陰謀。

  最後徐元平與南海奇叟展開一場殊死之斗,仗一身驚人武功及戮情劍,眼看已操勝算,卻為蕭姹姹一旁驚呼:“徐元平,你不能傷我爹爹啊!”

  頓時鬥志全消,不忍痴心深愛他的蕭姹姹遭喪父之痛,反而喪命在南海奇叟掌下,落得血海深仇未報,含恨抱憾而死。

  蕭姹姹芳心已碎,痛不欲生,不顧雙親百般勸慰,毅然決心獨留古墓,以死殉情,長伴徐元平於九泉之下。

  其母傷心欲絕,決成全愛女心意,臨去留下“寒玉釵”,可永保屍體不壞。(詳見《玉釵盟》一書)。

  天下英豪九死一生,出得古墓後,恍若隔世,無不萬念俱灰,不復再有爭名奪利,稱霸武林雄心。

  是以不足一月之間,紛紛收山封莊,甚至隱姓埋名,從此銷聲匿跡,決心不再涉足江湖。

  事隔數月,歐駝子與梅娘分別為女主人尋獲,授以密令,以馬車截運兩口“玉棺”,悄然前往古墓,運出蕭姹姹與徐元平屍體,送往已關閉的“碧羅山莊”待命。

  如今江湖上風平浪靜,毫無紛爭。

  以歐駝子與梅娘的武功,此行任務應無風險,必可順利達成,萬萬料想不到會遭遇拂花公子糾眾攔截!

  梅娘已遭毒手,歐駝子眼看獨力難挽狂濤,既然保不住兩口玉棺,他豈能苟活貪生。狂喝聲中,只見他奮不顧身,形同瘋狂向拂花公子撲去。

  拂花公子不敢輕拈其鋒,身形一掠避開,回首急以藏語向紅衣喇嘛招呼道:“此人交給各位大師了!”

  被歐駝子出其不意撲來,當胸一拳擊中的紅衣喇嘛,這時已運氣凋息過來,怒喝道:“交給我吧!”

  人已凌空而起,落身在歐駝子面前。

  這時他是有備無患,哪容歐駝子重施故技,一招罕見的“鏡花水月”出手,若虛若實,令人莫測高深。

  歐駝子曾聽梅娘身受重創之際,驚呼“火毒焚穴功”,雖不知此功來龍去脈,但顧名思義,必屬以火毒攻心,足以焚燬全身經脈穴道的奇門功夫。

  尤其梅娘的功力高出他甚多,尚且不堪—擊,他哪敢重蹈覆轍,縱然抱定必死決心,也要對方付出價值,才死的值得!

  拂花公子極工心計,一見雙方交手,故意朗聲道:“歐駝子,你們慢慢玩吧,在下失陪了!哈哈……”

  笑聲中,他一揮手,掠身到了馬車後。

  歐駱子方化解對方—招怪異險招,一眼瞥見拂花公子正走向車門,不由地情急怒喝道:“你敢!”

  這一分神,紅衣喇嘛趁虛而入,出手如電,一記迅疾無比的怪招,扣住歐駝子左腕脈門。

  歐駝子只覺腕脈一緊,如遭火灼,一股奇熱直攻丹田,流竄全身各大要穴,頓使他失去反抗之力,紅衣喇嘛—陣狂笑,竟以生硬中原語言道:“駝子,要嘗嘗佛爺的‘火毒焚穴功’嗎?”

  拂花公子已在車門前,轉身笑道:“歐駝子,你若不想死?就快向大師求饒吧!哈哈……”

  要知歐駝子乃是烈性漢子,十餘年前與胡矮子齊名,馳譽江湖,人稱駝矮二叟。只因深感南海奇叟救命之恩,不惜投身南海門下為僕,忠心耿耿,十年如一日。

  這時眼看大勢已去,無法達成護柩任務,豈能再受凌辱,不禁老淚縱橫,仰天淒愴道:“小姐,恕老僕無能,只有追隨九泉之下,來侍候小姐了!”言畢,突然沉哼一聲,自斷舌根而死。

  紅衣喇嘛欲阻不及,憤聲道:“哼!便宜你了!”

  扣住腕脈的手一撒,歐駝子的屍身竟然直立不倒。只見他口中鮮血直流,雙目怒睜,似乎死不瞑目,也死的不甘心!

  紅衣喇嘛無暇管他,一打手勢,與其他七名紅衣喇嘛同時掠至馬車前。這時拂花公子已掀開覆蓋“玉棺”上的黑幔,頓使所有人大開眼界。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兩口“玉棺”,較一般棺略小,竟是以舉世罕見的整塊巨大玉石,精雕細琢而成。

  玉質光滑呈半透明,依稀可見棺內屍體,一男一女,栩栩如生。

  拂花公子正看得出神,忽聽身旁紅衣喇嘛道:“拂花公子,你的心願已達成,該領我們去古墓了吧!”

  要知蒙藏地區篤信回教,紅衣喇嘛地位極高,不乏尊為僧者。

  拂花公子以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八名紅衣喇嘛入中土,即是以古墓寶藏為誘,才使他們霍然心動。

  為首的達嘛,曾遍游中原各地,道聞途說,也風聞過“孤獨老人之墓”的傳說,只是疑信參半而已。

  此番聽拂花公子說的活龍活現,才決心親往一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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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14:32:14 |只看該作者


  雙方事先約定,拂花公子志在蕭姹姹屍體,墓中寶藏一介不取,盡歸八個紅衣喇嘛所有。

  至於拂花公子為何對寶藏不屑一顧,獨對那少女屍體發生興趣,除他自己之外,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達嘛惟恐人手不足,邀了“大漠十三鷹”隨行。不料一行二十二人剛入關,便遇上苗疆雙煞。

  他們是為兩口“玉棺”,專誠去求助曾有數面之緣的達嘛。於是有志一同,浩浩蕩蕩前往邙山。

  拂花公子原來志在蕭姹姹屍體,別無他求。及見兩口舉世罕見的“玉棺”,不禁霍然心動,以致默默觀察,看得出神。直到達嘛在旁相催,才漫應道:“呃,呃,咱們這就去,可是這馬車……”

  四匹拖車的馬,是卞琥以狼牙棒擊斃,他自告奮勇道:“常兄放心,只管帶八位大師前往,這裡由咱們哥兒倆守著。”

  拂花公子何等心機,哪會看不出卞琥的企圖,淡淡一笑道:“二位既已來了,此去古墓不過十餘里,難道不想入墓—開眼界?”

  卞琥臉上一紅,又強自一笑,道:“此乃畢生難逢機會,兄弟哪願錯過,只是拖車之馬已遭兄弟……”

  達嘛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不妨以人代馬!”

  苗疆雙煞聽得一怔,面面相覷。

  卞猊不敢開罪這位武功驚人的番僧,隨機應變道:“大師好主意,就這麼辦。況且墓中寶藏甚多,也需用車載運啊!”

  達嘛一陣狂笑,狀至得意。

  其他七個紅衣喇嘛,也跟著大笑起來。

  卞琥不便表示異議,只得苦笑道:“若非大師施展神功,兩口‘玉棺’如何能得手,何況馬匹是兄弟所斃,咱們推車也是理所當然的。”言下之意,似已自行分配,兩口玉棺屬他兩兄弟所有。

  拂花公子不動聲色,振聲道:“那就有勞二位了!”

  苗疆雙煞在苗疆一帶何等威風,今日卻是敢怒而不敢言,不惜以人代馬,可算受盡委屈。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真能得到兩口“玉棺”,那也值得。

  問題是,如此罕世難見之物,他們真能到手嗎?

  兩兄弟在解開擊斃馬匹時,趁機輕聲密商起來。

  卞琥眼光一瞥站在不遠的拂花公子,走近卞猊道:“老大,你可曾留意到,拂花公子方才注視兩口‘玉棺’的眼神?”

  卞猊詫然道:“有何不對?”

  卞琥鄭重其事道:“看他一副貪婪之色,只怕不會輕易放手!”

  卞猊微微一諤,道:“咱們有言在先……”

  話猶未了,拂花公子已在催促道:“天色已黑,二位請快些吧!”

  兩兄弟漫應一聲,當即各握在一邊車轅,用力向後推去,退出四匹駿馬屍體。

  拂花公子等“大漠十三鷹”,將傷亡數人抬上車,始朗聲道:“在下帶路了!”

  他一馬當先,在前領路,身後緊隨八個紅衣喇嘛。

  “大漠十三鷹”因有傷亡同伴在車上,不好意思讓苗疆雙煞拖車,自行分向兩側及車後,合力幫著推車。

  夜色茫茫下,一行浩浩蕩蕩而去,地上留下梅娘及歐駝子的屍體。

  這時,遙見谷內山頭上,倏地出現一條人影,月色下,只見他一身道士打扮,年僅弱冠,長得眉清目秀,但卻英氣逼人。

  方才谷外一場驚心動魄惡戰,他從頭至尾看在眼裡,卻置身事外,只在暗中作壁上之觀。

  直到一行護著載運兩口“玉棺”的車廂,浩浩蕩蕩而去,他才施展絕頂輕功,自山頭一瀉而下,悄然跟蹤前往古墓。

  十餘里路程,哪消一盞熱茶時間,便已到達。

  放眼看去,遙見古墓周圍,竟是一片密竹林,與數月之前,景象大為不同。

  但從竹林外,依稀仍可窺見古墓全貌。

  “大漠十三鷹”心花怒放,首先沉不住氣,撤下馬車就向竹林衝去。

  拂花公子急加阻止,喝道:“各位且慢!”

  “大漠十三鷹”已衝近竹林前,聞聲止步,不約而同回身看拂花公子,似對他出聲喝阻極表不滿。

  拂花公子未加理會,只是細心觀察,發現眼前這片竹林,種植排列甚覺可疑。沉思之下,猛然想起蕭姹姹為避群雄挾持,曾經布下的竹石陣。

  當時蕭姹姹身居陣中,四周不過數丈方圓,排列一些竹枝石塊,竟使無數武林高手無法近身,甚至被困陣中。

  而以竹石陣與眼前竹林相比,無異是小巫見大巫了!

  達嘛按捺不住,舉步上前問道:“我們既已來了,為何趑趄不前?”

  拂花公子心念一動,暗忖道:“我志在蕭姹姹屍身,如今又多兩口‘玉棺’,與願已足,何必再跟你們入林冒險。何況,竹林內若有文章,最好把你們困住,本公子才正好趁機脫身!”

  主意既定,拂花公子不動聲色,故作謙讓道:“大師先請!”

  達嘛自恃身懷絕世武功,哪把區區一片竹林看在眼裡,當仁不讓道:“好!”首先大步向竹林走去。

  七名紅衣喇嘛亦步亦趨,緊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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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8-11-5 14:32:35 |只看該作者


  “大漠十三鷹”一見八名紅衣喇嘛入林,哪敢怠慢,立即爭先恐後進入。只有苗疆雙煞按兵不動,仍然守在馬車兩旁。

  拂花公子慫恿道:“二位不想開開眼界?”

  苗疆雙煞互望一眼,果然禁不住“孤獨老人之墓”的誘力,霍然心動。

  卞琥笑道:“當然,如此大好機會,豈能錯過。常公子先請!”

  拂花公子暗自一怔,心想:“好狡猾的傢伙,居然比我棋高一著,想教我進入竹林。”

  但他察言觀色,已看出苗疆雙煞心意,不動聲色道:“好!兄弟優先了!”

  聲落人已向竹林衝去。

  苗疆雙煞果然中計,雙雙急向竹林衝去。

  不料拂花公子突將衝動之勢—收,止步在竹林前。

  這兩兄弟卻收勢不及,衝入了竹林內。

  其時月色朦朧,竹林內一片昏暗,苗疆雙煞根本不知道拂花公子尚在竹林外,以為他已搶先進入。

  拂花公子見計已售,身形一掠,暴退出兩丈。

  這時已聽得竹林之內,傳出一片驚亂聲,顯然已被困在竹林陣中,迷失了方向。

  拂花公子定神看時,依稀可見林內人影幢幢,竄東奔西,一陣亂闖。但說也奇怪,他們既出不了竹林,也無法接近古墓。

  果然不出所料,古墓四周的竹林,正是南海門中獨步天下的奇門竹石陣。一旦要困在其中,任你武功再高,亦被眼前幻覺所惑,為高山巨林所阻,進退不得。

  拂花公子不禁得意忘形,縱聲狂笑道:“各位慢慢去尋古墓寶藏吧,本公子失陪了!哈哈……”

  不料一回身,馬車旁竟站了個年輕道士!

  拂花公子出其不意一驚,笑聲頓斂,厲聲喝問道:“什麼人?”

  年輕道士冷聲道:“施主好計謀,佩服佩服!”

  拂花公子心知來者不善,故意分散對方注意力,笑道:“過獎……”話甫出口,已欺身而近,雙掌出手如電,連向年輕道士攻去。

  年輕道士冷哼一聲,從容不迫閃身避開,身法竟是快的出奇。

  要知拂花公子攻出的兩掌,看似平淡無奇,其實暗含無限殺機。

  此人出手一向毒辣,只要對方出手還擊,他即雙掌齊分,聲東擊西,趁機踢出那“奪命一腳”。顧名思義,若被他一腳踢中,絕難活命!

  但是年輕道士似有先見之明,並不出手還擊,身形一閃而去。使拂花公子的“奪命一腳”,不但未能施展,更為對方的迅疾身法暗自一驚。

  拂花公子生性狂妄自負,並未將年輕道土看在眼裡。

  他雙掌一落空,霍地拔身而起,一式“旱地拔蔥”,身形暴起一丈七八,凌空發掌,以十足真力向對方擊去。

  年輕道士又是一聲冷哼,翻手一推,劈空掌力驟發。

  兩股強勁掌力相撞,只聽得一聲暴響,頓時激起一陣強風,吹得沙石橫飛,來勢好不駭人。

  拂花公子突覺一股反彈之力襲身,心頭一震,身形疾沉而下,落在實地。

  定神一看,那年輕道土屹立原地,居然紋風未動。

  這一驚非同小可!

  拂花公子強自鎮定道:“小道長好身手,不知如何稱呼?”

  年輕道士冷聲道:“我又不想跟你打交道,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拂花公子皮笑肉不笑道:“小道長既不想跟在下打交道,則所為何來?”

  年輕道士手指馬車,直截了當道:“為那車中‘玉棺’!”

  拂花公子暗自一怔,突發狂笑道:“小道長身在玄門,居然不忘紅塵榮華?”

  年輕道士冷聲道:“兩口‘玉棺’雖為罕世難得一見之物,但在我眼裡,一文也不值!”

  拂花公子詫然道:“哦?小道長既對‘玉棺’不屑一顧,莫非……”

  年輕道士又向馬車一指,道:“我只要棺內一具屍身!”

  拂花公子“哦”了一聲,茫然不解道:“小道長要屍身作甚?”

  年輕道士臉色一沉,斥道:“你管不著!”

  拂花公子似信非信道:“但不知小道長要的,是那一具屍身?”

  年輕道士道:“徐元平的!”

  拂花公子惟恐對方要的是蕭姹姹,一聽是徐元平,頓時如釋重負,故作大方道:“沒問題,小道長既然要,就請帶去。”

  年輕道士想不到他如此輕易答應,微微一笑道:“施主真慷慨,不過,我尚有個不情之請……”

  他故意不一口氣說完,似在觀察對方反應。

  拂花公子微覺一怔,急道:“小道長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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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14:33:05 |只看該作者


  年輕道士傾聽一下竹林內傳出驚亂聲,遂道:“為使屍身不致腐壞,我要暫借一口‘玉棺’!”

  拂花公子倏地神色一變,怒道:“好一個不情之請!小道長只要有本事,別說是借用一口,兩口‘玉棺’儘管拿去!”

  言下之意,似要以武力解決,各憑本事。

  年輕道士毫不猶豫,把頭一點,道:“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吧!”

  拂花公子方才已試出,對方掌力高出自己甚多,不敢用以真力相拚,決心避重就輕,來個出奇制勝。

  這時竹林內又傳出一陣驚亂喝罵聲,同時聽出卞猊怒聲喝問道:“姓常的!你人在哪裡?”

  另一個是卞琥的聲音,咆哮如雷道:“咱們上當了!那小子把咱們騙進來,他自己根本沒進竹林!”

  接著又聽達嘛狂喝道:“我就不信,區區一片竹林,就能把佛爺圍住!”連連一陣轟然巨響!

  那紅衣喇嘛盛怒之下,似在以劈空掌力發洩,意圖劈開一條出路。

  拂花公子聽得心驚肉跳,不禁有些後悔,若非將那些人誑進竹林,有他們助陣,眼前這小道士何足為懼。

  更擔心是的,萬一那些人命不該絕,一旦脫身而出,豈會輕易將他放過……

  心念未了,人影乍晃,年輕道士已到面前。

  雙方相距不足一丈,年輕道士冷冷一笑,道:“施主是不是在想,如何把竹林裡的人引出來,好助你一臂之力?”

  拂花公子心神一震,未及答話,年輕道士又冷聲道:“如果他們真能脫困出來,恐怕你就沒命了!”

  這兩句話,無異正中拂花公子要害,使他不寒而慄,機伶伶打了個冷顫。

  年輕道士似童心未抿,故意要作弄拂花公子一番,接著又道:“我倒有個好主意,你不妨以人代馬,為我拖車,我或可饒你一命!如何?”

  拂花公子氣得狂嘯一聲,揉身欺近年輕道士,出其不意地雙掌齊發,滿以為穩可突襲成功。

  哪知事實不然,對方竟然不閃不避,舉臂單掌平推,發出一股柔如熏風的掌力,將他兩掌合擊之力化於無形。

  就在他一錯愕之間,年輕道士突然屈指一彈,一股異香疾射而出,直向他撲襲過來。

  拂花公子頗有見識,驚呼道:“彈指迷魂粉!……”可惜來不及閉住呼吸,已覺異香撲鼻,頭暈目眩,當即摔倒地上。

  年輕道士見拂花公子昏倒地上,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識得鬼王谷的……”

  話猶未了,突覺身後有人暗襲,猛一回身,只見從馬車旁射出一條黑影。

  來人一身黑衣,黑色面罩,身法之迅捷,使自認輕功可列江湖一流的年輕道士也為之驚訝。

  而對方出手之快,認穴之準,更是他生平所僅見。

  根本不及應變,年輕道士已被來人以隔空點穴手法,點中“肩井”“璇機”兩處要穴,當場昏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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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14:33: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回 桃僵李代生死幻

  年輕道士昏迷幾個時辰,穴道自解。當他醒來時,已是旭日東昇,天色大明。

  他霍地挺身跳起,只見一丈外地上,躺著昏迷未醒的拂花公子,那馬車卻已不知去向。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向竹林看去,發現那些被困的人,除了八位紅衣喇嘛在盤膝打坐,閉目運功調息,其他的人均已精疲力竭,累倒在地上。

  顯然道士無暇管他們的閒事,對拂花公子更不屑一顧,一心迫尋那輛不知去向的馬車。

  他心急如焚,施展出絕頂輕功,一口氣奔出十餘里,飛躍谷內山頭,居高臨下,極目四眺,只見方圓數十里之內,一片荒涼,哪有馬車的蹤影。

  這一急,真個急得他欲哭無淚,不禁沮然長嘆道:“唉!昨夜我為何掉以輕心,未曾注意身後的人突襲啊!”

  想起當時措手不及,被黑衣人以隔空點穴手法所制,昏倒在地的情景,頓時悔恨交加,淒然欲泣起來。

  其實他應該慶幸,若非不及應變受制,真要跟那黑衣蒙面人奮力硬拚,恐怕早已遭了對方毒手!

  年輕道士並非不知厲害,而是憂急攻心,未曾想到彼此實力懸殊,若非對方身手矯健功力高出他甚多,又怎能一出手就將他制住?

  等他強自抑制激動憂急的情緒,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冷靜地回想昨夜交手情景,終於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對方絕非僥倖所致。

  不用說,載著兩口“玉棺”的馬車,必已落在那黑衣蒙面人之手!

  遇上如此勁敵,要從對方手中奪回徐元平屍身,談何容易,如今別無他策,只有硬著頭皮趕回鬼王谷求援。

  主意既定,年輕道士刻不容緩,立即出了邙山,兼程趕回鬼王谷。

  一路馬不停蹄,披星戴月。

  數日後,已進入被江湖中人視為禁地的鬼王谷。

  不料相隔僅數月,谷內已是面目全非。

  放眼看去,谷內一片死寂肅殺,滿目瘡痍,昔日遍佈谷中的機關埋伏,竟是蕩然無存。更令年輕道土驚詫的是,連那氣勢雄偉壯觀,美侖美奐的“鬼王殿”,如今已燒成斷垣殘壁,形同廢墟!

  鬼王谷究竟遭到何等變故,竟然毀於一旦?

  年輕道士正驚愕不已,突聞衣快帶風輕響,兩個身背長劍的中年道人,雙雙掠過而至,落在了面前。

  一見兩道人現身,年輕道士暗自一驚,掉頭拔腳就逃,但兩道人身法迅疾無比,雙雙掠身而起,又落在年輕道士前面,擋住了去路。

  左邊道人不苟言笑,臉上毫無表情道:“師妹,咱們已在此等候多日了!”

  年輕道士竟被稱作師妹,使她不禁窘迫交加,神情極不自然地道:“有勞二位師兄……”

  下面的話,他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右邊道人較為隨和,哈哈一笑道:“師妹這身打扮,若非是在鬼王谷,咱們還真不敢貿然相認啊!”

  左邊道人正色道:“師兄,你還有心說笑,咱們在此苦候多日,總算等到了師妹,趕快帶她回去覆命吧!”

  右邊道人似愛莫能助,輕喟道:“師妹,咱們是奉師父之命,你就不要使咱們為難了……”

  年輕道士熱淚盈眶道:“二位師兄,請行個方便,容我……”

  左邊道人斷然拒絕道:“不行!師父發現你不辭而別,擅離玄武官,大為震怒。已命眾多弟子分頭追尋,只要遇上師妹,立即帶回。若有違抗,當以門規論處!”

  年輕道士雙膝一屈,跪在地上,泣聲道:“師兄,鬼王谷驟遭巨變,毀於一旦,愚妹身為谷主之子,怎能不查明真相……”

  原來這女扮男裝的年輕道土,正是鬼王丁高之女丁鳳,與其姐丁玲合稱雲夢雙嬌。

  丁鳳為玄武宮掌門天玄道長看中,認系可造之才,主動收在門下,許以三年,決將畢生所學相授。

  武林之中,一宮,二谷,三大堡,以玄武宮居首,幾可與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齊名,極受尊敬。

  丁鳳能得此奇遇,可謂造化不淺,學藝方數月,無意間驚悉徐元平死訊,頓覺柔腸寸斷,悲痛欲絕。

  此女早已芳心暗屬徐郎,獲此驚人噩耗,竟不顧師門嚴規,改扮成年輕道土,悄然溜出玄武官,取道直奔邙山古墓。

  途中又聽江湖盛傳,南海奇叟之女蕭姹姹,為徐元平之死殉情,決心留在古墓。其母臨去之際,留下“寒玉釵”,可永保屍身不壞。

  丁鳳趕到邙山,距那古墓僅十餘里時,正好目睹一場驚心動魄的惡鬥……

  如今趕回去鬼王谷求援,卻不料谷毀人散。所有人均生死不明,不知去向,丁鳳如何肯隨兩位師兄回玄武官。

  左邊這個中年道人,道號玄真,眼見丁鳳跪在面前,淚如雨下,卻是無動於衷道:“師父之命,愚兄不敢有違!”

  右邊的玄明道長於心不忍,欲為丁風求情,道:“師兄,依愚兄看……”一看玄真神情凜然,只好住口,說不下去了。

  丁鳳心知毫無商量餘地,這時她已顧不得後果,霍地一起身。出其不意雙手齊發,彈出鬼王谷獨步江湖的彈指迷魂粉。

  兩個道人猝不及防,只覺得異香撲鼻,頓時,天旋地轉,已雙雙昏倒在地上。

  丁鳳一擊得逞,雙手抱拳一揖,道:“兩位師兄多包涵,愚妹實在情非得已,不得不出此下策!”

  言畢,轉身疾掠而去。

  一口氣奔出鬼王谷,駐足回顧,憶及往日,谷內盛況,不禁淒然淚下,喃喃自語道:“爹爹,姐姐,你們都去那裡了啊!”

  谷內一片死寂肅殺,更見陰森可怖,名副其實的成了一座鬼谷!

  丁鳳沮然一聲長嘆,含淚轉身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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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天涯,何處去尋父親、姐姐,以及三叔索魂羽士丁炎山呢?

  她突然想到了查家堡,多年來與鬼王谷交往甚密,或可打聽出親人的下落,於是決定前往冀北一行。

  不辭辛勞趕至查家堡,結果大失所望,又是人去堡空!

  這一來,丁鳳頓覺茫然不知何去何從了。

  她決心各處查訪,但又擔心師父派出眾多弟子分頭追尋,這身道士打扮,目標實在太大。

  當時溜出玄武宮,只因別無衣物可用,順手牽羊竊取現中一襲道袍,以便途中改易男裝,免得單身女子出門在外諸多不便。

  如今既有顧慮,丁鳳即在市井購得衣物,搖身一變,儼然翩翩書生,暗將佩劍藏在衣中。

  這日來至五陵地面,但見行人熙攘,熱鬧異常,是個繁華鎮市。她連日奔波,十分睏乏,決定先投店住宿,休息一夜再作計議。

  丁鳳走進懸掛“高昇店”招牌的客棧,要了個房間,坐下來點了碗素麵充飢。

  面剛吃到一半,一眼瞥見店外走過個鶉衣百結的老叫化,形貌極似馳譽武林,名震江湖的神丐宗濤!

  她喜出望外,振奮叫道:“宗老前輩!……”引得全屋的人,不約而同投以詫異眼光。她哪顧得許多,放下碗筷,急忙起身離座,一個箭步衝出店外。

  遙見老叫化的背影已去遠,丁鳳一面高叫:“宗老前輩!宗老前輩……”一面急起直追。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等丁鳳追近,老叫化卻已消失在人群中,轉眼不知去向。

  丁鳳急得各處追尋,大街小巷一陣穿梭,老叫化未追到,卻迎面見一衣衫襤褸的小叫化,正被兩名漢子追打,一面高呼道:

  “抓住這小偷!…”

  她記得神丐宗濤有個小叫化徒弟,既然發現小叫化,就不難找到他師父了。

  眼見小叫化迎面奔近,丁鳳伸手一攔,小叫化閃避不開,情急之下,一頭向丁鳳撞去。

  丁鳳一閃身,避了開去,同時出手如電,反手一把抓住小叫化後領。

  小叫化奮力一掙,整片後領被撕下。

  他卻用力過猛,向前衝跌出去,一跤跌趴在地上。

  兩個漢子正好追來,被丁鳳雙臂一張攔住,問道:“不知二位為何追打此人?”

  一個漢子怒聲道:“這臭要飯的,偷了我的包子!。”

  另一個氣呼呼道:“他居然當街搶我賣的大餅!”

  丁鳳莞爾一笑,道:“想是他飢餓難當,才會……”隨即探手入懷,取出兩塊碎銀。

  又道:“二位的包子大餅,算我買了,這些夠嗎?”

  兩個漢子為之一怔,忙道:“夠夠夠,太多了……”

  丁鳳笑道:“夠就好,你們拿去分吧!”

  一個漢子急忙接過碎銀,分一塊給另一漢子,雙雙連聲道謝而去。

  趴在地上的小叫化,原以為丁鳳是見義勇為,出手為兩個漢子抓他,沒想到居然慷慨解囊,掏出銀子為他解了圍。

  他心想:今天運氣不錯,竟遇上了好心人!忙不迭一骨碌爬起身。回頭走去向丁鳳致謝道:“多謝這位公子……”

  不料雙方一照面,丁鳳竟然驚得向後一退,失聲叫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原來她定神一看,小叫化赫然就是徐元平!

  相隔不過半月,他竟然死而復生了?

  小叫化卻不明白,這位好心人見了他,為何如此吃驚,只道是自己這副狼狽相,使人乍看之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他尷尬地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鬼,我當然是人啊!”

  丁鳳一聽,喜出望外,不由分說拖了他就走。

  小叫化用力一甩,竟未將手掙脫,被丁鳳莫名其妙地拖著一陣疾奔,引得街上行人為之側目,紛紛讓路。

  丁鳳拖著小叫化,一直奔出鎮外,來至一處僻靜小坡,始將他放開。

  小叫化經這一陣疾奔,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丁鳳一撒手,他就身不由主地坐在地上。連連喘息不已。

  丁鳳兩眼注視著他,喜不自勝道:“徐相公,恭喜你又……”

  小叫化聽得一怔,茫然問道:“誰是徐相公?”

  丁鳳以為小叫化故意作態,不禁笑道:“徐相公裝得可真像啊!”

  小叫化又是一怔,詫然道:“公子,你是……”

  丁鳳這才猛然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裝,對方自然認不出她,嫣然一笑,當即摘下文士巾,露出一頭秀髮。

  小叫化驚詫道:“你,你是位姑娘?”

  丁鳳含情脈脈,笑問道:“徐相公,你現在認出我了吧?”

  不料小叫化連連搖頭,道:“不!不!我不認識姑娘……”

  丁鳳微露慍色,嬌嗔道:“此處又沒有別人,你還裝什麼?”

  要知雲夢雙嬌兩姐妹,年紀不大,名氣卻不小。江湖人物遇上她們,無不敬鬼神而遠之。

  縱然是武林成名人物,也得讓她們三分。一則是懼那彈指迷魂粉厲害。一則是惹不起鬼王丁高,及她們的三叔索魂羽士丁炎山。

  偏偏丁鳳對徐元平,卻是一見生情,早已芳心暗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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