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如歌

ryang

夜裡又夢見回到了學校。宿舍、林蔭道、教室，都和原來一樣，女生們在用功地學習，男生們在食堂和操場之間閒逛。有人在二樓的窗戶旁大聲唱歌，我甚至聞到了一絲菸味。可是，這裡面卻沒有你。

上周末重溫了一遍老電影《美國往事》（台灣譯名：四海兄弟，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當看到Noodle趴在牆洞上偷看在庫房練舞的Deborah，洞口漏出的暖黃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天你立在操場邊跟我說話的樣子。旁邊的梧桐葉有些焦黃，草地還是綠的，極亮的光線在黃綠之間跳躍。我可以看出你眼中的興奮和驚奇，然而還有一些未知的東西在閃爍，如同剛剛破土的嫩芽上的露珠。

請原諒我越來越差的記憶，我一點也想不起你當時說了什麼，如同我永遠也記不住下午第一節上什麼課。但是那美麗的秋光如波伽利（Andrea Bocelli）毫不經意的高音，暗暗地把這一幕推進心底。

天快亮了，秋天正漸漸向我們告別。在那必然降臨冬天裡，極寒的時間河水將凝固，你、我、以及發著磷光的蝦、鼓著腮幫的魚，都會在冰層下冬眠。唯一流淌著的是如歌聲一樣的秋光，伴隨我們到下一個季節的出口。再見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