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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綰綾 -【完美女人的Man(女人主題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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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1:05 |顯示全部樓層
綰綾 - 完美女人的Man(女人主題書)

英俊挺拔、坐擁上億資產,卻情路迢迢,
對她,他千金散盡、柔情用盡,
只差沒雙膝跪地、獻上婚戒,
怎料努力全數付諸流水,只換來她的一句︰“你不夠完美﹗”
“先生,你是誰?”
倘若不是她有選擇性失憶,
就是他受“刺激”後夙夜匪懈、從不間斷的“特訓”生效,
更接近她這要求完美女人“Man”的標準。
使她“驚艷”得認不出他……
不是?他只是她用來趕跑第121號男友的工具﹗?
舊恨可忘,新仇卻歷歷在目,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缺點99 →Out;優點99 →Out,
除了百分之一百,她全部都不要。
哈﹗追求完美等於不檢點?
這位先生定是弄錯對象、搞錯事件OK,
既然他“有意思”,她就勉強將他登錄為NO.122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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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1:53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穆林,坐落於蘇菲爾高級中學校區一隅,占地數千坪,裡頭栽種樹種皆為鳳凰木,故有相思林之稱。

  傳說,穆林裡的鳳凰木是蘇菲爾高級中學第一屆畢業生特地開辟校區後山種植的。自此以後,校方每年都花費大筆金錢整修樹林,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便是歷屆畢業典禮都必須在此舉行。

  微風吹拂過衛天決的臉,像個頑皮小孩似的想逗弄他,但他的眉間卻仿若打了好幾個結,直到一個和他穿著同樣製服的女孩朝他跑來,他糾結的眉頭才舒展了開來,深似黑潭的眸子亦多了幾分柔情。

  女孩有著一張清秀的臉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領口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長發隨風飛揚。

  “天決,抱歉我來晚了。”她微張紅唇,氣喘不休。

  “怎麼了嗎?”衛天決將她摟進懷裡,厚實的手掌輕拍她的背,讓她緩和呼吸。

  女孩拼命地搖頭,像是在回答衛天決的問題,卻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天決,我有事要告訴你。”她的聲音裡帶著怯意,像是怕自己會撐不過即將來臨的風暴。

  “你先說吧,等一下我也有事要告訴你。”他給予她一個別人從未見過的溫柔微笑。

  女孩深吸了口氣,漾起甜美的笑容,緩緩開口︰

  “我、們、分、手、吧﹗”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衛天決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表情依然愉快,口氣依舊溫和,手還不停地幫她把頭發撥整齊。

  女孩噘起紅唇,跳離他溫暖的懷抱,十分不滿意他的答案,”我並沒有開玩笑。”

  霎時,兩人陷入了沉默。

  衛天決的黑眸中不再有溫柔,只剩下冷漠。

  “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他深愛著她,甚至不顧家人反對,決定要和她一起擁有美好未來時,狠狠地將他的美夢打碎?

  為什麼在他想自私的佔有她時,她才說要離開他?這是對他的懲罰嗎?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心錯在哪裡?

  衛天決沒有用力搖她的肩,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但他那雙冷漠的眸子,卻讓她卻步。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只要他願意,他也可以是冷漠的,在她的腦海中,他永遠是溫柔體貼的。

  “因為我要一個完美的情人。”語罷,她的笑容更加燦爛,就像一副完美的面具,任誰也猜不透、看不透。

  衛天決有股想仰天大笑的沖動。

  他不夠完美嗎?他為她做的一切還構不上她完美的標準?

  看她就像彩蝶般飛離了他,以往不曾有過的怨恨湧上心頭,緊握的拳頭像是在宣誓報複的決心──他,衛天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跌入穀底的絕望讓他毅然離去,全然沒發現女孩微微抽動的肩膀,和手背上未幹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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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2:00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偌大的辦公室顯得冷冷清清,所有的傢俱擺設皆相當實用,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品。

  案桌旁一個冷酷的男人端坐著,深刻的五官猶如鬼斧神工般完美,眸子深邃似潭,仿佛可以把人看穿,而英挺的鼻子下是一張足以讓所有女人沉迷的唇,只可惜,他從未笑過。

  “總裁,這是生物科技投資案的資料,請您過目。”秘書恭敬地呈上資料,生怕惹老闆不高興,資料可能就要重新整理。

  唉﹗

  他這個老闆樣樣都好,不抽煙、不喝酒,更不會濫交,但是卻太冷漠、太固執。

  就以現在來說,這份生物科技報告他重做了五次,每一次都費盡心思將資料整理得井然有序,但每一次都會被老闆找出小瑕疵,結果又得重頭整理。

  不過,就是因為老闆這種實事求是的固執個性,才能讓公司在短時間內擴張貿易版圖,完全不受景氣低迷影響。

  而且,最讓他深感榮耀的是老闆的眼光準確,率先看準了東歐未來的發展市場,在今年有了收獲,令許多商界老手跌破眼鏡,但也只能跟在他後面,看看能不能揩點油,跟著獲利。

  “先擱著。”他連頭也沒抬,只是擰著眉盯著桌上的石英鐘,活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聯絡高級幹部,三十分鐘後開C計畫檢討會議。”

  “是。”秘書無聲無息地步出辦公室,打點開會事宜。

  “小悠,你就當是做善事,幫幫我好不好?”卉頤雙手合十,表情可憐地望著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約會的楚悠蝶。

  自從在大學迎新晚會上因緣際會地認識楚悠蝶後,她們兩個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不論是翹課、參加社團,甚至是出社會後,她們都在一起。

  “不要﹗”楚悠蝶果斷的拒絕,手繼續塗著指甲油。

  笑話﹗她怎麼可能會放著約會不管,閑來無事幫卉頤整理貨單。

  “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傢夥。”知道得不到幫助,卉頤收起低姿態,認命的繼續處理手邊的貨單,希望能在下班之前弄完,雖然這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唉﹗她早該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誰教你自己昨天貪睡,沒把貨單處理完就跑去和周公下棋。”楚悠蝶涼涼地嘲諷道。

  看著手上的精緻名表,楚悠蝶的笑容更加上揚。這絕對不是因為名表昂貴,而是再過五分鐘,她就可以下班了。

  卉頤看著楚悠蝶一副渴望沖出大門的模樣,知道今天是搬不到救兵了,乾脆換了話題。“悠蝶,為什麼你每天都有這麼多約會?”

  此話一出,辦公室內的所有人皆豎起耳朵,原本嘈雜的空間頓時陷入一片靜默。

  “沒為什麼。”

  楚悠蝶的回答讓大家都泄了氣,尤其是女同事們紛紛對她投以嫉妒的目光。

  唉,真的沒什麼嘛﹗大家幹嘛這樣看她呢?楚悠蝶無奈地聳聳肩。

  “真的沒什麼嗎?”卉頤打死都不相信。每天約會還叫沒什麼,難不成她的男朋友是散財童子?

  看著楚悠蝶輕緩地點了下頭,卉頤立即追問︰“難不成你的男朋友是散財童子?”

  “不是,不過……我換男朋友的速度很快。”

  楚悠蝶的一席話讓在場所有女同事為之氣結,不明白像楚悠蝶此等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何有那麼多男人搶著要?

  楚悠蝶完全不在乎其它人不友善的視線,只是徑自和卉頤聊天。反正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哇﹗悠蝶,沒想到你這麼行。”卉頤的眼中滿是崇拜。從小到大她都沒交過男朋友,說不定她可以要悠蝶介紹幾個給她……

  想到這裡,卉頤的口水差點流下來。

  “其實這只是我個人的癖好,所以男朋友才會換得這麼快。”

  “什麼癖好?”什麼癖好可以使自己的男朋友換得如此快?她也要學﹗

  楚悠蝶噙起一抹笑,緩緩開口︰“完美主義。”

  “嗄?”她怎麼聽不懂悠蝶在說什麼?

  卉頤沒聽懂楚悠蝶的話,眼巴巴地看著楚悠蝶,就盼她能為自己解答,但楚悠蝶卻俐落地起身,拎起包包離開辦公室。

  五點整,她要去約會了﹗

  砰──

  一聲撞擊聲響起,楚悠蝶被從電梯裡出來的男人撞倒在地,頭上還腫了個包,讓她痛得想要掐死眼前的男人。

  她才剛走出門口,正要搭電梯下樓,誰知電梯門才剛打開,就有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將她撞倒在地。

  “喂,撞到人就要幫忙扶起來呀﹗”楚悠蝶也不管眼前的男人是誰,開口就罵。

  “你是誰?”男人的一雙黑眸好似看透了什麼,薄唇微啟,完全沒有要扶她起身的意思。

  而圍在一旁的眾人全傻了眼,想知道敢開口頂撞總裁的究竟是何人。

  啥?

  他說什麼?

  他不扶她起來就算了,居然還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問她是誰?她才想問他是誰呢﹗

  楚悠蝶憤恨地站了起來,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手指往電梯下樓按鍵用力壓下。

  倏地,一雙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誰?”男人黑眸微 ,口氣依舊冷淡。

  霎時,四周抽氣聲不斷,眾人全躲到方圓五公尺外找遮蔽物掩護。

  完了﹗

  總裁生氣了﹗

  這男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弄得她手腕發疼、冷汗直流,他卻還能面不改色地看著她。

  “楚悠蝶。”這下他高興了吧﹗楚悠蝶瞪著他,卻不敢掙紮,怕一動他就會捉得更緊。

  不過……這男的怎麼長得這麼面熟?

  真的是她﹗

  方才看到她的面孔,他心中就已經有底了,但是真的從她口中聽到楚悠蝶三個字,他心中依然感到震驚。

  多年前的憤恨早已消失,只不過殘留些許輕愁罷了,但她現下出現在他面前,他該怎麼做呢?

  “喂﹗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怪了,她真的覺得他很面熟,但卻想不出在哪裡見過他……不可能,這麼俊帥的優質男人,她要是看過,一定會深刻地記在腦子裡。

  “你要去哪裡?”不理會她的口頭掙紮,他自顧自地又問。

  轟的一聲,楚悠蝶的理智全數消失,憤怒的火苗猛烈燒起,”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下班後去哪裡關你什麼事?”她的食指戳在男人的胸膛上,不顧形象的演出可以看出她真的氣壞了。

  一陣陣的抽氣聲再次響起,這會兒,圍觀的人已經跑到方圓十公尺外,但目光卻還是一致看向楚悠蝶,想看清楚她的容貌,也想看看總裁發飆的模樣。

  但是,預期中的怒火沒有發出,男人還露出嚇壞眾人的表情。

  勾唇一笑,他露出難得的笑容,看起來既神秘又危險。”我是旭貿集團的總裁,也就是你的上司,衛天決。”

  他說什麼?楚悠蝶楞楞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說什麼。

  “今天公司全體員工都要加班,所以你還沒有下班。”

  “你是故意的﹗”回過神後,楚悠蝶怒火複熾,大聲吼道。

  她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像他這麼惡劣的上司﹗

  衛天決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跨步離去。

  她今天一定是走了黴運﹗

  拿起手機,楚悠蝶熟練地按下號碼。

  “喂?”話筒彼端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

  “艾倫,我今天要加班,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餐。”楚悠蝶的語氣甚是委屈,手還拿著筆猛戳桌面上的軟墊。

  “難怪等了你這麼久還沒出來。”男子的聲音停頓了下,話筒內傳來曖昧不明的喘氣聲。“悠蝶,我等你下班後再來接你好了。”

  楚悠蝶瞇起美眸,手機因她強勁的力道而發出一陣細微聲響。“艾倫,你可以在樓下等我一會兒嗎?我有事要跟你說。”

  哼﹗他以為她聽不出話筒傳來的曖昧氣息嗎?等她下班後再來接她?八成是想在這段時間出去找樂子﹗

  這樣也好,反正這段戀情她也覺得沒必要繼續,乾脆乘機解決。

  不待艾倫回答,她迅速地拿起包包往門外沖去。

  “這次你又想去哪兒?”電梯門一開,衛天決就看見才剛和他大吵大鬧的楚悠蝶又要搭電梯下樓。

  楚悠蝶 起眼,仔細打量著穿著考究的衛天決。

  臉蛋合格、身材合格、穿著合格、身分合格,他其實很符合她的完美標準嘛﹗

  雖然人是冷淡了點、說話過分了點、態度差了點,不過,撇開這些不說,他倒是挺適合當活教材的。

  嘴角噙起一抹邪惡的笑,雖然她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光是表情就已經嚇退了許多人。

  她懶得管其它人,只是一把抓起衛天決的手,硬將他拉回電梯裡,手指迅速按下按鍵,留下眾人在電梯門外面面相覷。

  衛天決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對他大吼大叫的女人,現在會將他拉回電梯。

  不過,靜觀其變是他在商場上獲利的不變道理,這次他就遵照這個道理,看看她搞什麼把戲。

  當──

  電梯門一開,楚悠蝶宛如變了個人似的,舉止優雅、氣質出眾,舉手投足間皆有著獨特的女人韻味,連剛剛強拉著衛天決的手,也變得溫柔,讓衛天決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的她就是不久前才對他大聲咆哮的那個女人。

  “艾倫﹗”楚悠蝶勾著衛天決的手臂,走向停在大樓門口的銀色轎車。

  “悠蝶,你怎麼真的下來了呢?”艾倫的語氣裡充滿寵溺與疼愛,但卻還是瞞不過楚悠蝶的一雙利眼。

  襯衫的扣子只剩下三個,其餘的全不見了,西裝外套的領口有紅色的唇印,微亂的頭發還散發著女人的香水味,如果她的嗅覺沒錯,這個味道應該是香奈兒最新一季的香水。

  哼,現在罪証確鑿,諒他也不敢說什麼。

  “艾倫,我下來只是要跟你說一件事。”完美的笑容再度呈現,楚悠蝶又道︰“我們分手吧﹗”

  艾倫瞪大了眼,連嘴都忘了合上。”悠蝶,你……沒說錯吧?”想他可是個貴公子,前不久還登上雜志的企業小開前十名,平時呼風喚雨的他,居然會被一個交往不過一個月的女人甩了﹗

  “我沒說錯,我們分手吧﹗”楚悠蝶就像是刻意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臉上沒有分手時的痛苦,反而顯得輕松自在。

  “楚悠蝶,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艾倫的口氣轉為暴躁,早已不見平日的溫柔多情。

  “我說過了,我要的是完美情人。”楚悠蝶聳了聳肩,“而你並不符合我的條件。”

  面對自己的奇怪癖好,楚悠蝶在交往前都會說明一遍,只可惜,每一個男人都口口聲聲說會扮演完美情人,卻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被她抓包。

  就她記得最長的交往紀錄,好象只有一個月……呃,又好象是三個禮拜再多幾天。

  總之,她交往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的。

  “你說我哪裡不符合完美情人的標準?”他連她的唇都還沒吻到,就被判出局,這口氣他怎能咽得下﹗

  楚悠蝶輕挑起眉,開始將自己所觀察到的全說出來︰”你的襯衫扣子掉了四、五顆,西裝外套的領口上有唇印,連身上都有香水味。”眼睛往下瞄,她又有了新發現,”對了﹗你褲子的拉鏈忘記拉了。”

  聞言,艾倫趕緊用手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卻發現自己被楚悠蝶耍了。

  “該死的女人,你別太過分了﹗”偷雞不著蝕把米,他現在終於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她太過分?她還沒玩完呢﹗

  楚悠蝶雙手並用,將站在後面看好戲的衛天決推上前與艾倫並排。

  “你看看人家,說身材有身材、說長相有長相、說品味有品味,而且還是個領導有方的集團總裁。哪像你身高尚可,長相稍差,整天帶著金鏈子,不會賺錢就算了,還四處揮霍、拈花惹草,比起他,你難道不會覺得無地自容嗎?”楚悠蝶一口氣說完,連大氣也不喘一下。

  “你、你、你……”艾倫承受不住打擊般地一手按在胸前,一手顫抖地指著楚悠蝶。

  “你什麼你?少在這邊丟臉,還是請你開著愛車快走吧﹗”楚悠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砰──

  車門開了又關,銀色轎車呼嘯而去。

  艾倫,楚悠蝶的第一百二十一任男朋友。

  “你總是這樣對待男人嗎?”衛天決不動聲色地問道。

  看完這場鬧劇,他有所體悟,但對於她所謂的”完美主義”,他還是不懂,也不想懂。

  可是他總覺得楚悠蝶變了,和他以前認識的楚悠蝶差多了。現在的楚悠蝶像艷冠群芳的玫瑰,卻全身帶刺,而以前的楚悠蝶則像惹人憐愛的小白花。

  “你應該說我遇人不淑。”楚悠蝶沒好氣地瞥他一眼,轉身走進大門。

  反正在別人眼中,她就像只花蝴蝶,見一個愛一個,既然早已沒有形象,她又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至於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依稀記得事情發生在好久以前,有人逼迫她做了什麼事,然後記憶就中斷了。

  她自己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現下想想,她的記憶中好象出現過衛天決的臉……

  這怎麼可能呢?

  “你這是不檢點。”

  衛天決和楚悠蝶一起進入電梯,兩個人默契十足,連按鈕都是一個按樓層,一個按關門。

  “我的事用不著你雞婆。”楚悠蝶的口氣冷淡,背對著衛天決,讓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檢點?

  反正都已經被抹黑了,還檢點做什麼?

  更何況,她只是換男朋友的速度比一般人快罷了,又沒有危害他人,為什麼要忍受別人的輕蔑和批評。

  半晌後,衛天決才又開口︰”完美主義是什麼東西?”

  “零缺點情人。”

  她沒有回頭,只在走出電梯之際丟下這句話,算是回答。

  中原標準時間七點零八分。

  楚悠蝶百般無聊地坐在位子上,纖指不停甩動原子筆,卻仍然想不出她到底要做什麼。

  今天,她無緣無故被迫加班,又和第一百二十一任男朋友分手,然後又多了一個人認為她不檢點,而那個人就是衛天決。

  不知為何,她就是討厭被衛天決誤會,可是他都已經認為她不檢點了,她還能怎麼辦?

  今天,真是討人厭的一天。

  “小──悠──”

  隔壁傳來一陣類似鬼叫的呼喚聲,嚇得楚悠蝶差點跌下椅子。

  “卉頤,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楚悠蝶沒好氣的說,心中的鬱悶也被嚇走了一大半。

  “小悠,既然你這麼閑,那就幫我整理一些貨單好不好?”卉頤雙眼充滿血絲,氣息虛弱,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

  “好呀﹗”

  楚悠蝶接過貨單,有一張沒一張地輸入計算機,腦中想的仍是衛天決,以及她所遺忘的過去。

  她到底忘記了什麼呢?

  為什麼衛天決的臉會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

  “啊──”

  這回楚悠蝶是真的被嚇得跌下了椅子。”卉頤﹗你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只見卉頤手指顫抖地指著楚悠蝶的計算機。

  “小悠,你全部都打錯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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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剛破曉,風煙俱淨。

  一個足以媲美熊貓的女子正站在鏡子前,表情看起來十分驚愕,活像是見了鬼。

  這真的是她嗎?

  只有在學生時代考試熬夜,才會出現的黑眼圈,現在正在她的臉上。而那宛如跑完八百公尺後的酸痛,也逐一侵蝕她的神經。

  她最近怎麼這麼衰?

  昨天不小心將貨單全部輸入錯誤,害得她到淩晨一點多才睡覺。

  唉,不管了﹗

  楚悠蝶嘆了聲,隨便拿起套裝換上,畫上淡妝,雖然看起來有精神了些,但飄逸的長發仍讓她看起來慵懶十足。

  搭上公車,楚悠蝶半睡半醒地到達旭貿商業大樓,連走路也有些不穩,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打了個大呵欠、伸伸懶腰,楚悠蝶原想有精神地進入公司,卻發現有一堆不速之客聚集在大門口,宛如一大群螞蟻正在等著食物,而那個食物正是她本人。

  楚悠蝶連忙躲在樹叢後觀望,發覺對方個個來勢洶洶,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請假,背後卻突然多了一隻大手搭在她肩上。

  “不進公司上班,偷偷摸摸躲在這裡幹什麼?”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衛天決。

  他才剛下車,就看到她一個人鬼鬼祟祟的,看來十分可疑。

  “如果沒事的話,我會躲在這裡嗎?”楚悠蝶白了他一眼,但聽到他的聲音卻讓她感到安心。

  “你說的事,該不會是聚集在大樓門口的那些人吧?”衛天決也學她躲在樹叢間,在她耳邊輕語。

  楚悠蝶只是專心注意門口那群人的動向,完全沒發覺衛天決的動作過於親密。

  “就是那些人。”她長嘆了口氣,乾脆坐在花圃的台階上。

  “喔,為什麼?”

  楚悠蝶兩手托頰,雙眼因為沒睡飽看起來十分迷蒙,模樣煞是可愛。

  “那些人都是要追求我的,所以我才會說遇人不淑嘛﹗”

  那麼多人,她怎麼知道哪一個是好男人,不過,經過多次經驗,她現在可以確定,裡頭沒有一個是好男人。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衛天決輕聲問道。

  “我要請假……”楚悠蝶本來就已經快睡著了,又聽到衛天決輕柔的嗓聲,意識不禁陷入混沌,打起了盹。

  見狀,衛天決低笑出聲,將楚悠蝶打橫抱起,腳步穩健地朝大樓門口走去,動作輕柔,沒有吵醒睡得正舒服的楚悠蝶。

  他的出現讓眾人喧鬧不休──

  “啥?他就是悠蝶的新男朋友﹗”

  “可惡,這次讓他搶先一步。”

  “沒差,反正看他的樣子,大概不用多久悠蝶又會換男朋友了。”

  眾人雖然議論紛紛;卻震懾於衛天決的王者風範,自動讓開一條路,讓他毫無阻礙地走進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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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中,微風吹拂,她慌亂地從他身邊跑開。

  臉上的淚痕已被她拭淨,只有口中還帶著鹹味。

  他的懷抱好溫暖、好溫暖……她真的捨不得離開,卻一定要離開。

  他看來好生氣、好生氣……

  他的眼中有著她從不曾見過的冷漠,再也不見以往的溫柔,她好怕……

  他的臉好熱悉,像是──

  衛天決﹗

  楚悠蝶赫然張開雙眼,用手背往臉上抹去,她流淚了。

  這不像是夢,反而像是她尋找已久的記憶,可是對於夢中的情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唯獨記得衛天決冷漠的眼神。

  緩緩起身,楚悠蝶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外套,一股男性氣息飄過鼻間,明明是第一次嗅到,她卻覺得這氣息似乎已陪伴了她許久。

  再度眨眼,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這是間典雅舒適的日式套房,擺設簡單,卻有著一股吸引人的魔力。

  “你醒了。”

  聲音自後頭傳來,楚悠蝶回首投入他的懷抱,將頭抵在他胸口,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像個稚氣未脫的女孩。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了?”衛天決雖然對她的動作不感陌生,卻不明白她的動機。

  如果他猜得沒錯,楚悠蝶應該早巳遺忘了他,不然昨天看到他時,她不可能會有那種反應,甚至還把他當活教材,拉著他下去見識她如何和別的男人分手。

  但她現在的動作,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他寵溺她、她依賴他的從前。

  楚悠蝶緊張地放開手,臉頰泛紅。

  她是怎麼回事?為何才聽到衛天決的聲音,她就反射性地抱住他,而且動作還如此熟練?

  “喂,我之前是不是認識你?”楚悠蝶瞄向衛天決,一屁股坐在日式籐椅上,狐疑地問著。

  “你說呢?”扯起一抹苦笑,他知道自己真的被遺忘了。

  她要說什麼?難不成要說他們兩個是“前世姻緣,今生續”?還是要說他們是“棒打鴛鴦”中的那對苦命鴛鴦?

  “你不說就算了,小氣鬼﹗”楚悠蝶對他扮了個鬼臉。“這裡是哪裡?”

  衛天決不悅地皺起眉。“你一直不肯叫我的姓名。”

  他從剛剛就注意到了,她一直沒喊過他的名字。

  “你好煩﹗一直不肯回答我的問題,又要求一大堆。”楚悠蝶嘟起紅唇,臉上滿布著不滿。

  其實她不是不肯喊他的名字,只是覺得喊起來好別扭、好生疏……

  不對,他們本來就認識沒幾天,感到生疏是應該的吧﹗

  那如果他們本來就認識了呢?

  衛天決無奈地笑了笑。“這裡是旭貿集團旗下的商業大樓,專門處理外國方面的問題。”他會帶她來這裡,純粹是不想讓她離開。

  看來,他似乎又愛上她了。

  愛,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你騙人﹗”說謊不打草稿,這裡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商業大樓?如果他說是飯店,她還比較相信。

  “我沒騙你。”衛天決手指著落地窗,“你自己往下看看。”

  聞言,楚悠蝶走到落地窗前,只見所有的街景全變得渺小無比。

  “呃……這裡大概多高?”看來,他真的沒騙她,飯店是不太可能蓋這麼高的。

  “這裡大約有七十層樓高。”衛天決開始變得有問必答。“這間和室是我特別請人設計的。”

  “喔。”

  她在旭貿集團當職員也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她才知道旭貿集團的貿易版圖如此大,光是為了應付外國方面的問題就蓋了一棟大樓。

  贊嘆過後,楚悠蝶聽見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討厭,她的肚子什麼時候不叫,怎麼偏偏選在這時候發出渴望食物的呼喚聲?

  “那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讓我吃飯嗎?”

  霎時,衛天決不顧形象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人本來就要吃飯啊﹗”更何況她今天一整天都未進食,肚子餓有什麼不對﹗

  楚悠蝶惱羞成怒,粉拳像下雨似的落在衛天決的胸膛。

  衛天決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報複似的捶打,斂起笑說道︰“我先讓人去訂餐廳,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楚悠蝶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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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園是一間傳統的日式餐廳,由於年代久遠,裡頭的裝潢帶著古意,形成另一種特別的風格,大廚的廚藝更是不在話下。

  衛天決和楚悠蝶隨著侍者步人餐廳,來到私人包廂。

  包廂內的陳設和方才的和室有異曲同工之妙,回廊外有一個小庭院,種植著奇松,還有水流聲,散發著沉靜而安寧的氣息。

  “你在大樓裡的和室,就是按照這種風格設計的嗎?”楚悠蝶好奇地問道,眼睛四下打量,對這個美輪美奐的空間感興趣極了。

  衛天決點頭表示楚悠蝶的觀察正確,又繼續和侍者討論萊色。

  楚悠蝶也沒閑著,她走出包廂,溜到紙門後,將鞋子扔在石頭鋪成的小徑上,玩起水來。

  呵呵,她忽然發現衛天決其實還滿溫柔的﹗

  而且,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他冷漠時要好看多了。他冷漠的時候,就像是地獄的死神,仿若可以判人死刑;他溫柔的時候,就像是天堂的天使。

  楚悠蝶一個人癡癡笑著,絲毫沒發覺身後有人逼近。

  “猜猜我是誰?”衛天決從楚悠蝶身後蒙住她的雙眼,但他身上的獨特氣息,早巳洩露了他的身份。

  “年過三十的衛天決。”她毫不猶豫地道。

  “我才沒那麼老,我才二十六而已。”衛天決伸手拉起她,“剛剛才說肚子餓,怎麼又跑到這邊玩?”

  楚悠蝶對他一笑,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才二十六?那不就和她一樣?

  她用手捏著衛天決的臉,並往一旁拉開。

  他真的和她一樣年輕嗎?

  “嘿,小姐,你這樣捏我的臉是會痛的﹗”衛天決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回座位,她的手卻還是一直捏著他的臉,不曉得是在研究還是在報仇。

  “你確定你真的是二十六歲?”他會不會是將三十六記成二十六啦?

  他真的沒轍了,她捏了這麼久,居然只是為了知道他是不是二十六歲。“你需要我拿身份証給你看嗎?”

  “呃,不用。”楚悠蝶收回手,眼睛往下直盯著衛天決的手。“不過,你的手一定要放在我的腰上嗎?”

  衛天將她攬得更緊。

  “你剛剛不也一直捏我的臉,這叫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個頭啦﹗楚悠蝶白了他一眼。

  她只是捏他的臉,而他是在吃她的豆腐耶﹗這兩件事的性質差多了,不過感覺還不錯啦……

  感覺不錯?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實際上她是因為掙脫不開,乾脆就這樣讓他纏著,反正……感覺也還不錯。

  兩個人難得享受片刻的寧靜,品嘗秦園廚師費盡心思搭配的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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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餐後,楚悠蝶站在停車場出口等著衛天決。

  時間已經很晚了,寒風刺骨,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希望能溫暖一點。

  “咦?那不是悠蝶嗎?”

  “對啊﹗”

  聽到身後傳來怪聲,還提到她的名字,楚悠蝶回頭,發現是同間辦公室的女同事,還有一個……好像是……呃……應該是她上上上任男朋友。

  不對,應該是上上上上上任男朋友,哎呀﹗她不記得了啦﹗

  “悠蝶,你沒事站在這裡吹風幹嘛?”女同事說著,還直往不曉得是楚悠蝶第幾任男朋友的身上靠去。

  “等人。”今天她心情好,不想跟她計較。

  “等人啊?你這花蝴蝶一天下來要等幾個人啊?”男人嘲弄地道。

  聽到他明顯的羞辱,她仍面不改色,但目光變得銳利,仿若已準備好要反擊。

  “唉,人家她了不起嘛﹗一天幾個男人都沒關系,哪像我一點都不貪心,只要你一個就好了﹗”女同事的身體都快揉進他的胸膛,卻還死命地硬擠。

  這回可是人家找她吵,而不是她找別人的麻煩﹗楚悠蝶見兩人一搭一唱,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不禁露出了笑容──

  願上帝保佑他們。

  “兩位難道不覺得今天風很大嗎?”楚悠蝶甜甜地笑著,一手往皮包內掏,不曉得在找什麼。

  “是啊,風好大好冷,可是沒關系,人家有親愛的。”

  這是在暗示她孤單一人羅?楚悠蝶笑得更甜了。

  “我怕你們可能還是覺得冷,所以……”

  她從皮包內掏出廢紙條和打火機,點燃紙條,假裝失手將紙條掉在女同事的裙子上。

  “啊──”女同事尖叫出聲,忙用皮包將火給撲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是那薄如蟬翼的絲質衣料,當然是不到幾秒就被燒出一個大洞。

  “楚悠蝶,你居然燒我的衣服﹗你難道不知道這件衣服是出自巴黎名設計師之手嗎?”她手指著楚悠蝶,不敢置信地大聲吼叫。

  哼﹗知道又如何?她照燒﹗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替你們取暖罷了。”楚悠蝶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遮住她眸裡的惡作劇光芒。

  “不過你之前送我的衣服不都是CUCCI首席設計師的作品……怎麼輪到她就變成巴黎三流設計師的作品啦?”

  論裝可憐,她第一。

  論抹黑,她也是第一。

  “你……她說的是真的嗎?”女同事將炮口轉向男人。

  這下,楚悠蝶只要站在一旁,就有一場精彩的八點檔肥皂劇可看。

  “我交往過的女人那麼多,怎麼會什麼事都記得﹗”男人一時不察,居然說出一個最壞的理由。

  “你、你該死﹗”

  女同事拿著包包對男人又追又打,最後離開了楚悠蝶的視線範圍。

  唉,今天的餘興節目可真短暫,她不過是小小的挑撥離間一下,他們就吵成這樣,真是無聊﹗

  她轉頭過去,發現衛天決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雙手環胸,身體靠著銀色法拉利,黑發被狂風吹亂,看起來仿若是黑夜中的征服者。

  “嘿﹗沒事幹嘛這麼嚴肅?”楚悠蝶走向衛天決,聲音變得輕佻。

  “你又變回來了。”變回一個看似開放卻全身帶刺的女人。

  “什麼?”她變了什麼?個性嗎?好吧,她承認,她現在的個性的確和方才與衛天決一起吃飯時很不一樣。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事,上車吧。”衛天決板著臉,言行舉止也不再像個紳士,反而有審判者的味道。

  “喔……”楚悠蝶吸吸鼻子,剛剛想要保護自己的心情全沒了,轉眼間又變得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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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是寧靜的,完全不像在秦園時的融洽。

  衛天決不想開口,楚悠蝶不敢開口,兩人之間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一個漂亮的甩尾,銀色法拉利駛入巷道,而後停下車,動作足以媲美賽車選手。

  衛天決先下車,無言地走到另一邊替楚悠蝶開了車門。

  “天決,你生氣了是不是?”楚悠蝶下車,低著頭不敢看衛天決的臉。

  她不容易在別人面前卸下武裝,卻獨獨在衛天決面前表現出真正自己,所以她不願意他就此離她而去,因為這對她來說不只是自尊被踐踏,還是令她傷心的離棄。

  他看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注入了一絲柔情,不舍地伸出手,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前。

  “我只是捨不得你傷害自己。”

  當他看到那兩人羞辱她時,他恨不得立即沖過去扁人,但當他看到她的反擊方式,心中不禁感到震驚。

  那種反擊方式並不能讓她自己快樂,反而還會讓她變得不可理喻。

  她沒有回答,只發出穸穸簌簌的聲音。

  衛天決知道她哭了──

  因為他的胸前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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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3: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鏡子映照出一張苦惱的小臉,楚悠蝶雙手撐著下顎,黛眉輕蹙,紅唇微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昨天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她居然在衛天決懷裡哭了一夜,這和她平日的形象完全不合,雖然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但總會感到尷尬。

  唉﹗她今天要怎麼面對他?

  楚悠蝶無力地站起身,慢慢拾起衣服,再慢慢穿上……

  最後,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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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門不遠處站定,她又被另一道難題給擋住了。

  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許多。

  而且,昨天她幸運的有衛天決解救,今天可就沒了,如果她不想個辦法,肯定會引起群眾騷動,要是造成暴亂就不好了。

  倏地,她眼睛一亮,知道自己今天有救了……

  “你特地走過來勾住我的手只是為了要趕走群眾?”衛天決好整以暇的問,手自然地攬住楚悠蝶的腰。

  自動送上門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這叫權宜之計。”誰教附近可以見人的男人就只有他一個。不過他的手為什麼又在她的腰上了?

  他唇角微揚,“這將不會只是權宜之計。”

  “啥?你說什麼?”她因他的笑容而閃神,導致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唔,她是不是變成花癡了?

  他搖頭不語,不想把話再說一次,因為他會直接實行。

  環住她的腰,衛天決收緊手,使她更貼近自己,嘴角的笑意加深。他領著楚悠蝶來到階梯最上端,眾人的目光皆停在他們身上,不管是男或女。

  楚悠蝶正納悶衛天決為什麼要停下來,一個閃神,衛天決便鉗製住她的行動,吻住了她。

  這是個又深又長的熱吻,圍觀的眾人臉都垮了下來,很明顯的,兩方都在嫉妒。男的嫉妒衛天決能吻到楚悠蝶,女的則嫉妒楚悠蝶在衛天決懷裡的位置。

  人潮逐漸散去,直至四周回複寧靜,衛天決才還給楚悠蝶喘息的空間。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臉上的驚嚇多過喜悅。

  他、他、他居然吻了她﹗

  老天,這可是她的初吻耶﹗衛天決臉上滿是戲謔,從容不迫地面對楚悠蝶,“我說過了,我和你不會只是權宜之計。”

  “你這個該死的傢夥,居然奪走了我的初吻﹗”

  說完,楚悠蝶掉頭就走。

  她才不管什麼權宜不權宜之計,她現在只知道自己最重視的初吻被一個戲弄她的男人奪走了﹗

  她的初吻?

  “悠蝶,你先等等。”衛天決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們就這樣在大門口僵持著。

  “等什麼?等你這個惡劣的男人再戲弄我一次嗎?”

  她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衛天決深邃的黑眸一黯,表情變得駭人。“剛剛那個吻不是戲弄,我是真心的。”他並不是那麼在意過去的人,至於當初宣誓的複仇,也不過是少年時的血氣方剛罷了。而且,就當時而言,他甚至還沒有保護她的能力,那樣的兩人生活又有何意義?

  不過,如果是現在的話……

  “可是那是我的初吻﹗”大吼一聲後,楚悠蝶甩開衛天決的手,轉頭走進門內。這次衛天決沒有再追上去,反而思索著先前自己忽略的問題。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早在許多年前,他們交往時就被他掠奪了,又怎麼可能會有第二次初吻?而且一個女人縱使會忘了自己的第一個情人是誰,也應該不可能忘了自己的初吻……可是,剛剛她的反應真的羞澀得仿若沒被人嘗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衛天決伸指一彈,身後莫名出現四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就如同是守護主子的侍者。

  “去幫我查查……”衛天決吩咐著四名手下,語氣中有著霸主的不容反駁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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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逃生門後發出一陣哭泣聲,路過的人皆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大白天撞鬼,連忙用最快的速度離去,沒有一個人敢逗留,更遑論是去查看門後有什麼了。

  楚悠蝶坐在階梯上,不知哭了多久。

  用衛生紙擦擦眼淚、擤擤鼻涕,又繼續哭,一點兒也不管自己的聲音造成了多少噪音,害了多少人準備去收驚。

  嗚──衛天決怎麼可以隨便奪走她的初吻,還睜眼說瞎話,說他喜歡她,他之前不是才罵過她不檢點嗎?

  嗚──為什麼她要躲在這裡哭得這麼傷心,不過就是一個吻,當被狗咬就算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很傷心?

  事實上,在衛天決捉住她的手時,眼淚就已經在她的眼眶裡打轉,直到轉身背對著衛天決,她才敢讓豆大的淚珠恣意落下,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眼淚,就像以往一樣……

  又來了﹗又是“以往”。

  她的記憶中到底少了什麼,而她又該記起什麼呢?

  為什麼自從衛天決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一切就開始不一,樣了?她變得不再堅強,所有的武裝總會在他那雙深邃似潭的眸子下瓦解,變得像個小女孩。

  她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成為拖累他的小女孩了嗎?

  為什麼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對﹗她什麼時候下過這種決心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可惡﹗又是那段遺忘的記憶在作祟。

  她到底還要被那段遺忘的記憶耍弄到什麼時候Y才想到這兒,楚悠蝶的眼淚又不自覺地落下,這次也懶得再將淚水拭去,決定乾脆好好大哭一場,宜泄自己的情緒。

  “嗚……該死的衛天決,該死的難過……”

  她放聲大哭,完全沒注意到背後有人欺近,而且臉色還越來越難看。

  他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不過是被他奪去一個吻,她有必要傷心成這個樣子嗎?

  沉默片刻後,他遞出手帕,阻止她繼續哭下去。“不要再哭了。”楚悠蝶果真停止哭泣,眨眨眼,看著手帕,又將視線往上移了些,看向衛天決的臉。

  “嗚……”她哭得更大聲了。

  嗚……為什麼他總是可以清楚地知道她在哪裡,而且還對她這麼和顏悅色?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夠了,不要再哭了。”衛天決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額頭上的青筋卻洩露了他的情緒。

  楚悠蝶無視衛天決的警告,只是接過衛天決遞過來的手帕,擦擦自己的眼淚,哭聲卻從未間斷,而且還有增無減。

  劇烈跳動的青筋,顯示出他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他又吻了她。唇覆上她的,他靈活的舌撬開她的紅唇及貝齒,竄人她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楚悠蝶的反抗在衛天決的攻勢下逐漸轉弱,僵硬的身子也漸漸變得柔軟,雙頰更泛起了潮紅。

  衛天決看著楚悠蝶,滿意地揚起笑容。

  他將唇移往她哭紅的雙眼,愛憐的輕吻著,嘗到了淚水的鹹味,以及她的傷心。

  “不哭了?”

  “哼﹗”她才不要理他﹗

  楚悠蝶轉過身,又坐回階梯上。

  他真的太過分了﹗先用一個吻來調戲她,現在又想用吻來哄她,讓她不要哭。

  那她到底算什麼嘛?

  思及此,楚悠蝶的淚水又險些流下來,但怕再被吻,她只好忍住淚水,說什麼也不肯輕易掉淚。

  “悠蝶,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拾起她的發,輕柔地刷過她的頸肩,觸電般的感覺瞬間竄過全身,只有僅存的理智要她抵抗。“哼﹗”楚悠蝶轉了個方向。

  衛天決深邃的黑眸一瞇,濃眉一挑,伸出手將她拉起,硬要她面對他。“為什麼不肯乖乖面對我?”

  楚悠蝶雙腳蠢蠢欲動的想要逃跑,但只要她一後退,他就前進,就這麼一退一進之下,她就被他鎖在牆角了,別說逃跑,連移動身子都有困難。

  “說﹗”耐性被磨光了,他決定逼供。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啦﹗”楚悠蝶掙紮著別過頭不敢看向衛天決。他的長指扣住她的下顆,逼迫她的眼對上他的。“為什麼要哭得這麼傷心,而且還躲著我?”他再一次提出問題。

  他可以忍受她對他生氣,卻無法忍受她躲著他。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他的長指緊扣著她的下顎.執意要得到答案。“因為你不喜歡我卻又吻我﹗”眼眶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她用手背抹去,但淚還是不停地溢出。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愛你了?”聽到她的回答,衛天決險些笑了出聲,剛剛的不安情緒全都煙消雲散。

  因為至少她是在乎他的﹗

  “你罵過我。”楚悠蝶噙著淚指責地道。

  “我罵過你什麼?”他不解的問,臉部的表情也舒緩開來,剛才的威脅與霸道全被柔情取代。“你之前指責過我不檢點。”

  “我為那件事道歉。”說著,他的唇又落下,輕輕吻了下她嘟起的紅唇。楚悠蝶鼓起腮幫子,“可是你並不喜歡我。”她的喲是要給一個喜歡她的人,可是她卻不知道衛天決是不是真心喜歡她。她可以輕易察覺男人是否真心,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遊戲人間卻全身而退的原因,因為她知道他們都不愛她,他們要的不過是她的美貌,卻從不曾打從心底瞭解她。

  唯獨衛天決的心思,她一直無法猜透。

  “我愛你。”他說得義無反顧,不遲疑也不猶豫。

  “你騙人﹗”她反駁得極快。她聽過太多人對她說這句話了,對於別人,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對於衛天決,她無法假裝自己沒聽到,她害怕他也是騙她的……

  楚悠蝶趁著衛天決呆愣的瞬間,靈活地掙脫他的鉗製,頭也不回地往逃生門跑去。

  她真的不想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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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楚悠蝶偏著頭,看起來鬱悶極了,還不停地嘆氣。

  她該怎麼辦?她並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但面對真感情,她卻只是個生手。

  她可以滿不在乎地遊走花花世界,卻無法付出真心,因為她聽過太多令人心碎的故事,她不希望自己成為其中一分子。

  “悠蝶﹗”坐在楚悠蝶隔壁的卉頤小聲叫喚著她,手指著正前方不遠處。

  “怎麼了嗎?”楚悠蝶回過神來,不明白地問道。

  只見卉頤比手劃腳、擠眉弄眼,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不,看她的表情不是不肯開口說話,而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到底怎麼了?”楚悠蝶一時之間沒搞清楚狀況,繼續追問。“總……”嗚──她不敢講啦﹗

  楚悠蝶這才恍然大悟地在辦公桌上找出一張紙,遞給卉頤,“你要總公司的營業稅單就說,何必這樣比手劃腳?”她起身想將單子給卉頤,不小心被電線絆到腳,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前摔去。她緊閉著眼睛,疼痛卻沒有如預期中地降臨。

  “小心點,摔著了可是會有後遺症。”一個男性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楚悠蝶緩緩地張開跟,這次她沒有先看身後的人是誰,反倒將目光移到卉頤身上,微瞇起美眸,像在質詢卉頤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我一直都有提醒你,可是你都不理我。”卉頤不敢看向楚悠蝶,只好低頭小聲咕噥,雙手也沒閑著地收拾東西,準備跑路去。

  聞言,楚悠蝶的目光更加凜冽,“你可以用說的﹗”要不是身後的人攫住她不放,她絕對會沖上前去掐住卉頤的脖子。

  這次卉頤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奪門而出了。

  她是有點故意不提醒悠蝶啦﹗

  可是總得有人治治悠蝶那以玩弄男人為樂的個性,要不然全天下的男人全給悠蝶玩盡了,她還交得到男朋友嗎?呃,是全天下的女人還交得到男朋友嗎?

  所以,她沒有錯……卉頤邊跑邊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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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用走的和我去說清楚為什麼要逃開我,還是要被我扛在肩上拷問呢?”衛天決親密地在楚悠蝶耳邊詢問,摟在她腰上的大掌加重力道,証明他會說到做到。

  到底是哪個笨蛋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為什麼她已經躲在最危險的地方了,卻還是被他捉到?

  “我可以都不要選嗎?”不管選哪一樣,她都不會有好下場。“不行﹗”

  此刻的楚悠蝶應該慶幸她沒有轉頭看到衛天決臉上的表情,因為他揚起的薄唇正透露著一抹殘酷。

  “喔……”楚悠蝶喪氣地低下頭,“那我選擇用走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才不會跟自己的名聲過不去,在辦公室內大吵大鬧,不肯跟衛天決走。

  衛天決霸氣的拉著楚悠蝶走出辦公室,領著她步向走廊最盡頭的電梯。那是只有經理級以上幹部才可以搭乘的,電梯直達二十六樓,也就是衛天決的個人辦公室。

  步出電梯後,他像拎小雞一樣地將楚悠蝶拎進自己的辦公室。

  唔……他不會是要對她處以極刑吧?楚悠蝶慌亂地看向四周,發現還有一個男子站在黑檀木製的案桌邊,神情看來恭敬,眼底卻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曜驊,你先出去,和其他四個人會合。”

  面對衛天決的命令,男子只是滿不在乎的問︰“這麼說我可以不用再當秘書了?”

  “沒錯。”男子笑了笑,自在地走出門,還順便落了鎖。

  楚悠蝶嚇傻了,連話也說不出采。’

  剛剛那個男人為什麼要鎖門?

  難不成衛天決真的要對她做什麼?思及此,楚悠蝶不禁。看向衛天決,發現他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

  嗚﹗他會不會打她?

  “你一直在考驗我的耐性。”衛天決扯開領帶,聲音裡有著不容忽視的傲氣。他一步步地接近他,準備好好審問她一番。

  當他見到楚悠蝶逃離他,甚至不願聽他表白,他的心仿佛像被利刃劃過,又深又重的痛楚讓他幾乎無法忍受,他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哪有?’她小聲地反駁。

  她哪敢考驗他,躲都來不及了﹗

  “那為什麼要逃走?”衛天決開門見山地問。

  “沒……沒為什麼啊﹗”楚悠蝶心虛地為自己辯解,如果她告訴他,其實她是因為怕自己陷下去,才不敢接受他,他會怎樣?

  “你的表情看起來另有隱情。”衛天決挑起眉,更靠近楚悠蝶。他的靠近讓楚悠蝶慌張又狼狽地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他立即乘機用手將她鉗製在懷裡。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他們的姿勢看起來噯昧極了。

  “你、你起來啦﹗”楚悠蝶雙頰暈紅,他煽情的姿勢讓她快羞死了﹗“說出原因我就起來。”

  他像只相中獵物的黑豹般注視著她,吸嗅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

  衛天決只要多做一個動作,楚悠蝶的身子就會越往沙發餡去,他們的身體也越靠近。

  “因為你是上司,不適合在上班時間和我待在同一個地方。”唉﹗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牽強,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了,更何況是他。聞言,衛天決將楚悠蝶的雙手反剪於頭頂,嚙咬她的頸窩,“說謊﹗”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我不該給其他員工不好的印象。”楚悠蝶努力擺出正經嚴肅的模樣,希望衛天決能放過她。

  “那又有什麼關系?”衛天決毫不在意地將唇更往下移。

  廢話,當然有關系呀﹗楚悠蝶在心中吶喊著。

  真怪,雜志上面不都是寫衛天決不喝酒、不抽煙,更不濫交女人嗎?怎麼和現在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裡,更可惡的是,他根本就是個調情高手﹗

  “悠蝶,你怎麼都不說話?”

  看他一臉興致盎然的模樣,楚悠蝶更加氣憤。

  “放開我,我該回去工作了﹗”

  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可是她卻怎麼也掙不開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怎麼搞的﹗

  楚悠蝶腦袋中拼命胡思亂想,完全沒發現衛天決的表情已經由原本的質問轉為詭計得逞的淺笑。

  他的唇來到她的耳邊輕輕吹氣,讓她的臉更加緋紅。

  “你以後就是我的隨身助理,這裡就是我們的辦公室。”衛天決特別加重“我們”二字,聽起採暖昧極了。

  這麼一來他就可以每天看到她,而原本秘書的空缺也有人替補。

  衛天決漾起滿意的笑容,和方才想懲罰楚悠蝶的表情大不相同,但他懷中的楚悠蝶早已氣得臉色大變──

  “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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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衛天決﹗

  楚悠蝶抱著手裡的資料,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像極了剛過更年期的婦女。

  這已經是她第五次加班了﹗

  更正,這是她這個星期內,第五次加班了。

  也就是說,在她上任總裁隨身助理的這段期間,她都是處於加班狀態,每天都得被操到晚上八、九點才能下班,而那個該死的衛總裁,更是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從公司離開。

  她實在搞不懂,公司上上下下有幾千名員工,為什麼她還有這麼多工作要忙?

  “悠蝶﹗”

  “總裁,有什麼吩咐嗎?”楚悠蝶繞到辦公桌旁,有氣無力地問。“我之前要你整理的投資報告在哪兒?”衛天決沒有抬頭,在公事上他永遠都是嚴肅而認真的。

  楚悠蝶不慌不忙地自一疊資料中抽出一份資料,“總裁請過目。”

  衛天決空出一隻手接過她遞來的資料,專心看著,“我發現你整理統計資料的能力比上一位秘書好。”他的黑眸中閃著贊賞的光芒。

  “總裁過獎了﹗”楚悠蝶瞪著他手上的資料,略有不甘地回道。那份報告她總共重做了三次才送到衛天決手上,要是再不合格的話,她乾脆去撞豆腐自殺算了﹗

  她現在總算知道那天那個男人知道自己不用再當秘書時,為什麼會那麼開心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人做的職業﹗

  光是要合乎衛天決的標準就是一件難事,這比她找完美情人要難多了。她找情人的條件莫過於是專情,但衛天決要的卻是精益求精的專業素養,要不是她的腦袋還不錯,豈能撐到現在﹗

  “悠蝶,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他抬頭看向楚悠蝶,發現她噘著嘴,鼓起雙頰,一副相當委屈的模樣。

  “是很累啊﹗”楚悠蝶話不經大腦,反射性地說了出來。

  這是事實嘛﹗難不成她連向老闆喊累的權利都沒有?

  “你的反應很可愛﹗”

  “如果總裁願意讓我休息的話,我就會當你這是體恤員工的話。”她已經累到快虛脫了。

  今天站在衛天決身邊一天,腳酸。

  開會時寫了一大堆記錄,手酸。

  面對重要客戶展現笑容,臉酸。

  總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酸痛的。

  “如果不願意呢?”衛天決難得地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將身旁的楚悠蝶拉人懷中。

  “那我就要告你虐待員工﹗”

  “你好嚴肅﹗”他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展現出柔情的一面。

  楚悠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麼多工作壓在她肩上,若她不嚴謹點,到時出了差錯怎麼辦?而且要比嚴肅,她還不及他的千分之一呢﹗

  “悠蝶……”衛天決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低聲喊道。

  “衛總裁,又有什麼事嗎?”她才剛坐下耶﹗他難道不能讓她再休息一下嗎?沉默片刻,他才又出聲道︰“你喜歡我嗎?”

  她杏眼圓睜,不敢置信。

  她剛剛沒聽錯吧?他居然問她喜不喜歡他?這個問題可難倒她了﹗“如果我說有一點呢?”她小聲地道。

  這回他沒有出聲,楚悠蝶不禁好奇地回過頭,發現他竟然累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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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踩著輕巧的步伐,嘴裡哼著小曲,嘴角眉梢都是滿滿的笑意。今天,楚悠蝶起了個大早,搭乘早班公車到達旭貿商業大樓,整棟大樓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人,尤其是她所屬的樓層,更是寂靜無聲。

  她從容地替自己泡了杯咖啡,悠閑自在地翻閱早報。

  經過上禮拜的魔鬼訓練,她確信自己的工作將會越來越順手。輕啜了口咖啡,不可否認的,她的生活自衛天決出現後,開始有了重大的轉變,連一向被她視為無趣的工作,也激起了她的挑戰心。

  而她也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感覺像是褪去了以往的做作,自在多了﹗

  她將咖啡飲盡,隨手收拾散落在桌上的資料,幹淨俐落的動作,讓她心想自己或許比較適合當女強人﹗

  隨著時間消逝,楚悠蝶看完的資料也堆了好幾疊,剛想伸懶腰小憩一會兒,就發現桌上還有份不起眼的報告。

  她將報告拿起來閱讀,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不起眼的報告,是有關旭貿集團的未來投資計劃書。

  她揚起笑容,對這份報告感興趣極了。

  楚悠蝶開始專注研讀計劃書,卻發現不太對勁,眉頭也不禁打了好幾個結。

  是她不夠專業嗎?不然,為什麼她會覺得這份計劃書漏洞百出,甚至連最基本的商場道理都不懂?

  算了,她乾脆直接去問衛天決比較快﹗

  楚悠蝶看了看表,確定衛天決這個時候都會待在他的辦公室,她立即往門邊走去,既沒敲門也不先問候,便大刺刺地將門打開。不過就算她用炸藥把門炸開,衛天決大概頭也不會抬。誰教他是個工作狂呢?

  她水靈靈的眸子朝內望去,果不其然,衛天決的精神全放在公事上,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她故意加重腳步,他卻還是沒有反應;她將計劃書擲在他桌上,他只是拾起放在一角,連眼也沒抬;最後她只好搶下他手中的檔,他挑了挑眉,又拿起另一份。

  “衛總裁,你說一下話是會死嗎?”她真的沒轍了,一個禮拜下來,她想要引起在工作中的衛天決注意,簡直是無比困難。

  “有什麼事嗎?”衛天決緩緩開口,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表現出他的不滿。他不喜歡在工作時被打擾,而她則是唯一打擾他,還能安然無恙的人。

  因為她是特別的。

  楚悠蝶搖了搖頭。

  這叫作喜歡她?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恨不得把她給吃了呢﹗“你可以先看我剛剛丟在桌上的計劃書嗎?”

  衛天決不理會她,只是奪回她手中的檔,又開始專心看了起來。“這份計劃書很重要,你可不可以先看?”她再度搶下他手中的檔。

  這次,衛天決總算把楚悠蝶口中的計劃書拿起來,不屑地丟人碎紙機。楚悠蝶見狀瞪大了跟,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

  他平常不是都將公事擺在第一位,怎麼隨便就把計劃書毀了?而且他那是什麼態度,他到底是鄙視那堆廢紙還是她啊?他眼神一黯,似笑非笑的說︰“我看過了。”

  他的話幾乎讓楚悠蝶抓狂。

  “你看過了?”看過了也不早講,害她險些被他嚇到。

  他點了點頭。

  她拍桌表現自己的怒氣,“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為什麼要我看那些廢紙呢?”衛天決四兩撥千斤,沒回答她的問題。

  寫得太差是事實,總不能要她味著良心稱贊吧?

  而且誰知道角落還站了個人,好巧不巧是衛天決的前秘書,但最過分的是衛天決,他不幫她說話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準備看好戲,要是她被對方大卸八塊,一定會回來找他算賬﹗

  楚悠蝶心裡不停地碎碎念,還不停四下打量,就怕有可疑人士突然欺近身邊。

  果然,五十三秒半後,一道高大身影籠罩在她上方,她不敢抬頭,猜測來的人是衛天決的前秘書。

  她假裝忙碌於公事,小手不停地揮呀揮的,就只有頭不敢動,但那道高大身影似乎完全沒有離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靠近她。她沒轍了,無奈地開口︰“呃……曜驊先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衛天決之前應該是這麼叫他的。

  沒聽見他的回答,她嘆了口氣,無奈地又道︰“其實每個人各有長才,我想你也許不適合從商,但應該還有很多職業供你選擇,例如你身手不凡,可以來去自如,很適合當保鏢。”其實,他當殺手比較合適﹗雖然這麼認為,楚悠蝶還是將話擱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而且你的五官很具特色,若是朝演藝圈發展,應該也可以大放異彩。”要是他不擺出冰塊臉的話,應該還挺有潛力的。他仍舊沒有動靜,只是站在她身邊。

  “曜驊先生,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啊?”這男的怎麼這麼奇怪,她都已經說了這麼多,為什麼他還不走?

  “楚──悠──蝶──”他緩緩道出了她的名字。

  霎時,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曜驊先生,冤有頭、債有主,我會批評你,完全是因為衛天決故意引誘我那麼說,要是你真的要找人算賬,還是去找他吧﹗”她的手直指衛天決的辦公室。

  “我可愛的楚助理悠蝶小姐,說了這麼多話,不會口渴嗎?”奇怪,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而且又這麼討人厭?

  楚悠蝶眨眨眼睛,有點膽怯地往上看去。

  “衛總裁天決先生,你是存心要嚇死我才甘願嗎?”楚悠蝶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是誰剛剛不顧道義,出賣了自己的上司啊?”

  他不過是出來跟楚悠蝶拿份合約,就看見她像是在躲什麼人似的。而他不過站近了點,連話都還沒說出口,她就劈哩啪啦講一大堆話,最後還把他給扯了進去。

  “是你自己先嚇我的,不能怪我。”楚悠蝶松了口氣,慶幸來的人是衛天決。

  “不跟你鬥嘴了,今天要和MEA簽約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楚悠蝶在密密麻麻的行程上翻找,“下午四點整。”她特別做了記號,就是怕自己忘了,畢竟這個合約可是關系到兩大國際集團呢﹗

  衛天決擰起眉頭,不滿意地道︰“為什麼我一直沒看到修正後的合約書呢?”

  楚悠蝶慌了手腳,連忙到處翻找,她明明記得放在手提包內的,怎麼找不到呢?

  她不信邪地又將辦公桌翻了一遍,直到衛天決的眉越挑越高,她才不得不承認,“我把它忘在家裡了。”

  “你忘在家裡了?”衛天決重複她的話。

  “我現在就回家去拿﹗”她知道衛天決很重視這次的合作計劃,她不能搞砸。

  他抬頭望向她,“我開車載你去。”

  說完,他執起她的手,一徑地往外走去。

  “你等等,我家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而且她鑰匙都還沒拿,就算到了她家,他們也不能進去。

  “我載你去比較快。”衛天決拿起車鑰匙和外套,不容反駁地將她拎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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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3: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一輛線條優美、性能絕佳的法拉利跑車在路上奔馳,速度之快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你家在哪裡?”縱使速度即將破百,衛天決還是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會有意外。

  楚悠蝶抓緊安全帶,開始回想自己的保險受益人填的是誰。“你、你可不可以開慢一點?”

  天啊﹗早知道她就自己搭公車回家,坐衛天決的車簡直是在玩命嘛﹗

  “下一個路口左轉,然後遇到第一個紅綠燈右轉。”

  她話才剛說完,法拉利跑車一個九十度大轉彎駛進了她提及的路口,這一轉差點讓她嚇掉了小命。

  “你還好吧?”衛天決臉上帶著戲謔,看向早巳嚇得臉色發青的楚悠蝶。他的關心換來楚悠蝶的一記白眼。

  “我家到了,停車。”

  衛天決依照她的指示不將車停在路邊,打量起眼前的小洋房。

  眼前的小洋房有三層樓,門前掛著以當季花草編成的花環,周圍則是整齊幹淨的草坪,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趕快進來幫我一起找啊﹗”楚悠蝶打開雕花大門,催促著衛天決。

  她還需要他幫忙一起找合約呢﹗

  “好。”衛天決連忙走進屋內,驚訝地發現屋裡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大,但採光良好,令人感到十分溫暖。

  楚悠蝶將拖鞋遞給他,自己也沒閑著,忙著收拾雜亂的東西。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自己住,總會隨便了點,例如她剛剛就在沙發上找到一雙絲襪,還有,晾在窗戶邊的內衣……

  “你待會兒找合約時,絕對不能進我的房間。”楚悠蝶手指著最角落的房間,“就是門前掛著紫色手染布簾那間。”

  衛天決目光集中在紫色手染布簾上,打趣地問︰“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有,當然有……呃,不對,裡面什麼都沒有,總之你不能進去就對了。”楚悠蝶點頭又搖頭,模樣可愛極了。

  “我去餐廳後面幫你找找。”衛天決繞過沙發,往後頭走去。楚悠蝶點頭表示同意,繼續埋首在客廳的雜亂處找尋合約。

  她越找越慌張。她從公司帶回家的檔應該都會放在客廳,可是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過了,甚至連去年的報紙、粗心大意弄丟的耳環,她都翻出來了,為何就是不見合約的蹤影,這下該怎麼辦呢?

  癱坐在地上,楚悠蝶用手帕擦拭額上的汗水,決定去向衛天決認罪,夏天的悶熱,已經讓她找得快要中暑昏倒了﹗

  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餐廳,越靠近她越感到害怕。衛天決是一個公事至上的人,要是她告訴他找不到合約,他可能會毒打她一頓﹗

  思及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的體溫急速下降。

  舉步進入餐廳,楚悠蝶看見衛天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雙跟直盯著她,仿佛早巳知道她的答案。

  “我……”她的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你沒有找到,是吧?”不等楚悠蝶開口,衛天決便問道。

  “我很抱歉。”

  唉﹗她都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猜到結果,看采她真的很不被信任。

  思及此,仿若有千百根針刺在她的心頭,難過與失望不停地啃嚙著她的心。

  不知何時,她的心情已經逐漸被衛天決所左右。

  為什麼要抱歉?你當然不可能找到。”

  他雲淡風輕的語氣再次深深刺痛了她,不被信任的感覺湧上心頭,臉上也出現了掩不住的難過。

  她很難過,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以往冰封而不曾動搖的心也漸漸融化。

  他毫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猜不出他是否在生氣,也讓她更加不安。“你當然找不到,因為我找到了。”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仿佛他是為了安慰她才起身的。

  其實,剛剛他那一番話是為了要知道楚悠蝶是否在乎他。事實証明,她是在乎他的,從她那稍縱即逝的難過神情,以及緊抓著手帕的手指,皆洩露了她在乎他的心。

  “這麼說你是故意嚇我的?”

  好個可惡的衛天決,居然連嚇人也這麼逼真。害她以為自己在他眼裡是不被信任的,原來一切都是他在耍她﹗

  不過,這也說明瞭,她的確不懂他,也看不透他。

  她無往不利的觀察力用到他身上,就像魔法失去了效力一般,原以為自己可以看透所有的男人,沒想到卻無法看透衛天決。到底是他將心思隱藏得太好,還是她失去了以往的沉著冷靜了呢?

  “我的確是故意嚇你的。”

  對於她的質疑他並不否認,不過他也有辦法讓她臣服──擁抱不再只是單純的安慰,他的手流連在她的背脊,唇眷戀地移上她的頸窩。

  為什麼事情全都走了樣呢?

  她本來應該責備衛夭決的壞心跟怎料卻被他吃豆腐……不行、不行﹗她絕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楚悠蝶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衛天決推離自己。

  “你不怕與MEA簽約遲到嗎?”

  衛天決是個工作狂,用公事壓他鐵定有效。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悠蝶的如意算盤這次可打錯了﹗“現在才三點多,我們還有時間慢慢耗。”衛天決瞇起眸子,不滿意手邊的動作被迫停止。

  耗?耗個頭啦﹗

  話說得這麼暖昧,害她心頭小鹿亂撞,不過現在可不是意亂情迷的時候,要是她再不找些話題,待會兒可能就會淪為“釜中魚、俎上肉”。

  “呃,你是在哪裡找到合約的?”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嗯,退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楚悠蝶邊問邊往後退。

  他瞇起的眸子因她的退後而閃過不明的光芒。他會讓她知道,從他身邊逃跑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這麼想知道我是在哪裡找到的?”

  話一出,就見楚悠蝶拼命點頭;只要他不靠近,她什麼都願意知道,願意聽。

  “其實……我是在你的房間裡找到的。”他的身手極快,話才說完,人就已經欺近她身旁,伸手將她拉進杯中。

  他剛剛說什麼?

  “你進去我的房伺?”這比判她死刑還可怕。“是的,我進去了。”他的聲音異常冷靜。

  “你、你、你小人﹗”她指著衛天決,手還不停地發抖。

  “我從來都沒說自已是正人君子。”他露出好邪的笑容,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日的嚴肅莊重都只是偽裝罷了。

  楚悠蝶不敢置信地瞪大杏眼。她一直以為厚臉皮是女人的專利,沒想到他這個堂堂七尺以上的男人,居然也如此不要臉﹗“我跟你說過不能進去的﹗”

  “我並沒有答應你不進去。”他對答如流,完全投有罪惡感,並將仍處於驚嚇狀態的楚悠蝶逼靠向牆,讓她無後路可退。“那你有看到什麼嗎?”她懊惱的問。

  早知道他如此小人,她就該先把門鎖上。不過既然房間被偷看已成事實,那她總得瞭解他看到了什麼東西。

  “你房間裡有什麼嗎?”他挑眉一問,整個情勢陡然改變,好似該心虛的人是楚悠蝶,而不是他。

  “呵呵,當、當然不會有什麼東西啊﹗”她乾笑了聲,表情有些古怪。

  怪了﹗她記得自己剛剛已經逃離衛天決伸手就能捉到的範圍,怎麼這會兒又靠他如此近了?

  “是啊﹗我也覺得沒什麼,倒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揚起一個令人目眩神迷的笑。

  “我們兩個人接吻的照片,你怎麼只是放在梳妝台而不是床頭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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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人接吻的照片,你怎麼只是放在梳妝台而不是床頭櫃上呢?

  我們兩個……

  “啊──你看到了﹗”

  楚悠蝶驚呼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退,只能無力地在他懷中掙紮。

  “我有看到什麼嗎?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他亮出照片,不過這一張不是楚悠蝶的,而是他自己的。

  照片裡他強吻楚悠蝶,而且地點正是旭貿商業大樓的門口。

  依他看來,照片拍得並不是很清楚,不過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夠想到拍照,也算是反應靈敏了。

  奇怪的是,拍照的人不但無意用照片威脅他,反而還特地將照片夾在他的公文內。

  衛天決將照片置於楚悠蝶眼前,存心想讓她更感害臊。

  楚悠蝶只敢將頭埋在他懷裡,連頭都不敢抬,不只是因為衛天決熾熱的目光,還有那照片……她只要看見照片,就會回想起當天的情景……

  她真的很後悔收下照片,後悔將照片擺在房間,後悔帶衛天決到家裡……總之,她現在已經無顏面對衛天決了。

  至於照片是哪兒來的?

  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損友──卉頤的傑作。

  “怎麼,一張照片就令你這麼害羞?你難道不覺得……”他的手探人她的套裝內,不安分地撫弄著,“我們現在更能擦出火花嗎?”

  她的雙眼瞪得老大,一下子接受太多刺激,讓她的大腦運作速度變慢,一直到衛天決解開她的胸衣剎那,她才恢複意識。“啊──”

  一陣媲美世界女高音的尖叫響起,卻仍舊擋不住他洶湧的情潮。在他眼裡,現在的她就像是包裝精美的禮物,等著他拆開品嘗。“你……”她雙眼迷蒙,無力抵抗。

  “我如何?”邪魑的笑容再度揚起,他手上拿著她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

  “下流﹗”

  楚悠蝶憑著最後的意識吐出兩個字,但主控權仍在衛天決手上,只是他卻持續著同樣的姿勢,沒有做進一步的掠奪。

  過了一會兒,衛天決的理智戰勝情欲,他緩緩起身,離開楚悠蝶的身體。

  “穿上衣服,我們快要遲到了﹗”他臉上仍掛著邪魅的笑容,但在笑容背後卻又隱藏著一絲忍耐。

  可惡﹗他真恨自己的頭腦能將公、私事分得如此清楚,弄得他下手也不是,不下手又對不起自己,最後,他只好選擇放棄。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楚悠蝶愣了許久。

  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仿佛嗅到上面還殘留著衛天決的氣息,淡淡地飄散在她的唇、她的頸、她的肩……

  她本該慶幸自己的貞操沒被衛天決給毀了,卻又不知為何有股不知名的失落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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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小姐、楚小姐﹗”

  “呃,不好意思,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楚悠蝶對自己的失神道歉。

  自從上次和MEA,集團簽約後,她就變得恍恍惚惚的,連尋找“完美情人”的事情都顯得不太在意。

  “悠蝶,你是不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我先送你回家?”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MEA集團的副總經理。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她也不太清楚,但他那色狼般的惡心表情,要不是看在公事的分上,她早就將他 到月球去跟玉兔作伴了。

  “我沒什麼事,不過副總你不是說有要事嗎?”她抽回被握緊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問。

  要是他再敢有逾矩的行為,休怪她對他不客氣﹗

  “呵﹗悠蝶,別一直把公事放在嘴邊,這樣多掃興啊﹗”說著,他又將手放在楚悠蝶的手上。

  好惡心﹗

  “不好意思,要是副總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她可是還有一大堆公事要做,沒時間和他瞎扯。

  楚悠蝶忿然起身,拎著包包就要走人,可是對方卻不打算讓她走,硬是抓住她的手不放。

  她受夠了﹗

  拿起桌上尚未喝完的水杯,她毫不留情地往他潑去。

  剎那間,一雙厚實的大掌伸來,抓住她的手。

  來人身材魁梧,一頭直順的金發披散在肩上,充滿歉意地道︰“小姐,我為我的員工道歉,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傷了兩大集團的和氣。”

  他正是MEA集團的總裁──羅尹嚴。

  至於MEA的副總,將頭垂得低低的,不敢再造次。

  “叔父,我看這副總的職位你可能坐得不太舒服,你要不要換個職位……”他目光一瞟,說道︰“不如當董事好了。”

  “你敢﹗”

  羅尹嚴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如果你再不滾,那麼你連董事的職位都無法拿到。”

  聞言,他立即走人,只留下一臉訝異的楚悠蝶和冷酷無表情的羅尹嚴。

  “你為什麼要替我解圍?”她好奇的問。

  她對羅尹嚴的印象,但限於簽合約那天。她只知道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就連簽約那天說的話也不超過十句。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壞了MEA的名譽。”他難得地解釋道。

  “喔﹗”這麼說他不是因為她的外貌噦﹗這對楚悠蝶的自信心有相當程度的打擊。

  羅尹嚴揚起嘴角。

  他緩緩靠近她,拾起她一綹秀發。

  “真可惜,名花有主。”

  語畢,他低頭在她臉頰印下一吻。

  而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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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4:3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咖啡廳內,香醇的咖啡香傳來,柔美的燈光,營造出浪漫的氣氛。

  “悠蝶,你不要瞪我嘛﹗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卉頤一臉無辜地望著楚悠蝶。

  嗚﹗早知道她就不要幫這個忙了﹗

  “你說衛天決要你傳話,說他後天有個宴會,要我盛裝出席?”她的話中夾帶殺氣,拿著叉子的手不停發抖。

  卉頤只能用包包擋住楚悠蝶殺人的目光,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突然,匡唧一聲,楚悠蝶手中的叉子隨著卉頤點頭而落在盤子內。

  “他真的這麼跟你說?”

  “他昨天下班前的確是這麼跟我說的,而且他還拿了一張金卡給我,說是你的治裝費。”

  卉頤將信用卡拿出來,手也像楚悠蝶一般抖個不停,不同的是楚悠蝶是因為氣憤發抖,而她則是因為害怕而發抖。

  “那為什麼是你跟我說,而不是他跟我說?”

  楚悠蝶憤怒地起身,一雙厲眼瞪得卉頤無處可躲。

  嗚﹗她不過是昨天晚一點走,就剛好被衛總裁捉到,也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傳話人,更成了出氣筒。

  “小悠,你不要這麼凶嘛﹗人家至少拿了張金卡給你當治裝費耶﹗”卉頤躲在椅子後面,手又將金卡往前推了些。

  楚悠蝶不屑地瞟了一眼,“我要那種東西幹什麼?”

  她家裡已經有滿坑滿穀的衣物,光是歷任男友送來的衣服,就夠她穿的了。

  而且她生氣的是,衛天決自從簽約完後的那天,就始終不肯見她。不只如此,他甚至連公事都不讓她做,把她當花瓶一樣供著,如此的對待,教她怎能不生氣﹗

  “小悠,那你還要去逛街嗎?”

  “逛街?”楚悠蝶伸手拿起桌上的金卡,思忖一番,揚起一抹狡猾的笑──

  “當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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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她盛裝出席,她就讓他瞭解,女人的“盛裝”是什麼意思﹗

  “謝謝您的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店員笑容可掬地將紙袋遞給楚悠蝶,這已經是她手上的第四個袋子,當然,還不包括卉頤手上的。

  “小悠,你剛剛不是很生氣嗎?幹嘛一下子就買這麼多?”她從來投看過女人在氣頭上,還能神情自若地逛街購物。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有人因為生氣而大買特買嗎?”說著,她又停下腳步,站在一間服飾店前。

  “就算有,你也不像那種人。”卉頤小聲地嘟囔著,亦步亦趨地跟上她。“小悠,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啊?”’啪的一聲,卉頤當場被賞了一記爆栗。

  “什麼叫作又?我看起來像是會設計別人的人嗎?”

  是很像啊﹗

  不過,這句話她可沒膽子說出來。

  “那你到底想怎樣?”明明就是在醞釀詭計,還硬說自己是心情不好,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想怎樣?”楚悠蝶似笑非笑的說︰“我只是想給我們的衛總裁一個驚喜罷了。”

  “哦……”

  她會好好的替衛總裁祈禱的──

  祈禱他不會被悠蝶整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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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藍天襯著白雲,鳥兒婉轉的嗚叫聲慶賀一天的開始。不過要是少了楚悠蝶那詭異的笑容,應該會更美好一點。

  “這麼早把我叫起來有什麼事嗎?”卉頤站在楚悠蝶家門口,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大呵欠。

  她是個嗜睡的人,要不是看在楚悠蝶和她是多年的手帕之交,她才不肯來呢﹗

  “還記得你之前替衛總裁傳話,說他有個宴會要我‘盛裝’出席嗎?”

  她走下階梯替卉頤開門,笑容更大。

  “我當然記得﹗”

  她記得的還不只這個,她甚至還記得她們兩個人逛了多少服飾店,提了多少東西回來呢﹗

  “那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

  “你要作啥?”卉頤隨性地走進楚悠蝶的臥室裡,一進門就看到她們那天“血拼”的成果。

  “幫我化妝。”

  愣了三秒,卉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剛剛說了什麼?要她幫忙化妝?

  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把她從溫暖的棉被叫起來?

  “你,損友一個﹗”卉頤手指著楚悠蝶,人已經趴在柔軟的枕墊上,準備再做個好夢。

  “別睡了你﹗要不,你幫我化妝,我將那個軟綿綿的枕墊給你,如何?”哼﹗她早就知道要怎麼賄賂卉頤了。

  一陣細微的呻吟聲傳來,最後卉頤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梳妝台前,“你要畫就快,我還等著回去睡覺。”

  “呵呵,我就知道卉頤你最好了﹗”楚悠蝶滿心歡喜地坐到她前面,準備讓她那雙巧手好好為自己打扮。

  其實,別看卉頤迷迷糊糊的,她那雙巧手對美容可有研究了,不論是化妝、保養,她都能針對不同人、不同的膚質做出判斷。

  “是啊、是啊﹗我最好了。”她先將楚悠蝶的頭發盤起,以免被化妝品沽到。“你打算畫什麼樣的妝?美艷的?清純的?還是名嬡淑女的?”

  “別那麼麻煩,只要能讓天決驚艷就行了﹗”楚悠蝶興奮不已,她已經等不及今天晚上的宴會到來了﹗

  “叫得這麼親密,你和他是怎麼了啊?”此時卉頤的手已經在楚悠蝶臉上塗塗抹抹,準備雕塑一個美麗俏佳人。

  “要是有什麼,也是被你害的﹗”

  “我?為什麼是我?”她可是公認的好市民,殺人、放火、搶劫她都不會做,為什麼會是她害的呢?

  “你還敢說﹗”楚悠蝶將手伸直,往梳妝台一探,就將當初那張讓她害臊不已的照片給拿了出來,“這張照片是你拍的吧﹗”

  卉頤的手沒閑著,只是探頭一望,立刻明瞭,“你該不會要跟我說,衛總裁因為看了這張照片而獸性大發,把你給吃了吧?”

  “只是差點而已﹗”楚悠蝶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又調整好自己的位置,讓卉頤上妝。

  “既然都差點吃了,他為什麼還要避著你?”卉頤巧手一揮,炫麗的眼影就上好了。

  “我怎麼知道?”她無聊地把玩自己的頭發。

  “所以你今天是去要一個答案的?”她挑眉問道。

  “不,我今天不是去要答案的……”楚悠蝶精明的眸子閃過光芒,和著剛塗上的眼影,有股讓人說不出的魅力,“我今天是要去玩、遊、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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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等。

  自從傍晚卉頤幫她打理好,她就一直在等。

  當她一開始聽到卉頤說的話時,的確是氣得要命,不過現在的她已做好打算要將衛天決一軍,讓他知道,並非所有的女人都是好欺負的。

  但這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誠如卉頤所說的,她的確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不管結果是好是壞。

  楚悠蝶坐在沙發上,失神一笑。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險些在這裡獻出自己。沙發上,他的氣息雖然早巳淡去,但只要一想起來,她依然感覺自己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那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粗重的呼吸聲,她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叮咚──

  門鈴聲響起,楚悠蝶對著鏡中的自己甜甜一笑,才轉身去開門。

  “楚小姐是嗎?”

  楚悠蝶愣了一下,呆呆地點頭。“呃,是的。”

  眼前這個不是那天被她批評的衛天決前秘書──曜驊先生嗎?

  他不會是想趁衛天決還沒來之前,找她報複吧?

  “那就趕快上車,不然就晚了﹗”他漾開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和當初凶狼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裡。

  上車?晚?

  難不成他要綁架她,殺她滅口?

  楚悠蝶咽了口口水,正思量著要不要將大門關起,打電話報警。

  “楚小姐,你還好吧?”他的大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試圖拉回她的思緒,“我們可要快一些,不然就趕不上和老闆約定的時間了﹗”

  啊?他剛剛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和誰約?”怪了,這情況好像和她想像的有些出入。

  “老闆啊﹗他沒和你說嗎?”話才出口,他就看到楚悠蝶黯然的表情,很顯然,他說錯話了。

  楚悠蝶搖搖頭,默默地上車。

  一上車,她原本無精打采的眸子又被精明所取代。

  好啊﹗這回她和衛天決的梁子結深了,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一開始還說喜歡她,事後卻又對她漠不關心,甚至連見面、談話的機會都沒有﹗

  曜驊繞過車頭上車,沒發現楚悠蝶的眼神變得更加精明,只是一徑地安慰她,“其實老闆也是有苦衷的。”

  “我只知道他不肯見我。”

  “他……不,沒什麼。”曜驊念頭一轉,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

  “那他這樣子,算是不要我了嗎?”楚悠蝶試探地問,她能感覺得到,他剛剛似乎想說些什麼。

  “這件事我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你必須給他一點時間想想。”曜驊說得模棱兩可,但事實上,憑著他和衛天決多年來的交情,他早已知道答案了。

  “嗯,我會的。”

  時間,她還必須給他多少時間,他才會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呢?

  “到了,老闆說他會在庭園等你。”車子駛進一幢富麗堂皇的豪宅,他的任務就此結束。

  “謝謝﹗”楚悠蝶沒多做表情,只是微微一笑。

  曜驊擰起眉頭,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安,“不客氣。”

  楚悠蝶緩緩地步下車,目光往空曠的花園一望,就看見衛天決倚著車子,眉頭深鎖。

  “你在等我嗎?”她悄悄走到他身邊,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你……快走吧﹗”衛天決只是冷冷地回應一句。

  其實他是想說︰你今晚好美﹗

  她綰起的發髻更襯托出她獨特的氣質,一襲黑色小禮服毫無遺漏地層現她窈窕的曲線,她,是今夜最美的女神。

  楚悠蝶聞言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頭。

  屋內,一群政商名流掩不住虛偽的表情,貪婪地往衛天決的方向看去。

  他可是只大肥羊,誰要是能和衛天決攀上關系,往後的利潤可是數不盡的啊﹗

  大夥兒有志一同地往衛天決走近,就想說說好話、探探風聲以謀得更多的利益。

  按照以往的慣例,衛天決肯定會二話不說地離開,找個較為安靜的地方與久日不見的友人打招呼,但這回他卻沒有那麼做,甚至故意接近那些貪婪無知的人們,理所當然,楚悠蝶只能被冷落在一旁。

  這怎麼可以呢﹗她的遊戲都還沒開始,主角就要落跑,這要怎麼玩下去呢?

  楚悠蝶原想皺起眉,暗示衛天決自己在生氣,不過衛天決卻故意挑了個看不到她的方向。

  是的,他早巳下決心要和她做一個了斷,可是為什麼再看到她那可憐的表情時,他還是差點忍不住上前去給予安慰呢?

  這是不允許的,他不允許自己那麼做,所以他背對著她,不願意看到她,也不願讓自己的心再次動搖。

  好啊﹗不管她再怎麼明示、暗示,他就是不打算理她,既然如此,她只好使出另一招﹗

  楚悠蝶優雅地將腳步放慢,表情也不再為了衛天決而苦惱,環顧四周,眸子一亮,往另一群人走近。誰說她只會玩弄男人,她可是在替自己打好關系,準備讓衛天決好好瞧瞧﹗

  “悠蝶﹗”眾人一見到她,立即高呼要楚悠蝶過去。

  ”好久不見了。”楚悠蝶對眾人微微頷首,很快就融人了人群,絲毫沒有注意到從不遠處傳來的懾人目光。

  那個人是怎麼搞的?一隻鹹豬手就要碰到悠蝶的背﹗還有跟她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居然不要臉地靠近她﹗最讓他看不順眼的是,她居然跟他們有說有笑,絲毫不在乎他的感受﹗

  呃﹗等等,該說搞什麼的應該是他吧﹗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他和她是不應該有瓜葛的啊﹗

  “衛總裁,您還好吧?”

  一陣呼喚聲讓衛天決回過了神,定睛一看,才發現對方是宴會的主辦人,也是他多年的好友──凱因斯 #8226;修吉爾。

  他是中法混血兒,金發碧眼,更有著一張比女人還要美的容貌,尤其是那雙電眼不曉得迷死過多少人。他們兩人和曜驊是結拜多年的死黨,曾經一起度過年少輕狂的日子。

  “我沒事,倒是你怎麼會有興致弄這個隆重的宴會?”他知道凱因斯一定是有目的的,不然不會做這種麻煩事,而且現在他的後面跟了一大群目光癡迷的千金小姐,看來他這幾個月難過噦﹗

  “曜驊跟我說你變了,我想知道是變得如何?”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可以讓衛天決心動,所以他才會在邀請卡上特別標明“務必攜伴參加”。

  輕酌杯中紅酒,凱因斯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歐洲貴族,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任誰也無法抵擋。

  “喔,那麼你知道了嗎?”他早料到曜驊會跟凱因斯說,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大概都知道了。”完美的嘴角上揚,他將最近聽過、看到的事用最簡單的話說了出來︰“不過就是智商變低了些、個性變得騷包了點。”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愛讓你變盲目了,笨蛋﹗”說完這句話,凱因斯轉身便走。

  愛嗎?那玩意兒他碰不得,也不想再冒險去碰。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深深地注視著楚悠蝶,深邃的眸中莫名地泛起寂寞與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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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蝶,待會兒要不要與我們一起出去?”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說。

  “我再考慮看看。”她淺笑,不正面回答。

  搞什麼﹗她在這群色狼堆裡待了這麼久,衛天決居然連一點英雄救美的意思都投有;反而還徑自與別人說話,要是她被別人吃了,那該怎麼辦?

  真是氣死她了﹗

  “你就別再考慮了,和大家一起去PUB跳舞嘛﹗”其中一位女性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一起去玩個痛快。”

  “呃,我想還是不用了﹗”楚悠蝶手擋在胸前,拒絕眾人,“你們自己去玩吧﹗我想吹吹風。”說完,她轉身走向陽台。

  倚靠著欄杆,撇下方才玩樂的面貌,她的眉頭不禁深鎖。

  想不通啊﹗他真的不在乎她嗎?不然為何連話都不願跟她說?

  那麼從他們相遇時他的霸道和安慰,都是騙人的,他不過是拿她來尋開心罷了,真的是這樣嗎?一連串的問號在腦中打轉,就像是千百條絲線纏繞在一塊,理不出頭緒。

  楚悠蝶想得出神,連有人接近身旁都不自覺。

  “楚小姐,你還好吧?”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她連來人是誰都沒看就直覺地回答。

  “看來你並不樂意見到我。”

  這時楚悠蝶才回過頭,一看到對方,眼睛立即瞪大如銅鈴。啊﹗這位不就是MEA的總裁──羅尹嚴嗎?

  “我並沒有說我不樂意看見你。”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那為什麼會連喊了三次不好?”他揚起笑容,不解地問。

  “沒什麼……”她也想告訴自己沒什麼,卻實在做不到。

  “是為情所困吧﹗”他一針見血地道。

  “怎麼這麼說?”她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楚悠蝶想故作鎮定,但臉上早巳泛起羞赧的潮紅。

  ’“你一整個晚上都直往衛總裁的方向看去,明跟人都看得出來。”他伸手向經過的侍者拿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楚悠蝶,“既然這麼在乎他,又為什麼不上前去找他?你們吵架了?”

  楚悠蝶無奈地搖搖頭。他們連架都還沒吵,她甚至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他就不要她了﹗

  “不是吵架,那就是你被冷淡?”羅尹嚴無心的一句話,讓楚悠蝶頓時淚流不止。

  是啊﹗事情擺明是如此,她又何必騙自己呢?

  “楚小姐,你別再哭了﹗”

  羅尹嚴平常一向冷漠,要是遇上哭泣的女人;早就拂袖離去,但這次哭的是楚悠蝶,而且罪魁禍首又是他,所以他無法瀟灑地離去,但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她。

  “我沒事,讓我哭一會兒就好了……”她哽咽的聲音裡帶著醉意,她已經把剛剛的酒都喝完了。

  “你確定嗎?”看她哭成這樣,恐怕連當年的孟薑女都沒她這麼會哭。

  “我確定。”強忍著淚水,她回答道。

  “你很倔強,也很讓人喜歡。”

  楚悠蝶播搖頭,俏臉紅得像蘋果,“沒有人喜歡我,他們看上的不過是我的臉罷了。”她頓了頓,才繼續說︰“從以前到現在,我就因為這張臉得到許多男士的青睞,自然而然也養成了驕傲的個性。因為自尊心強的關系,我總是以玩弄男人為樂,絲毫不在乎對方的感受。直到遇上了衛天決,他帶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和他相處總可以讓我卸下虛假的面具,可是……”

  他不要她了﹗在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被他占據時,他就毫不留情地打算離開她的世界,這是她多年來傷害別人的下場嗎?也許她真的是罪有應得。

  羅尹嚴的眼神隨著楚悠蝶的話轉為陰霾。

  “悠蝶──”

  羅尹嚴輕柔地喚著楚悠蝶的名字,俯下身子一個吻就要落在她的唇上,但楚悠蝶身後卻突然多出一個人,那人的大手往她的腰上環去,大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興致。不過楚助理是我帶來的,我自然,也有義務保護她的安全與自由。”衛天決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羅尹嚴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饒富興致地打量了衛天決許久,才紳士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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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笨蛋嗎?”衛天決粗魯地搖晃著楚悠蝶。

  他一直注視著她,然後就看著她和羅尹嚴在陽台上交談甚歡,她甚至還在羅尹嚴懷裡哭泣﹗

  霎時,一股火氣升起,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前,就已經走到了陽台。

  “嘻嘻﹗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楚悠蝶癡癡地傻笑著,伸手環住衛天決的頸子。

  衛天決皺起眉頭,看了眼楚悠蝶放在欄杆旁的高腳杯。

  “你喝醉了。”

  “我沒有﹗”她鼓起腮幫子,不服氣地否認。

  至少她還記得自己今天是來玩什麼遊戲的。

  “我說你有就有。”衛天決執起她的手,無視大廳內的賓客,大步往外頭走去。“我先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不要﹗”楚悠蝶甩開被他緊抓住的手,孩子氣地反抗。

  衛天決瞇起眸子,不太能適應她剛剛說的“不要”。

  “你再說一遍。”他的語氣裡夾帶著威脅。

  “我說不要﹗而且我沒帶鑰匙,回了家也進不了門﹗”她理直氣壯地大聲叫著。“你就可憐可憐我,收留我讓我去你那邊住,好嗎?”說完,她漾開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燦笑。

  他沒有說話,表示默許,帶著她走向凱因斯,準備打聲招呼後離開。

  “這女娃還滿可愛的,可不要隨便拋棄啊1”凱因斯揶揄,地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傻傻地錯過真愛﹗

  衛天決自然聽得出凱因斯話中有話,“我自有裁決。”

  “最好是如此,祝一路順風,不送啦﹗”揮了揮手道別,凱因斯又走人人群中。既然想看的、想說的都做完了,那麼他也該找個理由結束這場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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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天決毫無表情地將楚悠蝶丟入車中,再繞回駕駛座發動車子。並不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憑楚悠蝶現在的樣子能乖乖上車才怪﹗

  “天決,我好累──”她將頭偏向衛天決,噘起紅唇,做小小的抱怨。

  “你先睡一下,等到了目的地我再叫你。”不自覺地,他的態度漸漸軟化。

  而楚悠蝶則將頭轉向另一邊,紅唇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滿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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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衛天決將車子駛入半山腰的一座拱門時,就表示他已進入衛宅的範圍。

  當初會選擇將宅子建在半山腰,主要是為了遠離都市的喧囂,也好讓父母安心養老。

  一旁的守衛見到有車經過,連忙攔了下來,再仔細一看,才驚覺是自家主子的車。“少爺。”

  衛天決播下車窗,簡單地吩咐︰“要管家準備一間客房,還有,不要驚動老爺和夫人。”

  說完,車子繼續往上開,才看見一幢仿歐洲中古時期的建築,廣闊華美的花園、雕刻精美的樑柱和高聳人雲的尖塔,讓人有種置身于童話世界的感覺。

  “悠蝶,該起來了﹗”衛天決低沉的嗓音響起,手輕搖著楚悠蝶。

  啊﹗已經到了嗎?她不能再多睡一會兒嗎?“不要吵人家。”她好累、好累,除了四肢使不出力,她的心也好累好累……

  “要睡回房裡再睡。”衛天決擰起眉頭,思索該如何把楚悠蝶弄下車。

  對了,她的遊戲似乎還沒玩完,怎麼可以在這裡睡著呢﹗

  “人家使不出力,要抱抱﹗”既然他認定她喝醉了,那麼她就將計就計﹗

  “楚、悠、蝶。”從他的聲音裡可以聽得出來,他希望她自己走下車。

  “不管,抱抱﹗”哈,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他的確不能拿她如何,所以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將她抱在懷中往大門走去。

  衛天決不需要自己推門,自然會有人來替他做這件事。甫進門,一個頭發蒼白、穿戴整齊的老人站在門口,不卑不亢地道︰“少爺,您吩咐的客房準備好了,需要先帶這位元元小姐上去嗎?”

  老管家挑挑眉,看看衛天決懷中的楚悠蝶,再看看衛天決神態自若的模樣;嘖嘖﹗這小於是他一手帶大的,從沒看過他帶什麼女孩子回來,這回,呵呵﹗他可要去跟老爺和夫人打小報告……呃,是通知他們這個好消息﹗

  “房間在哪兒?”

  “二樓右手邊第三間。”老管家整整表情才道。

  衛天決邁開步伐,不理會老管家不尋常的笑容。

  二樓右手邊第三間?怎麼好像──在他的房間隔壁?

  真是服了那老傢夥﹗難怪他剛剛會笑成那樣。

  他將楚悠蝶輕放在軟鋪上,自己則解開領帶,打算梳洗一番。一整天穿得這麼拘束,怪不舒服的。

  就在他打算走出房門,回到自己房間時,他的衣角卻被一個不知名的力量拉住,回頭一看──唉﹗他忘了替楚悠蝶解酒﹗

  “你不可以離開我﹗”她笑嘻嘻的說,將衛天決拉到床上。

  “你要陪我﹗”原來裝酒瘋有這麼大的好處,不僅可以撒嬌,還可以鬧脾氣,最重要的是還可以吃豆腐﹗

  “放開我﹗”該死的﹗她知不知道她現在的一個動作,就能讓他欲火焚身啊﹗

  “不放、不放﹗”她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跟放棄呢﹗

  楚悠蝶借酒裝病,硬生生地將衛天決推倒在床上,上演惡羊撲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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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4:5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他們兩個像麻花辮一樣卷在一起,唯一異于常人的一點就是,楚悠蝶是占據在衛天決的上方。

  “你──該死的﹗”下腹難耐的疼痛傳來,讓他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在身下。

  她該死?楚悠蝶黛眉一挑,好吧,那就死得徹底一點好了﹗

  她雙手抓住衛天決的手腕,跨坐在他身上,很輕很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衛天決低吼一聲,反守為攻,一個靈活的翻身後,就將楚悠蝶置於身下。

  “你激怒我了﹗”

  難怪,打從他將她抱下車時就覺得不對勁,但直到剛剛他才發現她的眸子太過清亮,不像是一個渴醉的人。

  楚悠蝶弓起身子,在他耳畔留下一句,“我自願的。”

  話一出口,楚悠蝶的耳朵和頸子全都紅通通的。

  其實她的作風才沒有這麼前衛,要不是事先以酒壯膽,她恐怕早已嚇得跳下床了。畢竟,他們兩個人的身子貼得如此緊,讓她可以毫無保留地感受源自他身上的那股熱力。

  一句話,她的一句話,打破他對自己的承諾,他的唇像報複似的落下,吻得楚悠蝶差點喘不過氣,甚至趁她張開口想吸取氧氣時,將靈活的舌置於她口中,勾引她的丁香小舌。

  “嗯……”她燥熱難耐地發出呻吟聲,感覺自己的體內像點燃了一把火,越燒越旺。

  “小東西,這麼容易就受不了了﹗”衛天決聲音沙啞地低喊,雙手也沒閑著地褪去她身上那件礙事的晚禮服。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懷中的嬌軀有多緊繃,他敢肯定,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這場遊戲她早就知道會走到這一步,也知道合奉上自己的身子,但主導權應該在她身上才對’,怎麼衛天決才一個翻身,所有的事情全都變了呢?她變得膽怯;而這游戲變得危險“我……”她可不可以喊停啊?

  “小東西,是你激怒我的,你必須安撫我。”衛天決的眸子像具有魔力般地催眠著楚悠蝶,讓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放鬆了身子,也讓他能夠繼續攻城掠地。

  “嗯……不要這樣……”她好熱,就像有一把火無止境地燃燒著她,她快受不了了﹗

  “你確定不要嗎?”他聲音沙啞的問,手指惡意加重力道,使得她的身子忍不住往上抬。

  “不、不……要……”她雙眼迷蒙,忍不住呻吟出聲。

  “是不,還是要?”他邪惡地問,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要……天決……我要你……”她不住地扭動身子。

  嘴角揚起了邪魅的角度,他身子猛力一挺,也引來她的痛呼。

  “好痛﹗”撕裂般的痛楚快得讓她措手不及,眼淚忍不住落下。

  “乖,一會兒就不痛了。”他柔聲安慰著她,溫柔地吻去她頰上的淚。

  的確,痛楚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欲火,她不安分地扭動身子,好奇的想知道衛天決的反應。

  “該死的﹗”他好不容易找回的自製,又輕易被她給毀了。

  交疊的身軀不斷起伏,低喘嬌吟聲不斷,他們要一起飛舞、一起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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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蝶翼般的眼睫不停扇動,卻仍舊睜不開,楚悠蝶決定放棄,往一旁溫熱的物體靠去,打算再睡一會兒。

  “你醒了?”身旁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聲音裡帶著慵懶的笑意。

  一聽到聲音,楚悠蝶下意識地將頭埋進被子裡。她想起來了﹗她昨天誘惑了衛天決,而他也給了她熱烈的回應,於是他們就一起共赴雲雨了。

  “還不起來?再不起來我要用另一種方式叫你起床羅﹗”衛天決威脅道,手指滑過她光滑柔嫩的背,引來她一陣戰栗。

  他昨天不是已經要過她很多回了嗎?怎麼現在還有精力啊……

  “真的不起來?”他的手覆上她的酥胸,不安分地搓揉著。

  只見楚悠蝶鼓起腮幫子,將衛天決的手拍掉。“我起來就是了﹗”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衛天決有著過人的體力。

  不過這場遊戲還沒玩完﹗既然她已經付出代價,自然也得由衛天決那兒拿走戰利品……

  “還有力氣生氣啊?我以為昨夜已經累壞你了﹗”他壞心的提起令她羞澀的昨夜。

  果不其然,楚悠蝶的小臉又是一片嫣紅,只能拉起被子一角遮掩自己的小臉,“你真的很惡劣﹗”

  “你還沒見識到我更惡劣的行為……”他掀開被子,讓她看見他身下的變化。

  “趕快起來吧,不然我可不能保証下一秒你還有起來的機會。”他努力壓抑自己沙啞的聲音。

  “喔。”聽完衛天決的話,楚悠蝶連忙轉身背對衛天決,穿上衣服。

  “我們要去哪兒?”著裝完畢的楚悠蝶好奇的問。

  “原本應該是去吃早餐的,不過看看時間,應該改成午餐了。”衛天決咧嘴一笑,在楚悠蝶臉上印下一吻。

  “無賴﹗”她捶了他一下,打算拋下衛天決自己先下樓,可是因為昨天太過激烈的運動,讓她雙腿酸疼,別說是走路,就連輕輕一動她都覺得難受。

  哼﹗這一切都要拜衛天決所賜﹗

  思及此,她怒目瞪向他。

  “怎麼?你不是要下去嗎?”他的額頭靠著她的,佯裝不解的問。

  “我、我只是……”衛天決俊帥的臉突然在她面前放大了好幾倍,讓她原本說話流利的小嘴,頓時變得結結巴巴。

  衛天決低笑出聲,伸出手臂一把抱起楚悠蝶。“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楚悠緩緩地點頭,對於衛天決的動作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很久以前,他們也經常如此,他抱著她,呵護著她…

  “你怎麼啦?怎麼都不說話?”他將她放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問。難道是他剛剛的力道太大,把她弄疼了嗎?

  “我只是覺得你對我很好。”她緩緩地開口,“好得像是我們以前就……”

  話還沒說完,衛天決先一步打斷她的話,“先吃點東西吧﹗我怕你餓壞了。”他的微笑依舊,但眸中卻多了一抹哀傷。

  他當然知道楚悠蝶想說什麼,因為他曾抱她在懷裡兩年之久,她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可是他不想說出來;他怕她又會像當年一樣離開他,他承受不起啊﹗

  “嗯。”楚悠蝶點點頭,乖乖地拿起桌上的食物,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你不一起吃嗎?”

  “不了,我待會兒還有事。”

  “少爺,您的外套還有公事包。”老管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衛天決的身旁,雙眼直打量著楚悠蝶。

  這女孩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絕色美人,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女孩十分聰穎,還有著不服輸的性格,看來少爺的情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放著就可以了。”

  “你今天還要去公司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禮拜天,怎麼還有公事要處理呢?

  衛天決不置可否地點頭,“還有些合約必須處理。”

  “那我陪你去吧﹗多了一個人幫忙會比較好一點。”

  “不用了,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就行了。”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衛天決拎起公事包離去。

  家裡嗎?

  她甜甜一笑,心中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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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餐完畢後,楚悠蝶閑得發慌,不曉得要做什麼,只覺得屋子裡的人好像都在看她,而且還不時的偷笑。

  ”小姐,有沒有興趣到外面的花園逛逛,現在正值花季,外頭的景色美極了﹗”一名外籍傭人用怪怪的口音詢問楚悠蝶。

  “嗯,好啊。不過要怎麼走呢?”這就是楚悠蝶遲遲不敢到處走動的原因,衛天決的家太大了,她怕自己會迷路。

  “由左邊的門出去就會看見三條岔路,選擇最右邊那一條石階走,就可以到了﹗”另一名傭人插話,熱心地告訴楚悠蝶該怎麼走。其實他們這群下人都對她好奇極了﹗要不是怕嚇到她,他們可能會一窩蜂地包圍她。

  “謝謝﹗”楚悠蝶急著想走出主屋,沒發現傭人們的表情充滿了好奇與興味。

  出來走走果然好多了﹗楚悠蝶的小臉舒展開來,雙手不自覺地向上伸展。除了來到戶外讓她感覺輕松,她也對美麗的花園很有興趣。

  現下正值大波斯菊花季,整片鮮艷的花海,讓人有種置身世外桃源的錯覺。

  楚悠蝶伸手觸碰每一朵不同顏色的花朵,沉浸在一片花海中。

  “那邊的女孩,你可以過來幫忙嗎?”一名婦人站在離楚悠蝶不遠的地方叫喚出聲,她的聲音從容細致,不像是個做粗活的下人。

  “有什麼事嗎?”楚悠蝶好奇地走過去,發現婦人手上有許多大波斯菊,上頭還沾著露水。

  “幫我剪一些花吧,我要拿去裝飾屋子。”婦人微笑地說,一顆顆豆大的汗水滴落,顯示她已經忙了許久。

  楚悠蝶接過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朵朵花。“您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忙呢?”她好奇地問著身後的婦人。”

  “我老了,沒什麼人陪我,我只好自己來花園裡剪剪花,找點事做。”婦人笑瞇瞇的,手上是一杯玫瑰花茶。

  “您一定是在這裡比較年長的傭人吧﹗為什麼不告老還鄉與自己的兒女共用天倫之樂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裡的傭人?我還怕有人誤會我是夫人呢﹗”婦人不答反問。呵呵﹗這還是第-次有人把她認錯,兒子帶回來的這個女孩果然與眾不同。

  “一般的貴婦不是喜歡逛街,就是與一大堆人一起喝下午茶……不像您喜歡園藝。”楚悠蝶振振有辭地道,語氣中並無諷刺的意味。

  “那你是覺得園藝像下人才會做的事羅?”她知道楚悠蝶說這話沒有惡意,不過她還是要小小地試探她一下。

  楚悠蝶搖頭否認,“我覺得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事,不論是什麼身份都能做的。而且與其盲目跟隨大家的腳步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還不如一個人悠閑自在地生活。”

  “你真是個見解不凡的女孩。”這樣的女孩已經不多見了,現在女孩大多愛跟隨流行,不像她這麼討人喜歡﹗

  “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楚悠蝶臉上浮現一抹暈紅。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麼誇將哩﹗

  “老伴啊﹗你快過來看看這女孩。”婦人扯開喉嚨,向不遠處的老先生喊道。,老先生從遠處走來,慈祥和藹的神情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這女孩是誰?;’他詢問婦人,目光頓時溫和了許多。

  “她是咱們兒子帶回來的女孩,長得標致不說,還很有自己的想法,實在是讓人喜歡啊﹗”婦人掩嘴在老先生耳邊小聲說道︰“而且,她還把我給弄錯了,以為我是這裡的幫傭呢﹗”婦人眼中有著期待與興奮。

  她早就要兒子娶妻了,每回都催得讓她氣急攻心,若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她早就想掐死他了﹗

  不過這下可好了,兒子自己將準媳婦送上門,她也省得操心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老先生是衛宅的主人──衛老爺,他眉心微蹙,總覺得自己在哪裡看過她。

  “楚悠蝶。”這老先生好有威嚴,她才站在他身邊不久,就開始冒冷汗了。

  乍聽楚悠蝶的回答,他們夫婦倆震了一下。

  事情會這麼巧嗎?她是當年的那個女孩?

  “那你跟天決是怎麼認識的?”衛夫人著急地問。

  而衛老爺只是一徑地盯著楚悠蝶。這女孩的眼神和當初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若不是他們夫妻倆阻撓,說不定她和天決早巳共結連理了。

  “我和他是在公司認識的。”呃,是在很糗的情況下認識的。

  “那他有沒有……”衛夫人想問下去,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爸、媽,有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們不用操心。”來的人正是衛天決。

  “孩子,你應該知道當年我們是擔心你,不過……我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衛老爺感慨地道。

  當年衛天決不過才十七、八歲,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前途無量,他居然說要結婚,嚇壞了他們夫妻倆,以為他是被什麼壞女人給迷惑了,才趁著他不在時去找楚悠蝶。

  那時的楚悠蝶看起來美麗非凡,他們以為自己的兒子是被她那張臉皮給騙了,才會出言不遜地怒罵她,還要求她與天決分開,並在事後給她一大筆錢。

  不過人是分開了,她卻未曾來跟他們拿過那筆錢,時間一久,他們自然就忘了。

  “放心,該有什麼結果,就會是什麼結果。”他給自己的父母一個堅定的微笑,不希望他們在年老時還操心這麼多。

  “那她知道之前的事嗎?”衛夫人憂心忡忡的問。其實他們一點也不介意這女孩的過去,從他們的談話中,她可以確定當年是他們誤會她了,不過就怕這女孩會因為過去的事而無法接受他們。

  “不,她還不知道。我會找時間和她說的。”他是會說,不過得等他先確定一件事。“我先帶悠蝶回去了。”

  說完,他牽起楚悠蝶的手,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老伴,你兒子的情路該怎麼走啊?”衛夫人還是很害怕,倘若沒娶到楚悠蝶,她怕自己的兒子會一輩子不娶。

  就見衛老爺面露輕松,直喃著︰“該是他的就會是他的。”他有種該辦好事了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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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整片花海隨風吹拂映襯著金黃,猶如上等的絨布。

  “天決……”她低下頭,看著衛天決牽著自己的大手。

  “怎麼了?”難不成她都知道了?衛天決心中一震,溫柔的笑容僵凝在臉上。

  “他們是你的父母?”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麼,她居然將衛天決的母親當成一般的下人,他們對她的印象一定很差……

  “他們的確是我父母。”也是當年逼你離開的人,你想起來了嗎?衛天決在心中間著,露出了苦笑。

  楚悠蝶刷白了臉,心裡直嚷著完蛋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衛天決看向她慘白的臉,以及微抖的小手,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應該不會知道了吧?不,不可能。如果她知道了,現在就不會在這裡,她會離開他,像當初一樣。

  那她的臉色為什麼如此蒼白,手又為什麼會發抖呢?

  “我、我不小心將你母親認作下人……”她瞅著衛天決,憂心的問︰“他們是不是很生氣啊?”

  她剛剛看到衛天決的父母一臉擔憂地和他說話,他們是不是擔心自己的兒子帶了個品行不好的壞女人回家?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嘛﹗

  衛天決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

  呵,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放心吧,他們都很喜歡你,只怕你會討厭他們。”

  “胡說﹗我怎麼會討厭伯父、伯母呢﹗”聽到衛天決的話,她開心得笑了起來,還對他做了個鬼臉,一解先前的憂愁。

  “你這樣子好醜。”他嫌棄地道,雙手卻先發製人地抓住她,“你知道,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不需要刻意扮醜就足以讓人畏懼的嗎?”

  他的臉逼近她,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欲火,“天決,這裡是花園。”他應該不會是想在這裡跟她歡愛吧?這裡隨時都會有人經過啊﹗

  “那又有什麼關系?”他甚感好笑地問。

  他相信自己親愛的父母和精明的管家會將花園清空的。

  那又有什麼關系?

  唔,這話她是不是在哪裡聽過?楚悠蝶一雙明眸充滿疑惑,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卻忽略了衛天決的祿山之爪已肆無忌憚地朝她伸來。

  他的大手攬住她的纖腰,讓她不至於滑倒,修長的手指撥去她的肩帶,讓她身上的晨樓半掛在腰上,而他的吻自鎖骨而下,落在她胸脯上的每一處。

  她想起來了﹗在他辦公室的那天,他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做過同樣的事。

  “悠蝶,你怎麼都不說話?”他開口叫回神遊太虛的她。

  “啥?”被他低沉的聲音喚醒,她看了下四周,“啊﹗你的手在做什麼?”她才一下子不注意,他就進展這麼快。

  “我是看你沒阻止,才敢繼續下去的。”他狀似無辜的解釋,手上卻拎著他才剛到手的戰利品──她的內衣。至於原先穿在她身上的晨褸,嘿嘿,早就不曉得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你、你騙人﹗”她怎麼可能放任他對自己胡作非為﹗楚悠蝶不相信地指控他。

  嗚﹗衣服被丟得那麼遠,一定撿不回來了啦﹗

  楚悠蝶可憐兮兮地看著唯一一件可以蔽體的衣服被衛天決糟蹋,而他也順著她的目光,注意到那件殘破的晨褸。

  嘖﹗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想逃,他得給她一個教訓才行﹗

  “我有騙你什麼嗎?”他一方面將她壓向身後的杉樹,一方面擋住她的視線,在這一刻,她的眼中只能有他。“你的確沒有反抗,不是嗎?”呵,其實就算有,他也會繼續下去。

  “是沒錯啦﹗”她眨眨美眸,總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

  “而你沒有抵抗,讓我誤以為其實你也願意。”他在她耳邊低喃︰“所以這有極大部分是你的疏忽……”

  嗯,她也覺得是她的疏忽。

  “因此,我要給你一個懲罰,讓你記取教訓,不會再犯第二次。”邪魅的笑揚起,完全不複見平時的莊嚴穩重,這才是他的本性。

  他的猛烈攻勢讓她屈服、求饒,而她則受不住地伸手環住他的頸項,藉以承擔下一波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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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0:14: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花季將盡。

  黃昏時刻,花瓣隨風輕舞飛揚,美得如同一幅畫。

  楚悠蝶將視線由窗臺移回,瞪向剛進門的衛天決。

  不過衛天決也不是普通角色,他只是挑挑眉,司空見慣地將手中的托盤放置於小圓桌上。“悠蝶,你應該吃些東西補充體力。”

  不要、不要、不要,她絕對不要﹗楚悠蝶撇撇嘴,把頭轉向另一面牆,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

  “悠蝶,你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不吃點東西,小心病菌又回到你身上作怪。”

  她瞇起眸於,緩緩地看向他,那視線……冷得可以讓沸水結冰﹗哼,他不說,她還可以看在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上,勉強吃個幾口,可是他提起那件事,她就火大﹗

  那天,他和她在花園歡愛,他折騰了她近三個小時,讓她吹了將近三個小時的冷風,而且還是全身赤裸﹗於是,原本身體健康的她,當天晚上就發起高燒,體溫不斷上升,雖然後來是他日以繼夜的照顧,才讓她的病情好轉,不過,她還是很生氣。

  所以她一直不理他,直至今天。

  “楚悠蝶﹗”提高的音調,顯示出他的耐性有限。

  不理他、不理他,還是不理他﹗

  這會兒,換衛天決想殺人了。

  哼﹗既然她要保持沉默做無聲的抗議,那他也會﹗他將托盤再度拿起,舉止優雅地步出門外,仿佛一點也沒因為楚悠蝶的不理不睬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等等﹗他就這樣子走了?

  楚悠蝶不敢置信地望著門板。

  的確,門是關著的,而房裡只有她一個人,他……真的走了。之前他不是都會一直哄她嗎?

  之前他不是都會一直待在房裡陪她嗎?他不是會把她擁入懷裡嗎?

  為什麼今天他什麼都不做就走了呢?只要他像以前一樣對她,她就會乖乖聽話、乖乖吃飯啊﹗

  他是不是討厭她了?

  楚悠蝶臉上的表情滿布沮喪,盯著門板的眸中也蓄滿了淚水,可是門沒有開啟,最想見的人也不在身邊。

  她知道自己這幾天是過分了一點,她會向他道歉的,只要他回來,她什麼都願意做﹗

  淚水像一顆顆透明珍珠般落下,落在手臂、床單,也落在她的心頭。

  “天決……”她知道他聽不到,可她還是忍不住輕喚出聲。

  突然,陽台的落地窗被輕輕打開,純白的窗簾隨風飄揚,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房裡。

  是他﹗

  “我的公主,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呢?”

  他的笑容好溫暖,令她不由得發起呆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確親眼看見他離去,那眼前的他又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她的幻覺吧?

  “我是不是沒告訴你,我們倆房間的陽台是相連的?”這次,他笑得好無辜,“對了,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呢?”頓時,潮紅自耳根延伸至腳趾,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抹抹雙頰,“我才沒有哭得很傷心呢﹗”說完,她的雙頰又紅了些。

  “是,就當是我看錯。”他走近床邊,坐在她身旁,將她摟人懷中,用雙手緊緊地圍住她,感受來自她身上的香味,“乖乖聽話好嗎?你的身體這麼虛弱,我真的很怕你又再一次生病。”那天晚上,當醫生說她再高燒不退可能引發肺炎時,他著急得坐立難安,連拿濕毛巾手也不停地發抖,幸好,她在第二天清晨燒就退了,人也清醒了。

  “對不起。”

  他回來了,所以她道歉。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修長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讓她的眸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指尖輕撫她哭紅的雙眼,萬般不舍。

  他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出冷漠,故意不如往常一般哄她,只是為了讓她先呼喚他……

  他很自私吧?

  是的,但那又如何呢?

  她搖搖頭,像只小貓般撒嬌。“我以後會乖乖聽你的話,不要生氣了好嗎?”她纖細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我會乖乖吃飯、乖乖休息,不和你嘔氣……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她的淚再次滑下臉頰。

  她想用手拭去,卻被阻止。他強而有力的雙手握住她的手,傾下身吻去她的淚水,也吻去她的不安。

  是啊﹗她是在乎他的。

  那麼,藏在心頭許久的問題,他是不是可以問了呢?

  他看向她爬滿淚水的小臉,低嘆一聲。

  還是再等等吧﹗

  “悠蝶,你先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等你好一點,我再帶你出去踏青,好嗎?”他一手拍著她的背,另一手拿起圓桌上的瓷碗。“好啊﹗可是你可不能在郊遊的時候對我做什麼壞事喔﹗”她淘氣的笑著,霹出兩個可愛的小梨窩,先前低落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

  “這個嘛……我會考慮看看。”他佯裝一副為難的模樣。

  “你要答應我,不準只是考慮﹗”她堅持要他許下承諾。

  “我答應你,只要你吃完這碗粥。”

  “那有什麼問題。”她骨碌碌的大眼一轉廣不過你要喂我。”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笑了笑。

  “小鬼靈精,就知道會討價還價。”

  他執起湯匙,一口接一口的喂她,直到碗底朝天,兩個人又做了些激烈的“運動”,一天又悄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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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決,有沒有人說你小時候長得很像金城武?”楚悠蝶偏著頭,問著正端坐在書桌前的衛天決。

  此刻的她正擁著軟綿綿的抱枕,翻閱衛天決的相簿,趴在書桌正前方的地毯上。

  有,你以前說過。

  這句話閃過他腦中,嘴裡說出采的卻不是這麼回事,“沒有。”

  “那真是可惜,如果他們早點發現,就可以讓你去參加超級明星臉了﹗”她一臉認真地看著衛天決,“你一定會得獎的。”

  “是嗎?”那他真該慶幸當時沒人發現,畢竟有一張和他人相似的臉並不是什麼好事。

  “是啊,你確定真的沒有人發現嗎?”分明很像嘛﹗

  難不成大家都瞎了眼了?

  “沒有人,小時候的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因此他總是擺出冰冷的表情,讓身邊的人不自覺地想遠離他,除了他的幾個死黨之外。

  “喔──”她拉長語音,“那你長大後也一定不喜歡與人接觸,對不對?”她悄悄地站起身,來到他的身後。

  “嗯,好像有這麼回事。”他的確是不喜歡與人接觸,尤其是在商場上,明明是不認識的陌生人還偏要裝熟,那種聚會在他第一次和凱因斯參加過後,就不敢再去領教了。

  “所以你現在也很討厭和我接觸羅?因為我也是人。”她笑咪咪的問。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無奈地抬頭,卻發現剛剛說話的楚悠蝶已經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怪了,人呢?

  “哼,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她的聲音自衛天決右後方響起,語氣裡滿是怨懟。

  “你什麼時候跑到這裡?我都沒察覺到。”他愛憐地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

  她卻偷捏了他一把,“是你自己不好,和人家說話都不專心,才會讓我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這兒。”她埋怨地又道︰“而且今天明明是假日,你卻還在書房看公文,不怕悶死自己嗎?”

  “是,都是我的錯。不過誰教我的隨身助理無故曠職,我這個當老闆的只好多加點班,補回‘她’的缺失噦﹗”

  “是啊、是啊﹗可是那位‘美麗動人可愛善良的助理’也挺可憐的。”她嘆了聲,哀怨地道︰“據說,她被她那‘喪盡天良的老闆’在自家花園擺了一道,不幸染上風寒,整整病了快一個禮拜呢﹗”

  楚悠蝶拿起咖啡壺,為自己和衛天決倒了杯咖啡,順便喘口氣休息一下。

  “不曉得那位‘美麗動人可愛善良的隨身助理’病好了沒啊?”他接過她遞來的杯子,一飲而盡。

  惡──這味道怎麼這麼奇怪?衛天決皺著眉,瞪著手中的杯子,將視線移回楚悠蝶身上。

  “呵呵,她的病不只好了,還小整了一下她的老闆。”她巧笑倩兮地道,“這個結局如何啊?”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喝﹗

  他真的想不到在自己家裡居然還能喝到劣質的飲品,而且還幾乎麻痺了他的味覺,這到底是什麼?

  “你剛剛喝的那杯是過夜的咖啡,而且還被我加了些茶葉提味,你覺得味道如何?”哈哈﹗楚悠蝶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總算整到他了﹗

  “你剛剛不是也喝了?”那為什麼想吐的只有他?

  她隱忍著笑,解釋道︰“我剛剛只是將飲料倒在杯子裡,然後將杯子邊緣靠近自己而已,就像這樣子──”她示範地把杯緣靠近自己,就像剛剛一樣。

  衛天決見機不可失,大掌順勢覆上她的手,用力一壓她就喝下了杯中的怪異飲料。

  嗚,好惡心﹗楚悠蝶直盯著衛天決,小嘴開開合合,就是說不出話來。“哼,現在嘗到苦頭了吧﹗”他伸出手指對著她的額頭用力一彈,“你當真以為我會笨到不曉得你的詭計嗎?”

  楚悠蝶的手撫上額頭,不甘心的說︰“可是你也喝到了啊﹗”

  “是,我也中計了。”他收拾著桌面上的卷宗和文件夾,“記得要把那壺惡心的東西倒掉,要是有誰不小心喝下去,可能就要送醫急救了。”

  “好吧﹗”反正該整的人已經整到了,再留著這東西危害世人,也不是什麼好事。

  “天決,我現在病好了,可以回家了嗎?”楚悠蝶坐在清空的書桌上,發表每日一問。

  她每天都會問同樣的問題,但他每天的答案也只有一個──“不行﹗”

  “不行。”衛天決回答的同時,她也跟著輕聲回答。

  噴,他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詞嗎?

  “為什麼不行?”她再問。

  “因為你的病還沒好。”

  搞什麼嘛﹗這根本和大前天、前天、昨天的答案都一樣嘛﹗她都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可是悶在屋子裡很無聊耶﹗”她每天待在屋裡,不是下棋就是看書,偶爾也和衛夫人一起到花園散步,可是當她想要替他處理公文時,他總是以她身體虛弱為由不讓她幫忙。

  她是很瞭解他的體貼和好意,可是時間一久,一成不變的生活開始讓她感到厭煩。

  “你可以去散步。”

  “然後呢?”

  “下棋、看書。”

  “然後呢?”

  “休息、睡覺。”聽到了吧﹗

  他簡直把她當豬嘛﹗

  “那我想要去游泳。”她提出建議。

  他揚起劍眉,反駁道︰“容易感染細菌,而且一不小心就會感冒。”

  “那我去慢跑。”她又提出建議。

  他薄唇一勾,反駁︰“跑步容易出汗,出汗容易感冒。”

  算他狠﹗

  楚悠蝶鼓起腮幫子,掙脫衛天決的懷抱,徑自坐到先前的位子,把抱枕抱得緊緊的,背對著他,大有賭氣的意味。

  她這樣子好像一隻貓一一只快發飆的貓,真有意思。

  他輕笑出聲,卻好死不死的被她聽見。

  她都這麼生氣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楚悠蝶小手緊握成拳,有股想打人的沖動。

  “悠蝶?”他好奇地喚她,就像是在逗弄一隻貓一樣。

  “幹嘛?”她把頭埋進抱枕裡,悶著聲音道。

  “你覺得待在這裡很無聊嗎?”他踱步至她身後,彎下腰,用低沉迷人的噪音在她耳邊問著。

  她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你很想出去?”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讓她轉過頭面對他。她依舊點頭,而後,他的唇落下,這是個溫柔且細致的吻,卻帶著挑舋的意味。

  “唔……”她急著想推開他。

  他們剛剛不是還談得好好的嗎?怎麼才一下子他又不安分了,而且她好像也被他的吻迷惑了……

  “這麼快就消氣啦?”他的唇稍稍離開她的,結束一個長吻。“不生我的氣了嗎?”

  呵,他就知道這招有效。

  “我哪有生氣……不對,應該是我才沒有消氣呢﹗”嘖,沒想到她居然被他一個吻就給收買了﹗

  “你敢說你沒有消氣?”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意,“不曉得剛剛是誰很投入地和我接吻?”

  她別過頭,不願承認。“你說要帶我去踏青的,你要實現你的諾言。”她故意提起別的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好。”楚悠蝶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答應得太果斷了,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風格,不會是另有計謀吧﹗

  “怎麼,你不相信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就不要出去好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她連忙起身追他,沒想到他居然停下腳步,她便結結實實地撞上他的背。“你真的要帶我出去?”捂住撞紅的鼻子,她再次問道。

  “是的,我真的要帶你去,不高興嗎?”他轉過身,好整以暇地問。“耶﹗”她終於不用繼續當個病人了﹗她伸手環住衛天決的頸子,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唇,算是給他的獎勵。

  他的手自動纏上楚悠蝶的腰,讓她更加貼近自己。“這樣是不夠的……”他抱著她回房,意有所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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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蝶。”

  “嗯?”她窩在他的懷裡,享受激情褪去後的溫存。

  “還記得你之前提及的‘完美情人’嗎?你……認為我符合嗎?”他終於問了這個擱在自己心頭已久的問題,那答案呢?會是他所期望的嗎?擰起著眉,他環在楚悠蝶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怎麼會問這個呢?”

  他不說她都忘了﹗不過有沒有完美情人,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她有了他﹗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我們認識的經過,以及你口中的‘完美情人’。如何,我符合嗎?”

  楚悠蝶一聽,扯起惡作劇的笑容。

  “你當然不符合啊﹗”

  “為什麼?”好相似的一句話,他又一次問她為什麼,說來還真是諷刺。她笑了笑,清脆的笑聲在他耳裡聽來卻帶著諷刺。

  “因為你很固執,對我又時而冷淡、時而熱情,甚至還使計欺負我……你說你會符合嗎?”她語帶抱怨地道。

  是啊﹗他固執,可是這不就是他的個性嗎?他的冷淡和熱情,啐﹗反正她都已經在他懷裡了,還有差嗎?至於他使計那件事……反正她自己也是如此,又怎麼可以要求他呢?

  總之,即使他不完美,她也愛他,很愛很愛他。所以才會有之前的遊戲,而遊戲還沒結束,她就付出了代價,但她還不知道他的心,她現在該問嗎?還是再等等吧﹗

  不過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是啊﹗不符合……”結果就和當年一樣,他依舊不是她的完美情人,她隨時有可能離開他,去尋找她真正的完美情人。“天決,其實……”是該說了,說出她的愛,並詢問他的心。

  他壓下她想抬起的頭,製止她再說出任何話。他害怕她的下一句話會令他承受不住。

  “先睡吧,有話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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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林,坐落於蘇菲爾高級中學校園一隅。

  楚悠蝶好奇的目光直往窗外看去。

  穆林,原來這片樹林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下車吧﹗”衛天決語氣平淡地喚著楚悠蝶。如果仔細聽,便可以聽出他的聲音帶著決絕。

  但是楚悠蝶沒有發現,她只是專注於眼前的一草一木,絲毫沒有察覺他的不對勁。

  “這裡好美啊﹗”她綻開如花的笑靨。

  “是啊﹗很美。而你……也自由了。”他一語雙關地說道。

  “的確是自由了,要不然關在屋裡早晚會被悶死。”她自然不懂衛天決的意思。

  “是的,你自由了,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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