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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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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沉醉 -【掌家俏娘子 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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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1 09:22: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天色漸晚,也不好出門問了,想了想,蕓露決定明日再去問問鄰居,哪兒的牙婆靠譜,這幾日就將人買了。

還有翠雯,若她真來了,蕓露還不知道將她放在什麼位置,若真當丫鬟還有些彆扭,當姐妹二人感情還沒到那個地步。翠雯只是沒有去處,與其到時候被隨意發賣了,又繼續找下家,還不如跟蕓露,好歹熟悉,知道蕓露的性格,給她做丫鬟也好過不知道又被哪家買的日子。

蕓露會答應一是覺得她本人性子還不錯,相處得來,識字,又有梳妝盤發的手藝,她以前還是在大戶人家做丫鬟的,至少懂點規矩,只是時運不濟,她伺候的是個庶女,那個庶女不自量力,要跟嫡女爭,還反抗嫡母,為了懲罰她,那庶女身邊的丫鬟都被發賣了,她就是其中之一。

今晚淳于顯是在蕓露洗完澡,正倒洗澡水的時候過來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倒沒像昨晚那般給她那麼大的驚嚇了。

雖沒驚嚇,卻也窘迫,她才洗完澡,因著父親不在家,加之等頭髮乾了就打算就寢了,她就穿了個中衣褻褲,沒穿外衣。若中衣穿好了,也遮的嚴實,也沒什麼,可偏偏的她嫌熱,屋裡又沒男人,就沒將衣服穿好,衣襟大開,肚兜有一半是露在外邊的。

蕓露一回神,抬頭就看見淳于顯盯著她身上看,她忙將盆往地上一放,伸手將衣領拉攏,轉身就往屋內跑,進了屋還想關門,可淳于顯速度也快,就跟在她後邊,她要關門,伸手就擋了。

他擋著門,蕓露關不了,想說他,又怕隔壁蕓霜聽見,只得乾瞪眼。

淳于顯今晚還是陪了那幾個王爺,依舊喝了很多酒,而且今晚喝的是花酒,他雖潔身自好,但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今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又看到了她粉色肚兜,及肚兜下模糊的美景,不心猿意馬,就似之前喝酒時那幾個王爺說他的,不會是那方面有毛病吧。事實上,他現在還真被傳那方面有毛病。

不過這些年都城裡關於他的傳聞太多,傳他有龍陽之好就傳了好幾年了,對象從當朝皇帝到他身邊的隨侍,傳了好幾個人,而且還有人以他為原型杜撰了話本子。而傳他不舉亦傳了一兩年了,而這個傳聞是從淳于家傳出去的,起源於一次一個丫鬟想爬床,他沒碰那丫鬟,還令人將那丫鬟裹了被子抬了出去,被趙氏利用,加了點料,就傳他那方面不行了。

淳于顯看著她,眼神有些迷離,手下用了點力,將門推的更大,一個閃身就進入了屋內,在蕓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人抱在了懷裡。

蕓露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又氣又無奈,她第一次發現,人喝了酒,果真是會使人變了性格的,就如抱著她的這位,昨晚就借酒發了酒瘋,而今晚身上酒味比昨晚還濃,她還真怕他發瘋,就不管不顧起來。

淳于顯抱著她後就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聞著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等壓下去一些歧念了,才抬頭湊在蕓露的耳邊壓低聲音跟她說話。

「你說今天考慮的,考慮的怎麼樣了,我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娶回家了。」

「我能說我不願意嫁嗎?」

他挨的太近,說話的時候就會碰到她的耳垂,而噴出的熱氣就直接噴在她耳朵上,讓她從臉到耳垂,紅了個徹底。

臉紅的時候說拒絕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淳于顯直接回了她兩個字:「不能。」

「你怎麼能這麼霸道,我要是不願意你還強娶不成。」蕓露無奈,伸手欲將他推開。

淳于顯直接握住她的手,繼續在她耳邊呼氣,「我就這麼霸道了,你不願意我也要讓你願意。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選,第一個就是你樂意嫁我,在家等著我來提親,然後在家乖乖備嫁,第二個還是我來提親,不過我會讓皇上給個賜婚聖旨,這樣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只能嫁給我了。若是我跟陛下說,我有喜歡的姑娘了,估計他很樂意下這個聖旨。」

蕓露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這番話依舊就沒考慮過她的意願,但是比起昨天來,她又沒那麼氣了,隱約還有些欣喜。

「能不能不要這樣,我要自己決定……」

蕓露話音還沒落下,她的脣就被淳于顯堵住了,他這次純粹就是不想聽她說拒絕的話,沒想過要吻她,畢竟隔壁住的蕓霜不知道睡沒睡,他還是顧著一些的,說話聲音都壓的很低,只兩個人聽得到。

淳于顯堵了一會就放開了她,蕓露氣極,用了點力推開了他。只是原本衣服就沒有系好,這麼一拉扯,直接散了,裡面的肚兜完全露了出來。

蕓露很囧,忙轉身,也不管淳于顯在屋內了,直接系好了衣帶。

淳于顯也有些囧,默默也轉過了身,雖然他這兩日他總耍流氓,但卻沒想過要真對她怎麼樣,看到這個美景也不是他的本意,雖然,真的很好看,所以才讓那麼多人沉淪。

蕓露系好了衣服帶子,轉過頭看到淳于顯臉朝著外邊,又去拿了一件外衣穿好。

淳于顯轉過頭想了一會,腦袋也漸漸清明了,等他再轉過來,蕓露已經穿好了衣服,還拿根帶子綁了頭髮。

這會二人都有些尷尬,淳于顯想輕咳,又忙捂著嘴忍下了,這說話實在不方便的很,現在離得遠,想跟她說話都怕她聽不清。

這麼想著淳于顯就走近了幾步,見他走進,蕓露怕他又摟著她,忙又退了兩步,淳于顯又往前走了兩步。這麼一個人往前走,一個退,一下就退到了床沿,蕓露忙撐著床沿,不讓自己躺下去。

淳于顯無奈嘆了口氣,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盡量壓低了聲音說:「別退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想和你說說話。」

「姐姐,還沒睡嗎?」還不待蕓露回答他,隔壁蕓霜喊她了。

「還沒呢,馬上睡,你先睡吧。」

「哦,早點睡,今晚別想太多,別又失眠了。」

「嗯,好的。」

淳于顯趁蕓露和蕓霜說話之際,走到了她面前,倒沒有碰她,還隔著點距離。

等蕓露和蕓霜說完了,淳于顯才小聲說:「我們換個地說話,今晚我不帶你出去,就去對面的書房。」

蕓露也深覺在她房間說話不太好,而且她這是女子閨房,都被淳于顯闖了。

吹滅了這邊房間的燈,又掩上門,二人進了書房。點上燈,又拉了兩張椅子,二人相對而坐。

雖然離那邊遠些了,可依舊還在屋內,二人說話還是很小聲。

靜默無言,蕓露低垂著眼,想著怎麼才能打發淳于顯走,更想著,怎麼說服他不要這麼半夜來找她了。

淳于顯也在想,怎麼讓她打心底裡接受他,而不是現在這般都是他半強迫式的,而且她還沒有明確表示願意嫁給他,若她真不願意,他還真不會強求,讓皇上賜婚也不過嚇唬她。若是,若是,她真的不想嫁他……他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轉而執起她的手,摩擦她手上的繭。

這是一雙常年勞作的手,比養在深閨的女子要多很多繭子,也沒那麼白嫩,因為是少女,倒也沒有那麼粗糙,他可以預見,如果她以後繼續這麼勞作下去,這雙手必定布滿繭子。他越摸越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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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1 09:22: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翠雯還得過陣子才來,我給你挑兩丫頭婆子吧,以後莫自己做家務了。」

蕓露抬頭看著他,倒一直都沒有反抗,要把自己手收回來的意思。

「今兒個我爹也和我說了,打算明兒個找鄰居問問,買個丫頭婆子。」

「我說了我給你挑幾個,我名下有兩個莊子,現在都是我娘的陪嫁在管著,我讓雲姨給你在莊子上挑兩個就成,都是家生子,知根知底,你可以放心用。雲姨以前是宮裡的,年滿二十五就放出來了,我外祖母就將她請來做我娘的教養嬤嬤,前些年我要去塞外,雲姨不想待在淳于家,就自個搬去莊子裡了。她為人很好,教人有一套,看人很準,給你挑的必定會讓你滿意,而且,估摸還都是她教導過的,她這些年沒事就喜歡教莊子裡的丫頭。」

「好吧……也成,那就麻煩你了。」淳于顯說的她無法反駁,她怕的就是買的人用著不好。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就是幾句話的事。不說這個了,你還沒有說你願意嫁我。」

蕓露臉色漸漸因羞變紅,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我想聽你說你願意,莫不是還在生氣?那都是我的錯,你你捏都捏了,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要不要再捏幾下。」

說起這個蕓露更生氣了,「哼,你還說這個,你今晚又不顧我意願動手動腳的,下回能老實點嗎?你今兒個去哪喝酒,身上好臭,不僅有酒味,還有胭脂香味。」

「那還不是你太美了,讓我情不自禁。你不喜歡,我以後就少喝點酒。最近是陪那群王爺,他們要尋花問柳的,偏拉上我,不過你放心,我很老實的,還被他們說我是柳下惠。」

蕓露覺得她不認識面前這個淳于顯了,一點都不正經,以前的他像個謙謙君子,而這兩天給她的印象就是個流氓。

「還有,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晚上來我房間嚇我,我膽兒小,受不了驚嚇。」

「我下次盡量不嚇到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沉默了一會,蕓露小聲的說:「我是不是需要學很多東西才合格,聽說那些大家閨秀們從小就學習各色技能,而我沒有學過,沒有拿的出手的,加上我這出身,會不會讓人嘲笑。」

淳于顯細細咀嚼蕓露的話,明白她是願意嫁給他的,只是她自卑,所以猶豫。

「不,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她們是她們,你是你,她們不會嘲笑你的。」淳于顯輕撫她的面頰,柔聲的安慰她。

蕓露知道他這是說的安慰她的話,若她真要嫁給他了,若是她哪裡做的不好,自是會被嘲諷的,而她不願意被眾人當成笑柄。

「你說那位雲姨以前是從宮裡出來的,後面又跟在你娘身邊的,她是不是懂得很多,我能不能去她那邊待一陣子,跟她學點東西。」

淳于顯皺了皺眉頭,想都不細想就拒絕了,「你現在就很好了,不用學那麼多。」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自個去找個教養嬤嬤吧。」蕓露有些失落,她想學更多,讓自己更好,只是看來淳于顯根本不懂她的想法。

蕓露的失落才淳于顯細細思考起蕓露的想法來,他想到皇帝說過一句話,「能站在我右邊的女子,必定是要有本事,能掌管住後宮的,我不可能護她一輩子。你知道這後宮爭鬥幾多,我不可能次次都替她檔。」

而現在能和皇帝站在一起的是皇后,一直都是皇后,而那位皇后,他也敬佩,就是太刻板了些。蕓露這想法跟皇帝的類似,大概是想讓自己更強大,能自信的站在他身側。

想到後,他倒沒反對了,畢竟蕓露以後避免不了交際,避免不了和那些貴婦們打交道,那些他是沒法替她去的,如果蕓露什麼也不懂的話,吃虧的就是她。她如今原本就不太自信,若是不學點,更加自卑。

「雲姨是懂很多,我和雲姨說,不一定要去莊子上,我如今也在都城安定下來了,可以將她接回都城了。」

「恩好,那就麻煩你了,可能到時候不止我一個人,我想讓蕓霜也跟著學點。」淳于顯應了,蕓露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了許多。

「這個沒關係,幾個人都無妨,雲姨她很很好相處的,就是教人的時候會比較嚴厲,我還看她打過丫頭手板心,我娘說她也被打過手板心。」

「俗語說,嚴師出高徒,我不怕她嚴厲,我會好好學的,盡量讓她不打我手板心。」

「你也不用太辛苦,別累著自己。」想起雲姨教人時的場景,淳于顯有些心疼,心想著他要跟雲姨說不要對蕓露那麼嚴。

「恩,我曉得,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以後晚上若沒事就別這麼來找我了,我說真的,快被你嚇死了。」

「成,只要你願意嫁我,我都聽你的,那你在家裡乖乖的,那些個姓趙的,姓徐的通通都不要搭理了。我明兒個就讓人去跟雲姨說,盡快將這個事落實了,丫鬟婆子你也不用去找了,過兩日就挑好人給你送過來的。」

「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說著蕓露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昨晚她就沒睡好,白天雖睡了也沒睡飽,而在這邊都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現在困的不行了。

「恩,我送你回你房間我就走。」淳于顯見她實在困,白天還看到她的黑眼圈和眼袋了,也就不打擾她了。

淳于顯真等蕓露進入房間後,估摸著她睡著了才走。

現下酒醒了很多,又沒有那些政事煩心,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才能細細思考他以後該怎麼做。

蕓露他是娶定了,除了那日趙奎的刺激,還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他一位摯友秦知麟的話。秦知麟是大理寺少卿,小時候和他一樣也是燕王伴讀,只不過他沒有隨著去塞北。

秦知麟和他一樣大,但是和他不一樣的是,秦知麟已經成婚兩年了,孩子都一歲了。那日下了朝,想起祖母的念叨,蕭氏和趙氏都選了幾個適齡女子,就等著他祖母拍板了,只不過他看過後全給拒絕了,但是這次他祖母沒依著他,反而跟他說,若是趙氏她們挑的不喜歡,那就自己挑一個,在中秋前得定一個有意向的,今年內把婚事定下,最好今年年底就能成婚。

被逼也有些煩,淳于顯就問秦知麟,他為什麼要成親,是不是真心想娶他自己的妻子。

秦知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成親自是自己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是我死皮賴臉的要娶瑩兒的,我娘不同意的時候我還跟我娘鬧絕食,鬧離家出走。我敬她,愛她,寵她,想護她一輩子,既然有了這麼一個想要護著的人了,那我就將她娶回家了,不娶回來我不放心啊。明彰啊,若是你有想要護著的人了,就大膽的上,娶回家吧。若是沒有也別聽你祖母的,隨意娶個女人擱家裡,成親是自個的事,別娶個自己不喜歡的,你自個不開心,還誤了人家姑娘。」

想到秦知麟求娶柳舒瑩的心酸路,淳于顯想通很多,沉思了片刻,才對秦知麟說:「我有喜歡的姑娘了,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求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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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1 09:22: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秦知麟驚訝的看了一眼淳于顯,未料到他開口就是這麼勁爆的消息,他也以為他是不想娶妻了呢,不過作為摯友,倒沒懷疑過他不舉或者喜歡男人。

「既然喜歡,那就去求娶,其他什麼都是虛的,想我和瑩兒,我們兩家還是死對頭呢,我不還是冒著要和家裡斷絕關係的危險求娶了她。娶不到自己的喜歡的人,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唔,我還挺好奇是哪家的姑娘能讓你動心了,你在猶豫莫不是出身很低?害怕家裡人不同意?」

淳于顯點了點頭,「有這方面的原因,她出身淳樸的地方,但是你知道我家那個情況,同不同意倒不是什麼事,我怕趙氏會明裡暗裡給她下絆子。而且,我還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能讓你動心的女子定有其過人之處,你既然喜歡了,那就去試試,你不去問問人家姑娘,你怎麼知道你不願意。趙氏那的確是個問題,不怕她耍什麼陰招,就怕她想傳你那樣,往外傳些不靠譜的流言,姑娘家又在乎名聲,或者見面就嗆幾句,若是那姑娘承受不來,遲早被她嘔死。我是怕了趙氏了,前些年不是挺正常的嗎,怎麼世叔去世後她就變得如此癲狂了。」

「趙氏是被刺激的,你也知道她對我爹多痴狂,當初為了嫁我爹就用了多少法子。哎,讓我仔細想想吧。」

分別之際,秦知麟又拍了拍淳于顯的肩,「早點想明白吧,要就大膽去求娶,不要在乎那麼多,要就早點放手。別到時候你想明白了,人家姑娘都成親了。」

他和秦知麟談話過後沒兩天就到七夕,就碰上了蕓露和趙奎在河邊放河燈,今天白天還讓人打聽了,不止那個趙奎,這街口那個徐家也有意求娶蕓露。他才驚覺秦知麟說的對,若是他一直這麼猶豫著,等他想明白,蕓露都嫁了。

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淳于顯想著,得抽個時間跟祖母講這個事,要是他祖母嫌棄蕓露出身低了點,不同意,他就學著秦知麟一些,耍耍賴,鬧鬧脾氣。仔細想了想,似乎自己做不到像秦知麟那般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就只能盡量說服她了,若是實在不行,跑宮裡去討一份聖旨也未嘗不可,那時候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第二日,他就著人給雲姨送了信過去,還著人收拾了一個他名下的院子,是青雲街和淳于家折中的位置,離青雲街還近些,準備給雲姨住,也是以後的授課場所,每日讓蕓露來這邊上課。

雲姨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保養得宜,看起來只像個四十來歲的。她一生沒嫁過人,也沒生過孩子,在宮裡時是在御前當差,各方面都是過人的,擅長刺繡。年滿二十五就出宮了,只是分離太久,跟家人沒那麼親熱了,還被家人逼著嫁給一個死了妻子的秀才,她不願意,留了些自己這些年攢的錢後,就離開了家,進了淳于顯母親的娘家盧府做教引嬤嬤,那時候淳于顯的母親才十三歲,才定下婚事,她就教她規矩,之後又隨著她到了淳于府。

雲姨看到他信中寫到有了中意的女子,收拾好東西,挑了幾個丫頭,就坐上了回都城的馬車。這莊子就在郊外,坐車大概半日,接到信第二日下午雲姨就到了都城,直接帶著人去了淳于顯給她準備的院子。

這是個兩進的院子,比起薛家那個大多了。淳于顯是雲姨帶大的,她沒有孩子,就把淳于顯當兒子來疼了,她和大多數人一樣,也憂思著他的婚事,聽他說有中意的姑娘了,也算了了一段心事。

只是在聽說蕓露的出身後就皺了皺眉頭,對這個不太滿意,不過想到既然是淳于顯喜歡的,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便舒展了眉頭,又問了淳于顯一些事,得知蕓露還救過淳于顯後,對這個姑娘就有些好感了。

淳于顯原本沒打算講自己遇險那事,怕雲姨擔心,但是若不講,讓她接受蕓露就有些難,有些偏見是從開始就存在的,他說了這些事,雲姨對蕓露的偏見自然就少了。

雲姨想見見蕓露,她到達都城第二日淳于顯就安排人接蕓露二姐妹去了雲姨住的宅子。

二姐妹很乖巧,打了招呼後就以學生的姿態站在一旁靜聽教誨。

雲姨對蕓露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單從樣貌而言,蕓露雖非傾國傾城之姿,但也屬於清秀麗人,若是太美,她會覺得是看顏色吸引了人,怕淳于顯被哄騙,太醜,又覺得配不上淳于顯,還拉低以後孩子的顏值。

而最重要的是蕓露的態度和氣質,蕓露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膽怯或者張揚,無論談吐還是靜站,都是不卑不亢,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作為淳于顯的妻,自然不能是個束手束腳,不敢上檯面的人,也不能太潑辣,而蕓露顯然都不是。

雲姨點了點頭,「坐吧,公子說你想跟我學點東西,不知是想學什麼。」

「我想學點禮儀儀態,以及管家這些事情,不瞞您說,我們初來都城,以前不過是個農家女,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托我父親的福氣,讓我們有機會來到都城,便想學點都城閨閣女子需要學的東西。」

「想法不錯,不過你們沒有基礎,如今年紀也不少了,若要學要辛苦些。」

「我們不怕吃苦的,可能我們有些愚笨,那得麻煩雲姨了,莫嫌棄我們的愚笨。」

蕓露態度謙卑,卻又沒有顯得特別小家子氣,雲姨笑容漸深,算是認同了初見的蕓露,繼而道。

「這倒沒事,肯吃苦,不要太蠢就成,一次學不會就多練幾次。熟能生巧,堅持下去總能學會點。」

「謝謝雲姨了。」

「不客氣,那就不耽擱時間了。聽說你要選兩服侍你祖母和弟弟的婢女婆子,那就先隨我來選兩人吧,順便教教你們這選女僕要注意的事情。」

雲姨這次從那邊也帶了好幾個人,讓她們一字排開,報了各自姓名和擅長的事。

蕓露這次需要的是做家務活,照顧一家的奴僕,哪些擅長刺繡,擅長算賬,擅長梳妝的都被她略過了,餘下兩個做飯好的,一個力氣大還識字的。又問了那兩個會做飯的都會做什麼菜,擅長什麼菜後,選了一個更偏向她們家鄉口味,還會煮藥膳的婆子。

她原本打算要兩個,因著翠雯要來,這會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要了兩。若是翠雯執意跟在她身邊做丫鬟,她就打算讓她做個陪嫁,若是想脫奴籍,也隨她。

雲姨看著蕓露選的兩個人皺了皺眉頭,因著這兩人都是沒法人前伺候的,待蕓露解釋選這二人緣由後便鬆開了眉頭,點頭算是應允了。

進了屋,雲姨又跟她們細講這些彎彎繞繞,跟她們說除了看擅長什麼還得看人品,不能選個不忠誠的。還跟她們什麼樣的人該放什麼位置。

講了一上午的內宅選人看人,下午就教她禮儀。雲姨是宮裡御前出來的,她的禮儀都是宮裡的禮儀,相比一般公侯之家起來,要嚴格一些。而蕓露和蕓霜是從最開始的儀態學起。

「首先就是學立姿吧,我看你們的立姿得學個半個月才能學出點樣。這立姿分經立,恭立,肅立,卑立,在不同的場景用不同的立姿。這經立要目不斜視,頭不歪斜,眼不亂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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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淳于顯說雲姨嚴厲果真不假,她教的時候,手裡都拿著戒尺,慶幸的是二人都還算聰慧,能消化雲姨教她們的東西。哪怕有錯誤,雲姨也沒有特別用力,被打的機會不多。

淳于顯來的時候,蕓露和蕓霜正站的筆直,目不斜視,聽雲姨講立姿的要領。

淳于顯在門口看了一會,又見雲姨讓她們從經立換成了肅立,

蕓露她們以前沒學過這些,這會學還有些吃力,就跟站軍姿似的,站了一下午,站的兩人腳都麻了,換個姿勢的時候腿還有軟了一下,在雲姨戒尺落下之前站好了,避免了被罰。

見淳于顯進來,雲姨才讓二姐妹坐下來歇歇。

「今兒個你們這練得差不多了,明兒再來吧,明兒教你們坐姿,以後讓你們立姿坐姿輪著練。」

「好的,勞煩雲姨了,那我們先告辭了。」

「嗯,回去溫習一下我今兒個教的,明天來之後莫給忘了。」

「我們必定謹遵教誨。」

自古男女授受不親,而雲姨是宮規熏陶出來的,對這方面有些嚴格,也沒打算讓蕓露和淳于顯單獨說話。哪怕蕓露回去的時候,也沒準淳于顯送。淳于顯還是很尊重雲姨的,那會他娘病重直至去世後幾年都是雲姨帶他,就如母子一般。她不讓,淳于顯無奈的嘆口氣,也就留在宅子裡陪雲姨吃飯。

蕓露她們來時是二人,回去了變成四人。那兩人是雲姨教過的,各方面都過關。進了屋,蕓露就帶著她們去見范氏。

范氏不同她們,對雇買奴僕有些牴觸,覺得這太浪費,認為自己能做的事情幹嘛要花那個冤枉錢。蕓露和蕓霜和她說了好多都沒有說通她,她們也知道范氏的心思,節儉慣了,若不是這些日子因為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身體有些虛弱,不然自己會閑不住,要包了家裡一半的家務。如今每天喝藥都還要跟蕓露她們搶點活幹才舒心。

而唯一能說通她的理由,就是她爹了,做母親的都是兒子為先,蕓露搬出她爹,說她爹是官,家裡沒有僕從,還得家人親自做活面子上不好看,又拿徐家舉了例子,范氏才勉強接受了。

見了范氏,蕓露又帶著二人去廚房,跟二人講她們的口味,以及一些習慣。

晚飯是那位大娘做的,那丫頭打的下手,這位大娘姓錢,廚藝不錯,蕓露只說了口味和一些注意的事情,她就做出了一桌合她們胃口的飯菜。

那個丫頭叫玉芳,聽說名字是雲姨取得,力氣大,飯量也大,蕓露看她吃飯,估計吃了她和蕓霜兩個人的份量,而她兩姐妹比那些養在深閨的女子飯量要大。

淳于顯第一日沒跟蕓露說上話,等跟雲姨說完話又臨時有事,不得不先去辦事了。而這一忙又是好幾日,直至太后一行去了避暑山莊才抽出點時間。因著熱夏快過去了,皇帝沒打算去了,就兩宮太后帶著幾位不受寵的嬪妃打算去避暑山莊待一兩個月,散散心,故而他這個天子近臣也無須跟去,政事也忙完了一個段落,有些閒時了。

這次他沒有進屋,而是直接在一個路口等著。

每日接送蕓露二姐妹的車夫駕車在那個路過停下了,淳于顯直接上了馬車,掀開簾子,跟她們說話。

「薛二姑娘,我有事與大姑娘商議,就麻煩你一個人先回去了,我待會再讓人送大姑娘回去。你回去跟你祖母說是雲姨留了大姑娘,不要說是我找大姑娘,知道嗎?」

蕓霜對淳于顯印象很好,他這麼說也不深究什麼問題,就點頭應了。

「我曉得了,你們去吧,還得感謝大人幫我們找了個師傅呢。」

蕓露只跟蕓霜講,雲姨是她托淳于顯找的,以前服侍淳于顯的,沒說她跟淳于顯私定的事,畢竟八字沒一撇,她怕日後黃了。

「不客氣,這是小事情。那就麻煩大姑娘下車一下。」

蕓露被自家妹妹輕易的賣了,還有些無奈,更無奈的是,淳于顯這完全沒給她說話的時間,就這麼決定了。

無奈歸無奈,她還是下車了。下車後跟著淳于顯去了另外一條道,那道上也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他們。到了馬車前,淳于顯先將蕓露扶了上去,自己隨之跳了上去,進了廂內。

以前也常共處一室,單獨的也偶有,但是沒有一次是如現下這麼侷促的。至少蕓露覺得自己很茫然無措,不知道要說什麼,連眼神都不知往哪兒看。

淳于顯也有些拘謹,一時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沉默半響,淳于顯才說:「我近日很忙,沒時間見你,你會不會生氣。」

「正事要緊,我不會為此生氣的,而且我們現在我不適合經常見面。」蕓露正襟危坐,說出的話也還帶著拘束。

淳于顯對這個回答不意外,輕嘆一聲,說出膩耳的情話:「但是我想見你,時時都想,思卿不見卿,可真是煎熬。」

蕓露輕瞥他一眼,又轉了視線,打算略過這個話題。

但淳于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蕓露,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擦,等她想抽回了,又緊握住,跟她說:「露兒,很想快點和你成親,這樣就能日日看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該是昨天發來虐狗的TT可是單身狗的我值班到凌晨,沒寫完,就拖到現在了。

呼,腦補了男主和女主啪啪啪的時候說情話的樣子,莫名覺得會虐死我::&gt_&lt::

聽到淳于顯的情話,蕓露有些羞澀還有些煩躁,這到如今真是沒影的事,十幾天過去了,估計淳于顯還未說服他家人,很可能根本就沒說。所以,蕓露並不想跟淳于顯談這個話題。

「你今兒個來找我不會就是說這個吧,可有什麼正事。」

「那倒不是,我是給你點東西的,都是我從皇上那討來的,都是好東西。」

說著,淳于顯從一旁拿過一個盒子,又從盒子裡拿了一個瓶子跟她介紹,「這個是柔膚膏,是宮裡娘娘們拿來保養手的,這個我給你拿了兩瓶,夠用一陣子。」

接著將瓶子放了回去,又拿出另一個瓶子,「這個是清凝露,祛疤用的,聽說效果很好,你可以試試……」

那個盒子裡一共五瓶,除了柔膚膏,剩下三都是隻拿了一瓶,都是護膚品,還是宮裡娘娘們用的護膚品,有的還是外邦貢品。

一個男人從宮裡給她帶了護膚品,若說不感動那定是假的,蕓露也不會鑽牛角尖,認為他是嫌棄她。

將盒子放至蕓露手中了,淳于顯又從懷裡掏出個用布包著的鐲子,拉過蕓露的手,他將鐲子戴到了蕓露手腕上。

「這是暖玉做的鐲子,我從我庫房裡找的,上回摸你的手覺得涼涼的,現下夏天快過去了,天氣也漸涼,等以後天冷了,你就戴著這個鐲子會讓手暖和些。」

摸了摸手上的鐲子,感受到了鐲子上的暖意以及心底也暖暖的,原本靈動的眼睛也泛著淚光。

他之前就送過她東西,比如棋譜,書籍,甚至直接送過錢銀,但是和這個不一樣,那時候只是謝禮或者只是隨手一送,而這個算是定情信物了,還是他用心去準備的,並不是隨意拿兩站東西糊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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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若說之前她有些茫然,怕他只是隨口說說,或者只是因為新鮮感,再或者只是因為和她接觸久了才會滋生喜歡她的想法,而這喜歡並不持久,而現在她心落下去一半,另一半就等他真上門提親才能落下了。

「謝謝,這禮物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你看你有沒有想要的,說給我聽,我給你尋來。」

蕓露揚起嘴角,看著面前的男人,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些夠了。」

「你還真好養,這點東西就滿足了。沒關係,以後等我們成親了,我私庫裡的東西都歸你,滿庫房的玩意等你挑。」

「那你庫房是不是很多奇珍異寶,若都歸我,這樣我不就發財了。」因著這禮物讓蕓露少了點顧慮,也輕鬆了一些,還有心情應承他,開起了玩笑。

「小財奴,奇珍異寶是有些的,除了我娘給我留下的東西,還有近幾年皇上的賞賜,我還有幾個莊子和鋪子,以後都歸你了。今日沒準備好,過幾日我拿契約過來給你。」

蕓露被淳于顯的認真嚇到,忙擺了擺手,「不用,我就說玩笑,你先留著吧,這個日後再說。」

「也成,等成親那晚我一併交給你。近日太忙,還沒好好和我祖母商議這事,我明日休沐,我在家跟祖母說清楚,她定是會同意的。若是你碰上什麼奇怪的人也不要往心裡去,都著人來告訴我。」

蕓露雖不知他說的奇怪的人是何等奇怪的人,但也聽話的點點頭,隨即問道:「你能跟我講講你家裡的事情嗎?豪門貴族,該是大家族吧,你給我說說我也有個底。」

想到自己家族那一大群,淳于顯就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頭,這人多了,心思各異,什麼想法都有,那些齷蹉事也常有發生。就如現在他身在要位,好幾個叔伯兄弟想跟他撈點好處,跟他要官,甚至直接藉著他名義在外胡作非為的,雖然他態度強硬,沒能力的一個都沒幫,那些胡作非為的也被他修理的一頓,但總覺得心寒,他才回京任職,地位不穩,朝堂中多少人盯著他,那些個諫臣更是時刻盯著他,近日參他的本都不知道何幾了。

不過蕓露的話倒又提醒了淳于顯,今日的忙碌都快讓他忘了,當初他是怕她適應不了才不敢道破,如果已經說破了,決定娶她了,自然得讓她提前知道他們家族那些事,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好,我跟你說些吧,我們淳于家是世襲的青原侯,這爵位是淳于家的人跟著皇帝徵南闖北,用鮮血換來的。如今已經是第五代,承爵的是我伯父。我父親是我祖父的嫡次子,還有我五叔皆是我祖母所出,如今也就我們三脈還住在侯府,其他的叔伯都已經分家搬出去了。雖然只有三脈,卻四世同堂,我的堂兄弟堂姐妹不少,就我父親這一脈,底下還四個弟弟,三個未嫁的妹妹,其中一弟一妹是我繼母所出,剩下的都是幾位姨娘所出。我祖母年事已高,已經不當家,現在當家的是大伯母,日後嫁進來了,和大伯母會有些交集,大伯母出身名門,自有教養,為人也不錯,你以後可以跟她多親近些。二房這邊當家的是我繼母,我父親和我母親都仙去了。我繼母此人日後你無需多搭理,我自小就被祖母養在身邊,如今也不住在二房那邊,不歸二房管,倒也不用怕她……」說到趙氏,淳于顯不想接著說她了,真怕把蕓露嚇跑了。

淳于顯說的蕓露都用心記了下來,也有了大概的輪廓,而淳于顯的繼母,蕓露從淳于顯簡短的兩句話中也勾勒出一個基本的形象,繼母繼子,關係總歸不怎麼好,誰會不膈應丈夫亡妻的孩子,特別是豪門這種會牽扯到財產繼承的,他繼母還有了兒子,估摸著有更多的矛盾。

淳于顯停了,蕓露記下他之前說的後又問:「嗯,我記下了。侯府世子應該定了吧,世子夫人可好相與,其他的可還有要注意的地方。」

淳于顯摸了摸蕓露的頭,笑道:「世子是大伯父的嫡長子,亦是我們這輩的大哥,世子夫人是出自定國公府,是定國公府二房的嫡長女,是大伯母挑的,性子和她接近,也是好相與的。其他的也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了,等以後再詳說吧,一下子說太多怕你記混了,而且現在不急,還得準備一段日子呢,這成個親規矩程序多,估摸快也得到年底了。」

蕓露點了點頭,不再追問了,現在看不到人,他說了也對不上號,時間一久估計連他講的什麼都忘了,的確只能等以後再說,現在就了解大概。

想完,蕓露琢磨著他們聊了很久了,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太陽都快落下了,只剩下點餘暉,便跟淳于顯說到:「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祖母就該急了。」

「好吧,的確不早了,我這就送你回去。」淳于顯也看了一眼外邊,的確不早了,說完便喊等在一旁的車夫駕車送蕓露回去。

今日他偷懶,為了跟蕓露多相處一會,也不下馬車,就窩在馬車上跟蕓露說話,等將蕓露送回家了,他才又坐著馬車折返。

蕓露回去的時候晚飯都做快好了,只她回去就差不多可以開飯了,蕓霜見她抱了個盒子回來,對她神秘兮兮一笑,又隨著她進了房間,湊在蕓露耳邊小聲問她,「姐姐,這都是淳于公子送的吧?你們,嘿嘿,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看著自家妹妹壞笑的樣子,蕓露也知道瞞不住她了,與其她這麼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了。

蕓露直接點點頭,又說:「是的,沒什麼瞞著你,就是淳于公子說他心悅我,想娶我,又送了我這些禮物。」

「果真被我猜中了,早前就覺得你們互有意思,你給他做的衣服鞋子比給咱爹的都多,而淳于公子就愛穿著你給做的,今兒個我看他的鞋還是你上回給他做的那雙,都有些破了還在穿。」

蕓露沒蕓霜觀察那麼仔細,之前在回都城的路上他身上穿的幾乎是她給做的這她每日都看得到,可回都後幾次見面,他不是著華服就是官服,倒是沒注意到他的鞋子。仔細一想,的確他每次穿的鞋子都和身上的衣裳有些不搭。心下一動,她正愁著給他回個什麼禮,那些名貴的東西他不缺她也沒錢買,就這做衣服鞋子的手藝拿的出手了。

「別取笑我了,這東西你也有份,他說都是宮裡娘娘們用來護養皮膚的,都是頂好的東西,以後咱姐妹一起用。」

聽到‘宮裡娘娘用的’這幾個字蕓霜眼睛亮亮的盯著那個盒子,心動的很,但是嘴裡卻說:「真的嗎,是送給你的,我怎麼好意思用。」

蕓露看出了蕓霜眼裡的心動,直接給拿了一瓶不來遞給她。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是親姐妹,來,你試試這個柔膚膏,說是能讓雙手變得更細膩。」

蕓霜也不扭捏了,接過來,倒出一點涂在手背,涂完還聞了聞,很香。她心想她也可以去跟徐燕炫耀了。徐燕有半盒雲妝坊的胭脂,雲妝坊是都城有名的胭脂水粉鋪子,跟她炫耀了好幾次,這下她也能炫耀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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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日子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著,薛柏護送兩位太后去行宮避暑,也留在那邊保護她們的安全,這家裡就只有幾個女人在。蕓露和蕓霜每日都去雲姨那邊學習,風雨無阻,如今已經有了長進,至少這站坐有模有樣了,就是走還得多練練。范氏不是在家帶著雲霖就是出門找徐家老太太嘮家常,因為有了兩個僕人,雲霖也大都是他們在帶,范氏輕鬆許多。

倒是淳于顯這邊有些麻煩事,倒也不是什麼大麻煩,就是被人擺了一道,處理起來有些棘手。

他休沐那日將人都打發了,在屋裡跟老夫人說了許久,老夫人聽說他有心悅的人了很欣慰,她到如今倒沒什麼門第之見了,淳于顯喜歡,只要不是奴籍賤籍就成。

老夫人慎重的想了想,道:「此事祖母記下了,不過婚事草率不得,若是那姑娘誠如你所言那般,祖母自然樂意。」

老夫人也有顧慮,成親不是草率的事情,單憑喜歡不夠成為要娶進門的理由,其他方面得過關,特別是人品和性情得過關,要再娶一個趙氏那般的,這家就雞犬不寧了。當年趙氏不是老太太屬意的,可淳于顯他爹喜歡,擰不過就娶了進來,如今鬧成這樣子,幸好有她早早就把淳于顯挪到了自己身邊,若不然不知道該受什麼蹉跎。

老夫人雖然沒有直接應,看她表情,淳于顯知道只要考察過了,這事就差不多成了。淳于顯自小就在老夫人身邊長大,受她教導,這淳于家他就最敬重老夫人了,也最聽她的話,只要老夫人點頭,剩下的就不是事了。

因為沒定下來,淳于顯也沒跟其他人說,故而趙氏和蕭氏還在為他張羅。

有一日他回府去上房請安的時候發現那邊很熱鬧,除了蕭氏幾位還多了幾個他不認識的人,坐在老夫人身邊的是一個妙齡少女,正跟她說著趣事。

老太太笑的很開懷,「這麼有趣呀,如丫頭真是個喜人的丫頭,我那群孫女裡還沒有誰嘴有你巧的。」

「哪有,曦姐姐才是都城貴女的典範呢,我娘就說我該多學學曦姐姐。」老夫人這話讓華馨如很高興,不過也知道謙虛。

被點名的淳于曦溫和一笑,謙虛的說:「如妹妹說笑了,我性子沉悶,不過學點詩書打發時間,沒妹妹活潑可愛,我倒羡慕妹妹的性子。」

華馨笑的開心,嘴裡還是應到:「曦姐姐折煞我了,我這性子天天被我娘批太跳脫,還是曦姐姐沉穩的好。」

沒等淳于曦接話,一旁的淳于晴看不下去了,她不喜歡淳于曦的做派,正好注意到了淳于顯進來,開口喊了一聲:「三哥回來了呀。」

眾人因她的話聲注意力轉移到了門口,見到是淳于顯,老夫人招呼他上跟前說話。

華馨如看到淳于顯,臉色有些紅,看了兩眼還嬌羞的低下了頭。

老夫人身邊就兩個位置,一個坐了華馨如,另一邊正是淳于曦,淳于曦見華馨如嬌羞的樣子,估計她不會挪位置,自覺的起身坐到了後邊淳于晴身邊的位置。

淳于顯坐到了華馨如對面,跟老夫人問好。

問了兩個日常的問題,老夫人就跟淳于顯介紹華馨如母女,「那位是你母親姐姐,你該是見過的,這位是你姨母的女兒,是你表妹。」

淳于顯禮節性的喊了一聲姨母表妹。華馨如聽到那聲表妹,臉更紅了,抬頭看了淳于顯一眼,又低了下去,聲音細如蚊子般回了句表哥,全然沒了之前的活潑。

一屋子的人都不是傻的,看出來華馨如這事有了少女的心思,就是懷春了,而且趙氏請她過來,就是想想法子撮合他們的

淳于顯也不是傻的,看得出來怎麼回事,滿屋子的女人,還有外人,他就不打算久待,喊完這聲就起身告退了。

聽他要走,華馨如心都提了起來,稍抬視線,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後又有些失落,之後的談話都沒之前的活潑了。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他不點頭,趙氏也不能逼他,再者,他相信他祖母也不會看中趙氏挑的人,況且他都說了他有心悅的人了。他不知道該說是他低估了趙氏,還是小瞧了華馨如。

那天晚上華馨如母女沒有回去,趙氏以很久未見,兩姐妹敘敘舊為由留宿了,這也不是第一次留宿,只是以前淳于顯少有回來,未碰見過。

那晚,他正在書房看書,華馨如和淳于晴攜手來找他。

「顯表哥,我是來請教你一個學問的,聽聞你學問好,剛剛我和晴表妹在爭論這個,一時沒個結果,就想著來問問你了。」華馨如沒白日那麼嬌羞了,卻也還是有些羞澀,說話的聲音也不大。

華馨如準備很充分,還拿了一本書遞給他,指出她不懂的地方。淳于顯接過一看,是本論語,他淺略的跟她講了幾句,她說懂了就把書還給她。

華馨如那事並沒有完,那日華趙氏帶著華馨如回了華府後就將這事告訴了自家丈夫,華常榮聽說後,非常憤怒,只罵華趙氏蠢婦。

華趙氏心裡很委屈,在淳于家還強忍著,一直沒有哭,這會被自家丈夫罵,便忍不住了,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這不是為了幫老爺嗎,原本以為妍兒嫁入了陳府,能幫著老爺些,誰曉得這一出事,妍兒那邊根本幫不上忙,眼下老爺官都要沒了,不想想其他法子,我們這一大家子還怎麼過。」

「無知婦人,蠢婦,我怎麼娶了個這麼蠢的妻子,這個時候你去跟淳于顯鬧,是幫我嗎?你們這麼一鬧這才是真的斷我後路。還有你,我的‘好女兒’,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跟著這麼鬧,你知不知道,我們華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丟官這個事一下子戳中了華常榮的點,讓他更加憤怒了。這件事的發展也於他們華家不利,現今淳于顯大權在握,想整死他個小小戶部郎中輕而易舉的事情,戶部近來事多,已經有一個侍郎和一個主事被革職,他也被罰了俸祿,而且這事還沒完,皇帝還在查,主查的正是淳于顯。

戶部出事後,正巧趙氏給華趙氏下了帖子,華趙氏就跟華常榮說去淳于家,讓趙氏跟淳于顯說說,讓他念在姻親的份上,不要太絕。華常榮並不知道趙氏和淳于顯不合,畢竟淳于顯和趙氏之間的矛盾是淳于家的家事,沒有外傳,而知情的華趙氏並沒有告訴他。華趙氏本人也是抱著希望去的,她想著,面上不合,總也是一家人,會顧著點情分。

趙氏請她來的目的她倒是清楚,只是華趙氏沒想到的是,趙氏會直接出這餿主意,她還鬼使神差的應了,才鬧到了這地步。說她蠢也不假,若是聰明點,也就不會明知淳于家的人都是強勢的,還同意這個主意。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吵鬧都解決不了問題,夫妻兩吵完冷靜下來後,也坐下來好好想接下來的對策。

如今想不出什麼好法子輓救了,華常榮擔心的是淳于顯會不會因此對他格外關注些。他為官這麼多年,也只是個五品的郎中,但是戶部掌管全國稅收,油水還是有的,他就撈了不少。現下皇帝就是為了稅收的事震怒,今年的事已經罰了戶部官員俸祿革了主事人的職,但又不止今年有這等事,以往年年有,孫真查下去,這戶部得大換血,他也難逃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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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華府還未想好對策,淳于顯和華馨如私定終身卻被淳于家人反對的流言傳播開來了,華趙氏知曉以前趙氏慣用這手段去敗壞淳于顯的名聲,一聽這流言就猜到是趙氏的手筆了,她又驚又嚇,整個人都慌了神。

這傳言一出,華家當家人,即是華常榮他兄長,時任吏部侍郎的華常隆也聽說了,將華常榮喊過去,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將他罵個狗血淋頭。

「你媳婦蠢,你也跟著蠢,淳于顯是好惹的嗎,二十四歲的中書侍郎,沒點本事能坐上這個位置嗎?你真以為他僅僅只是靠今上的信任才任這職位,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你以前嫁了妍兒巴結陳府我不管,但是現在你要惹怒淳于顯,拖累整個華家,這事我不管不行了。」

俗語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淳于顯新任中書侍郎,還是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如果他不做出點政績,是難以服眾的。他第一把火就是查了戶部,戶部完了保不定就查到了吏部,這個時候都是人人自危,夾緊尾巴,都對淳于顯恭恭敬敬的,而華趙氏和華馨如還去淳于府鬧了,這很難讓華常隆不怒。

能傳到華常隆的耳朵裡,自然淳于府的人也都知道了,老夫人為此事又震怒了,她立刻著人去調查此事。不過老夫人的人沒派上用場,秦知麟已經先將源頭找到了,還將流言慢慢鎮壓了下去,自己攜那傳播的人到了淳于家。

淳于顯知道趙氏慣用的手段,在這事一出後就讓秦知麟盯著點了。秦知麟聽淳于顯說過這事後無恥的笑了,直呼錯過了一場好戲,得知老夫人為此事震怒了,屁顛屁顛帶著人來看戲了。

秦知麟做事靠譜,他這大理寺少卿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僅人抓到了,還提前審過和敲打過,老夫人一問就全盤說了。

老夫人將趙氏請到榮安堂的時候,趙氏還是懵的,直到看到屋裡跪著的人,嚇了一跳,有些驚恐。

趙氏雖不聰明也知道掩飾,馬上換了疑惑的神情,問到:「不知母親喊兒媳過來是何事?怎麼大嫂弟妹都在。」

「是有事,你可聽說了都城裡那些謠言。」

「可是說顯兒和如兒的事情,兒媳也聽說了呢,誰這麼缺德,將這種事情宣揚了出去,這於侯府不利呀,還有損顯兒名聲,大嫂不是說已經處理妥當了嗎,難不成……。」

老夫人已經懶得跟趙氏扯皮了,她臉皮倒厚,「有你在,還什麼事傳不出去。地上這人你可認識?」

趙氏快速扭頭看了一眼跪著的那男子,瞳孔緊縮,轉過頭面向老夫人的時候便收了表情,大聲說道:「兒媳冤枉呀,兒媳並不認識這個人。」

「哼,狡辯,王麻子,你將事情原委說給我這好兒媳聽聽。」

跪著的王麻子是都城的一個惡棍,平日裡好吃懶做,就愛做些下三濫的勾當,不過為人活絡,有自己的勢力。趙氏找了他,給他一筆錢財,讓他將這事宣揚出去,不管真假,這有錢的事他就做了。

只不過這回被秦知麟特意盯著了,沒達到目的,反而還栽了。秦知麟做了點手腳,先傳進了華府眾人的耳朵裡和青原侯府眾人的耳朵裡,目的達到了,就將這事壓了下去,那流言還未在都城流傳開來。

王麻子也怕了秦知麟的手段,忙指了指趙氏說:「回老夫人,是這位夫人的貼身丫鬟找到我,說讓我傳些於淳于大人不利的謠言,她給的錢銀挺多的,我就財迷心竅,聽他們話傳了出去。」

王麻子的話一說,趙氏站不住了,大聲打斷:「胡說,兒媳根本沒見過這個人,怎麼會讓貼身丫鬟找他做這等事,還請母親明察。」

王麻子又說:「夫人是著丫鬟來找我的,自然沒見過我,但是我見過夫人,上回在雲妝坊,夫人身邊跟著的便是那位丫鬟。」

「胡扯,我何時讓丫鬟找過你,而且顯兒也算是我兒子,我怎麼會傳些這樣的流言害他。」

老夫人揉揉眉心,直接吩咐:「將素梅帶上來。」

若只是王麻子說,趙氏也不是很怕,畢竟她本人沒去找過他,也沒給他留什麼信號把柄,但是素梅正是給她傳話的那丫鬟,今日她來的時候並沒有讓她跟在身邊。

趙氏前腳出門,後腳老夫人的人就到了趙氏院子,將素梅帶了過來,而且早之前就做了準備,已經動用手段讓素梅倒戈了。

素梅一來就一五一十交代了,連著以前趙氏做的事都交代了清楚,包括華馨如那事也說了出來。

趙氏這才嚇著了,忙否認。

「素梅你亂說什麼,怎麼拿這種事情污衊我,這些事我都沒有做過,我怎麼會損害顯兒的名譽呢,空口無憑,她這是污衊我,還請母親祥查,還兒媳一個清白。」

「哼,清白?這些事你都做過何談清白。以前我放任你,不想管你,現在你是得寸進尺,不知收斂了,再讓你鬧下去,我們青原侯府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母親,我沒有做過……」老夫人的嚴厲訓話讓趙氏徹底慌了,哭了起來,做了這麼多年老夫人的兒媳婦,她還是有些怕她的,而且現在沒有一項是於她有利的。

老夫人震怒,不僅僅是這點手段,她還收集了其他證據和證人,當她將一件件證據擺了出來,趙氏只剩下哭了,已經沒有狡辯的精力。

事情水落石出了,老夫人也很果斷,直接關了趙氏禁閉,還發賣了她身邊幾個丫鬟婆子,連她奶娘都一併發賣了,身邊都換上了老夫人的人。除此之外,還將二房的其他事宜轉交給了蕭氏暫管,說等淳于顯娶親後再交還給新媳婦。

趙氏被老夫人的人送回房的時候,徹底傻眼了,一直哭鬧著,淳于晴也嚇著了,一直跟老夫人求情,還讓蕭氏她們幫忙說說,甚至還對淳于顯下跪,讓他看在父親的面上不要這麼趕盡殺絕。可於事無補,依舊逃不了這個處罰,因為上次的事淳于晴是幫凶,連帶著淳于晴都被罰了,身邊丫鬟也被撤換,還換了個教養嬤嬤。

趙氏被罰了,華府那邊因為華常隆的介入,沒有繼續作下去,華常隆讓華常榮帶著兒子攜禮登門謝罪,回家後還罰了華趙氏和禁了華馨如的足。

之後淳于顯又深入調查戶部,將華常榮的一些事揪了出來,直接貶成了縣令,還貶去一個偏遠又貧窮的縣城,隨著華常榮知趣的攜妻女離開都城,這事差不多就落幕了。

一晃就到了八月,靈筠和翠雯回到了都城,靈筠還親自將翠雯送到了蕓露這邊。多日不見,靈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氣色比她們離開的時候好多了。

相較於受傷之前,靈筠要瘦了一大圈,這會看起來精神氣很好,與之同來的還有也是很久不見的正則。正則是去碼頭接了靈筠,靈筠說要先送翠雯來蕓露這邊,正巧他知道路,就跟著一道來了。

「兩位薛姑娘好,多日不見,兩位姑娘更漂亮了。」雖然知道蕓露以後會成為淳于顯的妻子,但是正則還是嬉皮笑臉的跟她打招呼。

蕓露掩嘴輕笑,「多日不見,許公子還是這麼風趣。」

「我哪裡擔得起風趣這個詞,薛姑娘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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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這邊二人在客套著,另外一邊蕓霜和靈筠一個害羞一個窘迫了,沉默了半天,蕓霜才問出一句:「佟公子傷可好全了。」

靈筠本就不善言談,只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蕓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羞澀的低著頭,又沉默了。

正則和蕓露說完了,轉過頭打趣靈筠,「哎呦,人家薛姑娘關心你,你就嗯了一聲將人打發了,太不懂憐香惜玉了。我可記得,在昌田縣的時候,薛姑娘可對你多有照顧來著。」

正則的話讓二人又是一陣窘迫,靈筠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身上的已經無大礙了,你無需擔心。」

這會輪到蕓霜嗯了一聲,不過她嗯完接了一句,「那就好。」

說完,靈筠又不知怎麼接話了。看著二人,別說正則了,連蕓露都覺得尷尬,適時玉芳端了茶水過來,解了這尷尬。

敘舊也續夠了,等喝了茶,正則便提醒靈筠不要正事,靈筠才想起來將翠雯的賣身契拿出來交給蕓露。

蕓露接過,看了幾眼,翠雯的是終生賣身契,這轉賣了幾次依舊還是終生的。

翠雯見蕓露接過了賣身契,原本站在一旁的她,直接跪了下去。

「多謝小姐能不嫌棄奴婢,日後我定盡心服侍。」

蕓露被她這一跪嚇到,忙扶她起來,「言重了,何來嫌棄之言,說起來,你也莫要嫌棄我這裡寒酸。起來吧,以後就把這當你家,無需拘束。」

「謝謝小姐的厚愛。」

人送到了,任務也就完成了,正則和靈筠便起身告辭了。

蕓露把翠雯安排在了西廂房側間,晚間還和她在書房談了會,問了想法。

翠雯聽說蕓露要將她的賣身契還給她,又跪了下去,「小姐莫不是嫌棄奴婢了,翠雯是自願做小姐婢女的,顛沛流離這麼些年,奴婢已經斷了脫奴籍的想法了,只想能跟個好的主子,長久些,而小姐是個好主子。」

翠雯都這麼說了,蕓露也不會說將賣身契還給她的事,將人扶了起來,跟她說到:「成,就留在我身邊吧,如今家裡有位做飯的婆子,還有個打雜的丫頭,你就跟在我和蕓霜身邊,給我們梳妝吧,日後我要出閣了,你便跟著一起做陪嫁可行?」

「都聽小姐的,奴婢沒有異議。」

蕓露還真聽不習慣小姐這詞,雖然知道她知道這是個尊稱,心裡還有些膈應,加之一直沒有過奴僕,暫時沒法適應,忙說:「行,如今在我們家也無需太拘束,沒外人的時候,喊我和蕓霜姑娘就成。」

以前在昌田縣翠雯稱呼她們也是姑娘,倒是知曉蕓露這習慣,乖巧的應了,沒有玉芳和錢大娘那麼疑惑,蕓露編了個理由才搪塞過去。

自上次見過後,淳于顯又忙著戶部的事情,又準備提親事宜,這一忙又是二十多天,加之老夫人的囑咐,讓他避著點嫌,二人已經近一個月沒見過了。

蕓露又茫然起來,那落下去的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原本就是弱勢的一方,這長久沒有動靜,不禁讓她有些懷疑之前的事只是自己一場夢,淳于顯根本沒說過要娶她。

淳于顯這邊忙碌又告了一段落,提親事宜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薛柏回來可以上門提親了,閑下來的時候他就特別想蕓露,想著也就顧不得那麼多,抽時間來見她了。

這次淳于顯又是半路截了蕓露,這會車上還多了個翠雯。

因為蕓露對雲姨敬重,翠雯來了後便帶著她一同過去,讓雲姨看看翠雯,算是給她出出主意,這個人適不適合做她陪嫁。

翠雯做過那麼多年丫鬟,因為轉賣很多次,也磨去了稜角,初看還是挑不出錯來的。只是雲姨覺得,既然以後要做陪嫁,那自然要求更高點,便讓她也去宅子裡學規矩了。

等蕓露跟淳于顯走了,蕓霜還特意囑咐翠雯禁言,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蕓露見到想念很久的臉,突然就有些委屈個矯情,一上馬車便撲倒他懷裡哭了起來。她這一哭把淳于顯弄懵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呆愣了一會,才伸手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哄。

「怎麼哭了?誰讓你受委屈了,說出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蕓露沒回答他,只一直哭,哭到沒那麼壓抑了才止住眼淚。從他懷裡爬起來,蕓露擦了擦淚水,才輕聲說:「我以為你是哄我的。」

淳于顯一臉莫名,以為她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懷疑他了,半響才理解蕓露這話是在怪他,怪他這陣子的冷落。

看著哭花臉的蕓露,淳于顯既心疼又自責,「對不起,我這陣子不是故意不來找你的,你不要生我氣。我已經準備好提親事宜了,等你父親回來,我就上門提親。」

「真的?」蕓露對提親二字保有懷疑態度,總覺得不真實。

「真的,我連我們八字都算好了,簽上說我們是天生一對,還說你有旺夫相,我能娶到你絕對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淳于顯說的算八字卻是真的,他之前就自個去找了都城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他還想著若是說的不好,便用點手段,讓她祖母算的時候說的都是好的,還誇大一點。未料到,他自個算的時候二人八字就很合,不用他使手段,說的都是特別好的,特別是蕓露,簡直就是他的福星。

等老夫人去算的時候,說的差不多,原本就滿意了的她自然就更樂意了,沒等淳于顯再提,自個就囑咐蕭氏準備了,連吉日都挑了好幾個,只等上門提親後就可以快速過那幾個禮儀,直奔迎親了。

「應該是我遇著公子後才接連有好事發生。」蕓露這回信了,她原本只是患得患失才懷疑,連旺夫相的詞都出來了,她便沒有那麼患得患失了,有些害羞的低了頭。

淳于顯輕撫蕓露的面頰,輕笑出聲:「都一樣,我們互旺,天生一對。別叫公子這麼生疏的稱呼了,叫顯哥哥或者顯郎也成。」

「誰跟你天生一對。」蕓露被這露骨的語言羞得不行,過一會又嬌嗔的叫了聲,「顯哥哥。」

蕓露聲音本就軟,因為害羞更加軟糯,加之嬌羞的模樣,淳于顯沒忍住自己的綺念,捧著她的頭就親了下去。

這回淳于顯只是淺嘗而止,沒敢深入,一直捧著她的臉輕啄,放開她後,附在她耳邊曖昧的說:「真喜歡你這麼叫我。」

蕓露赧然,因為靠的近,她手碰到了一個滾燙的東西,嚇得她忙伸手推開了他。

原本淳于顯是輕笑,看到蕓露的模樣,不禁大笑起來。蕓露又被他嚇一跳,又伸手捂住他的嘴,雖然這是塊偏僻的地方,路人較少,但不代表沒人,這大笑容易引來路人。

淳于顯止住了笑聲,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蕓露的手心,再次嚇到蕓露,讓她收回了手。

那日分別後,蕓露便有了期盼,盼著她爹早日回來,盼著淳于顯早日來提親。

終於在她的期盼中她爹在中秋前兩天回來了,中秋是闔家團圓的節日,兩位太后在行宮待了近一個月,覺得差不多了,就啟程回來了。

薛柏回來那日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趙奎,趙奎也隨行去了行宮,一道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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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1 09:23: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薛柏吩咐說趙奎要在這吃飯,晚飯的時候蕓露和蕓霜沒上飯桌,而是二人單獨開了個小桌。她還是知道避嫌的,哪怕薛柏說不用那麼講究,一起吃,她還是堅持開個小桌,不與外男同桌。

翠雯既然為奴了,也沒有特殊化,就跟著玉芳她們一起吃。雲姨怕她出身農家用不慣奴僕,還就著這方面給她上了不少課,這還是很有用的,讓她觀念轉變不少,有了主子的范。

吃過飯,薛柏跟趙奎在課客堂說話,蕓露全程沒露面,跟蕓霜窩在房裡做針線。因為天色漸黑,點了油燈也不亮,做了一會,蕓霜就放下了針線,湊到蕓露耳邊跟她說悄悄話。

「姐,我看爹是有意將你配給趙大哥呀,可是淳于公子中意你呀,這可該怎麼辦?」

蕓露也放下了針線,她也沒心思做針線。蕓霜能看出來的事情,她何嘗看不出來,之前她還想試試,可現在她是無論如何都得打消她爹這念頭的。

她轉過頭,瞪了一眼蕓霜,「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說話。」

蕓霜掩嘴取笑蕓露,「姐姐這是害羞了嗎?詩經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這麼好的姑娘,被多人歡喜不是極好的事情嗎,可以仔細挑挑。」

「女孩子矜持點,別亂議這些事情,婚姻大事,父親和祖母自有主張。我看你是規矩沒學好,回家了也該再多學學。」

「姐姐害羞了。我看祖母有意將你配給徐大哥呢,你是聽祖母的還是聽父親的?」蕓露微紅的臉讓蕓霜認定她是害羞了,這本是很嚴肅的話她都沒聽出來嚴厲。

蕓露無奈的很,見說不通,決定不搭理蕓霜了,又撿起針線做了起來,不過有些心不在焉,沒做兩下又放下了。

蕓霜在一旁偷笑,又說:「這兩個,姐姐怕是誰也看不上。哎,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姐夫呢?」

蕓露無語,抬手輕拍了一下蕓霜。「就知道取笑你姐,你年紀也不小了,等我嫁了,就張羅你的了,若是遇著什麼事,到時候別怪我這個做姐的不幫你。」

蕓霜吐吐舌頭,不再跟蕓露開玩笑了,她還靠著蕓露以後幫她呢,這家裡她最信她姐。

趙奎走後,薛柏喊蕓露去了書房談話,先是問了近況,而後才提到她的婚事。

「你也不小了,是爹耽誤了你,如今也該定下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我屬意趙奎,而你們也相處的不錯。我問過趙奎,他說若是能娶了你定只有你一個,會對你好,而且他比你大些,知道疼人。可你祖母更中意徐家那位,他家與我家相差不多,他祖母又與你祖母交好,又住的近,這結為親家也挺好的。現下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了,你看看哪個更合你意,跟爹說說。」

該來的躲不掉,蕓露低頭沉思片刻,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既然躲不掉就得面對。

「趙大哥為人實誠,憨厚,徐大哥機靈,二人都是極好的人,但是恕女兒不孝,這二人皆非女兒良人,女兒……」蕓露咬咬牙,猶豫片刻,還是將話說了開來,「女兒有意中人,但是並非他們二人。」

因她的話薛柏陷入了沉思,半響,他才問:「你的意中人可是淳于大人?」

蕓露驚訝的望著他,未料到薛柏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驚訝歸驚訝,她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露兒,你這……」

薛柏惆悵的嘆了口氣,他就想到會是這樣,那次淳于顯來宅子的時候他就察覺出不同來,畢竟二人朝夕相處過那麼久,加上少女懷春,而淳于顯本身優秀,蕓露對他產生感情並不奇怪。那時候他就想早些給蕓露定下來了,免得蕓露越陷越深,可那時候因著要去行宮忙了一陣子,等從行宮回來就是現在了。

沒等薛柏想出勸她的詞,蕓露自個先說了,「爹,我知道你是想說他那等門戶,不是我們這等小門小戶能高攀的,但是女兒就是喜歡他了,旁的人都歡喜不起來。」

「你這是何苦呢,且不論這高不高攀,你這是一廂情願,不是害了自個嗎。」薛柏皺著眉頭,又嘆了一口氣。

「爹,女兒我不瞞你,公子他說他也心悅我,說等你回來就上門提親。」蕓露是豁出去了,她既然選擇相信淳于顯就不會懷疑他,也就這麼跟薛柏坦白了。

薛柏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怕蕓露是因為涉世未深被人騙了,但是又覺得淳于顯此等人物定不會騙他們,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可能。「莫不是要納你為妾?」

蕓露搖了搖頭,「他說是正妻。」

「正妻?這等門第,可是好進的,露兒你可莫要被甜言蜜語給誆騙了。」

「我信他,他說是正妻,必定會是正妻,若不然我也不敢跟爹說。我知道您是在擔心什麼,請您給我一段時間,若是下個月他沒有來提親,或是說要納我為妾,那我就聽爹的,嫁給趙大哥。」

蕓露堅定的話讓薛柏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這個女兒本就倔強早熟,這些年又不怎麼相處,她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已經長成了一個可獨當一面的少女。她既然認定了,薛柏也不好再勸或者否決,就這麼默認了,不再談論這個事情。

中秋過後,蕓露心就浮躁了起來,跟雲姨學東西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每日都盼著淳于顯能來提親,又害怕他這個月不會來。

因為學的時候不上心,學的不好,還被雲姨罰了,她站了半個多時辰都沒有讓浮躁的心靜下來。雲姨見罰練立姿不奏效,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讓她去寫字。這寫字也是課程之一,她每日都要寫幾頁字,如今字不再是狗爬似得了,雖然還稱不上好看,但是能見人了。

她這次抄的是佛經,寫了一頁,漸漸沉靜了下來。等她抄完了幾頁,雲姨才進來跟她說話。

「雖然不知道這近來是因為何事讓你如今焦躁,不過我想要告訴你的是,無論遇到何事,都要能保持鎮定,不鎮定也要想法子讓自己鎮定下來。心浮氣躁是大忌,會降低你的處事能力和判斷能力,就比如你現在學習的時候就沒有之前學的快了,還出現了不少不該有的錯誤。」

「謝雲姨教誨,蕓露定謹記在心。這幾日是我焦慮了,多謝雲姨點醒我。」蕓露反省自己,近來的確做的不好,憂思過慮,都有些魔怔了。

「明白就好,再抄一頁吧,抄完今天的課程就結束了。」

蕓露聽話的又抄了一頁,讀著那些佛理,心慢慢靜了。

就在蕓露期盼間,淳于顯上門提親了,因為他父親已經過世,和他一道來提親的是他大伯,青原侯。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媒婆,他在此之前就已經和薛柏見過了,還給薛柏透過氣,怕自己突然帶著媒婆上門嚇著他,只是他不知道早前蕓露就自個說了。

這日薛柏休沐,早早的就換了最體面的衣服在家裡等著了。因著是提親,全程淳于顯都很安靜,都是那媒婆和他伯父再說。而現在薛柏只想確認一件事,那便是蕓露是嫁去為正妻,並不是妾,故而特意多問了兩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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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1 09:24: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這種時候蕓露是不方便露面的,就一直窩在閨房裡,她那顆懸著的心在聽到淳于顯對她爹說:「我是真心誠意求娶蕓露,我定會一心一意對她,請叔叔放心。」後就落了下來。

這全程最懵懂的是范氏,她聽太不懂官話,只知道是有人上門提親的,而且對象還是淳于顯。因為一路上承他照顧,她對他印象是極好的,開始還想過撮合蕓露和淳于顯,路上就沒少給二人製造相處的機會,只是得知他的身份後就熄了這個想法,才轉而有意徐振陽。

這會淳于顯上門提親了,范氏還有些不敢相信,等人走了,范氏才問薛柏,得到薛柏肯定的回答後,范氏笑開了花,直言,「淳于公子好呀,以前我就覺得他和蕓露相配,又對蕓露好,是個良配。」

不同於范氏的喜悅,薛柏有許多憂愁,自個選趙奎的時候就愁著趙奎配不上他女兒,只是沒有更好的。而如今這配他女兒綽綽有餘的淳于顯來提親了,他又擔心著人家會對他女兒不好怎麼辦,怕蕓露嫁進那等人家會低人一等,想著淳于顯以後會不會有妾室,想著……想著想著,就覺得他女兒似乎還不算大,可以再留兩年,沒必要這麼急著嫁出去的。

那日淳于顯來提親排場還很大,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有一個貴公子跟她提親了,而且十有八九她家答應了。

這事自然傳到了徐家耳朵裡,還有人跟她們說些嘲諷的話。他們一直相中蕓露做兒媳,但是蕓露他們不鬆口,就一直擱著,現下聽說了這事就坐不住,多方打聽得知真是貴公子跟蕓露提親了,那貴公子還是侯府的公子。那邊徐家老太太就是可惜,但是她兒媳卻不這麼認為,有些怒了,范氏去找徐老太太聊天的時候就在旁說了些風言風語。

范氏被氣的要死,氣哄哄的回來了,一進門就罵徐家媳婦,那日薛柏正巧在家,一聽自家娘罵人就問她何事這麼氣。

「哼,還不是哪個徐家媳婦,她竟然跟我說我們瞧不上她家是賣了閨女攀了高枝,說蕓露是去跟人做妾的,真是的,我們是賣女求榮的人嘛?如果不是正妻我還不願意蕓露嫁呢。以前還想著結為親家,現在看來,還好沒有,要不然有這麼個婆婆,就是坑了蕓露。」

「娘,莫要氣,我們知道並不是這樣就好了,與他們氣甚。」

不同於范氏,范氏官話只能說幾句日常的,也就聽得懂幾句日常的,自然沒有聽到其他鄰居說的風言風語,他每日都少在這邊待都聽了不少,可見他們每日都會談多少。

他剛聽到的時候也很氣,只是氣過之後就在考慮另一個問題,是不是該換個房子了。這地離金吾衛有點遠,金吾衛是在皇宮邊上,而他每日還得騎馬去皇宮值班巡邏,這也太難了,加上如今院裡人越來越多,有些住不下了。

這麼想就付諸了行動,得閒的時候就去找找房子。

而淳于顯和蕓露的婚事也進行的很快,問名,納吉就是走了個流程,十天之內就給過了,過了這兩個流程,二人就算定親了。剩下的就是納徵,請期,親迎了,後面這些要繁瑣些,故而也慢些。

很快就到了九月,皇帝要去秋獵,薛柏沒找兩日房子就忙了起來,便只能先擱下了。

九月初四,天和日麗,皇帝攜眾臣民出發去秋獵了,作為臣子的淳于顯和作為金吾衛小隊長的薛柏都一併去了。

蕓露這邊就是準備著待嫁的事宜,她母親過世了,范氏不懂都城這邊的習俗,這大部分還是雲姨在幫著準備。比如繡嫁衣,就是雲姨院中一位擅繡工的婢女在繡,蕓露她那繡工就只能繡一部分,真要全繡,那嫁衣沒法見人了。所以,她每日還是會來雲姨這邊,除了繡嫁衣,她也沒有擱下禮儀這些的學習,還多學了其他東西,她每日在雲姨處學了,回家還練習消化,那努力程度堪比高考。

九月初八,秋獵隊伍回都城,薛柏是被抬著回來了。傷的有點重重,腿骨折了,沒法走路,隨軍的太醫已經給處理了傷口,上了藥,還拿夾板給夾了腿。

蕓露蕓霜回來看到受傷的薛柏,嚇的快哭了出來。

薛柏臉色蒼白,看到兩位女兒傷心的表情,還是微笑安慰她們。

「不用為我擔心,傷的不重,養一陣子就好了。」

蕓露深呼口氣才沒哭出來,她走到床邊,看了看薛柏受傷的腿,還用手輕輕摸了摸,終是沒忍住,掉了淚,蕓霜也沒忍住,站在蕓露身側也哭了出來。

她哽咽著,抬頭問薛柏:「爹,疼嗎?」

「不礙事得,已經不疼了,你也莫哭了。」

蕓露嗯了一聲就擦了眼淚,仰頭看了一會屋頂就止了眼淚。蕓霜也學她將眼淚憋了回去。

淳于顯進來的時候蕓露只是眼圈紅紅的,在問薛柏他是怎麼受傷的。

「沒什麼,秋獵總有意外……大人來了呀。」見淳于顯進來,打斷了薛柏的話。

淳于顯點了點頭,側過一邊,讓跟在他後邊的太醫上前。

「這位是沈太醫,麻煩沈太醫了。」

沈太醫是個年近花甲的老太醫,他點了點頭就走到了床邊。

蕓露還沒反應過來,只來得及給太醫讓個位置,站在了淳于顯身側,都忘了要行禮。不過這時候也沒誰在乎這個。

沈太醫是太醫院最擅骨科的太醫,因為年紀大了,今年秋獵並沒有跟去。回了都城,淳于顯就去太醫院將沈太醫請了過來。

沈太醫仔細檢查了薛柏的受傷的腿,又看了之前那位太醫開的方子,過了好一會才跟他們說:「雖傷及經骨,不過傷的不深,救治及時,尤太醫用的藥也都沒錯,都是治愈脛骨的好藥,所以並無大礙。得將養幾個月,每日用藥,外敷加內服,我再添兩味藥,先用著一陣子。」

聽到太醫說無大礙蕓露蕓霜的心都放了下去,又問了太醫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都用心記了下來。

太醫走的時候淳于顯也跟著走了,這剛秋獵回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處理,原本也不需要他親自過來,只是他擔心蕓露,怕她受不住,便跟過來了,現在薛柏無大礙,看她平靜了下來,他也就安心了。

晚間,淳于顯還派了一個小廝過來,帶了不少東西,腳尿壺這些都帶了,這小廝來了就不走了,說是過來幫照顧薛柏。這家裡有勞動能力的就她們幾個女人,而且都不小了,有些事情做起來的確不太方便,比如這如廁。蕓露也就沒推辭,這屋房間不多,都沒有空的房間,也就庫房和書房比較寬敞,想了想,蕓露將書房騰了一塊地,將翠雯房間多的那張床搬去了書房,攤了被褥,能睡下一個人。

那小廝年紀不大,卻是個機靈細心的,他是家生子,名福順,一直都是在淳于顯院裡做事,淳于顯問了院裡管事,便挑了他來。

第三日,這小院熱鬧了起來,皇帝派人給他賞了東西,蕓露第一次體驗跪著接聖旨,也第一次見這朝代的太監。因著薛柏受傷,還免了他來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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