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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樂平疑惑地看著正替她細心吹涼藥湯的尉雲,自從她再次回到王府,他就對她表現出聖人般的耐心,每天親自為她準備湯藥,就連吃食也不例外。
若不是她的心中還藏著太多恐懼,樂平幾乎要承認這種生活是極為甜蜜的了。
「來。」他將藥碗端過來給她,「現在已經不燙了,你應該可以喝了。」
刺鼻的藥味讓她感到反胃,尉雲瞭解地皺著眉說道:
「一口氣把它喝下去,待會兒再吃點東西壓過苦味。」
她點點頭,以唇就碗,屏住呼吸一口氣將藥湯喝下,將空碗還給尉雲。
她拒絕他送過來的糖。「這點苦我還吃得了。」
他無言地放下空碗,深深地凝視她。
樂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問道:
「我請你去找昆明蕭家通知嫂子,不知道結果如何?」
沒有結果,他根本就沒派人出去;但尉雲怎麼能這樣對樂平說?
「過一段時間吧!才出去沒多久,而且現在天氣這麼差,路也不太好走,你也該對那些人通融一點。」能拖得一時是一時,他要盡量爭取時間。
通融?什麼時候尉雲對別人「通融」過?樂平覺得很好笑,以她對他的瞭解,尉雲難道不覺得說這種謊可笑?
「沒有關係。」她看穿他的心思,「反正我帶來的那三名侍衛也差不多好了,昨天我已派他們到昆明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嫂子就會趕來,」尉雲明顯地一震,「我不希望她以為我發生了什麼意外,她會擔心的。」
他沒有注意到那三名侍衛的行蹤真是失策,尉雲扼腕歎息。
他相信舞揚會很擔心,但尉雲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在擔心的原因消失之後,他幾乎可以確定舞揚會採取什麼行動……
她會將樂平帶回去,提供她的保護。
「你今天覺得怎麼樣?」算了,到目前這個地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樂平聳聳肩,「很好,我已經很健康了,不用再躺在床上。」
尉雲盯著她好半晌,似是在評估她所說的真實性,「再躺個幾天吧!」
「你知道我已經好了,再把我困在榻上幾天實在沒有意思。」樂平抗議著。
尉雲搖搖頭,「就這麼了。」不理會她氣惱的眼神,「多休息對你會比較好。」
「你又這樣!」她氣惱地啐道。
「怎麼?」
「自己以為知道什麼對我最好!」她生氣地沉聲道。
尉雲平靜地想了一想,「我會改進,但是……即使你這麼生氣,聽到這個消息保證會覺得好過許多。」
「什麼消息?」
「月影一早就來探你了。」
「什麼?」她開心得眉飛色舞,「在哪裡?」
「我讓福仲先招待她用早點,那麼早過來一定什麼都來不及吃。」
「你怎麼不早說?」她意欲起身,「我要出去見她。」
尉雲用手按住她的肩,堅持地將她按回床上,樂平向他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你好好地在房裡等著,我出去請她進來……」見樂平又有不滿神色,他冷靜地解釋道:「我這不是在替你決定什麼事情,只是覺得你們在房裡說些體己話會比在外頭好。」
樂平同意地點點頭,發現自己也有些矯枉過正,在尉雲離開房門之前,及時補上一句:
「謝謝你,尉雲。」
他腳步頓了一下,並沒有轉過身來,微微點個頭,然後疾步走出,順手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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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她看見月影進門,高興地要起身相迎。
「不……」月影緊張地奔到她床前,「你還是躺著好了。」
「不要緊。」她扶著床邊要站起來。
月影連忙在床邊坐下,免了樂平一番麻煩,「你還是別忙了,剛才尉雲讓我進來的時候,那個臉色,我還以為你的情形嚴重很多。」
樂平噓道:
「他就愛小題大作。」
月影扮個鬼臉,「我想……要是我的拜訪會讓你太累的話,說不定他會下令將我……」她作了個砍的手勢,「砍頭!」她吐吐舌頭。
「怎麼可能?」,
月影耍寶地驚叫:
「莫非他會將我……凌遲?」
樂平笑得打她的頭,「別鬧了,好歹你也是個郡主,誰敢這麼對你?」
月影像是想起什麼事來,悻悻地說:
「郡主也沒佔到什麼便宜,那個歐陽啊,自從發現我私藏你這件事後,對我是變本加厲地凶,哪一天我卯起來謀殺了他,王子犯法還不是與庶民同罪,何況是郡主呢!」
樂平笑得渾身打顫,怎麼想也想不到嬌滴滴的月影郡主會殺得了惡魔一般的歐陽。
「你不要笑……」她裝出奸險笑容,「我昨天早上就想要在他碗裡放瀉藥,聽說放到一定藥量,他就會拉肚子拉到虛脫而死。」
樂平皺眉:
「瀉藥,那多沒用?很難治得死人的,要人拉肚子死,談何容易,而且……」
「而且什麼?」她小心地問道。
月影嚇了一跳,樂平該不會想勸她打消主意吧?
「而且歐陽的身子那麼壯,其實砒霜比較有效。」樂平笑著建議道。
「砒霜?」月影笑了出來,「你比我還毒。」她指著她的鼻子,「其實砒霜死得太容易了,用瀉藥殺人死得比較痛苦些。」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樂平考慮了一下,「我同意。」
天啊!這兩個女人一早就在房裡草菅人命。
「可是……」月影又有問題了。
「可是什麼?」
「我平常很少進廚房,要是想找機會去廚房下毒,可能尚未得逞就會被發現了。」
「那怎麼辦?」樂平很擔心地問道。
「所以……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來等待機會。」月影的眼睛一亮,「不過我早上又發現一個下手的好機會。」
「什麼?」
月影神秘地附上來說話:
「我看見魔王在一旁吃草,如果……我在歐陽的馬蹬和鞍上用刀割幾個縫……那不就成了。」絕對摔死他。
樂平的心一跳,「結果你做了沒?」
月影無所謂地聳聳肩,「沒有,太費事了,其實以目前這種情況,我只要光想想就很滿足了,還沒有意思想要親自去實行過。」
這應該算是歐陽命大吧!要不然就算是九命怪貓也難逃這兩個女人算計。
叩……叩……
「請進。」
進來的是尉雲,樂平驚訝他竟會敲門。
「月影郡主,你來的時候沒有告訴歐陽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你……」尉雲見到樂平的臉色就住口不言,他還沒有笨到看不出來,樂平是站在哪一邊的;他現在可不想觸怒樂平,就算為了歐陽也不行。
「有什麼事嗎?」樂平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只是來轉告月影郡主……」尉雲眼中閃過一抹有趣的神色,「歐陽也到了,正在外頭等著接你回去。」
「討厭!」月影生氣地站起來跺腳。
「我看你還是快點出去比較好。」尉雲給她一點點忠告。
樂平同情地看著她,她見過歐陽生氣時的情形。
月影轉身就走,臨走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樂平說:
「我決定改變主意了,等回去以後……我立刻就著手進行那個計畫。」她重重地甩門出氣,發出好大的聲響。
尉雲瞪著那扇倖存的木門說道:
「她說的是什麼計畫?」
樂平笑嘻嘻地回答:
「沒什麼……沒什麼!」要是告訴他,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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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尉雲考慮著樂平的說法,他的做法是不是太專斷了?他是否太壓迫她?讓她沒有喘息餘地?
「尉雲。」
他抬起頭,又是奶娘。
「奶娘,你這個壞習慣得改改,我不喜歡有人隨便進出我的房問。」他故意兇惡地說。
奶娘好像沒聽見,和藹地笑笑對他說道:
「如果是樂平就沒關係是嗎?」
樂平?尉雲眉頭打了個結,她待他的態度較從前有極大的保留,他為了這件事十分傷心,但是……
這並不能怪她,套句奶娘的話,他是自找的。
「我剛才去看過樂平,她睡了。︺
他知道她睡了,尉雲在她床邊直待到她睡了才走,他閉上眼睛,樂平那甜美的睡容好似就在他眼前。
「你打算怎麼辦?」奶娘質問他。
他張開眼睛茫然道:
「什麼怎麼辦?」
「樂平啊!」她責備地看著他,「你不要跟奶娘裝傻。」
尉雲苦笑: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麼棘手?」
他歎了一聲,「我不知道事情有什麼複雜的地方?我愛她,她愛我,我們沒有理由不成親,我們沒有理由不在一起。」他突然激動起來,「我們甚至都有孩子了。」
「她要走。」她用直述的口氣說出。
奶娘的話引起極大的傷痛,尉雲痛楚地瑟縮了一下。
「她是這麼對我說的。」他口中苦澀。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快就屈服了,你沒有找出她所持的理由嗎?」
尉雲想擠出一個笑容,但失敗了。
「她不相信我愛她,由這就是她的理由。」他覺得心酸,「我傷她傷得很徹底。」他的聲音粗啞,「她以為我在同情她,要不然就是為了孩子想娶她,天知道我心裡有多麼地愛她……」他碎不成聲地說道:「我想要那個孩子最主要是因為她……沒有了她……」尉雲深吸口氣,努力將句子完成,「孩子沒有意義。」
「既然知道原由就去克服它。」奶娘看起來比尉雲來得有信心。
「我在努力。」尉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成效不彰,看到她那受折磨的模樣,我……」他說不下去,「奶娘,我看得出……她想相信我,可是……」他眨眨發紅的眼睛,「她辦不到,我在她心裡種的懷疑種子太強悍了,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剷除……」
「不用說了。」奶娘拍拍他的肩,覺得尉雲好像又回到那個容易受傷的小男孩時代,或許樂平對他真的有幫助,「奶娘知道你的苦楚,樂平也會瞭解。」
尉雲疲累地搖頭道:
「她的自尊心太強了,當她以為我同情她的時候,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她總是怨我自作主張替她作決定……」他用手捧住頭,將臉埋在手中,「關於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否認,我忍不住這麼做……我不由自主地想要保護她……」他將頭抬起,看著奶娘的眼中有著令人心碎的愛意,「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我會費盡一切的心思,如果可以將她好好地捧到手心呵護,我也會這麼做。」
奶娘震驚地看著他,她一向知道樂平和尉雲相愛,只是一直以為樂平對尉雲的愛意比較深,沒有想到尉雲對樂平的愛也是這麼地強烈。
「告訴她。」
「什麼?」尉雲瞪大眼睛。
「告訴樂平你有多愛她。」奶娘直視著他。
「她不會相信的。」他痛苦地說:「如果沒有那次的事,可能會容易得多,如果我們沒有孩子,可能也有可能,可是……」他自鄙地住口。
「把你上回那麼做的原因也告訴她。」
尉雲震驚地瞪著她:
「不。」
奶娘揉搓著雙手,「你如果不告訴她的話,樂平會走的,而且她根有可能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你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他想起她曾對他說過的「宣言」,那份年華老去將永遠從他眼前消失的話,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尉雲心痛得痙攣起來。
「不,我不會告訴她任何事。」
「那你就要有失去她的打算。」
尉雲的眼中閃著堅毅的光芒,「我不會失去她,」他挺起胸,一掃剛才的頹廢形象,「只要我知道樂平對我還有一絲情意,我就不容許她離閌我,我不會讓她走。」
奶娘長歎,事情如果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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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平起床的時候,很驚訝看見的是奶娘而不是尉雲,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是一睜開眼就看見尉雲,每天閉上眼睛所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也是尉雲。
尉雲說:要讓他之於她變成一種習慣,想甩也甩不掉,所以他才無時無刻守在她身邊。
此時,她發現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一早突然沒見到他,樂平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好像有什麼疙瘩在心裡,她很想開口問奶娘,但又害羞地問不出口。
奶娘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善解人意地不等她開口問就說道:
「山邊的雪塌下來了,尉雲帶著侍衛去看看有沒有人傷亡。」奶娘笑著說:「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唷,尉雲不喜歡別人說他是大善人,好行善助人。」
「不錯,這是為善不欲人知。」
「千萬別在他跟前這麼說。」奶娘對她眨眨眼,「他還以為自己保持那種兇惡的形象很完美呢!」
樂平笑得花枝亂顫,「的確,他就是那樣的人。」
「孩子,」奶娘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可能會有比你更瞭解他的人了。」
樂平笑容一斂,警覺地看著奶娘說道:
「我本來也是這麼以為。」
「樂平……」
她迅速地打斷她:
「是尉雲讓您來對我說的嗎?」
「他如果知道我插手,鐵定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回家養老。」
樂平驚喘,「他不會這麼做的。」
「怎麼不會?」奶娘掩住眼中的笑意,「他說過好多次了。」
「真的?」
這正是奶娘需要的話頭,她緊抓住機會,對樂平細說,用的是那種「告狀」的口氣,讓她疏於防範:
「剛開始是在你走了沒有多久的時候,那小伙子就像個餓極的野獸每天發脾氣,動不動就要把人吃了,我這樣還算是好的,一想起福仲的遭遇,我就氣消了。」奶娘偷瞄著樂平的反應。
樂平沒有作出任何表示,她很清楚奶娘是站在哪一邊的。
「後來你回來了,誰知道我還沒見到你,他就把你給氣走了,」痛苦湧人樂平眼中,奶娘趕緊接下去說:「然後他就整天將自己關在房裡,癡癡地瞪著那扇開著的門,好似有人會從門外蹦進來,成天不吃不喝……」
「不吃不喝?」她咕噥道。
「是啊!」打鐵可要趁熱,奶娘很快地一古腦說著:「你說,在這駿王府中,有誰敢去督促他吃飯呢?還不是我這老媽子,沒想到他一見到我進去就想趕我出來,還不准我提起你,怕聽見你的名字。」
樂平弦迫自己硬起心陽說道:
「他不是怕聽見我的名字,而是不想聽見我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我,他不想再憶起被糾纏的痛苦經歷。」
失敗了。奶娘暗歎口氣,然後又重新振作再說:
「結果到了你嫂子來拜訪,我們發現你沒有回去,尉雲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不測……」
她不由自主地被奶娘的話吸引過去。
「他整天心神不寧地出去找你,直到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才回來,回來又睜著眼睛等到天亮再去找,整個人跟瘋了沒有兩樣,才過沒有多久,就瘦了好大一圈。」
她注意到了,尉雲在這次她剛回來時憔悴許多,但……
這不是愛。
「他很愧疚。」樂平說道。
「愧疚?」奶娘嘲弄地說:「孩子,奶娘活到這一大把年紀知道什麼時候是愧疚,他……」
「不要說了。」樂平狂亂地打斷她,「奶娘,不要再給我錯誤的期望,我會走不掉……」
「走不掉才好,尉雲不希望你走……」
樂平摀住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奶娘無奈,只好默默地離開,臨走時落下一句話:
「樂平,你好好想想奶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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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雲一回來立刻就到樂平房裡去見她,輕輕叩門之後,他沒有等待樂平應門就直接進去。
她靜靜地坐在床上,臉上有一抹他從未見過的憂鬱神色,讓他十分不安。
「尉雲……」她欲言又止地停口。
尉雲疾步走到她床前坐下,凝神審視著樂平,「你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大夫來?」他伸手環住她的肩。
樂平反常地偎人他懷中,在這些敏感的日子以來,這幾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動作。
「我很好,不用找大夫來。」她細聲細氣地說道。
「是嗎?」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皺眉道:「你的手冷得像冰,我讓人給你送熱茶來。」他放下她,想要站起來。
「不!」樂平手指緊抓住他的衣服,「我不冷,不想喝熱荼。」然後用懇求的眼光看著他:「你待在我身邊好嗎?」
尉雲仍揮不去那份不安的感覺,他再度將樂干擁人懷中,用著他溫暖的手包住她的手,「這樣好點了嗎?」
「嗯!」她柔柔地應了一聲。
尉雲執起她美麗的下巴,強迫她正眼看他,然後緩緩地對她說道:
「樂平,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對勁。」
樂平卻笑了,那笑容令他心中一緊。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不想再掙扎了,既然我這麼愛你,而你又願意表現出愛我的樣子,我為什麼不把握此時的好運道,替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什麼樣子?」她的語氣仍表現出懷疑,「我愛你不是做作的表現。」他毫不掩飾地說道:「我討厭回憶這兩個字,以後不准你提起。」
還是那麼霸道,樂平好笑地想。
她安撫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有多合作……」
尉雲的臉色變了變,「什麼叫做我很合作?」他粗魯地打斷她。
樂平白了他一眼,「你不必對我大吼大叫。」
「我沒有對你大吼大叫。」
她聳聳肩,「那是觀點上的差異。」樂平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這種音量在普通老百姓耳裡就叫大吼大叫。」
「我快瘋了,如果你還不快點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要被你逼瘋了。」尉雲不耐地大吼。
「我要在舞揚來接我以前,假裝你是真的愛我。」
他震耳欲聾地咆哮:
「我本來就愛你,你以為我在說什麼?我開始對這種荒謬的情況感到反感。」
樂平受傷地瞪著他:
「你看,才沒有多久你就連裝都懶得裝了,你就不能忍耐到舞揚來嗎?她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帶我走了,反正也沒有多久時問,你……」她抑下一聲驚叫,尉雲突然一把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不准走……」他將臉埋在她的秀髮中,「沒有人會把你帶走……」他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留下來。」
樂平被他嚇住了,「尉雲……」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不要這樣。」
「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蕭舞揚也不行。」尉雲的話像是誓言,他抬起頭,眼中有著奇異的水霧,「告訴我,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樂平遲疑著,後來才折衷地說:
「如果你愛我,我就不走。」
尉雲釋然地擁她人懷,沒有聽出樂平口中的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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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揚終於到了,她的到來讓尉雲和樂平的相處埋下一個隱憂,尉雲已經隱隱地察覺到。
樂平正在猶豫選什麼時候告訴他,她們將要離開這件事,尉雲的反應不可預期,她也就盡可能地拖延,但是再拖也拖不過多久了,舞揚已經通知昊風這兒的情況,她馬上就要回去了。
「樂平,你什麼時候要告訴他。」舞揚問道。
「我不知道。」樂平回答。
「你不可以不知道,你哥哥已經派了好多信差來催我們回去了,他都在皇宮外替你找好住處了,等找到了機會就向父皇進言,就可以恢復你的身份。」
樂平知道當兄嫂兩人知道自己平安無恙,恨不得立刻將她帶回去關起來確保安全,他們對她的愛是無庸置疑的。
「可是……」她低頭盯著自己。
「你不要擔心孩子的事,等你生下孩子,我們就假裝那是昊風和我的,也可以確保他的地位……」
一個冷森森的聲音插入:
「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孩子。」
「尉雲?」樂平驚叫。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舞揚也這麼問:「你進來多久了?」
尉雲的臉色鐵青,「久得夠聽完你們殘忍的計畫,」他瞪著舞揚的臉色蒼白,「我尉雲的孩子將會有他們自己的地位,不用外人來確保,會有他們的財產,一生尊榮無限……」
「你……」舞揚也發怒了。
樂平連忙出來打圓場,「嫂子,你先離開,讓我單獨跟他說。」尉雲看起來要殺人的樣子,她可不能冒險讓舞揚刺激他,她這嫂子對於這方面有超人的功力。
「可是……」
「放心好了,他不會傷害我的。」樂平對她保證。
看在樂平懇求的份上,舞揚才不跟他計較,悻悻地拂袖而去。
尉雲像被籠罩在寒冰裡緩緩地開口道:
「你說你不離開我。」
她聽出他話中的指控意味。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若是你真的愛我,我就不走。」
「我沒有空在你說的話裡頭找漏洞。」他怒氣衝天地說:「你可以結束那些在雞蛋裡挑骨頭的日子了,我受夠了。」他狠狠地冒出一連串咒罵,「你那些尊貴的親戚如果生不出孩子可以去打別人的主意,不准動歪腦筋到我身上。」
樂平驚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氣極了,「反正我好說歹說對事情也沒有什麼幫助,你那個死腦筋根探柢固,算了!」他怒道:「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我要把你關起來。」
「你不行。」樂平也生氣了。
「你可以試試看我行不行,然後我要趕走你那些雜七雜八的親戚。」
「我的親人才沒有雜七雜八。」她瞪著他。
「他們要將你從我身邊搶走。」他咕噥著:「作夢!除非他們踩過我的屍體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是我自己要走的。」樂平勇敢地直視他,雖然尉雲的怒氣很可怕,但還不至於嚇退她,「你很清楚,只要我想走,你是不可能將我關一輩子的,我的親人很快就會來救我,他們尊重我的意願。」
尉雲努力壓下那股絕望的心情:
「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現在是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你想要到哪裡去?離開我這兒,你無異是剝奪孩子的權利,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樂平被打倒了,聽完他這一番話,樂平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你……終於說出實話了,你認為應該為我和孩子打算,所以你才想要娶我。」
「該死!」尉雲克制自己衝上前去猛搖晃她的衝動,「你說這是什麼鬼話?我難道不能為你和我們的孩子著想?我愛你啊!」
她的聲音瘖啞得幾乎不可辨:
「我……不相信你。」
「老天!」尉雲激動地摟住她,「我還要為自己的盲目付出多少代價?如果我告訴你為什麼?你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的語氣絕望到了極點。
她情不自禁地擁住他,「你……想告訴我什麼?」希望在她心中燃起,他有可能是真心的嗎?
她的決心在這些溫柔的日子也有了顯著的軟化。
尉雲痛苦地吞嚥著,困難地想著如何開口,樂平不想見到他受苦,她沒有辦法忍受他受苦,「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對我解釋些什麼,沒有必要。」
「不!」他想起奶娘的勸告,「你不肯留下,而我不要你走,我希望可以留下你。」他渾身打著哆嗦,「我不能沒有你。」
「我想留下。」她的眼睛充滿著晶瑩的淚水,「我真的很想,但是不能在錯誤的基礎上,我以前以為這樣就夠了,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需要你來愛我,只有單方面的付出會讓我崩潰。」
尉雲豁出去了,他低沉痛苦地訴說:
「我總保不住我愛的任何東西,所有我重視的東西都會被奪走,有太多太多的事實可以證明。」
她想起奶娘曾對她說過的話,樂平想到那個傷心的小尉雲就不禁心痛。
「而在我的一生中,你就是那個我最渴望的愛戀,我試著趕走你……」他的喉嚨像梗著硬塊,「我想盡一切辦法來保護你……即使是讓自己永遠失去你……」
「夠了!」樂平用力地抱住他,「不用說了,你不用強迫自己。」
「我要告訴你。」他緊緊地回摟她,「我要你瞭解,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直接的反應,我不管你怎麼想,只要我知道你好好地在某一個地方活著,我以為……」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我以為我只要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是什麼使你改變了主意?」她的聲音幾乎和他一樣嘶啞。
痛苦在他眼底,「當我以為你死了,我瘋狂地想,我害死了你,但我連你最想要的東西都還沒有給過你,我沒有告訴你我愛你,我有多麼多麼地愛你。」
她孩子氣地綻放一個笑容:
「我想……經過了這一次的經驗之後,你應該會好好地補償我吧?」
她的意思該不會是……
狂喜浸淫了他,「你答應留下來?你答應不走了?」
原來他對地也是那麼缺乏信心,看來這個問題,他們兩個都有待改進。
她淘氣地說:
「但是有一個條件。」
才一個條件?
「就算你開出千萬個條件我都接受。」他看進他深愛的眼中。
樂平看著他,眼中充滿著光彩,「你可能要娶我才行,我們的孩子出世得要有爹。」
他的目光閃閃發光,「我們的孩子。」他傻傻地咕噥著。
樂平幸福地笑倒在他懷裡,一個美好的未來是……
可預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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