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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軒轅黑和朱心下了小火車,走在頂高路深的隧道內,壁面各處鑲著長型燈管,約莫三十公尺的距離,壁面上便有一組鑲著指引方向的螢光燈,燈管散發出銀色光輝,照亮陰暗的褐色石板道路。
朱心問:“你朋友叫什麼名字?他為什麼住這麼神秘的地方?”
“他叫做紅袍。”軒轅黑想起了一些小細節,不打算隱瞞她,坦承又道:“其實你和紅袍有過一面之緣。”
“我?”聽他這麼說,她滿臉訝異,扭頭盯著他,“我何時和那個叫紅袍的見過面?”
“就在玉市地下拍賣會的現場,和你不斷競標的那位,害得你以兩千萬高價標下的……”
軒轅黑話沒說完,朱心的腦袋瓜立刻搜尋到她的內建黑名單資料庫,當下又驚又怒,“就是那個名字取得詭異又沒品味的軍火商?馮艾爾?”這名字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你說那天穿著印度阿拉裝的男人是你朋友?”這句話她直接用吼的。
“有這麼憤怒?”他問。
“怎能不憤怒?明明不用兩百萬就能到手的東西,他讓我花了兩千萬!這筆帳——”她語頓,手指著他,“我要算在你頭上!”
“為什麼要算在我頭上?”
朱心腦袋轉得很快,“哼,他是你為了要讓我轉移注意力故意安插在現場的吧。”
“這麼說也沒錯……”他聳聳肩,“如果你這麼喜歡那個燈座,下次拍賣時我把它標下來送給你。”
“哼,算你識相。”
兩人說話的同時也到了隧道盡頭,她看著眼前的大圓盤,那造型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空白光碟片貼在牆上。
“這……是門?”
“這真的是門。”面對她的疑問,軒轅黑爽快的給她正確答案。
“你朋友的品味真的需要砍掉重練。”她走近一些,伸長脖子貼著反光的圓形門瞧了瞧,門上印著他們的身影。“門把在哪裡?”
她沒在牆面上看到任何凸起物,或是任何看起來像是門把的東西。
軒轅黑上前將她往後拉,她看到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足球造型的巧克力,投進中間鏤空的地方,接著圓盤出現亮光,上頭有幾個亂數閃爍的方塊。
“這個畫面怎麼那麼像……”
他直接替她把腦中似曾相識的畫面說出來:“投幣式販賣機。”
老兄,你要不要連開個門都這麼詭異。“你朋友真的病得不輕耶,好好的門不裝,偏要用一個丟巧克力才能打開的大門。”
“你不要小看紅袍,他可是天才,變身藥水就是他研發出來的。”
“他的天賦好好運用在造福人類的地方,我就信他是天才。”
軒轅黑不再和她鬥嘴,手朝快速閃爍的方格連續按下,方格接收到他的指令後,順利解鎖。她看見眼前的圓形大門從中間閃現一道紅色光束,把門切成兩半,各自縮進一旁的凹槽裡,像自動門一樣。
朱心點點頭,跟著軒轅黑踏進屋內。“這個開門的方式正常多了。”
兩人走進半弧形的屋內,映入眼簾第一眼,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軒轅黑見狀臉色驚變,箭步上前。
“紅袍!”
忽然一道深藍色敏捷身影從暗處沖出,軒轅黑察覺背後有突擊,立刻下腰避過對方攻擊,並且長腿橫掃對方下盤。
“小心啊!”朱心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躺在地上的男人頭部底下有一攤血,看樣子應該是他之前跟她說的朋友紅袍。
紅袍死了……此刻軒轅黑又跟一個身手像李連傑的男子纏鬥中,不行,她得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忙他。朱心左看右看,背後忽然傳出玻璃撞碎的可怕聲響,她嚇得轉過身,看見是軒轅黑把那名蒙面武打男摔到長桌上,把整張桌子砸爛,然後他像是氣瘋了一樣,拿起一張矮凳,準備朝蒙面武打男砸下去。
“全部都給我住手!”
軒轅黑拿著矮凳抓狂的姿態被這一聲突兀喝止聲吼停,他的目光慢慢往聲音來處看去。
他看到朱心神色害怕,雙手高舉,從陰影中慢慢走出,她後面跟著龐然陰影,直到光線照亮那人手上的貝瑞塔93R制式手槍,槍口正抵著朱心的腦袋。
軒轅黑眉頭緊蹙,丟下手中的矮凳。原本摔在一堆碎玻璃和木頭裡的蒙面男見狀,他一個翻身,像是報仇一樣,使出一招朱心看著非常眼熟的迴旋側踢,一腳踢上軒轅黑的胸口。
軒轅黑手按著胸口,被對方這記重踢,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你……這——”他握緊拳頭。
對方似乎察覺軒轅黑想說什麼,立刻拿出一把特殊武器扣下扳機,從槍口中射出一張軍綠色的布網,將軒轅黑整個罩住,擒住的瞬間,布網的質料隱藏導電的線路,刹時發出可怕嚇人的電擊聲,軒轅黑登時倒地。
“軒轅黑!”
朱心看到他先被蒙面男偷襲,又被蒙面男電擊,她忘了自己腦後還抵著一把槍,氣得大吼:“你這人怎麼這麼卑鄙——乘人之危!混蛋!”
軒轅黑聽見她呼喚他的聲音,勉強集中精神,回應道:“我沒事。”
蒙面男將軒轅黑從地上拖起,綁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後朝朱心快步走近,把她帶到光源最集中的位置,壓著她在鐵椅上坐下,將她兩手反折到椅背後,再綁上繩子。
朱心臉色發白,身體也在顫抖,但她告訴自己不可以慌亂,就像小時候父母在她耳邊叮嚀,萬一遇到危險要保持冷靜,千萬不可以自亂陣腳。
她坐在椅子上,那名站在暗處的人,或許就是狙擊她、闖入算命館的主使者。
她語氣平靜,眼神沉穩,“別傷害他,你們真正的目標是我吧?”
主謀者聽見她的話,先是讚美了一聲,“多年不見,當年哭著找父母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面對這樣危險的情況,還能如此冷靜,看來天命那女人真的把你教得不錯……”
從暗處現身的龐然身影,人中蓄著濃密鬍子,臉上戴著一副圓眼鏡,手裡拿著楠木煙斗,穿著卡其色風衣、腰間系著寬版腰帶,他緩緩走到燈光底下。
朱心見到現身的主謀者,神情驚愕,她張大嘴,一臉不敢置信,“教、教父?怎麼……怎麼是你?”
教父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我說你這女娃,不曉得走了什麼好運,身邊總有不尋常的人保你一命。先是天命那女人,再來就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天馬——軒轅黑了。”
“你大費周章的抓住我們究竟想做什麼?”
被朱心稱作教父的中年男子,沒理會朱心的問話,逕自來到軒轅黑面前,眼神複雜地注視被他擒住的軒轅黑。
“初次見面,天馬,或者該稱呼你另一稱謂——境外者的Darker軒轅黑,我真沒想到貼身保護朱心的人居然是你,這完全打亂了我的計畫。”
軒轅黑抬起眼,眼神陰鬱,語氣異常平靜,“既然你知道我是軒轅黑,那麼,你應該知道對上我等於對上整個軒轅家族,還有那名黑白兩道都懼怕的女人——軒轅紅蓮。”
聽見軒轅紅蓮的名字,教父的臉色像是掉進糞坑一樣的難看,感覺軒轅紅蓮讓他的人生充滿陰影。
“當年你母親可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教父表情猙獰。
軒轅黑抬起下巴,就算受制於人,一點也不屈於下風。“我母親讓很多男人都吃過苦頭,尤其是專幹綁架兒童、性侵孩童……等等罪大惡極的事情,她最難以忍受。”
他看著教父變化豐富的精彩臉色,心中篤定了某件事情,他繼續說:“讓我好好想想,我母親當年懲罰過哪一號人物的下場最淒慘……啊,我想起來了!”
他眼神發亮,口吻嘲笑:“就是那個有眼無珠綁架了軒轅紅蓮的孩子的開膛手王子——”
“閉嘴!”教父突然發怒,“不許再提起那女人的名字!”
教父拿出槍抵著軒轅黑的頭,“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蒙面男像是被嚇到一樣上前手刀劈向軒轅黑後頸,言語恐嚇:“你再亂來,我就拿電網再電你一次!”
軒轅黑眼尾不受控制地抽搐,感覺得出來他對於蒙面男的恐嚇很火大。
蒙面男勸阻道:“教父,不要被他激怒,殺了軒轅黑對你並無好處,你的目的不是紅朱的遺書嗎?我已經找到了。”他拿出那封厚厚的遺書交給教父。
“吳競,最好如你所言,紅朱的遺書中有我想要的東西。”教父心急打開遺書翻閱。
吳競?朱心聽到這耳熟的名字,瞬間腦袋一懵。
教父看著手中的遺書,瑣碎內容長篇大論,一下子沒了耐心,怒吼道:“這種像戀愛史的內容,哪裡像遺書,根本沒有我要的東西!吳競,你敢耍我——”
為了得到紅朱的遺書,他冒著再度惹上軒轅家族的極惡風險,招惹上軒轅黑,他可不想因為這封落落長的遺書,毀了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新身份,當年誤綁了軒轅紅蓮的孩子,那宛如地獄一般的生活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軒轅黑好心地開口:“你可以直接看最後一頁。”
教父愣住,看了他一眼,才遲疑地把遺書直接翻到最後一張,當他看見最後幾行字,瞬間臉上出現了希望色彩,“就是這個,紅朱留下的寶物線索肯定是這個!”
隨即他眼神狐疑地盯著軒轅黑,問:“你怎麼知道要看最後一頁?難道你已經把寶物……”他扭頭看向坐在鐵椅上被綁起來的朱心。
軒轅黑明白他在想什麼,“不,我只是沒耐心從頭到尾看完,便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還有,你想找的寶物,該不會是現在四象黑市妙得最炙手可熱的‘女巫天眼’吧?”
“你知道寶物的下落?”教父問。
軒轅黑直接給了他一記軟釘子,還故意反問:“你就是當年的開膛手王子,我猜對了嗎?”
軒轅黑有意無意地連番逼問,惹得教父臉色難看,蒙面男眼見情況又要失控,心一橫,真的電暈了軒轅黑。
朱心聽見可怕的電擊聲響,但她的位置看不見軒轅黑髮生什麼事,她緊張大喊:“你們要找的對象不是我嗎?快來問我啊!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教父瞪著雙眼緊閉的軒轅黑,臉色難看,他轉身走到朱心身邊,把一迭厚重遺書,遞到她面前,“朱心,這是你父親紅朱親手寫的遺書,裡面有你才懂的暗號,我要你找出那東西藏在哪裡。”
她看著紙上的字,真的是父親的字跡,但這麼厚一迭的遺書是在搞笑嗎?要不是剛才黑提起,她真的會以為這是假的。
“我怎麼可能懂你們的暗號……”
不待朱心反駁,教父將厚厚一迭遺書翻到最後一頁,遞到她面前,“看清楚這一行字。”
她仔細盯著教父指的位置:
第一件事,就是——用你的性命保護我女兒。
第二件事:不許讓我女兒哭泣。
第三件事:小豬仔如果問起小豬仔到底在哪裡,你要乖乖地和她一起找出來。那是我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十六歲的小豬仔……難道是……
“看你的表情,應該知道你父親把東西藏在哪裡。”
“大概知道。”她抬起眼,視線盯緊教父。剛才在火車上軒轅黑對她叮嚀的事情,應該離事實不遠,教父和她父母離奇失蹤一事肯定有關聯。
“當年我父母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
教父發出一聲嗤笑,“朱心,我千方百計要得到寶物的下落,又怎麼會殺了唯一知道下落的人?你父母的死,只能怨歎時運不濟。”
“你的意思是,我父母的失蹤和你無關?少騙我了,我已經不是當年只有十六歲的無知少女,還傻傻的相信你是我父母指定的代理監護人。”
“你父母是不幸意外身故。”
教父娓娓道出當年怪盜紅朱和怪盜佛跳牆失蹤的真相,“那一年天災不斷,山上土石崩塌,你父母恰好行駛在被土石流淹沒的路段,地基被滾滾泥流沖毀,你父母也因此不見蹤影。”
“他們是死於天災?”朱心愕然看著說出真相的教父,她還是認為這是教父擺脫嫌疑的說法。“你為什麼對這事這麼清楚?”
“因為我是最後見到他們身影的人。”好不容易逮到行蹤飄忽不定的神偷怪盜紅朱,卻被天意插手橫擋,讓他又失去寶物的下落。
朱心大受打擊,“那他們的屍體呢?你就這樣眼睜睜看他們被泥流沖走?”
教父緩緩銜起煙斗,整張臉皺了起來,想起當年以為紅朱把千眼石交給獨生女朱心,他才會用代理監護人的身份去親近朱心,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初帶你去見天命那女人,就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紅朱將寶物藏在何處,想不到天命很肯定的說你的確不知道寶物在哪,同時還算出你就是她要找的人選。”教父張手掐住她的臉頰,雙眼眯緊,“朱心,我沒時間和你緬懷故人,你最好合作一點,否則——”
她察覺教父想對軒轅黑不利,“如果我找到你要的東西,你就會放過我們嗎?”
“朱心,好歹我也照顧過你,多少還是念情的。”
“你們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長得什麼模樣?”她問。
“是一顆石頭。”
“就一顆石頭?我爸媽因為石頭喪命?”她大惑不解,以為教父在說笑。
“嘖嘖嘖,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傳聞中‘千眼石’有七種顏色,一共有七顆,散落世界各地,找齊七顆拼湊起來,就能得到完整的女巫天眼。”
女巫天眼?天眼……怪不得她聽起來這麼耳熟,之前那名埃及特使也在找什麼天眼的,該不會跟教父找的是同一顆吧?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在這節骨眼上,她還是不要說出來,以免添亂。
“我不想知道什麼女巫眼睛什麼碗糕的,我只要你向我保證,我找到那顆石頭,你就會放過我們。”她要得到他的承諾。
“只要你交出我要的東西,我保證會把軒轅黑完好無缺的還給你。記住,我只給你十二個小時,你若是沒有在十二個小時內回來,我會連同吳競的命也一併算在你身上。”
吳競?難道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吳競?
朱心轉動脖子,看見那名偷襲軒轅黑的蒙面武打男走到教父身邊,在她面前摘下面罩,並對她打招呼道:“嗨,小師妹。”
這男人真的是她大師兄吳競,但看到他消瘦一大圈的凹陷臉龐,她內心感到意外,這是怎麼回事?她記得大師兄有個大胸肌……但現在大師兄的體型都消風變成白斬雞了。
“大師兄,你不是回老家探親了嗎?你何時變成教父的手下了,而且你瘦好多啊……”這情節的轉彎太讓她目瞪口呆了。
吳競眼神苦澀地看著她,“我瘦了十公斤。”
“你何必減肥?你以前的樣子多好看多俊啊。”
“謝謝你的讚美……”吳競的眼神更是苦澀得要滴出苦汁,他抱著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教父不懷好意地輕笑,“吳競,真是白費你一番苦心,朱心並不曉得你為她做了什麼,以及你真正的身份。”
“什麼意思?大師兄的真正身份?”她聽得一頭霧水。
“吳競是雙面間諜。”教父揭開吳競的底,“大賣場事件確實是我發動狙擊想抓你,那日其實吳競是去救你的,但又怕暴露身份,只好戴著那可笑的馬臉頭套……這件事,我必須給他一點教訓。”
朱心不敢置信,她一直以為那個馬頭人是來抓她的,還狠狠地踹了對方的鼠蹊部……
“大師兄,你突然瘦那麼多,莫非是那個被我踹……”朱心同情地瞥了他下身一眼,吳競瞬間明白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男人不會因為那地方被踹了一下就瘦下來,我那一整組還好好的。”他悲苦的說,“我不小心失手被教父抓住,他給我吃了很可怕的小動物,我每天都會拉肚子……我是因為這樣才暴瘦的。”
教父捏著唇邊的小鬍子,“吳競,你快點找到我要的東西,我就會給你解藥。”
朱心一邊打開家裡門鎖,一邊問身旁沉默的男人:“大師兄,花枝節大蜈蚣的口感如何?”
吳競眼尾抽緊,但朱心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甘休的囂張性格,她繼續白目的問,試圖勾起吳競反胃的回憶。
“我記得教父喜歡吃有機食物,想必他養的花枝節大蜈蚣也是有機的吧。”
“你……給我閉嘴。”吳競難得咬牙切齒。
“大師兄,你為什麼選擇戴馬頭來警告我?你應該選擇一個我們兩個都會知道的暗號呀,例如有一陣子我很喜歡熊本熊,你應該買熊本熊的頭套,這樣我就知道是你了。”
智障才會戴熊本熊的頭套去救人。
“是誰那天還踹了我一下……”吳競想起自己不幸被她踹到的小兄弟,覺得顏面無光。“我沒想到你的黃金腦袋,居然猜不出來我戴的頭套,是用教父的愛駒長壽的馬臉直接3D列印出來的頭套,真枉費你還喂了長壽一個月,居然連它的臉生得什麼模樣都忘了。”
朱心聽完吳競的說明後,一不小心又呈現一張阿愣臉。她甩甩頭,恢復正常表情,語氣誠懇的說:“大師兄,我敢保證,天底下沒有人像你一樣,能把每只動物的長相分得一清二楚。”
“那是你臉盲。”
“是你太誇張。”
“廢話少說,你快點開門。”吳競抱著肚子催促道。
她看他抱著肚子表情扭曲,也知道為什麼吳競會突然瘦那麼多的原因,肚子裡有只大蜈蚣在作怪,他現在吃什麼就鬧肚疼,身體無法吸收營養。
“我這不就在開門了。”她撇撇嘴,斜眼瞪他一眼,手中轉著鎖匙,聽見喀的一聲,她推開門,“你以前可疼我了,怎麼現在變這麼凶。”
吳競忍不住回嘴:“你還知道我疼你。”
“軒轅黑不會有事吧?教父會不會出爾反爾?”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教父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動軒轅家族的人。”
聽見他的回答,朱心回頭,膽子大了問:“大師兄……”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吳競用槍托敲了一記腦袋,“別跟我打哈哈,快點把教父要的東西找出來,你還想你的男人活命吧。”
“我的男人?”朱心心裡一驚,“什麼叫我的男人……”
吳競眯起眼睛,悶著聲音道:“你自己心裡有數。”
她瞪大雙眼,眼神狐疑,接著整張臉爆紅,支支吾吾的問:“全部……都……看見……了?”
她見吳競別過眼,此時此刻她真想挖個地洞,先把自己埋進去。雙掌捂著臉,低嚎一聲,踩著羞死人的小碎步,快步走向鑲滿窗戶的走廊。
她指著玫瑰花窗說:“就是這扇窗,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千眼石是一顆石頭,不是窗戶。”
“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是顆石頭,但這真的是我的生日禮物……要不然你把整面窗戶拆下來,扛回去給教父交差好了。”
聽她的說詞不像誆騙他,難道是……吳競上前一看,就是一扇玫瑰花窗,沒什麼特別。他轉頭問她:“我記得你母親佛跳牆擅長佈置機關,你有沒有印象她曾在這扇窗上頭動手腳?”
朱心皺著眉頭,抱胸偏頭想了想,目光定在玫瑰花團底下的小豬仔圖形,心想:難道那只象徵她的小豬仔大有玄機?
“大師兄,你有帶手機嗎?”她突然問。
“你想做什麼?”他眼神戒備,“你該不會這時候還想上網吧?”
“不是啦!”她差點一拳揍到他臉上,解釋說:“我不是要上網,只是想借你手機裡手電筒程式照一下。”
吳競從褲子後方的口袋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滑動,“你用指的。”
朱心聳聳肩,知道吳競不會傷害她。“你有看見玫瑰花底下的小豬仔嗎?你照著那個小豬仔的圖案看看。”
吳競將手機的燈光對著她指的圖案投射上去,白色燈光接觸玫瑰花窗的圖案刹那,小豬仔的圖案漸漸將光源吸收進去,再反射至兩人身後的牆上。
朱心轉身看見牆上閃爍的愛心符號,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吳競也看到牆壁上閃爍的愛心符號,問:“那是什麼意思?”
“賓果的意思。”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兩下,“你我合力把這面牆敲開,教父要的東西就在裡面。”
“把牆壁敲開?你確定東西藏在牆裡?”
“非常確定。”她答。
“為什麼你這麼篤定?”吳競又問。
朱心展露明媚笑容,眼神真誠無比,她雙手交迭胸前,兩眸可愛地上下眨了眨。
“因為,我也喜歡把東西藏在牆壁裡。”
吳競聞言,送給她一記超級大白眼。
朱心和吳競從儲藏室搬了一台媲美德州電鋸殺人狂使用的德州牌電鋸,合力在出現愛心符號的牆上割出一塊方形。
切割牆面產生的煙塵,佈滿整條通道,朱心邊咳邊揮開煙塵,說:“差不多這個深度就可以了。”
吳競立刻停下電鋸,朱心又道:“你把這塊石頭抽出來,東西應該就在裡面。”
吳競半信半疑地照著她的話做,很容易就將方形石塊抽出來。
他看著手上裹著水泥的磚頭,“這塊磚居然做成活動式的。”
牆壁上出現一處黑洞,朱心踮高腳尖,右手伸進牆裡,五根手指頭在牆裡東摸西摸,最後在左側角落摸到一個方邊、有銳角的木合子。
她眼睛乍亮,喜道:“真被我找到了!”
“真的?”
“嗯!”她爽快點頭,伸長手臂把藏在牆壁裡的方盒拿出來。
那只木盒體積並不大,跟5.5寸的手機差不多大,她撥了撥盒上陳年灰塵,發現盒子做工精美,上頭雕刻著埃及圖騰,盒蓋上還有一隻像二郎神君的第三天眼。
她皺起眉頭,端詳手上這像工藝品的小棺材,四面全讓她翻了個遍,就是沒發現盒篕的開關在哪裡。
“這棺材盒怎麼沒開口。”她拿在手上使勁搖晃,也沒聽見盒子裡有東西碰撞的聲音。
“這盒子就是教父處心積慮要找的東西嗎?”她滿眼懷疑,“從外觀看來是滿滿的埃及風,這跟千眼石有什麼毛關係?”
說到埃及,她只知道那套連載了四十一年還沒結束的漫畫《王家的紋章》,女主角凱羅爾每次被綁架總是大喊:“救救我啊,曼菲士!”
吳競伸手想從她手中拿走盒子,朱心立刻拉開領口,把盒子塞在事業線中間,像在夾豬排三明治一樣。
“你——”這招夠邪惡!
她拽得很,一手扶著牆,拋出一個誘輯,“大師兄,我有方法解了你肚子裡的花枝節大蜈蚣,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我們聯手反將教父一軍,我也可以把我的男人順利救出來。”
“你有什麼好法子?”吳競有些意外地問。
“你看過一部電影叫做‘射雕英雄傳之東成西就’嗎?”
吳競歪著頭想了一下,“你是說那部非常有名的群星大集合賀歲片?”
“沒錯。”
“這和幫我解毒有何關係?”
“關係可大了。”她一臉得意的說。
“怎麼說?”他再問。
“因為解毒的方法,這部電影裡就有記載了。”此時,仿佛有一道聖光不偏不倚打在朱心的頭頂,她容光煥發,認真的說:“只要煮一鍋燒酒雞,就能把花枝節大蜈蚣從你肚子裡引出來了!”
“……”吳競覺得自己前一秒鐘對這女人抱持著救世主的念頭,應該是他一時之間腦袋跑進了一隻皮卡丘導致判斷力失常。
看見吳競藐視的眼神,朱心不滿地嚷嚷道:“大師兄,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不相信我說的?”
他用槍口推了她一下,“多謝你的燒酒雞好意,我早就打算好,我自己的肚子我自己救。”他哀怨又說:“再說,要不是急著給你通風報信,我又怎麼會著了教父的道……”
朱心在十二個小時內順利找到教父找了數年也找不到的寶物,她揣著盒子與吳競回到紅袍的窩。
“教父,我找到你要的千眼石了。”她亮出手上的小木盒。
教父聞言,喜形於色,示意吳競將盒子拿來給他。“快把盒子拿過來。”
朱心和吳競對看一眼,她把手上的黑檀木色盒子交給吳競。
吳競面無表情走到教父面前,交出手上的盒子。
“東西我找到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承諾把我的男人放了?”
“你著急什麼,軒轅黑是何等人物,我要取他性命之前,也得先惦惦他背後的軒轅家族的勢力。”
“哦,他有這麼厲害?”看來大師兄說的是真的,黑的後臺真的很硬,教父不敢輕易動他性命。
“哼,當年我可是被他母親搞得灰頭土臉,要不是失手綁錯了人……”
教父驚覺自己透露了不該說的,連忙住口,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刺骨的視線,他轉過身子,看見軒轅黑依舊被綁在柱子上,腦袋歪斜地垂著。
他不以為意的轉回身來,接過那只黑檀木色的小盒,將之打開。
他看見盒子裡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像琉璃珠一樣,眼神愣了愣,“這是……千眼石?”
朱心點頭,“千真萬確。”
“怎麼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珠子上應該有很多眼睛。”
朱心譏聲輕笑道:“連千眼石的特徵都不知道,還想湊齊七顆。”她雙手環胸,眼神不經意撇向被綁在樑柱上的軒轅黑,見他似乎還在昏迷。
她往前走了幾步,又說:“千眼石和螢石有相似的特徵,它們都能在黑暗中發光,就像夜明珠。但其實千眼石必須在沒有光線的空間裡,方能顯現微晶質的內含物,不信的話,你把屋子裡的可見光源全關了,千眼石裡面的磷物質會自行產生反應,你自然能看見完整的千眼。”
“你怎麼對千眼石這麼熟悉?先前我提起的時候,你分明沒聽過女巫天眼。”教父狐疑地思忖朱心那番話的真假。
朱心一手叉腰,腳擺三七姿,下巴微抬,“也不想想我玩玉石玩了多久時間,怎麼可能沒聽過女巫天眼。先前我是被你們的突襲嚇到,一時間腦子一片混亂,冷靜下來後,自然就想起你要的東西來歷為何。”
“真不愧是天命教出來的高徒。”
“哼,師父要是知道你威脅大師兄幫你幹下違法勾當,你絕對不會好過!”
教父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天命那女人早就沒用了,你以為她能護你一輩子嗎?天命卸下職責後,就被朱雀王盯上了,他們之間血海深仇……”
他深深眯起眼,“朱雀王若是沒殺了她,我想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天命若是沒提早把位置交給你,也許她還能多活幾年吧。”
朱心頭一回聽見師父的私事,在她印象中,師父是個性情淡薄,鮮少大喜大怒,像平靜無波的湖面,想不到與世無爭的師父,居然與朱雀王有血海深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師父是提前退位?”師父離開時,只說想去世界各地看看,她也沒有多問。
“天命那女人腦子有病,我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想攤上她和朱雀王的事情。”教父不想繼續廢言,下令道:“吳競,你先把朱心綁好,再把人給迷昏了。”
“綁我做什麼?我手無寸鐵,況且東西都交給你了,你應該先把軒轅黑給放了吧。”
教父走到昏迷的軒轅黑身前,手掌拍了拍他的臉頰,戲謔道:“我會履行承諾放你們一條生路,畢竟軒轅家族的瘋狂程度,十幾年前我已經親身領教過了,聽說軒轅家的老三堪比比特犬,我還不想為了你一個女人再度對上整個軒轅家族。”
朱心微微皺起眉心,不曉得是不是她眼花,教父說到軒轅黑好比比特犬的同時,她似乎看見倒在地上、氣絕多時的紅袍……肩膀抽動了一下?
吳競依言往朱心走去,他迅速眨眼,朱心當然看見他打的暗號,正當兩人準備好要實行秘密反攻計畫,吳競走過倒在地上的紅袍身旁時,瞬間腳踝突感痛麻,他表情微異。
教父的手仍捏著軒轅黑的臉,眼睛看著吳競的動作不太對勁,發覺他靜止不動,皺起眉頭正欲發問,身旁卻傳來讓他頭皮發麻的陰沉嗓音。
“你捏夠了沒……開膛手——”
教父心中一驚,轉過臉看見軒轅黑已清醒過來,而且他的兩手是自由的,“你是何時……”
軒轅黑迅猛出拳揮向教父的臉,又抬腿踹向教父圓滾滾的肚腩,教父抵擋不及,被他一拳揍得橫身飛出,旋轉之後,倒在地上。
裝死多時的紅袍突然伸手擒住吳競的右腳踝,本以為已經死亡多時的人突然動了起來。
教父從地上爬起來,發現紅袍沒死,內心驚訝,抬頭對吳競恐嚇道:“吳競!快點把紅袍解決掉,你不想要我手上的解藥了嗎?”
吳競懊惱地用手掌抹臉,崩潰大喊:“軒轅黑!你就不能合群一點嗎?我們現在計畫才進行到B階段啊……”
“什麼?!”教父聽見吳競的話一臉錯愕,急忙回頭看一臉殺氣騰騰朝他逼近的軒轅黑。
“我辦不到!”腳下一蹬,他往前飛跨,整個人騰在半空中。
教父掏出腰上的手槍,才出手立時被軒轅黑一腳踢飛。
紅袍穩妥妥地從地上站起,他安慰般地拍拍吳競的肩,兩人一同看著正瘋狂痛歐教父的軒轅黑。
肚子又在絞痛的吳競問:“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軒轅黑根本不會按照我們說好的計畫進行……”
“沒錯,當他確定教父就是當年綁架軒轅赫的開膛手王子後,加上教父言語間不斷踩到他的地雷,你想他有可能忍到下一階段,等你拿到解藥嗎?”
朱心看著以為已經死掉的男人和吳競像在看好戲般,觀賞教父被痛毆,這急轉直下的情況搞得她腦袋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
教父整張臉鼻青臉腫,眼尖發現一旁被軒轅黑踢飛的手槍,他焦急飛撲過去抓住槍,翻身對著軒轅黑就扣下扳機,但準頭射歪,子彈先是射中電腦桌上的擺飾,再彈到天花板的燈管,最後斜飛射進另一處的電源控制開關。
瞬間燈光熄滅,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教父在黑暗中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啊——唔……”隱約還有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朱心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情況,只聽到周遭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以及教父的哀號聲。
“別打我,我是朱雀王派來的!”
朱心聽清楚這話是吳競說的,大師兄是朱雀王派來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
又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她猜應該就是方才躺在地上裝死很久的紅袍。
“喂!我都說了我跟你們是同一國的,你們怎麼還出手打我!”
“我可沒打。”紅袍急忙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到底是誰一直打我!軒轅黑,你可別恩將仇報!”
“黑,你打到我囉。”紅袍跑到戰區外。
吳競在黑暗中已經閃軒轅黑好幾拳,但肚子還是又挨了他一拳,吳競也火大了。
“早知道我就不把紅朱的遺書寄給你!”
遺書是大師兄寄的?朱心心中訝異。
吳競轉身飛踢沒踢中軒轅黑,噢,他的肚子又在痛了。
紅袍啟動備用電源開關,室內恢復光線後,一直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的朱心,看見吳競一字腿直劈軒轅黑肩上,軒轅黑則是左後腰被吳競一手掐著,兩個男人像在跳探戈一樣。
這是什麼詭異的畫面?朱心一臉驚愕。
吳競覺得牛仔褲都快要被這姿勢給撐破了,內褲該邊緊勒著他的小兄弟,他臉色漲紅,表情極度扭曲,斜眼用力瞪,“軒轅黑,你如果還想給小師妹幸福生活,就不要小看我這手一堪比體外震波碎石,我可以一掌爆了你的左腎,這樣你未來就會虛弱乏力,力不從心,腎虛早洩——”
朱心一聽,心裡可著急了,連忙上前勸架,把兩個男人分開。
“大師兄,你千萬不能出手啊,我的男人我都還沒好好用過,你怎麼可以壞了我的幸福。”
她的話成功的讓軒轅黑一肚子火變成一肚子氣,他沒好氣的放開吳兄兄。
紅袍加入勸架行列,“兩位都請息怒。”
他當然知道軒轅黑會這麼火大的原因,明明他們談好的計畫,是軒轅黑帶著朱心來看紅朱的遺書,確認遺書裡是不是真有教父想要的寶物線索。想不到吳競把雙面間諜那一套拿出來使,先取得教父的信任,另一方面又跟他們合作,只為了想加快速度取得解藥。
“吳競,你最好確定他是當年綁架軒轅赫的主謀者——”
“他剛才已經自招了,還有,他怕你們軒轅家族怕得要死,種種跡象證明他就是當年的開膛手王子。”吳競掀起教父的衣服,只見教父的背部有一片燒傷的疤痕,“他果然把那個標誌用火燒毀了。”
吳競指著教父背上的火吻痕跡,“惡名昭彰的開膛手王子,背上刺有一匹嘴裡咬著刀的馬,你們看這形狀像一匹馬吧。”
“哼,看著是有點像。”軒轅黑冷聲回他。
看見容貌大改的教父,紅袍開口道:“聽說開膛手王子年輕時貌若賈寶玉,當年因找錯目標綁架了軒轅赫,惹怒軒轅紅蓮大動肝火,一聲令下,整個亞洲地區的境外者都在追殺開膛手王子……看來,他是為了躲過境外者的十面追殺令,不惜火燒刺青,讓自己改頭換面,身材大走樣。”
朱心不怎麼相信,“你說教父曾經是個美男子?”
紅袍點點頭,“傳言像二十歲的李奧納多迪卡皮歐。只不過現在的開膛手王子倒像《名偵探柯南》裡的目暮警官了。”
她終於懂了為何教父不喜歡拍照,連照鏡子也不行。如果教父當年是個美男子,現在卻是這副中年歐吉桑的樣子,他的內心一定很難接受。
吳競又揉著肚子,質問軒轅黑:“你把教父幹掉了,現在可好了,我要如何取得解藥?別再提等紅袍做出解藥,等他把解藥做出來,我早就躺進棺材了。”肚子絞痛,體重快速下降,再繼續折磨下去,他應該不用一個月就會英年早逝。
軒轅黑冷眼登他,朱心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有些責備道:“你怎麼下手這麼狠,這樣大師兄的肚子不就沒得救了。”
“你很在意吳競的肚子……你可知道他為了儘快拿到解藥,不顧你的安危讓你直接面對教父,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他冷冷的說。
“我知道,回去拿寶物的時候,大師兄都跟我說了,但我們還是決定要聯手反攻教父把你救出來,只是……”她看了吳競一眼,聲音變得微弱。
軒轅黑替她說:“吳競同樣也把雙面間諜的手法用在你身上,哄你要聯手大反攻,結果他依然照他的最終目的做事。”
她和吳競一起生活過幾年,對吳競的個性已習以為常,她不由得為吳競求情,“大師兄也是為了我,才……我真不想看大師兄因為我的關係瘦成皮包骨,這樣我心裡過意不去。”
軒轅黑眯起眼,“你該不會對吳競的胸肌念念不忘吧?”
“什麼?”怎麼突然跳到這個話題?朱心眼睛睜大。
吳競聽懂了,手指著軒轅黑,嚷道:“你該不會……因為小師妹的初吻是給我,故意把我往死裡折磨吧?”
“吳競,你不想要我手裡這顆解藥了?”軒轅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一顆紅色藥丸,眼神發狠,突然轉頭對紅袍說:“紅袍,N的後面是什麼?”
紅袍直覺回答:“O啊。”
軒轅黑右手一揮,那顆紅色藥丸立時投入紅袍張開的嘴裡。
吳競怎能眼睜睜看著救命解藥掉進紅袍嘴裡,他豁出去地兩手扒住紅袍的臉,嘴對嘴把藥丸吸了出來。
“呃……”朱心和軒轅黑看見吳競激情“舌吻”紅袍的畫面,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步,她心有餘悸的說:“老天,你剛才要是自己吞下解藥,大師兄現在舌吻的人就是你了耶……”
軒轅黑眉頭緊蹙地看著紅袍抽搐的手指,以及翻白眼的痛苦表情。
吳競順利把解藥咽進肚子裡,一手抹著滿嘴口水,把被他強吻而昏過去的紅袍丟到一旁。
“軒轅黑,你的陰險,我吳競今日徹底領教了。”他邊說邊往後退,一副要抽身落跑的姿態。
朱心突然想到一件事,趕緊抓住要落跑的吳競,“等一下,你還有一件事沒跟我解釋清楚,你為什麼會有我爸的遺書,還寄給軒轅黑?”
吳競尷尬地看了軒轅黑一眼,“其實我私底下一直在追查開膛手王子的下落,發現當年帶你來見天命師父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消失多年的開膛手王子,我看他鬼鬼祟祟進到你家找什麼東西,但沒有得手,待他走後,我也潛進你家找尋線索,結果讓我意外發現你父親紅朱寫的遺書。
我知道信中所指的小黑就是軒轅黑,但開膛手王子當年綁架的人是軒轅赫,我不曉得是什麼原因造成紅朱的誤解……”
“請你說重點。”朱心催促道。
“我、我這不就準備要說了——”面對兩道淩厲視線,吳競滿頭大汗的說:“過些年後,我察覺教父打算直接對你下手,他認為你身上一定有他要找的寶物,但我當時有任務在身,實在分身乏術,無法隨時顧及你的安全,我就想起你父親寫的那封遺書。
教父若真是開膛手王子本尊,他一定很忌憚軒轅家族的勢力,把軒轅黑安排在你身邊,想必教父不敢對你貿然出手。這樣一來,我既可以確認教父的身份,又能讓軒轅黑保護你……”
“所以軒轅黑會來保護我,是你設計好的?”她的語氣裡有失望。
“不不不……不是,那封遺書裡,你爸爸也希望軒轅黑保護你啊,我只是順手推了一把……”
天啊,軒轅黑目光如果是子彈的話,他大概已經被打成蜂窩了。
軒轅黑冷冷的開口,“吳競,你城府之深,可真讓我大開眼界。”
吳競心虛地吞了口水。
軒轅黑接續說:“你為了讓我對遺書起疑,還故意設計信件寄出時間是六年前,這樣我就不會在看完遺書後,不當一回事的把信給撕了。”
朱心總算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梳理清楚,扭頭瞪著吳競,
“大師兄,你做事的方法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變態又彎彎繞繞?”
“我——”吳競瞪大眼睛,心裡覺得委屈。“我做了這麼多,就是希望能把軒轅黑送到你身邊好好保護你!”
“我不需要人保護,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得知真相的朱心,心中有點難過。
她一直認為軒轅黑是受到父親遺書感動,所以來保護她,結果他根本是被人設計的。而且她父親當年救的人不是軒轅黑,是她壓根兒不曉得是誰的軒轅赫。
“你少騙我了!是誰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還偷偷鑽到我的被窩裡來的?又是誰每年過生日時,不買蛋糕而是買蠟燭,自己對著蠟燭許願大哭的!”
軒轅黑聞言,黑瞳微微瞪大,不但初吻是吳競?還和他蓋同一條被子睡覺?
朱心被吳競掀了底,臉色大紅,氣怒的嚷道:“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
“就是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疼,我才會這麼擔心你。要不然,我冒著惹上軒轅家最難搞的軒轅黑做什麼?嫌自己命太硬嗎?”
吳競這番肺腑之言,惹得朱心亂感動一把的。
“哇……吳競哥哥……”朱心淚眼汪汪,撲進吳競的懷中。
吳競聽見這久違的一聲哥哥,一身妹控魂都融化了,“臭豬仔,自從我不小心吃了你的小瓜呆脆笛酥,你就再也不肯叫我一聲哥哥了。”
“廢話,那包小瓜呆脆笛酥是我媽媽最後買給我的餅乾啊,我放到過期都還捨不得丟掉,你居然連過期餅乾也吃下去,這不是存心要氣死我嗎?”
吳競和朱心像上演世紀大複合的親密舉動,軒轅黑的臉色已經像龍捲風要登陸了一樣。
紅袍終於從被男人舌吻的打擊中恢復神智,他臉色發白的爬起來,清了清喉嚨,“恭喜你們師兄妹誤會解開,容我插句話,紅朱的遺書中真的藏有教父想要的千眼石下落嗎?”
朱心和吳競尷尬的互看一眼,吳競抓抓頭髮,“我們是找到一個奇怪的盒子,但是打不開,小師妹急中生智,拿了別的礦石冒充教父想要的千眼石。”
“是假的?”紅袍表情微微變化。
“嗯,反正教父也沒見過真正的千眼石,我就靠著說服客人的功力,唬得教父一愣一愣的。”朱心聳肩道。
“那個奇怪的盒子可以給我看看嗎?”紅袍追問。
紅袍怪異反應引起軒轅黑的注意,他不動聲色觀察紅袍。
朱心拿出那只小木盒,“就是這個,我打不開。”
紅袍把盒子拿在手中研究,“這盒子……還真的沒有開關。”
軒轅黑走到他身旁,“拿來我看看,怎麼可能會打不開……”
他剛把盒子拿過來,拇指滑過盒蓋上的眼睛圖案,在場的人同時聽見盒子內部傳出卡榫推開的聲音。
三雙眼睛同時訝異地盯著軒轅黑,朱心出聲道:“這盒子的開關好像就是你的指紋。”
軒轅黑挑高一眉,總覺得打開手上的盒子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喀的一聲,盒蓋自動彈開,就像整人玩具那樣的快速彈開。
當他看見盒子裡的東西後,臉色鐵青,眼角嚴重抽搐。
紅袍也湊過去一探究竟,登時明白是什麼東西能讓軒轅黑的表情扭曲至此,他整個人激動的往後跳開,槌地大笑,“實在是太驚人了……就算吳競不多此一舉寄紅朱的遺書給你,黑,你也早就被怪盜紅朱盯上了,哈哈哈……我快要笑死了——”
朱心看見盒子裡只有一張黑色卡片,抬眸盯著軒轅黑,問:“他是什麼意思?這張卡片到底是什麼?”
軒轅黑悶著聲音道:“這張卡片,是我遺失多年的境外者身份卡片……”
紅袍好心的補了一句:“境外者組織的特務卡片遺失,這可是奇恥大辱!噗哈哈……”
吳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奇怪你怎麼沒用境外者的身份,反倒開分身帳號搜潛者天馬接近小師妹,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搞懂了。”
紅袍又添了一筆軒轅黑的黑歷史,“其實他的天馬卡片也曾遺失,但搜潛者的行規比境外者寬鬆,所以重新申請S.G.B身份認證比較容易。”
似乎是笑夠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安慰地拍拍軒轅黑的肩膀。“我猜你先前那張搜潛者卡片會莫名其妙失蹤,應該也和紅朱脫離不了關係,哈哈哈……恭喜你,卡片找回來了,你被境外者組織降級前的所有福利都可以恢復了。”
朱心還是不懂,“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跟境外者的身份卡片究竟有何關聯?”
吳競摸著她的頭,心中對軒轅黑的罪惡感只剩下一成,他眼神慈祥的說:“這張境外者卡片來頭可不小,全球機場海關暢行無阻外,重點是,卡片裡的金錢你都可以任意使用。”
沒想到這張小小不起眼的黑色卡片這麼屬害。意思是軒轅黑的所有財產她都可以使用?軒轅黑比她還有錢?這怎麼可能?
“小師妹,其實你的生日禮物就是軒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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