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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澄-【冥王(八王傳奇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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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09:55 |顯示全部樓層
于澄澄 - 冥王(八王傳奇之六)

為了報血海深仇,她苦練劍法多年
沒想到兩度應戰皆慘遭失敗命運
甚至陷入無可自拔的感情漩渦裡——
面對他的輕薄,她又恨又怒
更怨自己是這樣不爭氣
因為他的卑鄙、他的邪佞、他的霸道
已然深深烙印在心頭,再也無法忘記!
絕望的她乾脆放任自己沉淪在他的愛欲裡
可他卻不肯就這樣放棄
總在枕畔耳邊,一再提醒她復仇的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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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深谷間一片綠,茂密樹林中交織著潺潺急流,泉水從石隙間流洩,水氣蒸騰,樹梢彷佛披掛著晶瑩寶石,景致美不勝收,令人歎為觀止。

  傲凝站在溪邊的巨石上,擦拭著一把長劍,劍身映出宛若黑夜秋水般的眸子,烏黑長髮迎風飄揚,襯托著清冷雪白的面容,直透眉心的鼻樑增添了她清秀高傲的氣質,也使人感到她堅毅不屈的性格。

  「妳確定要去嗎?」

  說話的人身材頎長,一身黑衣,頭戴黑色斗笠,臉上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眸子。

  傲凝堅定答道:「是!」

  「明知是一條不歸路,還是執意要走?」 她將劍收入鞘,「是!」

  「那麼我們師徒情誼就到此為止!」

 傲凝平靜無波的表情稍稍變了一下。她知道這一天會來的,只是沒想到她的心中還是會不捨。

 人非草木,畢竟八年來的相處,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但是從她走上復仇之路那天起,她就明白這樣的一天終會到來。

  她轉身向來人跪下,「感謝師父教導及養育之恩,請答應小徒最後的請求。」

  「說吧!」

  「我……可不可以看師父的真面目……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師父……」

  對方冷哼了一聲,「妳都是將死之人了,還有以後嗎?」說完人就蹤身一躍,消失無蹤。

  「師父……」傲凝一臉扼腕。

  雖說師父從小待她甚嚴,但是從小失怙的她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爹爹,想不到……最後她還是沒能見到他的真面目。

  她束好自己的長髮,背起長劍,臨走時再凝望一眼這個從小生長的地方。

  也許她再也回不來了,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忘記這個地方,她的人生只剩這裡還有意義。

  難道她還留戀不捨?不!今夜她要把命也豁出去,她要手刃殺了她爹娘的大仇人,這也是她活著的唯一日的。

  

  冥國顧名思義即為死國,裡頭的人都是已不存在世上的人,大都是聲名狼藉的江湖人士或罪犯,沒有人知道冥王仇烈為什麼要成立冥國收留這些人。

  而說起冥王仇烈這個人,更是無人不膽寒,傳聞見過他的活人少之又少,當他揮著冥劍時就是那個人的死期。

  所以,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追到冥國那個人就等於死了,而有膽子進入冥國的人,更是有著連死都不怕的勇氣。

  天下間敢這樣大剌刺出現在冥國城門下,指名道姓要仇烈滾出來送死的人,大概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傲凝。

  一些喜歡看熱鬧的江湖人士,紛紛聚集在冥國城外,大家好奇討論著──

  「這一次你說傲凝姑娘能過到第幾關?」

  「一共有四關,第一關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倒好應付,麻煩是第三關,上一次傲凝姑娘就是失足在暗器關上。」

  「暗器關很厲害嗎?」

  「那可厲害了!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暗器,那裡統統有。」

  「天啊!我還是押冥王贏好了。」

  「但是人不會笨第二次,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想傲凝姑娘這一次應該能通過第三關。」

  「是嗎?好!那我押傲凝姑娘贏好了。」

  「等等……還有第二關呢?」

  「第二關是誰把守?也是個厲害人物嗎?」

  對方沉吟,「這個人來頭也不小。」

  「怎麼說呢?」

  「第二關把關的人是仇靜,是冥王的親妹子,她可是有『毒女王』之稱,可以無聲無息奪人性命,不過……傳言四年前傲凝姑娘身受重傷就是她救了她的命,所以第二關也容易過。」

  聽的人不明白地搔搔頭,「為什麼冥王的妹妹要救一個欲殺自己哥哥的人?」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像他們這種平凡人,怎麼會知道其中的內幕。

  「啊?這……要是這一次仇靜並不打算救她呢?」

  「說得也對!這樣我到底要押誰?」

  「你真笨!不會學我全都押嗎?這樣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太慘。」

  「哎呀!還是您聰明,就這麼辦!」

  

  黑雲掩月,寒風冷冽,戒備森嚴的冥國王官,滿是火炬熾熾閃爍,像是如臨大敵,此時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冥城門前。

  「冥劍一出天下武學盡低首」

  傲凝看著區額上的字,不覺瞇起雙眼,殺意迸現,二話不說就伸腳把匾額踢向空中,再快速揮劍,不一會兒匾額立刻碎成好幾塊,周圍的武林人士個個看得傻眼。

  接著,她輕鬆躍進了冥城裡,運用內力傳聲,「仇烈!你這個烏龜王八羔子,還不快點出來送死!」

  她這些話自然也傳進城外那些看熱鬧人士耳中──

  「我看我還是押冥王贏好了,她這樣激怒他,冥王不殺了她才怪!」

  「哎呀!先等等!局勢還未明,先看看再說。」

  傲凝話才剛說完,如蟻般為數不少的士兵立刻把她團團圍住,面對這樣的陣杖,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火炬把她清麗冷絕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大膽!這裡容不得妳來撒野!」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嚴陣以待的蝦兵蟹將,冷笑道:「不想送死的就快滾。」

  「臭丫頭!好大的口氣,這句話妳還是留著對自己說吧!」

  士兵們手握各種兵刃,紛紛向她聚攏過來。

  傲凝文風不動,嘴角泛起笑意,緩緩解下了背上的袋子,抽出了耀眼奪目、鋒利無比的長劍,長劍與她身上的肅殺之氣相呼應著。

  此刻,幾名小嘍囉高舉著大刀,由她後頭殺過來,只見她一個轉身,刀芒一瞬,幾個高舉大刀的士兵立在原處,表情呆滯,不一會兒身體攔腰斷成兩截。

  她冷眼看著地上的屍體,甩去劍上的血漬,冷啐了聲,「愚蠢!」

  其餘的人見到同伴的淒慘死狀,抽氣聲四起。

  傲凝冷冷的揚起眉看著他們,「還有誰要試的?」

  「哼!我們這麼多人,就不相信制不了一個臭丫頭!」

  「沒錯!一起上!」

  話才落下,立刻響起刀劍交擊聲,只見陣中有個黑影用超乎常人的速度移動著,當黑影從中間移動到外頭時,站著不動的蝦兵蟹將紛紛倒下,個個身首異處。

  銀劍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濃濃的血腥昧在空中彌漫,傲凝充滿殺氣的眼神就像手中令人喪膽的劍,這一次倒是換她往前走,而剩餘的士兵則嚇得紛紛往後退。

  四周頓時無聲,只剩下風聲與傲凝的腳步聲,沒有一個人有膽子再向她跨出一步。

  她大步往前走,此時第二道城門慢慢打開,一道清冷女聲由上頭傳來──

  「嘖、嘖、嘖!妳身上的殺氣還真是重啊!」

  傲凝仰頭往上看,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站在高處,衣襬被風吹起,豔麗絕倫的笑吟吟地看著她。

  傲凝瞇起眼,「仇靜!」

  仇靜由上頭輕輕躍下,站在她的面前打量她,「妳長大了,個子高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個充滿力量的大人了。」

  傲凝沒心情跟她寒暄,「怎麼?妳想阻止我嗎?」

  仇靜笑了笑,「妳知道我從來就不會阻止妳的,如果要阻止,四年前我就不會救妳了。」

  傲凝冷眼看她,「那麼……妳是要我回報妳的恩情?」

  「呵!妳要回報嗎?」

  傲凝杏眼冷冷一別開,「不可能!」若她不是那個人的妹妹,或許她會……

  仇靜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我沒想過妳會再來。」

  「哼!要我不來,除非仇烈死!」

  仇靜平靜的看著她,「妳該不會認為就這麼簡單吧?」

  傲凝一臉戒備,「妳到底想說什麼?」

  仇靜指了指裡頭,「就算過了我這關,裡面還有機關陣在等妳,妳確定妳走得過去?」

  四年前她差點死在裡面,為了能過得了機關陣,這四年來她拚命的努力著。「如果沒有把握走過去,我就不會來了。」

  仇靜讚賞地點點頭,「看來這一次妳似乎挺有把握的。」

  傲凝得意的揚眉,「我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魯莽的丫頭。」

  「看來這四年妳沒有白白虛度。」

  「我從不浪費自己的時間,更沒有時間好虛度。」

  的確……比起四年前的她,眉宇間多了些許滄桑,想來定是吃了不少苦。仇靜看著她,心中有絲感歎,「來人啊!把門打開,讓她進去吧!」

  「這……公主……就這樣讓她過去?」

  仇靜蹙眉,「我的話難道還要說第二次?」

  「是!」

  第三道門緩緩打開,傲凝再度走入這道門,心想不管裡頭有什麼在等著她,她絕對不會退縮,只要過了這關,她就能殺了冥王。

  

  目送傲凝進入機關陣後,仇靜默默回到冥宮,來到仇烈身邊。

  「你要怎麼辦呢?這一次她似乎很有把握通過……」

  仇烈挑眉,「妳該問的是她該怎麼辦,機關好應付,難對付的是人。」

  仇靜看著他,目光突然變得深沉。「你若真殺了她,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仇烈揚唇,「那就要看她的表現了,如果讓我太失望的話,會做出什麼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可以毀了她!」仇靜的語氣中有絲驚慌。

  仇烈冷眼看她,「怎麼?妳就這麼捨不得她嗎?」

  「我覺得我真不瞭解你,如果要殺,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到底在你心裡傲凝是什麼?」仇靜看著他,想看透他那黑不見底的心潭。

  仇烈雙眼冷冽,「放心!都還沒玩夠,怎麼能這麼快就讓她死了,妳說是吧?」

  仇靜緊握雙拳,「你……」

  他瞇起冷眸,「上一次妳救了她就已經破壞了我的計畫。」

  仇靜聞言,蹙起眉頭,「什麼計畫?」

  仇烈挑起一眉,「這個妳就不用知道了,只要妳這次別再多事即可。」

  「你葫蘆裡頭到底賣什麼藥?」

  仇烈一臉莫測高深,他輕拍了拍仇靜的肩,「我賣什麼藥?呵!妳只要好好看下去便知道了。」

  仇靜聞言,內心有一股不安,「仇烈……」

  「怎麼?還不放心?」

  「你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放心!我玩一玩就會還給妳了,反正不管她傷得再重,妳這位『毒女王』都救得了她,不是嗎?」

  「仇烈……」

  看著仇烈離去的身影,仇靜對他的話左思右想。

  仇烈雖然是她的哥哥,但常常視心情做事,連她都很難猜出他的下一步。

  到底他會怎麼處置傲凝?

  這兩個人對她來說一樣重要,她誰也不想失去,她望向底下的機關房,心頭升起沉重的無力感。

  

  傲凝終於順利走出機關房,不過兩隻手臂都中了鏢,傷勢雖無大龜,但她還是太大意了。她懊惱地看著雙臂。

  仇烈早在門口恭候多時,他看著眼前的浴血鳳凰。「真不簡單啊!沒想到妳還能走到這一步。」

  傲凝瞪著樣貌近乎妖邪的眼前人,四年前她雖無緣與他交手,卻見過他一面,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的樣子。

  長髮隨意散放,鼻樑高挺,雙眼冷峻,眼神淩厲,渾身上下藏著邪異氣質,眉宇間總是一副睥睨不屑,嘴邊老有一抹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當他不笑時就活像從地獄走出來的索命閻羅。

  他就是冥王!不過她可不是別人,她非但不怕他,還要來取他的命。

  「你很清楚我來的目的。」

  仇烈輕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就是來要我的命嘛!」

  「除非我死,否則這一生我不會停止要你的命。」傲凝一面說,同時緩緩拔劍出鞘。

  仇烈冷笑了一聲,「做了四年的賞金獵人,妳說話倒是放肆起來了。」

  她兩手緊握劍柄,瞪著他的兩眼充滿血絲,一臉殺氣騰騰。「等一下你就會明白,到底是誰在放肆!」

  「呵!妳怎麼認為妳能打嬴我呢?」

  「因為邪不勝正!」

  仇烈大笑,「這麼說妳是正,而我是邪囉?」

  「有眼睛的人自然能分辨何方為邪、何方為正!」

  仇烈笑看著她,「想不到四年的江湖歷練下來,妳倒變有趣多了,現在會講些逗趣的話了,不像四年前悶不吭聲的。」

  傲凝舉劍奔向他,「我沒工夫跟你閑嗑牙,接招吧!」

  大戰一觸即發,森冷的空氣瞬間凍結,傲凝使盡全力將劍身往他的臉劈下,卻被他單手輕易檔下。

  兩個人靠得十分近,她咬牙切齒的瞪視他,他反倒老神在在,他的劍甚至未出鞘,臉上也是一派怡然。

  他輕浮的道:「想不到妳長得愈來愈美了,愈來愈像妳娘親,當年我可喜愛極了師母的美色呢!只可惜她愛的人不是我。」

  「無恥!」傲凝聞言,怒火中燒,空出一隻手,往他身上打去。

  仇烈一個翻身躍上屋頂,依舊說著輕佻言語,「如果我沒算錯,今年妳有十八了吧?」

  傲凝跟著翻上屋頂,與他對峙,「廢話連篇!」

  她先發制人的往他殺去,使了幾招都被他擋了下來,他詭異的笑著,「怎麼?妳就這麼點能耐嗎?」

  傲凝被他激得更火,加快出劍的速度,招招都往他的致命點攻去,每每看似要刺中他,卻還是被他輕易閃躲開,他就像條滑溜的蛇,這樣下去她討不到什麼便宜。

  她一個騰空翻轉,劍氣往頂上屋瓦掃去,琉璃瓦登時飛落,出現了幾個大洞,接著她手腳並用的對他左右夾擊。

  仇烈果然被逼得節節後退,一面還得閃腳下的窟窿,他讚賞地道:「這招不錯!懂得製造地形的優勢。」

  傲凝得意的冷哼,這時,她突然看見一道縫隙,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掌往他腦門擊去。

  孰料她的手掌竟被他箝個正著。「太天真了!」接著手一反轉,把她扔下屋頂。

  傲凝在空中翻轉一圈後平安落地,她滿臉懊惱的在心中咒駡:可惡!這個傢伙比她想像中的還難應忖。

  到目前為止都是她主動攻擊,而他只是阻擋,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占上風,可惡!真是可惡!

  仇烈也跟著躍至地,臉上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玩也玩夠了,現在開始必須認真了,妳準備好了嗎?」

  傲凝不甘示弱的冷聲道:「儘管放馬過來吧!」

  此刻天邊突然響起雷聲,接著滂沱大雨從天而下,仇烈鷹眸灼然而視,緩緩抽出刀鞘裡的冥劍。

  劍才剛出鞘,那淩厲的劍氣使碰觸到其上的雨水全成了水氣,看上去煙霧騰騰,氣勢好不驚人。

  那個……那就是傳聞中令人膽戰心驚的冥劍……傲凝的雙手緊握住劍柄,壓抑下心中的害怕,嚴陣以待。

  兩個人舉劍對峙,毫不相讓,此時仇烈將氣凝聚劍心,驟間把雨水聚集在劍心上,雨水在上頭高速旋轉著,接著形成一道劍流離劍沖出,速度快若閃電。

  傲凝趕緊往上躍至屋頂閃避他的攻擊,她心有餘悸的看著被劍流擊中的牆上留下一個大窟窿。

  仇烈也跟著躍上屋頂,滿意的看著她摻白的面容。

  「妳現在知道我們之間的實力差多少了,最好是趁走得了的時候快走吧!」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怎麼能退縮。「雕蟲小技!」

  「看來妳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麼……就別怪我了……」

  仇烈冷下臉使劍往她的方向揮去,劍風呼嘯,屋上琉璃瓦跟著紛紛飛起,對她迎面擊去。

  傲凝用劍身擋下如落葉般的尖銳瓦片,有幾片來不及檔下劃過了她臉上的皮膚及身子,留下幾道血痕。

  仇烈挑眉,「那把劍還不錯嘛!要是一般的劍,早被打成馬蜂窩了。」

  傲凝戒備的看著他,「這把劍絕不會輸冥劍!」

  「是嗎?口氣還真不小,妳能靠它撐多久呢?」

  他話才說完,手上赫然多了夾帶雨水及瓦片的巨大水球,攻向她時速度又快又猛,她還來不及躲避就被狠狠擊中,連人帶水球結結實實地摔下屋頂。

  她捂住了發疼的胸口,一口鮮血吐出,弄濕了前襟,容顏慘白。

  「哎呀呀!我仇烈一向都是很憐香惜玉的,這一切全是妳自找的。」

  傲凝擦去嘴邊的血漬,緩緩站了起來,「如果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未免太天真了。」

  她握緊劍柄再度沖向他,大雨中刀光劍影,擊出陣陣青光,就在這時,仇烈用力往她胸口一擊,她再度被打得滑退數尺。

  傲凝撞上了牆,狼狽趺在地上,全身像是被劃開般的疼痛。他使的招數是她從不曾見識過的,一個人怎麼能同時使劍又同時施掌……力道又是這麼的強勁,真是太可怕了……

  仇烈看著面色慘白仍用不馴眼神怒視他的傲凝。「能死在冥劍下的人可都是真英雄,看來妳的運氣還不錯。」

  傲凝努力支撐著破碎意識,忍著滿身的疼痛努力爬起來。「我……還沒倒下……」

  仇烈看著她輕笑,把冥劍扔在一旁。「妳真是讓我失望,害我還特地準備冥劍,想不到妳的能耐就只有這樣,我才使幾招,妳就不行了!」

  此時他的手上己凝聚著一個水球,而且愈聚愈大。

  傲凝見狀,不禁泠汗直流。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們的武功太過懸殊,這樣下去她會真的沒命。

  她決定不再戀戰,走為上策。她的輕功還不錯,應該逃得出去。

  提氣翻上官頂,但是當她準備再往前走時,眼前卻出現了仇烈。

  她恐懼又驚愕。不會吧?他究竟是什麼怪物……

  仇烈沖著她邪笑,「現在想走已經太晚了!」

  傲凝趕緊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只是她才剛轉過身,仇烈就站在她眼前,她瞠目結舌,驚駭萬分。

  「妳終於知道害怕了?呵呵!今日妳是插翅也難飛了。」

  傲凝才想舉劍攻擊,卻發現自己的頸子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她呼吸困難,連叫都叫不出聲,只能看著仇烈那妖邪、嗜血的表情。

  仇烈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妳輸了!」說完,他便收緊手勁。

  傲凝覺得眼前失焦,接著就陷入昏迷。

  這時,仇烈才放開她,接住她下滑的身體。

  雨依舊下著,他懷中的浴血鳳凰雙眼緊閉。大手一撈,他抱起她走進冥宮。

  這一局冥王全勝,而傲凝始終沒有出城門,江湖人士皆欷籲不已,因為要等下一出好戲看時,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至於傲凝的未來,大家可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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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晨,窗外鳥聲婉轉,仇靜端著湯藥,看見坐在屋外欄桿上的人影,她趕忙放下湯藥,快速把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妳的傷才剛好就坐在外頭吹風,這怎麼行,快進去吧!」

  傲凝直視著屋外的綿綿細語。「他為什麼不殺了我?」

  仇靜看著她歎了一口氣,「我先扶妳進去,我們進去再說……」

  傲凝起身防備地退了兩步,「妳不用假好心,妳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傲凝……」她能有什麼目的?

  傲凝睜大杏眼,「為什麼要這樣三番兩次的救我?到底你們兄妹何在玩什麼把戲?我已經輸了,早該死了,為什麼還活著?」

  仇靜不發一語地看著屋外飛濺銀雨。「妳知道為什麼妳的名字叫傲凝嗎?」

  傲凝萬分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何她突出此言,眉頭不由自主的緊擰起來。

  「妳出生的時候是在下雲天,師母恰好看見雪地裡一株凍凝的梅花,縱使被寒冰覆蓋,梅花依舊頑強、不妥協的綻放著,她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能同梅花一般美麗堅強。」

  聽見她談論自己的娘親,傲凝一臉震驚與不解,「師母?」

  仇靜眼眶些許泛紅,「妳愈大跟師母愈像,看到妳就好象看見了她……」

  仇靜說得沒錯,從她僅存的些許記憶中,娘一向都是那麼愛花,以前住的房子前總是一片花海,娘總是站在花海中笑得那麼燦爛……傲凝冥想從前。

  仇靜把藥端進屋子裡,「快進去吧!藥都快涼了。」

  傲凝追了進屋,「妳叫我娘……師母?」

  仇靜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只說:「快吃藥吧!」

  傲凝似乎明白了,「難怪妳要救我了。」

  「師母一直對我很好……」

  傲凝的眼中凝聚恨意,「那麼妳救我是想報恩?還是想洗刷仇烈的罪行?」
望著傲凝充滿恨意的臉龐,仇靜心頭發酸,心頭有著千言萬語,卻只能用哀傷的眸子看著她。

  傲凝毫不放過地追問,「如果妳真感念我爹娘對妳的恩情,妳就該大義減親,助我殺了仇烈才對!」

  「藥都涼了,快喝吧!」

  傲凝擋在她面前,「因為他是妳的哥哥,所以妳下不了手嗎?」

  仇靜一臉困難地看著她,「不是這樣的……妳不瞭解……」

  她話未說完,一隻大手便摟住了她的肩膀。「妳說得對極了,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但不會殺我,還會反過來幫我殺了妳。」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傲凝恨之入骨的仇烈。

  仇靜望著他,臉色變得十分複雜。

  仇烈把她手上的藥碗接過手,「這裡沒妳的事,下去吧!」

  仇靜看著傲凝,說道:「喝完藥就休息吧!雖然表面上的傷已經好了,但是內傷還得調理一段時間。」說完她便快速離去。

  仇靜人才走,傲凝馬上轉身把掛在牆上的劍抽出,回身就是對他一陣猛砍。

  拿著湯藥的仇烈十分輕鬆的閃躲,碗中的藥汁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傲凝內傷未愈,內力始終使不出來,沒出幾招就冷汗直流,靠在牆上幾乎喘不過氣來,胸口的劇痛一直都在。

  仇烈挑眉笑看她,「看來妳的精神還不錯!」

  她捂胸喘氣的瞪視他,「為什麼救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妳已經死了,妳該知道,待在冥國裡的人,就等於在人世間消失,所以妳已經死了。」

  傲凝冷笑道:「我可不像那些貪生怕死的鼠輩,為了苟活而留在冥國!」

  他冷哼,「妳似乎低估了冥國,這裡可不是妳要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一臉的不屑,「是嗎?等我傷好了,就不信走不了。」

  「就算我不阻擋妳,妳以為以妳這種身體,還能再過三關走出去嗎?」

  傲凝瞇起眼,「你以為我會怕?」

  他揚眉慢慢走向她,「妳當然不怕,妳這一生只怕一件事,那就是殺不了我,報不了仇。」

  她拿劍指著他,「不要過來……」

  他一手撐著牆面,一手把湯藥遞到她面前,「這可是仇靜天未亮就起來幫妳熬的藥,妳還是快喝下去了。」

  傲凝將頭側過去,一臉不屑。「你以為我會感激她?可惜我殺不了你,要是能殺你,第二個就是殺她!」

  仇烈訕笑,「可惜啊!妳現在就連殺一隻雞的力氣都沒有。」

  傲凝聞言怒不可遏,舉劍想把他手中的藥碗劈成兩半,可是當她的劍狠狠落下、在接近藥碗兩吋處時,卻被他以兩隻手指夾住。

  傲凝大驚,她想抽回劍,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仇烈嘴角帶笑,一個使勁,她的劍應聲而斷。

  傲凝看得傻眼,這是師父親手給她的劍,是這幾年跟著她出生入死、削鐵如泥的劍,竟被他毫不費力的捏斷。

  仇烈勾起她的下頷,看著大驚失色的她,「妳現在知道我們的實力相差多少了嗎?不管妳怎麼努力,妳都殺不了我,而我要殺妳則易如捏死一隻螞蟻。」

  傲凝鄙夷的看著他,「奪走我爹所創的冥劍劍譜,你贏得還真是光彩!」

  仇烈聞言大笑,「怎麼?技不如人,現在換逞口舌之快?」

  她甩開他的手,「我只是說出事實,是你聽不得真話吧!」

  「看來這幾年妳並沒有白白度過,至少學會了如何耍嘴皮子。」

  傲凝聽了唯之氣結,握著斷劍的手微微發抖,「你……」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妳說得再多都只是顯現出妳的不甘心與不服輸罷了!」

  「我是不甘心!不打倒你,我怎麼會甘心?!」

  他瞇起眼看了她好一會兒,接著眼中帶笑的說:「看來妳是真的很恨我。」

  她眼中凝聚恨意,「我是恨……恨我不能親手殺了你!」

  「妳如果不好好吃藥的話,妳永遠也殺不了我。」他又將藥遞到她面前。

  傲凝接過藥碗,二話不說仰頭喝下。「我不會放棄的!只要我活在世上的一天,我就不會放棄殺你!」

  他勾起她的下巴,「就是要這樣才對,快來殺我吧!少了妳這位刺客,我的日子可是會過得無聊透頂,可別讓我等太久。」說完他轉頭就走。

  傲凝氣得很不堪,看著手中的斷劍。他竟把對她最重要的東西弄斷,這不僅僅只是一把劍,這是師父給她的,對她有重大意義的東西……

  該死的仇烈!等著瞧吧!總有一天她要把他那自大、高傲的面具撕下,她定要讓他對她跪地求饒不可!

  

  又過了一個月,算一算傲凝待在冥國已經兩個月了,每天都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令她感到全身骨頭就快廢了,她隨手拿起一截枯樹枝,在庭院比畫了起來。

  手腳己經感覺沒那麼沉重,接著她試著凝聚內力,全身的血液漸漸沸騰,熱力開始由手腳的末端延燒到身體的中心點,就在這時,胸口一陣劇痛,冷不防吐出了一口鮮血。

  「妳在幹什麼?還不能使用內力,還得再休息一個月才行。」

  傲凝甩開仇靜的手,「我不用妳扶。」 仇靜歎了一口氣,「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妳該懂,妳要有耐心養傷。」

  傲凝一臉不耐,「妳這樣說是要我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嗎?」

  「這裡目前對妳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傲凝不屑冷哼,「天天見到妳這張假惺惺的臉讓我想吐,雖說內傷還在,不過走出這裡,我還綽綽有餘。」

  仇靜聞言,臉色大變,「不行!妳難道不知道冥宮外頭有多少人等著要妳的命?更別說妳還帶傷在身!」

  傲凝冷嗤,「妳以為妳這樣說,我就不會出去?」

  「傲凝……」

  「請妳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不要以為妳三番兩次救了我,我就會感謝妳。」

  「我不要妳的感謝,我只希望妳能平安。」

  「哼!待在這裡我就會平安?」

  「至少……我能保護妳。」

  傲凝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妳保護我?呵!仇人的妹妹竟說要保護我,簡直是是滑天下之大稽!」

  仇靜低下頭,「隨便妳怎麼想,我知道我的話妳不會聽,但我還是要說。」

  傲凝看著仇靜,似乎想到了什麼,「如果妳真要幫我,倒不如跟我說仇烈把冥劍劍譜藏在什麼地方還來得有用一些。」

  仇靜吃驚的望著傲凝,「劍譜……」

  「我來此的目的不單只是為了要殺他,還要奪回我爹的劍譜和爹創的冥劍,那種弒師之徒根本就不配擁有,他的存在簡直是侮辱了我爹!」

  「妳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奪回劍譜這麼簡單?」

  「若我能練成冥劍,我就能殺得了他。」

  仇靜歎息,「還是為了要報仇……」

  傲凝動氣,「廢話!我活下來就只有一個目的,殺了仇烈!」

  「為什麼?就算仇烈死了,妳的爹娘也不會復活,難道就只有這條路可走嗎?」

  「哼!妳現在是在勸我打消念頭?死的人不是妳的親人,妳根本不僅那種痛,當然說得輕而易舉。」

  面對她的指責,仇靜的心頭感到萬般委屈,「不是的……我也很痛苦……我甚至比妳還痛苦……」

  傲凝瞇起眼看她,「別笑死人了!錦衣玉食的妳何來痛苦可言?」

  仇靜看著她,靜靜歎了一口氣。一心只想報仇的傲凝,她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的。

  「妳得不到劍譜的。」

  傲凝蹙起眉頭,「什麼意思?」

  「因為根本沒有劍譜。」

  「妳騙人!怎麼可能沒有劍譜?」

  「我沒有騙妳,全天下有多少人想得到冥劍劍譜,為了怕劍譜外流,妳爹當年一開始就沒打算寫劍譜。」

  傲凝一臉震驚,「什麼……」

  「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擁有劍譜,那個人就是仇烈,妳想得到劍譜,除非親自跟他要。」

  傲凝大笑,「這種謊話妳還真敢說出口,我可不是三歲孩兒,這麼好哄騙!」

  她這句話嚴重打擊仇靜的心,「在妳的眼裡,我就只是個貪求富貴的人嗎?」

  「畢竟妳現在能過這麼舒服的日子也是靠他,一旦他有個什麼,可能又要再回到以往的苦日子……」

  仇靜打斷她嘲諷帶刺的話,「我不怕過苦日子,我只想過得心安理得。」

  「身為弒師幫兇的妳,難道現在能心安理得嗎?」

  仇靜痛苦的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沒想到自己在傲凝眼裡是這麼不堪,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所有的事實全說出來,但是……

  「妳真那麼想得到劍譜的話,就親自去跟他要吧!」

  「他怎麼可能會給我?」

  「這很難說,他若是想殺妳,早在當年就可以解決妳。」

  「那是他太高傲自負,他認為我永遠也贏不了他,他並不想放我一馬,他的目的只是要我受盡痛苦。」那個可惡的混蛋!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仇烈早己打遍天下無敵手,也許他唯一的期待就是被人打敗,說不定他願意把劍譜給妳。」

  傲凝失笑,「這怎麼可能?!我可是要殺他的人,他難道要教我如何殺他嗎?」

  仇靜拿出一個東西,「這把劍我請冥國裡最好的師父幫妳接好了。」說完她便轉身走開。

  傲凝把布包打開,抽出了劍,被仇烈捏斷的劍完好如初出現在面前。

  仇靜是什麼時候把劍拿去的?為什麼她要對她這麼好?再想起仇靜剛剛說的話,更令她不解,這一對兄妹的行為她永遠也想不透……

  

  深夜,仇靜走進仇烈住的冥閣,裡頭傳出樂音及女子嘻笑聲,跳舞的女人身上只罩薄紗,幾乎全裸,仇烈躺在椅子上,身邊圍繞著一群妖嬈女子爭相服侍他。

  聽見腳步聲,大家紛紛往她看去。

  仇烈從脂粉堆裡抬起頭觀看,「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我可愛又美麗的妹妹。」

  女子們一見到仇靜,紛紛整了整淩亂的衣服,向她行禮,「公主好!」

  仇烈勾住一名女子的腰,手不規矩的遊移,激起女子的嬌笑聲,「王上……」

  「今晚怎麼會這麼好興致來找我?」

  仇靜一臉冷然,「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有什麼話就現在說。」

  仇靜望著他輕慢的表情,不由得怒氣漸升,「這種日子就是你想要的嗎?」

  仇烈大笑,「當然是我想要的,如今我要什麼有什麼?天下哪個人不怕我,怎麼?我是少妳穿還是少妳吃了,妳是專程來抱怨的嗎?」

  見兩人之間似乎一觸即發,那些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女人紛紛識相走避。

  仇烈借著醉意,不正經的對著她們嚷道:「妳們別走……回來……」

  仇靜冷眼走近他,「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嗎?那你說說看你要什麼?」

  仇烈看著她冷哼,「敢情妳今天真是來找我吵架的?」

  這幾年看他醉生夢死的德行,她早就心寒不已。「你活得這麼窩囊,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站了起來,瞇起雙眼,「妳說話最好別太放肆!」

  「怎麼?真話難以入耳嗎?」

  他抓住她的領口,把她抓到面前,「妳已經是冥國公主了,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以為我很希罕這個稱號?小時候雖然窮,但是窮得有志氣、有夢想,現在我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活下去是為了什麼!」想起以前的他是充滿抱負與理想的好青年,對照現在夜夜借酒麻痺自己的酒鬼,看他這個樣子,她比死還難過。

  仇烈大笑不己,「誰說人一定要有夢想?人沒有夢想也可以活下去。」

  「沒有夢想的路,只是一條死路。」

  「那又如何?就算是死路,也是一條燦爛的道路。」

  「是嗎?那你就把冥劍教給傲凝吧!」

  仇烈望著她,「不是妳一直主張不可以讓她學會冥劍?」

  仇靜深歎了一口氣,「是我太天真,該來的終究會來,人終究還是不能跟天鬥。」

  她的話令仇烈久久無法言語,好半晌才道:「她……跟妳要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明天起我要到萬佛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仇靜說完便甩開他,大步的離去。她再怎麼堅強,也無法看著兩個人相互殘殺,她做不到!

  仇烈坐回原位,拿起酒壺便往嘴裡灌。望著天邊明月,他嘴角泛起笑意。

  老天爺似乎終於肯放過他了,似乎終於肯讓他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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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11:4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凝兒!娘相信妳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的,妳比娘堅強……」婦人說完後,微笑奔向山崖縱身一跳。

  不……不要走……要走也帶她一起走,她不要留下來,她不想留下來,她活得好苦、好累……娘……娘……

  傲凝由床上坐起,臉上早己一片潮濕。每次作這個夢,她總會情緒失控。

  這時,她突然聽見細微的聲音,眼淚還來不及擦拭就抽出枕下的長劍,二話不說往聲音出處砍去。

  握劍的手卻被人牢牢握住,她轉頭望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她恨之入骨的仇烈。

  「你來做什麼?」

  透過月光望見她一臉的淚水,他的眼神複雜起來,前塵往事一下子逼近他眼前,生時艱難,死別時的心傷,還有面對這個口口聲聲要他死的人,已逝之人的臉孔似乎跟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

  他放開她的手,「到現在惡夢還是困擾著妳?」

  傲凝趕緊擦拭去狼狽的淚水,「不關你的事!」

  仇烈不發一語地轉身欲走,傲凝卻在此時叫住了他,「慢著!你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把我治好了,再殺了我嗎?」

  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想知道,聽了仇靜一番話後,他不知不覺就來到傲凝的房裡,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看她……

  深吸一口氣,仇烈轉身挑眉道:「難道妳以為我來偷襲?」

  傲凝一臉憤恨的說:「誰知道!你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仇烈笑著點點頭,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抓住她的頸子,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硬生生抓到他面前。

  他一臉訕笑地道:「殺雞焉用牛刀!這裡是我的地盤,我高興來就來。」

  傲凝眼睛冒火,雙拳緊握,擰眉瞪著他,「卑鄙小人!」

  「我從沒說我是正人君子!」

  「哼!你不配!你只會搶別人的東西,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然後自封為冥王,總有一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後,絕對會唾棄你。」

  仇烈瞇起眼看她,「怎麼……我好象看見一個要不到糖果、任性的小孩?」

  「你……」她最恨的就是他總是一副高不可攀、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

  他大笑,放開了她的頸子,「難道妳以為得到劍譜,妳就練得成神功、殺得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傲凝冷笑,「其實根本就是你在害怕,怕我得到劍譜會殺了你。」

  仇烈失笑,「妳就這麼想得到劍譜?」

  「我不只想得到劍譜,我還想殺你!」

  仇烈點點頭,「我可以教妳,我對我腦海裡的劍譜可是清楚得很。」

  傲凝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沒有聽錯吧?他說……他願意教她……

  仇烈冷笑,「先別高興得太早,想得到就得付出代價。」

  她就知道沒那麼便宜,她一臉防備地問,「什麼代價?」

  「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只為學成冥劍嗎?」

  傲凝想都沒想就道:「沒錯!」

  他笑著點點頭,「很好!」

  傲凝還來不及說,他整個身體就把她罩住,將她逼向牆角,他邪佞地輕撫她的臉,夜風從未關上的窗戶吹進房裡,她黑烏的秀髮不時輕輕飄,襯托出賽雪的秀顏,一雙杏眼閃閃發光,令他目眩神迷。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傲凝完全不知所措,「你……」

  他欺近她的臉,幾乎碰到她的鼻尖,「哪怕那個代價是很不堪,妳也願意嗎?」

  傲凝看著他,他那冷邪的眸子令她內心恐懼不己,心頭掠過不祥預感。

  她的小巧檀口不點而紅,因緊張呼出的熱氣直噴上他的臉,令他莫名陶醉,身體裡頭的血液沸騰著,欲望像火苗竄至他每一根血管,眼底有一把火焰在跳動著。

  他的表情很不尋常,看得傲凝膽寒。她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在他的箝制下,她覺得周道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接著她的唇瞬間被攫獲,他激切的吻住她,伸出舌頭霸道佔有她唇裡的柔軟。

  對男女之事毫不瞭解的傲凝呆住了,一瞬間所有的意識似乎都離她遠去。

  她的青澀反應更加撩撥仇烈身體深處的欲望,他加深加長這個吻。她甜美得令他發狂,除了唇,他還吮吻她的臉頰、耳朵、頸子……

  傲凝靠著牆,呼吸困難、全身發軟,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舌頭放肆又煽情的在她的頸子上遊移著。他想幹什麼?想對她做什麼?

  她的頭愈來愈沉重,像是沉進了深深的水裡,她的手從用力緊握到鬆軟無力的垂下,忽然間,垂下的手碰到一個東西,些許的觸痛拉回了她破碎的意志。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依舊姿意妄為,她抓握住碰到的花瓶,二話不說的往他頭上砸下!

  沉醉在她甜美氣息中的仇烈根本料想不到,沒有防備地被砸個正著。

  傲凝趕緊趁這個時候推開他,一個跟頭抓起扔在地上的劍,一面指著他,一面整理淩亂的衣服。這個色魔!什麼時候她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肚兜?

  仇烈的額上滲出一條血痕,大笑之餘眼底對她有一絲讚賞,「不錯嘛!妳是第一個能從我手中溜掉還能傷我的女人。」

  傲凝氣得舉劍刺向他,「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哪知她使不到兩招,仇烈一個旋身便打掉她手中的劍,整個人將她壓在床上,把她的雙手高舉握住,姿勢比剛剛更加噯昧。

  他用著無比邪淫的眼神看她,手還在她的臉上遊移,「妳捨得殺我嗎?殺了我,妳這輩子都練不成冥劍。」

  傲凝的頭左右搖動,想掙脫那雙不規矩的手。「放開我!快放開我!」

  他邪笑道:「妳有多想學冥劍呢?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傲凝對著他大吼,「放開我!」

  他的大手挑掉她肚兜上的帶子,然後直接覆握住嬌乳。

  這舉動令她驚得尖叫,「快住手!快放開我!」

  仇烈十分享受懷中掙扎不休的女人,「為了冥劍,妳不是什麼都願意嗎?哪怕我要了妳的身子,妳也願意,不是嗎?」

  傲凝張大了雙眼,又恨又氣地看著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地獄來的惡鬼……

  仇烈鬆開了她的手,「怎麼?妳不想要學了是嗎?我早就知道妳也只是說說罷了。」

  聞言,傲凝由床上坐起身,站在他面前,把剩餘的衣物大方脫掉,接著躺在床上,雙眼閉上,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仇烈發出勝利的笑聲,他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妳有沒有一點羞恥心?怎麼可以在仇人面前袒胸露乳?」

  傲凝睜開充滿恨意的眼睛,「只要能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大笑,「很好!愈是恨我的女人,愈能激起我的欲望。」

  傲凝閉上雙眼,告訴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牙一忍就過去了,過去她受了多少苦,這根本不算什麼。

  仇烈故意把燭火點起,「我可要好好看看妳!」

  接著他毫不客氣的品嘗她的身體,手掌也不客氣的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搓揉,堅挺的雙峰、纖細的腰身以及長年練武的緊窒肌肉,使她的觸感有別於其它的女人。

  傲凝想讓自己成為沒有感覺的木偶,但是在他手口不停挑弄下,全身有如火在燒、蟻在啃,她痛苦、無助得不知如何才好。

  「想不到妳竟有一副這麼甜美的身軀,我沒殺妳還真是做對了。」

  他吮吻著她絕豔的雙乳,舌頭一下下勾舔著她粉紅色乳尖,嘴巴不停吸吮、輕咬她的乳頭,拇指也不停夾揉。

  傲凝感到羞辱又難堪,難受得頻頻搖頭,她緊皺著眉頭,緊緊咬住下唇,想排除那種麻癢在皮膚下沸騰的感覺。

  仇烈愛不釋口的左右折磨她飽滿的乳房,接著手慢慢往下遊移,輕輕撫摸黑色森林遮蓋的處女地。

  傲凝縮起雙腿,「不……」

  仇烈看著她輕笑,「要我現在住手也行。」

  傲凝氣得眼眶發紅,她再度緊閉雙眼,默默把雙腿分開;他的手指侵入她的下體,用拇指輕壓她的小核,這時她再也受不了的驚喘。

  撥開濃密森林,手指撥開花蒂,他輕輕揉著她的花蕊。

  「還沒有哪個女人在我身下能不叫的,妳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傲凝再也忍不住的驚叫出聲,「啊……嗯……啊啊……」像是電流在體內撞擊著,令她又麻又癢,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在她身體深處慢慢竄升。

  看著陷在欲望裡痛苦不堪的傲凝,仇烈神情無比愉悅,「怎麼樣?這種感覺很舒服吧?很快的妳就會愛上的。」

  傲凝想開口反駁,但在他低頭用舌頭舔舐花蕊時,強烈又巨大的快感瞬間淹沒她,只剩下難以入耳的呻吟聲。

  「啊啊啊……噢……嗯……」

  下半身的快感令她半弓起身體,不自覺的分開大腿,似乎期待更多。

  他盡情吸吮她的蜜汁,「嗯……真甜蜜……沒想到妳這麼甜……」

  傲凝仰頭用力喘氣,「啊啊……啊啊……」

  「真是敏感……真濕……嗯……」

  接著他將中指伸進她的小穴,手指才一進入,立刻被她緊緊裹住,這種銷魂感受令他的下半身脹痛不己,接著他的手指開始滑動,令她發出崩潰叫喊聲。

  在摩擦中,傲凝體內熱浪狂湧,熱情的水漬不停由裡往外沖,沾染他的手指。

  「啊……嗯……噢……」

  他緩慢的滑動簡直快逼瘋她,淫蕩的叫聲無法自抑的叫出口,身體違背自己的意識,感到莫名的興奮。她好恨這樣的自己,但又無法阻止這樣的自己,屈辱的眼淚不停從她半閉的眼裡滑落。

  「怎麼?受不了嗎?」

  他加快手指的動作,她的眼淚不停落下,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

  傲凝大叫著,「不要……不要──」

  仇烈抽出手指,強大的失落感突然席捲她。

  這時,窗外響起了陣陣悶雷聲,傲凝張大雙眼望著天花板。

  仇烈看著她眼裡的淚水,強壓抑住心中剌痛的感覺。「這一點苦妳都忍受不了,還想學什麼冥劍。」說完他便逕自離去。

  這時,傾盆大雨落下,傲凝茫然躺在床上,緊咬住下唇,屈辱的淚水不停滑下,雙手緊緊握住床褥,終於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

  爹……娘……難道你們生下我……就是要讓我這樣的活著嗎?

  再想起那張她痛恨的臉,心中的怨已不是單一個「恨」字就能形容。

  她要殺……一定要殺了他……他帶給她的種種痛苦與屈辱……不管要多少時間,她都一定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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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 王 2
  被妳輕吐出的熱氣噴拂上臉
  欲望來得急急切切、猶如洪水……

  第四章

  冥國裡人人各司其職,而身為冥國之首的仇烈,白日通常會定點巡視冥國各處。

  夜晚,仇烈則是坐在冥閣裡喝著眾女姬為他斟滿的酒,她們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希望能吸引到這位全天下武功最強的男人。

  不談他的地位,單是那張俊邪的長相還有挺拔的身材,哪個女人見了不迷醉,只可惜她們只能得到他偶爾的臨幸,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特別過。

  仇烈對旁邊的鶯鶯燕燕像是視而不見,他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腦海裡回蕩著傲凝的身影。她長得愈來愈美了,甚至比他當初一見傾心的師母還要美,除了眼中對他的殺氣外,每每站在她的面前,他總是要一再克制自己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王上,來,再喝一杯!」

  搖了搖手中斟滿的酒,仇烈仰頭一飲而下。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當年死的人是他……哼!就算當上冥王又如何?就算人人都伯他又如何?這一切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想起仇靜的話,她問他到底為了什麼而活……

  呵呵!活……有誰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活?活著也不過是為了等死……

  「王上……今晚小彤陪您好嗎?您好久不曾臨幸小彤了。」一名女子邊撒嬌邊磨蹭他。

  他將她抱在大腿上,勾起她的臉,眼前巧笑容顏突然變成傲凝的臉,一個眨眼又變成了師母的臉,再來變成師父的臉……

  突然,他把腳上的女人推開,接著把酒杯扔在地上,大吼道:「滾!統統給我滾!」

  王上發脾氣了!女人們趕緊做鳥獸散。

  仇烈仰頭大笑,把桌上的酒菜全掃翻下地,他踉踉蹌蹌的往房間走去,一路上他把看守的衛兵都打發走。

  他一走進房間就大笑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笑聲讓躲在屋樑上的傲凝差一點嚇得掉下來。

  她沒料到今天他會這麼早回來,才剛進門沒多外,還沒找到東西他人就進門,嘖!今天運氣還真差。

  只是,他笑完後,人就往床上倒去,接著便安靜無聲。

  傲凝等了一會兒後才輕輕躍下,走近床邊查看,只見床上的人動也不動,她大膽的動手搖了搖,「喂……喂……」

  他沒動靜,她卻捂住鼻子,「嘖!酒味真重,喝死你算了!」

  接著她繼續剛剛的動作,剛剛好象找到這個櫃子……那麼現在該往那一個櫃子找。

  結果,翻來翻去,找到一個箱子,一打開卻什麼都沒有。

  忙了許久,傲凝始終什麼都沒找到,她一臉挫敗,用力把箱子蓋上。

  真該死!這傢伙還真會藏,劍譜到底藏在哪裡呢?難道不在他的房裡……

  「妳還真不死心啊!」

  聽見這個聲音,傲凝連忙轉過身,只見仇烈面帶笑意,一腳弓起坐在床上笑著著她。

  「你……」他不是喝醉了?什麼時候醒的?

  仇烈搖搖頭,「就算是當著喝醉人的面,要翻箱倒櫃也別那麼大聲,死人都能被妳吵醒。」

  傲凝走到他面前,舉劍指著他,「把劍譜交出來!」

  仇烈見狀,不禁大笑,「看來我說的話妳就是不信,是吧?」

  「怎麼可能沒有劍譜?快把劍譜交出來!」

  仇烈好笑地望著她,「妳慢慢找劍譜好了,我就不妨礙妳了。」接著他作勢要走。

  傲凝擋住他的去路,「想走?!沒這麼容易!」

  他攤開手,「怎麼?我讓妳慢慢找,妳還不滿意嗎?」

  她蹙眉,「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仇烈搖搖頭,「隨妳怎麼樣。」

  傲凝把劍尖指向他,「我再說一次,把劍譜交出來,那個東西是我爹的,你不配擁有!」

  仇烈冷冷地看著她,「哼!有本事妳就來拿啊!」

  二話不說的,傲凝手中利劍往仇烈刺去,力道強勁,招招往他要害攻去。

  仇烈徒手閃躲她的劍,還順手拿起椅子抵擋,雖喝了不少酒,但應付她似乎還綽綽有賒。

  傲凝的劍將椅角一一削去,仇烈把剩餘的椅子殘骸扔向她,她下意識用劍劈成兩半,就在這時,她拿劍的手腕被他緊緊箝住,一個轉身便將她牽制在懷裡。

  兩隻手被他由後抓住,傲凝動彈不得,怎麼使勁也掙脫不開。她大聲斥喝,「放開我!」

  仇烈冷笑,「真可笑!憑妳這種身手,也想命令我!」

  傲凝不能動彈,氣得吼道:「快放開我!」

  仇烈語帶譏諷的說:「我若是偏不放呢?」

  兩人過分的親近令她感到渾身不自在,想到昨天那些令人臉紅的畫面,她的心不由自主狂跳起來。

  「仇烈──」

  他把她的劍打掉,將她轉身向他,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抓住,另一隻手握住她柔細的頸子。

  「全天下只有妳敢闖入我的房裡,妳還真是不知死活。」

  傲凝毫不畏懼的瞪著他,「有種就殺了我啊!」

  他瞇起眼,「妳口口聲聲要我殺了妳,妳當真不怕死?」

  她似嘲諷似倨傲的冷笑,「怕死我就不會來了。」

  仇烈看著她。還記得當年他看見那幅畫時,畫中美女清麗秀逸、絕倫出塵,賽雪勝霜的肌膚,最難得的是見到本人時卻有種令人心弦震動的高貴氣質,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傲凝不但承襲了那完美的容貌,還更勝三分,唯一不同的是那對緊擰、細長入鬢的劍眉,還有那寒冷淡漠的氣質。

  直到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露出不解、吃驚與疑惑時,他才察覺,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大手已經撫上她的臉頰,那滑嫩細膩的觸感令他的手發抖,也令他的心發顫。

  他狼狽的鬆開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竟然再一次的失控,在那雙清澄的眸子下,他的行為總是次次失控……

  他環胸笑看她,「妳早喪失擁有劍譜的資格,難道妳忘了?還是要我提醒妳?」

  想起昨天的事,她的臉就發燙,「你敢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怎麼?妳對昨天的事意猶未盡嗎?」

  「你還說……」

  她抄起劍再度往他攻擊,他只是輕鬆移動和輕笑,「我不但要說,我還敢做。」

  一個箭步,他又把她壓制在床上,手中的劍也被他奪去扔向一旁。「妳這麼想得到劍譜,不如我們就繼續昨天未完成的事吧!」

  傲凝瞪著他,「你休想!」

  仇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就算妳把整個冥國翻過來,也找不到劍譜的,這都要怪妳爹,是他怕被別人偷去,所以才不留任何紙上的文字。」

  傲凝的眼睛大張,「真的沒有劍譜?」看樣子他似乎是說真的。
仇烈冷笑一聲,放開了她,「除非我願意給妳,不然妳永遠也學不成冥劍。」

  傲凝此時從床上下來,「咚」一聲跪在他身後。「請你教我!」

  「要我教妳冥劍,沒那麼容易。」

  她猛抬起頭,「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就算無法打敗他,至少也得拿回爹的東西,這樣她才能對自己交代。接著她緩緩站起,開始笨拙的解衣服上的扣子。

  仇烈訝異地看著她,「我可是妳的仇人,難道妳願意像個卑賤的女奴那般服侍妳的仇人?」

  傲凝脫下了外衣,「只要能學成冥劍……」

  不等她的話說完,仇烈就抓住了她的領口,拎到面前來,「昨夜我們就試過了不是嗎?妳忘了那些羞恥的畫面了?還要再來一次嗎?」

  傲凝咬住下唇,「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了。」

  仇烈冷笑,「是嗎?」

  「是……」

  他放開她,也開始褪自己的衣服。「這是妳自找的,可別怪我。」

  看見他那肌內糾結、壯碩的身軀,傲凝忍不住發抖,「只要你能實現諾言……我……我無所謂……」

  仇烈勾起唇,看著她脫下最後一件屏障。

  傲凝用力閉上眼,把頭偏向一邊,拚命想忽視這種不堪感受。

  他將她壓向床,開始不客氣的吮吻她柔嫩的頸子,大手在她的豐乳上揉捏,另一隻手則探進她緊室的女性禁地裡恣意妄為。

  嗚……傲凝緊咬住下唇,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要忍耐,她已經忍了這麼久,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退卻,如果不能打敗他,她這一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被折磨的肉體竟又麻、又癢、又熱,不同的感覺交替侵蝕著她,令她身體深處莫名感到一股奇異快感。

  仇烈吸吮她令人迷醉的雙乳,吸吮甜蜜的粉紅乳蕾,直到它們堅挺與紅豔,而在她蜜穴裡的手指也毫不客氣的滑動著,她緊咬下唇,阻止自己呻吟出聲的衝動。

  他著迷的看著因興奮充血的紅豔臉頰,她那與欲望對抗的表情,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令他下腹熾熱如鐵,猛地吻上她的唇。

  傲凝被動地由他吻著,舌頭與他糾纏,此時他的手指突然猛烈在她小穴裡抽動,令她忍不住吟哦出聲。

  「感覺不錯吧?」

  他惡意的嘲問,令她又羞又氣,「別……啊……」

  他又加快了手指的動作,令她忍不住的輕喊出聲,身體半弓了起來,表情變得痛苦又快樂。

  他抽出手指,將沾滿愛液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嘖嘖!還真是濕呢!」

  傲凝無比羞憤地閉上雙眼轉向一邊,他將她緊夾的大腿分開,她驚恐地

  看著他,這時她突然見到他扯下褲子,巨大的昂揚出現在她面前。

  她心頭害怕,拚命的搖頭,「不……不……」

  仇烈將昂藏在她小穴周圍探尋一番,「現在才叫停已經太慢了。」

  「等等……啊……」

  他不理會她的拒絕,將堅挺緩緩放了進去,她熾熱的甬道緊緊包裹住他,令他舒服的想狂吼。

  撕烈的痛苦像刀子將傲凝的身子劈開,她痛得發不出聲音來,這種椎心的痛苦是她第一次嘗到。

  仇烈察覺到她的身子僵硬,他定住下半身,張口親吻她的雙乳,手指輕揉密林裡的花蕊,試圖放鬆她的身子。

  一會兒後,疼痛似乎漸漸遠離,她的身體己不再僵硬,鼻子慢慢輕吟出聲。

  仇烈見狀,慢慢滑動著自己,雙手仍在兩人交合處愛撫著,她緊窒又濕熱的小穴美妙得令他發狂,令他更加堅硬,抽動的頻率也不由自主地愈來愈快。

  傲凝緊抓住床褥,迎接著他一次次的撞擊,「啊啊……嗯……啊……」

  他忘情的在她濕熱的甬道內狂抽著,「天啊!噢!」

  此刻的傲凝被身體主控,愉悅的沉溺在他所給予的熱情中,她張開了大腿,迎接他深層的進出,雙手也緊勾住他的頸子。

  「啊……啊啊……」

  忘情的不只是傲凝,她柔軟的內壁有規律的一緊一放夾著他,仇烈發出了低吼,頭一次有這麼舒暢與爽快的感受。

  他將她的腰身抬高,把她的雙腳彎起壓在胸前,一面吻她一面挺進她的濕熱。傲凝高聲吟峨,「嗯……啊……噢……」

  仇烈用力撞擊著她的蜜穴,每一下都深深沖進她的身體深處。

  傲凝感到下體像是被電流通過,高張的快感在她身體氾濫著。

  他勾起她一隻大腿放在肩上,讓兩人更無阻礙的結合,他用掌心揉著她的乳頭,下身則深深挺進她的蜜穴,再迅速抽出,如此反復著。

  傲凝發出抽氣聲,「啊……啊……哦……」

  天啊!這種無法形容的飽滿感覺,令傲凝緊抱著他的腰身,雙腳也更加展開,似乎期待更多。

  他抽出自己,將她翻轉了過來跪趴著,由後頭進入她濕滑不可思議的穴道裡,一手在她兩乳之間盡情搓揉,另一隻手則愛撫下體的花蒂。

  傲凝全身熱血沸騰,交合處產生莫大的高潮,「啊……哦……」

  他將她拉到床沿邊,站在地上半彎著腰在她的小穴擠壓,接著抓住她的腰身快速抽動著,每用力挺進一次她就高吟出聲。

  一波波的高潮,令她感到眩暈般的快樂,「啊啊啊……哦……噢……」

  當兩人都達到最高潮時,他才停止動作,將疲軟的昂藏抽出……

  激情過度的傲凝渾身是汗地倒在一邊,閉著眼睛用力喘氣。

  仇烈也坐在床沿喘氣,他看著全身泛紅、美得不可思議的傲凝,下腹又莫名感到衝動,於是快速套上褲子,否則再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明天一早到練武場去。」說完他便舉步離開。

  傲凝此時卻淚水決堤,她將自己的臉理進棉被裡,悶聲哭個過癮,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像個青樓女子,她就痛苦得心快裂開,縱使是為了劍譜,但自己卻如此樂在其中……光這一點她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她張嘴悲鳴,就今天……就今天讓她哭個痛快吧!往後她要做個沒有眼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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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隔天一大早,傲凝來到仇烈所指定的地點,只見他盤坐在草地上閉目養神。

  聽見她來,他站起身,從衣襟內拿出一張紙,「這是口訣,妳拿去看,若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把紙遞給她後,他繼續閉目善神。

  傲凝望著手上的紙,上頭的口訣寫得十分詳細,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加上朱筆提點,字跡蒼勁有力,很像是他寫的宇。這是他昨夜就寫好的嗎?

  傲凝看著他,心頭不免想:他真的要教她?不是隨便說說的?可是……他明知道她學劍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為什麼還……

  今天的他跟昨夜不同,看上去冷漠無情,想起了昨晚,她的臉不自覺的發紅,有時玩世不恭、有時冷漠無情、有時卻嚴酷冷血,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仔細想想,她一直專注於報仇、專注於提升自己的武藝、專注於自己的傷心,倒是從來沒有好好研究過她的仇家。

  就在她胡思亂時,脖子在此時被人由從頭扣住,一陣低沉嗓音在耳邊道:「我還以為經過四年賞金獵人的訓練,妳早練就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知道,連我早走近妳身邊還不知,這四年妳能活下來可真是奇跡。」

  傲凝扳開仇烈的手。剛剛他不是坐在那邊閉目?怎麼一下子……她竟然想事情想到忘我,什麼也沒察覺……

  他沒有看她雙手放在身後,看著前方冷言道:「口訣到底看好了沒?」

  傲凝點點頭,「嗯……」

  「那就開始吧!」

  傲凝舉起劍,依口訣開始揮舞著劍,這時她突然憶起了師父,自從那日一別,就再也沒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以前他也是這樣在一旁看著她練劍,不知為何現在她突然懷念起以往的日子……

  她的手猛然被抓住,手晚上的刺痛令她呻吟一聲,手上的劍掉落在地,還來不及撿,整個人便被拉著往前走。

  「你要幹什麼?」

  她話才剛說完,就扔進了水池裡頭,沒有防備的她喝了好幾口水,接著人又被拉了上來。

  仇烈抓住她的領口,瞇著眼冷看她,「想跟我學就得專心一點!」說完他又把她扔下池。

  傲凝被水嗆得快不能呼吸,身體在水裡掙扎,好不容易掙扎到他邊,她扶著池邊的大石頭不停咳嗽,把喉嚨裡的水咳出來。

  仇烈雙手環胸,一隻腳跨在石頭上,殘忍的看著她又嗆又咳的可憐模樣。

  「在練武場上我就是師父,如果妳不認真學,我不會對妳客氣的。」說完他便往前走去。

  傲凝一身是水的爬上岸,她甩去臉上的水漬,跟著他剛剛的腳步走去,撿起地上的劍仔細揮舞著。

  過沒多久,她又被人扔進水池裡,這一次她己有心理準備,在進入水裡時停止呼吸。

  仇烈冷眼看著在水池裡的她。「不對!妳的劍法根本就不夠犀利,這樣子殺得了誰,以為招式沒錯就行了嗎?根本就像在舞劍不是使劍!」

  傲凝衣服都還沒幹又濕了,「對不起……」

  「我不想聽這種話,如果妳不能使出我要的力道,我勸妳趁早放棄。」

  傲凝一聽十分緊張,「不……我可以……請再讓我試一次……」

  仇烈瞪著她,「如果再試一次也不行的話,我一樣會把妳扔到水池裡!」

  「是……」

  

  傲凝再度被扔進水裡,這已經是今天不知第幾次被扔進水池,就連掙扎的力氣也沒了。

  仇烈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冷冷的看著她,「今天就到這裡為止。」說完人就離去。

  傲凝由水池裡爬起,腳步踉蹌地跌倒在地,看著天上的星星,她練了一整天,始終沒正確過,仇烈也沒讓她吃下任何東西,肚子早餓得沒有感覺,手腕也因為一整天下來的過度使力而微微發抖。

  她不能認輸,不可以就這麼放棄,她已經付出了所有,連自尊都捨棄,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退縮,不管他怎麼折磨她,她都不能放棄,她一定要學會冥劍!

  

  夜裡,傲凝讓女婢們為她梳洗、打扮,說服自己只是一個沒有感覺的木偶。

  仇烈大步走進房裡,勾起她的下頷滿意的點頭。

  「想不到妳打扮起來,倒也人模人樣。」他幫她斟滿酒。

  傲凝看著酒杯,「我不喝酒。」

  仇烈殘酷地笑道:「妳忘了自己是誰了嗎?妳以為妳有什麼資格說不要?」

  傲凝拿起酒杯,快速地喝下,熱辣的液體從喉嚨一直延燒到胃部,苦得她拿起茶杯猛灌茶。

  仇烈似乎不放過她的再斟了一杯,「喝下去。」

  傲凝緊咬著牙,看著他的眼裡冒火,但還是倒進嘴裡。

  想讓她就此投降嗎?哼!他休想……她絕不會讓他有任何藉口的。

  這一次似乎喝得太猛,酒嗆進鼻子,讓她又打噴嚏咳個不停,眼淚都咳了出來,咳完後她回神,看見酒杯再度被斟滿。

  仇烈撐著下巴看著她,似乎在看好戲,她於是拿起酒杯再度往嘴裡倒,手卻被他握住。

  仇烈就著她的手喝下了酒杯裡的酒,傲凝這時發覺他的臉似乎變成了好幾個,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模糊不清。

  他看著她慌亂的眼神,「才喝兩杯酒妳就醉了。」

  傲凝想甩去那種暈眩的感覺,卻發覺愈甩愈昏沉;她想站起來,卻發覺自己根本就站不住,往前倒在仇烈的懷裡。

  仇烈低沉地笑了笑,「酒菜都還沒吃,妳就急著投懷送抱了嗎?」

  「不要……」

  他輕笑,「等一下妳就會要了。」

  接著,她發覺自己似乎被人抱起,衣服被撩起,他正大口、大口吸吮著她的雙乳。

  酒精似乎加速她的感覺,她莫名地張口呻吟起來,「嗯……啊……」

  「妳真是蕩啊!」

  他輕笑地吮咬她的乳頭,她的身體像是認得他的碰觸一般,馬上就有反應了,呼吸也因他的動作愈來愈急促,柔軟的乳房在他的挑弄下逐漸硬挺。

  「啊啊……嗯……」

  不到多久,她就全身發軟,莫名的快感在全身每條神經流竄,不聽使喚的手在他的發內穿梭,身體也陶醉的挺起迎合他的唇。

  傲凝仰頭低吟,「嗯嗯……啊……」

  他用舌尖輕佻的吮吻她的乳頭,大手在絨毛觸感的柔軟處侵略,拇指緊貼最敏感的花蕊揉著,中指則在她的小穴周圍畫圓圈。

  她最無法抵抗的便是他的舌頭跟手指,「哦……別……啊啊……」

  他加重手下的力道,拇指搖動她的小核,中指伸進小穴裡,「妳想要對吧?」

  傲凝頭重得厲害,她想縱容自己趺進黑暗深淵,但是他的挑弄卻令她無法如願,只能不停低吟輕哼。

  「嗯嗯……噢……」

  他低頭吸吮著她的小核,伸出舌頭抵住穴口,甬道早已被愛液潤濕,他舔著她的香甜蜜汁。

  傲凝弓起身子,無法阻止那種高張的愉悅,「啊啊……啊啊……」

  「嘖嘖!真濕……」

  他的雙手握住她的雙乳,二話不說將昂藏直接沖進小穴裡。經過一夜的調教,她已經很能適應他的進入,很快便抓得上他的節奏。

  體內高張的情態淹沒她,「啊……啊……嗯嗯……」

  溫熱液體從相接的地方流下,她濕熱及緊夾的小穴,令他的下身更加堅硬,在被愛液潤滑的小穴毫無困難地進出著。

  傲凝情不自禁的撫摸自己雙乳,酒精似乎使她放得更開,「啊啊……嗯……」

  他一面頂撞,一面搓揉她不停抖動的雙乳,「哦……真舒服……」

  床鋪劇烈地搖晃著,他將她的身體往上抬起,手托著她的腰部,讓她跨在他身上,昂藏更加猛烈往上頂。

  高潮令傲凝泣吟,「啊啊……啊啊……」

  這個動作相當深入她,他可以感覺到她已到達第一次的巔峰,小穴幾乎要夾斷他,收縮加速,大量的蜜汁染濕了床褥。

  傲凝就快叫到無力,「啊……啊……啊……」

  看著在他身上的傲凝,因喝醉而泛紅的雙頰,微張著小口和晃蕩的雙乳,簡直美不勝收,他瘋狂的吻著她。

  他們的舌頭激烈地彼此交纏,下身也劇烈摩擦著,他們沉溺在一波波來回抽送的快感中,兩人皆忘情的喘息著,她的雙手撫摸著他精壯卻佈滿汗水的胸膛。

  他拔出自己,將她轉過身,改讓她由後頭坐下,抓住了她的腰,更加兇猛的狂抽猛送。

  「啊啊啊……啊啊啊……」

  傲凝的小穴收縮更加激烈,令她直沖高潮的雲端……一次飛得比一次高……

  「嗯……啊……凝……」

  他閉上眼睛感受這激切快感,又深又急的進出她的穴道,她的愛液大量泌出,火熱的濡濕他的男根,這種極致舒爽是前所未有的。

  「啊啊……嗯……哦……」

  傲凝隨著他的頂進而劇烈顫抖,高潮就像猛烈的洪水一樣,洶湧侵襲著她,兩個人都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

  仇烈不捨的在她的小穴裡進出,這種蝕骨感受令他爽快不已,他捨不得離開,捨不得結束。

  傲凝已經叫到沒力,全身顫抖不休,一整天的疲累再加上剛剛的烈酒,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給予的熱情。

  她的頭往前傾去,仇烈不得不停下身子,他看著動也不動的她,抽出了自己抱起她,「傲凝……傲凝……」

  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及無血色的唇,他把手放在她胸口,將真氣暖暖注入她的身體裡,直到她的臉色恢復紅潤。

  他將她溫柔抱起,輕吻她的唇,臉頰不捨的摩擦她的額頭,心頭萬般不捨,柔情四遊的目光只有在她看不見時才出現。

  他輕輕地在她耳邊低喃,「凝兒……妳要堅強下去……一定要堅強下去……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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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操勞一整夜的傲凝睡到中午才醒過來,一醒來,她感到身子好多了,精神也出奇的好。她記得昨天明明全身發痛到筋骨快斷裂,怎麼今天……

  守在一旁的婢女見狀,忙說:「小姐醒了!我去把粥端上來。」

  「等等……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剛好用午膳……」

  「什麼?都這麼晚了……」她哪有時間睡覺?該死!她怎麼會睡這麼久……

  「小姐放心!王上說今天休息一天。」

  休息……她是不是聽錯了,他竟會讓她休息?這像是會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嗎?

  「奴婢現在就去把粥端來。」

  傲凝強忍著頭痛,起身穿好衣服,這時她才感覺不只是頭痛,就連私處也隱隱作痛。她記得昨天似乎是暈過去的……那個色魔!她就是被他這樣日夜操,才會體力不支的昏睡到中午。

  「小姐,粥來了,您快趁熱喝了吧!」

  「他真的說我今天可以休息?」

  「是的!還要我好好服侍小姐。」

  傲凝緊擰著眉頭。那傢伙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他不是最喜歡看她被整個半死的模樣,竟會發慈悲鐃了她,真是怪……

  「今天請小姐在屋子裡好好休息,奴婢先出去了。」

  喝完粥,傲凝坐在屋子裡無所事事。

  待在屋子裡休息固然是好事,但是對一向閒不住的傲凝來說,時間之於她可是很寶貴的,她哪有時間休息,要做的事還那麼多。

  她來到練武場練習著昨日的劍法,卻怎麼練都覺得不對。

  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的力量似乎缺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力道似乎被受限住發揮不出來,出劍的速度不夠快是她的缺點,但是她已經到達自己的極限了,這種速度在仇烈的眼裡是不行的,到底要怎麼改善?

  她想起仇烈說的話──劍法的成功取決於速度,妳一定要提升自己的速度。

  到底要如何才能提升速度呢?她該怎麼做?若是今天不找出答案,明天……明天她又該如何面對他?這樣下去她又如何才能練成冥劍?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盡頭處,一面高牆擋住了去路。

  從這裡出去大概就是冥宮外頭了……她到這裡這麼久,從來就沒有出去過,不知道外面是怎樣一個世界,人人都說冥國神秘,她倒想出去看看……

  這麼想時,仇靜的話浮現腦海──妳絕對不能出去,外面有許多妳的仇家在等著妳,妳出去哪有命在。

  仇家是嗎?哼!最大的仇家她都能面對了,何況是其餘的人。

  左腳用力踏地,她一個翻身便輕鬆躍出高牆。

  

  原來這就是宮外啊!傲凝看著十分荒蕪的景色。

  想不到冥宮的後頭是這般模樣,就在她往前走不到十步時,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嚇得她趕緊躲回城牆上。

  仇烈把一張地圖攤在地上說道:「這一次一定要找出狼窩的所在。」

  「狼群們很狡猾,上一次我們以為找到狼窩,想不到隔日去卻撲了個空。」

  「一定是你們被發現了,那幫狼群可不能等閒視之。」

  「偏偏牠們又隱藏在山林裡,要消滅實在難啊!」

  傲凝好奇的趴在高牆上看他們一行人,其中也包含了仇烈。聽他們說話的內容,好象是跟狼有關係,想不到冥國竟有狼群肆虐……

  「這一次就分幾個小隊,如果遇到狼群就立即折回,千萬不能攻擊,只要有一匹狼受到攻擊,就會引起狼群過來。」

  「是!」

  「天黑之前回來。」

  「是!」

  說完,幾個人就快速的離開,傲凝也好奇地跟在仇烈後面,直到跟進一大片樹林,突然沒了他們的蹤影。

  傲凝看著這片山林,裡頭處處是巨樹,樹葉遮住了大片的天,外頭是大白天,一進到裡頭視線卻昏暗不明,看上去陰暗無比,一看就不是什麼能來的地方,別說這裡有狼群出沒,要說有妖魔鬼怪她也相信。

  她瞇著眼努力看著前方,想找尋那些人的身影,但除了粗大的樹身外,什麼也找不著。

  嘖!那個傢伙的速度還是這麼快,單是在後頭想跟上他就很吃力,想不到還是跟丟了,雖說她很想知道他要幹什麼……算了!還是回去吧!

  只是傲凝一回頭,卻發現自己不知該怎麼走出去,前頭的路跟後頭的路幾乎一模一樣,她根本分不清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糟了!她想她是迷路了……

  

  傲凝走了很久,眼前的景色如出一轍,她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又走了多久,這一大片森林似乎永遠也走不完,她又累又渴,卻沒看見小溪、小河。

  就在她累得坐倒在一套的樹幹邊時,突然聽見細微的腳步聲,她起身用輕功飛上樹,仔細看著前方。

  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問著旁邊的小男孩,「哥……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閉嘴!等一下就出去了,別吵!」

  「可是我腳好酸喔!」

  小男孩大聲斥責,「妳很吵耶!就說再忍耐一下嘛!」

  「這句話你剛剛就講了,人家已經忍耐很久了,我口好渴……」

  小男孩故意甩開她的手,「妳很煩耶!再囉唆我就把妳一個人扔在這裡,讓妖怪把妳吃掉!」

  小女孩聞言,緊張地大哭起來,「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那妳就給我乖乖閉嘴!」

  小女孩摸去臉上的眼淚,「好嘛!」

  小男孩也不比小女孩來得勇敢,這陰森的林子令人膽寒,好象隨時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跑出來。

  小男孩拉著小女孩往前怏走,「快走吧!」

  「好……噢……好痛……」

  「嘖!妳怎麼會跌倒?」

  小女孩看著膝蓋上的血開始哭,「哥哥!我好痛啊!」

  小男孩蹙起了眉頭,「真是的!都流血了!」

  「我好痛……鳴……」

  「別哭啦!我背妳走就是了!」

  小男孩正要把小女孩背起來時,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匹高大的黑狼,全身似乎與陰暗的森林融成一體,一雙邪惡發亮的眼睛,正盯著眼前落難的一對小人兒。

  男孩嚇得腳軟,「狼……狼……」

  小女孩則大哭起來,「哥哥……哥哥……」

  那匹黑狼慢慢走向他們,兩兄妹怕得抱在一起,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傲凝從樹上跳了下來,她撿起地上的石頭丟那匹狼。

  黑狼露出了掙扎的表情,往傲凝撲了過來,傲凝抽出腰上的劍,二話不說往狼沖過去,在牠爪子抓過來時,劍身準確無誤地刺進黑狼的身體裡。

  黑狼仰頭痛苦悲鳴,接著便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傲凝滿身皆是狼血,她坐在地上喘氣。

  好大一隻狼!擦去滿臉髒汙,她轉身走向瑟縮的小兄妹面前,「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裡?你們的爹跟娘呢?」

  小男孩邊哭邊說:「爹到山林來砍柴了,娘出門去了,我們想來找爹……但是迷路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鳴……」小女孩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看樣子他們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傲凝安慰他們,「別哭!我帶你們回家。」

  小男孩看著她,「姊姊知道怎麼走出這裡嗎?」

  「當……當然知道……」

  小兄妹面露喜色,「我們可以回家了!」

  看著他們高興的模樣,傲凝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其實她自身難保,但總不能不管他們吧!只好撤謊讓他們安心。

  她撕下自己衣服一角,幫小妹妹流血的膝蓋纏裹好,接著背起她。「我們快走吧!」

  小男孩抓住了她的衣服,眼裡全是信任,「嗯!」

  傲凝心虛不已,她自己一個人就夠頭痛了,現在又多了兩個孩子,現在只能求老天保佑,讓她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她往前走沒多久,耳邊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不像是人類,而且為數不少……天啊!是狼群!

  她突然想起剛剛仇烈說的話,他說只要有一匹狼受到攻擊,就會引更多狼群過來。該死!她做錯了!她應該更沉住氣才對……真該死!

  看著傲凝突然停下腳步,小男孩拉了拉她,「姊姊,為什麼不往前走了?」

  傲凝臉色發白,抱起了小男孩,「我們得趕快跑才行!」

  小男孩一臉不解,「姊姊,為什麼我們要趕快跑啊?」他由她的後頭望去,一大群黑色且眼睛發亮的狼群正往他們快速追來,他嚇得傻眼,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狼。「姊姊……」

  「不要怕!」

  傲凝一鼓作氣躍上樹頂,狼群跟到樹下,仰頭對著他們低吼。

  傲凝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狼群,寒意從腳底漫起。天啊!這些狼根本難以計算……

  小男孩跟小女孩在她的懷裡顫抖,「姊姊……我好怕……好怕……」

  傲凝抱著他們,「你們別怕!他們不會爬樹,奈何不了我們,等一會兒他們就會走了。」
狼群們看著他們齜牙咧嘴,接著一匹白色的狼跑了過來,牠的頭上有一條黑色線條,正冷冷地仰頭看著傲凝。

  狼群們一見到白狼,紛紛低下頭來表示臣服,看來牠就是狼群的首領,接著只見狼群們把白狼團團圍住,像是在討論什麼。

  小女孩嚇得直打哆嗦,「我要娘……娘……」

  傲凝輕拍小女孩的背,「沒事的!牠們奈何不了我們的。」

  男孩臉色慘白地指著下麵,「姊姊……」

  只見狼像疊羅漢似地爬上來,傲凝驚得站了起來。這些該死的狼!她趕緊躍至另一棵樹,狼群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不管她跳到哪一棵樹,狼群執意跟著他們。

  傲凝抱著兩個孩子在樹林間跳來跳去,體力愈來愈不支,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就是在等她跑不動時好撲殺他們。

  「姊姊……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的!你在樹上好好照顧妹妹,記得要把妹妹抓好,千萬不能掉下去!」

  「姊姊……妳要去哪裡?」

  傲凝握緊劍柄。她不能坐以待斃,「姊姊要去殺狼!」說完她就跳下樹。

  傲凝把劍直指下方,剌向趴在樹上的狼,接著把牠們一個個挑下樹,四、五匹狼浴血倒地。

  當她跳下地時,其餘的狼紛紛往後退,對著她不甘心地齜牙咧嘴,她拿著沾滿鮮血的劍指著她們,眼底充滿了殺氣。

  接著幾匹狼沖向她,她快速的旋轉,狼頭被她砍了下來,地上滿是鮮血,還想撲上的狼似乎有絲猶豫,只能不停對她咆哮。

  樹上的小兄妹兩個人緊抱著,完全沒有勇氣往下看,此起彼落的狼嗥聲比鬼叫還令人害怕。

  傲凝奮戰著狼群,這些狼像是永遠殺不完似的,不論她怎麼殺,他們都像不怕死的一個個上前攻擊她。

  幾回合下來,狼死傷不少,她也沒討到便宜,全身傷痕累累,血腥味似乎讓那些狼更加瘋狂,這樣下去就算她不被他們咬死,也會累死。

  這時,白狼向她走了過來,傲凝兩手緊握著劍指著白狼,她的手已經抖得不象話,身體似乎連站也站不太穩了。

  不會的……她該不會就死在這些狼的手上吧?不能這樣,老天爺安排這種結局對她來說也太諷刺了,她還有未完成的事,她怎麼能死……
  不……她不能死……

  白狼向她撲了過來,她也往狼沖過去,這匹狼特別高大,牠把她撲倒,她手中的劍也飛得老遠,儘管狼的爪子刺進了她的肩膀,她兩手也死命抵住牠大張的狼口。

  肩膀已經痛得沒有感覺,她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看著樹上那對小兄妹,她要是死了,那對小兄妹要活就更難了……

  這時,眼前突然浮現她從小到大的影像,手漸漸感到無力,周圍的狼群慢慢接近她。

  爹……娘……我已經盡力了……

  景象似乎愈來愈模糊,就在她打算放棄時,一支利箭剌進了白狼的身體,白狼隨即倒地。

  「咻!咻──」

  接著好幾支箭射向狼群,好幾匹狼紛紛中箭倒地,喂了毒的箭讓狼一箭斃命。

  仇烈抱起渾身是血的傲凝,看著昏迷不醒的她,他的心頭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該死!她不是在宮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傲凝……凝兒……」他輕輕地喚著她,發覺她依舊動也不動,顫抖的手摸著她的頸子,當察覺到她微弱的脈動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她肩上的血不停流出,幾乎沾濕了他的手臂,臉色因失血而泛白,他趕緊點住她幾個大穴。

  「王上!樹上還有兩個孩子!」

  他抱起她,「查出是誰家的孩子,把他們送回去。」

  「是!」

  「等等!明天集結所有人,我要把狼群全殺了!」

  看著冥王一臉殺氣,下屬們應聲:「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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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 王 3
  你不需要對我心軟
  也不需要同情我
  只要給我一點點的愛……
第七章

  傲凝緩緩張開眼睛時,發覺自己正坐著,背後感到無比溫暖,她緩緩轉頭,發現是仇烈正把真氣運進她的體內。

  她沒死……難道被他救了……

  似乎察覺她醒了,仇烈收回掌,把她放倒在床上,他的動作無比輕柔,還伸手放在她的額頭探探,「已經退燒了!把藥端來!」

  一旁的丫頭應道:「是!」

  傲凝看著他,「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仇烈看著她面無表情,「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

  丫頭把藥端來,「王上!藥來了!」

  仇烈接過藥,「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

  他將她小心扶起,接著舀起一匙藥放在嘴邊吹涼,再移到她因吃驚而微張的嘴前,溫熟的藥在她嘴裡,她吞下,萬分吃驚地看著他。

  這麼近看他才發覺他臉上胡髭滿布,樣子十分頹廢,但也因此讓原本剛毅的線條放柔不少,連眉宇間的冷肅也消失。

  看他十分專注地喂著湯藥,被喂的傲凝倒是心慌意亂得不知如何是好。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樣餵食東西,她渾身僵硬得不知手該放哪裡。

  她的心跳得好快,就連面對一群惡狼,心也沒跳得這麼快、這麼急過……

  她的嘴角有著藥汁滑落,他用手指接住,這時眼神移向她,兩個人四日相接。傲凝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以往的他似乎不是她所認識的,以往覺得冷冽的黑眸,如今卻如兩潭湖水那麼深又那麼柔,她感到心好熱……

  仇烈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把最後一匙藥喂她喝下,她的唇又恢復了以往的紅潤,那半啟的唇令他全身緊繃,訝異自己竟留戀起她的吻……

  趕緊站了起身,他瘋了不成,現在她身負重傷,而他竟縱容自己想入非非,他到底是怎麼了?單她一個唇就能令他失控……

  見他要走,傲凝突然感到不捨,連她自己都驚訝這種心情,莫名伸出手,「等等……啊……」

  聽見她的呻吟聲,仇烈快速來到床邊,一臉著急、慌張地問道:「怎麼了?哪裡痛?是不是肩膀?你的肩膀受了很重的傷……」

  他趕緊檢查她的傷口,緊蹙著眉頭,心急如焚的擔心寫滿臉上。

  傲凝突然渾身顫抖,不知為何,自己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怎麼了?」他趕緊擁住她發抖的身體。

  傲凝貼住了他寬大的溫熟胸懷,鼻子酸澀不已,這輩子從來就沒有人這樣對她,她一直以為自己無比堅強,能接受一切試煉,什麼都不怕……

  但這一刻她卻好想哭,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有多久了,她頭一次意識到自己也是個人,也會痛、也會哭……她多需要有個人來安慰她、抱緊她……

  撐了無數個日子,未曾哭過,未曾落過淚,堆積已久的情緒在此刻被敲破了一個洞,在溫暖的懷裡恣意宣洩。

  仇烈抱住了她動也不動,任由她淚如泉湧,他知道她堅強,如此的堅強,永遠也不放棄。

  他看在眼裡,痛在心底,但卻不能流露出半點疼惜,他們之間像白天與黑夜,是永遠也不能有交集,她恨他……也必須恨他……

  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她站在花海裡像個迷途的娃娃,但一見到他便展開了笑靨。

  一直都是這樣,他永遠就只能站在遠處看著她,她傷心落淚、吃苦受罪時,他只能背過去在心頭默默為她打氣。

  他們是不該有這樣親密的舉動,他們之間除了仇恨本該沒有別的,他更不該這樣失控地抱著她,但此情此刻他卻想緊緊抱住她,她的手臂是這樣纖細,想到她差點就死在那群惡狼口裡,他的心就快發狂。

  他抬起她的淚眼,為她輕輕拭去眼淚,只要可以在她身邊,哪怕是當個陌生人,就算當個仇人,他都是如此願意,他願意死守著如此燦爛的她,哪怕她永遠都不知道這些……

  這時仇靜走了進來,「傲凝到底醒了沒……」

  仇烈趕緊放開她,表情十分不自然,「她剛醒……你就幫她換藥吧!」說完他便落荒而逃。

  剛剛的畫面令仇靜睜大了雙眼,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床上趕忙擦去眼淚的傲凝,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剛剛是不是眼花了?他們……仇烈跟傲凝……這兩個不是誓不兩立……竟然抱在一起……她這幾天到萬佛寺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這倒是好事一件,要是傲凝不再恨仇烈,搞不好過去恩怨能一筆勾銷,這樣就不用刀刃相見。這兩個人她都不希望看誰受傷,這一來豈不兩全其美……

  仇靜來到床邊,解下她肩上的布條,「你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好怕你會就此不醒呢!」

  「三天……這麼久……」

  「你不知道仇烈抱你回來的時候,我差點嚇暈過去呢!」

  傲凝不解的望著她,「嚇暈?」

  「你啊!渾身是血,到處是傷,除了我之外,仇烈把冥國所有的大夫全請來了,我們忙著救你,而他忙著吼人,把所有威脅恐嚇的話全說完了,對我這個妹妹也一視同仁。」講到這個仇靜就有氣。

  「為什麼?」

  「你還問為什麼?還不是全為了你,他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要我們這些大夫把你救回來,不然我們也得跟著陪葬。」

  傲凝聞言,心情震盪不已。他這麼擔心她嗎?

  「不只這樣,這三天,他怕下人照顧不周,親自守在你的身邊照顧你,你昏迷多少天,他就沒合眼多少天,什麼湯藥全都是他一湯匙一湯匙喂你,還每日運真氣注入你體力,好加速藥效運行。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他對誰這麼體貼過,就連身為他親妹子的我,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仇靜一面說,一面注意傲凝臉上的變化,見她一臉的迷惘,看來她的話多少還是奏效了。

  「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這種態度令她感到好迷惑。

  仇靜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雖說他是我哥,打小我們也一起長大,但我可從來沒瞭解過他,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種事說破了就沒意思了,得自己去想通才有趣。哎呀!這幾天她還是別回萬佛寺去了,這兩個人會怎麼發展,她可好奇得緊呢!

  仇靜重新上好藥,再把布條纏好,「你真是命大,雖說滿身是傷,但都沒有傷及要害,是因失血過多,你才會感到頭暈暈的,得好好休息三個月!」

  「什麼……又要休息三個月……」天啊!她才剛休息完呢!

  「活該!誰教你不聽我的話偷跑出去,這是報應。」

  傲凝嘟著嘴,「我出去只想證實你說的話,是不是有一堆仇家等著找我報仇。」

  「我沒說錯吧!你看你,不是渾身是傷的回來!?」

  傲凝沒好氣地道:「這是狼咬傷的,我可沒見著半個仇家。」

  仇靜笑了笑,「其實進到冥國的人就等於在人世間死了,在這個國家新生,以往的一切記憶跟仇恨都必須捨棄才行,如果有人尋私仇,可會被冥王再度趕出冥國。」

  「那你還說……」

  「我會這麼說還不是顧念你的安危,冥國雖沒有人禍,卻有天災,這裡的地勢不好,山林、高地多,人想征地必須跟大自然搏鬥才行,狼禍嚴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托你的福,現在這項已經解決了。」

  「托我的福……這是什麼意思?」

  「在得知你沒有危險後,他便率領眾人前去圍剿狼群,燒了狼窩,野狼們被殺得一隻不剩,從此狼禍在冥國消失。」

  傲凝一臉吃驚,「啊……圍剿狼群……」

  仇靜拿起藥膏,「你該知道這一切是為了誰吧?」

  「啊?為了誰?」

  仇靜搖頭,想不到這個人還真遲鈍,「還有誰?當然是你啊!誰教那群狼什麼人不好惹,竟惹到你,所以……」

  「為了我……」這話是從何說起?

  仇靜笑了笑,「好了!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就叫一聲,丫頭們都在屋外待命,我走了。」

  為了她……傲凝搖搖頭。不可能……她這麼恨他,逭點他也明白,他怎麼可能對她好……這一定只是仇靜胡說八道的……

  

  傲凝睡到一半就被渴醒,她的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於是硬撐著身子坐起身,望著桌上的茶壺,她伸直了手,才剛踏出第一步,整個身體便倒在地,腳完全沒力,她使盡了全力,就是無法由地上爬起來。

  這時,一隻鐵臂把她由地上扶起,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傲凝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手有多小,而他的手有多大、多熱,不但令她的手發燙,也令她身體發燙。

  仇烈將她重新放回床上,接著倒了一杯水給她,她想接過杯子,競發現自己似乎連拿杯子的力氣都沒有,杯子從她手裡滑落。

  「小心!」

  傲凝看著他心驚的動作,滿眼柔情,水灑濕了床褥,他趕緊幫她擦拭。

  他再倒了一杯水,這次不讓她拿,直接喂她喝。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也是個會做這種事的男人。

  他柔聲問,「還要喝嗎?」

  傲凝的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她搖搖頭。這樣的他對她來說實在太陌生,她完全無法適應跟反應。

  接著他輕輕把她放躺下來,輕手為她蓋上被子,「肩膀還痛嗎?」

  「不會……」

  「你快睡吧!我會在這裡直到你睡著。」

  傲凝趕緊道:「你待在這裡我無法入睡……」

  他似乎能瞭解的點頭,「嗯!我叫丫頭過來,免得你半夜口又渴了。」

  「不……不用了……」他這樣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快睡吧!」

  他輕手輕腳走了出去,不久後,一個丫頭走了進來,「小姐,我就睡在地上,有什麼需要就喊我一聲。」

  「這……嗯……」

  這一晚傲凝幾乎無法成眠,仇烈跟仇靜的話令她一整夜心怦怦跳個不停,她的腦子雜亂得理不出頭緒來。不該是這樣的……他這麼對她……教她往後該怎麼辦……

  

  「睡得好嗎?」

  低沉的男聲響起,傲凝用不著看就知道是誰,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打從她受傷起,他每天一早就先來幫她運氣,她已經愈來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他。

  他走向她,坐在床沿,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她趕緊垂下眼,完全不敢看他,被他觸碰的下巴發燙,她的臉也發燙。

  「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說完後,他脫下鞋子上了床。

  傲凝一臉緊張,「你……你要幹什麼?」

  仇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別緊張,我只是要幫你療傷。」

  「療傷……」

  接著他把她轉過身去,運氣把手掌平放在她背後,有一股熱流緩緩由後頭流進她的身體裡,令她感到萬分的舒服。

  她想起仇靜所說,每天他都把真氣注入她的體內,他這樣耗費自己的真氣救她,教她如何是好……

  傲凝轉頭,「其實……其實你用不著這樣……我……我已經好很多了……我……」

  「不要說話。」

  待他運氣結束後,便下床穿鞋子,接著什麼也沒說的往門口走去,每天早上都是如此,接下來得要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得到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傲凝著急的赤腳下床,「等等……」

  她走得很急,生怕他就這麼走出門,一個沒注意,身體往前傾,卻倒進了他的懷裡。

  「有什麼事,你可以出個聲,何必這麼著急。」他一手抱住她,一手看著她的腳踝。

  這幾天他的溫柔輕易攻佔她的心,她長這麼大,除了爹、娘、師父外,還沒有被哪一個人這麼照顧過,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他?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溫柔……

  但她卻懦弱地無法開口要他別對她溫柔,因為她是如此沉浸在他的溫柔裡……

  他將她抱上床,傲凝貪戀地看著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心頭有一股想緊緊擁抱他的街動……不!她在想什麼呀!

  他將她放在床上,動作無比輕柔,「叫住我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已經好多了……你用不著每天……」面對他,連講話似乎都變得困難起來。

  「你不喜歡見到我是嗎?」

  傲凝趕緊否認,「不是……我只是不要你再耗費體力……」「我想見你」這四個字她終究沒勇氣說出口。

  仇烈看著她緊抿著唇,「表面的傷好了,但是你的內傷還沒好,難道你不想趕快恢復練冥劍?」

  冥劍……是啊!她倒忘了,她還沒學會冥劍,那個她勢必要學成後,然後殺他……

  「所以你得快點好起來才行,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說完他便轉身欲走。

  「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我學成冥劍後會殺了你,你還要教我……」

  仇烈沒有轉身看她,「這是你該得到的,你付出了代價,我就必須教你。」

  不要……那怕是事實,她也不想想得那麼冰冷,「那為什麼要救我?我要是死了,事情就結束了。」

  仇烈轉身走向她,將雙手撐在床上望著他,「你現在是怪我多事救你?」

  每當他這麼靠近她時,她的心就顫抖,「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仇烈眯起雙眼,「你到底要說什麼?」

  她到底要說什麽她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想他,沒見到他時想他,就算現在見到時她也想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心情,她很怕、很無助卻又無法對他人傾訴。

  她撐起上半身,伸出顫抖的手抱住了他,「不要走……」

  仇烈驚得睜大眼睛,她熱情的舉動完全嚇到他,懷裡柔暖的嬌軀如此緊抱他,沖鼻的馨香令他顫抖。

  他捧起她的臉,眼底有著掙扎與痛苦,「你是不是瘋了?」

  傲凝眼眶泛紅,「你就當我瘋了吧……」

  若他夠聰明,就該趁現在狠狠放開她,再狠一點的甩兩個巴掌,這樣她就能如以往那般恨他,他該這樣做的,他卻做不到……

  他也想緊抱她,他也想得到安慰與救贖。多久了……他都快忘記活著的感覺,只有這個溫熟的軀體能讓他覺得自己原來是個人,不是行屍走肉……

  他瘋狂地狂吻她嬌豔欲滴的朱唇,與她的唇舌緊緊交纏著,她則忍不住嚶嚀出聲。

  他再也無法隱忍自己身體深處的饑渴,他緊緊擁住她,大手在她背後急切熨燙著,而她也勾住他的脖子,無比陶醉的享受這個吻。

  他的吻令她全身發熱,「嗯……」

  大手侵入了她的衣裳裡,揉著她飽滿、堅挺的豐乳,她感到一股戰慄傳遍全身,閉上眼承受他的侵略。

  掌心輕輕摩擦她的蓓蕾,再張口輕舔她漸漸凸出的乳蕾,粉色乳蕾變得豔紅,他則將整個含住放在口裡吸吮、吞吐。

  傲凝把胸部往上挺,「啊……」

  她的美令他心悅臣服,接著他把手往下伸,遊移至她大腿的盡頭處,大手微微輕搔著她的小核,她發出了難耐的呻吟聲。

  她把腿張開,閉眼喘氣,腰部抬高迎接他熱情的手指,「啊啊……噢……」

  邪佞的手指進入小穴裡,不一會兒裡頭便漫出大量愛液,接著他更以舌代手,在她小穴四周圍舔著。

  傲凝痛苦地弓起了身子一局吟,「啊……啊啊……哦……」

  她咬住下唇,雙眼迷蒙、半張著唇,主動張開了大腿,方便他的動作,這樣的她令他下半身僵硬得近乎刺痛,他停止動作欲褪下礙事的褲子。

  這時傲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她紅著臉幫他褪下褲子,他高挺堅硬的男根聳立,她學著他舔舐著他的男根。

  這個動作讓仇烈全身發抖,他乾脆跪起,把男根放進她的嘴裡,捧著她的頭進出她的唇,才不到三下,他就感到自己快不行了。

  他趕緊離開她的唇,快速移到她的下體,沖進渴望已久的小穴,奮力在她小穴裡快速進出著,感覺她的穴徑緊緊夾住他的痛快。

  傲凝感受他劇烈的撞擊,她張開了大腿,迎接他一波強過一波的衝撞。

  「啊啊……哦……嗯……」

  她是如此的美麗,令他只能像野獸般瘋狂地要她,他將身子放低,將她兩條腿架高在他的肩上,更加深入她,也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閉上了眼,感受前所未有的感覺。

  傲凝被他撞得上下震動,「啊……」

  他吻住她不停吟叫的唇,雙手不得閒的在她令人垂涎的曲線上愛撫,吸吮她不停晃蕩的豐乳,下體放慢了速度,在她的深處緩緩滑動。

  「啊啊啊……啊啊啊……」 傲凝感到暈眩,身體深處愉悅得令她快飛上天,情欲被撩撥到最高點時,不斷升高的快感在她的身體裡交互衝擊著。

  接著,他將她轉過身跪在床沿,由後頭進入她,一面快速抽動,一面把玩她晃蕩的雙峰,親吻她背脊細嫩的肌膚。

  他深深的進入,令傲凝直往雲端街,發出了如泣如訴般的呻吟聲,「嗚……嗯……噢……」

  她用力的夾著他,他真愛這種感覺,這種飄飄欲仙的舒服感受從男根竄向他全身每一個毛細孔。

  傲凝的頭靠在床上,高聲的吟叫,「啊啊……啊……」

  他的眼睛跟手饑渴的在她身體遊走,就連兩人的交合處也沒有放過,他撞擊她的小穴,大手卻在花蒂上輕掐,逼使她到情欲的懸崖邊緣。

  傲凝閉著眼睛輕喘,激情不斷升高,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炸開了,「啊啊……啊……」

  他們兩人是如此的契合,傲凝搖動腰肢配合著他的動作,深度的結合令仇烈如癡如醉。

  「哦……凝兒……」他抓住她的腰更快速、深入的進出。

  傲凝短暫地輕喊,「啊……啊……啊……」

  「凝兒……」

  像是要不夠她似的,他一次次地要她,吻遍她全身上下每一處,在每個地方烙下他的氣息,直到兩個人都沒有力氣為止……

  傲凝疲累又滿足的躺在仇烈懷裡,聆聽他狂跳的心和起伏不定的胸膛。她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她愛上他……她愛上了仇烈……

  仇烈的手指在她的雲鬢裡穿梭著,他想起這幾年他都是抱著什麼心情活著,疲乏、倦累、心灰意冷,無時不刻纏繞著他。

  當師父顫抖的手抓著他的手,對他說要他好好照顧她們母女倆時,他的心竟是雀躍的,當他佔領她的身體時,他的眼前浮現的是誰的身影?

  很多時候人的真實會隨著靈魂的不乾淨一次就跌了滿身冰寒,他根本就沒有擁抱美好的資格,這樣卑鄙不堪的他根本連活在世上的資格都沒有,他該死……他天殺地該死……

  他快速起身,在傲凝的錯愕中下了床,「你……你要走了嗎?」

  仇烈看著她突然大笑了起來,傲凝則不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笑容的意義。

  他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來到傲凝眼前,勾起她的臉,「想不到你還挺主動的嘛!幾天沒嘗到我的味兒,就這麼迫不及待啊!」

  傲凝愣愣地望著他,看著他充滿邪惡的雙眼,她完完全全不知所措。眼一剛這個人……到底是誰?不……不是他……這不是他……

  仇烈的拇指在她的唇上遊移,「舒服嗎?你喜歡嗎?看來我已經把你調教成一個蕩女了,真不知道你的爹娘見到你這種模樣,會是何表情?」

  傲凝眼眶泛紅,「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仇烈冷笑,「為什麼?這有什麼好問的,你交出身體讓我發洩,我就交出劍譜,這是當初說好的。我只是沒想到你如此好此道,本想等你身體完全康復,想不到你自己倒是先忍不住……」

  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我……只是你發洩的工具嗎?」

  仇烈冷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救你,你除了身體能讓我滿足這項優點外,你還有什麼?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了嗎?事情沒這麼簡單,我就是不讓你死,在我還沒折磨夠你之前,你可不能死。」

  傲凝臉色發白,「原來……如此……」

  「如果你有力氣,明天就開始先做一些該做的事,躺在床上也被伺候得夠久了,別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可是我的女奴,這幾天這樣已算厚待你了,別得寸進尺。」說完他就不帶感情的走出房門,留下不停掉淚的傲凝。

  她邊哭邊笑。她在幹什麼?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像個青樓女子……她就像個女妓……這樣無恥地迎合他,她在他的眼底比糞土還不如,而她卻愛上了他……她恨不得殺了這樣的自己……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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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14:0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隔天一大早,傲凝在水邊敲打、清洗著衣服,她用袖子擦去額際的汗,用力敲打衣服。

  她的內傷還未復原,劍是練不成,但她不想成天待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反正她只是他的女奴,就該做她分內的工作。

  看著溪水,她想起昨晚他所說的字字句句,緊緊憋住想哭的感覺,他可以再對她絕一點、狠一點,她不是別人,她是擁有無比堅定意志的人,她可以撐得住。

  哪怕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仇烈都擊不垮她的;再用力一點,就踩著她的尊嚴。無視她的感受也好,不管怎麼侮辱她,都改變不了她所執著的。

  「我來幫你!」

  仇靜拿起一件衣服,卻被傲凝搶了去,「請你不要妨礙我做事!」

  仇靜低聲說:「我……我沒有惡意……你的傷才剛好,就做這麼粗重的工作……」

  傲凝冷笑望了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昨夜他們之間的談話仇靜全聽進耳裡,她一直以為傲凝能解開仇烈心頭的死結,想不到最後落荒而逃的還是仇烈。

  也許錯的人是她,是她太天真,把事情想簡單了,仇烈始終走不出去,他只想一輩子懲罰自己,誰來都沒用,還反倒讓傲凝受傷。說到底她也有責任,要是她不去撩撥傲凝的心,就不會……唉……

  「用不著你管!」

  仇靜實在愈來愈看不下去,她抓住了傲凝的手,「不要再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停止這一切,我會想法子把你弄出冥國。」現在能阻止傲凝受傷只有一個辦法。

  傲凝瞪著她站了起來,「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停止?」

  「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你這樣痛苦。」

  傲凝覺得好笑,「痛苦?真難得你也會覺得我痛苦。」

  「你要忍耐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你能忍得下去?仇烈這麼對你……我……」

  「一開始你就選邊站了不是嗎?你是站在仇烈那邊的,現在又何必這樣假惺惺的對我?」傲凝蹲了下來,繼續剛剛的動作。

  「難道你就容忍他這麼對你?他可是殺了你父母的人……」

  「用不著你來提醒,這些我都知道。」所以她才痛苦,她痛苦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軟弱、自己怎麼也敵不過他,她痛苦得想一頭撞死…… 仇靜想說服她,「你少天真了,你真以為得到劍譜就能贏得了他嗎?這幾年來,他的武功早已深不可測,連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我不是為了殺他才想要劍譜。」

  「那到底是為什麼?」

  傲凝抬頭看她,「因為那是我爹的東西。」

  「傲凝……」

  「如果你真要幫,就幫我殺了仇烈,否則就請你走開,不然只會讓我覺得一直口口聲聲說要幫助我的你很虛偽。」

  仇靜低下頭,「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說了。」說完她便默默離開。

  

  傲凝跪在地上擦地,不讓仇烈有一絲藉口說她,她會做到他所要的,她一遍又一遍的來回擦著地。

  「想不到你還真是勤奮啊!」

  這個聲音令她肩膀瑟縮了一下,但她努力佯裝視而不見,繼續跪在地上擦地。

  他走到她面前,君臨天下的望著她,「你的體力看起來還不錯嘛!還是我晚上讓你不夠累,都過了一個月了,你居然還挺得住?」

  傲凝沒有回答他,只是專心的做自己的事。

  她的態度激得仇烈掐住了她的下巴,用著無比鄙夷的口氣道:「該不會你每天晚上都很享受吧?」

  傲凝移不開頭,便把視線移走不看他。她知道他想幹什麼,每天羞辱她、嘲笑她,是他最快樂的事情,她才不會讓他如願,他愈想激怒她,她就愈不在意。

  「嘖嘖!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傲凝看著他冷笑,「隨便你要怎麼說,一個無父無母的女人,要羞恥心做什麼?從小就被人看做怪物的我,面對這種嘲罵早就麻木了。」

  仇烈眯眼看她,「是嗎?我倒想看看你能無恥到什麼程度!」

  他鬆開她的下巴,看著她跪在地上的姿勢,一面邪佞的笑,一面扯去她的腰帶。

  傲凝張大眼睛,腰帶扯下來後,他直接把她的褲子連同褻褲一起拉了下來褪至地上,邪淫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她閉上雙眼,抵住地上的雙手緊緊握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都能忍過去。

  「看看你這個樣子,像什麼樣?我真想讓你父母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哈哈哈哈……」

  充滿侮辱的言詞令緊閉雙眼的傲凝痛苦得鼻頭發紅,她緊閉著雙眼,不讓眼淚滑落,她不能在這個人面前哭。

  他將手伸進她的胸口,大手抓住挺立的雙峰;傲凝緊咬住下唇,拚命忽視那種酥麻的感覺。

  他可以感覺到她身體顫抖、呼吸淩亂,他一隻手揉壓她的雙乳,另一隻手輕撫她高翹有彈性的臀部,畫圓圈般往她的欲望中心緩緩移去。

  見她的圓乳在他指間挺立,仇烈輕笑,「想不到你熬不到晚上就想要了啊!」

  接著他的唇舌毫不客氣的進入她的蜜穴,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呼吸時的氣息吹著下體。

  「不……」

  彷佛觸電一般,傲凝抽氣,想扭動臀部,想甩開他的手,奈何愈是想甩開,他的舌就愈是深入她。

  「嗯……真甜……」

  他吸吮著下麵多汁甜美的果實,靈巧的舌頭舔著花蒂,令她在崩潰的極限中游走,她全身又痛又麻癢,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小穴裡爬著,令她難耐地嬌吟。

  他的唇舌離開後,換手指進入小穴裡快速滑動。

  傲凝撐著地面的手無力的彎曲,她的頭抵在地上,臀部更加抬起,完美的曲線暴露在仇烈的面前。

  手指感受到裡頭溢出大量蜜汁,令他心癢難耐,令原本只想羞辱她的仇烈,欲火一下子狂熾起來。

  她上半身的衣服落下,如蜜般的雙乳前後晃蕩,而她蜜穴則緊緊絞住他的手指,令他的下腹瞬間堅硬。

  傲凝緊緊地咬住嘴唇不停的搖頭,抵抗著身體深處的騷動,「啊……」

  蜜穴裡的蜜汁狂湧,傲凝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抖著,「想不到你還挺懂男人的心思的,知道被動就是主動,真濕……」

  他解開褲頭,二話不說把自己深深埋進她,她再也忍不住的張口抽息,「啊……」

  他跪在地上,握住她的臀,用力挺進她的濕熱小穴裡,那舒暢、解脫的感覺令他舒服的呻吟出聲。

  他巨大的撞擊令傲凝身體深處有說不出的美妙感覺,她再也無法忍耐的吟叫,「啊……啊……」

  他一面搖動自己下體,一面撫摸她的花蒂,她像是被電擊,整個人弓了起來,雙腳也不自覺分得更開。

  天啊!她真是令人銷魂蝕骨,他羞辱她,卻發覺自己竟臣服在她之下,她的甜美迫使他成了一個永不饜足的野獸。

  他將一隻腳放在地上,兩手一面把玩她的蜜乳,一面猛力進出她的小穴,他眼色濃烈的看著兩人交合處,面對她的美髮出讚歎聲。

  「啊……嗯……」她發出的聲音愈來愈高亢,身體滿布汗水,散發出迷人的女人香。

  蜜道開始有節奏的收縮著,昂藏被快速收緊的感覺,令仇烈無比沉醉,「嗯……噢……你總是讓我失控……」

  他將她翻轉過來,直抱她到大床上,將她的雙腳放在肩頭上,臀部用力的往她的小穴挺進,每深深挺進一次,她就發出尖吟聲。

  「啊……嗯……啊……」

  他的下半身用力的抽動著,抬高她的臀,使交合更加緊密。

  傲凝的叫聲漸漸急促起來,甬道也開始猛烈收縮,一陣陣的狂潮開始由下半身席捲她全身。

  「啊啊啊……嗯……」

  她真是不願意承認,但是每一次被他欺負時,她都感到好舒服,難道他真是她命裡的剋星,她無法逃脫他、無法拒絕他……

  她真的好恨這樣的自己,明明恨他恨得要死,為什麼在被他羞辱時,自己卻無法抵抗被狂襲而來的高潮淹沒……

  激情的風暴終於結束,她躺在床上無力喘氣,仇烈同樣趴在她的身上喘氣,待他起身時,忽然發現她手下純白的床褥上有斑斑血跡。

  他趕緊抓住她的手,清楚看見手掌上錯落不一的傷痕,「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傲凝趕緊坐起身,「沒事……」

  他沒有放手,依舊看著手掌上的傷痕,他想起那一天她老是接不到他的劍,會不會是因為她手掌上有傷,痛楚令她無法緊握住劍?

  傲凝趕忙抽出自己的手,慌忙下床想撿拾自己的衣服穿上,就在她才剛想彎下去撿衣服時,眼前突然一片暈眩,令她站不住的往後倒。

  仇烈趕緊抱住她,他看著她發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紅唇,還有明顯清瘦的臉龐,不捨與心疼在心頭燃燒成怒氣。

  他對她衝口大吼,「你這個笨蛋!我有叫你從早做到晚嗎?怎麼……你以為你累死了就不用忍受我的折磨了嗎?」

  傲凝搖頭甩掉濃重的暈眩感,離開他的懷抱把衣服穿上,「我從沒這樣想過。」

  他很氣,氣她、更氣自己!「少裝一副病西施的模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就會放過你了嗎?」

  「我知道你不會。」

  傲凝蹲下身子,忍著痛將流血的雙手伸進混濁的水裡擰著抹布,繼續擦地。

  見到這副景象,仇烈簡直就快發狂,他咬牙低吼,「別再做了!」她卻還是繼續擦地,仇烈閉上眼,像拎小雞似的把她一把抓起,「我、叫、你、不、要、做、了!」

  傲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著他,「你不需要對我心軟,也不需要同情我。」

  她就是這個樣子,死硬骨頭,哪怕是做到死,也不會跟他求饒,哪怕他再怎麼羞辱、折磨她,要是別人早一死求個痛快,只有她不是,她該死的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仇靜說得對,當年他就該一掌劈死她,好過現在兩人這種要死不活的關係,他對她完全束手無策。

  仇烈大笑,「你在說什麼鬼話?心軟、同情你?我是這種人嗎?從這一刻起,你只要夜夜在床上取悅我就夠了,其餘的事不許你碰,看到你這雙手,就讓我倒盡胃口。」

  他把她放了下來,輕輕將她放在椅子上,「給我好好坐著。」

  他走了出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瓶藥,他坐到她的面前。

  察覺到他要做的行為,她趕忙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給我閉嘴!」他把她的手掌打開,十分輕揉地幫她上藥,那專心的樣子是她從沒見過的。

  她想起她練劍練得走火入魔時,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樣,還有他日夜耗損功力為她療傷的情景……

  他對她的行為常令她感到不解,有時將她視為糞土,有時卻珍視如寶貝,面對著他,她感到愈來愈迷惑,這幾天她一直在想為什麼他要救她?為什麼要教她劍譜?為什麼……他讓她感覺是那麼熟悉?為什麼……太多的為什麼充斥在她心底……

  「擦了藥兩天就會好,只要你這陣子別再碰水。」

  傲凝瞬間張大了眼睛。這語氣……竟然令她聯想到師父……

  仇烈見她沒有出聲,問道:「幹什麼這樣看我?」

  傲凝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仇烈勾起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那樣盯著一個男人看可是很危險的。」

  聽他說出輕薄的話,傲凝趕緊站了起來。

  他將她拉住,「坐下!在你的手傷好之前,任何事都不准做,這是我的命令。」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傲凝的眼淚默默滑落。不要……不要再對她好了……好不容易築起的堤防眼看又要潰堤……

  
  宮裡的婢女們一見到傲凝做事,個個面露驚恐來阻止她,求她別做,不然她們會被冥王責駡,這讓她連唯一能做的事都被剝奪。

  默默走到練武場,風吹過,一片落葉落下,落入她的手上也落入她的心弦,搖曳著她的心,在她心上激起漣漪,緩緩擴散成仇烈的影子,再慢慢延伸到心底……

  她快速把葉子用力扔開,撿起地上的樹枝,快速的跳躍舞動著,她打著木樁,想把心中堆積的雜亂思想全打掉。

  「看來你似乎已經可以開始練劍了!」

  傲凝停止動作看著眼前人,也許去到哪裡她都擺脫不了他,她逃不開他,他無時無刻不存在她的腦海裡,如崩潰般的河流,在她心頭流竄,也如影子日夜隨行。

  他把劍扔給了她,「試試看好了,這麼久沒練了,看看你還記得多少。」

  傲凝舉起劍開始揮動,一會兒後她停了下來,喘著氣看著臉色難看的仇烈,把劍扔還給他。

  仇烈接過劍,一臉冷肅,「你不想學冥劍了是不是?」

  她知道他為什麼不悅,因為她使的不是冥劍,或說跟冥劍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不想學就直說!」

  看著仇烈,她默默無言。她的確是不想學,愈面對他,她就愈不知道學劍的意義為何,當初那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學成冥劍的力量不知何時已消失,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他……

  仇烈抓住她的領口,粗魯地把她抓向前,直望著她的眼睛。以往她總是用憤恨的眼神看她,但什麼時候……她看他的眼神變得這麼柔和……她的臉頰泛紅……這是……

  「我……」她不知該說什麼,或說她有太多話要說,卻沒有一句敢說出口。

  抓她的手狼狽萬分地鬆開,他強自鎮定地道:「怎麼?受不了苦所以不打算繼續學下去?」

  「我……練不下去了……」

  「為什麼?」

  「因為……因為……」

  面對她這樣吞吞吐吐,仇烈也火了,「因為什麼?」

  「因為……你……」

  仇烈愣了一會兒,接著冷笑,「因為你知道你永遠練不成冥劍,永遠殺不了我,所以打算放棄,你那時的決心哪裡去了?」

  「不是的……因為我……喜歡你……」她說出口時趕緊捂住了嘴巴,她說出來了,她還是說出口。

  仇烈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好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喜歡他……她喜歡他……喜歡……

  他緊抓她的手臂,模樣兇狠,想阻止內心那種蜂擁而上的快樂,「你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誰?我可是殺你爹娘的仇人,你現在居然說你喜歡我?」

  傲凝被他抓得皺起眉頭,「啊……好痛……」

  「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

  傲凝甩開他,大吼道:「我也希望是我瘋了,我竟然……竟然喜歡上殺了爹娘的仇人……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說到最後竟成了哽咽,她快速跑掉。

  仇烈仰頭大笑,「你說你喜歡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不知羞恥,想罵我不要臉……」

  仇烈抓住她的手臂眯起眼看她,接著勾起唇角,「我也喜歡你。」

  傲凝睜大了雙眼看他,只見他勾起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耳邊對她低喃道:「我尤其最喜歡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樣子。」

  傲凝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他。仇烈則是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我知道你喜歡我,從你每次沉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承認你有一副讓男人銷魂的身體,不過……也僅止於此,下了床之後你簡直比一般的女人更入不了我的眼。」

  傲凝的眼眶含淚,「你對我……除了性欲外……就再沒別的嗎?」

  仇烈笑了兩聲,「怎麼?就因為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以身還,還要以心相許嗎?哼!你這個人未免也太好打發了,只不過恰巧救了你,你就忘了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嗎?」

  「你是……那麼細心的照顧我,甚至為了我……」

  「夠了沒?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是想羞辱你,我可能連你的身子都不想碰,你要搞清楚,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差你一個人。」

  「我知道了!」傲凝說完一臉木然快步從他身邊走開,她的內心大受打擊,眼淚不聽使喚地掉落。

  她明白他根本不喜歡她,但還抱存一絲僥倖,想起他溫暖的懷抱,充滿柔情的雙眼,還有那緊握扶持她的大掌……她一直以為自己至少有一點在他心底,沒想到……她的心像是被刀劈開,痛得她快站不住。

  望著她離去時傷痛欲絕的模樣,仇烈緊握的手在發抖。為了她,他必須守著那一道界線,拚命告訴自己努力不跨越過去,並非他沒有勇氣,因為他寧可將自己逼到無路可退,也不願她來承受。

  做到最後,他還是失敗了,他始終如一的對她狠下心腸,不該有一絲絲的情感出現,原來錯的人是自己,這世上唯有她能打倒他,她是他無法躲避的脆弱,也是唯一能擊倒他的人,他也……需要被她擊倒……
  

  傲凝椅在門邊望著天邊的明月,她想起了當年爹娘是怎麼死的,當年的情景如惡夢揮之不去。

  凝兒……你比娘堅強……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娘!孩兒一點也不堅強,這麼多年過去了,一想起你們,淚水依然無法停止,對你們除了感到愧疚外,還是愧疚……

  原諒我的不爭氣,不但報不了仇還陷入無可自拔的感情漩渦裡,明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孩兒卻羞愧得不敢去看你們,孩兒實在沒有臉去見你們,請你們原諒孩兒的不孝……爹……娘……

  她不停的問自己,當初所抱持的堅定意志到哪裡去了?現在的她是徹頭徹尾的輸了,輸給了老天爺,輸給了命運,如今的她只是一個垂頭喪氣的失敗者。

  娘!你說過會在天上守護著我,那請你告訴我,孩兒該怎麼做?要怎麼樣讓自己在面對他時還能保持一顆冷漠的心?要如何裝作毫不在意?

  每一樣她都辦不到,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明天,甚至害怕明天,明天是她無法逃避的現實。

  「小姐!剛剛有人來通報,今晚王上不會過來。」

  傲凝趕緊把眼淚擦去,「知道了!」

  「夜深了……如果沒有別的事……」

  「你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是!」

  傲凝走進屋子,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難道……沒有了仇烈,她連覺都無法好好睡嗎?

  為什麼都這麼多天了,他都沒上她這裡,是那一天她的話嚇著他了嗎?

  不……仇烈這種人什麼話也嚇不著他,他不來是不是有別的事情?最近很忙嗎?他不來……難道……她就不能去找他嗎?

  想到這裡,傲凝快速坐起。不!她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難道沒有仇烈她就活不下去嗎?

  不想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只好起身翻書來看,她記得這裡有幾本書的……嘖!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怎麼全是這一類的書,這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望著放在最上面的幾本黑壓壓沒有書名的書,傲凝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想法子拿到書,結果是全掉了下來,砸到她的頭,還好書不太厚,不然准被砸昏過去。

  傲凝看著那些書,氣餒的發現全是一些建國日誌,這比那個什麼孫子兵法更讓人看不下去。仇烈也太無趣了點,淨看這種東西。

  就在她打算把書整理好放回原位時,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是一塊髒髒的小布包,布包上還破了一個洞,傲凝狐疑地想這是什麼東西。

  她愈看愈眼熟,把上面的灰塵拍乾淨時,突然驚訝的發現,這……她記得這樣東西……這原本是來裝沙子的,是個沙包,是她小時候玩的東西,她記得她把這樣東西送給了師父……而師父早把它扔了……為什麼這樣東西會在這裡?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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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21 00:14:0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隔日一早,傲凝四處找仇烈,聽下人們說他一大早都會在射箭場,她看著他獨自一人練箭,靶上的紅心有好多支箭貫穿。

  仇烈轉頭看向來人,一見是她,心頭有絲吃驚,不過臉上依舊不動聲色,「有事嗎?」他問完繼續拉弓。

  傲凝跑到他身邊,「可不可先停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有話就直說。」

  傲凝拿出懷裡的東西,「這個……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仇烈冷瞟了一眼,臉色丕變,但仍故作鎮定,「這東西是哪來的?」

  「我昨天想翻書來看,無意間從書本中掉出來。」

  他想起來了,他的確是放在那裡,想不到這樣也能被她發現,他早該扔了那樣東西才是。

  見他好半晌不吭聲,她說:「為什麼這個東西會在這裡?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仇烈停下了動作,「冥宮裡這麼多東西,我早忘了這是哪來的。」

  「這件東西絕不可能出現在冥宮,這是……這是我送給師父的東西,雖然師父把它扔了,但是怎麼樣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師父……哦……我想起來了……」

  「難道……你認識我師父?」

  仇烈點點頭,「沒錯!」

  傲凝一臉欣喜,「是不是師父有來這裡找過我?」

  「沒錯!他是來找過你。」

  「可是我沒見到他……」

  仇烈冷笑,「你見不到他的。」

  「為什麼?你剛剛不是說他來找我……」

  「因為我把他殺了!」

  傲凝聞言抽氣驚愕,「你……你說……什麼……」

  仇烈又拉起了弓,「往後這種小事別來煩我!」

  傲凝來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瞄準的視線,「你再說一次……你剛剛說……你把他怎麼了?」

  仇烈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我把他殺了,他死時還拿著這個破東西要我交給你,我也沒在意,就把它隨意夾在書本裡,剛好你現在也找到了。」

  傲凝全身冰冷,望著那只破沙包,內心激動的翻攪著,那個時候她親眼見到師父把沙包給扔了,還罵她有時間做這種東西,還不如好好練功,原來……師父他並沒有扔掉……一直珍藏在身邊……

  「如果問完了就快走,別妨礙我射箭!」

  傲凝近乎失控地抓著他的手臂,「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他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

  仇烈二話不說就把她甩開,「哼!我要殺人哪還有為什麼?」

  傲凝不放棄的繼續追問,「是不是他來找我……還是……他以為你把我殺了……所以……」

  仇烈一臉不耐,「我說話一定都要說兩遍才行嗎?我高興殺就殺,哪有什麼理由,更何況他技不如人,本來就該死。」

  傲凝搖頭,「不……你騙我的對不對?你騙人……」

  仇烈不理會她,轉身就要走。

  她抓住他,「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故意要惹我傷心的對不對?」

  仇烈看著她,輕笑了兩聲,「對!我這樣說你就滿足了是嗎?」

  傲凝看著他,臉色漸漸發白,「你真的把他……給殺了……」

  仇烈推開她往前走,傲凝望著手上的布包淚如雨下,布包幾乎被沾濕。雖說師父總是對她冷言以對,卻是一路陪伴她的人。

  師父雖然嚴厲,但在她病著時也細心照顧她,雖說她連他真正的面貌都沒見過,但在她的心裡,師父的地位等同於爹娘,沒有師父,她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傲凝望著仇烈離去的背影,手不自覺地緊握,胸中氾濫著怒意,她快速追上他,捶打著他的背,「你該死!該死!為什麼殺他?為什麼……」

  仇烈抓住了她的手,「你瘋啦?」

  傲凝對著他大吼,「我是瘋了……我已經被你逼瘋了……」

  仇烈無視她的悲傷,「怎麼?師父死了,你這個做徒兒的覺得很傷心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愛的人你都要殺……我身邊的人已經全被你殺光了……」

  仇烈握住她的下巴,「就算我殺光你所愛的人,你又能如何?你能為他們報仇嗎?」

  傲凝悲痛欲絕的哭著,「為什麼要殺他?你乾脆殺了我算了,為什麼你不乾脆殺了我?」所愛的人一一死去,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可悲?你除了哭哭啼啼,你還能為他們做什麼?」

  傲凝頹然滑落在地,深愛她至極的爹娘甚至是師父,都死在這個可惡男人的手裡,反觀她自己則是賠了身子又賠了心,她是世上最可悲也是最可惡的人了……

  仇烈依舊往前走,傲凝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站起來,「等等……」

  仇烈停下腳步,並沒有轉頭,「還有什麼事?」

  傲凝望著手上被淚水浸濕的布包,「師父……死在什麼地方?」

  「你想替他收屍也太晚了,人我早叫人處理了。」

  「告訴我……我想知道……」

  「就在後山的竹林裡。」說完他就事不關己的離開。

  

  傲凝來到仇烈說的地方,忍著悲痛把小布包埋進了土裡,此刻天空下起傾盆大雨,她用雙手挖著泥濘的土,臉上早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師父……原諒徒兒不孝,不能陪在您的身邊,這小布包是徒兒送您的東西,就讓它永遠跟在您的身邊吧!

  她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緊咬著下唇,任雨水在她身上澆淋,往事歷歷在目,她想起師父最後跟她所說的話,還說兩人的師徒關係到此為止,往後不論她的死活他都不會插手。

  師父……為什麼她以前都沒看出來,沒看出他在冷酷外表下的關心呢?

  說不要她的東西,說不管她,結果師父還是來了,為什麼要來?是她害他喪命……她是兇手……

  傲凝像發狂似的在竹林裡揮拳,竹林被她打得東倒西歪,直到她的拳頭滿是血跡,直到她沒有力氣為止,這才坐下放聲痛哭。

  她倒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大雨停止,天邊出現一道彩虹……

  師父,您看!是彩虹耶!

  你又不專心了……

  那些景色像是昨天才發生過,傲凝躺在地上無言望著天空,雙手慢慢握起,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師父,您先去,徒兒很快就會到地下陪您,但在這之前,徒兒必須做一件事,必須完成這最後一件事,完成後徒兒就去見您,您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今夜,仇烈依舊坐在冥閣裡喝著眾女姬為他斟滿的酒,對身邊的鶯鶯燕燕像是視而不見,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腦海裡回蕩著傲凝的身影。

  這一次她一定恨死他了……

  好……很好……就是要這樣,她愈恨他愈好,他們之間本來就只存著恨,再沒其他的了……

  「王上,您好久沒找我們了。」

  女姬們見到他,個個受寵若驚,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伺候他。


  「是啊!我們還以為王上忘了我們呢?」

  仇烈勾起其中一個女子的下巴,「我怎麼可能會忘了溫柔鄉呢?」

  「聽說王上最近寵了一個姑娘,我們都以為您再也不上這來了。」

  「我就說那只是暫時的,王上也只是圖個新鮮,瞧!王上怎麼捨得我們這幫姊妹。」

  仇烈看著酒杯內的黃色液體,上頭彷佛浮現傲凝的淚顏。圖個新鮮嗎?要是真是這樣就好了!他仰頭一飲而盡。

  活在這世上,就算唯一的妹妹也不瞭解他,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愛情,他說服自己不需要任何東西。

  他擺脫了自己的情緒,從不讓任何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沒有人會知道他到底介意著什麼事,也沒有誰會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他只要靜靜地等待就好,等待解脫的那一刹那,他只知道不論他擁有再多東西都是一樣孤獨,拔掉了那抹綠葉,關起了那道門,他的心就只剩一片沙漠。

  大門此時被狠狠踢開,一個滿身泥濘的人影走到他面前,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傲凝樣子萬分令人害怕,女姬們紛紛嚇得尖叫,個個躲在仇烈的身後。

  仇烈像是料想到她會來似的,臉上平靜無波,「去祭完師父了?」

  「我要學冥劍!」

  仇烈眯起眼看她,「又想學了嗎?該不會過了兩天又說不想學了吧?」

  傲凝指著他,「我一定會把冥劍學好,因為我要殺了你!」

  仇烈聞言,仰頭大笑,幾名女姬不免出聲,「她是不是瘋了?竟說要殺王上?」

  「你現在說的是真話還是瘋話?」

  傲凝冷笑,那股肅殺之氣又重現,「要瘋也會等殺了你再瘋。」

  「看來那個我所認識的傲凝又出現了。」

  傲凝把話說完後轉身就走,帶著一身的髒汙與狼狽。

  仇烈凝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

  「你們都下去吧!」

  「王上……」女姬們一臉不解。

  「叫你們走就走,聽不懂王上的話嗎?」

  說話的正是仇靜,女姬們一見到她,紛紛摸摸鼻子做鳥獸散。

  仇烈看著她失笑,「怎麼每次你出現都是這麼神出鬼沒?」

  「這就是你要的,那你終於成功了,把傲凝激怒了。」

  「你聽見她剛剛說話的氣勢沒?」

  「我聽得一清二楚,她說要殺了你,這一次她是認真的。」

  仇烈愉悅的笑道:「這才是傲凝,才是開在風雪中孤傲的花兒。」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難道只有這一條路走嗎?為什麼你非要……」

  不等她的話說完,仇烈便抬起手,阻斷她的話,「這種天真的話,你為什麼總是說不膩?」

  仇靜衝口而出,「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因為你跟傲凝對我很重要,因為你們都只在乎自己的感覺,從來沒想過別人的感受!」

  仇烈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血債只能血還,也只有流血才能洗淨我滿身的罪惡。」

  「那只是你自己一相情願的想法,這件事該由傲凝來決定,你沒資格獨自決定,該不該流血該由她來定奪!」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

  「把當年的事實說出來,由她來決定是否要報仇……」

  「你要怎麼說?」

  「那是誤會……」

  「你想左右她?你的事實是什麼?什麼又是事實?你所知道的、所看到的難道就一定是事實嗎?你又知道我不想師父死?」

  仇靜倒抽了一口氣,「難道你……不……不會的……」

  仇烈冷笑,「不會什麼?因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不願相信我殺了師父,不願相信我根本想置師父於死地?這就是你說的事實?」

  仇靜睜大雙眼走向他,「真的嗎?你真的想殺了師父?為什麼?」

  「因為我想成為強者,想成為世上最強的男人,也想得到最美的女人,只要師父一死,我就如願了。」

  仇靜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如果你是這樣的人,不用等傲凝來,當初我就一刀先解決你。」

  「你真的瞭解我嗎?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哼!你以為我是傲凝,會被你的話所左右引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所看到的,如果當上強者真是你的夢想,那麼當你坐上冥王的寶座時你該放聲大笑,你該快樂的過日子。」

  「誰說我不快樂?」

  「我懶得跟你爭,你儘管去自欺欺人,但是你欺騙不了我,這一路走來我全看在眼底,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會不明白你嗎?」

  「你從來就沒明白過我。」

  「我不管你說什麼,我一定會去找傲凝把話說開來,這樣對你、對她才公平,不能讓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

  不等她的話說完,仇烈點了她的昏穴,看著懷裡的妹妹,他輕聲說:「我知道你想挽救我,但一切都太遲了,我不能讓你壞事,因為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輩子,事情總該有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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