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 （完結）

徹夜透

第　四　章　（四）

秋涼得很克制才不至於一拳揮出去，送戚鳳翱一隻黑眼圈。

「你在發什麼瘋！？」用力抹去唇上殘留的濕潤感，惱著隨便吻她的男子，也惱著剛剛差點回吻的自己，「把我當成什麼了？信不信我立刻去人事部投訴你性騷擾？」

「我吻我未來老婆能構成什麼性騷擾？」勾著意猶未盡的笑意，他防範未然地搶先箍緊暴跳如雷的懷中女子。

「誰是你未來老婆！」雙頰一熱，秋涼死命掙扎著，「放開我！」

「喔∼哦∼」皮皮地發出曖昧低吟，偷覷某人果然頓時連動都不敢再動，「噯∼小秋涼，妳怎麼停了？這樣我就沒藉口說是妳先點火的了。」

「點…點你媽！」脫離處女很久的秋涼，當然知道臀下頂著她的東西是什麼，又羞又怒地，「放開我！」

「叫聲老公來廳廳。」明知道這是火上加油，他就是忍不住。逗她，是種成癖的癮。

「老你去死！」秋涼氣得快爆炸，「你到底在搞什麼？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捉弄我也不是這樣！」

「我很正經。閉嘴聽我說，再打開嘴巴我就吻妳。」瞪著秋涼心不甘情不願地抿唇，他輕聲嘆息，「本來我也不想這樣逼妳，都縱容妳這麼久了，再多等些時候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剛剛才發現，要等妳這隻烏龜自行脫殼，根本是天方夜譚。妳躲得這麼不亦樂乎，躲得這麼悠然自得，躲到對外界毫不關心。再不強行破壞妳的烏龜殼，妳鐵躲到天荒地老。閉嘴！」

再次喝止她開口後，鳳翱先低頭輕吻了她一下，威脅地瞪到她又緊抿著唇，才繼續說著，「我知道妳不想再次陷入愛情，妳過往的傷痛只是埋在心底深處而不是真的痊癒，我更不敢向妳保證我能陪妳白頭到老。人的生老病死，豈是嘴巴說說就能改變與決定，這點妳難道還看不破？不要說服自己不去涉入就不會傷心難過，那是變相在傷害愛妳的人。也不許妳拿任何藉口來拒絕我！外表終會隨歲月老去，相配與否是在於心而非外在條件。除非妳真的對我絲毫沒有感覺，不然就省下妳那套差距論。好了…妳有啥想反駁的？」

這人不去當奸險律師真是浪費人才。

她能想到的理由與藉口，都被他搶先推翻，她還能說什麼？說對他沒感覺？

她或許很粗線條，或許算呆，但絕對不是笨。她這位老大是不可能打沒把握的仗。

「…你怎麼發現的？」超級不甘心。

戚鳳翱放鬆地笑了起來，吻了她唇畔一下，「妳很少看我的眼睛，只有對我的親近才會顯得坐立難安。」

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呢…真是失敗。

秋涼垮著肩，實在忍不住抱怨，「我不要這麼出色的男朋友啦…」

「是．老．公。」

當沒聽到他糾正，「我不要以後都得面對有女人跑來跟我『嗆聲』啦…我不要被人指指點點的說我老牛吃嫩草啦…唔！」

直接吻住她的試圖抗拒，再吻得她暈頭轉向，吻到自己險些將她『就地正法』，鳳翱才氣喘吁吁地將自己從她嘴上拔開。

滿意地瞅著她臉上佈滿情潮，拇指在她唇上留連輕撫，「旁人愛碎嘴由得他們，妳要是受了委屈，跟我說一聲就是，難道還不相信我的能耐？」

「我哪敢啊∼地下總經理。」實在氣不過的酸了句。

摟著她輕輕低笑。終於啊∼

秋涼窩在這寬厚溫暖的懷抱中靜靜沉思。當她第一次見到鳳翱喝醉後的崩潰畫面，她就已經淪陷。反覆掙扎了快兩年，她也累了。要不是這男人的冷酷面具帶得太好，讓她根本沒機會對那些試圖親近他的女人吃醋，她怕是也撐不到這時候。

就這麼輕易屈服，似乎也沒啥壞處。

如他所說，生老病死豈是小小人類能掌控。而人心變換、生離死別，更不是光承諾就能避免發生。

再賭一次吧∼

丟了的心，總該有個安歇。

「…我能出去工作了吧？老大。」私情歸私情，現在可還是上班時間。

「叫老公。」霸道，是種很明顯的氣味。

「老大，我們在公司。」無力地提醒他。

「現在只有我們倆個人。」

兩眼一翻，「你就這樣跳過一堆正常程序就想作數？窗都沒有，更別提門了！」

「什麼正常程序？」恭候指教。

瞪！

「至少也該約會幾次，哄得我高興，而且正式求過婚，我也答應了，才能進行到公婆相稱吧！你是交過女朋友沒有啊？」

「沒有。」回得十分理所當然。

哇勒！

「請告訴我，你不是處男…」這很驚悚耶！

「我不是。高二就被學姊用掉了。」完全不懂害羞二字怎生書法。

「男人…」超唾棄的口吻。

「所以妳想先約會？」當沒聽到上一句，「還是我能先求婚？」

「…你很趕時間嗎？這位先生。」

「小秋涼∼我情敵很多呢！沒名沒份的，我怎麼開口趕那些色狼？怎麼開口要妳不許再讓他們對妳動手動腳？」他可委屈了。

秋涼倒是像聽到什麼笑話般，直咧著嘴，「你是在吃醋？」

「泡在醋海一年多，都快淹死了。妳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老關在這兒？」

湧起的感動盈滿整個心房，那種小心翼翼的呵護在短短一句話中便淋漓盡致。

但是！『摸價賀呷睏』啦！

才告白就想進階到最高等班？你旁邊涼著！

「請按照正常程序。」秋涼笑咪咪地如柔柔春風，「至於防人覬覦我，本來就是男朋友該盡的責任。你好好努力，我對你有信心。」主動給了他一個輕吻，趁他愣住，迅速起身竄至門口，「但是公私還是要嚴謹分明唷∼老大。」

鳳翱只能無奈地望著心愛女人嬌笑著開門離去。

寵溺的勾起唇角，轉望向窗外。

已經是深秋了啊…

徹夜透

第　五　章　（一）

秋涼從沒把文案企劃部眾男對她的愛意當真，不代表鳳翱也抱持同樣態度。所以一早上班後，他便召開了臨時會議，徹底假公濟私，宣佈了秋涼名花有主的消息。

秋涼雖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傍晚才認可的男友做了這等舉動，但會議中眾男的反彈聲浪更叫她錯愕。

「老大！你居然偷跑！太卑劣了！」國強第一個起身甩公文夾。

「臭老大！這跟我們當初私下協議好的完全相反！你這扮豬吃老虎的傢伙！」致用激動到椅子都踢翻。

「反對特權！」「抗議獨享！」「說好秋涼是大家的！」「老大下臺！」

眾男全瘋了，七嘴八舌的怒吼叫囂，還有人爬到會議桌上表演『這不是肯德基』橋段。

會議室內瞬間吵雜到誰也聽不清楚誰在吼叫些什麼。

三個女生瑟縮到最遠角落，秋涼則坐在鳳翱旁邊揉著發疼額角。

「死老大！來單挑啦！」致用衝過來抓起鳳翱衣領。

「單什麼挑！圍死他！」國強登高一吼，眾男紛紛捲起袖子圍了過去。

「都給我住手！」實在氣不過，秋涼抄來一疊公文夾，重重摔在桌上，超大聲響壓過了眾男咆嘯聲，也使他們呈現木頭人狀態。

秋涼先是從致用手裡搶過鳳翱，換她扯著他衣領逼到他臉前罵，「你啊！有沒有點主管的樣子？我答應跟你交往的私事好拿到部門會議上來講嗎？」然後猛力甩開他，轉身瞪著眾男，「還有你們！現在是上班時間！再怎麼鬧也不該想圍毆上司！老拿我當藉口這樣連絡感情，你們膩不膩？」

「嗚∼秋涼∼」很少看到秋涼對著他們發脾氣的眾男，紛紛委屈地想賴過來撒嬌。偏偏獲得正名的大情敵上司，一把就將人護到身後去，連碰都不給碰的朝他們發射冷凍光波。他們更委屈了。

「哇∼我不要秋涼變有人的啦！」率先哭喊的國強撲抱向一旁的致用。

「嗚∼我也不要啦！」「我們也不要秋涼變有人的啦！」

就見眾男互相抱成一團，發出毫不符合年齡的哭喊抗議。

天啊∼她好想先吃幾顆普拿疼加強錠。秋涼深覺自己偏頭痛劇烈起來。

「…你們都幾歲啦？」無力地頹著肩，「有需要哭得像親娘要改嫁那樣嗎？」

「我們是真的愛秋涼！不是把妳當媽！」眾男齊聲反駁。

…………

秋涼無語問蒼天，她到底還得忍受這群死小孩多久？

鳳翱握了握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仍是將她擋在身後地轉頭正視那群哀慟下屬，「無論如何，我們當初的協議中言明，只要秋涼首肯，其他人均不得再有異議。而事實就是秋涼已經答應我了，你們也該遵守承諾。」

「臭老大！你還敢提協議！」要不是致用攔著，國強差點衝過去海扁自家上司，「我們明明承諾過，誰也不許私下偷跑！要光明正大的公開競爭！才過了一晚你就拐得秋涼答應你，你分明就是作弊！死致用！你擋著我幹什麼！讓我過去揍歪他的鼻子！」

「兄弟，你冷靜點！就算你把老大打個半死又如何？秋涼選都選了，難道傷害她所選擇的人，就是你的愛法嗎？」

「楚致用！你說得是什麼鬼話…」

「你張大眼睛仔細看看！」致用側身指向秋涼扶在鳳翱左臂上的手，「…她已經選擇了。」

眾男哀悽地回到座位上，個個如喪考妣。

「…什麼協議？」秋涼不安地揪著鳳翱袖子悄聲低問，「…難道大家以往掛在嘴邊說的愛我，都是認真的？」

握住那微顫小手，「妳現在才知道？」

「可是…我又有什麼好的？」光是身邊這絕頂男子傾心於她，秋涼都已經有不可思議的感覺。要不是她習慣不多想，自然而然的面對一切，昨兒個是連點頭都不肯的。她算什麼？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嘛！既不美，也不窈窕。路邊招牌掉下來都能砸死三、四個像她這種水準的普通女人。到底有哪點值得眾男對她產生愛戀？爭風吃醋？

瞅著那苦思不解，快想破腦袋瓜地痛苦神情，鳳翱大笑了起來。

「…什麼啦！」秋涼隨即爆炸，用力踱著腳。

「唉∼」嘆息聲此起彼落。

大家心裡都明白，在感情方面粗線條到跟阿里山神木直徑有比的秋涼，老早就把心丟在他們老大身上。只是秋涼不表態，閃躲逃避得那麼明顯，他們也就懷著卑微的希望，硬將猜不透心思的老大早早約束在私下協議中，盼著那莫測高深的男人會袖手旁觀，鴕鳥的把他愛逗秋涼的習性當成湊熱鬧型消遣。他們清楚知道，只要老大出手，秋涼定立刻淪陷。既使他們都很努力得想搶在老大之前將秋涼訂下來，無奈就是撼動不了秋涼半分。

「…當初是誰提得餿主意，說要公開競爭？我們就是太公開，秋涼才會老認為我們是在開玩笑。」國強咬牙切齒的想秋後算帳。

「不就是你嘛！」眾男朝他扔公文夾。

饒是國強狂閃，依然被敲中了幾下。

「算了，算了。至少秋涼不是被外面的野男人追走…」致用沮喪地安撫眾人。

「老大！我們要爭取能跟秋涼撒嬌的權利！」席間爆出這樣一句話，引來眾人支持。

「想都不用想。」零下十度Ｃ嗓音冷冷斥回。

「在公司，秋涼是大家的！」眾志成城，鳥都不鳥寒冰風暴。

「想碰我女人，踏過我屍體再說。」正牌男友也不讓步。

「你們有得是大把時間相處！在公司的秋涼應該是大家的福利！」人多勢眾，這邊也不肯放棄。

「你們把我女人當什麼？」鳳翱幾乎咬斷一口銀牙。

「大家共同的寶貝！」

然後兩邊大吵了起來。

秋涼默默退離戰場，揉著額角走到角落攬過三名女孩，「走吧…別理這票絕色神經病…愛鬧由他們去鬧個夠…我請妳們喝茶去。」

「但是…秋涼姐…」最沒膽子的淑惠都快嚇哭了。

「他們習慣這樣連絡感情，久了妳就麻木了。」腳步連停都沒停。

「秋涼姐，不勸架真的好嗎？畢竟…」雅芳柔媚地瞟向更混亂的爭持場面。

「哎呀！」反而是喬麗看出所以然，幫著秋涼推著其他兩人往門口離開，「男人的話通常隨便說說，那群人根本是趁機胡鬧。妳真當他們是在爭取跟秋涼姐撒嬌的權利？屁啦！八成以上原因是故意鬧著氣咱們老大，順便報些老鼠冤。擔心那些神經病作啥，喝茶去喝茶去！」

於是四女扔下吵個沒完沒了的眾絕色神經病，大大方方翹班去了。

而會議室內的戰爭，火熱持續……

徹夜透

第　五　章　（二）

後來男人們怎麼和解的，四女並不清楚。當她們意猶未盡的從咖啡廳一路聊回辦公室時，眾人已經乖乖坐回工作崗位。

「小秋涼，妳列幾份人物設定交給人事部當招考美工題目。」恢復嚴酷神情的鳳翱杵在他辦公室門口交代著公事，「喬麗，美工部需要妳過去再跟他們確認一次人物服裝問題。雅芳，發行部在催妳的促銷文案，妳到底寫好了沒？淑惠，我要妳幫國強那部單機版編錄的攻略文稿呢？」

「我…我…我還沒打好…」不及１６０公分高的淑惠，在上司那寒冰氣勢下險些縮成迷你小人。

其他三女很沒義氣的一哄而散，留下最怕羞最沒膽的丁香花表演發抖藝術。

「理由？」不輕不重不含怒氣的嗓音，卻讓淑惠抖得更離譜。

「資…資…資料不足…」嗚∼老大好恐怖。

「國強！」轉頭喚著躲在隔板後偷笑的屬下，「我月底要看到完成文稿，不然就扣你薪水。」

「我手上還有改版資料要趕欸！」聞言立刻竄出來直跳腳。

「我是派她協助你，不是叫她負責那套攻略本。」休想推卸責任。

說罷，鳳翱便轉身回個人辦公室，卻沒如以往般關上門。

「妳！妳！我不是把資料都給妳了嗎？」面對秋涼以外女子就顯得暴躁的國強，直指到淑惠鼻頭罵，「還有哪邊不足？妳怎麼也不早講？」

「就…就…」淑惠被兇得兩眼水汪汪。

「妳是口吃啊？」沒耐性的國強一把拉起那纖細小手，「走！回妳位置去。妳給我好好說清楚，到底資料還缺什麼！妳知不知道我趕著網路遊戲改版設定，趕到快胃出血了？這緊要關頭，妳還給我添亂！噢！誰丟我？」

秋涼忍不住扔了塊橡皮擦過去，正中國強後腦杓，「我。」

方才還在演人體火藥庫的國強，旋即撫著痛處可憐兮兮地泣控，「秋涼，妳有了情人就變得好狠心喔∼」

兩眼一翻，「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好不？再怎麼說，你都是三十歲身高１８２的大男人，這樣吼一個二十出頭的嬌小女孩像話嗎？」

噘起唇，「人家才２９啦！」

險些破功笑出來的秋涼努力扳著臉，「紳士一點！」

「那我要獎勵。」轉向湊過來想挨近秋涼撒嬌，忽地，一盒訂書針朝他飛來，閃避不及，正中額角，「吼！又是誰？」

「我都說不許企圖吃我女人豆腐了。」鳳翱倚著門框，冷冷散發怒氣。

眾人低頭吃吃竊笑。

秋涼懶得理會地繼續挑要列印檔案。

「臭老大…」國強喃喃抱怨，牽著淑惠再度轉向。絲毫沒注意到身後人兒已不再發抖，反而羞答答地偷偷瞅著他。

依舊忙碌的文案企劃部，卻有點什麼已經不同了……

★　★　★

剛在美工部跟負責她圖稿地小組吵了一架，怒火未消的喬麗，像火箭炮般飆射到回辦公室轉角處，猛然撞上突然冒出來的致用。然後一個摀著額頭，一個摁著嘴角齊聲叫痛。

「哇！我破皮見紅了。」咬傷內唇的致用將沾著血絲的手指伸給還在揉額頭的喬麗看，「妳跑那麼快是失火了喔？」

痛得眼冒金星的喬麗拍開那大掌，「你也有錯！活該！」

「怎麼啦？」掏出手帕擦掉血跡，致用倒是沒怎麼生氣，反而注意到有人臉色像吞了十斤炸藥。

「還不是那群死畫畫的！」喬麗劈哩啪啦把剛剛在美工部受到的委屈全咆嘯出來，「養成小品又怎樣？小品就由得他們偷懶到用幾張圖稿就想敷衍我！？都說這款遊戲設計重點在服裝更換上，要他們多畫些服裝圖，就說我在找麻煩！媽的！我非要叫老大去跟他們理論不可！」

致用朝她搖搖食指，「女孩子這麼粗魯不好喔∼」不等她繼續發飆，攬著人便朝美工部走去，「剛好我也要去看圖稿，就讓楚哥哥幫妳出出氣吧∼」

身為開國元老之一的致用出馬，當然將那群欺負新人的油條老鳥罵得連哼都不敢回一聲。等到他們被逼著答應多畫幾張服裝稿跟ＣＧ圖後，個個趴在桌上悔不當初。

喬麗笑盈盈地陪著致用轉身去審他的網遊改版圖，從頭到尾都耐性十足，靜靜傾聽。

直到致用與小組溝通完畢，離開美工部，才發現這朵玫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停下腳步笑問，「又怎啦？」

「我很好奇…」喬麗四周張望後，將人拉到安全門外的樓梯間，「你們跟老大談妥啦？」

致用雙臂抱胸，「表面上是談妥了。」

「蛤？」

笑睞那呆愣神情，「不放棄有機會就惹惹他。誰叫他那麼得天獨厚…」

「那你們所謂的私下協議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問題困擾她半天了。

「一年多前，部門裡就陸陸續續產生愛慕秋涼的男子，那時候的競爭是最白熱化，每天鬥得連公事都耽誤了。於是老大把所有人都約去吃晚餐，瞞著完全不知情的秋涼，大家在那次晚餐會談中達成共識。可以對秋涼告白，但是得在公司內、公開化。可以施展渾身解數來打動秋涼，但是嚴禁暴力、強迫以及會讓秋涼困擾的方式。不許爭風吃醋到連公事都忘記，不許私下出現因吃醋產生的鬥毆、排擠、口角是非，不許在秋涼做出選擇後仍有異議。」

「這…這是為什麼？」大受震撼。

「因為秋涼如果發現我們為了她而分崩離析，她一定會內疚難過到辭職，然後躲起來哭。也因為如果我們的追求手段都太猛烈，會將秋涼逼得落荒而逃。更因為我們誰也不想錯失秋涼。」

「那你們怎會甘願這麼讓給老大？」那麼炙熱的感情，結果卻好輕描淡寫。

致用深深一嘆，「其實，我們早就看出秋涼對老大動了情。因為那時候根本猜不透老大的心思，便連帶將老大制約在協議內。這種結果…是早就預見的…只不過，我們都曾祈禱不要發生。」

「那…你們以後…」

「晚上大家要去開失戀Ｐａｒｔｙ，妳要不要參一咖？」揮去淡淡哀傷，致用笑得很奸詐。

喬麗緊盯著那陰險笑容，「……難怪秋涼姐要統稱你們是絕色神經病。」

「喔，妳還沒聽過秋涼說咱們部門別名叫杜鵑窩呢。」

喬麗凜著臉，「我才不承認我跟你們這些臭男人是同一水準的！不過…惡整計畫我也要參加！」

致用瞧著這朵聰慧的美艷玫瑰，不由得欣賞的大笑起來。

也許，是該將目光停注在其他女人身上了……

徹夜透

第　五　章　（三）

「我送妳回家。」下班時間一到，鳳翱便拎著西裝外套走過來。

秋涼一愣，「…我有騎車。」

「在公司專用停車場不會被偷。」

「…好吧。」面對男友的強勢，秋涼也只能打消原本想加班的主意，收拾起凌亂桌面。

「秋涼∼」國強突然殺過來搗蛋，一屁股將老大頂開，「我們下班後要去開失戀Ｐａｒｔｙ，妳也來好不？」

「啊？」秋涼聞言猶豫了下。

往常下班就跑得飛快的眾人，也全都圍過來看好戲。

鳳翱倚在座位間隔版上，冷冷回絕，「你們失戀干我女人屁事，少來觸霉頭。」

國強可不服氣了，「欸！臭老大！你贏都贏了，別過份到想獨占秋涼。你答應過我們，秋涼依然大家的寶貝。」

「我幾時答應過？」鳳翱酷寒十足，「整個部門最忙的就是我和小秋涼，你們居然還妄想跟我搶下班後相處時間？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致用笑咪咪地踱過來搭著國強的肩，幫忙搗蛋，「是老大先故意慣著秋涼，隨她將自己的遊戲企劃全獨攬在身上，秋涼才會總是忙得不可開交。這可不是我們的錯喔∼」

哪款遊戲企劃、文案、劇本是能一個人全包的？只有秋涼有這能耐與特權。

「當初是哪些飯桶在指派後就紛紛向我辭退的？」一計回馬槍，捅得眾男鮮血淋漓。

說起來，都是秋涼在遊戲製作方面的才能太出色，心思又縝密到太龜毛，徹底打破以往小組通力合作的慣例，每每讓欲參予企劃之人員臉上無光，不得不拱手佩服、黯然退出，承認自己才疏學淺，毫無用武之地。

「呃…都是我不好。」秋涼連忙低頭反省。

「沒有啦！沒有啦！」眾男捨不得她難過，個個急著否認。

秋涼確實嚴重打擊過眾人在公事上的自信。每個曾試圖與她合作的人，往往都在見識到她那接近天衣無縫的文稿後，舉起白旗打退堂鼓。甚至因而察覺到自己在這領域上的缺失與退步。

一直以來，尚未有人敢向秋涼招認自己技不如她，導致秋涼至今仍以為是她過度吹毛求疵，才會讓眾人受不了跟她合作。

「快收拾收拾，我要帶妳去吃鐵板燒呢。」鳳翱溫柔打斷秋涼的自省，用她最愛的食物之一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秋涼隨即高高興興的忙碌起來。

「秋涼，我們訂了間韓國烤肉的大包廂開Ｐａｒｔｙ。乾脆妳跟老大也一起來吧？」這廂始終沒放棄從中作梗的打算，國強也丟出秋涼喜好的餌食。

「韓國烤肉！」秋涼眼睛都亮起來了。

「小秋涼∼」鳳翱頭疼地瞪著貪吃女友，「妳休想讓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充斥一群超強電燈泡！」

「喔。」摸摸鼻子，朝國強錠抹歉意笑靨，秋涼又埋頭狂掃桌面凌亂。

國強方想繼續鼓吹，致用卻一把扯住他，示意他看向秋涼抓起兩片光碟丟入手提包內的動作。

鳳翱也瞧見了，眉頭像被打死結，「小秋涼，那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經常在狀況外的脫線特性，讓秋涼納悶回問。

「…那兩片光碟。」有個工作狂女友是自討苦吃吧？

「喔！」秋涼咧出超燦爛笑容，又將光碟掏出來獻寶，「你看！這是我叫程式設計部先錄製給我的『闇影傳說』測試版喔！這可是超滾燙第一手呢！」

莫非…「妳又打算回家通宵測試？」

「對啊！」回得理所當然，「我每個寶寶在正式發行前當然得先通過我最後把關。萬一途中有什麼程式不順或ＢＵＧ怎麼辦？」

………………

鳳翱很無言。

眾人卻爆出一陣劇烈狂笑。

「掰掰老大，祝你有個美好夜晚。」致用拍拍鐵青著臉的上司，興災樂禍地離去。

「老大，我寄予你無限同情。」國強也抱持相同姿態離去。

眾人也在笑意不減中散開。

「小秋涼…」按著依然在狀況外的脫線女友，鳳翱萬般無奈，「那我怎麼辦？」

「你？」完全不懂大家在笑啥地秋涼，再度無自覺發射冷箭，「回你家休息睡覺啊！」

爆笑聲又或遠或近地炸開來。

鳳翱臉上佈滿黑線，偏偏親親女友還沒打算放過他，「還是你也想拿一套回家測試？」徹底誤會地逕自興高采烈又翻出另外兩張光碟，「哪！還好我有多要兩張。要認真幫我抓蟲喔！」

哇！哈哈哈哈哈哈∼∼∼∼∼

只見文案企劃部門裡門外突然躺下許多笑到抽搐不已的『屍體』。

而戚鳳翱卻深深覺得自己的背景，有秋風捲著幾片落葉呼呼吹過……

徹夜透

第　五　章　（四）

俗話有云，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一個工作狂在戀愛後，也別妄想改變其工作狂本色。

鳳翱在這上頭有了慘痛的深刻認證。

當秋涼專注在她作品中時，哪怕是天搖地動也難以轉移她那恐怖的專注力。

任憑鳳翱如何糾纏，她就是能不為所動地坐在電腦前盯著螢幕進行遊戲。甚至鳳翱開始上下其手、又親又啃，她仍舊面不改色、毫無反應。有時還會下意識地將鳳翱一把推開，完全無視男友氣得想砸她電腦的挫敗神色，繼續守著螢幕打拼。

沒膽挑戰秋涼脾氣極限的鳳翱，只好每天都冷著一張明顯欲求不滿的臉，在辦公室內遷怒那票唯恐天下不亂的絕色神經病。

眾男雖尊重地不再對秋涼摟摟抱抱，卻改當起秋涼的影子，一有空就跟前跟後、跟出跟入，嘴上更不忘殷切地噓寒問暖，順便鼓吹秋涼快點分手。

忙碌又吵鬧的日子，似乎沒啥兩樣。除了自家老大越來越會刮暴風雪，文案企劃部另三名女性也加入搗蛋行列，秋涼在辦公時間多出安撫暴走男友之傷神義務外，好像沒多大改變。

然而，所謂意料之外，往往就是在這類狀態下發生……

★　★　★

「老大…」將人物設定交由人事部當招考題目後的第五天，秋涼抓著一張圖稿遲疑地踏入男友辦公室。

「怎了？」鳳翱一聽到女友嗓音，立刻從堆積成山的公文中抬頭，將人招來牢牢環抱。

「這個…」秋涼乖乖坐在男友大腿上遞出手中圖稿，指著角落簽名，「不是那間知名工作室的旗下一員嗎？」

鳳翱蹙著眉，「印象中，確實是。」

「那他怎麼可能來參加招考？」秋涼搔搔頸，很是納悶。

「我聽說老董派駐在總公司的大兒子，正積極與這工作室接洽合作相關事宜。」但這無法解釋那間自創立以來從未離職過任何一人的工作室成員，何以突然冒出來參加美工應試。

「那老總沒哇哇叫？」電玩市場不是已經劃分給老總管理？總公司怎麼突然想插手？

「老狐狸已經殺上台北去拍桌理論了。」深怕金飯碗被搶，早在第一時間就搶搭早班飛機離開高雄，都去了兩天還不見回來呢。

「…老大，你看我該不該打個電話給那位知名女強人詢問一下？」秋涼就是因為該工作室發行的遊戲，才一腳踏上電玩這條不歸路。相關該工作室的成立傳奇與歷年作品更是如數家珍從不錯過。

『迷離』工作室成立在ＤＯＳ版遊戲逐漸步入終結，Ｗｉｎ９５版遊戲開始取代市場主流之時。由一位強悍精明的女子領軍，在發行作品後的短短半年內，以颶風狂掃姿態席捲整個業界，不但創下至今仍無人能比擬的銷售成績，更寫下台灣電玩首度攻佔國際市場最成就輝煌的一頁，十二年來一直是業界敬畏的龍頭指標。

雖然業界一提及那位傳奇創辦人總是咬牙切齒、貶多於褒，但秋涼可是把她當神一樣在崇拜。

「…最好是先知會一聲。」總覺得不是有人想跳槽這麼單純。鳳翱按下免持聽筒鍵，俐落地撥打一串號碼。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經過改編的熱門歌曲，『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老是打來煩，你們膩不膩？每天接到耳朵都累了嘴巴也累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時間不多我還要罵人快要抓狂了，笨蛋呼喚我，白癡需要我，女皇很忙的。』

背景突然滑下三條大黑線…

在無厘頭歌曲又重複第二次後，一道氣急敗壞的女性嗓音接續了第三段前奏，『哪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蠢材？聽了兩遍還不掛電話？』

秋涼嗆笑出來。

鳳翱清了清嗓，「女皇陛下，多年不見，您還是活力十足啊∼」

『你是誰？』

「縱亞資訊戚鳳翱。」乖乖報上公司名號與姓名。

『喔！小鳳鳳啊∼』

秋涼噗地一聲，差點將口水噴到男友臉上。

「女皇陛下…您也該改口了吧？」鳳翱尷尬地抱穩差點笑到翻過去的女友，很無奈的婉轉哀求。

『掯！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有你這無毛小子置啄的餘地嗎？』火爆女皇絕不是浪得虛名。

「是∼小的錯了。」因為有段『師徒』情誼，鳳翱完全不敢忤逆這位『師父』。

『小鳳鳳打來做啥？你是不知道我很忙喔？』那頭傳來紛亂吵雜。

深知火爆師父脾氣，鳳翱趕緊切入正題，「女皇陛下，為何您手下人士會投稿到敝公司來？」

『喔∼』意味深長地應了聲，才笑盈盈回答，『因為我想挖角啊！』

「蛤？」錯愕。

『我觀察了宋秋涼一年，對於她穩定出色、總能自我突破的能力表現十分中意。聽說你家那廢材美工部門已經無人能讓宋秋涼滿意，何不大方點將人讓渡給我好生照顧？』

這是一種再榮耀也沒有的肯定。

秋涼簡直感動到差點噴淚，要不是男友神情過度冰寒，擁抱突然變得佔有性十足，她一定馬上大聲言謝。

「女皇陛下…恕我無法答應。」

『靠！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啦？居然敢拒絕我！我欸！一手將你拉拔成無敵奸商的師父我欸！』

「師父…」鳳翱乖乖改口，「是您說您不承認我這笨徒弟的。而且，您也不是教我當奸商…」

『掯！我要認就認，你有意見？在縱亞混那麼久還是個小經理，出門別告訴人家我教過你！』徹底前後矛盾。

您當初也沒教怎麼謀朝篡位啊∼師父…

對於這個在自己大學時期就認識的網友兼電玩相關所有知識啟蒙老師，鳳翱總是既敬佩又想逃避的。

她無私地奠定了鳳翱今日基礎，卻也蠻橫無情的在鳳翱拒投她旗下，改幫老董創立縱亞資訊後斷絕與他之往來。還很記恨地總要跟他們的作品發行撞期，搶奪消費市場。卻也在縱亞資訊剛投入網路遊戲產生經營危機時，不念舊惡地出手相助。

喜怒無常、難以判斷是這位火爆女皇的最大特徵。

『小鳳鳳。』那頭很不耐煩地打破沉默，『到底讓不讓？撂下句話來。』

現在是黑社會在談判？

「師父…秋涼現在是我的親親女友。」

『那更簡單！兩個都過來。』

「師父……」

『少在那邊鳥沒裝好，婆婆媽媽。你要報龔老頭的栽培之恩，這麼些年也該夠了！欠我這條，等你來還也等得很不耐煩了。不要跟我屁話說你不知道龔氏集團正醞釀改朝換代，那幾個二世祖都是劉阿斗，你別傻到替龔老頭賣命！』

「師父，您要找我實在不必繞這麼大圈子…」原來如此啊∼

『你還沒睡醒？我都說我是要挖宋秋涼，什麼找你不找你的。』那頭才不管鳳翱體會到什麼，繼續像機關槍掃射，『我這工作室也該提升成公司了。夠知恩圖報就把一干手下全帶過來，福利比照你們那家爛公司１．５倍辦理。別說我這當師父的都不關照你，再執迷不悟下去，連你親親女友都得當陪葬了。』

好話說盡，女皇很爽快地結束通話。

「老大…」秋涼很不安地瞅著那凝重神色。

鳳翱親了親她，「小秋涼，妳今天下班最好別再開妳的電腦了。」

徹夜透

第　六　章　（一）

花了一頓晚飯時間吸收消化，秋涼大致搞清楚了鳳翱與老董還有那位火爆女皇的關係。

其實也很簡單。

鳳翱３歲時，因父母雙亡於車禍中，無親戚肯領養照顧的情況下，流落到孤兒院。後因天資聰穎、勤奮向學，而吸引了該孤兒院贊助人之一的老董全力栽培。於是老董對他有知遇再造之恩。

大二沉迷ＢＢＳ時，結識了隱藏真實身份在站內作市場探查的女皇陛下，承蒙賞識當起了通信網友加閉門弟子。所以火爆女皇於他是電玩知識啟蒙師父之誼。

直到鳳翱退伍，被老董告知要加入創立縱亞資訊，他才真正認識到那位多年網友加師父，是聲勢如日中天的『迷離』工作室負責人。

而向來與龔氏集團不對盤的女皇師父，也在不諒解他這徒弟居然選擇甘做一名小卒的情況下與他決裂。

「離小姐跟老董有恩怨？」兩人在吃飽後，同時窩在秋涼的小廚房分工合作洗碗筷。當然，晚飯是秋涼煮的。

「並沒有。」只讓秋涼負責將碗盤放入烘碗機的鳳翱搖搖頭，「凡是曾跟她談合作計畫，又不肯同意她諸多規定的商人，都是離小姐討厭的對象。」

「…她的條件也只有浩洋科技受得了吧？」

不得干預、不得更改、不得追加、不得轉讓，一切只有她能做決定，獲利還要佔發行銷售量百分之七十五的超強勢合約，還真是沒幾個人吃得下。

「浩洋科技背後的財團少東，曾是離小姐的未婚夫。」那又是另一個故事。

「那離小姐提到改朝換代…」

因秋涼有煮完飯菜就順手收拾的良好習慣，所以鳳翱負責清洗的碗盤並不多。兩人很快便移師到小客廳的地毯上喝茶、吃水果。

「老董有兩個妹妹、三個兒子。雖然極力阻止公司變成家族體系，但是人情壓力卻不是那麼容易拒絕。因此，大妹婿在房產子公司當總經理；二妹婿是咱們頂頭老總；大兒子在老董夫人強力護航下，最近榮昇總公司副總；二兒子跟三兒子也分別在廣告子公司與連鎖餐飲子企業當執行總監。而老董夫人仍不滿意，正在逼老董退休。」

「離小姐不是說那些二世祖都是劉阿斗？」感覺好複雜…

「她還客氣了。」正確名稱應該叫敗家子。

「那老董夫人做啥還要逼老董退休？」間接勾起她童年的不愉快回憶。

「一來，老董夫人堅決相信自己兒子們總會長大懂事，目前只是因為都還沒結婚才會那麼孩子氣。」這就像俗話所說『癩痢頭兒子是自己的好』，「二來，老董夫人很早之前就十分厭惡老董應酬多多的繁忙。」

「那老董的決定呢？」

「老董本想要我接掌縱亞資訊，獨立出去。」但他深深覺得…

「不好吧！」秋涼立即反應，眉頭皺得死緊，「被說閒話是一回事，慘遭聯合打壓或暗算又是另一回事。搞個不好，就連小命都丟了呢。」

鳳翱將人擁入懷中，「我沒想蹚渾水。但是老董對我畢竟有恩…」

「只要你別被當成危險人物欲除之後快，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秋涼溫柔的撫上鳳翱臉龐。

朝她手心一吻，「不鼓吹我跳槽？」

嬌嗔一瞟，「你都說老董於你有恩，難道我該鼓勵你忘恩負義？」

鳳翱淺笑著深深吻住了她。

感謝老天∼他終於逮到機會將人吃乾抹淨。

良久後…

鳳翱噙著饜足笑意，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心愛女人裸背。

『操勞過度』而昏昏欲睡的秋涼微瞇著眼，「唔…人家測試過到最後一關了說∼」

鳳翱馬上垮了臉，「女人！妳這是變相抗議我不夠賣力嗎？」

「我哪有啊∼」冤枉喔！

「看妳還念念不忘工作，顯然是不滿意我的服務。」士可殺不可辱，惡狼再次撲向老綿羊。

於焉，又是一室春風，唉唉叫∼

★　★　★

實驗對照組，之，容光煥發的老大與容貌憔悴的秋涼。

好個縱慾一夜的明顯宣示。

眾男瞧著秋涼脖子上那圈『草莓』，心都碎了。

「嗚∼沒天理啊！」國強挨到秋涼桌邊假哭，「老大怎麼可以這樣粗魯的對待妳？看看妳！腰都直不起來了！」

堅持來上班，也許是個錯誤。秋涼精神不濟地駝背強忍哈欠想著。

「秋涼姐…妳…要不要…上些遮瑕膏？」淑惠雙頰酡紅地靠過來。

「上蓋斑膏也沒用吧？」喬麗直咋舌，「嘖！嘖！嘖！這肯定是產地直銷的大湖草莓。」

「可不是。又大又紅呢∼」致用也跟著打趣。

「抹點去瘀血的藥膏吧！看起來怪痛的。」雅芳沒等秋涼答應，就逕自替她塗抹起來。

「哪來的藥膏？」秋涼也沒反抗，只是隨口提問。

「某人剛剛衝到樓下葯局買的。」聽來酸味四溢。

除了秋涼，其他四人均望向小楊的座位。只見小楊匆忙迴避眾人注視，轉身垂首。

「秋涼姐，妳也叫老大節制點，別這樣刺激一票單身漢。」雅芳手裡忙著，嘴上也不閒，「總要可憐可憐手下敗將。」

「我有努力了。」她也很哀怨好不？「一切都是禍從口出…」

根據對秋涼的了解，致用立刻猜測到，「妳惹老大生氣？」

嘟起嘴喃喃抱怨，「我只是稍微掛念了一下『闇影傳說』嘛…他就又推倒我…」

眾人深深同情起老大。

「秋涼，拜託妳不要破壞我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好嗎？」國強很不樂意自己竟開始慶幸起沒追到她。

「什麼女神形象？」完全聽不懂。

兩眼一翻，「妳可以再脫線一點…」

擺明又把眾人真切愛意拋到九霄雲外。

「話說回來，昨天那通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喬麗不問不快。

「什麼電話？」眨著眼裝傻。

「秋涼，老大最近都不關門，還敢用免持聽筒說那麼嚴重的話題，你們以為大家都聾啦？」致用沒好氣地戳破她的偽裝。

「唉∼那你們去逼問老大啊！」真該同意上司男友讓她放特休的。

「老大一進公司就被老總召去開會，我們不想等到他回來。」喬麗怒豎雙眼，「本來以為昨天下班前，老大會提出來討論的，卻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若無其事的牽手離開公司！現在是把大家都當成外人嗎？」

「不是啦∼」這麼大的指控，她承受不起。連忙直起腰桿說明前因後果，「…所以才沒第一時間就跟大家解釋。」

眾人陷入沉思。

「…你們不支持老大？」秋涼疑惑地打破沉默。

「應該有比集體跳槽跟靜觀其變更好的辦法…」致用搭著國強的肩，「兄弟，我們去合計合計。」

納悶地望著兩男離去。

喬麗同時搖著頭留下一句，「秋涼姐，拜託妳去關心關心同事們的身家背景好不？」

怎麼扯到這來了？？？

徹夜透

第　六　章　（二）

這日午休，鳳翱光明正大地將秋涼帶到自己辦公室內關門用餐，打定主意不肯讓人分享秋涼的愛心便當。

詭異的是，眾男居然也沒反對，神秘兮兮地也將會議室門反鎖。

「那群人又想搞什麼？」鳳翱對於一票下屬近來專司杵在他跟秋涼之間搗蛋的行為，實在很感冒。

「你別管他們。重點是老總叫你去開啥會？」那些孩子氣十足的神經病有啥好擔憂的？不就是貪玩嘛！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造成傷害。

「還能是什麼。」鳳翱冷著臉，「老董大兒子動作頻頻，想把縱亞納回總公司直轄管理，到時勢必由他出任，壓在那老狐狸頭上。老狐狸要我快點選邊站，最好是在老董面前挺他。」

近年來，諸多消費景氣蕭條，但網路遊戲市場卻始終維持著一種格外蓬勃的發展。也因此，讓縱亞嚴然成了龔氏集團旗下最賺錢的金雞母之一。這樣高收益的公司管理權，自然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更換管理人，對你有直接影響？」秋涼以往對這類事件漠不關心，反正天塌不下來。就算當真塌下來，她這個號稱地下總經理的男友也能撐著。不過，看他如今這般神色，想必真要崩天了。

「老總雖然經常搞些圖利自己的小動作，但他很少干預縱亞的整體運行。可是老董大兒子的經營風格，卻很專權又無能。」鳳翱緊蹙眉頭，「若照現今局面分析，縱亞回歸給總公司直轄管理是遲早的事。老董幾年前為安夫人的心，已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均分給夫人與他三個兒子。他們一但齊心要在董事會上興風作浪，老總是連反對餘地都沒有的。」

「所以目前是連老董都沒辦法？」聽起來很不妙。

「也不盡然。」鳳翱在電腦上點出一面網頁，「基本上，縱亞的股權早就被老董防範未然的切割成四部份。百分之二十在總公司名下，百分之二十五在老董手上，百分之十在老總夫人那兒，最後的百分之四十五則流散在股市裡。」

秋涼一頭霧水。

鳳翱笑著將她攬過來，「理論上來說，除非有人能單獨吃下縱亞在股市內百分之三十以上股權，不然持股最大者依然是老董。」

「呃…」她還是聽得很模糊，「總公司加上老董不就有百分之四十五了嗎？」

「不是這樣算的。」鳳翱真是被她打敗，「妳從不投資的嗎？薪水都哪去了？」

秋涼橫他一眼，「我那間一房一廳一廚還有小陽台的二十坪套房還在繳房貸中呢。」

這倒是新聞，「我還以為那是妳租的。」

「我是迷糊不是笨好嗎？」秋涼沒好氣地戳向男友胸膛，「我那間套房租價高達萬把塊耶！又不是負擔不起，當然先貸款買了再說。」

抓來猛戳的小手笑著輕吻，「難怪妳既不愛逛街，也不常更換新衣，全身上下更是連件首飾也沒有。我還當妳只會傻傻的賺銀行利息呢…」

「我只是迷糊！」秋涼用力強調，「再說，我也不愛那些披披掛掛的東西。而且，我有投資啊！這邊保險身價也高達數千萬呢！」

「是是是。」鳳翱笑睞著高挺胸膛耍威風的女友，忍不住愛憐地吻了她許久。

「停！停！停！」秋涼急忙制止探入襯衫底下的大掌，用力拔開已經一路吻到她領口的大頭，「這裡是公司耶！」

鳳翱挫敗地狠瞪過來，「…妳這女人！生來打擊我的是不？」

噘起唇，「我哪有！總不能要我陪你在桌上打滾吧？」

掐死她？還是扒光她？鳳翱很是掙扎。

完全不知死活的秋涼又開始多嘴，「我昨晚睡眠不足，下午還有一堆公事要忙，下班後還不知道有沒有精神趕快把『闇影傳說』破關，你不可以再這樣壓榨我的體力，我唔！！」

啪！鳳翱理智崩斷。

扒光她戰勝！

可憐的秋涼又因禍從口出，被拆吃入腹……

★　★　★

將體力透支陷入昏睡的女友擺平在他辦公室內的舒適沙發上後，鳳翱輕輕帶上門，轉身就見到致用衝著他曖昧直笑。

「老大，你這麼吃法，當心秋涼會熬不住的。」國強站在旁邊，給他一臉不苟同的譴責神色。

笑得讓他手很癢地致用接著開口，「我們要同情老大守身如玉一年多，重新開葷，胃口自然過火些。」

「風水總會輪流轉。」淡淡回應兩人暗嘲。

「秋涼只有一個。」國強絲毫不認為自己還有可能像老大這般瘋狂。

致用倒是比較看得開，「或許吧。」

不想跟過往情敵爭論那些，鳳翱只想關注，「你們午休時間聚在會議室商討些什麼？」

提到這個，致用和國強便一人站一邊的搭住他們上司，擺出痞子嘴臉，「老大，你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枉費我們這些年來為你做牛做馬。」

「你卻一點也不把兄弟們放在眼裡。」

「老頭子裝傻充愣。」

「你也跟著呼嚨我們。」

兩個一人一句，最後還齊聲說，「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不預我們一份！」

鳳翱展開雙掌，將兩張橫眉豎眼的貼近大臉往左右推離，「你們又想搞什麼鬼？」

冰山看慣了，兩人毫無懼意，強攬著散發寒帶氣壓的上司往會議室走去。

「老大，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致用環著雙臂，硬要站成三七步來破壞他那俊俏模樣，「大家的底細如何，你是最清楚也不過了。要不是服你，要不是為了多親近秋涼，要不是大家都還很貪玩，就算縱亞能凌駕『迷離』成了電玩龍頭，我們也是會為了各自該負的責任離開。」

「就是因為喜歡這樣的環境，喜歡這種家庭的感覺，大家才會甘心窩在縱亞。」國強嚴肅接話，「我們誰也不希望這種悠閒自在的融洽氣氛被破壞。」

「龔老頭想把你拖下水，還得問過我們這群兄弟。」

「就算會順了他的如意算盤，我們也只能豁出去。」

鳳翱對兩人那義薄雲天的氣勢搖頭，「既然存心逃避，就無謂回頭束手就擒。我不贊成你們的打算。」

致用跟國強聞言同時變臉。

「你反對得太慢了。」致用笑得陰險。

「跟你混這麼久，別當我們還是青澀小夥子。」國強不爽地撇唇。

鳳翱繃緊五官，「你們擅自決定，可明白後果？」

「後果大不了是割地賠款。」致用揮揮手，毫不在意。

「老大，我們已經不是當初需要靠你擋風遮雨才能茍延慘喘的孩子了。」國強拍拍他。

「你們被逮回去繼承家業，就會比老董那敗家子接掌縱亞來得好嗎？」鳳翱怒極，酷帥五官更顯寒冰壟罩。

「老大…」致用很受不了地搖頭，「你別秋涼口水吃多了，就染上她的脫線好嗎？」

「腦筋靈活點。」國強指指自己腦袋，「你當我們這麼偉大？只會呆呆犧牲自己？既然『家』是文案企劃部所有人的，每個都出面擔一份，是需要多大代價？咱們部門內出了個秋涼也就算了，外人不知詳情也很理所當然，但你也別像龔家人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鳳翱揉著額角，「麻煩跟我說明一下，有誰是置身事外的？」

「完全沒有。」兩人齊聲回答。

…………

再繼續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那事後代理誰要負責？」

「當然是你！」兩根不同主人的食指，毫不猶豫的同時指過來。

…………

「我還有人權嗎？」鳳翱喃喃自問。

「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兩個皮得很讓人抓狂的下屬還學歌劇身段，雙手上下交握於胸前，晃著身體玩起合唱。

「我完全能體會為啥小秋涼要叫你們是神經病了。」鳳翱咬牙切齒的結語。

徹夜透

第　六　章　（三）

最近，秋涼老覺得整個部門同事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興奮些什麼。

每當她想問個明白，一靠近，他們就做鳥獸散。

轉而詢問上司男友，他卻繃著張臉推說不清楚。

向來缺乏濃重好奇心，秋涼也就漸漸習以為常。

要不是今天一早，那位傳奇的火爆女皇突然駕臨他們辦公室，秋涼仍被眾人蒙在鼓裡。

「小鳳鳳，滾出來迎接你偉大的師父！」一個身材幾乎與秋涼差不多高大的女子，踩著雙精緻皮雕平底涼鞋，穿著件黑鍛滾紅金邊的典雅唐裝，以跟那身優美扮相毫不相襯的霸道氣勢，傲慢地端立在眾人面前。

鳳翱很頭痛的從他個人辦公室拐出來，「師父…」

「師你個鳥！」就見那女子十分租魯地戳著還高她一顆頭的鳳翱肩膀，「我是這麼教你的嗎？我有教你扯你家師父我的後腿嗎？尊師重道四個字是學過沒有？要不要我買本康熙辭典來砸你這個只能用來看的漂亮腦袋？」

「師父，我們進去談好嗎？」任人戳得頻頻後退的鳳翱，無奈懇求。

哪知火爆女子轉頭怒瞪被這樣一幕演出嚇呆的眾人，「看什麼看？沒看過你家老大被人罵啊？」

「師父！」為避免屬下被岩漿波及，鳳翱略略提高音量，成功拉回女子注意力後，又低下姿態，「麻煩您，我們進去談好嗎？」

「哼！你這是求我啊？」用力抬高下巴，女子拿鼻孔對著鳳翱。

忍住嘆息，「是的，師父。求您移駕到我辦公室內再談好嗎？」

沉默片刻，火爆女子冷下臉，邊罵邊朝經理辦公室而去，「喵的！出去不要說你是我徒弟，這麼死板板的，簡直侮辱我名聲。」

「小秋涼，妳也來吧。其他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鳳翱交代著，轉身的姿態突然頓了下，「…打混不要太久。」

門關上之前，還能聽到外頭爆開的興奮討論聲。

「哇！是那個傳奇女皇本人耶！」「天啊！我死而無憾了！」

隔音超良好的門關上後，秋涼對著崇拜的偶像傻笑。

女子充滿莫名威嚴的臉，在審視秋涼時柔和了些，「妳應該就是宋秋涼了吧？」

「您…您好。」如同大多粉絲的心情，秋涼實在很難不緊張結巴。

「嗯，乖。」將人牽到沙發邊，按她入座，「小秋涼乖乖在這邊坐好，我先跟妳家這『盤子』算算帳，稍後再陪妳聊。」

瞅著向來重女輕男的火爆師父溫和安置好女友，鳳翱真是百味雜陳。

女子俐落轉身，毫不客氣地直接霸占鳳翱桌後座位，還把兩條腿高高跨舉到桌上當擺飾，雙手十指交握地擱在小腹上，像睥睨天下的女皇，「你倒是給我說明白，為啥縱亞的股票突然成了搶手貨？」

「師父…」

「叫我離．小．姐！」

鳳翱像個嚴謹的部屬，恭敬地佇立在桌前，「離小姐，想必您應該猜到原由。」

喜怒無常的離小姐瞇起眼，勾著陰森笑紋，「我該猜到什麼？猜到你笨了這麼些年，火燒眉毛才終於想通？」

「這是不得不。」

「那我該不該很落伍的說，我早就告訴過你了？」

鳳翱沉默以對。

離小姐扯平唇角，「當初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我才費心用ｅ–ｍａｉｌ教你那麼些年。要是早知道你腦袋有部份笨得有剩，我就省下那大把心血了！收購股權把自己扶正不是蠢事，蠢得是在這節骨眼才出手！你以為龔老頭會不曉得你要反咬他一口？白白便宜了那頭趁機炒作股價的老狐狸，報恩是這麼報的嗎？」

眼看離小姐越罵越大聲，還激動到整個人坐正，撈過桌面一疊公文夾就要朝鳳翱扔過去，秋涼連忙竄過來擋著男友，「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

瞪著護衛姿態十足的秋涼，離小姐倒是滅了火氣，緩緩恢復慵懶模樣，「不賴嘛∼小鳳鳳。得偶如此，夫復何求對吧？」

「是。」鳳翱摟過秋涼的腰，溫柔深情地朝她一笑。

「要含情脈脈等我離開了再繼續。」離小姐睨視著兩人，「去泡壺好茶來讓我潤潤喉，我還沒罵夠呢！」

秋涼確定男友暫時無生命之虞後，轉身到小吧台內泡茶。

「小鳳鳳，你給我交代清楚，現在你手邊到底收購多少股權了？」

「還不到百分之二十。」誠實回答。

挑眉，「才這麼些天就快百分之二十？那我真是小看你外頭那票公子軍了。」

「他們只是貪玩了些，並非尋常公子哥。」意思意思辯解一下。

「也不是什麼多聰明的領袖人選！」離小姐又開始發脾氣，「你知不知道外頭那幫驢蛋胡亂喊價的跟我搶股票？」

蛤！？

鳳翱滿臉詫異。

離小姐卻樂了，「我啊！就是見不得有人想欺壓我罩的孩子。就算我很不想承認，但你到底是我ㄧ手教出來的笨徒弟。任你被人欺負跟放縱那人踩上我的臉面是沒有差別的。這種虧，本女皇不吃！」

「所以您也在收購縱亞股權？」

「呵呵呵∼」離小姐以手背半掩唇笑了起來，「我是誰？業界拱起來膜拜的傳奇女皇耶！你當我是你這天生吃草的蠢羊？早八百年前，縱亞因為初投網路遊戲市場不順，爆發資金週轉危機，龔老頭又抽動不了他那個鳥集團的錢來挽救時，我就已經透過第三人吃下股市裡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了。」

蛤！？

「要不是我不想被龔老頭順勢利用，把股票分別登記到幾個白癡名下避嫌，也不會造成差點讓你家那群驢蛋用天價拐走的後果。」離小姐很是氣惱。

「那您是打算？」鳳翱有點冷汗淋漓。

女皇陛下笑得十分親善和藹，優雅地接過秋涼捧來的茶，慢慢喫了口。像是非常滿意茶香溫潤，「小秋涼手藝很好呢∼以後鐵是個賢妻良母。」

「不敢當。」秋涼微紅著臉，靦腆地笑了笑。

「說起來，小鳳鳳無父無母的，將來成家，也總得有個人幫著做主。」擱下茶杯，牽起秋涼的手，「我啊∼虛長了小鳳鳳９歲。名義上是他師父，實際上我當他是自家弟弟。我瞧小鳳鳳是認定妳了，趁這個機會，就把婚事定一定，看是該提親，該下聘，我這姊姊幫他出面得了。」

呃…怎麼說風就是雨？秋涼錯愕的不知該怎麼回應。

「師父…」鳳翱很想跪下來拜託她別鬧了。

「你給我閉嘴！旁邊站著去。」朝他趕人地甩甩手，又轉頭瞅著秋涼，「這人生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像有大把時間能揮霍，但意外總是無所不在，誰也料不準自己下一分鐘會不會給跳樓的壓死。妳說是不是？」

愣愣地點頭，得到她讚許笑容。然後她又接著說，「所以聰明人就該趁早賭一把，少在那邊浪費光陰考慮一些有的沒的對吧？」

好像很有道理…遲疑的認同。

「那妳應該是個聰明人對吧？」

這當然要贊成！連忙點頭。

「那就決定下個月我生日時，你們也把婚禮辦一辦好不？」

當秋涼被催眠似地點完頭，才驚覺自己答應了什麼。

「連求婚都要我這師父出馬搞定！你慚不慚愧？」把發飆罵人當樂趣般的女皇陛下，已經撇頭去修理笑得像偷腥貓的鳳翱了。

「感謝師父，師父英明。」學古人打躬作揖，簡直想拿香來拜。

「呃…」秋涼還想掙扎，卻被猛然轉向她的凌厲雙眼嚇得抿嘴。

「小秋涼，誠信兩字會寫吧？」女皇陛下十分殺氣騰騰地緊盯著她，「答應了我又反悔，那可是會惹我抓狂的。而當我抓狂起來，後果通常是讓人生不如死。妳應該不會想嘗試啦喔？」

慌忙搖頭。

「乖。」讚許地輕點下巴，便又轉向鳳翱，「別說我這當師父的虧待你這笨徒弟，等到你們結婚那天，我就送上縱亞百分之二十五股權當大禮，再順便幫你擺平龔家那幫廢材當紅包。」彷彿嫌兩人還不夠震驚，又拋出一顆炸藥，「既然都要做了，就再幫你把縱亞徹底獨立出來，讓你毫無後顧之憂。當師父當成我這樣，夠偉大仁慈了吧？還不跪下謝恩？」

……………

徹夜透

第　六　章　（四）

因那位傳奇女皇的強勢介入，讓原本可能需要經過段時間抗戰的縱亞獨立計畫，居然不到半個月就閃電落幕。

她甚至從龔家人手裡買下了其餘百分之五十五股權，成了縱亞最大股東兼掛名總裁（她堅持這麼稱呼）。

這不但替那位女皇又添了筆傳奇色彩，更幫縱亞打造出一塊超閃亮的免戰金牌。

試問，有誰敢去惹那位火爆女皇力挺的弟子？

只不過，縱亞內部也因此變動而大改組。

即將平白（？）獲贈百分之二十五股權的鳳翱被拱上執行長寶座，還得繼續兼職文案企劃部經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他，將所有部門同事拖下水，『論功行賞』地讓大家都身兼其他部門主管，從此被操得叫苦連天。

前未必無古人，後未必無來者的奇特婚禮，在１０月２５日這天，於全新的縱亞資訊員工餐廳中盛大舉行。

就見文案企劃部所有成員還抓著一堆公文夾，在喜筵上埋頭苦幹。新郎新娘更是連行禮過程中都不忘趁叩首時順便在公文上簽名。

把端坐在禮堂之上充當長輩的女皇陛下逗得笑到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

好不容易笑夠的離大小姐終於看不過眼，「你們再不把公文全收了，我就讓你們全當喜宴吃下肚去！」

龐大主席桌旁的眾人才難為情地收拾一桌凌亂，乖乖當婚禮嘉賓。

開席後，其他賓客都很有默契的在不接近主桌之下四處交流。至於主桌邊的文案企劃部成員，則紛紛趁機把握與傳奇女皇交談的良緣。畢竟，這位掛名總裁早就擺明要放任給鳳翱管理，下次再遇到她還能這麼貼近的時機，都不曉得是民國幾年了。

「女皇陛下，敢問您是如何取得縱亞其餘股權的？」致用壯著膽子問道。

「呵呵呵∼」離小姐又用手背半掩著唇笑，「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有點毛骨悚然…

「那您為何突然決定出面替老大解決這項麻煩？」國強扛起第二棒責任。

離小姐點著唇，朝新娘一瞟，「因為小秋涼啊∼」

蛤？？？

眾人呈現呆愕狀。

「呵呵呵∼」招牌姿勢笑完，離小姐緩緩正色，「我也不瞞你們，其實我早就想將小秋涼挖角到我工作室。不過，幾次派人私下接觸，都讓小秋涼給打了回票。她的理由永遠是千篇一律的，她很喜歡目前這工作環境。」

眾人將目光投注在秋涼身上，秋涼卻直搖頭擺手，「我…我…我不記得…」

「切！」大家同時噓她。

鳳翱則將她摟來拍了拍，「繼續保持這種脫線，我會很有安全感。」

「切！」大家轉噓鳳翱。

「呵呵呵∼」離小姐又笑了笑，「總之，我實在很喜歡小秋涼的作品與才能。就算不念我跟小鳳鳳的師徒之情，我也會出手幫小秋涼保住這個她全心喜愛的工作環境。」

「是啊…」致用突然若有所感，「要不是秋涼的加入，讓整個部門多了份家的溫暖，我們恐怕早就玩膩了。」

「對啊…」國強跟著贊同，「要不是秋涼那麼不厭其煩的照顧、疼寵，我們早就在看膩老大那張臭臉後抽腿回家了。」

「是啊！是啊！」眾男也全都點頭附和。

「我沒有…」秋涼搖著手想澄清自己沒那般偉大，卻被鳳翱緊緊握住。

他深情地凝視著她，細細吻過她每根手指，然後突然端起杯子，「敬秋涼。」

「敬秋涼！」眾人也跟著舉杯大喊。

★　★　★

這夜，在眾人只鬧婚宴不鬧洞房的體貼下，鳳翱心滿意足的擁著終於改口喊他老公的親愛老婆要入睡之際…

明明應該累癱的秋涼，卻躡手躡腳地想偷偷離開床舖。

「…妳想去哪裡？」鳳翱零下十度嗓音再現。

秋涼瑟縮了下，連忙訕笑，「沒、沒啊！我…我尿急。」

鳳翱瞪著她飛快衝入廁所，又飛快衝回床上乖乖躺好，便也不發作。

過了一小時候，秋涼二度偷偷摸摸想離開床舖。

鳳翱終於忍不住了，「說！妳是不是又偷帶遊戲光碟回來？」

秋涼縮著肩，「那個…」

「宋秋涼！」

鳳翱的怒吼聲就這樣劃破寂靜深夜……



所謂，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嘛∼



　　　　　　　　　　　　　　　　　　　　　　　　　　　　　　　　　　
　　　　　　　　　　　　　　　　　　　　　　　　　　　　　　——完結——　

徹夜透

其實　秋涼　早在部落格完成連載　

遲遲沒有謄過來　是有點逃避……

不過　我已經在ＳＯＧＯ留下一篇斷頭故事

不願再留一篇……

所以　還是將　秋涼　謄過來ＰＯ完



透　不想多說什麼

只想祝大家都能找到忘卻生活煩惱的方式

而透　在寫作中持續

守在另一角落　靜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