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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浪蕩孽神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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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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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07:47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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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層天「夜摩天」金碧輝煌後宮,闖出一位慌張俊挺少年,袒胸露背,光潛著上身,左手挽著衣衫,右手拉緊褲頭,雙眼深遽靈動,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
  「碎!他奶奶個熊!老子連「佛陀」都敢假扮,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你這個天大的醋輝子,幾天內就殺了十幾個丫鬢,誰受得了?乘此刻無魔兵守衛,不走更待何時!」
  話聲迴響空中,只見少年幾個起落,遁入雲層,蹤跡杳然。
  片刻,一位絕艷少女急急追出。只見她霞燒玉頰,春意盎然。發飄如飛瀑。
  少女在雲端瞧不見無情郎的蹤影,依戀彌深,明眸擒著淚水,便咽恨聲道:

  「薄情浪蕩子!膽敢偷香竊玉,卻不負責任,如今對你下了天魔「圓月相思」情種魔毒,看你如何熬過噬恨之苦?待文王論經講道之後稟明,就是千年萬載,天涯海角,也要追你回來……」

  魔界最底層為風輪,風輪之上用水輪、金輪。風金相摩,迸出魔火,竄於水輪之上。形成火海煉獄。
  魔火騰,魔水降,交發立堅,形成土勢劣水,幻變九出人海,是為地輪,於金輪之上旋轉如渦,似逆「土」字體。
  魔界漩渦由二十大千世界的喜、怒、哀、懼、愛、惡、貪、填、癡所散出的冤怒之氣凝聚而成。
  虛妄發生,軌相為種,以是因緣,魔界相續。
  紫霧氨氨,瀰漫宮殿之內,「夜摩天魔」霍梵天赤身裸體佇立。一位絲褸不掛的絕色美女,香顧緋紅,吐氣如茵,皓齒抵咬著櫻唇,靠著魔王寬闊胸膛的蚝首粉額已冒出汗水有如珍珠。她纖纖玉手攬抱著天魔頸項,修長玉腿勾掛著天魔背脊,口出嚶嚶之聲,呻吟不已,春光橋旋。
  天魔霍梵天欣然道:
  「沉冤最重最深的就是你「戚夫人」,本魔王倒要感謝劉邦之妻呂後對你的殘害至烈。你我才有今天合體之緣,這冊《幽怨九轉真經》就賜給你。我已在你身上下了「圓月相思」情種魔毒,圓月之夜必需回來合體,等你報仇雪恨之後,納如為妾。」
  言畢,天魔霍梵天仰天狂笑,渾身散發滾滾魔睪,旋轉如陀螺,幻化一道紫霧消失,丟下戚夫人裸著玉體伏倦魔殿冰冷地面。
  戚夫人原本玉潤的朱顏蒼白失艷,熱淚盈眶,淒婉歎道:
  「「映門蕩液稠,留騎郎漢心,明月隨良歡,春潮夜夜深。」情郎,心中獨留那份刻骨銘心的愛,知道否?」

《 本帖最後由 草薰風 於 2010-1-24 08: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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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08:1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華山黃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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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位於陝西華陰縣附近,高達三千多公尺,由北峰雲台、中峰玉女、西蓮花南峰落雁、東峰朝陽五座山峰組成,號稱「天下第一山」。
  諸峰高聳,層巒疊翠,叢簇如花,山勢陡峭,絕壁千仞。宋朝寇准的《攀登華山》詩曰:
  「只有天在上,更無上與有: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華山有許多名勝,如朝陽頂的日出,狀似神斧的蓮花峰頂,跨越長空的棧道華麗的棋亭,吹蕭引鳳的玉女峰,西嶽廟的灠靈殿等等,都是孕育神奇傳說的風景勝地登峰極目遠眺,北望渭水,蜿蜒夭矯如蒼龍之播長雲,破曉時分尤顯溫婉娟秀意境。黃河由北而南,至風陵渡折而向東,撞關隱約在望。
  春雨稍賽,藹雲欲變鵝黃,籠罩峰頂,攔腰截斷峰巒。濛濛攏攏。
  山腳下幾十農戶,莊家穿箕戴竺,正趕牛入田,於煙雨濛濛中春耕。
  驟然間,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農夫們紛紛棄耕走避,躲進附近茂林內。
  條地,東邊上空雲破天開,一道青色虹光夾著閃電迅雷,轟罩田中,千餘頭耕耘老牛皆伏地昏厥,獨留一頭壯碩母牛毫無懼色,「哞哞」仰天長吟。
  雷電閃處,一條青龍穿出雲端,圓睜銅鈴雙眼覷視大地,霎然俯衝而下,於發春母牛上空盤旋環繞。
  但見青龍怒伸前爪,突然緊握母牛額頂雙角,弓起龍身,龍首菁亢,口涎液欲滴,片片青鱗乍開,狀極興奮,後身雙爪抓趴於母牛脊背上,龍尾掀起朝天,深藏體內的龍鞭緩緩伸出,足有二尺,濕灑灑的,堅挺炙紅,蠕動不已,冷不防旋進牛私處行淫交購起來。
  在茂林內躲雨的農夫們驚見此景,一時面面相覷,目瞪舌橋,不知所措。
  片刻,淫龍仰天長嘯,被雲見天,化成一道青芒,悠然斂去。
  懷春母牛跌地喘息,委靡不振,低啤沉吟……
  母牛安然產下一頭小母牛,除皮膚墨綠外,並無異樣,好事農民前來探望,見無異常,牛犢不是怪物,隨著時間飛逝,也就漸漸淡忘此事。

  二年後。
  春山依舊,鳥語花香依舊,風光明媚。
  時近黃昏,西天五彩雲端霞光萬道,一位昂偉道士雲駕而來,行至農家牛棚。
  「李二狗嗎?這頭青牛賣不賣呀?」
  李二狗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悚然回首,見是一位道士,身高足有八尺八十,黃色道眉,長耳垂珠,口角月懸,鼻開三門,乃口厚唇,明目慈祥,油然升起肅穆恭敬之心。
  聽他有此一問,詫道:
  「道長!您是外地人吧?我視這頭青牛如子,它一天的農忙可抵得上別家十頭牛的能耐。我是不會責的……您怎知道我的乳名?」
  道長不理會他,緩緩走向青牛,愛憐輕撫背脊片刻,微笑說道:
  「我們是李姓本家,這頭青牛與貧道有緣,特來波化!這錠黃金足夠你買幾十頭牛了。要是不賣,一年之後你家恐要招禍!」
  道士右手托出一錠黃燈橙金元寶,笑對著李二狗。
  李二狗一見黃金份量不輕,何止可以買到數十頭壯牛!立時變主意,回道:
  「賣!賣!一朝無糧,父子不規。有錢能使鬼推磨,看相算命皆是無稽之談,人嘴兩塊皮,說話有動移!哪能信這些!」
  急忙牽了青牛交給道長,欣喜收下金錠,括括重量,滿意極了。抬頭問道:
  「道長!您說是本家……大名如何稱呼?」
  「貧道姓李,名耳,字伯陽,人稱「老子」。」
  話聲一落,手牽青牛信步而去,狀似優嘴,卻條忽蹤跡已杳,猶如平空消失。
  騎牛出關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五百年後。
  華山雲台北案蒼龍嶺。
  西方上空,大鳥急飛,金光閃閃而來。
  神禽「大鵬金翅鳥」雙爪如鉤,緊箝著一條垂頭喪氣的青龍。
  大鵬金翅鳥飛臨蒼龍嶺。驟然俯衝而下,離嶺顛二十丈高,爪鉤張放,孺動青龍如流星般墜落,壓倒數株翠松。
  落地青龍竟然開口道出人語,哇哇叫道:
  「鵬宇兄!想摔死我呀!素無恩怨,幹嘛如此重手拋擲?」
  大鵬金翅鳥佇立雲端,微微振翅,撞得雲飄霞逸,一股勁風掃至,刮得滿山翠松獵獵作響。
  瞬間幻化一名身披金甲英挺神將,手提金剛寶桿,開聲喝道:
  「淫龍!少攀交情,我家表妹為你所迷,茶飯不思,遠道沒有得罪?今奉玉旨要你投胎轉世,別耽誤了時辰,我還要回天庭覆旨。不得有誤!」
  淫龍盤縮成圈,孺動一變,化成一個翩翩美男子。儒裝打扮,頭束綸巾,雙手作揖急道:
  「兄長!我們還算有點姻親關係,就饒了我這遭吧?我實不想投胎轉世。願跟您回「地居天界」,與「赤翅鵰女」哉婚,好修正果!」
  鵬宇鷹磷虎視,盯著儒生,嗤之以鼻,滿臉鄙夷說道:
  「臭小子!我表妹已然恨你入骨,任你舌燦蓮花,想冰釋前嫌只是徒費口舌。先洗滌你荒淫無度,見異思遷的本性,投胎修煉,好好做人去吧!」
  儒生方寸已亂,驚慌問道:
  「兄長!我將投往何處落胎?往後是否還能再登仙班?聽說轉世投胎有隔闔之迷,可會喪失一切道法?」
  鵬宇奮袂攘矜,怒目切齒說道:
  「臭小子!我不犯天候,沒這個經驗,怎會知道?別出乖露醜,天道好還!時辰已到,廢話少說,蒼龍嶺下有戶小康人家,姓李的,就是投胎地點,下去吧!」
  鵬宇二話不說,寶件輕揮,迸出一道金光,威猛無禱,如巨鵬攫虎罩去。
  儒生張皇失措,惺憤不逞,據聲龍吟,舉足交加抗衡,但光芒如羅網縛身,化成金球急墜巒下。
  「臭小子!這一轉世,已逃脫五百年富劫,說不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回天庭覆旨吧!」
  鵬宇變回大鵬金翅鳥金身,振展雙翼,快若電光,往西飛逝。

  十七年後。
  蒼龍嶺,左側鑿石為道,是為「擦耳崖」,通過擦耳崖就到「閻王蝙」。這裡是華山最險峭之地,行人經此視為生死關頭,過了此關,路面漸寬,迎面有一上書「升獄御道」的牌坊,穿過牌坊為御道,拾級而上,兩側盡為懸崖,峻峭熾驗,登完御道,嶺盡路絕,為蒼龍嶺最高處。
  此時,南方一點青光如星,急莽蒼龍嶺而來。
  眨眼間,青色星點快速擴展,一如圓月。
  青光圓罩內乍見一頭壯碩青牛,脊背上騎著一位面如冠王的少年,看來年僅十七八歲,正興奮呼嘯而來。
  青牛四蹄踏著五彩祥雲,一路狂奔,一路迸出星光火花,滋滋作響,在空中拖曳出一道星虹,燦爛奪目。
  那面如冠王,唇紅齒皓的少年大叫道:
  「小青!加油!再快生。這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真是心曠神怡,太過癮了!別理師兄的考試,有然香為憑,時間還早,我們再繞一圈!」
  李探花興頭正濃,笑傲華山群案,拍著青牛豐頰,直指下方案腰澗谷。
  青牛會意,啤叫一聲,放開四蹄。徒然奔下雲端,直衝山谷而來,勁風狂飆,驚動千獸萬禽,望風而逃,有如喪心遊魂,沉鳴咆哮之聲不絕於耳。
  李探花頑謹淘氣,雙掌凌空虛拍。左右開弓,角度玄妙,激起兩般龍捲旋風,橫掃空中逃命驚鳥,瞬間如雨傍陀,紛紛墜落,掠過之處無一倖免。
  異態奇景!左邊飛禽皆冰凍如石,落人床中發出「篤篤」聲響。右邊飛禽則皆觸風焦熟冒煙,引燃茂林。
  李探花見狀,蹦跳而起,佇立牛背。拉開褲頭掏出寶貝傢伙,當空撒起尿來,又脫下褲子放了陣響屁。口中唸唸有詞,屁風夾帶尿水,風雨飄搖,勃右邊冒火叢林灑落,火焰雖應聲熄滅,卻臭氣熏天。
  青牛昂鼻例嘴吃笑,迎合主人之樂,興致更高,東奔西突,追逐竄逸山野之間的獸類,豎起牛角,頂撞得野豬、摩鹿四處衷嚎,咆哮連連。
  李探花雀躍歡呼,鼓掌叫好。
  驀間,耳膜震顫,響起師兄如雷傳音:
  「臭小子又造殺案,可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探花不改驕頑本性,也以傳音入密功夫回道:
  「師兄代師教藝有如慈父,小弟不勝感佩,但於乘風破雲之中嚇人,萬一小弟不意驚駭墜落懸崖,恐怕得粉身碎骨,以後誰來孝敬您呢?」
  「探花!浪蕩兒性格就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沒句正經話,整日瘋瘋顱顱,如何承擔除妖伏魔重任?學學你師侄張良謙謙君子的風度。那像你!呼風喚雨之術耍成「尿風尿雨」,真叫道家蒙羞,出了個寶貝浪子!」
  「師兄!不對啊?前些日子師父直誇我天生龍種,千年才出一個,聰穎智能無與倫比呢!」
  「真拿你沒辦法,頑皮搗蛋,鬼頭鬼腦,不學無術還強辯,朽木不可離他!」
  「師兄!鬼靈精有什麼不好,神仙不知瓜裡事怎麼可以?要萬事皆通才能傳道授業解惑也。像那個迂腐的笨張良有什麼好?皇帝要宰了他,他還要觸逆鱗,真是瞎子打燈籠白費啦!」
  「探花!你這是那門子的譬喻,不倫不類的。算了!剛才師父飛符傳書示警,說今日午時癸陰當道,天狗噬日,百年一次的癸陰熬口凌厲霸道無比。快下來!你還是凡夫之身,要沒有青牛的神光明罩護體,早就神形俱滅了。」
  師父的話豈可違背,李探花急忙右手輕拍青牛額頭,道:
  「小青!我們回「博台洞天」,免得師兄心急!」
  青牛會意。昂首輕啤雨聲。
  「駕!「閃靈追星」,走了!」
  青牛四蹄翻揚,驟生風雷,流星趕月往朝陽峰博台方向電逝。
  「博台」是顆巨大黃石,四平八穩的雄踞案顛,似天外飛來損石,傲然脾現群山。
  朝陽案山腰間有個寬闊天然石洞,洞口石壁勒有「博台洞天」四字。黃石公在下祁坦橋上因應塵緣,三次脫靴波化張良,授予三卷兵書之後,即歸隱修煉於此。
  青牛奔至洞口,突然飛來兩隻老鷹衝撞,阻止去路。青牛迅雷之勢哪煞得住,連忙驚嚇一閃。

  「轟!嘩啦……」山搖地動,石屑漫天揚起,山石紛紛滑落。
  青牛沖速如箭,一頭撞進洞旁山壁,只餘年尾懸空搖擺。
  「師兄!快救我……」
  李探花不及應變,被拋擲空中,驟然摔落千仞絕崖,一時手足無措,眼見就要墜個粉身碎骨。
  摹間,一道五彩祥雲如雷飄至。雲端佇立一位仙翁,鶴髮童顏,慈眉書目,五絡長髻雪白如瀑,儒門衣襟被風刮得獵獵飛揚。
  只見黃石公遞出一根龍頭楞杖,李探花一見,急急死命攀住,腳踏紅絲綁著的那只酒葫蘆,穩住身形,回魂噓了口氣,保住小命一條。
  「師兄!謝謝您,快拉我一把,我的雙手抱著龍拐已經酸麻,就要掉下去了!」
  「忍耐一會,馬上回「博古洞天」。千萬則伸出「霉氣右手」碰我,不然要像青牛一樣倒大楣了。」
  黃石公扛著龍頭楞杖,李探花就如釣竿上的魚兒,懸空晃蕩著,雲駕回返洞天,把「魚兒」卸下,行至洞口,輕揮一掌拍向山壁。
  「轟!」一聲,洞天微震,鑽進山壁內的青牛應聲倒彈了出來。
  撞得七葷八素的青牛醉步蹦珊,跡進洞內,牛眼突睜,神色驚駭盯著李探花,吸吸哦哦懇求著。
  李探花歉然一笑,伸出左手輕撫青牛額頭,青牛這才揚揚後蹄,伸出牛舌穌抵李探花左手背,狀極親暱。
  黃石公不快道:
  「小師弟!跟你說了不知多少遍,右手「霉氣」碰觸過的人畜物,需再以左手「福氣」摸撫,才不會倒霉出事,怎麼老忘了?」
  「師兄!剛才騰雲駕霧之間一時樂過了頭,我知錯了……應算無心之過吧!」
  「呀!算了,你的『無心之過』也太多了!」「七龍紅泥寶甕」裡那幾十種藥材已經煮糊了,快下去泡洗吧!「「我最喜歡泡藥洗澡了,兩天沒泡還真念念不忘呢!泡這藥澡不僅舒筋活骨,精神百倍,還煉得我一身銅皮鐵骨,而且百毒不侵。記得有一次不小心踩到毒蛇,它返身咬我,兩顆大毒牙就是咬不進皮膚,奈何不了。」
  李探花一邊說一邊脫了衣襟,赤裸跳進七龍紅泥大甕內。
  藥味清香撲鼻,水溫適中,滑膩有如凝脂,洗得李探花不亦樂乎。
  黃石公盤坐藥甕前面,提起雙掌默運神功,迸出三昧純陰真氣,冰凍藥甕。青牛則立於藥甕後方,張開大嘴,噴出熊熊烈焰,烘燒藥甕。
  一冷一熱交相煎熬,片刻之後,紅泥甕身精雕細琢的七條盤龍散發出七彩綺麗光芒,纏繞迴旋於李探花頭頂,瞬間鑽進項門泥九宮隱沉。
  李探花為此突如其來的遭遇愣了一下,只覺體內躁熱難耐,但只霎時間。即轉為清涼,通體舒暢。就在這當兒,皮膚起了變化,散出淡淡脂玉光華,晶瑩剔透,瞬間即隱。
  李探花神清氣爽,四肢盡展,飄飄然樂透了,哼著小調優哉唱起歌來。
  「師兄!太棒了……但我覺得氣動還不足!小青,火焰再大點,可別偷懶……井舀三遍吃好水,人愛調教武藝高……」
  曲調一轉: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烏龜打官話……兄弟刀槍劫,血沾外人鞋……不要黃金白銀,只要回眸生情……皓腕欺雪蔥指滑,餘香在懷心牽掛:春風春風啊且莫定,吹向仙府啊玉洞天……那奶子喲……師兄曰「玉洞天」有我們「博台洞天」大嗎?」
  「碎!胡藹亂語,越唱越不像話,簡直下流,盡學些下三濫的東西!」
  「師兄!你有所不知,我曾溜到鄉村玩耍,見有地痞流氓做壞事,憑我這身「銅皮鐵骨」,揍得他們服服貼貼的。」
  「那地痞流氓做了什麼壞事被你撞見了?」
  「師兄!有雙男女一絲不掛,共處蓬房之內,那男的正在欺侮那個女的,騎在她身上,還邊唱歌。那女的直喊「快死了……快死了……」眼見就要出人命,這還得了:救人要緊,我於是破門而入,拖下那個可惡的男人,打得他烏龜似的伏地叫饒,我才放他一條生路!」
  「哎!真是!什麼跟什麼呀!咳!不知師尊老人家看上你哪一點好?氣悶我也!」
  李探花慌忙探出頭來,吃驚的注視面有塭色的黃石公。
  「師兄!怎麼啦?我說錯了嗎?千萬則生氣,我唱歌、說話是給您解悶的,不好聽也不需發脾氣嘛!師尊說過,提氣行動時不能動怒,也不能狂喜,會走火入魔的……您真的生氣啦?」
  「唉!探花,你出世不到三年就剋死雙親,師尊老人家看你天真爛漫,抱你回來,只說與座騎青年有很深的淵源,哪知……?」
  「師兄!我和小青是什麼關係?小青是與我恨合得來啊!」
  「是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有機會再問師尊吧!」
  「師兄!後來呢?」
  「師尊抱你上天界拜訪道友,遇到姜子牙的潑辣妻子「掃把星」及「福神」陽城。
  兩人見你可愛,巴結師尊,搶著認你做乾兒子,各輸了真氣給你。這就是你現今左手「福氣」,右手「霉氣」的緣由。師尊交代我養育你的這十幾年,可是吃足了你的苦頭……」
  李探花聽黃石公說起自己的身世,興味十足,急問道:
  「師兄!怎麼?我給你惹麻煩嗎?您這個神仙也會吃苦?」
  黃石公收功畢,額頭兒汗,舉袖擦了擦,理了理白鬍鬚,答非所間,喃喃說道:
  「探花!七彩盤龍顯身,「銅皮鐵骨」總算大功告成,這十年沒有白費,除非千年神器寶物,一般凡鐵傷不了你。你貪玩成性,靜不下心思,所學道法雜亂無章,只有借此寶甕造就你「外功神煉」了。」
  「師兄!師尊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到底忙些什麼?依稀記得小時候你曾抱著我騰雲駕霧到處訪友,這十年來怎麼不帶我出門了?」
  「探花!你還玩呢!沒見過你這麼頑劣調皮的,弄得我跟一些道友差點反目成仇。
  南極仙翁「神鶴池」網羅的神禽仙鶴被你拔光了羽毛,弄死了幾隻;司辰宮殿的神鍾被你玩耍拆壞了,天地星辰運行一時混亂,產生了「潤月」,害得司辰官張衡被玉帝貶譎凡間,氣得與我絕據;管理仙桃園約二十幾位仙女見你長得可愛,輪流抱著逗趣,不到片刻,被你「霉氣右手」觸摸過的仙桃樹枯死了十幾棵;你要撕破人家仙女的羅衫,要吸人家的奶,弄得仙女們春心蕩漾,思凡想當母親。剛好王母娘娘鑾駕經過,瞧見仙女們浪蕩笑謹,醜態百出,全數貶下凡間,受相思苦報。害我抱著你跪地向王母娘娘求取寬恕……唉!真是被你整慘了,你說我還敢抱你出門訪友?」
  「師兄!不會吧?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說不會?要不是師尊對了你佰世浪蕩魔性,這十年來交代我不斷的采仙藥泡製你,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的禍端呢!」
  山中無日月,成天與青牛作伴的李探花已經是個青年了,還純樸無邪,有如一塊未經琢磨的璞玉,依然故我,玩弄著手中的彈弓,昂頭問道:
  「師兄!今天的飛行考試過關了麼?」
  「嗯!可以了,你的「閃靈追星」快如閃電,逃命自保是沒有問題。師尊交代,只妥七龍紅泥甕的七彩光芒加持於你,軌功成圓滿,可以下山了!」
  「下山?你是說我可以去游三川五嶽,增長見識了?」
  「是的,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只是長年生活在高山絕嶺的你,未睹人間險惡,不知能否適應世俗生活?更何況弘道濟世,普渡眾生?」
  李探花也有所覺,暗道:
  「是呀!自己是凡夫肉體,吃、喝、拉、撒、睡一樣也免不了,這十幾年來卻從未煩惱身外之物,所謂一人飽來全家安,子然一身,如果二套不濟,餓個半死又如何渡眾?還是留在山中吧……
  可是外面花花世界太誘人了,不闖他一闖,豈不少年留白?了不起像上回一樣,白吃白喝,最後給夥計毒打一頓,有了銅皮鐵骨,何足懼哉……俗世處處皆需花費……嘻嘻!有了,「博台洞天」多的是商秦古物,帶幾件當盤纏,就不怕風餐露宿了,就這麼決定。」
  李探花習慣性的聳聳肩,雙手在臉上摩掌一陣,暗暗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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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癸陰九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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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石公看李探花搓手不語,眼轉眉挑,掀起嘴角竊笑,知道又在動腦筋使壞,忙道:
  「探花!別動歪腦筋?看你眉飛色舞的,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直說吧!別鬼鬼祟祟的。」
  李探花抓著黃石公的酒葫蘆把玩,流露一副孺慕之情,說道:
  「師兄!我捨不得與您分離……這樣吧!您帶我去繁華的帝都長安城玩玩,見見世面,就回「博台洞天」服伺您終老?」
  黃石公鎖眉歎氣道:
  「算了!探花,你要再貪玩,不好好修道,恐怕該是師兄替你送終了。還是讓我享個清福,無憂無慮的雲遊四海吧!這十幾年來煩得還不夠?你有這番孝心,能反哺知恩就行了。師尊說過,為了「癸陰厲煞」,他老人家今午回來。」
  「好啊!師兄,師尊要回來,您也不早說?」
  「誰不知道你口是心非,拖著我去游長安,還不是因為身無分文?別猴急,等師尊回駕再說。」
  李探花扮個鬼臉,吐了吐舌頭道:
  「師兄!您是個大神仙,我這一點兒心思哪瞞得住您?」
  「際聲!「癸陰厲煞」來了!」黃石公急道。
  絲絲陰寒如輕煙滾滾,滲入「博台洞天」,片刻間。盈寸黑氣漫騰地面,散出腐臭腥味。
  「博台洞天」外狂風大作,陰風慘慘,高照的艷陽已被一股充塞空中的烏煙吞噬。
  頓飯時間過後,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虛空寂靜得透著詭異。
  徒然,一陣扣人心弦。淒厲悲勵的女人衷慘叫聲尖銳如錘,破空傳來,令人聞之鼻酸,夾雜的酷冷聲調,又不禁叫人遍體生寒,不由自主發起抖來。
  李探花聽出她心中的痛苦太強烈了,無論怎麼壓抑,無可避免地爆發出來,撕肝裂肺地發洩出來。
  淒冷的叫聲拖曳得好長好長,餘音越來越低,但是予人心靈的震撼卻更加強烈,一門思緒跟著起伏不已。
  「悲啊!……情郎拋棄……」
  二轉幽怨:
  「衷啊!……投訴無門……」
  三轉幽怨:
  「愁啊!……千頭萬緒……」
  四轉幽怨:
  「痛啊!……千刀萬剛……」
  五轉幽怨「苦啊!……毒藥封喉……」
  六轉幽怨「慘啊!……殘肢坐甕……」
  七轉幽怨「恨啊!……人間無情……」
  八轉幽怨:
  「冤啊!……蒼天無眼……」
  九轉幽怨:
  「死啊!……厲煞索命……」
  那種被冤屈禁鍋的痛苦,無可奈何的痛苦,絕望的痛苦,控訴無門,自怨自艾的椎心之痛,有仇不得報,又不可能勾銷的憤恨,隨著淒婉尖厲哀號充盈太虛,墜落九幽。
  是這樣的揪心裂膽,有如無孔不入的刺骨寒風,穿入李探花全身的毛細孔內,又如萬蟻鑽心,陣陣刺痛,身子也跟著搖晃起來,雙手無謂地抓向虛空,忍不住也要跟著張口大叫,發洩心中本不該存在,卻隨著慘叫聲向他襲來的一切痛苦。
  遲疑間,黃石公有所警覺,臉色驟變,額頭上冒出了小汗珠,失聲叫道:
  「不好」「幽怨九轉」魔音攝魄!探花,快閉鎖七竅!」
  李探花隨著那聲聲淒叫呼喚,以已融攝其中,身體緊縮成一團,劇烈地抽掩著,陡地蹦彈霍起,朝洞天外奔去。
  黃石公跌坐地面,衣衫無風自動,臉色慘白。乍見李探花狂奔而出,心知不妙,急急彈出一指。
  「咚!」
  李探花應聲倒地,皆厥過去,三魂七魄離體,跟隨那道淒怒哀歎之聲,恍恍忽忽投奔而去。
  黃石公一面運功抵抗魔音,一面拋出隨身的龍頭楞杖,化成一道金光,結網成罩,亟欲網羅李探花的魂魄,哪知功力不濟。竟被陰氣如劍戳破,氣流再旋,捲著龍頭楞杖直落山崖。
  隨身法器為陰風襲落,陰氣回逆受傷,「嘔!噤……」心頭如中巨錘,咽喉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眼見驟變,黃石公卻無能為力,此刻僅能自保,動彈不得,急得額頭冒出了豆大汗珠。趕忙展開靈眼透視陰霾,但見李探花魂魄飛逝,只能乾瞪雙眼,目皆欲裂,鮮血再度從嘴角混混溢出。
  就在無助當兒,暗無天日的空中突被撕開一道隙縫,現出一簾水幕,發出綻藍淡淡螢光,繼而水面起了陣陣撻漪,向外緩緩擴展……
  寫地,一聲大喝石破天驚響起:
  「孤燈殘照破九幽!」
  一盞銀白色燈籠浮出水面,霎時迸出有如電閃白光,劃破陰霾,如夜空銀星拖曳出白虹眩目。
  豁然光華四射,瑞氣千條,照遍虛空,正是:
  擎明燈,照亮千古幽;降祥瑞,廣被人間世。
  「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縷淒涼幽怨的女人哀喚標紗斂去。
  佈滿天地間的陰系,如浪翻騰,掙扎不已,終於抵擋不住漫天光華,快速濃縮成一股輕煙,被那盞小小銀色燈籠吸納,片刻間消失殆盡。
  艷陽重現,依舊高照。
  金光萬丈盈滿虛空,太陽光芒也要遜色三分。
  祥光之中,一位偉岸道長提著銀白燈籠,急射「博台洞天」。
  黃石公愧然伏地跪拜,一時老淚縱橫,哽咽道:
  「稟師尊……探花師弟慘遭「癸陰厲煞」的「幽怨九轉」魔音攝魄,恐怕凶多吉少。都因弟子警覺不夠,實在難辭其咎,請您老人家快想辦法營救!」
  老子慈眉書目,眼中雙瞳炯炯生輝,注視著黃石公,和顏微笑道:
  「黃石!快起身,探花沒事,魂魄已收入這只燈籠裡面,安然無恙。」
  「謝師父!敢問「癸陰厲煞」為何找上門來?」
  「只因探花無端殺死許多鳥獸,其魂魄戾氣沖天,感招而來!」
  提在老子手上的銀色燈籠中,忽然傳出李探花細微的聲音:
  「師兄!剛才有恍若隔世之感,如墜無涯九幽,幸為一道金芒捲起。多謝師兄的關心,小弟銘感五內,不過,神仙有淚不輕彈……」
  看師弟沒事,黃石公放下心上一塊大石,卻為李探花那後一句話弄得啼笑皆非。
  「探花沒事就好!這次真嚇著我了……遭了劫難,還油嘴滑舌的,再碰上「幽怨九轉」魔音,看誰救你,簡直胡詔!」
  「師尊!快放我出來,想不到小小燈籠裡面竟然這麼大……就像您說的「太虛升天」嗎?」
  老子朝著燈籠一吹,燈火條滅,旋起一股銀芒,鑽進李探花的肉身。
  李探花眨眨眼,立起身來,走到黃石公身旁,拉拉他的衣袖。
  「多謝師兄捨命搭救。」
  青牛學著李探花模樣,走到老子身邊,咬著他的衣袖,摹擎起牛頰來,再伸舌舔舔足背,「眸眸!」親暱地叫了雨聲。
  老子李耳持須呵呵笑道:
  「探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童,不過看你們師兄弟和睦相親,也足堪欣慰了。」
  黃石公甩了李探花的糾纏,恭敬道:
  「師尊!那淒怨尖厲的女人慘叫聲真是驚天動地,弟子差點撐持不住,隨身法器竟然不敵,於拚鬥中失落,不知此文是何來歷?」
  又道:
  「師尊,厲煞怨氣凝成陰霾,已超越了鬼怪的極限,像是人了「魔界」之「聲欲升天」?」
  老子掐指一算,震顫了一下眉頭。
  「真是冤孽!此女就是漢高祖劉邦的寵姬「戚夫人」,懷著一股冤氣無從宣洩,乃出賣靈魂,投入第三層天「夜摩天」之「聲欲界天」,無法自拔!」
  歎了口氣。又道:
  「史有明文,皇后呂氏乘劉邦東巡之時,刺瞎了戚夫人雙眼,還灌了她啞藥,戳破她耳膜,更斬去她四肢,把她放在泥甕中,置在廁所內,每日填鴨似地強餵她豬油伴米飯,吃得戚夫人擁腫不堪,身軀充塞泥甕。甕下挖個小洞,任由污穢的排泄物竄流,頭腦卻是清醒……唉!真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李探花聽得背脊發涼,回想剛才戚夫人的幽怨淒厲哀鳴,再望望那個平日練功的士龍江泥甕,不覺毛骨慄然,渾身起了雞皮吃痞。
  「師尊,呂後怎會這般殘酷,毫無人性。對了。我被她攝受時,感覺她好似愣了一下,像在找尋什麼人似的?」
  老子又歎了口氣,通:
  「黃石、探花!她以本身的色藝靈識換取魔界「聲欲升天」的「幽怨九轉」真經,練成了「癸陰厲熬」,從她的九轉哀聲中,已啼出了心中幽怨。前朝皇后呂氏的外戚門閥將被她趕盡殺絕,這是報應啊!她遊蕩陽間,一邊快意恩仇,一邊在尋找一個人,找到之後就會回魔界委身魔王,做他的特妾,殊不知魔界後宮鮮艷爭寵更甚,手段更殘酷百倍!」
  黃石公憂心忡忡,問道:
  「師尊,不妙啊!這「癸陰厲煞」歹毒無比,現在她流蕩世間,如何是好?」
  老子怒目雙撞發光,望著李探花,微笑道:
  「探花!漢起五百年內是「火德當道」,這個戚夫人的「癸陰厲煞」不會猖狂太久的,我已決定出你去降服。你長這麼大了,也該出去歷練歷練,若待在洞天內哪能成就道業?」
  李探花一愣,「通!」地雙膝跪地,望著老子,椒躇不安,窘然道:
  「師尊!探花什麼都不懂,剛才還差點喪命。我又沒有師兄的通天本領,叫我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老子從懷裡掏出一本泛著白光的小冊子,和那盞燈籠一併交給跪著的李探花,正色道:
  「探花!世不出無用之人,地不長無根之草,小心天下去得,鹵莽寸步難行。為師花費十年功夫,搜集了西域「銀翼金蟬」,吐絲煉製成這具燈籠,你就帶著防身吧!如何使用,這本冊子記載得很清楚。」
  李探花起身,恭敬接過冊子及燈籠,只見銀色燈籠提在手中,瞬間變色,泛出淡淡紅光。
  「師尊!怎麼著?本來晶瑩剔透的顏色,怎麼變成了元宵節提的紅燈籠?」
  「探花!紅色顯示「福氣」,提在你手上紅芒微弱暗淡,說明你平常不用功修行,應好好反省。」
  黃石公聽老子數落李探花,惦惦不安,關心道:
  「師尊!探花功力如此不濟,雖有寶器,是否頂得住戚夫人淒怨尖厲的「幽怨九轉」魔音?」
  「所謂一物克一物,這千年「銀翼金蟬」一睡就是百年,人了甚深的「困眠三昧定」,雷電交加都吵不醒,可以隔絕「幽怨九轉」真經的魔音,但如何降服魔孽。得靠探花自己了。」
  「師尊!徒弟對陰陽百家皆有涉獵,但都是皮毛,只有逃命用的「閃靈追星」身法及不畏刀槍的「銅皮鐵骨」兩種功夫可以自保,怎能伏魔孽?師尊您學究天人,再傳些厲害的功夫給我吧!」
  老子雙瞳迸出神光,岸然喝道:
  「癡兒!學法術哪有一蹴可幾的?平時用功深厚才能水到渠成。」,黃石公心有不忍,替李探花求情道:
  「師尊!探花第一次出門,前途茫茫,您就指點一二吧!」
  老子默然屈指一算,片刻,微微一笑,琅琅唱道。

  浪蕩孽神九夭來,遍采名花惹塵埃:
  神消魔長隨業轉,因緣鸞刀斷疑猜。
  一頓,神情轉為肅穆,注視李探花道。
  「探花!切記。叫青牛送你一程吧!」
  黃石公聞言,暗道:
  「師尊已經暗示得明白,該告訴探花嗎?後一句「因緣彎刀斷疑猜」倒底說些什麼?憑我的道行竟然會意不出。」
  翌日,東天吐白。
  黃石公放心不下,諄諄告誡,連生活細節也再三叮囑,說得李探花頻頻嗽嘴,不以為然,然為離愁所感,又念師兄待已如子,倒也一一應是。
  李探花收拾停當,跪別老子及黃石公,依依不捨的跨上青牛,叱喝一聲,騰雲而去。
  首次獨闖,心中難免去忑,不過一想到從此天下盡我邀游,掩不住樂歡放浪本性,開懷大笑道:
  「小青!我們到花花世界的帝都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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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世諭才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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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高祖劉邦駕崩後,太子劉盈繼位,是為惠帝,因個性儒弱,以致國器落到剛毅果決的母后呂氏手中。
  呂氏大封呂姓為王,削弱劉氏的勢力,造成漢初政治上的危機。
  呂氏死後,「陽信夷侯」劉揭和大臣聯合起事,剷除呂閥勢力,迎立高祖劉邦的另一個兒子劉恆繼承帝位,是為文帝。但是呂氏殘黨流落江湖,一時之間無法盡殲。
  漢文帝及景帝劉啟父子采「黃老治術」,實行道家的無為而治,提倡節儉,勤政愛民,政冶安定,民生富庶,史稱「文景之治」。
  漢初天下甫定,百廢待興,高祖劉邦出巡時竟找不到四匹一樣的馬來拉車,將相出門只能坐牛車,到了文景年間,家給人足,都鄙倉庫皆滿,府庫財貨有餘。
  《漢書·地理志下》:「門閥世家則好禮文,富人則商賈為利,豪傑則遊俠通好。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票,陳陳相因,充溢露外,至腐敗不可食。」李探花無所事事,正悠然躺在床上,以棉被為墊,雙手捧著後腦勺斜靠著。輕合雙眼,嘴裡含咬著一支盛開的艷紅玫瑰,蹺起二郎腿左搖右晃,自得其樂。
  忽然,外面食堂傳來槽雜聲,引起李探花好奇,睜開雙眼,霍然躍起,推門而出,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位眉清目秀,大約二十五歲的青年,正滿臉通紅地向老闆頻頻作揖道歉。只見他一身儒服已洗得發黃,顯得寒酸窘迫,卻掩蓋不住一派溫文爾雅氣度。
  老闆惡言惡狀,手指連連點在窮書生額頭,一副得理不饒人,狗眼看人低模樣,令人望之生厭。
  「呸!沒錢也敢上門吃飯,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富貴酒樓是誰開的,竟敢到此白吃白喝?要不看你是個讀書人,早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老闆!小生司馬談,住在城外四十里的茂陵縣,因訪友未遇,想投宿貴樓,哪知飯畢才發現身上銀錢遭竊,泱不是無賴白吃之輩。」
  老闆一聽是茂陵縣來的,愣了一下,瞪眼打量打量司馬談,狐疑道:
  「小子,別胡詔了!茂陵縣新近群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士紳吉田豪家族,都是新貴和暴發戶,哪有像你這樣的窮酸?如果客人都像你如此這般白吃白喝,之後再假托銀兩遭竊,我這酒樓怎麼開下去啊?」
  李探花實在看不過老闆的市儈嘴臉,又不見有人仗義執言。環顧四周,突然靈機一動,緩緩走上前去。
  「老闆!多少錢我付,另外,在我住的上房隔壁開個房間,給這位公子住宿。」
  說完從懷內拿出十頁錢,交給老闆。
  酒樓老闆貝他一身華服,手中拿著一朵紅玫瑰嗅聞著,知道是門閥紋垮公子潤少爺,出手大方,視錢財如無物。收了錢,馬上換上一副面孔,眉開眼笑,哈腰道:
  「公子爺!用不了這麼多,一天的吃住只要五貫就行了。」
  「沒關係!再炒幾樣小菜,送兩壺女兒紅來,我要和這位公子喝兩杯。」
  司馬談滿臉羞澀,感激道:
  「多謝公子解圍,在下司馬談,請教尊姓大名,來日當報。」
  「不必放在心上,小事一樁別在意,坐下喝酒,等我一會兒。」
  司馬談見李探花未報名姓,撮了句話,轉身向靠窗幾位服飾光鮮的少年走去,心想大概是老朋友吧!也不以為意,坐下等他回來再說。
  片刻,李探花回到司馬談旁邊,掏出兩錠金子放在桌面。
  「咚!咚!」二聲,沉得很,引得眾人側目。
  李探花旁若無人,附耳對司馬談輕聲道:
  「司馬兄!等一下老闆送酒來,我替你出口怨氣,如何?」
  司馬談扭捏了一下,未便徑置可否,見李探花這樣富有,暗忖道:
  「這位少年怎麼金銀隨便露白,不懂世風,這兩錠金元寶足有一斤吧!」
  酒樓老闆親自端著小菜及酒壺送上來,看見桌面上的兩錠金元寶,一時傻了眼。這小子何方神聖,如此多金,我竟然沒有印象。臉上堆笑道:
  「公子爺!時下很多流氓濫充遊俠,知道公子有錢,會找你敲詐的,要是在本酒樓遺失了,對我的聲譽也不好,快快收藏起來吧!」
  李探花一挑眼,狡黠笑道:
  「老闆!這兩錠金元寶是送你的。」
  「這……怎麼回事!別開玩笑了,無功不受祿……太好了……」
  老闆眼神乍亮,露出貪婪本性,急忙把酒菜擺上桌,伸手就要來取元寶。
  「等一下!」
  李探花「霉氣右手」接住老闆雙手。在老闆耳邊嘀咕了幾句。
  老闆頻頻點頭,欣喜欲狂,清清乾澀的喉嚨,開口喊道:
  「各位在座的鄉親,中午這頓飯算我富貴酒樓請客,所有女眷及大姑娘、小姐們請早回,其它人留下來替我作個見證。」
  此話一出,滿堂食客嘩然,這老闆平常節儉吝蕾是出了名的,對員工尖酸刻薄眾所周知,今天竟然破天荒請客?但要女眾迴避,定有什麼蹊蹺,倒要瞧個究竟。
  不到片刻,女眷、姑娘小姐們一一離去,有好事者則伏在外面窗欄邊偷窺,裡面到底搬演什麼名堂?
  老闆叫夥計關上大門,今天不做生意了,對著食客大聲說道:
  「各位鄉親,這位公子與我打賭,贏了,桌面上的兩錠黃金歸我!若我輸了,賠他三倍……」
  話沒說完,一位食客忙打岔,煽火道:
  「老劉!可別是個騙局!」
  「呸!你當我什麼人,大江南北遊山玩水的浪蕩兒見多了,老子會受騙?難不成這黃橙橙的東西你也看上眼了!」
  「別囉嗓,怎麼賭?為什麼要女眷離場?」
  老闆得意洋洋道:
  「這位公子爺說,要我拿個空酒壺任意放在食堂那張桌上都行,他可以用小便射滿,做不到就算輸。所以需要在場各位作個見證。」
  全場哄然大笑,那有這種新鮮事兒?就算這小伙子年輕力壯,小便也不可能投射得那麼遠,那麼準。
  伏在窗外的女眷姑娘大小姐們。聽見劉老闆宣佈賭局,個個興奮莫名,平生所末見聞,更捨不得離開。
  劉老闆笑得合不攏嘴,趕緊拿著空酒壺,跑到離李探花有五個桌面距離的食桌上放置,想了一下,似覺不妥,拿起空壺再跳過五個桌面,放走後,眉飛色舞的跑回原地。
  全場的食客見酒壺離李探花有十個桌面遠。都叫太遠了,怪劉老闆太過分了。反而同情李探花起來。
  李探花清了清喉嚨,大聲道:
  「各位鄉親!在下李探花,請靠窗戶的幾位朋友過來替我作個證!」
  有好事者就要去垃李探花指定的人,其中一位公子哥兒面紅耳赤,憤道:
  「別拉,別扯!成何體統……我們坐在這裡不會走的……」
  李探花微笑道:
  「這怎麼行?你們是我的朋友,應該幫這個忙!」
  四個公子哥兒半推半就,被眾人擁了過來,坐在一旁,酒樓老闆笑例了嘴。
  李探花眨了眨眼,艘步丈量著距離,抓著褲檔比了比角度,戲謹的神態令人發噱。
  未了,提過一隻板凳擱到桌面,一躍而上,掀開長衫,拉下褲頭,掏出了寶貝傢伙。居高臨下。小便勢如水龍噴射,越過五個桌面,再挺寶貝……
  酒店老闆就站在面前不遠,正張口睜眼,緊張地望著。
  「喂!老闆!」
  劉老闆聞聲回頭,李探花順勢一抖寶貝,尿水噴得他一嘴,剛要罵出口,已經「咕嚕!咕嚕!」真的「喂了老闆」。
  廳內大眾個個傻愣了眼,繼而爆出一陣如雷哄笑。
  李探花挺著寶貝傢伙,在那幾個作證的公子哥兒和一干食客面前,還故意抖了幾下,得意洋洋。
  剛才說不來作證的那位少年雙頰飛霞,紅透了耳根,雙手遮臉,低頭不語。
  劉老闆受了屈辱,窘怒得臉紅脖子粗的,挽起袖子,握緊拳頭就要來揍李探花。
  「老闆!我輸了!」
  李探花躍下地面,攤開雙手,故作無奈說道。
  劉老闆聞言,強忍即將爆發的火氣,轉怒為喜,露出勝利的笑容,趕緊將桌上的兩錠黃金納入懷裡。
  「公子爺!再賭一次,就是把尿屎撥到頭上都沒關係!」
  李探花不理會劉老闆,轉身向著四位公子哥兒笑道:
  「你們輸了!每人兩錠金元寶,總共八錠,扣除劉老闆拿去的兩錠,還要再給我六錠。」
  司馬談見狀,愕然問道:
  「李公子!為什麼他們要給你八錠金元寶?」
  李探花劍眉一揚,謹笑道:
  「司馬兄!我找這四位公子打賭,說有辦法令吝薔刻薄的劉老闆免費招待食客一餐,並且高高興興的喝下尿水,再看玉龍噴泉的戲法,結果他們輸了!」
  明白了真相,食客們哄堂大笑,甚且有人捧腹彎腰,淚水和著涎沫都流了出來。
  那位獨在一旁遠觀的俊秀少年極為不齒,滿臉鄙夷,憤憤道:
  「簡直下流、無恥,有辱斯文,哼!」
  李探花見他一副酸書生本色,咬文嚼字的罵他,也不以為意,懶洋洋的望著四個公子哥兒,通:
  「罵我也不會少塊肉!但看你們身為榮華富貴翁,公侯將相在命中,一世自有逍遙福,聲名顯達位崇隆。應該不是賴帳之輩!」
  四位公子哥兒一聽李探花似乎意有所指,神情為之一辣,其中一位較年長者踏前作揖說道:
  「在下劉月券!因外出匆忙,末帶太多銀兩,不過決不會賴帳!沒想到小哥行事不落窠臼,又話含玄妙,敢請借光,找個清靜地方討教一番?」
  「要交朋友?沒問題,這裡人多嘴雜,到我房間再說。司馬兄!一起來吧!」
  領著司馬談及四位華服青年,離開喧囂的食堂,來到後院清靜上房,分賓主坐定。
  李探花不拘俗套,快人快語,道:
  「劉兄龍章鳳姿,不該有脂粉名字,「月」「券」合併是「勝」字,該叫劉勝吧!」
  語出驚人,眾人聞言皆錯愕不已。劉勝如當頭棒喝,霍然起身,抱拳沉聲道:
  「李公子行事難測,調侃戲謹之中顯出識見不凡,率性直往,卓爾不辭,絕非泛泛之輩。實不相瞞,在下正是劉勝,這幾位是小妹劉華、妻舅竇嬰及好友周亞夫!」
  劉華滿臉緋紅,努牙突嘴,填道:
  「哥!怎可洩我的底,跟這種市井無賴稱兄道弟,不覺有失你的身份?」
  劉勝不快道:
  「小妹!你難道懷疑為兒的眼光?再囉唆就不帶你出門,都已經十五了,還不懂事!」
  轉向李探花,又道:
  「李小哥!請別在意,舍妹與我相差了十歲,不變脂粉愛刀槍,心儀遊俠生涯,常扮男裝隨我闖蕩,只是口無遮欄的,不懂事,請見諒!」
  李探花一時發窘撫額,覷覷道:
  「劉兄!剛才無禮之舉,實在抱歉,不知道有女孩兒家在場,都是小弟無心之過。這位是司馬談,我看亦非凡夫。」
  司馬談離座而起,作揖為禮道:
  「不敢當,小弟剛從夏陽龍門遷移茂陵縣,對長安人生地不熟的,請多指教!」
  劉華蹶嘴得意道:
  「喔!兩位初到長安,難怪不知道家兄媲美前人孟嘗君座下食客二十,鼎鼎大名的……」
  「好了!小妹,該學學周亞夫的少年老成,別像黃鶯般整天磯喳個不停,人家的不認識為兄才真可貴,不貪圖什麼。」
  劉華明眸眨了眨,狠瞪李探花一眼,消遣道:
  「哥!怎麼沒有,不是輸了八錠金元寶?」
  周亞夫笑道:
  「小姐!李公子智能非凡,我們輸得心服口服!」
  劉勝注意司馬談已經一會兒了,雖半面之交,但見他有一種孤忠高節品行,開口問道「司馬兄!傳聞夏禹鑿開龍門治水,龍門即地靈人傑,雅士名流輩出,當今有個司馬忠,其剖符丹書之功,文史星歷近乎卜祝之間,爵封第等五大夫,這位前輩與司馬兄是同宗,不知認識否?」
  司馬談聞言肅立,打損敘禮通:
  「正是家父,料不到劉兄年紀與我相仿,卻博古通今,聽劉小姐說的有孟嘗君美譽,莫非就是名聞海內外的「中山靖侯」嗎?」
  劉勝立即起座回禮,周亞夫則興奮地搶著代答:
  「司馬兄,想不到在此巧遇名士之後,真是幸會!這位正是當今皇孫「中山靖侯」劉爵爺!」
  果是名門,司馬談肅然起敬,立即跪拜叩見,「中山靖侯」劉勝急忙趨前扶起「司馬兄!本朝最敬重黃老治術,不知司馬老前輩安泰否?改口當登門拜訪.敢問今日進城所為何事?」
  司馬談正襟危坐道:
  「稟爵爺,小生進城訪友未遇,本想到「天麓道院」探望老師「黃子」的。」
  劉勝與周亞夫皆愣了一下,急道:
  「這位「黃子」不就是當代黃老學派領袖黃不群,尊稱道門「黃子」嗎?」
  司馬談正色道:
  「是的!司馬談學道於黃子,受易於揚何,學天官於唐都。」
  劉華訝然插嘴道:
  「唐都?當今聞名的天文占星家!有空帶我去算算流年可好?」
  劉勝不理會劉華,激動地握住司馬談雙手道:
  「太好了!司馬兄,劉勝今日求見「黃子」不可得,請司馬兄引見如何?」
  司馬談面有難色,道:
  「老師視功名利祿如塵土,一心傳道授業解惑,不知是否接見爵爺,小弟一是。」
  劉勝興奮道:
  「多謝司馬兄!但望成全,本爵不敢強求。這位李小哥也一起來嗎?」
  劉勝不愧孟嘗君風範,怕冷落了李探花,所以一同邀約。
  李探花淡淡的說:
  「好呀!一起去找找黃不群也好!」
  在座皆怔了一下,怎會有這種不知禮貌的山林野夫?劉華郡主老氣橫秋罵道:
  「小子真不懂得禮貌,「子」是尊稱道德之士,例如「老子」、「孔子」,別去,免得鬧笑話?」
  李探花扮扮鬼臉,笑道:
  「小姑娘!這麼說,那我不就是「李子」了嗎?」
  劉華鄙夷道:
  「呸!你這個「李子」是給人吃的便宜貨:不要臉!你才沒有這麼偉大,不跟你說了。周亞夫!叫人備車,我們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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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09:1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太叔公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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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麓道院」位於長安城南渭水河畔,後枕青山,四周林木蔥鬱,環境清幽,有諺語道:「道林五百眾,書院一千徒,座不能容,飲馬池水立涸。」盛況空前。
  道院幅員遼潤,建築皆暗合八卦五行易理,有老子殿、君子堂、半學齋、赫曦台、十燊器堂、崇武間等,正中的講堂稱「忠孝廉節堂」,是道院的核心。
  飲馬池畔立有聖旨碑一方,是漢文帝御筆親書:
  「文官下轎,武官下馬。」
  兩輛馬車停在飲馬池邊,司馬談帶著「中山靖侯」劉勝、李探花、周亞夫、劉華,步上百級石階,赫見漢白石玉精美牌坊聳立,上書「惟漢有材,於斯為盛」八個大字,筆力遣勁,一見即知出自名家之手。
  白石玉牌坊下肅立守門人六名,持皇帝御賜的虎尾棍、燕翅鑲、金頭玉棍三對兵器,有違禁令擅闖者「打死勿論」。聖上對黃老學說當代領袖「黃子」之尊崇可見一斑。
  司馬談趨前作揖敘禮道:
  「林師弟!值班辛苦了,煩請通報,學生司馬談偕「中山靖侯」劉勝等求見師父老人家。」
  林姓守門人回道:
  「是司馬談師兄來了!「中山靖侯」劉爵爺不是早上來過了嗎?師父沒空,請他擇日再來的。看在師門交情上,就再通報一次。」
  李探花見如此氣派,忙問道:
  「怎麼著?爵爺不是很大嗎!對方怎麼不見呢?」
  劉勝輕聲道:
  「皇帝爺爺最敬重「黃子」,你瞧!看門人手中的御賜兵器是可以先斬後奏的,本爵可惹不起。」
  片刻,林姓守門人出來回道:
  「大師兄黃道生有請,約在「老子殿」見面。」
  李探花好奇問道:
  「司馬兄!黃道生是誰?怎麼不是「黃子」親迎?」
  「李公子,別說了,黃道生是師父獨子,要約見大家,算是很給面子了!」
  「為什麼?「黃子」的兒子算什麼!要劉爵爺去見他?他難道比皇帝大?」
  「李公子!快別多話,給守門人聽見可要麻煩,我們學生私底下就叫他「道門皇帝」,囂張跋扈慣了,等會兒你就知道。」
  老子殿魏竅壯觀,門前一道玉石屏牆,刻劃著「孔子求道圖」,把儒門比下去,可見道門之風光。殿門上一方大匾額,寫著「道門正脈」四字,正是皇帝御筆。
  殿內十分寬敞,正殿一尊老子騎牛銅雕塑像,足有三丈之高。老子單盤坐,牛背,左腳垂靠牛腹,右手捧著一卷《道德經》,左手掙須,道服、衣袖褶紋分明栩栩如生。
  老子慈眉書目,人耳垂珠,口角月懸,廣額睜蝶,乃口厚唇,鼻有雙柱,耳開三門,令人望之油然生起肅穆恭敬之心。
  青牛昂首朝天,雄壯威武,一雙牛角彎如新月,牛眼睜突,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懾人氣魄。
  李探花抿嘴經笑,喃喃自語:
  「嘻嘻!不像!不像!小青雕得知孕婦般大腹便便,腹下竟然有根牛鞭,豈不是倒鳳為凰了!師尊也畫了形走了樣,師兄要是瞧見,準會臭罵一頓。」
  身旁的司馬談輕扯李探花衣袖,肅然道:
  「李公子!應該生起恭敬道心,不可胡言亂語,放肆批評,被聽見可要惹禍!」
  李探花還吃吃笑個不停,實在是忍不住。
  麻煩來了。
  一位中年道長喝道:
  「頑劣小子!出去!出去!入殿即應虔敬恭謹,才能與道相近,哪容得你嘻笑無禮,藐視道門聖地?」
  其人面如敷粉,一臉鄙賤神色,勢利得令人生厭。
  李探花不平道:
  「虔誠以心為重,你在大殿吆喝,目中無人,才是褻瀆清淨道門,哪像個修道人?」
  「毛頭小子!我需要你來說教?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不訂定戒規約束行為,哪顯得修道不易?」
  「放屁,心戒為要,那些虛文教條把有心向道的人壓得死死的,只會斷人道根。
  「儒門」孔子因材施教,有教無類才是上乘。什麼是「無為而化」?簡單的說就是應人施教、修心為主,只修表相哪能得道?遲早會被「儒門」取代,只憑五千多個字的《道德經》怎能與別的教派相比?」
  黃道生哪受過如此教訓,怒極揮袖,咆哮道:
  「胡說!《道德經》猶如天書,貴在精,不在多,你懂什麼?放肆!」
  「呸!《德經》在前,《道經》在後的道理你懂嗎?《五行》、《九王》、《明君》、《德聖》四篇夫書主要闡釋「五行」之說,你又知道多少?」
  劉勝見兩人起了爭執,恐怕事情鬧大,以致不可收拾,趕緊跨步作揖,恭敬說道:
  「小爵劉勝參見道長,這位小友剛到長安,沒見過世面,大人不記小人過,請多包涵!」
  黃道生囂張的氣焰確實令人受不了,而李探花笑傲大殿也叫大家尷尬非常,面上無光,畢竟人家是「黃子」嫡子,有求於人就得忍氣吞聲。
  黃道生卻不饒人,橫眉豎眼,從鼻孔哼出兩聲,冷然道:
  「就是看在「中山靖侯」分上,才與你見面,早知你有這種山野鄙夫的朋友,不見也罷!」
  李探花豈忍得下這口氣,怒眼圓睜,瞪向黃道生,渲臂搗出擊拳。
  黃道生做夢地想不到,這個世上竟有人敢在「老子殿」上對他動手,簡直找死!
  拳風已到,急忙拍出鑿掌來架。
  但李探花只是引蛇出洞的虛招,雙手一攤,甩起衣袖扇涼般。迎著對方掌勢。挺胸而上。
  「噗!噗!」雨聲,結結實實擊中李探花胸膛。
  眾人正要喊糟,哪知「呼擦!呼擦!」雨聲脆響。
  黃道生來不及得意,垂著骨頭盡析的雙手,如殺豬般哀嗄起來。
  被打的人沒事,打人的竟然骨折掌傷!難道是報應?
  連這個地方也敢撒野!這下李探花可惹了殺身之禍。衷嚎聲驚動了守門人,護教心切,趕來二十個道士,手持御賜兵器,佩劍出稍,把李探花一干人等團團圍住。

  黃道生護著雙手,早已痛得冷汗直流,見有來人,咬牙切齒,嘶喊道:
  「這小子目無尊長,「打死勿論」,同夥一併處置!」
  這豈不是連皇孫「中山靖侯」劉勝也算在內?這下子李探花可不能攬事自了,一班人都拖累在內了。司馬談說黃道生是「道門皇帝」,果然不假!
  李探花見黃道生這般囂張,趕盡殺絕,火上心頭,破口大罵:
  「且慢!叫黃不群出來!他媽的龜兒子,養個醜態百出的龜孫子在這裡像瘋狗亂咬亂吠!」司馬談嚇得牙齒直打顫,勉強嚥了口水,道:
  「李公子:已經闖下大禍了……不能辱罵道門領袖,那是千刀萬剛的死罪啊……」
  「呼,他媽的,拚得一身剛,皇帝也要拉下馬!什麼玩意兒?把這東西拿給黃不群那個龜兒子看,叫他出來!」司馬談接過一塊五寸長三寸寬的黜黑鐵牌,一瞧,竟是「道門至尊令」,頓時嚇得手腳發麻,骨軟筋酥,癱於地上,雙手捧著令牌過頂,顫顫悸悸匍匐到黃道生面前,給結巴巴說道:
  「師……兄……是……百年……不見……的「道門至尊令」……重現……世間……」
  黃道生本來氣得面紅耳赤,七竅生煙,見了令牌,臉色頓呈死灰,顧不得雙掌折骨之痛,夾著令牌就往內跑。
  司馬談回過神來,順了順氣,發直的雙眼惶恐地望著李探花,咬著嘴唇攝儒道:
  「李公子!事情弄到這步田地,恐怕難以收拾了,你是從何處撿得崇高無上的「道門至尊令」,請快快說明。」
  李探花並不答腔,兀自雙手抱胸,甩甩頭,面露詭譎微笑,一副莫測高深神情,等著看熱鬧模樣。
  大殿內掀起一陣騷動,趕來助陣的道士層層疊疊,把李探花一班人圍得更密,儘是狐疑眼神,已拿李探花當賊看,如此年輕怎可能擁有令牌?
  相持之間,鳴鼓!叩鍾!連續二十一響。此乃道門聖地三十年來首聞,連皇帝親臨也不曾如此。
  不到片刻,眾家道門弟子魚貫進入大殿,一會兒功夫已列隊完畢,約五百眾,肅穆井然,一時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中山靖侯」劉勝等人被這戲劇化的演變驚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只有李探花不為所動,依然故我,見空氣變得沉悶,極為不耐,浪蕩本性又起,騰身一躍,上了三丈高的銅雕牛背,趴在牛頭上,單手托腮,模仿老子雕像,垂下一隻腳,蕩檢逾閒地晃呀晃的,居高臨下俯視全廳。
  道門弟子見李探花如此頑謹,卻文風不動,目不轉睛的眼觀鼻,鼻觀心。由此亦可見道門紀律嚴謹,確實不同凡響,難怪道行天下,為當今聖上所敬重。
  「太公祖師爺爺何在?是來波化玄孫嗎?沒想到不群於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一面!」
  聲如洪鐘,繞殿不息,一位仙風道骨清瘦老者急飄進來,一時望見銅牛頭上的李探花,訝然愣了一下,立即轉為興奮,道袍無風自動,迅速伏地跪拜。
  弟子眾見師父如此舉措,雖百般不解,也跟著伏拜,不敢仰視。
  「中山靖侯」劉勝等人不明所以,但見平日高高在上的「黃子」竟然見李探花如見祖師,惶惑之餘,亦緊陪跪地,一面暗忖道:
  「怎麼會這棣?連見皇帝都不下跪的「黃子」竟然伏地跪拜,稱李小哥為太公租師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令牌竟有如此神通?」
  黃不群激動恭聲道:
  「太公祖師爺爺!玄孫向您叩首!沒想到您老人家已經返老還少,反璞歸真了!」
  怎麼也想不到師兄黃石公在世間有這般了不起,記得離開「博台洞天」時,只輕描淡寫的叫他有空去找玄孫黃不群。
  李探花習慣的聳聳肩,雙手在稚氣未脫的臉上摩擎一番,裝成一副嚴肅模樣。
  「黃不群!這封信你瞧瞧?」
  李探花隨手擲出一封信,不疾不徐,恰好落在黃不群面前,柔勁十足。
  黃不詳閱後神色一變,連忙恭謹地以額觸地「碎!碎!碎!」叩了三個響頭,虔誠至極。
  這般情景倒使李探花過意不去,對那個龜孫子黃道生的一股鳥氣頓時消了一半。
  「統統起來!別那麼彎扭,山林野夫的小子我可消受不起!」
  如子莫若父,黃不群轉身瞪了黃道生一眼,那凌厲的眼神直叫他趴在地上的身子打起咯嗦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嚇得屁滾尿流。
  「黃不群謹遵法旨,恭祝太叔公祖師爺爺無量聖壽聖聖壽!」
  「弟子恭祝太太叔公祖師爺爺無量聖壽聖聖壽!」
  殿內本是靜得落針可聞,瞬間爆出衝霄賀誦之聲,響徹整個「天麓道院」。
  李探花哪見過如此場面,差點兒被這一陣山呼震驚得滑下牛背出醜,趕緊順勢飄落黃不群面前。暗道:
  「真是他奶奶個熊,叫什麼太公祖師爺爺?『老子』……喔!現在這個詞不能亂用!『老小子』今年才十七歲,叫都給叫老了!」一雙手再次習慣性的往臉上一陣摩挲,板起臉孔,正經八百的,門著雞眼苦笑道:
  「別叫太叔公祖師什麼爺爺的,我今年才十七歲,看你跟我師兄年紀差不多,比我師尊老了些,就叫我探花如何?」
  「稟太叔公祖師爺爺,那不合道統,黃不群不敢。」
  「現在這個世上誰最大?」李探花淡淡問道。
  「稟太叔公祖師爺爺,當然是您最大!」黃不群攝孺應道。
  李探花瞟了劉華郡主一眼,笑咪味道:
  「既然我最大,那我說的話算數嗄!絕對不可以叫我「李子」,那可是給人吃的便宜貨!叫我探花就行,要不然我帶來的這班朋友豈不都成了爺爺奶奶了,那多難聽!你要不聽話,還如此稱呼,以後我不來了!」
  「這……「赤子心道純真」,玄徒孫黃不群恭敬不如從命。不知探花祖師有何訓示?」
  李探花道:
  「不可以透露我的身份,要不然我可不能大搖大擺的上街玩!」
  黃不群恭聲道:
  「謹遵法旨!」
  李探花「嗯!嗯!」點頭表示滿意。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嘴上,撮口吹了個尖銳刺且的嘯音。
  黃不群及殿內五百弟子眾為李探花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愕然不知所措。
  半晌,殿外傳來「蹄踏!蹄踏……」響聲,一頭墨綠色碩壯青牛如風闖了進來,一看見李探花,就親暱地葫起它的臉頰。
  忽然昂首乍見那三丈高的銅牛,憤憤的「啤!啤!」出聲,後蹄竣踢,唆著鼻頭噴出熱氣來。
  殿中一干人及道門弟子眾見狀駭然,登時騷動起來,剛才見李探花躍上銅牛頭上頑劣作態,還能屏息鎮定的功夫此時已化為烏有。
  頑劣之人看得多了,青色皮膚的牛則絕無僅有,尤其是神似傳說中「老子」座騎的青牛。
  「神牛!」已經有人喊了出來。
  璣喳片刻,眾弟子轉為恭敬肅穆,但個個表情興奮,祖師爺的摩騎神牛不是神話,不是銅雕泥塑的死物,正活生生的現前,這說明道是真,道可求,成仙作祖不是夢想。
  這種鼓舞正是李探花喚出青牛的最大目的。也證明自己如假包換的身份。
  黃不群鎮定的功夫高人一等,只見他眼簾眨動了幾下即恢復平靜,不愧神仙之後,道門領袖。
  李探花咬著黃不群耳朵,捆語道:
  「喂!牛鼻子嗡然噴氣,表示不滿意你把它雕得這麼醜陋,又搞錯了性別,它是母的,叫小青!」
  黃不群老臉漲紅,答不上腔,把祖師爺的座騎雕成公牛確是自己的主張。
  李探花靈機一動,眨了眨眼,戲謹道:
  「喂,對了!以後就叫你「牛鼻子」,這外號可好?叫大家散了吧!「中山靖侯」劉勝專程來找你,別冷落了人家,找個清靜地方談談。」
  黃不群恭敬應是,轉身對兒子黃道生怒道:
  「孽畜!約束弟子對外不得洩漏太叔公祖師爺爺的身份,要弟子們離開後各自專心向道,唯獨你到刑堂報到,等候我的處置!」
  黃道生誠惶誠恐,額頭都冒出了汗珠,伏於地上唯唯稱諾,眼神卻迸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及怨毒。
  黃不群領著眾人出了「老子殿」,來到後院。一路蒼松夾道,兩旁園林義郁,峻巖點綴其間,清幽寧靜,直如人間仙境。
  「無為閣」屋頂為五脊四坡形,稱四阿大頂,出簷深遠曲緩如飛翼,簷下懸掛銅鈴五十四個,隨風輕蕩脆響,屋為巨木結構樓閣,高軒寬敞,客廳通高就有十二丈。建築工法高超,令人驚歎。
  門內左右二隻銅鑄鹿角立鶴,高約五尺,鹿角與鶴之頭、頸雕有錯金雲紋,兩腿粗壯有力,栩栩如生,引頸昂首作展翅迎賓狀。
  大廳內懸掛十二隻朱雀燈,雀高一尺,腳踏蟋龍,展翅欲稱,嘴啣環形燈盤,內分二格,皆點燃三支蠟燭,照得廳內亮如白晝。
  朱雀為南方火神,以它的形象制燈,職司火燭,真是恰當不過,而其坐向正好鎮守十二個方位,暗合十二支,日日不息。
  黃不群恭請李探花首座,其它分賓主坐定,恭聲道:
  「探花祖師!您就住在這裡,接受玄徒孫虔誠供奉吧!」
  李探花道:
  「牛鼻子!不必拘謹,我不習慣的,就隨意安住幾天也好。」
  「中山靖侯」劉勝恭敬拜禮道:
  「李公子!不知您是神仙中人,想小爵有眼無珠,不識泰山!」
  李探花道:
  「劉大哥!別誤會,我只是個凡夫俗子,還在學道,客氣話都別說,如果大家再拘禮。我拍拍屁股馬上走人。」
  話一說完,已然按捺不住,跑去把玩那只佇立的銅鑄鹿角立鶴,對閣內百般事物皆感新奇,大家也瞭解他放蕩不羈的個性,不再客套,閒聊起來。
  弟子奉上香茗後,劉勝道:
  「「黃子」老前輩,小爵今日專程來訪,乃因呂世成等人勾結「陽信夷王」劉揭圖謀帝位,如果戰端再起,恐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應如何是好?」
  黃不群詫道:
  「小主爺!當年「陽信夷侯」劉揭等誅殺呂後外戚門閥,擁「代王」為當今文帝,忠心耿耿,怎會有覬覦江山之心?」
  劉勝道:
  「當今聖上爺爺已是遲暮老人,事因劉揭與我父王的「太子」摘傳之爭失敗,埋下禍端,我已掌握他要叛亂的證據。」
  黃不群道:「你文王知道嗎?聖上知道嗎?」
  劉勝道:
  「他們是知道了,但皆認為是小王造謠,如您剛才說的,劉揭怎會有覬覦江山之已!」
  「你文王倒是與老夫見過幾次面,為人至誠。秉性純孝,應該會是個仔皇帝,況且天運昌盛,不該有戰亂才對。」
  話鋒一轉:
  「「陽信夷王」劉揭老夫也見過,他才氣縱橫,行事是有些極端,如果當了皇帝倒是令人擔心」「老前輩!您說是不是該未雨綢繆?」
  黃不群斜望著在玩弄鹿角立鶴銅像的手探花,抽回視線,看看劉勝後微笑道:
  「小爵爺!修道人不應參預政事,老夫幫不上你什麼忙,平等心對道門的發展很重要。」
  劉勝是聰明人,從黃不群的眼神中已一切瞭然,不再談論政事,轉到修行軼裡,覺得黃不群是個睿智的長者。
  談話間,門下道士捧來一盤西瓜置於桌上,給大家解渴。
  李探花見有西瓜吃,旋即回座,也不客氣,拿起西瓜就大快朵頤起來。
  劉勝也取了一片,趣問道:
  「李小哥,你在酒樓見了我就知道出身,真是神奇!現在我手中拿了片西瓜,依山哥看,可有什麼玄機?」
  李探花邊吃西瓜邊問道:
  「劉大哥想知道什麼?」
  「就問門關興盛吧!」
  李探花看他一眼,微笑不語。
  「李小哥!有話請直說,我沒有忌諱。」
  李探花狼吞虎嚥了兩片西瓜,用衣袖抹抹嘴巴,笑道:
  「劉大哥!意由心生,「瓜」字象形,外蒙籐蔓,中象其果實,即「蔽」也。瓜最多子,《詩經》說「瓜腿縣縣」,你要子孫滿堂了!」
  劉勝也跟著微笑起來,放下手中西瓜,再問道:
  「李小哥!這麼說,我能有子息幾人?」
  李探花數著桌面瓜子,深深看他一眼道:
  「劉大哥!你眼帶桃花。準頭又大……嘻嘻!生性風流。喜好漁色,子孫共有一百二十人。」
  劉勝聞言,漲紅著臉,尷尬異常,身旁的劉華吃吃笑道:
  「准!準!我哥哥就是生性風流,娶了皇后竇奶奶的孫侄女竇縮,還不滿足,如今已是妻妾滿堂,還在外頭胡為,帶我出門就是要當他的擋箭牌!」
  李探花並不覺得訝異,淡淡說道:
  「這有什麼關係!我師父「老子」說的「天地闢闔,能為雌守?」就是通曉生殖的神秘,以雌雄交購的情態教導我們要知交購中的雌性。她們是靜的,「靜」才能與天地合其德。「靜」才能掌握一切,才能操控主動之權。所以說「重為輕根,靜為躁君」。」
  劉華郡主一聽,雙頰泛紅,羞得無地自容,心頭已知小鹿亂撞,坪坪直跳,嘴上卻不饒人,急道:
  「別胡說八道,說你准,就神氣亂辮。」
  「什麼亂辯!生長在樹上的叫「果」,生在地上的叫「瓜」,五行陰陽反面的「果」,就是「田」在上,有一根「木」在下面撐著。南方人岳父對女婿說:「「老子」生了一區「田」給你耕作,要好好珍惜疼愛,才能兒孫滿堂。」此「田」就是指女兒的私處。劉大哥有個癖好!就是喜歡用他那根肉「木」棍往上頂「田」,「果」然不假,劉大哥心裡有數。」
  劉勝一聽,慌得「咕嚕!」一聲,把口中將吐出的西瓜子全給吞了下去。
  劉華郡主一張臉更像熟透了的怖子,窘得一句話也接不上來,雙手扯著衣角,伍伍恨恨,恨不得地上有個洞一頭鑽進去,趕忙藉故走開。
  其它諸人人皆會心莞爾一笑。
  黃不群見李探花不拘世俗,說得直接,場面有些尷尬,連忙解圍道:
  「探花祖師!怎麼會有這種道家學問?」
  「怎麼沒有!師父夫傳的四篇之一《五行》裡面就有『觀梅法易數』的記載,所以我說『意由心生』。其實這沒什麼,還有『採陰補陽』的鼎濾法呢,那才上乘!」「李小哥!沒想到您學識淵博,改天可要好好討教討教……」
  「嘿!你說我有學問,我可被師兄黃石公臭罵「不學無術」呢?怎麼著?這些學問你也要學?」
  司馬談興致勃勃,乘機問道:
  「李公子!前幾天我做了個夢,爬上一棵大樹,吟詩唱道:「伐木丁丁,鳥鳴櫻櫻,出自幽谷,遷於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不知是何意思?」
  「司馬兄!你結婚後還沒有子息吧?」
  「是的!是的!我家好幾代都是單傳,人下不旺!」
  李探花默然片刻,挑眉眨眼,娓娓說道:
  「今年是「丁寅年」,伐木丁丁,就是會生個兒子,命名為「遷」,嚶其鳴矣,表示很會說話,而且寫得一手好文章。不過得小心,別為了朋友隨便出面說情,這就是求其友聲。你爬在大樹上,陰陽反映,可能會為此求情而禍惹「下身」!」
  「喔!「司馬遷」,是個好名字,生個男孩子,那太好了,謝謝您,果真如此,一周亞夫覺得李探花之說似是玩笑,但頗在理,也來湊熱鬧,連忙放下西瓜,一口瓜定請您喝彌月酒!」
  肉猛吞下肚,急問道:
  「李公子,該我了,問問前程如何?」
  「咳!看你這般猛「吞」相,又躁又急的,必定有個太監政敵!」
  周亞夫愕然,在旁的劉勝也覺話有蹊蹺,搶著問道:
  「怎麼說?」
  「這個「吞」字天子下力有個「口」,口就是洞,男人怎會下面……有個洞呢?」
  李探花笑臉看看眾人,接道:
  「這個太監氣焰高張,又接近天子,把你「吞」得死死的,這個太監姓「吳」吧!」
  「嗯!這又怎麼說?」
  「太監骰天子之威。甚至騎到頭上,不就是口、天的「吳」姓嗎?」
  周亞夫聽李探花說得頭頭是道,若有其事,一時緊張起來,急急問道:
  「那如何是好?難道這輩子就無法翻身了嗎?」
  「放心吧!物極必反,氣焰再囂張,難道還能在天子頭上撒尿嗎?再說這「口」一旦掉了下來又成為「吞」字,看來腦袋瓜兒就如桌上的西瓜,要分家被「吞」了!」
  周亞夫一聽,放下心中大石,展顏一笑,連忙起身向李探花深深施了個九十度的揖,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再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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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圓月相思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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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為閣」旁邊臨時搭建了一座大竹棚,右角落鋪滿稻草安置青牛,旁邊就是李探花的臥榻。
  竹棚中央有個大木盆,注滿清水給青牛飲用及洗澡,現在李探花就躺在大水盆內泡涼澡,怡然自得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青牛則伏在稻草堆上打眶,還「呼嚕……呼嚕……」的打著軒。
  「沒有青牛的軒聲,我會失眠的。」跟黃不群講了這句話,所以就與青牛同住。
  突然,青牛睜開銅鈴大眼,聳聳牛耳傾聽,驚覺有什麼動靜,霍然起身,踩著無聲的足蹈,走到竹門邊警戒。
  青牛從竹籬縫隙間望見一個黑衣蒙面的夜行人,攝手攝腳走來,緩緩輕推竹門。
  忙了一下,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脂粉香,例開大嘴,露出潔白大牙齒,似是耶謹一笑,又學李探花頑皮模樣,獗起牛鼻子嗅了兩下。
  竹門乍開,人影一閃而入。
  「碎!」青牛扭頸伸頭,頂了個正著。
  「撲通」一聲,冷不防被青牛撞飛的黑衣人,不由自主地衝進大澡盆裡,激起澎游水花。
  變生肘腋,實是始料未及,黑衣人爬起來就想竄逃,哪如被洗澡水嗆了一口,「咳咳……」咳個不停。李探花順勢輕鬆的抓住它的足踝,甩入水中。
  李探花一得勢,更不饒人,餓虎撲羊,重重的跨坐到蒙面人身上,雙掌接住胸膛,直往水裡壓。
  淹在水中的蒙面人無助地拚命掙扎,雙手狂抓,雙足亂踢,又「咕嚕咕嚕!」喝了幾日洗澡水。
  「他媽的!這麼凶,亂抓一遍,好在我是「銅皮鐵骨」,要不然卵蛋真要給你抓破,寶貝傢伙被你扯斷了……」
  「痍?這傢伙胸部怎麼軟綿綿的,還抖個不停?……」
  「哎!哎!是女的?」
  急忙抓住衣襟,提起上身,扯下她的面罩。
  「怎會是你?」
  「咳咳!咳……你要淹死我呀?還不快拉我起來!」

  黑衣濕灑灑的貼在劉華郡主身上,玲瓏曲線畢露,凹凸有數的身段一覽無遺,絲綢黑衣裡,雪白如指的肌膚隱約可見。
  劉華郡主搶得直拍胸脯,雙峰隨之震顫,呼之欲出,看得李探花直了眼,心裡「抨坪」直響,跟著上下跳動。
  劉華郡主抹了抹順著劉海流下的滿臉水珠,瞧見李探花突直的眼神正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胸前,又羞又窘又氣,一手匆匆來攬,一手急急揮出。
  「啦!」賞了一個巴掌。
  一瞧,站在面前的男人竟然赤裸裸的,一絲不掛,纖毫畢現,尤其下體那寶貝東西和子孫袋,隨著臉上挨一巴掌,身體震動而蕩呀晃的,頓時雙頰飛起紅雲,右手一指,「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猛然發覺失態,趕緊收回手指,臉上紅霞更飄過耳際,羞窘得無地自容。
  「啪!」又蓋了一個巴掌。
  「不要臉……還不快把衣服穿上!你!你!你欺負人!」
  兩個耳光打得李探花愣頭愣腦,傻立當場。
  「小姐!我是招誰惹了誰?你三更半夜的闖進來,而我正在洗澡,咳……不由分說給了我兩個巴掌,還說我不要臉,欺負人?」
  劉華自知理屈,一踩腳,跨出水盆,轉過臉去,填道:
  「就是不要臉,欺負人嘛!討厭,還不穿上衣服!著了涼活該!」
  李探花抓來衣服,順便去了件上衣給劉華。邊拉褲頭邊問:
  「三更半夜的,如來幹什麼?」
  劉華郡主披上季探花的衣服,憤憤說道:
  「我……我是來看小青的……還有,我問你,這些天你找過我哥哥、司馬談、周亞夫及竇嬰,為何不來找我?說!是不是看不起女孩子?」
  李探花覺得好笑,這是哪門子莫須有的質問啊!
  習慣性的雙手摩裟一陣臉頰,免得笑出聲來,眨眨眼說潰?
  「大小姐!我哪會看不起你!其實你隨便什麼時候來,隨便問我什麼事,我都很高興的!」
  劉華聽說,心中一甜,覺得不好意思了。

  「剛才我打你……你會不會生氣?」
  「我怎麼會生氣?我簡直開心得要命!」
  劉華一怔,接道:
  「我這樣子打你……你還開心?真不生氣?」
  「不但開心,而且……」
  條地,外面傳來一絲細微的輕功破空聲,當然瞞不住身懷「閃靈追星」絕技的李探花之耳。
  「而且怎樣?」劉華急切追問道。
  「還要感激你呢!」
  劉華更摸不著頭腦了,詫道:
  「感激什麼?」
  「感激你給我一個機會啊!在我洗澡的時候你闖進來,我不生氣,以後你洗澡的時候,我要是也「不小心」闖進去,你當然也不會生氣,並且像我一樣開心嘍!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怎麼會不開心?」
  劉華郡主一聽,又吃了虧,又有氣又想笑,臉又羞紅了,低下頭,咬了咬嘴唇,突然一轉身衝了出去。
  「醜死了……不要臉……不理你了!」
  「喂……我的上衣?」
  李探花也跟了出去,腰間多了一隻燈籠。
  「閃靈追星,如影隨形」。李探花一扭身,已經攝上一團黑影,也是個蒙面黑衣只要是人,就會有影子,平常誰會注意自己的影子?況且正在施展絕頂輕功的人?
  但是圓月當頭照映之下,它的影子卻有兩條,隨著飛縱身形,一起一伏拖曳著。
  「桃花閣」名副其實,整棟兩層樓閣都是桃木建築而成,四周叉台滿桃花樹,隨風飄來淡淡桃花香,融入氨氫夜霧,瀰漫虛空。
  黑影如絮飄地,佇立樓閣門前,明月當空,清晰照出他的兩條影子,但只一瞬,其中一條實時消失。
  黑衣人伸出雙手慢慢解開蒙面巾,赫見手背纏綁著傷布,還透出藥草泌透出來的青綠顏色。
  「千嬌!百媚!我來啦!」
  「老爺現在才來!想死奴家了……妹妹快來!」
  千嬌從屋內迎了出來,人未到聲先到。
  「哎喲!老爺,這麼久了,也不來看我姊妹……你雙手怎麼啦?」
  百媚的鶯啼比千嬌還嬌柔,也奔了出來。
  千嬌、百媚小鳥依人,左右擁著黑衣人,蚝首撒嬌地廝磨著他胸膛,樂得他呵呵直笑,摟著兩個美人的纖柔小蠻腰,輕步走進閣來。
  百媚回眸一望桃花林,媚眼迸出妖艷螢光,一閃而逝。
  「她奶奶個熊!這個龜孫子黃道生怎會跑到這裡?此樓妖氣沖天,他怎會察覺不出?難道鬼迷了心竅?」
  李探花扭腰一彈,快如流星,縱上樓頭。
  一上樓頂,即聽見屋內傳來打情罵俏的嬉鬧笑聲。李探花伸出兩指,如切豆腐般,在屋瓦上戳了兩個洞,寬度剛好,雙眼就著朝內窺伺。
  臥房佈置得極為優雅,大床鋪著嶄新的桃紅色絲綢床罩,床頭三個湘繡細緻的鴛鴦戲水枕,顯得喜氣洋洋。桃木圓桌上,擺了幾樣可口小菜、一壺濟、三個酒杯。
  百媚嬌聲道:
  「老爺!怎麼傷得骨折?奴家好心疼喲!」
  黃道生恨恨道:
  「前些天「天麓道院」突然來了個身份不明的什麼太叔公祖師爺爺,年齡才十七歲的小毛頭,武功邪異得很,我一時輕敵著了道兒,跟他對了一掌,手骨盡折。」
  千嬌坐上床,靠到斜躺著的黃道生身邊,像一隻柔順的恙羊,嫩臉貼上黃道生寬敞的胸膛,纖纖玉手輕柔地伸入他衣內,憐惜地愛撫著。
  「老爺!虧你還是個道門高手,連個小毛頭都擺不平,他倒底有何通天本事?」
  「什麼本事?我呸!就靠那只伶牙利嘴,胡說亂道的,可恨我爹及一些門閥子弟竟然信以為真,他還信口開河,說什麼《老子》夫傳的四篇《五行》、《九王》、《德聖》、《明君》怎麼怎麼的,誰知道真假?」
  百媚一聽,眼神發亮,離床走到桌邊,背地裡掀起酒壺蓋子,彈了些藏指甲縫內的粉末。倒了杯酒端到床前。
  「老爺!別生氣,來!喝杯酒壓壓火,奴家姊妹還以為老爺另結新歡,遺棄我倆了呢!」
  黃道生拉著百媚的心手,百媚順勢靠了上去,把那杯酒送進了他的嘴裡。也俱依在裡。

  「怎麼會?修了幾十年的道,無聊得很,哪比得上千嬌百媚你們兩個美人兒有趣!
  這些日子窩囊的蹲在面壁室,魂兒早就飛到這裡來了!」
  黃道生一邊說話,兩隻手已經不老實的滑進千嬌、百媚的艷紅肚兜內,貪婪地恣意探索起來。
  姊妹倆扭捏作態,欲拒還迎,一邊寬了黃道生的衣衫:
  「咬喲!老爺的寶貝今晚真強壯!」百媚抿嘴吃笑,雙手忙不迭把弄套玩起來。
  「百媚!老爺欲得太久?」
  千嬌獗嘴道,酥軟地倒入黃道生胸懷,親了他一記。
  場景雖是香艷癢眼,旁觀的李探花倒是不為所動,反而擔心黃道生被妖女攝受而遭殺害,趴著身子,一雙眼睛不敢離開瓦洞,那姿勢,實在不好受。
  屋內正如火如荼大演妖精打架戲碼,只見黃道生左衝右突,上項下搓,不時傳來千嬌、百媚兩女嘍嘍嚀嚀的嬌喘呻吟。
  「要死了……要死了……奴家沒命了……」
  女人呀!女人!被欺侮得「要死了」,竟然是如此快活?沒經驗的手探花有些茫然,饒有興致地看下去,平靜的心潮不由得被這幅激情的活春宮撩撥得起了陣陣撻漪。
  大床鋪上,三條白帶魚糾糾纏纏扭成一團,千嬌蹲騎在黃道生的臉頰上,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胸前揉捏,一頭秀髮甩上坡下,口中呼嘖有聲,狀似瘋狂喊著「要死了」的就是她!
  百媚則跨坐在黃道生下腹,正如騎著不羈的野馬似的,上顛下磨,雪白如指的雙峰隨著上下起伏運動的身體顫抖擺甩個不停,一個樣兒嗯嗯呀呀,不知吆喝著什麼。
  時近子夜,十五的圓月蛟潔如銀,月華霜濃灑落桃花林,裝點得片片樹葉晶瑩剔透,折折生輝。
  月光如洗,花香襲人,令人迷醉,心湖已受攪動的事探花,腦海恍如輕舟蕩過,泛起一幕幕從未有過的綺思,潛伏體內的宿世「圓月相思」情種魔毒因緣際會,受到此情此員的誘引,逐漸復甦。
  一種溫熱躁動的感覺漸漸擴散全身,李探花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一股熱氣隨意遊走四肢百骸,慢慢地匯聚下體,寶貝傢伙難耐蟄伏,迅速衝破無形的禁鍋,猛然翹起,堅硬如鐵。
  心裡的悸動並未稍歇,是驚奇?是煩悶?是興奮?李探花說不上來,他只知道這股心中的亂流必須平伏。
  李探花一手撫了撫發燙的臉頰,一手不由自主地伸入褲檔,握向挺靠著下腹的陽根。
  此舉似乎暫時平息了浮動的情緒,但只片刻,更大的衝擊湧向心頭,莫名的旗旋情栗蠢動翻騰,有如千萬隻雄顎利牙的螞蟻噬咬著心脈,繼而順著血管往下流竄會陰,再從會陰穴鑽上背脊的中樞穴、神道穴,匯到頂門的百會穴聚集。
  瞬間,頂門百會六百萬雄蟻騷動,快速竄流全身,恣意地啃噬血肉。
  李探花汗下如雨,痛苦異常,不知如何是好,雙手胡亂地全身拍、壓、擠、揉、焰著,想打死體內的螞蟻雄兵,如果不是「銅皮鐵骨」神功護體,恐怕早就自殘得知落地的爛西瓜了。
  「怎會這樣?要死了!要死了……全身就要爆裂了……小青!師兄!師父!救命……」李探花心中疑惑、迷憫、無助,語無倫次地吶喊起來。
  半空圓月如盤,銀輝燦爛。圓月!月圓!這是離開「博台洞天」之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異象?難道這之間有什麼不可知的因緣玄機?師父、師兄知道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一連串疑問攪擾著李探花迷亂的心緒。

  驟間,千恩萬縷凝成一股化解不開的鬱結,爆出龍吟虎嘯般的嚎叫,劃破寂靜的夜之籟。桃樹似是有情,也被氣勁刮得枝頭亂顫,獵獵作響。
  夜,如碎鏡崩裂。
  李探花腦中一陣昏昧,隨著驚天動地暴喝,一顆灼熱激昂的心撕裂片片。沉入溶溶月色之中。
  兩條倩影無聲無息地跡上屋頂竟是千嬌和百媚透明薄紗掩不住賽雪肌膚,似要與咬月爭輝。
  「那個老死鬼真是色迷心竅,跟蹤了還不知道。」
  「咬喲!好俊俏的男人喲!千嬌姊!快看!這麼挺的寶貝翹得半天高,紅形形的多可愛,還是個處男耶!」
  「喲!太好了!這麼壯碩威武可真是天下至寶百媚!看他雙眼滿佈紅絲,肌肉雄健卻舊如指玉,應該是魔道中人,看樣子一定是剛才看我們作戲,受不了了,好可憐:來,姊姊疼你……你聞到浪部的窮香味嗎?喚!我受不了了!我好愛哦!下面濕灑灑的,好難受!」
  「千嬌姊姊!他跟著者死鬼來的時候,我就在桃花林內聞到了。所以才下藥迷昏那老兒趕了來。」
  「百媚!別說了!這麼好的貨色是你我修來的福氣,我們一起來享受吧!要給其她姊妹遇見,哪會有我們的份,來!快來!」
  千嬌勺百媚兩姊妹飢渴難耐,奇寶當前,哪能等得,立即上下其手,把李探花剝個精光,又撫又弄,又吮又吸起來。
  陣陣酥柔快感流暢全身,舒活了李探花腦門,美色裸呈眼簾,豈能無動於衷,猛地瘋狂也似地攫住千嬌、百媚的嬌軀,左擁右抱,攬著她們柳腰,一踩腳,屋頂轟然裂開一個大洞,粉碎瓦木隨著浪蕩淫笑落人屋內。
  千嬌吃吃蕩笑,妖燒身軀浪捲如蛇,死纏著李探花,一雙修長的美腿早已打開,更挺臀欲迎。萎籌芳草掩映之間,桃源谷口隱約可見,艷紅欲滴,有如春雨過後,濕濡濡的春水尚兀自洞洞泌出,谷口前方那顆粉嫩的小花苞,正如迎春的蓓蕾,震顫著誘引尋春的人兒。
  李探花的「圓月相思」情種魔毒已然大作,貪婪地抱著千嬌光滑的胴體,反身騎跨而上。
  千嬌「嗯!」應一聲,秋水汪汪,春意更濃,趕忙一手勾住李探花脖頸,一手掏握他那雄越起氣昂昂的寶貝龍根,塞進自己早已恭候多時的沃胺春谷。
  李探花初入禁地,如登仙境,欣喜欲狂,恣意進出之餘,並不懂得憐香惜玉。猛烈衝撞,快意享受。那玉谷柔壁有如旋梯,緊緊地收夾,緩緩地舒放,旋進松出張弛之間,猶如置身熱谷溫泉,渾身解放,舒爽極了。
  千嬌這位淫娃如獲至寶,出道以來識人無數,也未曾見過如此威猛戰將,英姿勃勃,愈舊愈勇,簡直愛死了,郎情妹意,頻頻挺臀相迎,興奮得雙頰緋紅,櫻桃小嘴張得大大的。隅隅相應,嬌喘連連,已至忘我化境,李探花猛頂一次,全身麻酥,心房就顫動一次。
  百媚一旁看得入神,感同身受,嬌軀一陣酥軟,多神勇的男人!不覺臉紅眼熱,纖纖玉手伸進私處自瀆起來,隨著李探花旺浪的奔馳,揉撫搓摩更急,已拉出絲瓊漿玉液,自顧「嚶嚶!」輕吟,如醉如癡。
  磊然,千嬌渾身激烈顫抖,修行三百年的內丹元陰,一點一滴匯聚桃源谷內,被李探花的寶貝陽根鳳眼絲絲吸納。受此誘引,元陰有如春潮襲岸,源源而來。龍陽大樂,張開大口,有似巨鯨吸虹,一一攝受。
  飄飄欲仙的千嬌條地驚覺,明眸驟現惶恐神色,迸出綠焰妖光,急忙運功護體,掙扎著想離開李探花。
  說時快,實已遲,桃陰深處已為李探花脹大無朋的寶桿栓梗卡緊,動彈不得。
  「百媚!救命……救命啊!是、是……天魔情種「圓月相思」,魔妖女的剋星……
  救命啊!」
  天不應,地不靈,千嬌豐胰滑膩的肌膚急速干癌收縮,只瞬間即如鶴皮老樞。
  百媚含春媚眼乍開,春潮迭起的思緒如被潑了一盆冷水,驚見千嬌雄鶴精二百年修得的人形,不到片刻內丹元陰已被李探花吸乾,這一駭非同小可,恐怖的死亡景象閃進腦海。事不宜遲,本能地霍立而起,縱身飛離。
  情種魔毒一發不可收拾,李探花淫興大熾,棄了千嬌乾屍,「閃靈追星」雷射而出,後發先至,如影隨形貼到百媚身後,隨手點出一指。
  百媚前衝勁道盡失,李探花伸手一扳一撈,抱個滿懷。兩球豐滿白晰的乳房隨著喘息起伏震顫。嫩紅的乳暈環拱著初生的紅櫻桃,鮮艷誘人。李探花如嘗美食含在嘴裡,唇、舌、齒並用,又摩又酥,輕咬吸吭起來。
  命在旦夕的百媚雖是心急,卻一點沒有著力處,只得任其擺佈。自知必無生理,竟也片刻坦然,二百年的道行倒是修得一點自處之道:淫蕩本性不滅,有李探花這般苛男子陪送最後風流的一里,亦不枉來人間一趟。當即放下,盡情享受,頓然興奮得受頰生春,媚眼連閃,只是喊不出口,不能動彈的胴體也迸出了汗珠。
  片刻之後,百媚的妖丹元陰如洪水出閘,流失殆盡,春潮如浪,波波情醉酥麻撼的心屍,飲鴉止渴也甘之如飴,欲罷不能地享受著死亡。
  飄飄然飛仙快感無可比擬,無可替代,百媚終於無怨無悔,含笑而去,斷氣前還呢喃道:
  「春光懶困倚微風,春蠶到死絲力盡……」
  東方吐白,明月羞隱。
  李探花雖抒解了「圓月相思」情種魔毒,卻也力盡泥癱於地。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之中,覺得臉上有什麼柔軟黏濕的東西遊移。
  睜開沉重的眼皮,望見青牛正孫只著它的臉頰,銅鈴牛眼露出憐憫神色,一見李探花轉醒,「眸!眸」輕鳴雨聲,似在安慰主人受傷的心靈。
  李探花猛然回想昨夜種種,霍然跳起,看看自己赤裸的身體,望望一旁干痕的狐狸精,錯愕表情轉為怨恨,仰天長嘯,.縱身飛去,陰寒陽烈兩道睪氣急爆而出,所經之處右邊桃花樹轟然冒火燃燒,左邊桃花樹則驟凍崩裂,方圓三里夷為平地,威力更勝一籌,已非昔日可比。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造孽呀……」
  狂喊聲愈來逾遠,李探花急急往東狂奔而去。
  「我要回華山問個清楚……」

  青牛悵然望著主人遠去,「眸眸!」低吟,大眼忽然撲簌簌掉下一串珍珠,轉身馭起昏迷不醒的黃道生,揚蹄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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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10: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鴻門現魔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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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潢縣東的鴻門又稱「鴻門板」,亦稱「項王營」。楚漢相爭時,項羽、劉邦曾會宴於此。
  《漢書.藝文志.具書略》云:「漢興,張良、韓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
  刪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諸呂用事而盜取之。」
  李探花狂奔數里,漸漸力衰,激昂的心緒也逐漸平靜下來,轉為沮喪,茫茫然走了一天的路,不知身在何處,這才感覺飢腸轍輾,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了。
  「一定是「博古洞天」那缸藥材有古怪,抑制千嬌說的「圓月相思」,種魔毒,如今藥力已失,每到月圓就會發作!師兄怎麼不告訴我?說不定他也不知、。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他奶奶個熊!人是鐵,飯是鋼,只有殺罪,沒有餓罪,找東西吃去!」
  這樣一想,以已釋懷,又恢復往日放浪不羈的本性!
  新月仍圓,繁星黯然失色。
  鴻門,三隊各的百名輕騎對峙,軍營大帳棚內燭火通明,會議桌前三人各據一方,背後各佇立一名護衛。
  「信陽夷王」劉揭年約七旬,五絡黑髻垂胸,保養得容光煥發,毫無老態,身後護衛的是一名細皮嫩肉的少年武將。
  「呂鏢騎大將軍,久別重逢,今日昨非,你能體諒老夫當年各為其生的苦衷,盡釋前嫌,老夫欽佩,先乾為敬!」
  呂世成不敢托大,急忙舉杯,一飲而盡。
  「不敢當,家道衰微,已廢了功名,就叫我呂世成吧!劉王爺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稱,沒想到在您身上卻看不出絲毫。」
  只見他生得豹額獅頰,年約六十,白面無鬚,目似鷹集,炯炯有光,十分威武,一望就知是沙場老將,精明幹練。
  身後護衛是位隆準美髻道士,身材奇偉。足有九尺,頭束道髻,長袍繡有黑白陰陽太極圓卦圖案,手中拂塵披肩,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年齡。
  「隴西侯」竇長君年僅四十,長得白哲肥胖,或是不慣酬答,或是有所倚恃,板著臉孔,打了個哈欠,傭懶說道:
  「恭喜劉老王爺!最近將列三公,翼輔太子,就等皇上宣召。令與呂世成聯合謀國換代,未免太委屈了!」
  「竇侯爺!千萬則如此說,你還年輕不懂。當年老夫追捕高祖呂後之弟的這位呂鏢騎大將軍時,每次交鋒均損兵折將,鎩羽而歸,你知道為什麼嗎?」
  「隴西侯」竇長君一副事不關己表情,謎著如豆雙眼,問道:
  「一朝江山一朝臣,那些陳年舊事我怎會知道?」
  「竇侯爺!別小覷呂大將軍,其姊高祖呂後殺了韓信,你應知道。抄家時她取得了「留侯」大司徒張良給韓信的「太公兵法」、「五行八卦陰陽」、「仙術大法」三卷竹簡,老夫就是敗在三卷兵書上!」
  呂世成看那目中無人的竇長君一眼,強壓心中挹憤,平靜道:
  「竇侯爺!我介紹這位張勃道侵與你認識一下如何?」
  張勃道長聞言跨出一步,一周肩上拂塵,單掌為禮,淡淡道:
  「貧道張勃,沛縣人氏,見過竇侯爺!」竇長君還是動也沒動,只傲慢的點頭表示回禮。然而背後那位儒生裝扮的護衛霎時神變色異,衣衫無風自動,立時提運芷氣護主。
  反應雖快,卻來不及了。
  「爆!」一聲,竇長君的座椅突然碎為壅粉。
  「璞!」「隴西侯」應聲跌坐地面,狼狙不堪。
  儒服裝扮的中年書生一見護主不力,懊惱不已,薄臉一紅,向前一揖道:
  「在下費長房,汝南人氏,見過張道長!」
  藉著衣袖向前一擺之際,迸出一股暗勁,急射而出。
  「哼!雲抽乾坤!」張勃道長冷哼一聲,再甩拂塵,七成睪氣已然飄出。
  兩股暗流針鋒相對力撞,卻無聲無息。瞬間,化為旋風激盪,刮得大帳獵獵作響,眾人衣衫盡皆迎風鼓漲,飄然欲飛。
  片刻,風停勢戰。

  「瞪!瞪!」費長房運退兩步,足印陷地三寸,再輸一城。但覺面上無光,「擋!」地拔出佩劍,厲聲道:
  「張勃!休得傷我主公!」
  「信陽夷王」劉揭見狀,急忙打圓場:
  「竇侯爺年輕不懂事,呂老弟別見怪……這位張勃道長眼熟得很,不知前朝浦縣「留侯」大司徒張良,你可認識?」
  呂世成挽回了面子,一面向張勃使了個眼色,一面轉向劉揭道:
  「劉老王爺好眼力,「留侯」張良老神仙正是張勃道長的祖父!」
  竇長君不可能不知道張良的地位和一生英名,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灰塵,面紅耳赤說道:
  「失敬!失敬!不知是「留侯」大司徒張良之後……怎麼不曾聽聞?」
  呂世成老氣橫秋道:
  「韓信封王時,高祖賜他「頭頂天,腳踏地免死,鐵器不能加害其身」,最後還不酌.約於張道長手中…一劉竭心明眼亮,讚歎道:
  「當年建議呂後布下絲網為「天羅」,紅絨毛擅為「地網」,用竹劍殺死韓信上將軍,收其魂魄於「竹仙劍」的,可是這位張動道長?」
  張勃冷然道:「正是在下。」
  劉揭意有所指道:
  「唉!沒想到張道長立此大功,而你祖父張良卻被呂後逼得廢除侯爵對位,詐死埋葬龍首原,不知令祖可好?」
  「祖父已被太祖師黃石公渡化,成仙道而去!」
  呂世成當然聽得懂「信陽夷王」話中有話,鷹眼暴射一道冷芒,輕哼道:
  「劉老王爺!張良是何等人物,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世間只知掌兵符的韓信,卻忘了閒雲野鶴的張良?」
  頓了一頓,轉頭對竇長君道:
  「竇侯爺!我們應該多親近些,因為現今顛沛流離的我可是你最好的借鏡,謹記今晚的密約,事成之後推劉揭老王爺為皇帝,三分天下,才是真正的保障,你竇皇后姊姊的裙帶關係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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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10:41 |顯示全部樓層
  李探花神不知鬼不覺點倒了三名守衛及廚師,看到軍廚帳內一桌豐盛菜餚,大喜過望,立時狼吞虎嚥起來。
  前面主帥帳內密謀造反之事,李探花耳裡一清二楚,呂世成語帶威脅的話說完,他也酒足飯飽,順手丟出一根鶴骨頭,急射帥帳。
  「噗!」一聲,竟穿透帳幕而入。
  「有刺客!」張動道長一掃拂塵打落暗器,人已飛掠出去。
  張勃闖進廚房,一見刺客還在,立即拂出一塵,金剛睪氣隨之撞出。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竟然發生。只見那末滿二十的年輕刺客明明似笑非笑的站立對面,卻忽然成了一具視覺十分之一秒的殘留影像,緩緩從眼前流失。
  「「閃靈追星」!這……怎麼可能?」張動道長大吃一驚,愣在當場。
  「他奶奶個熊!真是孫子有理打太公,興家猶如針挑上,敗家好似水推舟。跟來吧!」
  李探花身影杳然,聲音猶在空中迴響。
  費長房、呂世成、劉揭也已追到,乍見修為高深的張動道長愕在廚房裡,不見刺客蹤跡。
  正待開口探問究竟,卻見張勃已然騰空而去,傳下一句話來:
  「呂兄!師門前輩有事召喚,我去去就來!」
  月光如洗,松濤陣陣,哪有什麼人影?
  張勃道長親上松枝,舉目四眺,終於發現山徑盡處一點星熾,立刻掠身下樹,追趕過去。
  光點並不移動,及至十文之遙,張勃又是一駭,當即肅容跪拜。
  「參見「道門至尊令」,太公祖師爺仙駕,弟子張勃至誠頂禮。」
  李探花從松林內閃了出來,伸出「福氣」左手拍拍伏地的張勃肩膀。

  「起身吧!別老是跪拜的,你不煩,我都賺迂腐。」
  「謝太公祖師爺!道門傳統,禮敬不可廢,弟子不敢偕越!」
  張勃道長站起身來,見李探花如此年輕,又是一愕,揖禮道:
  「太公祖師爺已修得「返老還少」了嗎?」
  「喔!怎麼跟牛鼻子「黃子」一樣口吻?難道沒有別的辭了!我今年才十七歲,是黃石公的師弟,你祖父張良的師叔,你該叫我什麼來著?」
  張勃一震,恭敬道:
  「弟子理應尊稱太叔公祖師爺!」
  「不不!別把我叫老了,我叫李探花,各算各的交情,就叫我探花,要不然我收工不玩了!」
  「是,是!弟子恭敬不如從命。」
  李探花揚眉問道:
  「很好:你怎麼跟叛黨呂世成混在一起?」
  一稟探花太叔公祖師!呂世成曾救過弟子一命,視弟子如手足,於情於理均該效命!」
  李探花抬手搓搓下巴,悠悠說道:
  「黃子那牛鼻子就聰明多了,明著不參與政治,暗地裡協助有道明君,一面廣收門徒傳道、授業、解惑,已然桃李滿天下,為當今聖上所敬重。」
  「稟探花太叔公祖師!祖父張良為漢宮迫害,此仇不報,身為子孫豈能心安。所謂神爭一性香。人爭一口氣。不是嗎?」
  「叫探花!別再什麼太叔公了,多彎扭,我和你一樣是凡夫俗子,道末學成呢!」
  語氣一轉:
  「你說人爭一口氣?好!把那口氣吐出來我瞧瞧?我替你評評看如何報仇。」
  張勃道長聞言,如遭雷擊,睜大了眼睛。李探花一語猶如當頭棒喝,驚醒夢中人,你一口氣在不在?誰與你爭?你又與誰爭?
  剎那間,張勃道長沉淪恩仇冤報泥海的心靈受到從未有過的巨大震撼,靈台頓覺清明,心海一片寧靜。

  「無!無為!無無為!」
  李探花又淡淡念道。
  .張動道長的心靈再次震顫了一下,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即放下。回歸真如本性。
  毫然,從張勃頂門百會穴士衝出一道金芒,幻化千億,繞體形成一個光罩,瞬間消失,頭頂乍現一座金光耀眼,三寸來高的元神金身,對著李探花微笑作揖,一閃而逝。
  李探花見狀倒是愕了一下,暗忖道:
  「他奶奶個熊!悟就悟,長出這個小金人是什麼玩意兒?」
  「多謝探花祖師指點無上道法,弟子不該自我局限,應以救渡天下眾生為己任,修功異果,早登仙班。」
  李探花習慣性的抬手摩擎了一下臉龐,喃喃道:
  「這就怪了?學學老子師父說的幾句話也這麼有效?難怪師父要我出門歷練,原來經歷流離顛沛的日子,反而悟道得快!」
  張動道長神采奕奕,有如脫胎換骨,心悅誠服問道:
  「不知探花祖師有何法旨聖諭?」
  李探花心中明白,撿起地上的「道門至尊令」,遞給張勃。
  「恭喜你了,這「道門至尊令」你收下,去找「黃子」吧!當世看似太平,實則暗潮洶湧,需要你們一明一睹降魔衛道,弘法渡眾。」
  「弟子張勃恭領法旨!」張勃弓身下拜,接過令牌,往長安方向騰空而去。
  李探花搔搔鬢角,又是子然一身。給了張勃號令天下道門的至尊令牌,恍如卸下心中一塊大石。卻又自問,我做對了嗎?
  思忖間,三里外的營地忽然傳來一聲幽怨泣拆:
  「悲啊……情郎拋棄……」
  尖銳淒厲的哀訴破空迴響,震得林內夜息的飛鳥喧囂躁啼,似乎受不了空氣中一股無形的激盪,紛紛鼓翼沖飛而起,各自逃生。
  「哀啊!……投訴無門……」魔音二轉,更加幽淒。
  盲目竄逃的飛鳥抵擋不住魔音穿腦,一隻隻「噗!噗!」折翼暴斃,落得滿地皆目正。
  「啊!不妙,是「幽怨九轉」魔音!」
  李探花頭頂如中悶錘,一時昏昏沉沉。有上次受害經驗,不敢大意,趕緊從懷中取出那只「銀翼金蟬」吐絲製成的燈籠,軌在手中。燈籠瞬時泛出淡淡紅光,籠罩全身。
  李探花精神一振,陡地掠起,循聲追去,快似流星。
  怵目驚心!只見呂世成營區百名士兵,發瘋般,手執兵器互相殺,喝喊連天,個個脹紅了眼,咬牙切齒,如有殺父奪妻仇恨。正拚個你死我活,受傷倒地猶不放過,還要開膛剖腹,好似人肉屠宰場,令人不忍卒睹。
  片刻,一個個鮮血淋漓的倒了下來,還張牙例嘴互相咬噬,眼、鼻子、咽喉,甚至生殖器一片血肉模糊,至死方休。
  李探花看得心驚膽戰,人類潛藏的殘暴凶狠本性竟然醜惡如此怎不令人慄然而驚。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同情,額頭直冒冷汗,眼珠差點突蹦了出來嘴裡就像吞了個臭鶴蛋,「哇!一一聲,剛才吃下的山珍海味全吐了出來。
  轉身奔進的帳,映入眼簾的是慘不忍睹的人間煉獄,地上到處活生生鮮血淋漓尚在孺動的錢裂屍軀。會議桌上攤著呂世成已被分屍剖腹的軀體,灑滿一桌血紅的心肝腸肺,活血尚兀自浙浙滴流,腥臭撲鼻。
  「哇!」一聲,李探花連胃汁都吐了出來,一臉淒楚,涕泗縱橫。
  想起師父說的戚夫人被呂後截肢坐甕,尿屎一處的慘狀,隱忍不住,又一陣反胃,「哇!哇!哇!」口中一股腥苦,這次膽汁都吐出來了。
  「怕啊!……千刀萬剛……」幽怨淒厲哀音又起。
  李探花悲憤已極,轉身衝出帳棚,破口大罵:
  「操你個祖宗十八代!身受截肢坐甕酷刑令人同情,但也不該如此惡毒報復,殘殺無辜啊!」
  幽怨魔音條然而息,一股紫霧氫氨旋繞而來,見李探花竟能安然無事,似顯訝異,及見其手中提了一隻燈籠,紅光熾熾,頓了一下,隨即急速旋轉膨脹,迸出一道紫芒,隨氣繞轉,形成一個紫光氣團。
  「愁啊!……千頭萬緒……」魔音再轉,更加幽怨淒厲。

  彈指間,直衝而來的紫光氣團幻化出一貝鬼魅,高有三丈,眼如蛇撞,血盆大口中獠牙如劍,舌長似鞭,雙臂如猿,十爪鐵勾銳比利刃,雙腳粗壯,滿佈紫色鱗片,足趾細長,有蹊相連,臀後拖著如鱷尾長五尺,魁梧異常,醜惡十分,「磴!瞪!瞪!」直奔過來,還不忘擇人而噬。
  李探花首見鬼魅這般巨大,因猛撲來,不免心驚膽跳,慌忙舉起「銀翼金蟬」寶燈,迸出折折如焰紅芒,迎了上去。
  「碰!」一聲,火花四射。
  「磴!瞪!瞪!瞪!瞪!」李探花震退五步,方自穩住馬樁。
  鬼魅並未佔到便宜,一撞上寶燈熾熾紅芒,即刻化為焰火,「吱!吱!吱!」燃燒起來,紫氣隨風飄散。
  李探花見寶燈初顯神通,欣喜道:
  「他奶奶個熊!震得我七葷八素的,好厲害的妖女!」
  紫霧團迸出鬼魅後已然轉淡,隱約可見霧裡有位倩影,微喘著。
  瞬間,紫霧再度旋繞,凝聚轉濃,迅速膨脹,散發出陣陣腐腥味,如滾雪球般直撞過來,所經之處,萎草、屍體盡皆枯焦,可見劇毒無比,似非置李探花於死地不可。
  「苦啊!……毒藥封喉……」魔音五轉。
  李探花見狀駭然,急忙提運全身功力,高舉「銀翼金蟬」寶燈,光芒大熾,織成紅色光罩護體。一面施展「閃靈追星」身法,勢如電閃,迎著那團來勢洶洶的紫霧直撞過去。
  紅光咻咻!紫霧滾滾!剎那間混成一團。
  「轟!」石破天驚一聲巨響,絲絲火花迸射開來,宛如高天煙火,燦爛奪目。
  李探花被紫霧睪氣彈出三丈,摔個四腳朝天,寶燈紅芒驟然熄滅。
  「咬喲!我的媽呀……」
  李探花跌了個頭昏腦悶,雙眼眩星,好在「銅皮鐵骨」神功護體,百毒不侵,否則恐怕早已肉裂骨蝕,一命嗚呼了。
  「他奶奶個熊!這妖女怎麼有雙纖纖玉手?「癸陰厲煞」不是魂魄嗎?這個厲煞怎麼比「博台洞天」那個厲煞年輕?痛死我了!再來個魔音大轉硬碰硬,不知自己還撐不撐得住?」

  李探花罵在口裡,卻不敢怠慢,霍立起身,習慣性的搓搓臉頰,扮個鬼臉表示無恙,隨即向那團猶自旋轉的紫霧罵道:
  「她媽的奸鬼,魔功變化比不過我的神通,竟然運動睪氣內力硬拚,欺負我呀!」
  紫霧旋轉速度已大不如前,而且似不順暢,有如受傷之人正在調息。然而不到片刻,又旋轉如錐,折折紫芒再度逼近。
  「苦啊!……毒藥封喉……」幽怨魔音五轉重複響起。
  李探花學乖了,不再硬拚,紅燈籠甩上肩頭,展開「閃靈追星」身法,幽靈般東飄西蕩,閃閃躲躲,始終不願正面對敵,敢情想耗損對方內力。
  只見那團紫霧為李探花輕功戲弄,頂上散出縷縷紫煙。氣得七竅冒煙了吧?
  李探花玩了一陣,訝異紫霧輕功如此不濟,狡黠一笑:
  「不跟你玩了!醜八怪,吃虧人常在,刀鑽不到頭!好漢不打妻,好狗不吃鵝!」
  一個凌空觔斗,縱上樹梢,扮個滑稽突梯鬼臉,掠身往東門逝。
  紫霧圈中情影怔了一怔,也飛身追去。
  驢山距鴻門很近,遍山松柏、垂柳,溫泉處處,早在秦代便已名聲遠揚。唐太宗貞觀十八年營建溫泉宮,唐玄宗時改為「華清宮」,宮內六門、十殿、四樓、二閣、五湯,亭台樓閣,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極盡奢華之能事。
  明月微笑掛天空,喜見人間多少和樂事。
  一團紫霧臨空而降,緩緩轉淡,落於溫泉池畔,竟是一位二八年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似是耗費了不少體力,正微微喘息。
  條然,從池邊垂柳之後闖出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少女。
  玉影聞風而動,熹地轉身,想再旋起紫霧騰挪,已然不及。
  李探花「閃靈追星」身法何等快捷,霎時近身,雙手緊扣少女上半身,雙腳金鐘密扎,也緊夾她的下半身。
  紫霧倩女想不到護體魔睪竟然被人穿越,又使出螃蟹般怪招拴住四肢,心裹著急,卻是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趕忙運起紫霧魔功,瞬間旋轉,氣流如錐,哪知還是周不掉如影隨形,緊貼身後的李探花。
  眼下無計可施,露出女兒本能,焦急喝道:
  「無賴!快下來……使的哪個道上的邪門武功?」
  「管他的無賴、邪門!能制得了人就是好武功!」
  「哼!就憑你也能制住我?焰得那麼緊……你,你想怎麼樣?」
  倩女鬢雲欲度香腮雪,暖融融脂粉頰,蛾眉曼碌流轉含羞填,櫻唇片片吐氣如蘭:
  香馥馥綺羅衫,半兜玉鏡裡湘裙,絕色的美人胎。
  軟玉溫香抱滿懷,李探花倒願意這樣僵持著,冷眼對秋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美極了,差點情不自禁連嘴都貼上去!
  「哇!你不是戚夫人?她哪會有你這麼漂亮!」
  李探花也沒見過戚夫人,只是隨口一詔,唬她一唬。
  倩女臉頰一紅,填道:
  「她是我師父!……臭男人,還不快下來,…只要你下來,我不殺你就是!」
  「小妖女:你散了功我才下來,算我吃點虧,貼在你身上滿舒服的,又香又有彈性,滑不溜丟的……」
  紫霧驟然飄去,只見李探花就如螃蟹抱蛋,糾纏著不放,還恨少了幾雙手腳呢!
  狀極滑稽,虧他想得出這個招數。
  「已經散功了!無恥下流的臭男人,快下去!」
  美女雙頰霞燒,紅透耳根,銀牙輕咬,嬌叱道。
  「我才不要!又軟又香的,你是妖,我是人,放了你我不死走了?」
  「哼!胡言亂語,找死!」
  美女怒目圓睜,瞪了男人一眼,櫻桃小嘴驟開,幽怨魔音五轉奪口而出:
  「苦啊……啊……嗚……嗚……嗚……」
  兩片櫻唇已被李探花張口堵住,發不出聲來,登時羞得滿臉漲紅,一雙美目張也不是,閉也不是,窘死了。
  「撲通!」一聲,雙雙跌進溫泉池中,激起一道沖天水柱。
  李探花還是死不放手,被倩女帶出水面,咳了雨聲,又「撲通!」掉落池內,但水深僅及胸膛,免於再喝池水。

  「可惡的臭男人!」美女心裡罵著,無奈小口被堵,嗚嗚嗯嗯,懸膽鼻嚎嚎合合,嬌喘如蘭。
  看他得了便宜,竟然沒有松放的意思,心中著急,猛一蹂腳,站立不穩,又差點沉入水底。
  糾纏不休的一對男女攪亂了水中一輪明月,隨著激起的邁漪晃蕩著,似在謹笑,兩情相悅縫絡,真是春光無限啊!
  兩人對親著嘴,互瞪著眼,不知如何收拾,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
  李探花眨了眨眼簾,美女會意,也閃了閃明眸,雙方取得了默契。
  「哎!嘴巴酸死人了……小妖女!你別再鬼叫,再叫我就親你的嘴!」
  「嚶……悶死我了!」
  李探花浪蕩性起,揚揚劍眉,不懷好意的例嘴一笑:
  「嘻嘻!你慘了!妖魔女最怕我這個寶貝,祭了出來,你會死得很難看!」
  「無賴!算我怕了你……你手腳也無法動彈,就不信如何祭出法寶。別叫我小妖女,我是……嗚……嗚……」
  兩片櫻唇又被李探花吻住,不讓地出聲,魔音九轉可不悅耳!
  李探花運起金剛睪氣的寶貝傢伙緩緩拱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在她肚兜包裹的隱密私處摩擦起來。
  美女星眸連閃,霎時露出恐慌神色,蛾眉挑動,雙頰燙燒得難如紅霞,鼻內哼嘟有聲,被李探花緊緊貼著約兩片櫻唇孺動,似在求饒?或者說些什麼話?
  片刻,倩女謎起哀怨眼眸,放棄掙扎,滿臉婆裟,不知是淚水、汗水,還是池水,在月光下晶瑩閃亮。
  俄頃,輕哼變成悠長的呻吟,散發出淡淡蘭香,櫻唇間滲出瓊瑤玉液,直湧李探花口中,嬌軀顫抖乏力,再地無法支撐李探花的體重,癱了下來,雙雙沉入池裡。
  李探花得意自己的聰明,寶貝傢伙竟也能當武器!圓月之日吸乾兩名妖女「內丹元陰」的經驗告訴他機不可失,暗喜這妖女如此不濟,還沒動作已戰勝了一半。
  鬆開雙手,點了她的穴道,褪下羅衫,扯開肚兜,妙處豁然盡呈眼簾。

  浮於水面隨波晃擺的雙峰渾圓堅實,恰恰滿握,象牙白的皮膚滑膩如玉,淡紅的乳暈,粉嫩如豆的乳頭有如迎風的初生花苞,誘人親吻。
  尤物當前,年少氣盛的手探花哪按捺得住,心中掠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情懷,到底是什麼,卻未及深思:撥開她那修長玉腿,舉起寶貝即往桃源峽谷挺進。
  「嚶……痛……冤家輕點……」
  倩女緊閉雙目,眉頭一鎖,夢嚷般輕吐一句。
  李探花感覺玉龍梓闖進桃源谷口只一了點兒,像似碰上一層阻礙,用力再挺,頓感龍頭被谷壁緊緊夾含著,渾身一陣酥麻……
  奇怪?不對啊!怎麼跟那兩名妖女的觸感完全不同?她那麼矜持溫柔的說經點……
  那就輕一點。
  於是緩緩前進,越深卻越窄緊,但覺雲深標紗,猶似醉聽松濤,舒爽極了。
  李探花心曠神怡,閉目一享受,陶醉於快感之中,對標上水面的淡淡紅血絲竟然沒有發覺。
  倩女明眸滲出兩滴清淚,渾身顫抖起來,迎臀配合,玉臂交纏著李探花脖頸,昂首送上樓唇。
  頓時兩舌交纏,瓊瑤玉汁滾滾滑入李探花喉嚨,兩人渾然一體,陶醉在奇妙的漩渦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李探花突然驚醒,發覺真的不對勁,「圓月相思」情種魔毒怎麼沒有吸乾它的「內丹元陰」?從那兩個妖女口中得知。自己不是妖魔女的剋星嗎?已到了緊要關頭,擋不住的到底放還是不放?
  倩女嚶嚶嚀嚀的呻吟轉急,嬌喘呼呼,渾身孺動如蛇,糾纏抽播更烈,粉臀來得更緊,更猛……
  李探花的思緒已被她嚶囑隘喔的吟歎聲,猛浪款擺的粉臀律動打亂,進入一種渾然忘我的知仙幻境。
  池水氨氫蒙隴,兩人都滲出汗雨如珠,李探花懷裡的她濕灑灑的,分不出是兩人的汗水還是滑膩天成的溫泉水。
  令夕何夕,今夜何年?月有陰睛圓缺,哪管人世間恩怨情仇?我欲乘歌而去,羽化登仙……李探花一陣抽擂,一股熱流從龍口沖洩而出,那桃源深處似是一震,一股洪流也相應地奔騰而來……
  兩股巨流瞬間匯聚,繼而擴散、擴散,一片汪洋。
  兩人緊緊擁抱著,誰也不動,就像依俱在一葉扁舟上,隨風漂蕩在那無跟的汪洋之中,這一剎那的永恆,神仙也不能分開……
  時間,復了流轉,星辰恢復了運行,月兒,含羞西沉了。
  李探花驚醒過來,鬆開玉體,坐上池岸,茫然望著倩女羞澀地雙手抱胸,游近他腳旁,那股少女特有的秀和矜持,令他泛起一份好似對待小青那樣的憐惜之情!怎麼這樣呢?
  忽然,水中一絲處女貞血吸引了他。
  「你……你是人?」
  「嗯……」倩女百壓得低低的。
  一你……是處女?」
  「嗯……」倩女臉映朝霞,偎上他擱在池畔的大腿。
  女人,是否有過男人,再潑辣的也會變成溫柔的小綿羊?
  男人,是否有了女人,才會成長而覺得該負起一些責任?
  溫泉池畔,柳蔭之下。
  李探花樓著俱貼在他厚實胸前的倩女,經撫著她的一頭秀髮,回味著那份蒙攏甜美的溫存。
  「喂:我是無心之過,以為你是妖女,你肯原諒我?」
  「嗯……」
  「我明李探花,你叫什麼名字?」
  「任天嬌……」
  「阿嬌!剛才……痛不痛?」
  「嗯……」
  任天嬌忸怩了一下,依偎得更緊。


  「阿嬌!我……你……」
  「嗯!花郎!你我……」
  李探花原不知說些什麼,聽任天嬌一句「花郎」,笑了起來。
  「叫我探花好了!叫「花郎」,好像賣花的!」
  「嗯!探花!」
  「阿嬌!你今年幾歲?什麼地方人氏?怎麼拜在戚夫人門下?又怎麼來此鴻門?」
  李探花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我今年十六歲,師父抱養我的,還有一個鑾生姊姊,其它的我也不知道。這次是假扮「信陽夷王」的侍衛,來殺呂世成的。」
  李探花捧起任天嬌粉頰,注視了一下,皺眉道:
  「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殺起人來怎會這樣殘忍?」
  「探花!不是我……是魔音轉化魔性,我也不願意的。」
  李探花沉默不語,「癸陰厲煞」戚夫人一心亟思報復,宿世有因倒也罷了,天嬌卻是無辜.想到此,推了任天嬌一下,問道:
  「阿嬌!我們已有合體之緣,這是天意吧!你願意跟我嗎?」
  「嗯……」
  任天嬌蛾眉舒展,抬頭笑看了李探花一眼,櫻唇在他頰上深深印了一下。
  「探花!我的身體已是你的,我要永遠跟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喔!」
  李探花扶起天嬌,兩人深情對視,再度擁吻,久久不分,一切都在不言中。
  「探花!該告訴我你的來歷吧!」
  「哎!我是不種泥田吃好米,不養在蠶著好絲的浪蕩小壞蛋!哪天沒錢花用了就把你給賣掉!這種「道門孽子」你真嫁?有時家鶴打得團團轉,野鵝打得滿天飛的,你真嫁?」
  李探花頑皮地指著自己鼻子,眨了眨眼,瞪著任天嬌說道。
  任天嬌一時愕然,據挹嘴唇,嫣然一笑,深深點了點頭:
  「嗯!嫁!」
  李探花故作驚奇的睜大眼睛,然後一臉委屈地說道:
  「真嫁?不後悔?唉!本是籠鵝有食湯鍋近,野鷺無糧天地寬,撞上了命中紅顏,可要辛苦了,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剛才那番話是騙你的!」
  任天嬌大發嬌慎,舉起粉拳就要撞打情郎,人還沒有睡著,雙手已被李探花捉住。
  爭持中,她那雙峰美妙地鼓浪晃動,看得李探花情慾又起,豎起一根食指,眨眨眼,在天嬌唇上接了一下,順著優美的頭線,滑向胸前。
  「嗯……」任天嬌會意地點了點頭,偎了上去。
  一男一女又糾纏起來,如膠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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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厲煞慈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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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房宮」乃秦始皇動用七十萬人建築而成,《史記》對其魏義壯觀有所描述:
  「前殿阿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馳為閣道,自殿下直抵南山。」
  西楚霸王項羽燒燬此殿,只剩基壇殘跡供後人憑弔。
  南山之崖,荒塚遍野,不知埋葬多少為建築「阿房宮」勞死異鄉的戰俘役工。
  當時戰俘只能偷偷埋葬戰友,秦亡之後再撿骨返鄉,所以荒塚壘壘,碑木碑石凌亂雜陳,東歪西倒,枯骨任由野獸啃噬,平常絕無人跡。
  數十年歲月如梭,誰還管得?每到夜晚,殘鴉哀啼,陰森異常,偶有樵夫入林,忽聽鬼哭厲號,皆發瘋自殘身亡。談起「鬼塚」,咸陽城人盡皆知,聞之膽戰魂喪。
  下弦月懸空如哭,哀愁似的躲入雲層,一團紫霧東飄西蕩御風而來,停於荒塚上空。
  片刻,紫霧團竄出兩股紫煙,滾滾如波,掩蓋方圓一里,厚有尺餘,瀰漫荒塚之間,詭譎異常。
  剎那間,紫霧圈內爆出令人心瞻俱制,鬼神俱驚的淒絕尖厲衷嚎。
  「恨啊……人間無情……」
  竟然是「幽怨九轉真經」之魔音七轉。
  突然,煙波如浪漫騰的荒塚間,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喀呼!喀呼!喀呼……」枯骨關節活動之聲不絕於耳,有如鏢刀刮骨,聞之叫人頭皮發麻,背脊生寒,毛骨為之煉然。
  「突!突!突!突!突!……。」
  淺埋的枯屍骷髏頭破土伸頭而出,穿過紫煙,「呼!呼!呼!呼!呼……」
  干庸的骷髏頭下顎疾速顫動,貪婪地吸食盈尺厚的紫煙。
  「嘶!嘶!嘶!嘶!嘶……」
  骷髏咽喉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嘶啞聲音,似是慶幸重獲生機。片刻間全爬了起來。在一里方圓之內竟有殭屍千餘。
  紫煙如浪,翻騰著捲向西邊密林,殭屍跟著紫煙挪移,秩序井然地一個按著一個,也往密林行去,頓飯工夫消失無蹤。

  「柔兒!魔音七轉修煉成功,殭屍已關進密洞,快回來!」
  虛空中傳來一中年女人聲音。
  「師父!您回來了!」空中紫霧團中應了一聲,是少女如鶯婉啼,隨即化成紫芒往北涼去。
  南山北麓密洞中。
  通往內室是一個兩旁雕琢龍鳳的拱門,門上竹簾垂吊,從縫隙間滲出紫色光芒,折折閃爍。
  石桌上放著一隻三尺高的四方形錦盒,桌邊「信陽夷王」劉揭正優閒地品著香茗。
  紫霧少女熟悉地飛進密洞,見劉揭在座,頓了一下,瞬間紫霧消淡,化成兩股氣流,旋入少女左右玉手掌心之內,少女深深一福,儀態萬千,甜柔道:
  「師父萬安!劉伯伯萬福!妹妹陪您出門,怎不見回來?」
  「小柔越長越漂亮了,若不是蛾眉中那顆如豆小紅痞,劉伯伯還真無法分辨出你們姊妹來!今日是專程來向你師父報喜的,小嬌完成了任務,卻不見蹤影,我也正要問問你師父呢!」
  劉揭話畢,得意的掀開桌上錦盒,赫見裡面裝著的正是呂世成死不嗅目,掙猝約六陽魁首。
  驟間,竹簾微掀,一股陰柔勁道竄出,吸攫錦盒往拱門內飛去。
  「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
  笑聲條止,哭聲驟起,一陽剛一陰柔的魔音,震得洞內十把明亮的油燈火苗萎縮如豆,又「璞!璞!」爆出火花,一晃,恢復了明亮。
  劉揭緊鎖眉頭,掩耳張嘴,臉色蒼白,汗下如珠,雙頰痛苦地抽擂著,以已欲不住氣,急叫道:
  「別笑!別哭!……真受不了你!」
  「哼!你也有今天!」
  竹簾內丟出了那顆腦袋。
  「爆!」呂世成的大陽魁首應聲落地,如西瓜般砸得稀爛,腦髓迸出,紅自相煎,嘔心至極。
  「劉揭!辦得好,按事前約定,兩千「殭屍戰士」助你奪取江山!」

  劉揭神色數變,喘息不休,雙手還顫抖個不停。片刻,恢復紅潤氣色,阿諫道:
  「多謝戚夫人成全!夫人魔音蓋世,天下無敵,何不直接領兵,隨老夫闖進皇宮大內,殺了文帝劉桓,助我完成大業?」
  紫芒折折,竹簾內戚夫人悠悠道:
  「劉揭!別小看先帝劉邦,當年接受蕭何建議,命張良在皇宮大內八個方位布下了奇門遁甲八卦中的「天運烈陽八龍陣」,可保「火德天運」五百年安泰。我地無能為力!」
  「原來如此!那怎麼辦才好?」劉揭一怔,忙問道。
  「劉揭!解鈴還須繫鈴人,沒有張良遺留下來的天書竹簡,恕不易破解。此陣至陽,陰霾魔類一靠近,瞬間即會被火龍烈焰所焚,神形俱滅;況且還有「火德神君」率天兵神將把守,值此太平盛世,道心堅固,那是不容易的。除非天下大亂,百姓離心離德,事才有可為,你說現在行嗎?」
  任天柔好奇問道:
  「師父!道心堅固,太平盛世的平凡百姓.跟天界派「火德神召」把守皇宮有何關係?」
  戚夫人慈祥如母,和藹道:
  「小柔!自古正邪不兩立,原因在此。百姓同通時,肚臍上會有一條「金線」,聯結編織成天界的底面基石,成為「網基」,神光熾熾的陽烈豈氣護著玉皇大帝的「仞利天宮」,固若湯金。一旦民心乖背,則天宮動震龜裂,神人就不得安寧,魔界再乘機興風作浪,就能改朝換代,製造殺戮,增加魔子魔孫,與天界對抗。」
  任天柔頻頻點頭,表示理解。轉望劉揭問道:
  「劉伯伯!您不是說張良約三卷天書竹簡在呂世成那裡,可在他身上搜得?」
  劉揭咬牙一頓,恨聲道:
  「呂性成狡若狐狸,怎會帶在身上?」
  「劉揭!今天到此為止,我已經告訴你這個秘密,你去追尋吧!需要「殭屍戰士」助陣,再知會我。」
  劉揭稱是,起身告退,快步離去。若不是為了稱帝大業,誰願意待在這個鬼地方?
  洞內,戚夫人慈音再起:
  「小柔!你與小嬌乃變生雙胞,靈犀相通,有沒有她的訊息?」
  任天柔聽此一間,雙頰浮起紅雲,扭捏不安,困惑不解道:
  「稟師父!徒兒感應妹妹心情非常愉快,並無危險,請師父寬心。」
  「喔?小嬌什麼事情如此愉快?怎麼不回來?在外遊蕩的事從未有過呀!」
  「稟師父!要不要徒兒去找妹妹回來?」
  竹簾內紫芒轉淡,戚夫人似在沉思,一會兒,紫芒大熾,怒道:
  「哼!劉揭老賊!你竟敢騙我?」
  任天柔一愕。正談著妹妹的事,怎麼師父突然蹲了話題?
  「師父!劉伯伯怎麼了,惹您如此生氣?」
  「小柔!有些事你還不懂,劉揭說謊,那張良的三卷天書竹簡必為他取得,竟然謊稱不知?」
  「師父!張良的天書竹簡果如您所說的能破皇宮大內的「天運烈陽八龍陣」,劉揭當然不肯獻出來了。」
  「小柔!我說的是另一巷,不是擺設奇門遁甲的部卷!」
  任天柔不懂,蓮步輕移到竹簾前,順手點出一縷紫氣,蝕化地上呂世成的碎腦殘「師父!您說的那卷天書是什麼?這麼重要嗎?」
  「其中一卷是《仙術大法》,可能有破除魔音的仙法也說不定,必需查明真相。」
  「師父!那妹妹的事怎麼辦?」
  「小柔!明天你去找小嬌,帶她回來,天書竹簡之事得末雨綢繆才行,為師即刻出門。」
  「小柔遵命!」
  夏天的山洞內陰涼舒適,但躺在床上的任天柔卻煩躁得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燈火如豆,照在任天柔臉上更顯艷紅,只覺喉嚨乾澀,一股無名的躁熱煩悶之感在體內流竄,思緒也似乎受到無形的羈絆,不能自由馳聘,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成了一種束縛。是想念妹妹天嬌?好像是的,卻又非全然,是妹妹感應了什麼?

  是了!一定是!但那是什麼呢?
  「天嬌!你最近都做些什麼?怎麼會這樣?……好幾次了,你要告訴我什麼?你似乎是很快樂,可是我呢?怎麼會這樣?我渾身火燙似的,受不了了!那種莫名的奇特感應又來了……啊!又來了……」
  任天柔迫不及待地寬解羅衫,頃刻,玉體橫陳,雪白如脂的肌膚,玲瓏有致的曲線一覽無遺。
  只見任天柔媚眼微合,桃腮映春,秀髮已亂。傾瀉銹枕如瀑。一雙纖手游移於白暫胴體之上,輕撫重捏,柔掌急摩,不知駐於何處才好。孺動的身體似乎應和著一種韻律,時而側裡倦曲如蝦,一手抱胸,一手掩護著早已濡濕的下體,玉腿緊夾糾纏,隨著喉間斷斷續續的輕喘款擺;時而兩腿大張,挺臀縮腹,似是迎合隨著溫潤空氣激盪而來的輕柔衝撞。左手揉捏輕夾,挑逗著玉峰上那顆堅挺的小紅莓,右手則撥弄愛撫,摩搓著芳草掩映中的桃源一絲洞天。
  一陣刻骨銘心的悸動過後。那股無名的躁火不知何時已經遠離,按著而來的是解放後的自由,宛如置身仲春芳苑,花足部唆香,水是那麼柔,空氣是那麼溫暖!宛如行至海角水涯,天空是那麼鞘藍深泛,大海是那麼遼闊浩渺。
  心湖是那麼平靜,輕波蕩漾,扁舟一葉,載著愉悅的情栗,漂啊漂,漂啊漂……
  任天柔以已陶醉,陶醉於從未有過的陋意之中,嘴角掛著笑意,擁著褪下的衣衫,在「妹妹!你在哪裡?」的喃喃中酣然人夢。
  中山靖侯府沿著山麓建築的清幽客房內,涼風習習,令人心胸舒暢。
  激情過後,李探花身心俱弛,舒爽地攤在床上,左手環擁著身旁的任天嬌香肩。
  任天嬌溫順地依喂,玉手輕曼撫著愛郎壯闊的胸膛。
  「濕螃蟹!剛才外面好像有人偷窺!」
  「嗯!我早知道了,她待了一個時辰,已經走了。只要不是敵人,由她!」
  「變態……」任天嬌拍了一下愛郎胸脯。
  「管他的!阿嬌!我問你,你頻頻需索,把這檔事當飯吃了,為什麼?」
  「有你愛,我享受,希望姊姊也如此。」

  任天嬌伸長了手,緊緊摟住李探花。
  「變態……」
  「你笑我,不來了……濕螃蟹!我想師父,想姊姊……」
  任天嬌抬起頭來,秋水汪汪,媚眼瞧著李探花。
  「好!過幾天去找你師父和姊姊,明天要跟劉勝去狩獵,早點休息!」
  「嗯……」
  任天嬌滿意地服貼在李探花寬厚的胸膛上,小嘴合著拇指,沉沉睡去。
  晨霧未散,天空幾許陰霾。
  「中山靖侯」劉勝領著李探花、周亞夫、司馬談及男裝打扮的任天嬌,並七名護衛出了長安城,朝南郊進發,參加皇上及父王「東宮太子」殿下的狩獵活動。
  南邦是一片丘陵,延綿數十里,草原、樹林雜錯,是個極佳的狩獵場。
  劉撈與李探花睜巒而行,關心地問道:
  「李小哥!這幾天還住得習慣嗎?」
  李探花滿意一笑,回道:
  「劉兄,棒極了!環境幽雅,空氣又新鮮,謝謝你!」
  談話間,前方不及十文處草皮掀動,陡地冒出二十名蒙面黑衣壯漢,分前後兩排,手持「銅弩機」,不由分說,前排十名箭手已朝前頭的劉勝、李探花放箭怒射。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十支三稜銅箭破空而來,箭頭綠芒閃閃,勢如迅雷。
  「是「銅弩機」,不妙!」
  後方的周亞夫已然驚覺,失聲叫道。
  李探花及劉勝眼明手快,雙雙騰身躍離馬背,驚險避過狂飆的弩箭偷襲。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兩匹駿馬被強弩射透,再貫穿後面兩匹,馬嘴瞬時冒出綠色涎沫。
  「啊!有毒!」周亞夫滾落草地。喊道。
  前排弓箭手一射出強弩,立即向右挪移,銅弩機放在地上,用腳踏住彎弓,雙手猛拉,填裝銅頭三稜箭。那箭頭一面有個小凹槽,既可作為血槽,又可填置毒藥,是戰場上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一箭可以貫穿五人。
  說時遲,那時快,後排蓄勢待發的十名箭手已瞄準掠身騰空的劉勝及李探花把動扳機,銅身長箭如電閃至,已臨其身。
  李探花見閃避不及,立時施展「閃靈追星」身法,硬生生返身抱緊劉勝,背部迎向弩箭。
  「鏘!鏘!鏘!鏘!鏘!」
  李探花背中五箭,被勁猛的力道衝撞得往前仆倒,壓在劉勝身上。
  「濕螃蟹!不要死啊……」
  任天嬌見李探花中箭倒地,急得淚眼灑灌,大叫出聲,忘了他有「銅皮鐵骨」神功護體。
  黑衣人訓練有素,輪流施放弩箭,不曾稍歇,片刻之間,馬匹皆倒地死亡,護衛也折損了三名。
  一波末平,一波又起,危急之睽,左右二丈遠的地面草皮也掀了開來,竄出二十名鞘面黑衣狙峰手,各持刀劍,寒芒閃爍,如浪湧來,非置劉勝於死地不可。
  「哇!他奶奶個熊!痛死我了,阿嬌,快!魔音,先解決「銅弩機」弓箭手!」
  任天嬌柳腰一擺,騰身而起,霎時紫霧旋轉如錐,越聚越濃,片刻,刮起一片愁雲慘霧。
  「痛啊……千刀萬剛……」幽怨魔音四轉。
  左右二十名殺手首當其衝,一聞魔音,身形稍頓,動作緩緩慢了下來。
  乍見急旋紫霧團中迸出二十道紫芒,急奔前方二十名「銅弩機」弓箭手,速度比銅頭三稜箭還要快上數倍。
  「噗!噗!噗!噗!噗!噗……」
  二十道紫芒化成紫箭,直賈二十名弓箭手眉心。
  黑衣弓箭手一遭襲擊,突然一起放下「銅弩機」,雙手緊抱著頭顱滾翻於地,發出淒絕的哀嗄。
  「爆!爆!爆!爆!爆!爆……」
  彈指間,個個腦袋爆爛,紅白相映的腦髓灑落一地,頸間血柱沖高三尺,伏屍當趴貼於它的李探花、劉勝、周亞夫等,見銅弩飛箭威脅已除,霍地掠起,迎向左右撲過來約二十個蒙面殺手。
  黑衣蒙面狙擊手個個驢勇善戰,悍不畏死,有身中劍傷者竟然不見血跡,尚勇往直前,銳不可當,逼得劉勝、周亞夫、司馬談等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李探花的鐵拳左搗右擊,打在這些蒙面殺手的身上,似如撞倒木架,只聽到骨折斷裂聲,卻不倒地,猶奮不顧身砍殺而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遇到的竟是一批不死的硬漢!
  急情無奈,只得施出「閃靈追星」挪移身法,矯若游龍,覷準殺手背心痛擊,拳拳到肉。
  只聽「噗!噗!」作響,欲知中皮革,只令他們身形頓了一下,暫時化解劉勝、周亞夫、司馬談的殺身之禍。
  李探花見徒勞無功,深覺事有蹊蹺,再展「閃靈追星」如影隨形身法,貼近蒙面殺手,撕裂黑衣,看是何方神聖,坑比割悍?
  「乾屍!他奶奶個熊,怎麼會是活死人?」
  見了殺手廬山真面目,個個嚇得心驚肉跳,手腳冰冷,那干庸掙檸的骼縷頭眼洞內閃爍著森寒綠芒,滿口獠牙欲噬,又「嘶嘶!」噴出腐臭氣味,難聞至極。解下蒙面巾倒是失著。
  任天嬌一征,急忙喊道:
  「「殭屍戰士」!探花!刀、劍、拳腳都不管用,快快施出冰寒或烈陽睪氣,冷凍或焚燒他們!」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探花心中一寬,嘻嘻罵道:
  「阿嬌!怎不早說?你又怎麼知道毀滅殭屍的方法?真是心裡一分,嘴裡一分。」
  「嗯……毀了再說!」
  李探花立時展開如影隨形身法,穿梭二十名「殭屍戰士」身邊,左右開弓,抽出陰陽兩極寒、炎睪氣。
  「烘!烘!烘!烘!烘!烘……」
  十具「殭屍戰士」霍地起火焚燒,屍臭撲鼻,聞之欲嘔。

  十具殭屍戰士則冷凍得怪模怪樣,如柱挺立,劉勝、周亞夫、司馬談乘機反撲,刀劍齊如。
  「裂!爆!裂!爆!裂!爆!裂!爆!」
  冷凍殭屍頓時兵兵作響,如冰塊碎裂落地。
  危機已解,任天嬌飛身過來,急忙舉袖擦去耗費真力甚多的愛郎額頭汗珠,再察看他露出破衣的肌膚。見無傷痕,憐愛地撫摸一陣,挽起愛郎鐵腕,「啾!」一聲,親了個響吻。
  「探花好厲害,破了師父的「殭屍戰士」!」
  劉勝屈身檢視殭屍殘骸,霎間神色慘變,叫道:
  「不好!父王跟皇上有難!護衛劉典,快回府調集人馬支持。李小哥!我們趕去救駕!」
  眾人心急如焚,沒了馬匹,只能舉足狂奔,朝南方翠嶺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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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2:11: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雁行殭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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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地馬屍,血跡斑斑,像被凶狠殘暴的野獸撕裂啃噬,吃得白骨森森,奇怪的是不見人屍。
  劉勝等人,見此恐怖慘狀,不禁打了個寒噤。
  可是,人呢?
  眾人相覷不語,往前尋找一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令人錯愕不已的奇景。
  曠野草原壘起層層亂石,陡峭山壁聳立其間,白霧標緲,恍如仙境,卻透著詭譎神秘。
  周亞夫急忙掠身山前,雙手拍擊石壁,哇哇叫道:
  「是真的石壁!見鬼了!那裡蹦出來的憐洵怪石阻擋去路,怎麼辦?」
  劉勝已是汗流挾背,見此情景,更是心急如焚,忙問道:
  「李小哥!這是怎麼回事?如何是好?」
  李探花一面掙袖扇涼,一面沉吟道:
  「人靠山壁,那不是個「仙」字嗎?莫非、…:「劉勝一忙,急道:
  「李小哥!仙字?是什麼仙人施法布的石陣嗎?為了什麼?可有破解之法?」
  看劉勝一臉惶急的神色,李探花微微一笑,擺擺手道:
  「劉兄,莫急莫急!看來應是師兄黃石公的「奇石八卦陣」,奇怪的是怎麼會擺在這裡?」
  劉勝急忙握住李探花雙手,懇求道:
  「小兄弟!既是「道門仙術」,諒必能解,快施法破陣吧!」
  李探花尚有疑團,回道:
  「不急!布下此陣顯然想困住皇上及太子殿下,絕非師兄所為,仙術定是被人偷盜了……」
  事態嚴重,立朝周亞夫叫道:
  「周兄!你腳邊有八顆壘起的一堆小石頭,踢倒它!」
  周亞夫低頭一看,果然有堆不起眼的小石塊,連忙起腳踢翻。
  驟間,前面山壁消失,現出一片十丈寬草地,只是兩旁重重疊疊的石出峭壁依然,白霧氨氫。
  「救駕要緊,「奇石八卦陣」只開了活門,還沒有破陣呢!」
  李探花率先挪腰一閃,領先闖了進去。
  南邊丘陵殺聲震天,但見為數上千的御林軍正奮不顧身的朝山坡上攻堅。約五百眾「殭屍戰士」則在後方嚴陣以待,一面防止有人脫逃,一面阻止外人救援。
  伏藏草叢中的劉勝等人仔細一看,那些御林軍竟然盡皆盔棄甲破,甚至殘肢斷臂,鮮血淋漓,但卻勇猛無比,挺劍橫戰,潮湧般撲向山頭,宛如完軀。更令人驚駭的,他們進政的竟是自己的戰友約僅五十的御林軍。
  丘陸高處,五十來騎御林軍旗正軍嚴,護衛著身後已抵著石壁,退無可退的文帝和太子劉啟,面對喪心病狂,反叛攻來的同志,一臉驚愕,也一臉堅毅,只要意圖傷及皇上及太子,不論是誰,必將誓死予以痛殲。
  劉勝大驚失色,惶恐道:「這下完了,連御林軍都造反。不等王府救援的人馬開到,皇上恐怕就要遇害了,如何是好?」
  任天嬌急道:
  「劉大哥!不是御林軍造反,是被殭屍咬過,而傳染屍毒,成了同類。」
  司馬談獻計道:
  「王爺!是否用火攻,消滅前方的「殭屍戰士」,再殺上丘陵救駕?」
  周亞夫投鼠忌器,急忙搶道:
  「火就高燥,山丘上的聖駕和護衛人馬也無可倖免,此計不妥。」
  劉勝鎖眉不展,憂心如焚,祈求的眼神望著李探花,道:
  「李小哥!請你再展神威,像剛才一樣毀掉「殭屍戰士」!」
  李探花苦笑道:
  「我非神仙,況且剛才已耗去不少買力,勢無法一舉解決眾多「殭屍戰士」,他們一反身殺向上去,皇帝老爺可真要沒救了,必須另謀他法才是。」
  轉向任天嬌問道:
  「阿嬌!你的魔音和紫芒魔功如何?」
  任天嬌歎道:
  「我的魔音才煉到第五轉,威力不濟,紫芒魔功剛才已耗去大半,毫鈕二擊奏效的把握。」
  劉勝急道:
  「兩位聯手如何?」
  李探花和任天嬌兩人對望一眼,估計一下,「殭屍戰士」有五百之眾,勝算太少,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劉勝一見,仰頭長歎:
  「天滅我漢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皇上及父王陷入絕境嗎?」
  李探花習慣性地雙手摩擎一下面頰,忽然叫道:
  「他奶奶個熊!我怎麼這麼笨?先破了陣,叫皇帝老爺和護駕人馬有一條生路可逃,拖延時間再說!」
  主意拿走,手腳撐地,一溜煙滑出,隱入山壁間蒙攏白霧,不見了蹤影。
  汁刻時間,天圓其外,地方其內的「奇石八卦陣」依離、坎、兌、良、震、巽、坤、干的順序一一破解,白霧瀰漫的山巖峭壁逐次消失,歡我兵馬一陣騷動,山丘上護駕的御林軍一見背後的石山消失,歡聲雷動,忙保著文帝及太子殿下往後撤到更高處。
  就在同時,已是艷陽高照的山丘上空迅速聚來一團烏雲,霎間雷電交加,竟然下起了榜陀大雨,阻卻追兵。
  這陣雨來得及時,只是短暫。
  雨過天青,又見驕陽,卻飄來陣陣尿騷味,眾人無不愣然。
  只見任天嬌粉頰飛霞,眠嘴而笑,頓然明白怎麼回事,大家不覺莞爾,好個頑心未眠的李探花。
  忽然,隱約傳來「轟隆!」之聲。
  周亞夫立即伏地傾聽,頃刻高興的跳了起來。
  「太好了!救兵到了!約有五千!」
  不一會兒,馬嘶沸騰,五千精兵如潮湧至。
  眾人雀躍,周亞夫掠身迎去。
  軍伍中急速奔出一名年輕將軍,帶著八匹駿馬,正是劉典,來到面前,翻身下馬便拜:
  「啟侯爺!劉典來遲了,請侯爺定奪。」
  漢文帝劉桓身著金黃滾龍勁裝,已為鮮血染污,趴在馬背上,臉色蒼白,狠狽已極.太子劉啟一邊護著父皇,一邊指揮五十幾名御林軍抵擋一波波湧上來,眼泛綠芒的反叛御林軍,殺得刀劍都捲了口,個個體無完膚,血跡斑斑,一場浴血苦戰下來已是筋疲力盡,岌岌可危。
  就在生死一線關頭,忽見一位青年翩若飛鴻,從天而降,點文帝劉恆所騎馬頭,一個鴿子翻身,闖入敵陣。
  只見他雙掌齊揚,陰陽罡氣爆出」近身二十餘名殭屍御林軍「碎碎!」倒地,解了燃眉之急。
  回頭喊道:
  「皇帝老頭莫驚!「老小子」來也!大家快往西坡下山!」
  漢文帝聞聲,精神為之一振,叫道:
  「壯士神勇,能教朕活命,剿滅叛軍,江山分你一半!」
  李探花並不答腔,一面阻敵,一面催促太子劉啟保駕快退。
  五十餘騎御林軍依言護駕,急往山右斜坡撤去,暫時脫離險境。
  文帝劉恆回頭,乍見李探花勇如天神,傲立山頭,雙手輪轉,掌勁過處,一批批殭屍立時倒地反滾回去,阻卻敵人,疆屍御林軍攻勢已然頓挫。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當下心安了一半。
  李探花見殭屍御林軍攻勢已是不繼,一騰身,掠上一棵高有五丈古樹,拉開褲頭,掏出寶貝傢伙,朝著山丘北麓撒了泡尿,又轉身放了一記響屁,口中唸唸有詞。
  瞬間,朗朗晴空突然狂風大作,激起一股龍捲旋風,凝聚烏雲蔽空,俄頃閃電熾熾,黑雲翻滾,繼而風雷霹靂,往殭屍御林軍陣中劈去。
  「霹靂!轟隆!」之聲震耳欲聾。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傾盆大雨如注。

  半座山麓禁不起狂風、暴雨、疾雷的摧折,洪流夾雜著土石、倒樹及七八十具殭屍御林軍屍體滾滾而下,把幾百名蜂擁而上的殭屍御林軍沖得七零八落,足足阻退了百來丈遠。
  文帝劉恆、太子劉啟及一干護駕御林軍愕見這般奇景,一時忘了逃命,皆駐足旁觀,及見奇招阻敵,方才回神歡呼。
  劉恆口中直念道:
  「神仙救駕!興我大漢!神仙救駕!興我大漢!」
  李探花在古樹頂上,望見北方遠處一支兵馬奔騰而來,聲勢浩大,如是救兵,側身急喊道:
  「皇帝老頭!快往前走,穿過密林,往山坡草地滑下去,再折北,劉勝援軍已到,趕來救駕了!」
  御林軍見求生有望,個個士氣大振,擁著文帝劉恆及太子劉啟急急遵囑策馬,往密林竄去。
  殭屍御林軍理智早失,不辨情勢,又群起直往山頂殺來。
  援軍五騎一列,一字排開,軍容壯盛,聲勢驚人。艷陽當空,照得戈戰閃閃發光,旌旗迎風招展,個個戰志高昂,蓄勢待發。
  「殭屍戰士」雖僅五百,面對五千漢軍卻一無怯意,迅速列陣,每百名列隊如「人」字「雁行之陣」,共疊五排,指揮之人隱藏於雁頭「人」字形夾角之後,吹短笛控制,原來是蒙面活人。
  李探花在遠處山頭瞧得清楚,此「雁行之陣」可屈可伸,變化快速靈活,兩翼縮小如錐,突破敵陣威力驚人,伸展即成一字長蛇陣,利於正面廝殺。
  當下立即以傳音入密功夫,告之劉勝採取火攻。
  劉勝得訊,正合心意,策馬上前,果斷下令,舉手高喊道:
  「丟火把,燒了這些怪物!」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滿天火把如爆炸開的煙花,璀璨艷麗,急往「疆屍戰士」陣前落去。

  只聞尖銳笛音揚起,五排「疆屍戰士」的「雁行之陣」快速交叉挪移,瞬間展延成一列橫排「大雁行之陣」,削弱烈火攻勢的威力。
  星星之火可以撩原,何況千支火把同時點燃。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原野頓成火海,濃煙滾滾,烈焰騰空,蔚為奇觀。
  五千漢軍一見火起,立時戈戰上手,拔創出稍,準備隨時衝前殲敵立功。
  山丘頂上的事探花此時卻是清閒了,原來攻向山頭的殭屍御林軍為笛音所引,已然轉向,追隨「殭屍戰士」而去。
  眼看人攻之計將可得手,側身一看,皇帝老爺一行已經穿過密林,正折向北方,往援軍方向進發,急忙又傳音入密,告訴劉勝前去接駕。
  劉勝急命周亞夫統軍,自己撥了五百輕騎,披弓帶箭,與任天嬌二人率領,策馬急奔西南救駕。
  五十餘琦卸休軍簇擁著漢文帝劉桓及太子劉啟,穿越密林,又見草原,噓了一二大氣,看來已經脫險,當下不敢多留,急往北方趕去。
  蠢然,風吹草動,地面芒草掀起,從地底鑽出無數殭屍,搖晃著有若骼摟的頭顱,甩著如爪鬼手,齊向文帝一行湧來。
  變生肘腋,眾人大骸,一時不知如何應變,驚叫愕立當場。
  一回神,已有數騎為殭屍,所擒,人仰馬翻,即刻被聚集而來的殭屍撕裂啃噬,因餾肢解,鮮血噴灑了一地。
  片刻之間,慘絕人寰的哀嗄厲叫此起彼伏,殭屍蜂擁而上,爭搶人、馬,連殘屍都不放過,貪婪的大快朵頤,吃得只餘森森白骨。
  文帝劉桓及太子劉啟和近身尚存的七八騎盡皆膽裂魂飛,嚇得張口結舌,叫都叫不出來,舉劍在手,卻一動沒動,驚懼得呆傻了。
  眼看就要死絕,文帝劉桓方自回神,哭道:
  「我命休矣!」
  抱住愛子劉啟,就等一死。
  要命時刻,忽聞劉勝喊道:
  「皇帝爺爺,父王莫驚!皇孫劉勝救駕來了!」
  劉勝一馬當先,疾馳而至,撞飛十數具殭屍,斜刺里長臂急伸提摯文帝劉恆衣領,離地飛去,千鈞一髮,好險!
  任天嬌更是了得,雙腿一夾,縱馬行雲,凌空攝物,把太子劉啟吸離魔爪,甩於身後馬背,絕塵而去。
  兩匹汗血寶馬果是神駒,只一踏地飛掠,已在十丈之外,瞬間蹤跡杳然。
  隨後趕到約五百輕騎一見聖駕脫險,立即彎弓搭箭,霎時滿天箭雨,灑向舊案的疆屍群。
  這一幕瞧得李探花心驚肉跳,正慶幸皇帝老爺已然脫險,劉勝兩騎四人就將回到本軍。
  哪知忽然間狂風大作,捲起北方漢軍放起的遍野大火,烈焰化成火龍舞爪,濃煙凝成惡虎張牙,正向劉勝的五千精兵翻滾竄去。
  這一篇非同小可,辟身就想趕去助陣。猛一抬頭,遠方漠軍身後百文之遠,乍見地動草雇,又冒出無數殭屍,似也有人指揮,正在形成如前的「雁行之陣」。
  不禁喊道:
  「完了!」
  今日之事勢難書了,五千兵馬凡人之身,哪堪魔鬼殭屍一擊?即使自己神功再添十成,合阿嬌之力也絕非敵手!
  當機立斷,仰頭向天,即刻祭出一道靈符,口誦咒語,喝道:
  「急急如律令!「念!——又念了幾句什麼,喊道:
  「小青快來!再慢真要改朝換代了!」
  方一說完,只見西方草原遠處,劉勝帶去約五百輕騎雖然英勇作戰,對那「殭屍戰士」卻是一點奈何不得,身中無數羽箭,有如刺蝟的「殭屍戰士」依然行動自如,毫無所謂。五百漢軍眼睜睜看其組成「雁行之陣」,驚駭之餘,也只得撤回,另謀他圖。
  李探花居高臨下,見情勢逆轉如此,原有一絲放浪頑皮,戲弄「殭屍戰士」的想法已一掃而空,心煩意亂,神情凝重起來,口中喃喃念道「「牛鼻子」再不快來,可就玩完了!」
  真是要玩完了。
  五千漢軍為火龍煙虎所逼,節節後退,北、西二面「殭屍戰士」又已展開「大雁行之陣」,形成三面合圍之勢,漢軍岌岌可危。
  周亞夫雖尚年輕,不愧大將之風,臨危不亂,指揮若定,一接得劉勝、任天嬌二騎並聖駕太子,立即下令變換陣法。
  只見五列長陣瞬時兩端收縮,形成方陣,將聖駕護於中央,轉向往東方缺口奔去。
  豈知東方缺口亦已封閉,百丈外草原一陣騷動,又冒出五百眾「殭屍戰士」,如出一轍,迅速列成「大雁行之陣」,阻住去路。
  四面包圍之勢已成,五千漢軍頓成甕中之龜,危如壘卵,不出一刻恐將全數毀於「疆屍戰士」之手。

  情危勢殆,不容多慮,李探花一扭身,「閃畫追星」騰空而起,朝漠軍陣中電射出去。
  身在半空,突見東天一點綠光,如星閃熾,條地飛至眼前。
  「探花祖師!張勃騎神年來也!「黃子」隨後趕到,請下法旨。」
  李探花躍上牛背,急道:
  「你盡力施展「守身降妖大法」,突破東方魔陣,護駕東遁。」
  「小青,快!滅火阻敵,就看你的神通了!」
  青牛會意,「啤啤:「雨聲,揚起四蹄,有如流星掠空,盤旋戰場周圍數里空隙,牛鼻塌塌出聲: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狩獵場及周匝百里群山霎時四面八方傳來千萬種鳥鳴,碉咻吱喳,階擁嗄壢不絕於耳,響應青牛。
  驟然間,鳥翼抽空之聲震天價響,天空處處鳥會盤旋,一撮撮,一片片,快速雲集。

  不足片刻,戰場上空已聚集數十萬千奇百怪的鳥會,黑壓壓如烏雲蔽日,大地頓然暗了下來。
  此時戰局已起變化。
  東邊張動道長左衝右突,已將「殭屍戰士」的「大雁行之」割開一道缺口,眼見威脅頓減。
  然而,原在南方大火之後的「殭屍戰士」卻及時折東來援壓力大增,張勃合衝前而來的任天嬌二人之力,只能勉強維持個僵局。
  另一頭,北方及西方的「殭屍戰士」「大雁行之陣」已然圍攏,和漢軍接觸,開始廝殺。「疆屍戰士」一傷及漢軍,立即張口咬噬,傳予屍毒,促其反噬同志。
  南邊的火龍煙虎張牙舞爪,也已經然及漢軍。
  劉勝約五千精騎身陷絕境,眼看即將全軍覆沒。
  李探花當機立斷,喝道:
  「小青!先叫島群下尿屎滅火,再令它們豚死被殭屍咬傷的人馬,防止他們反噬。」
  青牛得令,「突突!眸啤!」嘶喊,瞬時數十萬各、鳥會尿屎齊下,紛紛揚揚,有如大雪覆地,一場屎雨傾注而下,火龍烈焰驟然熄滅,士尿屎盈尺,隨後趕到的殭屍御林軍即刻身陷泥濘,動彈不得,南方危機頓解。
  南方危境雖解,但只這一耽擱,戰局更加惡化,北、西、東三面為「殭屍戰士」咬傷的漢軍迅速增加,一染屍毒,隨即反叛,砍殺同擠不一會兒,五千漢軍已十去四五。
  生死存亡之際,千了一輪屎雨的群島,在青牛指揮之下,分成口群,迅即盤旋而下,爭先恐後,一見受傷漢軍立予無情猛琢,後來者更群群往「殭屍戰士」撲去,戰局登時緩和下來。
  然而,這也只維持片刻,馬兒一沾屍毒,立時暴斃,受屍毒感染的漢軍雖也隨之倒地,「殭屍戰士」卻毫不受損,依然晃頭擺手,蜂擁圍攏而來。
  漢軍在周亞夫沉著指揮下,雖則奮勇衝殺,可是「殭屍戰士」劍戰不能傷,也是徒勞。一見南面解圍,立刻下令往南退去。
  就在此時,東傳來一聲道號,黃不群率五百高徒趕到。
  李探花在半空背上一見,頓感心寬,急喊道:
  「牛鼻子速速往北,破解魔陣。」
  一面手按牛頭,命小青散去群島。
  青牛「啤!突!」聲中,島群隨即翔空飛去。
  李探花再無牛頸,叫道:
  「小青!下去,毀了西邊殭屍陣!」
  小青得意非常,玩興大發,橫衝直撞,頭頂,角掀,足踢,尾甩,不一會兒,搗得殭屍陣亡零八落,殭屍骼摟散了一地。
  李探花也沒問著,雙掌左右開弓,極陰極陽罡氣迸發,望者披靡。
  十刻,五百一殭屍戰士一已毀去大半,北迸黃不群也不違多讓,傳道有成,教出的五百高徒人人手持「守身伏魔符」,捉對兒一人擇一「殭屍戰士」,念動咒語,猛地貼上殭屍額頂,「殭屍戰士」立時就地站定,不再動彈,隨而「嘎嘎!」響處,枯骨撒落一地。
  東邊的周勃道侵與任天嬌壓力最大,但也毀去近半殭屍,得知其它三面屍陣已經枚平,豪氣大長,搶攻更急,又有黃不群率徒來援,不一時,殭屍盡殲。
  金馬西墜,紅霞滿天。
  戰事已畢,聖駕平安,文帝劉恆父子孫三人及周亞夫等一干將領自是對李探花稱謝不已,班師回京不表。
  張勃道長及黃不群各俘吹笛操控殭屍者數名,奉李探花指示探查幕後策動之人。
  原本草青樹綠的狩獵場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殭屍及漢軍屍骸數達大千之眾,又殭屍無數,屎臭難聞,難以清理,於是決定一把火燒淨,算是火葬。
  縱火燎原。烈焰騰空,方圓數十里的狩獵場陷入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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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3-29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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