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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莉作品集 ] [悍夫綁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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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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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3:21:24 |顯示全部樓層
呵!沒想到偷儿也可以長得這么可愛,  
害他忍不住想把她留在身邊當「寵物」,  
每天照三餐喂喂她、摸摸她、逗逗她,  
進而發現她身上竟腫了兩坨軟綿綿的東東,  
而且讓他摸了還想再摸,嚇得他三天三夜睡不好覺,  
也才知道這「寵物」跟他竟是大大的不同,  
常常要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怪怪的」東西,  
一雙魔手既期待、又怕受傷的朝她前進??  
可她怎么老是緊閉唇,一副「隨便他」的表情?  
徹底把他的「變態」當「常態」,

(心鎖)
            有關等待,這個咒語
            我已等待了千年
            仍不見那注定的人來解開
  夜深了,繁華的揚州仍是燈火輝煌,笑語歡聲不曾歇息。
  但在左家大宅里卻是寂靜無比,全府的人都就寢了,只剩書房中的蜡燭獨自燃撓,映照在房中兩個人的臉上。
  坐在大椅上的,是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婦人,大約六十來歲,滿頭白發,但眼中仍閃著銳利光芒,發出的聲音更是充滿威嚴。
  “雨靜,你可知道我找你來的用意?”
  書桌前站立著一位白衣少女,她輕輕欠身,回答道:“雨靜听黃統領說過,是一件有關左家前途的大事。”
  “沒錯,我終日盼望的就是把左家复興起來,讓承修有机會成為武林中的一代英雄。這是我這輩子最后的愿望了,你也明白,自從三年前承修他爹過世以后,左家的境況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唉!”
  呂文靈說到左家家道中落的事情,眼角總蘊含著無限遺憾,她這一生先后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現在唯一的寄望就是孫子左承修了。
  任雨靜默默听著,不發一言,她太懂得什么時候該安靜。
  呂文靈把話題拉回,“放眼當今武林,你以為哪家的名聲最響亮?”
  “鎮江武場。”任雨靜不帶感情地回答。
  呂文靈點了點頭,“沒錯,鎮江武場的少主和承修同樣是二十歲,也都是在三年前失去了父親,但自從紀蔚然決斗而死之后,紀云翔反而能獨步江湖,自立門派,創出傲人的成績。比較起來,我們左家就顯得落敗許多,你可明白這是為什么?”
  任雨靜繼續沉默,像是一尊石像立在那儿。
  “我听說那紀云翔是得了一部“楚天真經”,練就了蓋世無敵的武功,如果那本秘笈能落入我的手中,左家的前途就有希望了。”
  任雨靜听到這里,己經明白自己的處境,也猜得到呂老夫人的用意,但是她的臉色仍然保持鎮靜。
  “雨靜,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誠然,憑我們左家目前的力量,是不太可能偷到那部秘笈,但我們還是要有所行動,只不過……如果竊取失敗的話,你就得留在鎮江武場,趁机從紀云翔那儿把書偷來。”
  “雨靜受老夫人恩惠,理當以身相報,但雨靜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
  呂文靈笑了一笑,望著眼前花樣年華的少女,“确實,以你的功夫是敵不了紀云翔,但是……你總看過鏡子里的自己吧?你是一個很美的姑娘,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讓紀云翔自動交出那本秘笈的。”
  听了這話,任雨靜的肩膀微微一顫,沒有回答。
  呂文靈看得出雨靜的猶豫不決,因此又說了下去,“你十歲那年,我把你從妓院買來,你才能免去墜入風塵的命運,在左家當個有地位的大小姐,而且從你十歲起,我就讓你管理左家的大小事務,左家上上下下,哪個人不是恭恭敬敬地喊你一聲任小姐?再說到你的弟弟任逸中,他自小身体虛弱,几乎每個月都要染上風寒,我是花了多少金錢才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這你也不是不曉得,對吧?”
  雨靜低下頭去,“老夫人的大恩大德,雨靜從未曾忘記過。”
  她和弟弟逸中從小父母雙亡,在几個親戚家中輪流住,最后在叔父家住了一年,叔母就要把她賣到妓院。還要把逸中赶到街上當乞丐。如果不是當年的呂文靈伸出援手,只怕現在她和弟弟都不知流落何方了。
  “既然如此,我這要求你是答不答應?”呂文靈就是仗著這一點,對雨靜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
  雨靜明白自己別無選擇,此刻她不只要對自己負責,更要确保弟弟的平安,因此她只能服從地說:“雨靜本該報答老夫人,在所不辭。”說完后她卻咬著下唇,免得自己發出其他聲音。
  呂文靈滿意地點了頭,“很好,我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明理的女子。等你去了鎮江武場,我會照顧你弟弟的,你一切都不用擔心,只要你拿回了秘笈我還會大大賞賜,讓你和你弟弟自立門戶,這樣你可以接受吧?”
  “多謝老夫人,雨靜感激不盡。”她低下身致意。
  “哈哈……”呂文靈不禁得意大笑起來,“有了過招美人計,看來我們左家中興的日子不遠了!”
  在呂文靈自信的笑聲中,任雨靜悄悄退出了書房,隱身于深沉的黑夜后,她才發出了一聲几乎無法听聞的歎息。
         ※        ※         ※
  翌晨,任雨靜來里到西廂房,敲了敲門,傳來一聲虛弱的回答:“請進。”
  她推了門,看見躺在床上的弟弟,“逸中,早。”
  “姐,這么早就來看我?你不是得給佣人們分派工作嗎?”逸中掙扎著要起床。
  雨靜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小自己兩歲的弟弟,臉色還是那么蒼白,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但她卻要對他說出兩人即將別离的消息。
  “姐姐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今天得出遠門了。”
  “咦?為什么?”逸中睜大眼睛,瘦弱的肩膀晃了一晃。
  “老夫人派我到鎮江去,有些事情要辦。”
  “要去多久?”
  “不一定,看情況而定,或者一個月,或者三個月。”
  任逸中臉上立刻出現惊慌和不舍,從小到大,他一直和姐姐相依為命,從未分開過這么長的時間,這消息讓他感到莫大的不安!
  “姐,我不怨你去那么久!你別丟下我一個!”
  雨靜搖了搖頭,“我又何嘗愿意呢?你別任性了,我万万不能違抗老夫人的命令。”
  逸中當然也了解這道理,但他實在不懂,“到底有什么大事?不能派別人去嗎?姐你可是個姑娘家呢!”
  “事關重大,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你也別去問別人,不然會惹禍上身的。”雨靜的嚴肅神色讓逸中靜了下來,他一向明白他們姐弟是寄人篱下,絕對不能多問、多管、多事,否則下場不堪設想。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儿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懂嗎?”
  “我懂。”逸中點了點頭,卻又歎气說:“要是我爭气一點就好了,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出遠門,可以幫助你、保護你。”
  “逸中,我相信有一天你可以的,但在這之前,你得先養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會努力的,等姐姐回來,我一定變成另一個人給你看!”
  看著弟弟稚气、認真的臉龐,任雨靜很難得地微笑了。
         ※        ※         ※
  當天下午,天气陰陰的,烏云從四面八方涌來。在左家大門前,呂文靈拄著拐杖,和孫子左承修一起為任雨靜他們送行。
  “呂文靈特別交代道:“啟倫,你得好好地看著雨靜,知道嗎?”黃啟倫是左家的武師統領,他的武功在左家向來是第一把交椅,此刻應聲答道:“遵命!”
  雨靜在一旁听了,心底也了解老夫人的意思,是要黃統領盯著她執行任務。左承修什么都不曉得,只喊著說:“我也要跟雨靜一起去!”
  “你這傻孩子,雨靜是去辦事情,你乖乖在家練武就是了!”呂文靈說。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雨靜,我想天天見到她嘛!”剛滿二十的左承修,雖然有點獸頭怪腦,但己經有點領略到戀愛的感覺了。
  呂文靈听了這話皺起眉頭,雨靜便開口勸說:“左少爺,請你務必留在左家,替雨靜照料逸中,雨靜會很感激你的。”
  心上人都這樣懇求了,左承修當然是連連點頭,“放心吧,我和逸中是好兄弟,我會幫你照料他的。”
  “謝謝左少爺,雨靜回來時會給你帶份禮物的。”雨靜意有所指地說。
  “真的。好,那我就等你帶禮物回來!”左承修這可開心了。
  文靈看任雨靜三言兩語就安撫了左承修,心想這女孩果然不是常人,對男人這么有本事,這次行動一定會成功的!
  “雨靜,承修的禮物就等你帶回來了!”呂文靈微笑說。
  “雨靜自當全力以赴。”她懂得老夫人話中帶話。
  “好,你們這就出發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在呂文靈的一聲令下,四匹駿馬齊步邁開,卷起陣陣煙塵,逐漸遠离,終至消失在眾人視線外。
         ※        ※         ※
  鎮江的夜,除了大街上的燈火。其余盡是一片沉寂。
  四個黑黑的人影穿過樹林,來到江邊一處戒備森然的大宅,那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鎮江武場。
  “雨靜,你往西門,我們往東門,我們來個聲東擊西,你就有机會潛進書房,尋找那本,‘楚天真經’了。”黃啟倫叮囑說。
  雨靜點了點頭,她知道從這刻起,她就只能靠自己了,是生、是死都只在一瞬間。
  于是,他們分頭而行,各自行動,潛入鎮江武場。
  任雨靜無聲無息地來到西門,門口果然有所戒備,一時之間找不到空隙溜進去。
  但是很快地,遠處傳來騷動打斗聲,隨著有人大叫:“刺客!捉拿刺客!”
  值夜的守衛一听,都立刻往門里張望,猶豫著是否該前往協助。
  吵雜聲愈來愈大了,那是黃啟倫他們故意制造的混亂,如此才能引起他們守備上的疏忽。
  眼看局勢似乎愈鬧愈大,五名守衛望了下彼此,有志一同的往東門奔去。
  趁著這机會,任雨靜輕而易舉地溜進宅內,先前黃啟倫曾給他們看過地圖,此時她依据心中熟記的方位,很快辨認出相對位置,迅速前往書房“疾風齋”。
  “疾風齋”里一片黯然,當全身黑色裝束的任雨靜潛進時,几乎讓人無法看出里面有所動靜。
  她知道自己必須盡量爭取時間,此刻隨時都是成敗的關鍵點,她從怀中拿出一根小蜡燭點燃,就著微弱的光線開始搜尋。
  隨著時間逐漸過去,門外的打斗聲似乎愈來愈近,雨靜卻還沒有找到“楚天真經”盡管她几乎把書架上的每本書都翻開了,卻還是找不到任何武學經典。
  這……這怎么會呢?難道消息錯誤?“楚天真經”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它不在這間書房里,那她又該如何退出這場混亂?
  就在雨靜几乎要絕望時,打斗聲陡然消失,有人大喊:“別逃!”
  “快追,不論死活,一定要給我追到!”
  雨靜明白她的時間己經到了,她必須逃离這地方,但是老夫人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如果沒有得到秘笈,她根本沒有立場回到左家的!
  只在轉念之間,陣陣腳步聲便接近了書房,守衛們喊著:“快搜,看看有沒有任何可疑人物!”
  雨靜必須作出決定,就在這一瞬間!然而她并不是會乖乖等著被抓的那种人,于是她抽出長劍,埋伏在暗處,就等著書房大門被撞開的那一刻!
  “碰!”門被打開了,“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楚天真經’,快搜!”
  守衛提燈往房里一照,任雨靜的身影已被發現,這時她的行動也不能說是暗算了,于是她一咬下唇,立刻揮劍而出,刺向來人。
  交戰才沒一會儿,為首的兩個守衛被刺受傷,雖然只是輕傷,但都在腿部,所以兩人已經不能動彈,只有大聲呼救:“刺客在這里!快來人啊!”
  “在‘疾風齋’快!”其他人立刻風擁而至。
  雨靜微一提气,飛身跳上屋頂,看著底下黑壓壓一片,全都是“鎮江武場”的武師們,看來這下她是插翅也難逃了。
  “刺客在屋頂上!兄弟們上!”有人大喊。
  “好,我們圍攻!”
  眾人開始鼓噪,但是一個傲气的聲音卻蓋過了他們,那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們都不准動,我要親自將這家伙拿下!”
  “是!”所有人异口同聲地說,隨即安靜下來,盯著跟前的景象。
  站在屋項上的任雨靜還是沒出聲,但她全身都伺机待發。她清得到那聲音的主人就是“鎮江武場”的紀云翔,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狂妄地號令眾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住視中,紀云翔以俐落的輕功躍上屋頂,就在任雨靜的對面十來步,他穿著一身白衣,正好和她的黑裝形成對比。
  他冷峻的臉上閃著嘲笑,“算你走運,能死在我劍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雨靜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深沉的眼睛,她依舊無言,在這里,她沒有什么遺言可以對任何人說。
  “哼,怕得說不出話了嗎?”紀云翔看著眼前這小個儿,還以為他會跪下求饒呢,沒想到他還算鎮靜,居然一動也不動。
  罷了,多說無益,就痛快地解決了這小賊吧!
  電光火石之間,紀云翔已經拔劍揮出,以惊人的速度刺向任雨靜,這一刺是完美的、凌厲的,根本沒有人能躲過。
  但是任雨靜卻躲過了!原因不是她的武功好,而是她的嬌小体態,因為紀云翔平時和高大男人打斗慣了,頭一次面對矮小的對手,居然失手了!
  “咦!”所有觀望的人都惊叫了一聲。
  紀云翔見狀也是一愣,但他很快了解原因,他的武學修行之高,總是能一點就通儿變化自如。“好,你躲得了我一劍,卻不可能躲過第二劍!”
  雨靜自然明白這點,剛才只是一時取巧,她根本胜不了這個天才劍客,因此她只能不斷地躲。不斷地擋,盡量拉開距离,以求拖延時間。
  于是,眾人只見白衣人不斷追擊、刺殺,黑衣人卻是處處閃躲,兩人的武功高低很快就見高下,紀云翔的功力确實是遙遙胜過了刺客,但那刺客能拖得了這一些時刻,身手也算是靈巧万分了。
  “啊,就差那么一點!”
  “快了、快了!”
  大伙儿都是習武之人,觀看如此惊險的打斗進程,也都是情緒為之起伏。
  “可惡!”紀云翔已經失去耐心了,他這劍擊出已是雷霆万鈞,卻還能以劍擋住,真是气煞他了!
  雨靜雙手持劍,顫抖地擋住這一擊,但她撐不了多久的,她自己很清楚。
  就在這時、站在底下的陶百川,卻听守衛報告說:
  “稟告陶軍師,那兩個刺客都死了,另外一個逃了!”
  “糟糕,這樣一來就沒有活口了!”陶百川赶緊抬頭呼喊:“紀少爺,劍下留人!別殺了他!”
  此刻,紀云翔己經發出致命一擊,直往雨靜的眉心刺去,但因為陶百川的這句話,劍便硬生生地往旁偏去,刺向任雨靜的側面。
  一陣凜冽的劍風吹過,雨靜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因為她要是稍有動彈,她的臉上就要多出一道長長的疤痕了。
  紀云翔可是气极了,好不容易能殺了這小子,現在卻又得手下留情,不干不脆的讓他极不痛快!
  但是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而且都發出了諒訝的叫聲。
  因為紀云翔這么一刺,竟然將任雨靜臉上的黑布揭開了,黑布輕輕落到了屋頂,月光照得四周清亮,一張蒼白絕美的臉出現了,一頭瀑布般的黑發也落下了。
  “啊,她是女的!”
  “真不敢相信,一個姑娘也可以……”
  這話沒說完,但是人人心里都在想,一位年輕美貌的姑娘,居然能夠擋過紀少爺的連連攻勢,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然而,最詫异的人應該是紀云翔了。因為他是第一次費這么多功夫制服敵人,而且更是第一次和女人交手!
  他怔怔地望著她,被她那异常平靜的神情吸引了,在這么多打斗和追赶之后。她居然只是白著一張臉,沒有一絲害怕或退縮。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紀云翔有生以來初次對女人有了感覺。
  所有人都在發愣,任雨靜趁這絕佳机會,拿起劍就要往自己頸子上抹,反正她是逃不掉了,但她更不甘受辱,一切就這樣了斷了吧,老夫人知道她以身相殉,應該就不會為難逸中了!逸中,來世再見,好好照顧自己!
  眾人見狀都是一惊,誰也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是如此剛烈!
  但紀云翔的動作之快無人能比,他飛快阻止了雨靜的動作,打下她手中的劍。
  “砰!”長劍落地出聲,雨靜的身軀在風中晃動。
  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那是紀云翔的手臂,他從未接触過如此柔軟而嬌小的身体,他有种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
  所有人又是一聲呼喊,因為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實在太動人心魄了!
  紀云翔低頭看著怀中的人儿,那張小臉仍然沒有表情。
  “哈哈……”紀云翔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這實在太有趣了!對他這天才來說,原本事事都已太無聊、太簡單,如今老天卻賜給他一個有趣的寵物!
  于是,他像宣示一般開口了,“我可以殺了你,但我沒想,我可以讓你自殺,但我救了你。從現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
  雨靜莫名地望著他,她不懂這意恩,她也拒絕去懂。
  紀云翔又笑了,因為他預料到未來的日子是不會沉悶的。
         ※        ※         ※
  “狂俠居”,鎮江武場的主室,也是紀云翔的起居之處。
  此刻,紀云翔正坐在橫椅上接見屬下,外頭原本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一切又歸于平靜。
  “大夥儿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了吧!”紀云翔說。
  徐偉邦身為武師統領,稟報說,“是的,所有人已經回到崗哨侍命。”
  紀云翔點了點頭,“那你們也去体息吧!”
  徐偉邦和軍師陶百川互望一眼,臉色略顯為難,徐偉邦終于開口說:“少爺,敢問那位姑娘能否交給屬下處置?”
  “用不著了,我會親自審問她。”紀云翔不以為意地說。
  徐偉邦碰了個釘子,于是換陶百川說:“少爺,那姑娘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是誰派來的?我看還是集合眾人的力量,才能逼她說出實情!”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能逼她說什么?”紀云翔反問。
  “那……”陶百川愣了一下,那少爺有何打算呢?”
  “我什么也不打算,我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她挺有趣的,不是嗎?”紀云翔想到這儿就笑了笑,看來他枯燥的日子總算有了點足可消遣的東西。
  陶百川的臉色為之大變,他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這是二十年來少爺第一次對女人感興趣,而對象居然是個來路不明的刺客!
  “這恐怕不妥吧?她可能會加害少爺的!”陶百川勸道。
  “是啊,她冷靜得可怕,一定有什么陰謀!”徐偉邦也覺得她不簡單。
  紀云翔哼了一聲,表情沉下來,“別說了,本少爺向來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我要一個丫頭還得你們同意?你們當真以為我會那么傻,讓她有机會暗算我?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了!”
  “少爺當然是天縱英才,屬下失言,請少爺見諒!”徐偉邦最怕少爺發脾气了,連忙低頭致歉。
  陶百川卻還是擔憂不已,“少爺請三思啊,万一你有個什么閃失,我們怎么對得起死去的老爺?”他對前任主子紀蔚然忠心耿耿,對少主自然也是無比關照。
  “放心,我不會丟我爹的臉,你們退下,我要歇著了。”
  “少爺……”陶百川和徐偉邦齊聲喊道。
  這兩個屬下遲遲不退,紀云翔倏地站起,重重拍了下桌子,“還不快滾,非要我動劍是吧?怎么,你們以為打得過我嗎?”
  眼看少爺動怒,他們也只好听命退下;不敢以下犯上,尤其少爺的脾气一來,那絕對是要惊天動地,風云變色,他們可万万招惹不起。
  “屬下先行告退。”于是,兩個憂心不己的部屬,緩步离開了“狂俠居”。
  “希望明天還能看到少爺。”徐偉邦說。
  “求老天保佑吧!”陶百川歎了口气。
         ※        ※         ※
  二樓,寬廣的臥室里,滿是白色紗幔懸挂,位于其中的便是紀云翔的大床,以往這張床上只躺過他一個人,此刻卻出現了一個意外訪客,那便是全身黑裝的任雨靜。
  雨靜的手腳都被繩子牢牢綁住,無法動彈,但她臉上沒有任何束縛,她可以說話、可以呼喊,不過她還是迭擇了沉默。
  紀云翔一步一步走近了她,“你听到了我們剛才說的話,對吧?”
  雨靜只是動也不動地瞪著他,不知這狂妄的男人想做什么。
  “你可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听到這話還能保持冷靜,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紀云翔在床邊坐下,窺視她冷淡的面容。
  他休想!任雨靜在心中對自己發誓。
  “不說話?”他嘴角含著笑,伸出手去摸她的臉,雨立即掙扎著轉過頭去,她憎恨他的碰触!
  “總有辦法讓你開口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今晚我本來早就睡了,卻被你們這么一搞,真是扰人清夢。”他從桌上拿了個小瓶子,里面不知裝了什么。雨靜盯著他的動作,想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一定也累了,先讓你好好睡一覺吧,”紀云翔把那瓶“迷魂香”打開,湊近了她的鼻端,他知道沒多久她就會昏迷過去的。
  雨靜微微睜大了眼,她沒想到他會使出這种手段,堂堂鎮江武場的少主,競然會以如此低劣的方法將她迷昏!這……這未免也太卑劣了!
  不管雨靜再不情愿,再不屈服,過了一會儿,紀云翔就滿意地看著她逐漸失去意識,終于閉上眼睛,不再動彈掙扎,呼吸也慢慢變得平穩。
  “睡著的樣子挺可愛的!”他摸了摸她的長發,看過她全身,“嗯……這以后就全都是我的了,我有了個新奇的寵物。”
  他起身吹熄了燭火,重新躺回床上時,有种和平時迥异的感覺,因為他身旁多了個和他完全不同的身体,還有一股清新的花香。
  “啊,忘了問你的名字!”他自言自語著,隨即又微笑了,“不要緊,我會讓你自己開口告訴我的。”
  紀云翔伸手環過佳人的肩膀,閉上了眼睛,他想這夜他會睡得很好的。

《 本帖最後由 傲氣神鷹 於 2010-1-24 14: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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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情)
              不知道名字的你呀
              只會用眼神回答
              教人牽挂的笑容浮隱
              似濃又若淡
              這一刻就叫做命運
              從此不能平靜
  清晨,雨靜在极度的頭疼之中醒來儿她仿佛昏睡了好久好久,一睜開眼,都有點不認得這個世界了。
  她的第一個感覺是,她全身都被綁著。
  但是她明明只有手腳被繩子綁住,為何全身上下都有被壓迫的感覺呢?接著,她很快就了解到原因,因為身上有個大男人壓著。
  雨靜皺起眉頭,看著沈睡中的紀云翔,長手長腳環抱著她,臉龐就貼在她頸子旁,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吹在她的肌膚上,痒痒的,暖暖的。
  她的視線稍微移動,就可以看到他毫無防備的睡臉,原本英挺傲气的風采,這時卻顯得有些孩子气。
  這就是鎮江武場的少主嗎?雨靜不知該做何感想。
  她試著想移動身体,但是手腳都不能動彈,加上“迷魂香”的藥效未完全退去,讓她根本無法脫离紀云翔的杯抱。
  剛巧紀云翔朦朧醒來,才睜開眼就看見她正瞪著他,這讓他覺得很稀奇,“好大的眼睛,像貓儿似的。”
  但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臉,將她下巴抬了過來,和他互相凝視,“女人都是這么香的嗎?昨晚我一直聞到你的花香味呢。”
  瞧他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新鮮的玩意儿,雨靜心理不免一陣緊張,希望他不要再動手動腳的。
  但她失望了,睡了一覺醒來的紀云翔,對于身邊的女性身軀充滿了好奇,手指撫過她的臉龐,最后落在她白嫩的頸項之間。
  “真滑。像緞子一樣。”他微帶惊异地說。
  雨靜屏住气息,她想逃,卻怎樣也動不了。
  紀云翔的視線往下移動,落到她的胸前,“這是什么?好像只有女人才有,對吧?”
  雨靜全身一顫,他的手掌己經覆上了她的胸部,還輕輕壓了一下,“好軟啊!”
  云翔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因為他自己的胸膛可一直都是硬邦邦的。
  雨靜的臉飛快轉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哇,好漂亮的顏色!”云翔著迷地看著她粉嫩的雙頰,還湊近了去。
  十六年來,任雨靜為了生存,可說是吃過了各种苦頭,但從未受過如此輕薄的對待,這對她不啻是最大的羞辱!此刻她連咬舌自盡的力气都沒有,只能睜大眼睛瞪著他,無言地表達抗議和憤怒!
  云翔望著她的大眼,發現她眼里似乎有些淚開始凝聚,“怎么,你要哭了嗎?哭給我看看吧,我從來沒看過女人哭呢。”
  這混帳,居然一點怜香惜玉的態度都沒有!雨靜堅定地眨了眨眼睛,拼命要把眼淚眨回去,她才不在這种人面前落淚。
  紀云翔看她這倔強模樣,煞是好玩,但他突然發現她咬著下唇,几乎要咬出血絲了,這可讓他生气了,“不准咬,這現在是我的,不准你給我咬坏了!”
  他的手指摸著她的嘴唇,雨靜慌了一下,气起來干脆咬住他的手指。這個男人以為他是誰啊?她的嘴唇是屬于她自己的,還輪得到他來管?
  紀云翔卻絲毫不在意,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這到沒關系,你盡量咬我的手指吧!可是你這嘴唇可不能咬坏了,因為這是我的私有財產!”
  白痴!傻瓜!雨靜在心中暗罵著,陡然發覺自己咬著他的手指更是赶緊還開了囗,這會儿她己經恢夏了一些力气,立刻就掙扎著要逃离。
  但紀云翔沒花多少力气儿就讓她回到他的怀中。“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死也不告訴他!雨靜心中發誓道。
  “不說嗎?那我只好逼你開口了。”他眼底興起捉弄的意味,“我想……在你這件單調的衣服底下,一定有很有趣的東西,我等不及要把你看個仔細了。”
  雨靜聞言一震,這個男人江湖名聲如此之響亮,竟然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就在他伸手要解開她的腰帶時,任雨靜努力掙扎著要移動身体,卻毫無作用,終于她停止了掙扎,開口道:“住手!”
  “什么?你的名字叫‘住手’嗎?”他繼續要拉下那條腰帶。
  他分明是故意的!雨靜再也按捺不住,“我……我叫任雨靜。”
  “任雨靜?”紀云翔眼睹一亮,“雨天的雨?宁靜的靜?”
  他總算住手了,雨靜心底微微放松,隨便點了頭,轉過視線不想看他。
  “任雨靜..,”他在口中玩味這三個字,“我喜歡這名字。”
  誰要他喜歡來著?雨靜閉上了眼睛,真希望也有方法關上耳朵。
  “你的手腳一定都麻了吧,我替你解開,”
  雨靜听到他這樣說:不禁詫异他怎么會突然大發慈悲?當她睜開眼睛,看到他确實是在解開繩子,并沒有什么俞越的動作。
  他把繩子丟到一旁,仔細端詳著她的雙手,搖了搖頭說:“竟然瘀青了,女人可真脆弱!”
  恢复自由后,雨靜試著要縮回雙手,但是他堅持不放,還開始為她按揉發紅的地方,一邊還說:“血气要暢通開來才行。”
  雨靜敵不過他的力气,只能讓他為所欲為,因為她愈是掙扎,他就愈用力握住,她還不想讓自己的手報廢。
  按揉過了她的雙手,他又轉向她的雙腳,兩三下就脫下她的鞋襪,好奇地觀察道:“好小的腳!”
  腳!這可是姑娘家的私密之處,居然讓他看光了!雨靜想到自己被他抱也抱過,摸也摸過了,這下她除了出家當尼姑還能怎么辦好?
  算了,當尼姑也好,總比面對這個大惡人好!
  “咚咚!咚咚咚!”就在雨靜心煩意亂之際,外頭突然響起如雷的鼓聲。
  紀云翔這才抬起頭,“該練武了。”
  雨靜心底松了一口气儿看來這家伙終于要离開了。
  紀云翔放開了她一些儿眼底露著神秘光芒,“我叫個丫鬟來服待你沐浴更衣,你休想逃,外頭戒備森嚴,你也休想死,你若死了我就把丫鬟也給殺了。”
  對他而言,一個新奇有趣的寵物,胜過了其他無聊沉悶的東西!
  雨靜聞言睜大眼睛,她沒想過他會是如此殘虐的人!
  紀示翔恢复了平日冷傲的表情,剛才那個孩子一般的他己經消失了,“認命吧,你己經是我的寵物了。”
  說完之后,他頭也不回地下床离開,那背影儼然就像是……堂堂鎮江武場的少主!
         ※        ※         ※
  沒一會儿,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孩走了進來,一看見任雨靜就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任姑娘……我家有年高雙親……幼小弟妹……全都靠我工作照顧……請任姑娘不要為難我……發發慈悲心……饒我一命。”
  雨靜看那女孩和自己年紀相仿,卻嚇得都要哭了,心想這一定是紀云翔剛剛交代過了,這樣一來,雨靜就算想尋死也沒辦法了。她任雨靜要就一個人死,絕不連累別人,紀云翔看來就是算准了她這一點。
  雨靜在心中歎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楊雅淑……”那女孩這才敢抬起頭來。
  “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去准備洗澡水。”
  揚雅淑聞言如同欣逢大赦,“謝謝小姐!雅淑感激不盡!”
  雨靜沒精力多說,只揮了揮手要她退下。
  “稚淑這就給小姐干活去。”
  寬廣的寢房里,只剩下任雨靜一人躺在床上儿她的身体疲乏不已,她的腦中卻無法休息,紛亂地想著從今以后該如何是好。
  逃,她一定得逃,盡管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不能放下病弱的弟弟,她必須潛回左家,帶逸中逃走,但是他們姐弟倆該上哪儿去?左家又豈有可能放過他?雨靜左思右想,還是沒有一個結論。
  稍后,揚雅淑走進寢房,恭敬地說:“小姐,請你下床准備沐浴。”
  因為雨靜的力气還沒完全恢复,因此必須由雅淑攙扶著下床,再慢慢走到一旁的浴室儿每一個小動作都會讓雨靜的身体發酸、發疼。
  好不容易,她總算坐進了圓形木桶之中,讓那适溫的熱水撫慰過她的肌膚。
  雨靜閉上眼睛,泡了好久好久的熱水,直到雅淑遲疑地提醒她該起來了。
  當最后雨靜沐浴完后,因為身体的不适。煙霧的彌漫,她几乎是雙腿發軟地倒在桌邊,讓稚淑細心地為她更衣。
  “這是紀少爺給小姐准備的衣裳,好美。”雅淑贊歎地說。
  雨靜連看都不想看,任由雅淑為她裝扮、梳發,她已經累得無法說話了。
  總算,楊稚淑將一切打理完畢,雨靜才能走到窗邊坐下。
  “幫我開窗。”
  “是。”雅淑笑容可掬地照辦,她知道自己不會“殉死”以后,心情就很開朗了。
  窗戶一開,任雨靜就看見樓下廣場,一群武師正在練功,帶頭為首的是一個高大的漢子,紀云翔卻站在一旁觀看。
  “那是誰?”雨靜指著那帶頭者問。
  雅淑順著方向看過去,臉頰微紅地答道:“那是徐大哥。”
  雨靜看著雅淑臉紅的模樣,猜想這小姑娘喜歡那個“徐大哥,”不過雨靜對這個卻沒有興趣刺探,“名字身分?”
  “噢!”雅淑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徐大哥叫做徐偉邦,他是武師們的統領,站在紀少爺身旁的是軍師陶百川,他們兩個是我們鎮江武場的武將和文將,紀老爺還在世時,就囑咐他們要特別輔佐紀少爺。”
  雨靜默然點了個頭,繼續觀察底下的人,陶百川不卻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走到武師們面前斥喝一聲,就開始自己操演武功,眾人都專心一致地觀看著。
  不過,陶百川和徐偉邦卻退到一旁,面帶憂容地看著紀云翔。
  雨靜只是這樣看了一會儿,就大概猜出事情的狀況,想來忠心的部屬們一定很擔憂吧,他們不希望主子收留一個敵方的姑娘,但主子的任性脾气又是惹不起的,他們盡管好言相勸,卻也無能為力。
  雨靜繼而觀察了守衛的狀況,戒備之森嚴确實找不出任何疏失、若她想以自己的力量逃走是不可能的。
  那么,該如何利用這些人之間的疏离、心結,才能造對她最有利的狀況呢?
  自小曲折的命運教會了她,唯有洞察人心世情,找出其中隙縫,才是生存之道。
  清新的早晨,任雨靜雙手托著頰,默默凝視窗外,看了都會以為這只是一個十七歲女孩美麗的側影,但又有誰能看穿她心中在思些什么呢?
         ※        ※         ※
  “少爺,你真的不再多考慮?”陶百川說。
  “是啊,
  人家說養虎為患,這是大大的不妥當!”徐諱邦也說。
  紀云翔走進“狂俠居”,轉身瞪了兩個部屬一眼,“剛才已經有人被我操得中暑昏倒了,你們再羅唆的話,我就繼續操練到鎮江武場關門大吉。”
  紀云翔那副駭人的表情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是說真的,陶百川和徐偉邦都緊張地彎下了腰,同聲回答:“下不敢!”
  “哼!”紀云翔不高興地轉過頭去,心想憑他這個天才,有可能被一個小姑娘暗算嗎?更何況他生平初次
  對個姑娘有興趣,居然還讓別人在一旁嘮叨個沒完!
  “少爺,午膳已經准備好了。”一個佣人從飯廳走出來說。
  “任姑娘呢?”他冷冷地問。
  “任姑娘在樓上,雅淑陪著她。”
  “去叫她下來!”
  “呃……小的叫過了,可是任姑娘說她不想用餐。”紀云翔眉頭一挑,“這丫頭!”
  他說著就直接往樓上沖,留下陶百川和徐偉邦待在原地,看著主子的背影歎气。“這下可怎么辦好?”徐偉邦是個急性子,他急得都快跳江了。
  陶百川沉思了一下,叫來眼前的佣人,“你是新來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漢子一愣,緊張地說:“請叫小的阿倫就好。”
  “阿倫,你等會儿要負責上菜是吧?”
  “是的。”阿倫額頭上滴下冷汗。
  “別緊張,我只是要你幫我看著少爺,看那任姑娘對他說了什么,他又是什么反應,等他們用過餐后,你就到帳房來找我,把所有的過程說給我听。”
  阿倫如釋重負,赶忙點了頭,“是,小的一定照辦。”
  陶百川轉向徐偉邦說:“現在只能先靜觀其變了,我們若繼續留在這里的話,少爺會生气的,我們還是先退下吧。”
  徐偉邦抓了抓后腦,“唉,也只好這樣了。”
         ※        ※         ※
  “任雨靜!”紀云翔一上樓就大聲喊叫。
  守在門邊的楊雅淑被紀少爺嚇之跳,“少爺好!”
  “小姐呢?”紀云翔一時還沒看見任雨靜的身影。
  雅淑指了指窗邊,“小姐在窗旁歇著,她要我站在這儿守著。”
  紀云翔聞言直接走過去,那腳步聲終于惊醒了任雨靜,她因為想著逃脫的計划想得頭都疼了,所以趴在窗旁休息,這樣听到聲音才慢慢轉過頭去。
  紀云翔一見到雨靜的模樣就停住了腳步,他呆掉了。
  窗口吹進和風,陽光暖暖酒下,任雨靜穿著一身淺藍色輕紗,烏黑秀發在腦后挽起,又柔放下一些發絲,而她臉上那迷离的眼光;恍惚的神情,就像一只剛睡醒的小貓,有點情懶;又有點脆弱。
  昨晚她一身黑色裝扮時是种冷冷的美,而今卻像個降臨凡間的仙子,讓人怀疑她是真是幻,紀云翔發覺自己竟然很怕她會突然消失。
  雨靜默默看著他,不曉得他是發了什么神經直瞪著她?算了,她也不想多問。
  好不容易紀云翔恢复了神智,咳嗽一聲說:“這衣服還挺适合你的。”
  雨靜的反應只是趴回窗邊,繼續沈思,她對贊美向來沒感覺。
  云翔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下樓去,跟我一起吃飯。”
  她皺著眉搖了搖頭,她根本什么也吃不下。
  “快點,別惹我生气!”他稍一使力,就要將雨靜整個人拉起。
  因為一連串的奔波打斗。昨晚的迷魂香,還有今天早上的沐浴,雨靜全身虛軟透了,連掙扎也沒有,就倒在云翔的怀里。
  “你怎么了?”他這才發現她眼里寫著深深的疲倦。
  她埋怨地看他一眼,靜了會儿,他還以為她不會開口,沒想到卻听她軟綿綿地說:“我沒力气走路。”
  她的聲音這么柔、這么細,眼波帶著輕愁,嘴唇微微啄起,紀云翔一下就看傻了,這丫頭好像撥動了他心中某個部份,讓他全身都產生一种莫名的回響。
  兩人如此對視了一會儿,雨靜感覺有些不對,伸出手想推開他,可是他的反應更快,立刻攬回她的腰枝,索性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雨靜惊慌地看他一眼,舉起拳頭捶他的肩膀一下以示抗議,不過紀云翔顯然是毫不在意,“沒力气走路儿我抱你。”
  “不用了。”她微微扭動身子,還想掙脫。
  “再動的話,我就把你丟下樓去!”他不客气地警告。
  “你……”看著他固執的臉龐,雨靜明白多說無益,她只是勉強壓住情緒,恢复冷淡的表情。她向來不習慣表達情感的,剛才看著他的時候卻帶著哀怨,這……或許真是被逼急了吧!
  “這才乖。”紀云翔滿意一笑,直接抱著雨靜走向一樓,楊雅淑看得眼睛眨了一眨,卻也不敢多問,只得跟著下樓去服侍。
  一樓的飯廳里,几個伺候的佣人站著,抬頭看見紀少爺抱著個姑娘,個個眼睛都瞪大了,但是誰也沒膽子發出疑問,只能保持鎮靜一一上菜。
  雨靜倚在紀云翔的胸前,因為無力掙脫,只得擺出淡漠的表情,顯得置身事外的樣子。
  紀云翔將她放到長椅上,自己坐在她身邊,左手順勢就要摟住她的肩膀。
  雨靜自然想要閃躲,她以眼神瞪視著他,但他豈會在乎,反而放肆的更加將她摟到胸前。她沒想到他已經“目中無人”到這种地步,連在下人面前也不多保留含蓄一下,唉。
  云翔挾起丰盛菜肴,直要推給雨靜,但是她轉過頭去,根本懶得理會。
  “你不吃?”他挑起劍眉,語气變冷。
  雨靜倔強地坐直,不為所動,她就是不吃這男人施舍的東西。
  “好,你們几個!”云翔招手喚來所有佣人,“做的這什么東西?小姐一口也吃不下去,你們給我跪下來磕頭,直到小姐愿意吃為止!”
  佣人們突然遭此“橫禍”嚇得是膽戰心惊,他們早就風聞紀少爺的任性霸气,這下豈敢不從?
  當場人人都跪了下來,連楊雅淑也跟著跪下,齊聲喊道:“小姐息怒!”
  雨靜睜大了眼睛,看著一排人陡然跪下,眼看就要一起向她磕頭了!
  好、好一個紀云翔,算他狠!
  雨靜拍了桌子一下,輕聲說:“夠了,我吃。”
  佣人們的額頭几乎都要敲到地上了,這會儿才承蒙大赦,急忙抬起頭來說:“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雨靜點了個頭,望向紀云翔,“紀大少爺,請問我得怎么吃才能讓你滿意?”
  云翔“哈”了一聲,笑聲立刻浮現,“這可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么長的句子!我太滿意了!”
  混帳,這紀大少爺真是混帳到了极點!雨靜勉強自己沉住气,伸手拿起了筷子。
  “來,我喂你吃就好。”云翔興致勃勃,夾了個燕餃給她。
  “不敢勞駕。”她盡量客气地說。
  云翔的眼光又變冷了,“我看還是叫他們自殺謝罪,”佣人們的臉色全都刷白,以祈求饒命的眼神望向雨靜。
  雨靜開始頭痛了,比起計划逃走的方法,這可惡的男人更加讓她傷神!
  她握緊拳頭才能忍住怒气,張嘴咬了那燕餃一口。佣人們臉上這才逐漸有了血色,個個露出感激不盡的微笑了,“很好,不過……你沒有說謝謝耶!”
  雨靜做了一個深呼吸,硬擠出那兩個字:“謝謝。”
  她那倔強的可愛表情,他心底就一陣大樂,他以前都不知道欺負人是這么有趣的事!
  這樣,任雨靜在好几雙“殷切眼神”的壓力之下乖乖地讓紀云翔喂食了這頓午餐。要知道,她這么是救了所有佣人們的小命,因此當場就有好几人發誓要對她效忠了。
  最后,一壺桂花酒被端了上來,雨靜目光稍微移動,卻看見一個最不可能見到的人:黃啟倫!左家的武統領。
  但是,此刻黃啟倫卻穿著最尋常的粗布衣裳,一身黑白兩色,和其他佣人沒有兩樣。黃啟倫甚至還笑嘻嘻地說:“少爺、小姐,請慢用。”
  雨靜的惊訝只在目光中一閃而逝,她明白自己不能讓紀云翔看出破綻,否則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黃啟倫退下之后,雨靜忍不住開始尋思,老夫人一定己經知道昨晚的事情,特地派黃啟倫前來臥底,一方面可首腿探查敵情,另一方面就可能是要來監督她了!
  “你在想什么?”云翔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雨靜顫抖一下,“我……我吃飽了。”
  “喝酒。”他端起一杯滿滿的桂花酒。
  她看了只是搖頭,她對酒沒有好感,多喝只會坏事。
  他當然不管,摟近她的身子,“要你喝就喝。”
  云翔硬是強迫她喝了一口,溢出的酒沿著她的嘴角滑下,他看了伸出手去拭起,含進自己的嘴里。
  他的眼光好熱,就這樣一直盯著她,讓她臉頰都發燙了,不知是因為不胜酒力?還是他親昵的舉動?
  云翔盯著她發紅的雙頰,還有那粉色的雙唇,讓他不禁看得入迷,又想要讓她喝酒,但雨靜轉頭避了,以眼神表示她的拒絕。
  他只是嘴角一笑,突然說道:“你到這儿來,是為了‘楚天真經’吧?”
  听了這話,雨靜沒有流露出詫异表情,淡淡看他一眼。她明白這紀少爺盡管狂妄自傲,但腦筋還是有一點的,否則他也壓不住這許多屬下。
  紀云翔就喜歡她這故作堅強的模樣,“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他們也實在太傻了,我怎么可能把‘楚天真經’放在書房呢?告訴你,那本書早就被我燒了!”
  雨靜眼中這才顯出詫异神情,“楚天真經”當真已經被這瘋子燒了嗎?如此一來,她該如何解決眼前一切的錯縱复雜呢?
  “以我的過人天才,記下一本書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呢,那本‘楚天真經’此刻就在我的腦袋瓜里!”云翔指了指自己的頭,一臉得意。
  雨靜對這話并不感到怀疑,若是她擁有“楚天真經”的話,恐怕也會用這個辦法來防止盜賊的。
  “你若想得到的話,就乖乖給我喝酒,我會讓你達到目的!”
  這話什么意思?雨靜疑惑起來,以他的身分處境,應該是要防范她下手才對,為何還要給她這种机會?他到底有什么企圖?
  “我該如何相信你呢?”她沈吟片刻才開口問。
  他露齒一笑,“你只要時時待在我身邊,偷看我練功,偷听我說夢話,久而久之,你自然也就知道,‘楚天真經’是怎么回事了。”
  他果然沒安什么好心眼!雨靜心中盡管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卻不得不承認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既然“楚天真經”已經被他燒毀,那么唯有從他身上找答案了。雨靜低頭做沉思狀,眼角瞄向站在角落的黃啟倫,他當然也听到了這番話,他的耳力是一流的,此刻他就正以贊同的神情望著雨靜。
  “怎么樣?乖乖听我的話吧,別想逃,別想死,就一直留在我身邊。”
  他以勸哄的語气說道,像是對小孩說話似的,這种懇求別人的感覺真新鮮,仔細想來,他紀大少爺還未求過別人什么事呢!但只要能留住她的人,他就教她几招又何妨,寵物嘛,當然得寵愛一下才行!
  雨靜心中微作掙扎,終于屈服說:“你就等著被我偷走‘楚天真經’吧。”
  “好!”云翔爽朗大笑,“就為了慶祝這個協議,我們喝一杯!”
  不妙,雨靜有不妙的預感。果然,紀云翔興致一來,開始軟硬兼施,逼得她喝下一杯杯的挂花酒。她只覺得頭暈又恍惚,愈想拒絕卻愈沒有力气。
  “不要……”她推卻著另一杯酒。
  紀云翔專往看著她為難的表情,是那樣楚楚可怜。那樣嬌美醉人,雖然他的酒量一向很好,此刻卻感到一种昏沉沉的深陷。
  “你……或許不只能偷走‘楚天真經’,還有……還有我的……”他沒把話說憲,只用那雙沉醉的眼看著她。
  雨靜听得不分明,也不想听下去,她全身發軟,腦子沉重,靠在他的肩頭,喘息著說:
  “抱我……上樓……”
  紀云翔見她雖然呈現醉態,卻還是那种命令別人的口气,這讓他微笑了,“遵命。”
  二十年來,紀云翔還是頭一回用上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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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1:35 |顯示全部樓層
(暮)
            當西沉的陽光輕撫側面
            我的左手結束了孤獨之旅
            僅僅是呼吸同一口空气的親密感
            卻讓我几乎想落淚了
  下午,雨靜昏睡了好一陣子,那些桂花酒喝起來甜甜的,現在卻在她腦中放肆作怪,讓她只能無力躺在床上,閉上眼休息。
  當她終于睜開眼時,是因為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往帷幕外面一看,竟然己經是黃昏時分了,她沒想到自己會昏睡這么久。
  夕陽滿天,看在她眼里,竟讓她微微有些失落感,現在她實在快樂不起來。
  “你醒了。”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說。
  雨靜這才發覺左邊有人,她一抬頭就看見紀云翔,他一只手撐著后腦,整個人側躺在床上,正低頭目不轉睛地端詳她,雨靜不知道他在這里多久了,不過她的睡相大概也被他看光了,在這男人面前,她簡直連一點可以保留的地方都沒有。
  她的嘴唇動了一動,但最后還是選擇緘默。
  云翔看她那略顯不悅的表情,她明明是很生气的,卻要故意表現淡漠,真是奇怪的丫頭,可是偏偏他就喜歡她這調調。
  “不說話?”他的手愛怜地畫過她的櫻唇,感受那柔滑的触感。
  她偏著頭想閃躲開,他卻捧住了她的臉蛋,“你這張小嘴生來若不是說話用的,那就應該是被親吻用的了。”說著他低頭以舌尖舔過她的唇線,讓她整個人都僵了,“不要……”
  “總算叫你開口了吧。”他低低一笑,以她的慌張為樂,“起來准備一下,今晚我們要在‘蓋世廳’和大伙一起用餐。”
  雨靜聞言只是搖頭,她可不愿像個玩偶似的,讓他展覽在大家面前。
  “又想拒絕?你除了拒絕以外,就沒有別的點子嗎?”他不悅地拉緊她的長發。
  如此被他拉著頭發,讓她疼得几乎要叫出來了,只得找個借口推辭:“我……我怕生……”
  “怕?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他眉頭一挑放松她的長發,卻掬起一束湊在唇邊親吻,“有什么好怕的?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雨靜眨了眨迷惑的眼,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一向是保護別人的,何時曾被別人保護過呢?
  “你听話的話,晚上回來我就開始練功給你看。”他提出令人心動的條件,雨靜卻有些怀疑,她對這個男人完全不能信任。
  “不相信我嗎?”他端住她的下顎,執意要撫弄她的嘴唇,“我可是你唯一的机會。唯一的希望哦!”
  雨靜何等聰明,當然了解話中的道理,她身為一個竊賊,能被如此對待已經算是天大的禮遇了,更何況她竟然還有机會偷學“楚天真經”她還有什么好要求的?但是,為什么當她看著他深沉的眼睛時,就有一种要踏入陷阱的感覺呢?
  算了,見机行事吧!她伸出手想推開他下床。
  “愿意了嗎?,”他笑了:“要不要我抱你上蓋世廳去?”
  雨靜立刻瞪住他,總算開口了,“不要。”
  云翔也不生气,迅速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我在樓下等你。”
  他的動作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躲開,就被他偷親了去,可惡!看著他的背影走遠,雨靜以手背擦過額頭,想擦去那种痕跡和感覺。不過,那被吻過的地方似乎是愈來愈熱了……
         ※        ※         ※
  半個時辰之后,楊雅淑幫雨靜裝扮完畢,滿臉艷羡地看著雨靜,“小姐,你這樣好美。”
  雨靜連看都不看自己,無所謂地點個頭,原本就想轉身走下樓去,但念頭一動,卻又站住了說:“你坐下。”
  “咦?”雅淑雖然詫异,但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是。”
  等雅淑坐下,雨靜伸手拿了胭脂,替她畫了一些上去,又拿香粉替她扑上。
  “小姐,你這是……”雅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雨靜什么也沒說,看看雅淑上了淡妝的模樣,她自己覺得還算滿意,轉個身就走向樓梯了。
  雅淑完全是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伸手去抹淨臉頰,唯恐惹得雨靜生气,因此她只得壓下疑問,赶忙站起,跟著走在后面。
  紀云翔站在“狂俠居”門口,當雨靜一走下來時,她的眼神就定在她身上儿沒有再离開過,因為他做不到。“等了好久,不過是值得的。”他惊訝地發現她居然可以愈來愈動人,真是了不起的法力,他好像被什么巫術下咒了一樣。
  雨靜的臉上卻是一份淡漠,什么情緒都看不出來。
  云翔連問都沒問就執起了她的手。雨靜僵硬了一下,“這樣不妥吧?”
  “這世界上沒人管得了我的。”他漫不在乎地說。
  唉,等會儿見到他那些部屬,一定會引起騷動的,雨靜心想這可真是宴無好宴。
  于是,鎮江武場的少主就這祥牽著一名竊賊的小手,走向那寬廣華麗的“蓋世廳”,廳里早已坐滿了人儿見到此狀都不禁瞪大眼睛,張開嘴想說什么又不敢說。
  紀云翔對大伙儿點頭示意,就帶著雨靜坐到上位,雨靜想拉開一點距离,但他還是將她摟到自己怀里,像是一點也沒感覺到別人的目光。
  眾人看了又是一片愕然,他們對于這名姑娘住在“狂俠居”早就迷惑不解,此刻看到紀少爺竟然不避諱地對她作出親昵狀,這更是讓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紀少爺自小天資過人,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他們都習慣了少爺的狂傲自信儿也認為這是應該的,但他們從未看過少爺注意過任何姑娘,而且還如此熱中的模樣,更別提這是一位前來行刺、行竊的姑娘了!
  “怎么了?今天是我二十歲誕辰,你們的臉色卻活像在辦喪事一樣!”紀云翔說。
  雨靜一听,原來這是他的生日,難怪“蓋世廳”上坐著這么几十、几百個人,廳旁還高高堆放著許多禮品。
  所有人臉色都是一愣,陶百川率先開口說:“少爺本是英雄出少年,屬下祝少爺更上一層樓!”
  其他人也連忙跟進:“祝少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雨靜淡淡看了云翔一眼,他這招挺厲害的,把大家注意的焦點轉移了,別人再想開口問她的事情,也己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机。
  “好,這才差不多!”云翔滿意极了,揮個手又下令道:“酒宴就這樣開始吧,上菜,奏樂!”
  佣人們開始忙了,樂師們也開始彈奏,“蓋世廳”里高談闊論,瞬間就熱鬧了起來。不過,這或許只是一种掩飾的假象,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觀察著紀少爺和那位奇特的姑娘。
  紀云翔一點也不避諱,殷勤地替雨靜夾菜,如果她吃得少一點、慢一點,他就干脆直接喂她吃,那种寵溺的樣子就像對待心愛的寵物似的。
  “別人在看。”雨靜窘困地提醒他。
  從她一走進這“蓋世廳”就一直感覺到所有人不友善和怪异的眼光,她也知道他們准是把她當成了“妖女”,是老天爺派來誘惑他們年輕主子亂事的。
  其實她只想偷到“楚天真經”然后盡快溜走,她可不想在這地方惹一堆麻煩。
  “隨他們去看吧,我眼中只看得到你。”
  這句話不知有几分是真?雨靜不敢相信,她對任何人都沒有信心。
  這時,陶百川和徐偉邦走到主位前,兩人都端了酒杯,由陶百川開口說,“今天是少爺的壽誕,我們敬少爺一杯。”
  “好。”云翔爽俠答應,立刻干了手中的酒。
  雨靜默默地看著他們,感覺到這些部屬對主子的真心崇敬,但是敬過酒后,陶百川卻以研究的眼神看著雨靜問:“請問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
  云翔代替她回答了:“你們就叫她任姑娘好了。”
  “是,任姑娘。”陶百川還算有禮地說。
  “少爺,我們也想敬任姑娘一杯。”徐偉邦又說。
  雨靜心中微微一惊,看來這兩位忠心的將領是針對她來的,雖然她已經頭疼了一下午,不過既然他們指明了找她,她又怎能退卻呢?
  雨靜剛要拿起酒杯,云翔卻一把奪了過去,似笑非笑地,“她不能喝酒的,我代替她喝也一樣。”
  “這……”陶百川和徐偉邦都是一愣。
  紀云翔二話不說,就把酒喝干了,還將酒杯倒過來,滴下一滴琥珀色的液体,“一滴不剩,成了吧?”
  陶百川和徐偉邦一愣,他們還有什么話好說?只得赶緊也喝光第二杯酒。
  “好了,還有誰要敬任姑娘的?快來吧,我們一次喝個過癮!”紀云翔對著所有部屬叫道,但舉座默然,沒人敢回答。
  “其實他們都打著主意要“為難”任姑娘,但現在少爺都這樣“挺身而出”了,他們還敢怎樣?
  紀云翔見狀只是微笑,“別像死人一樣,大家盡興點喝酒作樂吧!”
  主子一聲令下,會場又恢复了熱鬧气氛,只是還隱藏著一點不安和疑惑。
  酒足飯飽之后,几名佣人將禮品抬到前方,要讓紀云翔一一過目,看著那些珠寶,綢緞和古玩,紀云翔低頭問怀中的雨靜,“你想要什么?全讓你挑。”
  她搖了搖頭,反正她帶不走這些東西的。
  他摟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气,“要你選就選。”
  雨靜看他一臉的認真,知道若不依他的話,又要惹出麻煩了,只得開口說:“那么……我想要那把匕首。”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气,那把匕首是古玉所雕,晶瑩翠綠,不只是觀賞用品,還真的具有殺傷能力,這樣的“凶器”怎么能賞給這女人呢?
  紀云翔卻仰天大笑了儿聲,得意之清溢于言表,
  “好,選得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眼光果然不一樣!”
  雨靜只是故意挑戰他的承諾,沒想到他還當真了。
  紀云翔隨手拿來那把匕首,交到她的手中,還點了頭說:“這确實适合你,我要你時時都帶著它,知道嗎?”
  雨靜接過了那溫潤美玉制成的的匕首,心想或許有一天派得上用場,只不過紀云翔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居然答應把這种東西送給她?
  她自認從小閱人無數,卻從未看過像他這樣的人。
  其他人見狀也都是滿臉迷惑,向來目中無人的少爺這是怎么了呢?他們鎮江武場該不會要毀在一個姑娘的手里了吧?
  唯今,只有求神保佑了!
         ※        ※         ※
  酒宴結束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紀云翔喝了很多,神智都有點不清醒了,必須由別人扶著才能走出“蓋世廳”。
  徐偉邦搖了搖頭,“我從未看過少爺醉得這么厲害。”
  陶百川則沉吟了片刻,“的确,但是……我也從未看過少爺這么高興過。”
  “難道少爺真的喜歡上那個姑娘?”徐偉邦皺起眉頭。
  “現在還不能打草惊蛇,我去找那個叫阿倫的佣人問問,至于你……你去找任姑娘身邊那個丫頭,探听,一下消息。”
  “好。”徐偉邦點個頭,便跟著走過去。
  因為人多吵雜,當徐偉邦一把拉住楊稚淑的手,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雅淑陡然被人握住手,原本要高呼出聲的,抬頭卻看見是武師統領徐偉邦,因此她只是俏臉一紅,就安靜了下來。
  徐偉邦匆匆將她拉到庭院深處,“你認得我是誰吧?”
  雅淑點點頭,她認得他好久好久了。
  “我有話要問你。”
  “噢。”雅淑低頭看著他的手掌,那么有力、那么堅強,傳來一陣陣溫暖,她有點害羞,又有點喜悅。
  徐偉邦到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當的舉動,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說:“對不起,我剛才一心想找你過來,情急之下就拉了你的手。”
  押淑微笑著搖了頭,這一刻她才感謝起任姑娘為她做的事,此時她淡妝輕抹,應該比平常出色一些,就不知道他是否會發覺?
  “我想知道少爺和任姑娘的事,他們相處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吧?”
  這倒是讓雅淑猶豫了,“少爺……少爺看來很在意任姑娘。”
  “他們有沒有提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雅淑兩邊為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我不方便說。”
  徐偉邦是個急性子,他握住了雅淑的肩膀,“那任姑娘不知是哪儿來的,她的用意難測,你怎么說也是我們鎮江武場的人,你又何必挂意她呢?”
  雅淑抬頭望向他說:“可是……任姑娘對我很好,今天中午還是她救了我們所有的佣人,大家都好感激她呢!”
  “哦?這是怎么回事?”徐偉邦不敢相信。
  “少爺本來要處罰我們服侍不周,一下要我們磕頭,一下又要我們自殺,都是因為任姑娘的緣故,少爺才息怒饒了我們。”雅淑認真地說。
  徐偉邦愣了一下儿“奇怪,她為什么這么做呢?”
  “徐統領,我看得出少爺根想留下任姑娘,他還說要讓任姑娘學什么真經的,所以任姑娘也答應了。”
  “難不成是楚天真經?”徐偉邦瞪大了雙眼,“少爺居然這么重視她?這怎么回事?”
  對這問題,雅淑沒有答案,她只是靜靜看著心上人,感覺他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讓她幸福得都快顫抖了。
  徐偉邦卻沒有發現她的异樣,因為地腦中是一片混亂,“我懂了,總之就是這么一回事,我得想辦法才是。嗯……你可以走了。”
  當他放開雅淑時,她略略感到失望,但她轉身要离開時,他卻又開口問:“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雅淑簡直受寵若諒,“我……我叫楊雅淑,优雅的雅,淑女的淑。”
  “楊雅淑……”徐偉邦把這名字記熟了,“謝謝你了,下次再給你回禮。”
  雅淑點了個頭,慢慢走出庭院,她的腿都發軟了,實在無法好好走路。
  從她十三歲進入鎮江武場,足足暗戀了徐偉邦四年之久,而今竟然有幸能讓他記住她的名字,天啊,這簡直是個奇跡!
         ※        ※         ※
  “狂俠居”門口,几個男佣人攙扶著紀云翔,正一步一步走向廳里,雨靜則默默跟在后面。
  “少爺,你走好,這里有桌子。”佣人提醒紀云翔。
  紀云翔叫了一聲,推開那些家丁,喊說:“你們別管我,統統給我出去!雨靜呢?叫雨靜過來,我要她扶我!”
  佣人們為難地看看雨靜,每個人都露出祈求的眼神,自從今天中午那件事以來,他們就明白到這位任姑娘是他們唯一的救星了。雨靜對佣人向來是最沒辦法拒絕的,囚為她從小吃過各种苦,特別了解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所以在她主管左家的一切時,對佣人雖是寬嚴并濟,卻從來不為難他們。
  而今,她只得在心中歎口气,走了過去,抬頭望住紀云翔。
  “雨靜!”云翔的醉眼看出眼前的人影,一把抱住了她。
  他這么用力向她襲來儿害得她差點站不住,還好背后是牆壁,不然兩人可真要跌到地上去了。
  紀云翔抱住了她就滿意了,揮喝其他人說:“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不准任何人進來吵我!”
  佣人們正是求之不得,紛紛對任姑娘投以感激的神色,就安靜地退了下去。
  最后室內只剩他們兩人,雨靜皺起眉頭說:“上樓去吧。”總之先把這家伙弄到床上去,省得麻煩。
  “雨靜,你要扶著我啊,不然我走不動……”他把全身的重心都倚在她身上,几乎是壓坏了她。
  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心的?雨靜勉強支撐著,兩人卻是前進一步也很困難。
  好不容易,兩人總算走到二樓的寢房,雨靜已經气喘不己,但看著眼前的目標大床,才有力量鼓勵自己加油,終于慢慢走近床邊了。
  紀云翔趁著這机會,抱著雨靜一起跌到床上,還緊緊地把她壓在身下,羅帳飄起,將他們寵罩在大床之間。
  雨靜根本無力抗拒,就讓他箝制在怀中,躲也躲不了。由他出力的勁道,她這才曉得他剛才是裝的,這男人完全不懂廉恥二字!
  “酒鬼,放開我。”
  “不放!”他把臉埋在她的發間,盡情吸取她的芬芳儿“我今天好高興,這是我最棒的一次生辰!”
  雨靜可不這么覺得,“為什么?”
  “因為老天把你賜給了我,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傻瓜,誰會把個小偷當作禮物?雨靜已經懶得再說什么了。
  云翔正在興頭上,接連吻過她的臉頰和頭發,“你好香。”
  她掙扎不了,只能冷冷地說:“你臭死了。”
  “哈哈……”他大笑几聲,“的确,我今晚喝得太多了!”
  他一點也不在乎,繼續親吻她柔嫩的肌膚,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了一樣,雨靜的手滑到腰間,心想他真敢亂來的話,她就要以他的血來染紅那把匕首了。
  不料云翔親吻了一番以后。突然跳了起來,拍一下自己的頭說:“對了,我說過要教你‘禁天真經’的招式,怎么我都忘了?”
  雨靜怀疑地看著他,以他如此詭异的言行,真的會說話算話嗎?
  云翔就像個孩子般興奮,抽出了長劍,開始認真比畫,“你看著,這是第一招:‘明月映潭’!”
  不管他是不是騙人的,這一招确實如行云流水,無論架式、效果都是一等一的,雨靜學過几年功夫,多少也看得出來。她在心中默記下這招式,心想是沒問題了。
  云翔接連比了好几次,讓雨靜能夠熟記,最后他卻一劍擊向她,“刺!”
  那枝泛著寒光的長劍抵在雨靜胸口,但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那樣靜靜看著他,反正她躲也沒用,他隨時可以結束她的生命。
  紀云翔微笑了,收回長劍,“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不過我愈來愈喜歡你了。”
  雨靜這才皺起眉頭,因為被他喜歡可能比被他殺了更糟糕。
  “我一天教你一招,可以吧?”
  “總共有几招呢?”她沒有傻到忘記問這個問題。
  紀云翔眼底閃著好玩的光芒,“好問題,其實招式也不多,不過一千零一招而己!”他有絕對的信心,等她學會了全部招式,她也就成為他的人了,這就是他打的好主意。
  雨靜聞言确實感到惊异,一千零一种不同的招式。這家伙竟然能牢牢記在腦中,帶著它們在江湖打出名聲,他的武學資質果然不同凡響。
  但是一天學一招的話,要學會這一千零一招,她几乎得花上三年的時間,老夫人怎么等得了那么久?弟弟逸中更是熬不大那時候!
  看來,她勢必要欺騙老夫人了,等學了几十招以后就赶快回左家去,再趁机帶弟弟逃走。
  紀云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總之他不喜歡她走神,他要她專注在他身上,于是他走到床邊單腳跪下。
  “給我一個獎賞吧。”
  雨靜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那突然認真起來的臉。
  他握住她的手,“武林之中,除了我,就只有你學到‘楚天真經’我這么做應該值得一個獎賞吧!”
  “你……你要什么?”雨靜有种不好的預感。
  “我要你吻我。”他直接提出要求。
  雨靜當然不肯,但是紀云翔抓著她的手不放,讓她逃也逃不了,“你不吻我,那我就要吻你了。”
  這兩种情況那一种比較簡單呢?雨靜心想自己吻他的話,大概也只要蜻蜓點水就夠了。若是被他吻的話,怕就要“費時費力”了。
  于是她勉強下定決心,命令道:“閉上眼睛。”
  紀云翔乖乖照做了,像個等待獎賞的孩子。
  看著他那等待的表情,一向心如止水的雨靜卻慌了,她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也想過自己留在這里,總有一天會被逼著變成他的人,但是……但是心里的認知歸認知,要實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她咬咬牙,告訴自已就當是為了弟弟吧。于是她慢慢接近他,感覺到他的熱力散發,終于輕輕碰了他的唇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有任何感受,就想退開了,可是云翔的動作更快,雙手捧住了她的臉,立刻深深吻住她的唇,不讓她有逃走的机會。
  雨靜整個人呆住,一時之間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等她有些恢复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已被壓在床上,身上壓著那老是食言的紀云翔,正以惊人的熱情吸吮著她的雙唇,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下去一樣。
  她的手被他箝制在兩旁,而她的身体被他壓著,根本一點躲避的空間都沒有,雨靜絕不容許自己被侮辱至此,她張開雙唇迎接他的吻,卻突然咬了他的嘴唇一下。
  “痛!”云翔放開了她一些,以手背抹了抹唇邊的鮮血。
  雨靜睜大眼瞪著他,無言的抗議。
  不料,云翔眼中卻露出危險的光芒,“很好,更有味道了!”
  他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唇,繼續以致死方休的纏綿對她進攻,雨靜沒想到他是愈挫愈勇的那种人,這個吻里面混著酒味和鮮血儿更像是一种狂野,獸性的吻,讓她頭暈不已,渾身發熱。
  完了,雨靜模糊地想,她惹到一個很麻煩,很難纏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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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2:05 |顯示全部樓層
(矛盾)
            從來不想刻意去了解無奈
            但無奈地是——
            最討厭看那成雙的蝶
            可又最怕見到單飛的鳥
  隔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气,鎮江武場的廣場上,數以百計的武師們正大聲吶喊起操練著札實的功夫,那副群体合一的模樣,看來十分震撼人心。
  涼亭中,雨靜坐在桌邊,正以手指按揉著額頭,因為她頭疼得不得了。
  昨晚喝醉的人雖然是紀云翔,但是他一整晚不是突然睡得极熟,就是突然醒來抱著她又親又叫,害得她一點也睡不著。
  雨靜好几次被他的親吻吵醒了,卻看他又陷入熟睡,真想當場拿匕首殺了他,若不是她還得多學几招“楚天真經”,只怕早就忍不住下手把他做了!
  此刻,紀云翔正生龍活虎地練武,看起來精神好极了,令人難以想像他昨晚曾經喝得爛醉如泥。反倒是她自己:一臉的蒼白無力,才真像是宿醉未醒的樣子。
  一大早就被他挖下床,硬拉著她來看他們練功,說是這祥還可以多學一些“楚天真經”以外的功夫,有益無害,所以就把她拖來這里坐著。
  雨靜愈看是愈皺眉,鎮江武場里人人都有一副好身手,雖說紀云翔是其中最頂尖的,但其團結力量也不可小覷。左家就算有几個學會了“楚天真經”,也敵不過這几百個人的武力,看來老夫人打的如意算盤可要失算了。
  “小姐,請喝茶。”站在一旁的雅淑說道。
  雨靜接過那杯剛沏好的香片,看雅淑神色有异,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似的。
  果然,稚淑吞吞葉吐地開口了,“小姐,昨天……昨天晚上,徐統領找我……說話了。”
  雨靜點點頭,她早就料到了,紀云翔的部屬們當然會來打探消息。
  “我……跟他說少爺很中意小姐,還有……少爺要教小姐什么真經的武功,不知道我這樣說……會不會害了小姐?”
  雨靜抬頭看一看雅淑,這丫頭怎么把心偏向她這里來了?再看看其他的佣人,跟中似乎對她也有些好感。
  唉,她真是老習慣改不了,和下人們的感情總是莫名其妙就建立起來了。
  “無所謂。”雨靜淡淡回答。
  “可是……我怕徐統領他……不知道會做什么。”
  “以后他再問你什么,你就老實說。我本來就沒有什么要隱瞞的,不如讓他們全都明白,這樣也可省得誤會。”
  雅淑不是很懂這意思,但還是順從地說:“是,雅淑會照做的。”
  雨靜收回心神,繼續沉思逃出鎮江武場的方法,眼前可以幫助她的人,或許就是陶百川和徐偉邦也不一定,既然他們不希望她這個“禍水”留在主子的身邊
  “哇,好熱!”一個聲音打斷她的沉思,她抬頭一看,紀云翔不知何時脫掉了上衣,赤裸著上半身走進涼亭來。
  雨靜想轉移視線,卻見廣場上每個漢子也都是裸著上身,楊雅淑見狀早已惊叫一聲,躲到柱子后面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雨靜也想跟著雅淑一起躲開,但紀云翔卻拉住了她的手腕說:“幫我擦汗,我快被汗水淹死了!”
  雨靜瞪了他一眼,气勢卻有些微弱,因為一看到他健壯的胸膛,她就忍不住想低下頭去,過可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近看男人的胸膛!
  云翔拿了長巾放到她手里,“快一點!”
  “不要。”她才做不出那种可恥的事。
  “不要?那我就要這樣抱你了,讓你全身也都是汗味!”他作勢要將她摟進怀里。
  雨靜立刻跳起來躲開,她可不敢冒這個險,只得拿起長巾開始替他擦汗。
  這樣站在他面前,低頭細看他的臉,輕輕擦過他的身体,兩人之間好像有一种奇怪的變化,那是飄然的、迷离的,而且微妙的。
  她輕擦過他的臉龐、頸子和肩膀,就是沒勇气繼續往下,“可以了吧?”
  他稍一用力,就拉下她坐到他腿上,然后握起她的手,讓她順著他的胸膛擦汗。
  雨靜全身都僵硬起來,如此接近他的半裸的身体,而且還是在公開場合,讓她不自在到了极點!“有人在看……”
  “現在是我背對著他們,他們不會猜到我們在做什么,如果你不乖乖听話,我就立刻轉過身去,當著他們的面把你吻個過癮。”紀云翔眼中閃著興奮之情。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無恥!”
  “說得好。”紀云翔對這評語當是贊美一般接受了,之后他立即覆上她的唇,以炙人的熱力向她侵襲,雙臂更是強有力地圈住了她。
  雨靜只覺得他的胸膛熱得嚇人,貼在她身体上像塊剛燒過的鐵板,加上他的雙臂圍繞,她仿佛被一個大鐵箱包圍著、逃也逃不了,只怕是要融化了。
  体溫,呼吸,心跳,深吻,這一切一切,都是高燒不已……
  廣場上的弟兄們遠遠看到這一幕,都是瞪大眼睛,然后速速轉頭,畢竟非禮勿視是基本禮儀。
  徐偉邦歎口气:“天啊,沒想到少爺會那么沉迷?”
  “看來阿倫和雅淑說得沒錯,少爺确實很中意那位任姑娘。”陶百川說。
  “連‘楚天真經’都要教她了,只怕將來連我們鎮江武場都可能會送給她。”
  陶百川沉吟道:“昨晚我已經飛鴿傳書過了,我想程家兄妹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徐偉邦哦了一聲,“你是說程浩宇和程若嵐嗎?”
  程家一直是紀家的世交,程家兄妹和紀云翔也是從小就認識的。紀蔚然老爺在世的時候,甚至還打算給紀云翔和程若嵐定親,但是后來紀老爺不幸在打斗中傷亡,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錯,我想以程若嵐小姐來做個中間人,或許紀少爺不會那么迷戀任姑娘,不過看現在這樣子,似乎困難重重。”陶百川看得出少爺已經陷下去了。
  “唉,除了程小姐,也真不知有誰能幫這個忙。”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從大門口突然走來兩個人影,背后還跟著几個深藍衣裝的佣人,原來那正是程家的人到了。
  程浩宇首先打招呼說:“陶大哥、徐大哥,好久不見?”
  程若嵐也帶著笑意說:“這么急著把我們請來作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
  徐偉邦苦笑著,陶百川則指著涼亭那儿說:“這一點都不算是好事情,我們前天來了個特別的嬌客,只曉得她姓任,跟著三個刺客來竊取楚天真經的。”
  “什么?有這种事!”程浩宇面露惊异。
  陶百川繼續說:“最糟糕的一點是,少爺好像很喜歡這位姑娘。”
  這次換程若嵐變臉了,“怎么可能?紀哥哥才不會喜歡任何姑娘呢!”以她從小對紀云翔的了解,紀云翔是個眼高于頂的男子,從來都不多看別的姑娘一眼的!
  徐偉邦說:“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勸少爺几句,不過……千万別惹得少爺生气了。”陶百川擔心這招會惹來反效果。
  “我們會見机行事的。”程浩宇點了頭,他和紀云翔也算兄弟一場,他不想看到好兄弟迷上那种奇怪的女人。
  程若嵐則是一臉寒冰,她倒想瞧瞧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居然能做到她一直做不到的事?
  程氏兄妹走到了涼亭前,就看見一幅极不可思議的畫面,紀云翔裸著上身坐在長椅上,大腿上居然坐了一個姑娘,他低著頭似乎想親她,而那姑娘則拼命要躲開。
  “紀哥哥!”程若嵐尖叫了一聲。
  云翔這才饒過了雨靜,懶洋洋地抬頭,“哦,你們來了啊!”
  程浩宇好奇地打量那位姑娘,她的气質清幽,眼神婉約,看來像是個典稚出眾的大家閨秀,為什么會淪為行竊的女賊呢?
  “云翔兄,你這是在做什么?”程浩宇和紀云翔同年,但他一直尊稱云翔為兄,因為他對云翔兄高超的功夫十分欽佩。
  “就像你們剛剛看到的那樣啊。”云翔將雨靜更加抱緊,讓她嬌羞的臉龐埋在他胸間,他不想她這么美麗的表情被別的男人看見。
  “紀哥哥,我們听陶大哥和徐大哥說了,這女人她……她不是小偷嗎?”程若嵐指著雨靜問。
  紀云翔搖了頭,“我根本不在乎,現在她是我最珍愛的寵物。”
  雨靜听了在心中歎口气,這家伙真是說話沒個遮攔,誰是他的寵物啊?拜托!
  程浩字試著講理說:“這位任姑娘的來路不明,你應該好好審問她啊。〃
  “無所謂,她從哪里來都是一樣的,反正我是不會讓她走的!”
  紀云翔說得認真而堅定,讓程氏兄妹大為詫异,他們從未看過紀云翔如此在乎的表情,這么說來,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賊了?
  而最震撼的卻還是雨靜,她覺得非常的不妙,大大的不妙,這臭男人在別人面前竟也如此大放厥詞,他難道真要一輩子拿她當寵物不成?
  “紀哥哥,你說的是什么話?要是紀伯伯地下有知,他會生气失望的!”程若嵐不肯就這祥放棄,她要跟這女賊拼一拼!
  雨靜看了看程若嵐,她連猜都不必猜,就看出程若嵐的心意,或許……這是個可以利用的仇會,就等待最好的時机來臨吧。
  紀云翔臉色一暗,不顧以往的交情說:“我知道准是陶百川叫你們來的,不過你們誰也管不著我,既然來這里作客,就最好別惹我生气,否則我就赶你們出去?”
  紀云翔拉起雨靜的手,轉身就要走向“狂俠居”。
  “紀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程浩宇拍拍妹妹的肩膀,“別急,慢慢來吧!”
  程若嵐看著那兩人親密的背影,眼底已經是淚水盈眶了。
         ※        ※         ※
  當日下午,陶百川前來“狂俠居”,恭請紀云翔去開“軍机會議”,紀云翔听了就對雨靜說:“跟我一起去吧!”
  雨靜非常識相地搖了頭,她曉得陶百川正死命盯著她,倘若她答允前往的話,恐怕陶百川的眼睛就要把她的臉蛋給燒出洞了!
  紀云翔挑起眉問:“為什么不?鎮江武場沒有哪個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又來了,這小子跟白痴沒兩樣,也不動點腦筋想想,要是她走進那种“軍机會議”,其他人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她?搞不好當場就要造反了!
  她曉得這時該以柔克剛,所以只得輕聲說:“我好累,你別勉強人家。”
  “為什么累?難道昨晚睡得不好嗎?”他又繼續逼問。
  哼,他還真敢說!那還不是全拜他所賜!雨靜勉強沉住气,找了個借口,“我有午睡的習慣,你滿意了嗎?”
  “好吧,那你乖乖等我回來。”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一下。
  陶百川看了只是低下頭去,他對少爺的舉動己經無話可說了。
  等紀云翔和陶百川都走了,雨靜才松了一口气,轉頭對身邊的稚淑說;“去舖床,我要午睡。”
  雅淑殷勤地點了頭,“是,我這就去。”
  因為雅淑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跟徐統領說話,而且還不用顧忌什么,心中就高興得不得了,這可全都是任姑娘賜給她的福分呢!
  遣走了楊稚淑之后,雨靜的眼光飄向站在角落的黃啟倫,這兩天來,他應該也看到了許多情況,想來他一定都向老夫人報告過了。此刻她看得出他有話要說,所以才故意留下這個空檔。
  果然,黃啟倫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皮笑肉不笑他說:〃小姐請用茶。”
  在左家,他們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現在黃啟倫卻得給她端茶,也難怪他會臉色有异了。
  雨靜沒有作出任何表情,默默接了過來,看見杯子下壓著一張紙條,于是她不動聲色收起了紙條,就說:“不喝了,我要休息。”
  “小姐請慢走。”黃啟倫還是作出恭敬狀,門外的守衛完全看不出這一幕有什么异樣的。
  雨靜手中握著紙條,走上二摟,看見雅淑正勤快地收拾房間,雨靜說:“你退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別讓人隨便上來。”
  “是的,小姐,那我就在摟下幫你守著。”雅淑甜甜一笑,走下樓梯。
  房里終于只剩下她一人。她打開那張紙條,上面寫著:“雨靜,當你學成楚天真經歸來,我會准備大筆賞金,讓你帶著逸中离開,速回。”
  雨靜想也不必想,就知道那是老夫人寫的,她燃起一枝蜡燭,就著燭火把紙條燒了,她懂得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雨靜并沒有躺到床上,反而又坐到窗邊,她喜歡在這里沉思。
  現在要學“楚天真經”已不算難事,但紀云翔那人說天真也天真,說深沉也深沉,讓人搞不清她真正的心思,雨靜不相信他只是單純地喜歡她,從小的際遇教會她要看到人性的黑暗面。
  算了,不想他了。等學會了几十招武功后,她該如何离開鎮江武場才是最教她煩惱的,不知道黃啟倫有沒有辦法帶她离開,或者還要尋找其他的方法?
  正當雨靜倚著窗邊思索時,一陣吵鬧聲傳了上來,只听見雅淑說:“不行啊,任姑娘說她要休息,不想讓人打扰的。”
  另一個生气的女聲則說:“你這臭丫頭,憑你也管得了我?快給我滾開。”
  雨靜認出那聲音有些熟悉,她走到樓梯口,看到程若嵐在那儿和楊雅淑爭執。
  “雅淑,讓程小姐上來。”雨靜開口說。
  程若嵐哼了一聲,面露不屑,“憑你這樣一個女賊,也有丫頭給你看門,這天真是反了!”
  雨靜不回答她,逕自轉身走向窗邊坐下。
  程若嵐得不到回應,
  自是感覺屈辱,但又非得上樓去不可,只得瞪了雅淑一眼,就飛快奔向二樓。
  “喂,你這是什么態度?你沒听到我在跟你說話?”程若嵐气极了。
  雨靜只是微微點頭,沒露出任何表情起伏。
  看著雨靜平靜的樣子,程若嵐覺得自己好像才是任性的小孩,勉強做了個深呼吸說:“你到底是怎么誘惑紀哥哥的?你可別想陷害他,我不會讓你毀了他的!像你這种沒身分沒地位的女賊,別夢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雨靜第一眼就看出了程若嵐的心思,所以對她這番話也不覺惊訝,“程小姐,請問你何時要离開這里?”
  “你……管我這么多干嘛!我要留就留,要走就走,難不成你想叫紀哥哥赶我走?”程若嵐這下可气坏了。
  雨靜當然沒那种意思,只是淡淡地說:“你要走的時候,能順便幫助我离開,那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說什么?你要离開這里?”程若嵐瞪大了眼睛,“你不想留下來和紀哥哥在一起嗎?”
  瞧程若嵐那惊訝狀,好像以為每個女人都會愛上紀云翔似的,雨靜不免覺得荒謬可笑,“我是個賊,被抓了當然得逃,這道理很簡單啊。”
  “我以為……我以為你喜歡紀哥哥呢!”程若嵐卸下攻擊的心情以后,整個人像孩子一樣單純。“他對我只是一時錯覺,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道我不适合他,最后他還是會選擇你的。”雨靜明白攻心為上,所以就算撒謊也不在乎。
  果然,程若嵐臉上呈現紅暈,“你說的是真的嗎?”
  “只要到時你幫我逃走,弄得神不知鬼不覺,你就不會受紀少爺的責罵,還可以安慰他受傷的心,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机會嗎?”
  程若嵐愈听愈覺得有道理,但是對方可是個賊,她也不須立即答應,“我……考慮看看好了。”
  “當然,要逃走可不簡單,至少要十天半個月的才能策划好,總之請程小姐仔細衡量,看值不值得賭這么一次。”到時她學會了几十招以后,應該也就足夠應付左老夫人了,無論如何,她必須回到左家,趁早帶走弟弟才行!
  程若嵐總算點了頭,雨靜看出自己可以放長線釣大魚了。
  “我要和我哥哥商量一下。”
  “請便,多個人出主意總是好的。”雨靜一點也不擔心。
  說到這儿,程若嵐也該走了,雖然這結果和她開始預想的不一樣,但是她對雨靜的觀感巳經不同了,“你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雨靜不再開口,她望向了窗外,奇怪的姑娘是不回答這問題的。
         ※        ※         ※
  鎮江武場的“蓋世廳”上,大門緊閉,廳里只有重要干部出席,其他警衛人力都守在廳外,保衛与會者的安全。
  陶百川身為軍師,先行起立報告各項大事,并由紀云翔答允之后,立即作出決定。
  最后,陶百川總算說出大家最關心的事,“關于上次竊賊闖入的事情,從死者身上的遺物并未查出他們的身分,我們派出人員四處偵查,發現主使者可能是江蘇楊家。揚州左家和流淵何家,眾所皆知,我們鎮江武場有本楚天真經,當然會引起其他門派注意,而最近部署行動較明顯的就屬這三家了。
  陶百川說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紀云翔身上,但是他似乎不為所動,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徐偉邦見狀忍不住說:“少爺,你把任姑娘留下來,應該由你拷問她,查出她這次行動的目的和主使者。”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竟要你來教我怎么做?”紀云翔冷冷地說。
  徐偉邦被這么一說,只得回話道“屬下不敢。”
  陶百川則不死心地說:“少爺,那任姑娘是個危險人物,她一定是有陰謀而來的,我們不能讓她得逞啊。”
  其他干部也深表同感,連連點頭。
  紀云翔看他們同心一志的表情,“你們這是要造反了嗎?”
  “屬下只是為少爺擔憂,希望少爺不數誤入歧途。”
  “何況楚天真經,是老爺所留下的寶物,万一讓那女賊學去,我們鎮江武場的傳統何在?顏面何在?”
  “請少爺三思,將那女賊交給我們處置!”
  紀云翔听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都在違逆他的心意,听得他不舒服极了,他一伸手推翻了大桌,“住嘴!”
  “啊……”大家看少爺發怒的表情,全都停下了動作。
  “你們再讓我听到一句不順耳的話,我就干脆娶了那女賊,要你們天天喊她少夫人,看你們到時喊不喊得出來?”
  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是惊訝到极點,万一堂堂鎮江武場的少夫人由個女賊來當,而他們還得恭恭敬敬地喊她少夫人,這教人真是……情何以堪啊?
  紀云翔看他們一臉狼狽,不禁摸摸下巴沉吟道:“讓她做我的妻子,這主意似乎也不坏……”
  陶百川連忙開口說:“少爺請不要沖動,我們以后再也不金談起任姑娘的問題了。”
  “是啊、是啊,少爺請息怒,免得放下錯誤決定。”
  紀云翔這才不滿地哼了一聲,“得了,散會!”說完后,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蓋世廳”
  “呼一”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差點心跳就要停了。
  有人開口說:“這下子……”
  有人接著說:“咱們就安靜點吧!”
         ※        ※         ※
  “狂俠居”,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奔向二樓。
  “雨靜!”紀云翔匆忙的聲音響起。
  坐在桌前的雨靜抬起頭來,她正在讀他的藏書之一“孫子兵法”原本研究得正有興致,此時卻被他打扰了。
  看他激動的表情,不知道又是怎么了?雨靜的身子略微退縮。
  他走到桌前,兩手拍在桌上,几乎把書給震翻了,
  “我听守衛說了,剛才若嵐來找過你是不是?她對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就這件小事,也值得他動气嗎?雨靜抬頭看看他,輕描淡寫地說:“只是聊聊。”
  紀云翔當然不相信,“別騙我了,她一定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我最了解她的任性脾气,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紀云翔說著就要轉身下摟,雨靜忙要制止他,但是他的動作太快,她追赶不及,反而一時心急而撞到桌腳,驟然跌倒在地。
  “雨靜!你怎么了?”紀云翔總算硬生生停下腳步,轉過身蹲下來扶住她。
  雨靜微微皺眉,腳踝好像有點扭到了,但她不會說出來的,她只是帶著抱怨的語气說:“你別去找她,你這不是要害我嗎?”
  “為什么?你用不著怕她,在這里誰都得听我的,我立刻就赶他們兄妹回去,以后再也不讓他們出現!”
  這人有沒有一點腦筋啊?雨靜真是受不了他的硬脾气,“你夠了吧!我不想再惹人非議了。”
  這點倒是提醒了紀云翔,他想起她在這里一點都不受歡迎,當然不愿無故生事,他應該了解她的心思才對。于是他一把抱住了她,“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拜托,鎮江武場里有誰會欺負她?算算也只有他紀大少爺而已。
  雨靜不回答他,讓他抱一會儿,看他心情似乎平靜下來了,才推開他一些說:“你……喜歡程小姐嗎?”
  “為什么這樣問?”他不解地問。
  “其實程小姐人很可愛,又出身良好,我看你們挺配的,為什么你不和她在一起呢?”雨靜這是真心話,因為如此一來,她就輕松多了。
  云翔聞言,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又為之天翻地覆,伸手就擰住了她細致的脖子,“你說什么?”
  雨靜頓時無法呼吸,天,這家伙剛剛才說要保護她,這下子就要謀殺她了!
  “我除了你是不會再看上別的女人了,你永遠別想把我和別人湊在一起!任雨靜,你听清楚了沒有?”他的表情瘋狂,雙眼几乎要噴出火。
  “我……听到了……”她開始感到窒息的痛苦。
  看她難過的樣子,他才松開了雙手,雙眼瞪著她說:“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得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以后不准再惹我生气。”
  雨靜無法回答,開始不斷咳嗽。
  過了一會儿,他的手握住她顫抖的肩膀,看她緊皺雙眉的模樣,心疼地問:“真的這么痛苦?”
  天啊,他為什么不掐住自己試試看!雨靜虛弱地看他一眼,懶得說話。
  云翔將她攬進怀中,輕撫著她的背部,低低地說;“只要你乖,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剛才你不應該那樣說的,是你讓我失去控制發了脾气,這全是你的錯。”
  一下溫柔,一下火爆,雨靜實在難以承受他這种個性,但是硬跟他作對的話,只會惹來更糟糕的下場,聰慧如她當然明白這點。
  她只得婉轉些拒絕,“既然我千錯万錯,你不要理我就是了。”
  “不行!”他一口就打斷了她的話,“不管其他人是怎么說的,不管全天下都与我為敵,我就是相信我自己,我看中的人不會是錯的,你就是我要的人!”
  雨靜愣住了,他怎么突然這么認真?他不是一直都嬉笑怒罵,反覆無常的嗎?但此刻他臉上的狂熱和深情,卻讓她忘了該推開他的擁抱。
  “雨靜……你會是我的……你一定是。”
  他捧住她的臉蛋,深深吻上了她的嘴唇,纏綿而反覆地吸吮、親吻,像是在對她作出保證,也在對他自己承諾。
  他是怎么了?她又是怎么了?雨靜腦中一片空白,她對他的吻已經不陌生了,但是對于自己此刻難以言喻的悸動,卻是陌生得讓她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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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2:52 |顯示全部樓層
(迷)
              徘徊在多霧森林中
              偽裝成一縷輕煙
              像落葉遇見了秋風
              我愛那易調的花
  隔天,程氏兄妹來找紀云翔,提出騎馬出游的建議。
  程浩宇穿著一身獵裝,笑容明朗,“云翔兄,咱們好久沒一起去打獵了,難得我們兄妹來訪,就一起出去玩玩吧!”
  他們兄妹倆商量過了,今天暫時不提有關任姑娘的事,因為他們也听聞了昨天開會的結果,心想要是他們隨便說了句什么,害得大家都得喊那女賊一聲少夫人,那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程若嵐也暫時勉強自己忽略雨靜,眼睛只看著紀云翔說:“紀哥哥,人家好想看看你在馬上的英姿,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嘛!”
  紀云翔連看都不看程若嵐一眼,他還介意昨天她擅自來找雨靜的事,如果不是雨靜堅持不追究,他一定狠狠教訓程若嵐一頓。
  “雨靜,我們出去走走吧。”他不想悶坏了她。
  被逼著坐在他胸前的雨靜,這時抬起頭看他一眼,含嗔帶怨地說:“我腳疼。”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可都是因為他呢。”
  “不要緊,你坐在馬上看我打獵,你想要什么,我都抓回來給你。”
  “我不想去。”她感覺得到程氏兄妹不友善的眼光,她無意思趟入這淌渾水。
  “你老是說不,什么時候才能說一聲好?”他立刻就發怒了,緊緊握住她的手,几乎要折斷了她。
  “痛……”她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
  “痛就乖乖答應!”這丫頭,老是要惹得他生气!只要她對著他皺眉,就會讓他心煩意亂到了极點!
  雨靜咬著牙,臉色蒼白,“我去就是了,放開我。”
  他這才放松力气,一把將她摟進怀里,惡狠狠他說:“早點听話不就得了。”
  一旁的程氏兄妹,則是看得目瞪口呆,看來紀云翔似乎是發了瘋一樣地愛著這女子,連她一句小小的“不”都無法接受,這种激烈的愛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叫馬房備馬!”紀云翔抬頭望向他們兩人,口气沖得很。
  程氏兄妹一听,連回話都不敢,立即轉身跑出“狂俠居”片刻也不敢耽擱地往馬房去通報了。
  因為紀云翔那股凌人的气勢,即使他們是他的童年玩伴,也都沒膽子招惹呢!
  不一會儿,程氏兄妹牽著馬走出馬房,卻看見紀云翔橫抱著雨靜走來,兩人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模樣,感覺就像從天界走出來的一對神仙美眷。
  “還痛不痛?”紀云翔臉上的暴戾之气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柔情,低聲對怀中的人問道。
  而任雨靜則閉上眼睛,安靜地把臉倚在他肩上,輕輕地搖了頭。
  “以后要乖一點儿听到了嗎?”
  “嗯……”她含糊地回答。不敢說他不愛听的話了。
  “真是的,你就會讓我挂心。”他以嘴唇吻過她的額頭,整個气氛跟先前完全不一祥,顯得和諧而溫馨。
  “妹妹,我看你還是死心吧。”程浩宇見狀小聲地說。
  程若嵐确實有些心灰意冷,但是自小累積的愛意卻無法一時抹去,“哥,我們想辦法幫她逃走不就得了?”
  “這是鎮江武場的家務事,你千万不要插手!”
  “為什么?我們這是為了紀哥哥好啊!”
  “万一被云翔兄知道了,只怕我們整個程家都要被你害慘了!”他可不想拿程家來跟鎮江武場為敵。
  “不會的啦,你擔心那么多做什么?”程若嵐一心意只想除去眼中釘,根本考慮不了那么多。
  程浩宇看他們逐漸走來,赶緊叮囑說:“別再提這件事了,我會盯著你的,不准你輕舉妄動,听到了嗎?”
  “哼!”程若嵐頗為不悅地噘起嘴唇。
  紀云翔抱著雨靜走來,先小心地將她放到馬背上,自已隨后坐到她身后,雙手執起了馬鞭。
  程浩宇對著妹妹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也都躍上馬背。
  這時徐偉邦匆匆跑來,“少爺,你們要出門?”
  “悶得很,去打獵玩玩。”
  “是嗎?我找几個人陪著去比較好,可以……幫忙拿少爺獵得的獵物。”徐偉邦其實不是這意思,他是怕那任姑娘趁机對少爺不利。
  “隨你。”紀云翔喝斥一聲,就駕馬奔馳起來,直接往大門跑去。
  程氏兄妹看到此景,也連忙騎馬跟上去。
  “少爺,等一等啊!喂,你們動作快一點儿給我備馬!”徐偉邦連忙嗆喝人馬,跟著那前頭達達的馬蹄而去。
  郊外,碧草連天,晴空万里,紀云翔帶著雨靜,率先來到這處大草原。
  “喜歡這里嗎?”他低頭問她。
  雨靜撥開額前被風吹亂的發,因為他的騎術實在太快太猛,害得她這一陣一陣頭暈,但此刻見到這寬闊的景色,她也不禁點了一下頭。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他不斷輕吻著她的粉頰。
  “會痒……”她稍微抗議了。
  “誰要你這么楚楚可怜的樣子?誰要你用這种誘惑的眼神看著我?”他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一副他才身不由己的態度。
  “我說不過你……”總之就是這樣,她連歎气都可以省下了。
  “你好甜、好香。”他伸出舌尖,舔弄著她的紅唇。
  雨靜躲也躲不過,只是看看他們背后,提醒道:
  “其他人也來了。”
  “早知道叫他們別來,省得打扰我們!”紀云翔皺起了眉頭。
  唉,這苯蛋真是無可救藥了,雨靜對自己搖了搖頭。
  沒過多久,程氏兄妹和徐偉邦等一行人也都到了,程浩宇拉住韁繩停下來說:
  “云翔兄,你的騎術還是一樣高明,每次都讓人追不上。”
  “就是啊,騎得好快哦。”程若嵐气喘呼呼地說。
  “我快?那是你們太慢了!”紀云翔以自傲的語气說。
  徐偉邦則開口問:“少爺,你今天想獵些什么?”
  “那就得問我的雨靜了。”紀云翔端起雨靜的下顎,直視著她說:“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帶回來給你。”
  “我不需要什么。”雨靜淡淡地說。
  他的眼光又沉了下來,“早上不是教訓過你了?不准再說不的!”
  “我……”真拿他沒辦法,雨靜拾頭看見一只鷹飛過天空,隨手就指著說:“我要那只鷹,而且要活的。”
  這樣一來儿就應該夠他忙的了吧,她也就可以清靜一下了。
  “成!”紀云翔一點也沒考慮,就接受了這個挑戰。
  紀云翔從隨從那儿拿來弓箭,又轉身說:“徐統領,你下馬來!”
  徐偉邦莫名其妙地听令行事,“少爺有什么吩咐呢?”
  紀云翔縱下馬來,一躍就跳上了徐偉邦的馬,然后命令道:“在我回來之前,由你保護任姑娘,有什么閃失唯你是問!”
  “這……我……”叫他堂堂一個統領保護一名女賊,這實在太為難他了。
  但是紀云翔什么也不管,直接駕馬奔向前去,尋找那只鷹的蹤跡,他想要射下這只鷹作雨靜的寵物,想想看,美人手上停著一只鷹,那一定是好看极了!
  “云翔兄,我跟你去!”程浩宇說著就策馬奔去。
  “等等我,你們別丟下我啊!”程若嵐不甘人后,當然也追了上去。
  沒多久,三匹駿馬已經跑過半個草原,徐偉邦這才想起要叫部屬跟上去,保護紀少爺的安全,“你們發什么呆?快點跟上,保護少爺!”
  “是!”所有人一聲應答,立即追赶上去。
  風沙陣陣,一瞬間所有的人馬都己在遠方,只有雨靜和徐偉邦留在原處。
  徐偉邦抬頭看了雨靜一眼,頗有怨忿之意,這也難怪,在他心中,她是個不可原諒的竊賊,不但迷惑了少爺的心,現在又得勞駕他來保護,真是太沒道理了。
  雨靜默默在心中歎气,她也很不想和徐偉邦獨處,她和明白他是怎么評价她的,此情此景還不都是紀云翔所害的。
  其實她非常想趁机逃走,但是一來地的腳扭傷了,二來她才學會了兩招“楚天真經”,即使回到了左家也無法向老夫人交代,若是紀云翔過個十几天再出來打獵,那她准會找空隙溜走的,也就不用在這儿和徐偉邦大眼瞪小眼的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雨靜終于開口道:“徐統領,麻煩你幫我牽馬到那樹蔭下好嗎?”她實在不習慣在這大熱天里直接受陽光侵襲。
  徐偉邦看了她一眼,沒說半勻話,卻照著做了。
  馬儿慢慢走入附近的一棵大樹下,清涼的樹蔭遮住了刺人的陽光,雨靜總算感到舒服了一些。
  徐偉邦心中卻開始盤算起別的主意,其實眼前是個絕佳的机會,他應該想辦法除去任雨靜,即使那會惹得紀少爺震怒,怪罪在他身上,但為了鎮江武場的未來。為了紀老爺生前的交代,徐偉邦即使賠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走到馬儿背后,俏悄拔出短劍,心里還在猶豫著是否該一刀殺了任雨靜。几番掙扎之下,他實在無法下手暗殺一個女人,這有違他一貫的道德,但是若不趁此机會,恐怕再也沒有更好的机會了!
  他舉起短劍,終于還是狠不下心,最后……劍是落下了,卻刺入馬背,馬儿受到此一惊嚇,前枝倏地舉起,險些將雨靜甩下,接著馬儿惊慌地往前直奔,像是在逃避背后的魔鬼一祥,沒命地奔向森林深處。
  才沒多久時間,徐偉邦已經看不見任何蹤影了,唉,這樣也好,就讓那女賊自生自滅吧,紀少爺找不到她自然就會死心的。
  任姑娘,我跟你無怨無仇,但為了紀少爺,為了鎮江武場,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        ※         ※
  “喀啦!喀啦!”一陣陣馬蹄聲傳來,顯然是有大批人馬接近。
  紀云翔率先抵達出發之處,拉起馬緩停步,“雨靜,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回那只鷹了!”
  然而,他的呼喊卻得不到回應,他舉目望去,草原上并無人影,他心底猛地一顫,策馬向前奔去,疾呼:
  “雨靜!你在哪儿?快給我出來!”
  “紀少爺!”徐偉邦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紀云翔轉頭一看,徐偉邦跌坐在地上,全身都是泥巴,顯得相當狼狽。
  “這是怎么回事?我交代你保護雨靜的!”
  “稟告少爺,你們出發不久以后,任姑娘突然騎馬逃逸,屬下雖然奮力追赶,還是比不過馬力,所以現在才會……”徐偉邦撥開頭上的亂草,眼神黯然。
  “什么?她居然敢逃?”紀云翔握緊了馬鞭,眼中轉為寒冰一片,“她逃往哪個方向?”
  “她逃往森林那邊,森林里面路徑曲折,恐怕她早己不知去向了,我看還是等大家都回來以后,派屬下們一起去搜尋。”
  紀云翔一點也沒听到徐偉邦后面的話,他丟下了下中的獵物,雙眼冷冷瞪著那片森林,咬牙說:“任雨靜!我非抓你回來不可,我想要的獵物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徐偉邦看少爺臉色不對,連忙勸說:“紀少爺,等大伙儿歸隊后再去搜尋吧!”
  “駕!”紀云翔拉起馬疆,馬匹縱身躍起,一瞬間跳越過徐偉邦的頭頂,落地之后便以惊人速度奔向森林。
  徐偉邦詫异地抬頭,馬匹的四肢越過他的頭頂那一剎那,仿佛烏云籠罩在他的天空,但才一眨眼,紀少爺的人和馬就往前奔馳而去了。
  “紀少爺!你回來啊!”
  徐偉邦看著那影子愈來愈遠,仿若疾風飛逝,他頹然地跪坐在地上,開始怀疑自己是否犯了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
         ※        ※         ※
  雨開始下了,先是滴滴小雨,接著卻是滂沱大雨,整座森林就像迷宮似的,顯得更加神秘難測。
  一陣痛苦的馬鳴聲在山林間響起,雨靜緊抓著馬背,才能在急速中不致摔落,這馬儿不知跑了多久,終于体力不支而停下來。
  雨靜撥開額前濕透的發,望了望四周的情景,全是森天古木,小徑蜿蜒,根本分不出方向,看來要回去鎮江武場是希望渺茫了。
  她拍了拍馬儿說:“好馬儿,我知道你受傷了,但是你別再跑了,我們休息吧。”
  那馬儿似乎也有同感,停下腳步喘著气,雨靜發現它的傷口不深,或許可以自然痊愈,只要別再激烈跑動就好。
  “轟!”但此時突然一陣雷響,馬儿禁不起這一再刺激,鳴叫了一聲,用力舉起前腳,雨靜這次再沒力气對抗,整個人就從馬背上被摔下,落到一旁的坡地上。
  馬儿早已惊慌失措,往某個方向急奔而去,瞬間就不見蹤影。
  雨靜一陣頭暈目眩,腳踝上的傷勢更加嚴重,這下子她沒了座騎,又無法自己走路;恐怕只能坐在那里等死了。
  雨滴一串串落下,瞬間讓四周變得迷蒙。
  她開始覺得寒冷,雙手環抱住自己,卻還是感到寒意侵襲。她閉上了眼睛,心想或許這就是她生命結束的地方。
  死并不可怕,但是她還有放心不下的人啊……她想起了弟弟逸中,不知能否好好照顧自己?
  除了弟弟,她居然又想到了另一個人,紀云翔。他失去了她這個寵物,或許還會再我另一個寵物吧?因為,寵物是隨時都可以替換的……
  不知過了多久,任雨靜几乎失去了知覺,不再寒冷,不再疼痛,因為她的生命已經一點一滴流逝了。
  然而,就在朦朧之中,她卻听見有人呼喊著她的名字,啊,這難道是人死之前的幻覺嗎?或者是冥界傳來的呼喊?
  “雨靜!雨靜!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那聲音听來如此焦急。慌亂,一聲一聲催促著她回答,雨靜心想若這真是冥界的呼喊,那么她就應答了吧,反正死期也近了,還掙扎什么呢?
  她以全身剩余的力气,拾起身旁一塊小石子,丟向一棵大樹,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然后再用細小的聲音回答:“我就在這儿,你來吧……”
  雨中安靜了片刻,雨靜默默等待死亡的來臨。
  然而,一陣馬蹄聲接近,一個圍著披風的人走來,雨靜努力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影,或許是她好奇心作祟吧,即使要死了,也想看看接她到冥界的使者是怎樣的長相?
  “我來了,我說過你逃不掉的,你連死都不准!”一雙溫暖的手臂將她抱起。
  “你……你……”這聲音怎會如此熟悉?
  “不管你逃走多少次,我絕對會把你抓回來的,天涯海角,在所不惜。”
  終于,雨靜認得這聲音,看清這臉龐了,原來那是紀云翔!
  他竟然冒著如此大雨,在這迷宮一般的森林找尋她,為什么呢?對他而言,她不是只是寵物而已嗎?寵物是可以再找的,他何必花這么大的功夫?
  “你這丫頭居然敢逃走,我非狠狠教訓你一頓不可!等回去以后,我一定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你听到了沒?你給我出聲!”
  這樣听著他恐嚇的聲音,她居然有些高興,或許在生死邊緣走過了一趟,即使是被他破口大罵,也是一种令人很怀念的事情吧。
  她放松了心情,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無邊的昏沉……
         ※        ※         ※
  當雨靜再度恢复知覺時,她是因為溫暖而醒來的,好奇怪,大雨之中明明是那么冷的,現在怎會有如此溫暖的感受呢?
  她睜開了眼睛,看見前方有一堆火熊熊燃著,原來那就是溫暖的來源,她再往四周一看,那里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外面還是下著傾盆大雨,傳來一种濕涼的气息。
  “你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后響起。
  雨靜還有些恍惚,不大相信自己的听覺,稍微轉過頭去,卻看見紀云翔的臉就湊在她耳后,正對著她的耳朵輕咬。
  “你……”雨靜那才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她往下一看,他們兩人正躺在一件藍色披風上,披風很厚、很大,足以卷過來覆蓋住兩人的身体。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居然只穿著一件肚兜,而他身上似乎……什么也沒穿!此刻他從背后擁抱著她,体溫正一陣陣傳到她的身上,雨靜認清了那事實以后,臉頰不禁立刻紅燙起來。
  “你怎么可以……”
  “我有什么不可以?”他反問道,“你是我的,我想對你怎樣都行!”
  雖然紀云翔的態度這么凶,雨靜也明白他是為了要救她,但是她實在難以接受兩人如此親昵,掙扎著要离開他。
  他的雙臂卻更加擁緊她,雙腿也壓住她的腿,“不准動!再動我就強暴你!”
  听到這話,雨靜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紀云翔臉上的線條從冷硬逐漸軟化,突然吻上她的雙唇,像發瘋了一樣拼命吸吮她的甜蜜。
  雨靜一愣,只能虛軟無力地承受這個吻,全身仿佛要被他壓碎了一樣。
  不知為什么,在這個吻之中,她所感覺到的不只是粗魯,還有疼惜,不只是強索,還有溫柔,這……是一個多么矛盾的吻啊……
  當他終于放開她,他的眼睛直盯著她,大手撫過她的頭發、眉毛、鼻梁、嘴唇,直到頸子、肩膀,那樣灼熱而專注的目光,讓雨靜忘了如何言語。
  這樣對視了一會儿,她突然問道:“你……會擔心我嗎?”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奇怪,她問這做什么?
  “我會擔心你嗎?”紀云翔抬起她的下顎,瞪住她說:“你這笨丫頭,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做,跑進這森林里是為了找樂子嗎?”
  “我……我不曉得啊……”她一臉無辜。
  “笨蛋,我當然擔心你!我都被你嚇得老了十歲!”
  “為什么?”她還是不懂。
  “為什么?你居然還不懂?”他立刻又動怒了,
  “你給我仔細听清楚,因為我愛你!我愛上了你這個可惡的小偷,你把我的心都給偷走了!”
  “你……”雨靜完全無法反應。
  “找到你的那一刻,我還以為你死了,我的心跳好像停止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不能接受那件事,如果你死了,我……我……老天!”他吶吶不能成語,將她重新擁入怀中,仿佛要确定她确實還活著,要感受她全身的柔軟和溫度。
  他抱得好緊,几乎有些弄疼了她,但雨靜卻默默不語,心里只想著這自傲又可惡的男人,怎會以顫抖的語气說話,怎會這樣不舍地擁抱著她?
  而且……他還說愛她,這不可能吧?她想不出有任何道理的。
  “你這丫頭,說句話啊!听到我的心意以后,你竟然就這樣呆呆看著我?”好半晌她都是沉靜,這讓他不滿极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眨了眨眼。
  “廢話,當然就是說你也喜歡我、你也愛我啊!”他怒斥。
  “我……我……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說出那种羞人的話?
  “可惡,你還是別說話好了!你一說話我就要被你气死了!”紀云翔唯恐她會說出冷淡、拒絕的話,干脆堵住她的櫻唇,讓她只能發出低吟。
  喜歡他?愛他?她真的不知道啊,她只是覺得好熱、好熱,一股微妙的熱流從她心中涌出,仿佛有什么堅固的東西正在被融化之中……
  雨勢仍然不斷,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帘幕,將他們和這個世界隔离開來,外面是刺骨的寒意,里面卻是燙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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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3:22 |顯示全部樓層
(逝)
            即使一切都似乎要崩垮
            仍有月光守護著我
            就讓我吹吹冷風
            不必細數有几滴淚
            這才是身為流星的邏輯
  隔天早晨,火堆熄了,雨也停了。
  雨靜和紀云翔在彼此的怀中醒來,她的神態仍然是淡淡的,卻帶著一絲羞澀,尤其是當紀云翔堅持要替她穿衣對,她的臉頰更是忍不住羞紅起來。
  “不要……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想取回自己的衣裳。
  他卻一把又搶了過去,“本少爺可從來沒替人服侍過,你乖乖閉嘴就好!”
  敵不過他的力气和蠻橫,她只得默默地接受那一切,但是當他的手撫摸在她的肌膚上,她卻也感覺到他正微微地顫抖。
  等到整裝完畢,他才低頭吻了她的唇,“我看都看過了,你注定是我的!”
  “哪……哪有這樣的?”她被他那宣言嚇到了。
  “就是這個樣,你沒別的選擇!”他執意地將她摟入怀中。
  她睜大了清靈的雙眼,不知該如何回應,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而徐偉邦和陶百川帶領部屬在森林中不斷搜尋,這時總算也找到了洞穴附近,徐偉邦說:“有煙,可能是少爺升的火!”
  眾人策馬前進,那聲音己經傳到紀云翔耳中,他起身穿上半干的衣服,再以披風將雨靜整個人包住,然后堅定地將她橫抱起來。
  “我帶你回家。”他沉聲說。
  家?她能夠真正有一個家嗎?她迷惑了,小手卻不禁貼在他胸前。
  大批人馬停在洞穴之前,徐偉邦正要下馬探查,紀云翔抱著雨靜,早了一步走出洞穴。大家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心情都是一陣放松,但紀云翔臉上的柔情,以及雨靜溫順的模樣,卻讓眾人有些詫异,因為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不像昨天還不時吵嘴的斗气模樣。
  “少爺,你沒事吧?太好了!”陶百川一整夜來的擔憂總算解除了,万一少爺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可就太對不起老爺了!
  “云翔兄,你把我們大家都嚇坏了!”程浩宇也喘了口气說。
  徐偉邦站在一旁,卻是安靜無聲。
  能見到少爺安然無恙,他固然是相當欣慰,但是他万万沒想到雨靜也還活著,這下子他做的事情豈不是要敗露了?少爺要是怪罪下來,恐怕不只他這個統領的位子不保,甚至可能被逐出鎮江武場,
  程若嵐和徐偉邦一樣,看到雨靜竟然生還也是挺不高興,到底要怎樣才能除去這討厭的情敵呢?她非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帶馬過來。”紀云翔一聲下令,部屬立即照做。
  紀云翔抱著任雨靜,仍然輕松躍上馬背,他低頭望著怀里的雨靜,她很難得地沒有反抗,小臉靠在他肩頭,表情平靜而溫柔。
  “很快就到家了,你先小睡一下。”他心都軟了,甚至哄起了她。
  “恩。”她點了頭,臉頰摩擦著他的頸子,小小的一個舉動,卻讓他無比溫馨。
  原來,能和心愛的人相依相偎,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我們走!”紀云翔駕馬前進,其他人也跟著赶上,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鎮江武場,算是結束了這場意外的狩獵之旅。
  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卻只是一個開始……
         ※        ※         ※
  回到鎮江武場后,紀云翔立即下令找來了大夫,到“狂俠居”為雨靜診療。
  徐偉邦在百般掙扎之下,邀了陶百川一起到庭院里,吞吞吐吐了一番之后,終于向老友供出他昨天的所作所為。
  陶百川雙眼瞪大,“你……你怎么作出這种事來?雖然說那任姑娘是個危險人物,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使出這种手段也未免太偏激了!”
  徐偉邦慚愧地低下頭去,“我當時只想著那是個好机會,又一心想為少爺除去迷惑他的障礙,只能說是一時沖動吧,就這樣下了手。”
  “唉,這下可怎么辦好?”陶百川搖了搖頭,“少爺原本以為是你沒看好任姑娘,那就值得他大發脾气了。如果少爺知道了是你傷了馬儿,才會讓那匹馬發狂奔跑,那你的罪就更不可饒恕了。”
  徐偉邦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我已經有心理准備,大不了离開鎮江武場,再不然就讓少爺殺了我吧?”
  陶百川看老友自暴自棄的模樣,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會盡力保你的,希望少爺看在我們一向忠誠,又是紀老爺留下的部屬的份上,能夠饒你一命。”
  “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徐偉卻自責不己。
  “別說了,我們倆是怎樣的交情?還客气什么!況且你的出發點并非惡意,我也不會怪你的。”
  就在他們商談之時,一個佣人急急忙忙跑來,“徐統領,紀少爺找您!”
  徐偉邦渾身一震,“噢,我知道了。”
  “我陪你去吧。”陶百川說。
  “嗯!”徐偉邦勉強應答,臉上卻已流下一滴冷汗。
         ※        ※         ※
  “狂俠居”的廳堂里,紀云翔坐在長椅上,喝了一日熱茶,但見徐偉邦走進,就將茶杯用力往地上一丟,茶杯瞬間砸成碎片。
  徐偉邦看著那滿地碎片,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命運。
  “跪下!”紀云翔冷冷地說。
  徐偉邦不發一言,跪在濕透的茶漬上。
  紀云翔拍了桌子一下,“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為什么還讓任姑娘給逃了?虧你還是鎮汪武場的武師統領?”
  徐偉邦一愣,看來少爺還不知道他做的那件事,難道任姑娘沒有告訴他嗎?“屬下無能,請少爺降罪。”
  紀云翔哼了一聲,“我開始怀疑你這統領的本事了,或許我以前是太高估你了!”
  陶百川站在稍遠的地方,那時走向前一步說:“少爺請息怒,給徐統領一個將功贖罪的机會吧。”
  “不要插嘴,我非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否則他永遠不知道服從命令的意義!我既然下令叫他看著任姑娘,他就算死了也不能讓她离開一步才是!”紀云翔想起昨晚搜尋雨靜的心慌和焦急,現下就有無限怒气涌上。
  徐偉邦無話可說,低著頭等待發落。
  這時,站在摟梯囗的雅淑听到了一切,心中無比恐懼,轉身跑向床邊,跪了下來,“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雨靜剛剛服過湯藥,才要入睡時卻被吵醒了,朦朧睜開眼睛,“怎么了?”
  雅淑臉上已是淚水縱橫,激動地說:“小姐,我求你……救救徐統領!只有你能說得動紀少爺!你就當是可怜可怜我……幫徐統領解這個圍,雅淑來生來世都給你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到底怎么回事?”她听到樓下傳來了怒罵聲。
  雅淑哽咽地說:“紀少爺因為……徐統領沒有看好你,現在好像……要廢了徐統領的職位,又好像……要殺了他,我好擔心!”
  雨靜听到這話,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唉,這傻瓜,他也太沖動了!”
  雅淑繼續求道:“小姐,請你大發慈悲,救救徐統領,雅淑在這里給你磕頭!”
  “別說了,我這就下樓去,給我披上外衣。”雨靜赶緊下床。
  雅淑听了大喜,連忙替雨靜披上外衣,扶著她走到樓梯口,雨靜腳踝的傷勢未愈,每走一步都是疼痛難耐,但為了救人這等大事,她還是咬著牙忍住了。
  樓下的紀云翔站了起來,伸手拔出劍來,對徐偉邦說:“你這雙腳跑得太慢了,我看砍斷了也不足惜!”
  徐偉邦咬住嘴唇,不敢有任何怨言。
  陶百川則是什么話都說盡了,還是無法改變紀少爺的心意。
  “等等!”雨靜的聲音傳來。
  紀云翔抬頭一看,見到雨靜吃力地走下縷來,“你的腳傷還沒好,你下來做什么?”
  “你別對他動手!”雨靜已經要走到一樓來,但是一時心慌,跺空了腳,整個人就要跌下去。
  “當心!”紀云翔立即收了劍,迎上前去,伸出雙臂將她接住。
  雨靜喘了口气就抬頭盡說:“你別怪徐統領,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想逃的,你要罰就罰我,要砍就砍我的腳好了!”
  紀云翔眉頭一皺,“我是在處理事情,你不要干涉。”
  “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賞罰要分明,才是個好主子啊!”雨靜的手貼到他胸前,希望他能听得下這些話。
  紀云翔握住她的雙肩,“你別說了!我為了你,不知費了多大功夫才抓到那只鷹!但是一回來卻看不到你人影,你可明白我是多么著急?我在森林里呼喊你的時候,又是怎樣絕望的心情?你叫我怎能不生气!”
  “是,都是我不對,騙你的是我,逃走的也是我,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看著她倔強的臉,紀云翔气得就要抽出劍來,這丫頭總有辦法惹得他怒火沖天!
  雨靜閉上了眼睛,“殺了我,讓我死在你怀里,或許這對我才是最好的死法……”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紀云翔的劍變得仿佛有千斤重,讓他遲遲無法拔出。
  徐偉邦和陶百川見狀都是大為惊訝,沒想到任姑娘不但沒有揭發那件事,競然還為了救徐偉邦而奮不顧身。
  徐偉邦心頭交戰不己,連一個敵方的姑娘都能如此凜然行事,他這個武師統領又怎能做一個畏罪小人?他不能讓任姑娘為他受死,他不能一錯再錯!
  徐偉邦終于開口說:“少爺請听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犯的錯,是我拿劍刺傷了馬儿,所以馬儿受惊奔逃,任姑娘才會彼帶到森林里去的!”
  “你說什么?”紀云翔轉過去冷地瞪住徐偉卻。
  徐偉邦己經豁出去了,袒承直言道:“因為我希望少爺不再迷戀任姑娘,才想要趁机除去任姑娘,任姑娘根本不是自己要逃走,而是被我所害的!”
  “你好大的膽子!你害得雨靜差點死在荒郊野外,我饒不了你!”紀云翔將雨靜推到長椅上,自己拔了劍就要往前沖去。
  徐偉邦已經有成仁的准備,抬起頭要迎向紀云翔致命的一擊。
  “紀少爺,你要殺了偉邦,就請先殺了我吧!”陶百川以身擋住徐偉邦。
  “難道你是他的共謀?好,我就一起把你們兩個解決了!”
  紀云翔高高舉起劍,眼看就要落在兩個忠誠的部屬身上,這時雨靜用盡全身最后气力,跑過去從背后抱住紀云翔的腰:“不要!”
  云翔不禁怒吼道:“你快放開我,他們兩個人是故意陷害你的,你還護著他們做什么?”
  雨靜的雙手卻緊抱不放,“你若殺了他們,你會后悔的,他們都是對你最效忠的部屬,你父親留他們下來,是為了要輔佐你,不是讓你們起內哄的!”
  雨靜以無畏的眼神看著紀云翔,她今天甘愿以生命做賭注,為的就是要紀云翔做個明智的主子,不要他因一時沖動而鑄成大錯。
  或許這根本不關她的事,她來鎮江武場的目的也不在此,但是……但是……她就是不忍看到有人因她而死,更不要紀云翔成為一個昏庸的領導者!
  紀云翔停下了動作,轉頭瞪住她,“你……為什么一再違抗我?現在我要殺的是傷害你的人,為什么你連這一點都要和我唱反調!”
  徐偉邦心頭陣陣溫熱,“任姑娘,那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你的恩德我會記住,請容我來世再報,你快退下吧,別再惹少爺生气了!”
  “不,我絕不退讓。”雨靜放開了紀云翔,反而走進陶百川和徐偉邦兩人面前,昂起頭來,決定以身相護。
  “你快讓開!”紀云翔喝令道。
  雨靜只是平靜望著他,“你叫我怎么能讓開呢?陶軍師救過我一命,當初若不是他的一句劍下留人,我早就被你紀大少爺殺了。徐統領的用意我也很明白,我是個賊,本來就沒有資格留在這里,還受到不該受的待遇,但他沒有趁机殺了我,只是讓我离開,更何況他是為了紀大少爺你的未來著想啊!你要殺了他們兩個,不如就先殺了我吧!”
  紀云翔眼中冒出怒火,熊熊燃燒,“你別以為我寵你,就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我不用你來教我怎么做!我要殺誰就殺誰,沒有人可以違抗我!包括你也一樣。”
  雨靜看他還是執迷不悟,心底一冷,立即抽出腰間的匕首,“既然如此,我只好以死相諫!”
  “你敢?”紀云翔伸手要阻止她。
  “別過來,否則我就動手了!”雨靜不惜以生命威脅道。
  紀云翔眼中的气焰更加熱烈,“你這該死的丫頭!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听話嗎?我紀云翔天不怕,地不怕,你休想以死要脅我!”
  “死算什么?只要死得有价值……”她這條命從來都只是飄蕩流浪而已,能有這樣的結局又何嘗不好?
  “任姑娘!你別沖動!”在徐偉坏和陶百川的叫喊中,雨靜舉起了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
  “不!你不可以!”紀云翔看她真的拿匕首要插入胸膛,連忙伸手阻止,但是他慢了一步,雖然匕首未插入胸膛,卻刺入她的肩頭,足足有半寸之深。
  “天啊!”廳堂理所有人都發出惊叫聲,唯有雨靜咬著牙不發出任何聲音。
  “雨靜!你……你這是做什么?”紀云翔抱住她頹軟的身軀,臉上的表情不再是狂怒,只剩下無比震惊和心痛。
  徐偉邦和陶百川見狀,也都是嚇得慌張失措,“任姑娘,你這是何苦?”
  雨靜躺在紀云翔的怀中,鮮紅血液己經流到胸前,她用手壓著那傷口,一面喘气一面說:“答應我……不要殺了他們倆,我希望……你做一個惜才用才的好主子,別再這么剛愎自用……否則即使有再忠心的部屬……最后……也會自取滅亡的……你……你就听我的話好不好?”
  “你別說話,你流了好多血!”紀云翔向外大喊:
  “來人啊,快叫大夫,把所有的大夫都給我找來!”
  雨靜卻不放棄,拉了拉紀云翔的抽子,“快點……答應我……做個疼惜部屬的領導者……否則我死也不瞑目..、……”
  听到“死”這個字,讓紀云翔睜大了眼睛,高聲說:“我不答應!我偏不答應!你要敢這樣就死掉,我一定殺了所有人,你必須活下去,我一定要看到你活著,我才肯答應你!”
  雨靜聞言笑了,這還是她到鎮江武場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你這個人……真的好難纏啊……”
  “雨靜!你別想這樣就死掉,你要救別人可以,但在這之前你絕對不能死!”
  “任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任姑娘,你振作些,大夫就快來了!”
  滿室的吵雜聲,雨靜卻逐漸听得不分明,終于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再也听不到任何呼喊……
         ※        ※         ※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之后,終于快馬加鞭請來了三個大夫,此刻正在“狂俠居”的二樓為雨靜療傷。
  而紀云翔正在大廳焦慮地踱步,對而望向二樓,時而望向門口。
  門口站著許多關心任姑娘的佣人,他們都想第一個知道任姑娘的情況,除了這些人以外,門口卻還跪著兩個人,分別是軍師陶百川和統領徐偉邦,他們不顧其他人詫异的目光,堅持跪在地上。
  “你們倆要跪到什么時候?給我滾出去!”紀云翔看到他們就有气。
  “如果任姑娘沒有好轉,我就跪到她醒來為止!”陶百川認真地說。他這輩子未曾看過如此剛烈的女子,他跪得一點也不足惜。
  “要是任姑娘死了,我給她陪葬!”徐偉邦的眼眶早就紅了,他今生今世從沒欠過別人這么多,如今只能以命償還了。
  “你們……你們這真是反了!”紀云翔气得差點就說不出話來,但是又不像剛才那么沖動,因為他一直沒再拔過腰間的劍。
  紀云翔繼續踱步,眾人引頸盼望,好不容易一個大夫走下樓來,立刻給紀云翔抓住衣領,提起他整個人逼問:“雨靜怎么樣?她活不活得了?”
  大夫一臉惊駭,“這……傷勢是己經穩住了,但還要……觀察一陣子。”
  “別說廢話,
  只要給我一個回答,她到底是死是活?”
  “她活著!活著!”看來他要是答了“死”這個字,恐怕自己也難逃一死了。
  紀云翔的眉間舒緩了一些,又問道:“她活不活得了?”
  “只要好好調養,應該活得下去的。”大夫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好,就沖著你這句話,我相信她活得下去,如果她死了,你這條老命也別想留著!”紀云翔惡狠狠地威脅道,隨手丟下了那名倒楣的大夫。
  眾人听到這消息,莫不歡欣鼓舞,尤其是陶百川和徐偉邦,他們万分感謝老天保佑,困為如果任姑娘有個万一,他們的良心是永遠不得安穩了。
  紀云翔這時轉過身來,冷冷地喊道:“陶百川!徐偉邦!”
  “屬下在!”他們一起等待少爺的發落,心中已了無遺憾。
  “你們還敢在那儿拖延時間?教人要緊,還不快給我上山去采藥?要是任姑娘醒來沒有藥可以療傷、你們就捉自己的頭顱來見我吧!”
  陶百川和徐偉邦一听這話,明白少爺是要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机會,任姑娘以死相諫的結果終于奏效,少爺居然一改以往的作風了!
  兩人露出感激神色,一起磕頭答道:“屬下那就去辦,請少爺放心,屬下一定以命相許!”
  “哼。”紀云翔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陶百川和徐偉邦互相會心一笑,兩人隨即站起來往外走。
  外頭陽光燦亮,正是上山的好天气!
  “雨靜!雨靜!你醒一醒!”
  天啊,好吵,是誰這樣堅持,一定要吵個不停?雨靜皺起了眉頭,不想搭理那討厭的聲音,但是對方似乎是個難纏的角色,不斷在她耳邊呼喊,害得她睡也睡不好,躲也躲不過,終于不得不睜開眼睛。
  因為她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人這么煩?
  她慢慢辨認出眼前的景象,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紀云翔的臉,他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只是很擔憂的樣子,訪佛他就要失去了什么天大的寶貝似的……
  云翔握住她的手,“雨晨!你終于醒了,我……我……”他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雨靜勉強發出細小的聲音,“你還在……生气?”
  他總算恢复言語能力,狠狠罵道:“我气死了!我气你這樣亂來,我气你讓我沒面子,我气你讓我這樣操心,我气得快喘不過气來了!”
  雨靜虛弱地微笑,奇怪,她好像突然學會了笑一
  樣,看著他就想笑。“你……你沒對他們怎么樣吧?”
  “哼,那兩個家伙,我叫他們上山去采藥,到現在也不見個人影,看我等會儿不剝了他們的皮才怪!”
  雨靜听了這話,明白紀云翔并沒有殺人,這讓她眼眶一熱,泛上一層淚光,..“你總算肯听我的話了……”
  “你千万別給我哭!你怎么又笑又哭的,腦筋弄坏了是不是?”紀云翔嘴甲還是不肯饒她,但雙手卻溫柔地撫過她的臉。
  “人家是太高興了……”雨靜拼命眨回眼淚,心底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好像一种回到家的感覺。
  “傻丫頭,你自個儿是高興了,卻把我整得都快暈了……”他輕聲罵道。
  “你真的暈了?”她好奇地同。
  “我從來不怕血的,但是看到你流血的模樣,我就跟千金大小姐一樣差點暈倒了。”他心有余悸地說。
  “我沒事了,一直听到你在喊我,不醒來也不行。”她伸出虛軟的手,希望給他一些安撫,輕輕沿著他的臉頰撫過。
  他眉頭一松,把臉埋進她的長發里,“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离開我的。”
  這時,雅淑突然走上二樓,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才報告說:“少爺、小姐,陶軍師和徐統領回來了。”
  “叫他們上來,我要他們好好賠罪。”紀云翔說。
  雨靜在云翔的扶持之下,慢慢坐了起來,因為她全身無力,只能倚靠在他胸前。
  陶百川和徐偉邦上來了,兩人身上都背著一大簍藥材,全身上下又是泥土又是樹葉的,看來一點也不像堂堂的軍師和統領。
  “紀少爺。任姑娘,我們回來了。”
  陶百川和徐偉邦連簍子也不卸下,就直接跪倒在地,兩人雖然一臉疲累,眼里卻都閃著激動的光芒。
  “任姑娘沒事了吧?真是謝天謝地!”
  “任姑娘吉人天相,好心有好報,絕對不會有事的!”
  紀云翔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雨靜卻含笑說:“你們辛苦了,采了這么多藥材。”
  “不,這是應該的,我們欠任姑娘的實在太多太多!”
  “知道就好!”紀云翔的語气頗不高興。
  “你別這樣……他們已經認錯了,而且他們都是為你著想啊。”雨靜的小手拉拉他胸前的衣領,要他作出一些善意的回應。
  听著雨靜的輕聲軟語,紀云翔總算臉色好一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還要再好好罰你們!”
  “屬下听令!”
  “采這些藥材不算什么,我還要你們去熬湯藥,等會儿端來給雨靜喝,稍微苦一點就給我重熬,听見了沒有?”
  雨靜听了也知道云翔是在為難他們,那有湯藥是不苦的呢?所以她連忙說:“沒關系,我不怕苦的。”
  “我們那就去替任姑娘熬藥!”
  “請任姑娘好好歇著,早日恢复健康!”
  “謝謝。”雨靜衷心喜悅能看到這樣的結局。
  等所有人都恭敬地退下,紀云翔這才低下頭對雨靜責問:“你好像對別人都挺好的,就只會對我一個人凶而已?”
  他突然握緊她的手,讓她愣了一下,“你生什么气啊?”
  “我不要你對別人那么好,你要笑只能對我笑而己!”
  雨靜差點傻了眼,她的身体還那么虛弱,就得承受他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真是讓她啼笑皆非啊!
  她把臉貼在他胸前,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但這卻牽動了肩頭的傷口。
  “好疼。”她皺起眉說。
  “疼?那你還笑?不准笑了!”
  紀云翔慌忙地讓她躺回床上,她卻還是一臉微笑,埋怨道:“誰叫你一會儿要我笑,一會儿又不准我笑,是你不對啊。”
  天,他難道拿這丫頭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咬一咬牙,心里有點不能接受那事實,但又沒法子不去疼她。愛她。
  “別說了,總之你赶快把傷給我養好,到時我要好好跟你算帳!”
  “是,都听你的……”雨靜一雙晶亮的眼望著他,嘴角含著盈盈的笑。
  被她這巧笑情兮的模樣一看,紀云翔要時忘記了剛才的怒气,“你真該打,害得我這么為你……”
  “咦……你要打我啊?”她無辜地撅起雙唇。
  他舉起手,僵硬了一下,手指落注她的紅唇,然后雨靜不說話了,因為紀云翔己經柔柔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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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3:55 |顯示全部樓層
(秋)
              是八月那風吹過
              紅了一地相思豆
              心事沉
              不宜泛舟
  雨靜這次養病養了十几天,雖然肩傷并不太嚴重,但那天淋雨時受了點風寒需要更久的照料,身体才能逐漸痊愈。
  在這期間,紀云翔的脾气是格外暴躁,因為他巴不得雨靜立刻好起來,每拖一天就讓他更加難耐不安,所以對底下的人也就特別挑剔、易怒。
  “鏘!”又是一碗湯藥被砸在地上。
  “煮的這什么藥?她為什么還在發燒?你們到底在搞什么?”紀云翔大罵道。
  一旁站著無辜的大夫,佣人和部屬,任誰都不敢多吭一聲。
  “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我看拿你們的心和肺來熬藥好了!”
  在場全部的人听到這話,臉色瞬間轉為慘白。躺在床上的雨靜,雖然還有點發燒,但神智清醒,听到他又在吼人,小手輕輕拉過紀云翔的手臂,不費任何力气就讓他轉過身來。
  “云翔,別吵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云翔擔憂地伸手撫過她的面容。
  “你別吼他們了,你這樣我胸口好難過……”
  看她皺眉的祥子,他就有無限心疼,抱緊了她柔軟的身子,“是我不對,我再也不吼了,你別這么難過的樣子。”
  房里其他的人看了,都是惊訝得說不出話來,紀少爺真是變臉變得太快了,一下可以那么恐怖,一下可以那么溫柔,看來這位任姑娘果然“法力無邊”啊!
  “你們看什么看?一個人留下來清掃,其他人再去熬藥!”紀云翔一轉過頭來,又是冷酷無比的樣子,大家豈敢不從,飛快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你的拗脾气可不可以改一點?”
  “是他們惹我的!你可別再為他們說話了,我不听!”
  “你又大聲起來了,我听了就頭疼……”
  “好好好,我不大聲了,那你也不可以頭疼,知道嗎?”
  最近在佣人們耳里,似乎是愈來愈常听到這樣的對話了,他們都流傳著說,紀少爺有一天總會迎娶任姑娘的,雖然說任姑娘不知打哪儿來的,但是紀少爺這么愛任姑娘,怎還會管那小事?而且,要是任姑娘真做了少夫人,那他們這些佣人可就有福了!因為能治得了紀少爺的脾气,除了任姑娘之外,還有什么人呢?
  在武師們之間,也都看到了這情況,他們對任姑娘那次義舉深感欽佩,學武之人最重義气,因此他們也是打從心底贊成紀少爺和任姑娘的婚事。
  至于鎮江武場的文將陶百川,武將徐偉邦,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天天都往廚房和“狂俠居”報到,心中早就認定任姑娘是未來的少夫人了!
  就這樣,在紀云翔百般呵護之下,雨靜算是大致痊愈了,剛好這時中秋佳節已近,鎮江武場決定開一場盛大的酒宴,這主意立刻就獲得了上下所有人的贊同。
  這天午后,雅淑正在服侍雨靜沐浴,雨靜輕松地坐在水中,讓溫暖的水波撫慰她的肌膚。
  雅淑原本在水面洒下薔薇花瓣,這時卻突然在雨靜眼前跪下。
  “你怎么了?”雨靜不解地問。
  雅淑抬起頭,滿是感激之意,“我一直都沒有机會向小姐道謝,那天若不是小姐出面幫忙,徐統領他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別這么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雨靜原本就特別能体恤下人,她懂得他們的無奈,因為她也体會過那滋味。
  “但是我覺得是我害了小姐,要不是我那么多嘴,小姐也不用受這么多罪……”
  雅淑說著己是熱淚盈眶,想到這些天來雨靜小姐的病況,雅淑都看在眼里,這些都讓雅淑內心不安到了极點。
  “你別放在心上,這一刀就當是我欠紀少爺的吧。”雨靜沉吟了一會儿又說:
  “更何況……我是絕不能讓徐統領送命的,不然誰來照顧你的一生呢?”
  “照顧我的一生?”雅淑傻愣愣地問,都忘了要流淚。
  “難道你不希望?”雨靜含笑問。
  雅淑這才明白了她話中的暗示,原來雨靜小姐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小姐……我……我只是個丫頭,我哪儿……有資格?”
  “如果我說一聲,相信徐統領不會拒絕的。”雨靜有這信心。
  “不,不要,我只要遠遠看著他就好了!我不想……給他帶來麻煩,真的!”
  “別擔心,或許有一天他會轉過頭來看你的。”
  “雅淑謝謝小姐的好意,雅淑感激不盡,可是我不敢妄想……”能看請徐統領過得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雨靜但笑不語,只在心中默默打算著,等待机會來撮合這對有情人。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對著雅淑說:“出去。”
  雅淑抬頭一看,惊呼道:“紀少爺!”
  “出去,不准任何人進來!”
  “是!”雅淑臉頰有些發紅,低頭快速走出偌大的浴室。
  雨靜將身体潛進水中,讓浮在水上薔薇花瓣掩住她的身軀,她的眼亮晶晶的,直視著那突然闖進的紀云翔,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雙手放在背后,不知拿了什么,在她面前半蹲下,視線剛好和她平行。兩人眼光交會,紀云翔望著她那平靜的表情,卻明白那是她的偽裝,因為她的臉頰都已經羞紅了,“這水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他伸出一只手撥了撥水。
  雨靜,只是眨了眨眼,她不懂他的用意。他故意要逗她,“你覺得……,如果我也坐進去的話,會不會太擠了?”
  果然,雨靜手指伸出水面,一拍指就是潑水射向他的臉。
  紀云翔一點也不生气,笑著抹掉臉上的水珠,“你真凶悍啊,敢潑我水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
  雨靜噘起嘴唇,一副不依的樣子。
  他決定不再賣關子了,于是從背后拿出一串瑪瑙項鏈,那是根稀有的藍色瑪瑙,就如天空般清朗、閃亮、細細長長的一串,看上去有如美麗的藍色雨滴。
  雨靜迷惑地看著他,不知這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戴上這個。”他伸手就要為她戴上。
  她連忙搖頭,“這……為什么要給我?”
  “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不准你說不要。”他硬是幫她戴上了項鏈,端詳著說:
  “恩,我就知道你戴上會很好看。”
  “可是……”雨靜不安地摸摸那項鏈。
  “以這項鏈為證,你永遠都是我的。”他的大手滑到她的兩肩,輕輕拉她浮出水面一些,這動作讓她露出了左肩剛結疤的傷口。
  她出于反射的動作,伸手想遮住傷疤,但云翔卻阻止了她,反而低下頭吻了那暗紅色的傷疤,“這是你為我留下的印記,你不必遮住它。”
  雨靜只覺得那傷疤好像灼熱了起來,而且那熱度一直蔓延開來,傳遍了她赤裸的身子,讓她開始微微顫抖。
  “我不能收這項鏈。”她強迫自己冷淡地說。她懂得自己的角色和身分,她不會去做一些不可能的夢想。
  “不准再拒絕我,在你療傷這段期間,我擔心憂慮了多少夜晚,我要你好起來,我要你笑,因為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那……那怎么可能?”她看出他似乎下了什么重太決心,而且是和她有密切關系的,但她卻不敢叫自己去相信那聯想。
  “只要我說了就算數,不管你是從哪里來的,總之,我再也不放開你,我要把你關起來,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你!”
  看他那樣狂亂的表惰,她雙唇微啟,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云翔像是有意要她安靜似的,立即堵住她的雙唇,深深地親吻,不讓她再發出任何聲音……
  雨靜承受著這意亂情迷的吻,暫時忘記了一切的顧慮,在他強有力的怀抱下,她實在很難想得太多啊。
  吻,總還是要結束的,紀云翔將她抱出浴盆,讓她軟軟貼著他的胸前。
  “你做什么?不要那樣……”她為難地想遮住自已。
  “又不是第一次看了,還害羞?”他碰碰她的臉頰,提醒她上次在森林里發生的事。
  “人家會著涼的。”事實上,她卻熱得發燙呢!
  “我把丫鬟遣走了,現在當然要我來伺候你了。”他說得理所當然,心頭卻也噗通噗通直跳著。
  “你真會捉弄人……”她臉紅地垂下視線,推開了他一些,轉身背對著他。
  看著她白嫩窈窕的身軀,即使只是背影,也會讓他情欲高漲,呼吸困難。
  “你不是要幫人家穿衣?快一點,好冷哦!等會儿要開酒宴的呢。”她回過頭、微微抱怨地說。
  看她撒嬌的媚態,昵噥的語調,他一下就爆發了!
  他從背后一把抱住了她,“不去了!管他慶祝什么中秋節的!我現在就要你!”
  “你瘋了?不要這樣啊……”
  白霧迷离的浴室里,只傳來陣陣低笑和輕吟……
  鎮江武場的“蓋世廳”上,樂師們早已准備就緒,左籌右等等了半個時辰,才看見紀云翔挽著雨靜走過來。兩個人臉上都有點紅紅的。
  當他們一走進來,樂師們就開始演奏“中秋月”這樂曲。
  音樂突然揚起,讓雨靜微微詫异,不禁往紀云翔的怀里偎了過去,紀云翔摟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這是為了要歡迎你的。”
  歡迎?怎么可能呢?雨靜抬起頭往前看去,大家都望著她和紀云翔,眼底都是衷心的期待和關怀,似乎人人臉上都寫滿了“歡迎”二字。
  這對于紀云翔或許是應該有的待遇,但是他們對她似乎也是相同的表情,奇怪了,這段日子里究竟發生什么事了?雨靜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參加酒宴那時所得到的住目和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
  “歡迎紀少爺、任姑娘!”
  “快請上坐!”
  “倒酒、上菜!”
  几十個人急著幫忙張羅,不只是佣人而已,就連武師們也湊上來,陶百川和徐偉邦更是跑第一,大家都殷勤得不得了。
  雨靜望著那一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鎮江武場的人怎么全都變了樣呢?
  最后,他們總算在位子坐定,眾人開始談笑歡喧,雨靜想要靜靜地度過那個酒宴,但她很快就發現那是不可能的。
  一長排的人等著要和她喝酒,他們的理由差不多,都是這樣說的:“任姑娘,你義薄云天、舍身取義,我鄭重地敬你一杯!”
  雨靜舉起杯子,卻不知該從何時起,因為敬酒的人實在太多,就連紀云翔本來打算替她喝酒,也無法一一敬完。
  “夠了吧你們!雨靜的身体才恢复而已,你們就又想累坏她是不是?”紀云翔終于開口罵人了。
  陶百川代為解釋道:“紀少爺,大伙儿只是感佩任姑娘的義舉,想聊表敬意而已。”
  “你們這樣一個敬完一個,誰吃得消啊?”紀云翔可不准任何人欺負她,因為只有他才有特權欺負她!
  眼看又要演出沖突事件,雨靜拉了拉紀云翔的手說:“別這樣,大家是好意啊。”
  紀云翔瞪著她說:“你又要替別人說話了!”
  雨靜貼近他的耳朵,小聲說:“你別凶嘛,你答應過我要做個好主子的,你都忘了嗎?這只是小事,我可以解決的。拜托你別生气了,好不好?”
  “哼。”紀云翔不再說話,只是以殺人的眼光看著屬下。
  雨靜端起了酒杯,“我看就請大家一起舉杯,讓我一次和大家敬酒好嗎?”
  “好啊!”大伙儿紛紛答道,眼看任姑娘又再次“降服”紀少爺,讓他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所有人舉起手中的杯子,高聲道,“恭喜任姑娘身体痊愈,我們祝任姑娘永保平安!”
  “謝謝!”雨靜微笑了,她覺得眼前這些人都是直率而可愛的。
  但雨靜只喝了一口酒,云翔就拿過她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后盯著她說:“我可不想你回去以后又頭疼了。”
  雨靜原本還在發愣,隨即甜甜一笑,“好,听你的,你說什么都好。”
  紀云翔看雨靜笑意盈盈,眼波流离,當場就看傻了眼,只能呆呆望著她,卻說不出話來了。
  “怎么了”她微偏著頭問。
  “沒事!”這叫他怎么說出口?說他看她看得傻住了嗎?
  “少爺肯定是看任姑娘看傻了!”其他人紛紛這么笑道。
  雨靜不信地眨了眨眼,再回頭望望紀云翔,他一臉不自在的模樣似乎就是印證呢!
  紀云翔攬緊了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就要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了!”
  雨靜俏顏微紅,低下頭不敢多說了。
  大伙儿敬完了酒,陶百川又開口道:“紀少爺、任姑娘,今晚是中秋節,我們一來慶祝佳節,二來慶祝任姑娘康复,所以弟兄們准備了一份小禮,想要送給任姑娘,還請任姑娘不要嫌棄,務必要接受。”
  雨靜沒想到他們居然過么殷勤多禮,連忙道:“你們太客气了。”
  “是什么東西?你們什.么時候瞞著我做了這件事?”紀云翔不大高興地問。
  徐偉邦則回答說:“是一件紀少爺和任姑娘看了都會滿意的禮物,你們請稍等,我這就去拿來!”
  徐偉邦跑了几步到廳外,沒一會儿就捧進一個紅布包起的箱子,其他人則幫忙把桌面情理出來,箱子就放到了桌上。
  “請任姑娘打開來看看吧!”徐偉邦興奮地說。
  雨靜還有些猶豫,看到大家都那么期盼的樣子,讓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她抬頭望望紀云翔,紀云翔則點頭說:“既然是大家的心意,你就打開來吧。”
  雨靜伸出手解開那紅布,然后拉開蓋子,并不是很重,她很容易就辦到了,但是當她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她的手卻立刻感到沉重。
  因為……因為放在里面的,居然是一套鳳冠霞帔,還有成套的金飾玉佩!
  “你們這是,……”雨靜惊慌地望向眾人,發現他們都是一臉祝福的表情。
  紀云翔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們可真會動腦筋!”
  雨靜可笑不出來:“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對不起。”
  “你說什么?你敢不收?”紀云翔立刻握緊她的手,心想要是她敢不接受的話,他此時此刻就要叫她穿上嫁服,在這“蓋世廳”迎娶她入門!
  陶百川也說:“任姑娘,雖然我們先前有些誤會,不過現在大家都已認定你就是我們的少夫人了,你就成全我們的一片期望吧!”
  徐偉邦連連點頭,“是啊,我們都覺得任姑娘是最适合紀少爺的人,你一定要永遠留在我們鎮江武場!”
  “我……可是……我……”她只是個賊,怎么能坐上這女主人的位子?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勸說:“請任姑娘就收了這禮物吧!”
  “請任姑娘不要嫌棄我們的心意!”
  雨靜听著這些話,心頭一陣陣感動,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歸屬的感覺,似乎所有的人都需要她、都喜欲她,讓她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紀云翔握起她的手輕吻一下,“嫁給我,不准說不!”
  雨靜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又看春那華美的鳳冠,艷紅的霞帔,如果她收下了這份禮,她就勢必要留下來做少夫人了,這……這是一生的決定……
  陶百川和徐偉邦互望了一眼,由陶百川開口道:“若是任姑娘不收下這禮物,就表示任姑娘還不肯原諒我們兩人,那我們就在這里給任姑娘跪下,直到任姑娘愿意寬恕我們!”
  他們兩人說著就真的要跪下了,雨靜慌忙阻止說:“你們千万別這樣!我……我……”
  她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等著她接下來的答案,雨靜抬頭,看著紀云翔,心中百般起伏,她真的要和這個男人共許終生嗎?
  “蓋世廳”里不知安靜了多久,她終于听見自己的聲音說:“我……收下就是了。”
  隨著她的回答一說出口,眾人間爆出熱烈的歡呼聲,大家興奮地互相握手大叫,仿佛中了什么天大的頭采一樣!
  “太好了,恭喜紀少爺和任姑娘!”
  “我們鎮江武場說不定很快就有小少爺、小小姐了!”
  在震耳欲聾的叫喊聲中,紀云翔端起雨靜的下顎,專注地看著她,“你可知道一旦收下了這份禮,你就得做我的新娘子了?”
  雨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知道。”
  “你可知道你可是當著大家的面收下來了,想反悔
  都不行的?”
  “我知道。”
  “你可知道我的脾气不好,不管你怎么懇求,我都不會讓你走了?”
  “我知道。”
  紀云翔審視著她的雙眼,終于确定了她的心意,于是他一把將她摟進怀中儿:“那就快點好起來,我要你盡快成為我的!”
  雨靜害羞地貼在他胸前,看到大家以祝福含笑的眼光望著他們,在她一向飄泊無依的生命中,這是她第一次相信自己能幸福。
         ※        ※         ※
  第二天早上,鎮江武場照例響起練武的吆喝聲,顯出活力和朝气。
  雨靜坐在涼亭中,觀看紀云翔指揮武師們練功,他那神采飛揚的模樣,讓她看得不禁泛起微笑。
  徐偉邦這時端來一壺草茶,關心地說:“任姑娘,這是用天然藥草煎成的涼茶,你喝喝看,很潤喉哦!”
  雨靜看他忙得一身大汗,有些惊愕地說:“徐統領,你不要這么辛苦了,我會過意不去的。”
  徐偉邦爽朗笑道:“沒什么啦!我最近學著煎藥,沒想到就學出興趣來了,那几個大夫的秘方都被我學來了呢!”
  “真是謝謝你了。”
  一旁伺候的雅淑幫忙倒茶,這時雨靜卻發現雅淑的手正微微顫抖,這讓雨靜想起她應該撮和的一段緣份。
  雨靜喝了一口茶,果然清涼可口,接著她轉向雅淑說:“雅淑,我忘了帶手絹,你去房里幫我拿來好嗎?”
  雅淑點了頭,“是,我這就去。”只要徐統領一出現,她就會緊張得不知所措,還是先离開一下比較好。
  等雅淑离開了以后,雨靜卻拿出了一條手絹,輕輕擦拭嘴唇。
  徐偉邦見狀不禁問道:“任姑娘,你不是帶了手絹嗎?”
  雨靜解釋說:“我是故意讓她先离開的,因為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哦,什么事呢?”
  “你知道嗎?那天,紀少爺要處罰你的時候,有一位姑娘跪在我面前,求我為你求情,她緊張地一直哭一直哭,讓人看了好心疼呢。”
  徐偉邦面露詫异之色,“是哪位姑娘?”
  雨靜卻不立刻回答,反而繼續說:“昨天,那位姑娘又跪在我面前,感激我幫了你的忙,還說她只要能遠遠看著你,她就很滿足了。”
  “這是真的嗎?究竟哪位姑娘對我這么……”
  雨靜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最重義气了,這位姑娘對你如此情深義重,想必你一定很想知道她是誰了?”
  “當然,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怎么謝呢?她沒受傷,你也不用煎藥給她喝的。”
  徐偉邦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我該怎么辦呢?”
  “我說,若你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娶了她吧。”
  “娶她?”徐偉邦想都沒想過這种事!他都己經二十五歲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天天就只忙著武場的事情,終身大事也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雨靜誠懇地說:“你現在并不知道她的身分和容貌,當然無法作出決定,但是你知道她為你下跪求情,為你擔憂流淚,這樣一位姑娘,你還不夠滿意嗎?徐統領,娶妻重在娶德,不是嗎?”
  徐偉邦听了這番話,深覺有理,心中豁然開朗,“任姑娘說得對,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雨靜總算放心了一些,“太好了,我就曉得你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觀念的人。女人的愛情都是很偉大的,不管她是一個千金小姐,或是一個小小奴婢。”
  徐偉邦連連點頭,“任姑娘請快告訴我她是誰?”
  雨靜眼中閃著神秘光芒,“她啊……現在正忙著我一條手絹,不曉得什么時候才會過來呢。”
  “啊?”徐偉邦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他腦中浮現,一個害羞而可愛的倩影,難怪他常覺得她看著他的眼神很特別呢!想到她居然為他付出這么多,他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多謝任姑娘,我這就去找她!”
  “順便告訴她,今天我讓她休息一天。”
  他露出喜悅笑容,一轉身就跑向“狂俠居”,雨靜目送著徐偉邦的背影,嘴角的笑更加深了。
  沒一會儿,“狂俠居”的門口,就站著一個心跳急速、情緒興奮的男人,當那拿著手絹的姑娘輕步走出來對,就會發現她的心上人正等著她,而且打算立刻握起她的手向她求親呢!
         ※        ※         ※
  “雨靜!”
  一聲呼喚傳來,讓雨靜從出神中恢复過來,“嗯?”
  紀云翔在她身邊坐下,突然,用力摟住她的細腰,一臉的不高興兼不滿意,“你在想什么?我都走過來了你還沒發現!”
  雨靜等于是跌到了他怀里,害得她吃了一惊,“你好粗魯、我是病人呢。”
  “誰叫你這么不專心,我練武時,你要好好看著,不可以看別的東西!說,你是不是在看別的男人?”他還是一貫地不講理。
  雨靜對此卻不得不習慣,誰叫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呢?“我只是看了看天空而己,你擔心什么?”
  “哼,給我乖一點!”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臉色還是這么蒼白,你在搞什么?還不快點好起來!”
  “我也沒辦法啊!”她委屈地說。
  “不管,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下個月初我就要你當我的新娘,到時就算你還沒好起來,我抱著你也要你跟我完婚!到時我可真的要全部的你,不會再讓你半途脫逃了!”他眼中凝聚起漸深的欲望。
  “你……”她想起兩人多次的親呢,雖然都及時懸崖勒馬了,卻也足以讓人臉紅。
  “听到了沒?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療養,你不可以出任何差錯!”他口頭上還是那么霸道,但眼中卻浮現她不會看錯的柔情。
  “可是……可是……”雨靜有些難以接受這消息,因為實在太快了!
  她還有好多事情得完成!最近因為發生了太多事,她几乎沒時間想到弟弟逸中,雖然她己決定和紀云翔廝守終生,但是她不能因此而放棄弟弟啊!
  “可是什么?你己經沒有說可是的資格了,你收下弟兄們送的大禮,你戴著我們紀家祖傳的項鏈,你注定是我的人了!”
  “人家知道了嘛。”她這么說著,卻皺起了眉。
  他不喜歡看到她這猶豫的表情,他要她開開心心
  的,于是他召來下屬,“去把那只鷹帶來!”
  “鷹?”雨靜眨了眨眼□。
  “我說過,你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的。”紀云翔露出自滿的笑,“一只鷹算不了什么!”
  一名武師將鷹取來,那鷹雙腳上綁著鐵鏈,云翔解開了鎖,那鷹卻沒有飛走,反而扑翅飛到紀云翔的手臂上。
  雨靜好奇地打量著這雄偉美麗的動物,它的眼珠似乎有种靈性,也專心地回視她。
  “它好像挺喜歡你的,”紀云翔見狀說道,“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
  雨靜害羞地一笑,伸手輕碰那鷹的羽毛,“你讓它飛飛看好不好?”
  “當然。”云翔手臂一抬,鷹的翅膀振起,立即飛上了屋頂,那姿態看來無此自傲,嚴然就像是鳥中之王。
  “它還會回來嗎?”雨靜不相信如此驕傲的動物也會被馴服。
  “會的。”紀云翔抬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睛說:“這鷹就跟我一樣,高傲得不得了,但是總會回到你身邊來。”
  雨靜被這話感動了,她真的“馴服”了這個男人嗎?多么奇妙的事!
  “快點好起來,快點嫁給我!別再出現那种猶豫的表情,我不要看!”他一把擁住她,低頭在她耳邊命令道。”
  雨靜抬頭望著認真的他,望著天上盤旋的鷹,但愿這一切都能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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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4:26 |顯示全部樓層
(告別)
              不必告別了
              別都別了
              告与不告已無所謂
  稍后,紀云翔送雨靜回到“汪俠居”,就要到“蓋世廳”去和陶百川等人商談婚禮的事宜。
  “你好好休息,不准亂跑!”
  “嗯。”雨靜點點頭。
  等紀云翔走了,雨靜才坐回椅背,長長地歎了口气。
  “任姑娘,服藥的時間到了。”一個佣人端了湯藥來。雨靜一抬頭,看見那不是別人,正是左家的武師統領黃啟倫,前些日子沒看到他,下人們只說他是回鄉探親去了,想來他是回左家去通報消息了吧。
  果然,黃啟倫端來的湯藥不只是湯藥,碗底下還夾著一張紙條.雨靜不動聲色,收起了紙條,喝了兩口藥就說:“我上樓歇著去了。”
  黃啟倫于是把碗收走,退了下去。
  雨靜一邊走上樓梯,一邊打開紙條,但見里面寫著短短几個字,卻讓她整個人為之震惊。
  “雨靜,逸中重病,恐有不測,速回。”
  天?這是命運對她的捉弄嗎?就在她遇著与她相知相許的人時,卻又帶來如此殘酷的消息!雨靜將紙條揉在掌心,瞬間失去了繼續走下去的力气。
  這時,樓下剛好傳來一個聲音,“紀哥哥呢?我要找他!”
  雨靜認出那是程若嵐的聲音,這陣子几乎沒看到程氏兄妹,她還以為他們兩人都回去了呢!
  雨靜心思一動,走下几步階梯,“程姑娘。”
  “是你啊!”程若嵐的臉色沉了下去。
  “請你上樓來好嗎?我們聊聊。”
  程若嵐俏臉一繃,“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
  “不,我們可以聊很多的,請你上來吧!”
  “哼,上來就上來,怕你不成?”程若嵐噘起嘴唇,跟著雨靜上樓。
  雨靜請她在桌前坐下,“請問你找紀少爺有什么事?”
  “要你管?我們明天就要走了,我來跟他道別不行嗎?”程若嵐的口气沖得很,因為昨晚她沒被邀請參加酒宴,今早又听說了紀云翔要娶雨靜的消息,害得她痛哭了一個早上!
  “哦,明天你們就要走了……”雨靜一愣。
  “哼,你現在一定很高興吧!憑你這么一個女賊,卻能當上鎮江武場的少夫人,真是了不起啊!”程若嵐說得好酸、好恨。
  雨靜握緊手中的紙條,心亂如庥,“你們何必走得這么快?”
  “不然呢?難道還要我留下來看你們成婚?你要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跟你說恭喜的!”
  “不,我想……可能不會有婚禮了……”雨靜輕咬住下唇,已做出決定。
  “你這什么意思?別在那儿賣關子了,我可沒時間陪你蘑菇!”
  雨靜臉上一片嚴肅,“程姑娘,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是個賊,我得逃离這里,如果你能幫我,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瘋啦?紀哥哥要娶你耶,你好不容易把他迷成這樣,現在你居然要逃走!你別想尋我開心!我要打人的哦!”程若嵐覺得這根本就是不可思議。
  “我是說真的,我有更重要的事,一定得离開,請你幫幫我。”
  程若嵐發覺雨靜的表情認真而沉痛,這讓她更莫名其妙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相信你會想离開紀哥哥!”
  “請相信我,我必須要逃,而且要盡快。”雨靜明白求人的時候必須要投其所好,因此她又繼續說:“如果我离開了,紀少爺就是你的了,你可以安慰他。可以陪伴他,我不可能會再回來了。”
  雨靜只怕自己這么一定,紀云翔再見到她時,就要一劍殺了她!
  听了這話,程若嵐不禁心動了,“你不是騙人的吧?”
  “我絕對是認真的,明天你們什么時候出發?”
  “早上就要走了。”
  “請你准備個轎子,我明天一早就潛進轎子里,只是你入轎時要小心點,別讓人察覺,讓我跟你一起坐在里面,就可以离開這里了。出了鎮江武場,你找個地方說要休息,我就會自己偷偷离開,沒有人會發現的!”
  程若嵐沉吟了一會儿,“我才不管你,這都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明天上轎時,不管你有沒有在里面,我都不會說話,我只能做到這點!”
  “能做到這點就夠了,我真的很感激你!”
  “哼,別假惺惺了!”程若嵐站起來就想走,但還是轉過頭來對雨靜說:“我己經說過一次了,但我還要再說一次,你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雨靜一樣沒有回答,她的喉中己是哽咽。
         ※        ※         ※
  當晚,紀云翔回到“狂俠居”,看見雨靜獨坐在窗邊,連燈都沒點上,室內滿是漆黑一片。
  紀云翔見狀立刻走過去問:“你怎么了?丫鬟呢?”
  “她今天休息,我讓她去辦事,是很重要的事。”雨靜抬起頭,試著微笑。
  在皎洁的月光下,這瞞不過紀云翔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你到底在想什么?都己經要嫁給我了,還敢胡思亂想?”
  “我……我沒有。”她搖了搖頭,望向窗外。
  夜空中出現一輪明月,昨儿才過了中秋節,此刻月亮還是圓滿無缺。但是一天一天過去,月亮也要跟著消瘦了。
  “沒有才怪!你一有心事,就坐在窗口發呆,你以為我不知道?”
  她微微惊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歎气、微笑、眨眼、皺眉,你的每個表情我都了解。”他在她身后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你……常常看著我嗎?”雨靜低頭對著他的胸膛道。
  “沒辦法,誰叫你把我的心偷走了,我不看你看誰?”他裝作不在意地說。
  她心頭熱熱的,“我哪有這樣?”
  “你當然有!”他將她抱緊了些,湊近她的耳朵說:
  “你只要用那大眼睛對我說話,我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
  “你真是的……”雨靜有些羞怯,不敢迎視他的熱切。
  云翔繼續述說著:“可是……如果你的眼睛不看著我,我就會感到不安,我不想你看著窗外出神,我要你一直看我,只看著我一個人。”
  雨靜听著這話,表情黯然下來。
  “什么都別想,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夠了。”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明白那是他心中最深的渴求,她摸摸他的大手,想傳達給他一些安慰。
  “只有赶快和你完婚,我才能消除這种不安,可惡,真想明天就舉行婚禮,可是他們都說要隆重。要正式,非得花些時間不可!其實我也明白,我一定要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門,但是這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
  “云翔……”她難得開口喊他的名字,記憶中這仿佛還是第一次。
  听到她輕聲呼喚自己的名字,紀云翔反而楞了一下,“你剛剛在叫我嗎?”
  她的小手貼上他的胸膛,感覺他的心跳急速,“其實你不用等的……”
  紀云翔倒吸一口气,“你說什么?”
  雨靜不用言語,只是一雙大眼望著他,慢慢靠近他的臉龐,主動環住他的頸子,兩人的嘴唇近得隨時可以碰到。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因為她的芬芳气息,害得他吃力地擠出話來,“你這傻瓜,我是擔心你的傷勢,我要是碰了你就停不下來怎么辦?”
  “為什么要停下來?”她故意問道。
  “這還用問?我怕傷了你啊!所以你得赶快好起來,結婚那天我是不會再忍耐的了!”紀云翔簡直要血脈賁張了。
  “其實……我早就已經好了……”她咬了咬他的耳朵說。
  “你……你……”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逼得無路可退,“你自己說的話,可要自己負責!”
  “有什么關系?我知道你會負責的……”她的唇輕輕刷過他的臉頰。
  “你這要命的丫頭!”
  紀云翔再也按捺不住,雙臂擁緊了她的身子,低頭立即吻住她的嘴唇,積壓巳久的熱情陡然暴發出來,迅速在兩人身上燃燒蔓延。
  紀云翔忘我地探索著、需求著,雨靜則是全然地放開自己,任他盜意愛怜。這是她的決定,她要誘惑他,她要留住這相愛的一刻。
  紀云翔放開她的時候,兩人都是輕喘著气,“不行,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我抱你上床去休息!”
  于是他手臂一攬,將她抱在怀中,很快就抱她躺到床上。
  “我會冷。”她帶點哀怨的語气說。
  云翔將被子掀起,輕輕為她蓋上,“我去把窗戶關上,這祥就不冷了。”
  但她不讓他走,伸出手碰到他的頸子,仿佛以手指的力量就將他整個人拉下來,柔聲說:“我記得在洞穴的那晚,好溫暖。”
  紀云翔聞言几乎要崩潰了,想到那時看見她雪白窈窕的身軀,就讓他体內升起狂亂的欲望,必須以最最過人的意志力才能壓下那般沖動。
  “你快休息,我……我去練功!”他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你不陪我嗎?我還是覺得好冷……”
  “雨靜,你這是在考驗我嗎?”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這种誘惑?!
  她聞言就轉過身去,聲音好低。好細,“算了,你別理我了,我要是受了風寒,也不關你的事。”
  他當然被激怒了,“你說的是什么話?我絕不會讓你凍著,我會叫你熱得受不了!”
  他脫下外衣,立刻躺上床擁住她,但一碰到她柔軟的身子,他又涌起不該有的騷動和熱切,讓他左右為難,痛苦极了!
  “你好熱哦……”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整個人都窩進了他怀里。
  這……這已經快到他的极限了!紀云翔試著想正常地呼气、吐气,但是他發現光連呼吸本身都很困難!雨靜當然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她想這就該是更進一步的時候了。
  “我的肩膀……傷日好像裂開了,好疼……”她突然皺起眉頭說。
  “真的?我看看。”
  紀云翔听了這話,小心翼翼地拉下她的領子,唯恐會弄傷了她,但是肩傷在邊緣處,只拉開領子是看不到的。
  因此他強迫自己鎮靜,先解開她的腰帶,脫下她的上衣,露出里面那件粉紅色的肚兜,才得以看見她的肩膀。
  他努力把視線集中到她的肩膀上,“咦,看起來沒事啊?”
  “因為……我是騙你的。”
  “什么?”紀云翔睜大眼睛,這丫頭是怎么搞的?
  雨靜此時已呈半裸狀態,她主動投入了他的胸怀,“你不想要我嗎?”
  “不想?我想得腦袋都快爆炸了!”他喘著气,雙手不知該抱緊她,還是推開她?
  “那……你要了我以后,就會不要我了嗎?”
  要?不要?真是個難題!“我當然要你,我要你要得連自己都不要了!”
  “真的?有你這句話,我……我愿意……”她伸手輕解羅衫,卸下最后的束縛。
  紀云翔看得是目瞪口呆,几乎忘了一切顧慮,她那美麗的眼睛不說話,赤裸的嬌軀動也不動,她什么都不必做,卻有最大的法力……
  “雨靜!”他終于擁住了她,以嘶啞的聲音說:“我要你,我永遠都要你!天,我怎么能不要你,我做不到!”
  雨靜閉上眼睛,讓他瘋狂的欲望將她席卷,一起沉進無邊的云雨歡愛中。
  “云翔,請你記得今夜,請你記得我愛你……”這是她唯一的心愿。
         ※        ※         ※
  白色的紗帷里,兩具年輕的身体緊緊交纏著,即使夜風也吹不散這火般的熾情。
  “你身体好熱……”她輕輕這么說,小手摸著他的肩膀,火燙得嚇人呢。
  “有你在我怀里,我怎么能不熱呢?”他狂亂地吻過她的全身,想吸取她所有的芬芳,感覺她一切的柔嫩。
  因為他的動作,雨靜顫抖了起來,而他立刻察覺了,“你冷?”
  “不只是冷……是一种又冷又熱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
  “小傻瓜……”他愛怜地撫摸她的面頰。
  年輕的肌膚相触,欲望之火無可停止,終于,而到了結合的時刻,他溫柔地分開她的雙腿,緩緩刺探進去。
  “疼嗎?”他擔心地問。
  “有一點……”豈止一點,她跟角都流出了淚。
  “我不該過么做的!”他眉頭深鎖,藏不住自責,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不,別离開我,再一會儿……就好了……,對她來說,這結合必須是完美的。
  兩人于是靜了下來,默默体會這一刻的親昵,他更不斷愛撫她僵硬的身子,直到她漸漸放松下來,也直到他沙啞地開口問,“雨靜……你好些了嗎?我……我……可以動一動嗎?”
  “嗯,輕一點……”她似乎慢慢可以接受他了。
  “像這樣?”他試著試探了几次,不敢太過用力。
  “好像不那么疼了……”
  “那這樣呢?”他又加了几分力道。
  “呃……我不知道……好奇怪哦……”她含著他的拇指,低低呻吟。
  她露出害羞又沉醉的表情,他從未看過她如此楚楚動人,讓他的欲望更加勃發難耐。
  “天,我好想要你!”他不斷加強律動,額頭上滿是大汗,滴落在她嬌弱的身子上,几乎燙傷了她。
  “云翔……慢著點……人家受不了……會怕……”她細聲傾訴著,卻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再忍著點,別怕,有我在,我會好好愛你的……”他吻著她的臉、她的發和她的唇,下身卻毫不停止動作。
  “不要……不要……”她根本說不出不要什么,只是面對這狂情熾焰,讓她本能地惊慌了起來。
  “要的,要的!我要,我要全部的你,我要……”他不住呢喃著,喘息著,來回侵占著她的美好。
  “嗯……”雨靜皺著秀眉,偏著頭,時而含住他的拇指,時而緊緊咬住,不曉得該拿自己怎么辦。
  “受得了嗎?”他心疼地同,不忍真的傷了她。
  她說不出想繼續還是停止,只撅著嘴說:“人家腿麻了……也沒力气了……”
  他笑了笑,將她雙腿抬起,往前使力一挺,“乖乖躺著,你不用費力的,只要仔細去感覺就好……”
  “我……你……”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他在她的深處。
  他沒有騙她,他是唯一費力的那個人,但是兩個人都熱了,都昏了,都說不出話了,一起在占有与被占有之間達到巔峰。
         ※        ※         ※
  一夜溫存之后,清晨對分,天空緩緩飄下了細雨蒙蒙的、霧霧的,仿佛一片愁緒的心情。
  雨靜在恍惚之中醒來,她一直沒睡好,有時閉上眼睛,又赶緊睜開,為的只是想多看她的愛人一眼,將他的面容刻印在心中,永遠不要忘記。
  云翔睡得很熟,嘴角還帶著笑意,似乎作著一個安詳滿足的夢。
  她輕輕拂開他臉上的發,手指划過他的線條,那怀念的感覺,像是看著一個就要逝去的夢想。
  終于,她推開他溫暖的身体,瞬間感到寒意上心頭。
  她搖搖頭,命令自己不可以眷戀,下床穿好了衣服,也拿出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
  有兩樣東西是她很想帶走,卻無法作到的,那就是她的嫁娘禮服和那條瑪瑙項鏈。
  她走到床邊,低下頭吻了他最后一次,她將記得這甜蜜中帶著哀愁的滋味。
  環視了室內一周,她收抬起所有哀思,走到窗邊,探視底下的狀況。
  她早算准了時間,這咐候正是守衛交替的空檔,因此她躍上窗戶,縱身一跳,落到地上,迅速跑向目的地。
  任雨靜走進了清冷的雨中,走出了紀云翔的怀抱,她曉得從此以后,她的天空就會再放暗了……
         ※        ※         ※
  “若嵐,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坐轎子?”程浩字奇怪地問。
  “你沒看天下著雨啊?”若嵐哼了一聲。
  “你平常可不是這么嬌气的。”他們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節,刮點風、下點雨算什么?
  程若嵐跺了跺腳,“我就不能嬌气一點啊?你就當寵寵我行不行?”
  “好!隨你。”程浩宇搖了搖頭,“對了,你要不要跟云翔兄道別?”
  “道什么別?反正他都要跟別人成親了,我也不想跟他說話,我們赶快离開這里就是了!”
  “既然你自己想得開,那我就不用擔心了。”程浩宇轉身去吩咐轎夫,讓他們把轎子抬過來。
  轎子是抬過來了,但其中一個轎夫卻皺著眉說:“這轎子還沒坐人,怎么抬起來就好像已經有人坐在里面了?”
  “不會是下雨天出現的女鬼吧?”另一個轎夫害怕起來了。”
  “鬼什么鬼?你們才見鬼了!”程若嵐走過去說:“那是因為我把首飾。衣服都放里面了!”
  “若嵐,你的行李給馬馱就好了,為什么還要辛苦這些轎夫?”
  “不行!”程若嵐雙手叉腰說:“它們都是我的寶貝,我要隨身帶著,不然被人摸走了怎么辦?”
  “真拿你沒辦法。”程浩宇對轎夫們說:“你們多出點力,這些先給你們打賞。”
  轎夫們喜孜孜地接過了賞銀,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程若嵐走到轎子前,拉開布帘,眼底閃過一抹興奮的神情,但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很快就進入了轎中。
  “好,咱們出發吧!”程浩字一聲令下,所有人馬就跟著啟程。
  一行人通過了門口的崗哨,沒有引起絲毫阻扰或怀疑,就這樣,一頂轎子將原本該是新娘的人,抬出了鎮江武場的大門。
  雨絲不斷,他們前進了一個時辰之后,程若嵐就拉開布帘要求休息。
  “休息?”程浩字一臉莫名其妙,“你生病了不成?以往赶路回家時,你從來沒說過要休息的!”
  “哎呀,我肚子餓了嘛!”程若嵐故意大聲地說:
  “我還沒吃早點呢!你們都不用吃飯的啊?我不管,我要去那家客棧吃東西!”
  程若嵐指著左前方一家客棧,說著就下轎要走過去,程浩宇沒別的法子,只好下令說:“我們休息吧,到店里用餐以后再出發。”
  “是!”能夠暫停下來吃飯,其他人也沒什么意見。
  “程少爺,這轎子呢?”一個轎夫問。
  “放著吧,它不會跑的。”程浩宇看了看那些轎夫,似乎也一臉饑餓的樣子,“一起過來吃吧,不用客气。”
  “謝謝程少爺!”
  所有人都跟著到客棧大吃一頓,大伙儿都是眉開眼笑的,尤其是程若嵐,吃礙更是津津有味,還多添了兩碗稀飯呢。
  飽餐過后,眾人准備再度啟程,當轎夫們抬起驕子時,卻又疑惑地說:“怎么轎子好像變輕了?程姑娘吃過飯以后,沒變重反而輕了?”
  “咦?還是因為我們先前餓著肚子,覺得轎子比較重?現在吃飽了,所以特別有力气,也就不覺得重了?”另一個轎夫試著推想答案。
  這時,程若嵐從轎里探出頭來,嬌叱道:“怎么?嫌轎子輕是吧?我看我搬几塊大石頭上來好了!”
  “小的不敢!小的這就閉嘴!”轎夫們立刻安靜下來。
  于是,就在朦朧的雨中,程家一行人逐漸走遠,灰色的天空細雨紛落,仿佛是張……低泣的臉。
  夜雨之中,一個孤單的影子走近揚州左家,大門緊閉,在黑暗里一切顯得沉重。
  雨靜敲了門,一個老仆人前來應門,一听是雨靜的聲音,急忙打開大門,“小姐,你可回來了!一路還平安吧?”
  雨靜輕點一下頭,收起傘,“請你稟告老夫人,我先去看過逸中,等會儿就去書房見她。”她一心只挂念著弟弟的病情,連見老夫人的事也要擺到第二位。
  “是!我這就去通報!”那老仆人連連點頭,就轉身走遠了。
  睽違一個多月,再回到左家,雨靜卻沒有任何怀念的感覺,反而覺得這里陌生了,不像她住了七年的地方。
  雨靜迅速走過中廊,直接來到任逸中的房間。她輕推開門,房里有個奶媽在守著,一看見進來的人是雨靜,臉上寫滿了惊喜,“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逸中還在睡嗎?他的情況如何?”雨靜走近床邊,看著沉睡中的弟弟。
  “大夫天天都來看他,可是也說不上是什么病,我想他是太擔心你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身体才會一天一天虛弱下去。”
  雨靜心中歎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勞駕你去幫我泡兩杯熱茶,送到書房去好嗎?我等會儿就過去,老夫人也會到。”
  “好的,外頭一直下雨,你一定冷著了。”奶媽說著就出門去准備。
  等門關上了,雨靜這才坐到床邊,呼喚著弟弟:“逸中,你醒一醒!”
  任逸中蒼白的臉上動了一下,睜開睛睛,朦朧之中看到床邊的人,不禁惊喜交加,“姐姐,你何時回來的?你一切都好吧?”
  雨靜回答說:“我很好,你呢?”
  逸中吃力地坐起身來,“我好擔心你,黃啟倫大哥回來過兩次,我一直問他有關你的事情,但他老說你在忙,所以還不能回來。可是我不懂,他們到底要你做什么事?這一切好像很神秘、又很危險!”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這些事情,你只要答應我,赶快養好身体,因為……”雨靜放低了聲音,在弟弟耳邊說:“我要盡快帶你离開左家。”
  “什么?”任逸中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你要相信姐姐,不得多問,因為我不能多說。總之我們必須這么做,你得振作一些,好好培養体力,可能過几天我就會行動了。”
  “嗯,我當然相信姐姐。”他和姐姐相依為命十多年,彼此之間的信任和感情是無可取代的。
  “很好,到時我再告訴你一切的經過,現在你知道得愈少愈好。我得去見老夫人了,你赶快休息,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我曉得,姐姐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任逸中真是替姐姐擔心。
  雨靜點個頭,“放心吧,我會有辦法解決這一切的。”
  打開房門,一陣涼意透進,外頭是風、是雨,但她仍然要走向前去。
         ※        ※         ※
  左家書房里,桌上的熱茶正冒出陣陣白煙;呂文靈已經坐在桌后等待著,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雨靜敲門過后,以輕緩的腳步走進,“雨靜問候老夫人好。”
  呂文靈哼了一聲,“你一回來,沒先來向我問好,倒是先向你弟弟問好去了。”
  “雨靜實在擔憂逸中的病情,請老夫人見諒。至于老夫人交代的任務,雨靜卻不敢不盡力達成,那紀云翔早己將楚天真經燒毀,
  自己熟記了其中招式,雨靜也是跟他偷學來的,因此只記在腦中。”
  呂文靈眼光一閃,“哦!你果然有辦法,能讓鎮江武場的少主親自教你武功,當真是不得了的本事!”
  雨靜無法作答,想到鎮江武場,想到紀云翔,她就是一陣心痛。
  “那么明天起,你就專心教承修武功吧!一共有几招?”
  “三十六招。”雨靜虛報了一些,其實她斷斷續續只學了二十來招。
  “好,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讓承修學得十足十!”呂文靈想到左家的前程有望,不禁得意地笑了出來。
  過了一會儿,呂文靈才又開口:“對了,我說過待你完成了這任務,就要讓你和逸中离開的,但是現在楚天真經完全記在你腦中了……”
  雨靜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不會允許別人也擁有這番武功絕學的,就不知曉夫人現在要如何發落?
  “我倒是有個好法子,這段時間里,承修那孩子求了我好几次,我原本不肯答應,不過現在你學得了這番武功,平常也將左家管理得井井有條,就算你的身世清寒,也還勉強足夠做我們左家的媳婦。”
  媳婦?雨靜心中一震,想不到老夫人的意思是這樣,這不愧是個好法子,因為如此一來,她任雨靜也就不算是外人了,“楚天真經”還是能留在左家。
  “雨靜不胜惶恐……”她不敢答應得太快。
  “怎么?左家媳婦的位子你還看不上眼嗎?你有什么好跟我推辭的?”呂文靈皺起眉來,頗不高興。
  “雨靜只是自覺不夠資格。”
  “別說這些無聊的客套話了,我們倆都心知肚明,承修那孩子是太單純了,你以后要是能好好支持他、幫助他,或許左家中興的希望就更濃厚了。而你呢,從一個小孤女,變成左家的少奶奶,也算攀龍附鳳了!怎么樣,你到底答不答應?”
  “雨靜多謝老夫人厚愛。”雨靜不答應也不行,否則她就是自找死路了。
  “很好,明天起你就一邊教承修武功,一邊准備婚禮的事情,愈快完婚愈好,我看就定在下個月初好了。太好了,這么一來,楚天真經就能在我們左家永遠流傳下去了,哈哈……”呂文靈終于得意地笑起來。
  “是。”雨靜心想下個月初將有兩個婚禮,但是新娘都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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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4:56 |顯示全部樓層
(補)
              想問那補鏡郎
              可認識一個補心郎
              破鏡都可補了
              破心呢
  就這樣,雨靜回到了左家,重新融入這府里的生活。現在她的身分除了是任小姐之外,更是左家未來的少奶奶,所有人對她的尊敬都是有增無減。
  左承修每天早上都興高采烈的,在練武室里專心地和雨靜習武。自從祖母答應了讓他和雨靜成親以來。他可是開心到了极點,本來他是不太喜歡練武的,現在卻開始積极地學習了。
  雨靜看他一臉快樂、陶醉的模樣,只是提醒他要認真學武,卻不忍澆熄他的一份美夢。她并不討厭承修,卻不得不讓他失望。
  這天,雨靜正要走到書房時,在走廊上遇見了一個讓她惊訝的人,黃啟倫。
  “啊,是你!任小姐,不,或許該叫你少奶奶了!”黃啟倫說。
  “請別這么說。”雨靜看他一臉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剛抵達左家,或許他就是從鎮江武場回來的,想到這里,她就沒來由地感到失落。
  “你可真了不起,弄得兩邊的少爺都要娶你為妻!”黃啟倫故意調侃道。
  雨靜心中微微作疼,“鎮江武場那里……沒發生什么吧?”
  “沒事,不過是紀少爺几乎掀了鎮江武場的屋頂,后來又和程家兄妹鬧得不愉快,最后帶著一批屬下出門,去追捕那逃走的新娘而已。”
  黃啟倫輕描淡寫,雨靜臉上的血色卻逐漸退去,
  “是嗎?他們……還沒發現你和我的身分吧?”
  “現在還沒有,但以后就很難說了,他們鎖定了三個目標去追查,其中一個就是我們左家,不曉得他何時會找上門來。我就是回來稟告老夫人這些情況,明天我還會回鎮江武場,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老夫人。”
  “原來如此。”雨靜點了頭。
  她心里的不安開始滋長,告訴自己一定要加緊腳步,及早安排和弟弟一起逃离的事,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紀云翔我到,她不敢想像那結果會是如何?他一定認為是她背叛了他,恐怕會把她和逸中都殺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等著做左家的少奶奶就好了,我們這些下屬會保護你的。”黃啟倫對左家倒是挺忠心的,既然雨靜即將成為左家的媳婦,他自然也就會對她效忠。
  “謝謝……”雨靜勉強點個頭,轉身离去。
  一抬頭,望向天邊,朵朵烏云似乎正逐漸凝聚,瞬問籠罩了那晴朗的天空……
         ※        ※         ※
  婚禮前三天,左家已經是張燈結彩,處處顯出熱鬧的喜气。
  就在這一晚,雨靜准備了一桌消夜,讓仆人們享用,她說這是為了答謝大家的辛勞,因為他們為了婚禮全忙得天昏地暗,應該好好享受一頓。
  但她早在酒菜里放了迷藥,約莫半個時辰以后,所有人就會陷入昏睡。她在心里默默對大家道歉,但很确定自已非得這么做不可。
  是的,就在這一晚,她決定得帶著弟弟逃走。
  她原本就掌握左家一切大小事情,此刻要安排一輛馬車是輕而易舉的事,就只等著夜深,她就要實行計划了。
  夜半靜寂,雨靜走進任弟弟的房里,喚醒了他,兩人立即准備出門。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蹤跡,來到側門時,他們發現守衛的仆人已經熟睡,他們得以輕而易舉地走出門外。
  馬車就停在一條小巷里,一個小販站在那里等著,雨靜給了他一筆賞銀,那小販就匆匆离去。
  “上車吧。”雨靜對弟弟說。
  “嗯。”逸中走得有些喘气,但還是努力爬上馬車,坐進了車棚內。
  雨靜則一躍而上,執起馬疆,喝令兩匹黑馬向前奔馳。
  考慮逸中的身体狀況,她必須准備這輛馬車,否則兩人騎馬逃走的話,雖然速度比較快,但逸中很快就會支撐不住的。
  在這深沉的夜里,路上行人稀少,他們這輛黑色的馬車在路上奔馳著,就像一個陰暗的影子穿梭而過。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逸中探出頭來說;“姐姐,我頭好疼,我想吐……”如此長途顛簸,讓他感到非常不适。
  雨靜停下馬車,“你把這服下,睡一會吧。”
  那正是她從大夫那儿拿來的迷藥,先前放在仆人的消夜里,沒多久就可以讓人沉沉睡去,而且醒來后也不會有后遣症。
  “好,那姐姐你一切要當心,有事情就叫醒我。”
  雨靜點點頭,看逸中服下了藥,在車棚內躺下,才又繼續策馬前進。
  据她估算,左家的人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會發現他們逃走的事,在這之前,她必須盡快掌握時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喀啦!喀啦!”就在此時,她恍惚听見一陣人馬奔馳的聲音傳來,這讓她緊張起來,心想難道是左家的追兵?他們怎么可能這么快發覺呢?
  她將馬車轉入一條陰暗的巷里,准備等那些人先經過再說。巷子的寬度剛好符合馬車的寬度,因為這是雨靜特意找來城里最小型的馬車。
  達達的馬蹄聲傳來,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激烈,直到雨靜看見那隊伍,她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因為那些人不是來自左家,卻是來自鎮江武場!
  她認出了為首的紀云翔,還有隨后的陶百川、徐偉邦等人,隊伍大約有二十來人。
  要是這時被他們發現了,紀云翔將會多么震怒?會對她和逸中做出什么事來?雨靜腦中閃過許多恐怖的想像,几乎連呼吸也停止了,僵硬著看眼前的隊伍經過。
  等那馬蹄聲逐漸遠离,終于快要听不見了,她才敢長長地吐出一口气。
  雨靜以為一切應該都沒事了,但是一陣拍翅的聲音接近,她抬頭一看,卻發現天上一只雄壯的鷹正向她扑來。
  雨靜根本來不及閃躲,那只鷹就己迎面飛來,但它卻無意傷害雨靜,只是輕輕停在雨靜的手臂上。
  “這……”雨靜看了個仔細,原來這是紀云翔捕獵的那只鷹!
  慘了,她這豈不是暴露了行跡?紀云翔何等聰明,發現鷹突然回頭飛去,一定是有什么動靜,他當然會追過來看個仔細。
  “你可害慘我了!”雨靜對著那鷹搖搖頭,執起馬疆,赶緊轉出小巷。
  兩匹黑馬已經盡力加速,雨靜還是擔憂地不停往后望,害怕鎮江武場的人將會追來,尤其是那只大有靈性的鷹,一直追隨在馬車的上空,這等于是在替紀云翔報路。
  “鷹啊鷹,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話,就飛遠一點吧!”雨靜明白這樣說也是無濟于事,她只能快馬加鞭,希望能逃開背后的追逐。
  但是天不從人愿,一陣激烈的馬蹄聲迅速傳來,像是大軍來襲,卷起滾滾煙塵,直往雨靜駕駛的馬車而來。
  “快跑!快跑!”雨靜心中愈發緊張了。
  盡管兩匹馬使出渾身力气奔跑,馬年終究還是速度慢些,背后的追赶者似乎愈來愈接近了,雨靜慌亂地往后一看,果然是鎮江武場的人馬,完了,這下一切都完了!
  陡然之間,一匹黑色駿馬超過了馬車,上面坐著一個全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雨靜以眼角余光一看,那正是她最不想見到的紀云翔!
  “給我停下!”紀云翔威嚇的聲音傳進她耳里。
  雨靜當然死命不從,她反而更用力揮舞馬鞭,想擺脫紀云翔的追赶。
  “找死!”紀云翔拔出長劍,一把揮向馬車,斬斷了雨靜手上的馬韁,兩匹馬受到如此惊嚇,都高高舉起前腳,馬車也因此驟然停下。
  馬儿惊叫不己,在深夜里听來格外凄厲,一切都停止了動作,雨靜的胸口微微起伏,放開了手中無用的馬韁,頹然坐在車上,明白這下全都結束了。
  這時鎮江武場其余人也追了上來,徐偉邦開口就問:“紀少爺,追到了什么人?”
  陶百川則惊訝地說:“任姑娘?居然是你!”
  其他人也大吃一惊,“原來那鷹飛走的原因,就是因為任姑娘。”
  紀云翔冷冷一笑,眼底滿是火燒一般的憤怒,“看來我們真是冤家路窄,才能有幸异地相逢!很好、很好!”
  所有人聞言不禁擔憂地望向雨靜,他們都明白紀少爺對任姑娘逃走的反應,心想這下子任姑娘可要吃苦了。
  “給我上車搜!”紀云翔下令道。
  “是!”兩個武師對雨靜行了個禮,才進車棚里去巡視,沒多久就探出頭來說:“稟告少爺,里面有個年輕男人!”
  這答案讓紀云翔眯起了眼睛,咬著牙說:“男人?你什么時候又勾搭了一個傻瓜?你就是為了他才逃走的?”
  雨靜終于開口了,“他是我弟弟。”
  紀云翔仰天大笑,卻是無比蒼涼,“你可真會編故事,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不管他是誰,我要你們兩人嘗到苦果,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雨靜無言,她早猜出云翔的反應,她沒什么好說的。
  “把他們兩人綁起來!”
  “是!”武師們不得不听命行事。
  “啟程回府!”紀云翔一馬當先,奔馳向前,因為他不想看到雨靜的眼,他不想再次沉迷其中而受騙。
  他是那种受過一次傷,就會不斷撕開傷口,好讓自己永志不忘的人!
         ※        ※         ※
  這天早上,鎮江武場的廣場上不見任何人練武。
  經過一夜的奔波,紀云翔一回來就強拉了雨靜,指著任逸中下令說:“把這家伙關進地牢里!”
  任逸中畏懼地看著紀云翔,他不只雙手被反綁,就連雙腳也早就軟了,他轉向雨靜喊著:“姐姐!姐姐!”
  “逸中,堅強一點!姐姐會救你的!”雨靜只能這佯遠遠呼喚著。
  “動作還不快點?”紀云翔大吼,武師們只能奉命行事,將任逸中押到地牢中。
  雨靜開口懇求說:“請你們小心點,他的身体不太好。”
  武師們還是對雨靜有一份敬意的,都暗暗點了頭答應。
  “你這丫頭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紀云翔用力將她攬進怀中,似乎想耙她全身的骨頭都折斷。
  陶百川臉色為難,“少爺,難道你不听任姑娘解釋嗎?”
  “是啊。”徐偉邦也說:“說不定任姑娘有什么苦衷呢!”
  “你們誰都不准替地說話!再讓我听到我就殺了誰!”紀云翔眼里燦著寒光,胸中的怒气己到一触即發的地步。
  雨靜無話可說,低頭回避紀云翔的視線,她有的只是虧欠,就不需再多作解釋了。
  “輪流守衛,全力戒備!”紀云翔又命令道。
  “是!”陶百川和徐偉邦齊聲接令,帶領部屬到各崗位去。
  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紀云翔和雨靜,他瞪了她好一會儿,像是要看穿她的所有秘密,終于冷哼一聲將她橫抱起來,轉身大步走向“狂俠居”。
  屋里的佣人們楞了一下,只听得紀云翔命令道:“統統給我出去,把大門關上,不准進來!”
  “是……”佣人們不敢耽擱,對雨靜都投以同情的眼神。
  “喀!”一聲,大門被關上了。
         ※        ※         ※
  紀云翔冷冷地笑了,“現在該是我拷問你的對候了!”
  雨靜雙手被綁,整個人又被他抱著,根本什么回答的籌碼都沒有。他快步走上二摟,將她用力丟到床上。雨靜發出一陣悶哼,卻連忙咬住嘴唇,她不想泄漏自己的心慌。
  “你這丫頭,還是半聲不吭的!”他看了大為不滿,扑上前伸手撕開她的衣服,“這樣你也不叫嗎?你還能冷靜下去嗎?”
  他像頭殘暴的野獸,粗魯撕下她所有的遮蔽物,一點也不怜香惜玉,大手在她身上留下了許多紅印,硬逼著她有所反應。
  “你……你究竟想怎樣?”她低低說話了。
  “終于開口了是嗎?”他抬起狂亂的眼,“你告訴我,為了讓你這張小嘴開口,我前前后后花費了多少工夫?該死的,我真不知道我這是在做什么?”
  他握緊雙拳,在床邊用力一擊,發出极大的聲響,要是這一拳落在雨靜身上,恐怕她是一定要咳出血了!
  雨靜看他這表現,陣陣心痛起來,“我……我沒有什么好值得你這么做的……”
  “沒有?”他的呼吸急促,胸口不斷起伏,“如果你早就決定要离開我,又何必在前一晚把你清白的身子給我?你這不是存心要我忘不了你?要我一輩子帶著那晚的回憶想著你?你還敢說你沒有什么好值得我這么做?要是你沒有那樣對待我,我又怎會像發了瘋一樣要找回你?”
  她轉過頭去,不忍看他那哀痛的眼,“我……我很抱歉……”
  “抱歉?這算什么?我不要你的抱歉!”
  “那……我又能給你什么?”
  望著她的身子,他眼底凝聚起火般欲望,“我曾要你作我的少夫人,是你拒絕了!現在起你要作我的丫頭,天天伺候著我,天天陪我上床!”
  “你……你……”她語音顫抖,難以想像那無盡的處罰。
  “這是你自找的!”他不等她有回答,低下頭咬住了她白嫩的肩膀。
  “痛!”他是真的咬!
  他展開殘虐的笑,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圈齒印,深紅色的印記极為明顯。
  她退縮了一點,眼前這個男人似乎變了,不再是那個老愛逗弄她的男人了,卻像是一個复仇的使者。
  “你躲不了的!”他伸手將她攬進怀中,大手使力地撫摸過她的身子,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体內,雙唇更是毫不留情咬著她柔嫩的肌膚,所到之處全都留下紅色痕跡。
  “不要……不要這樣……”她又是疼,又是麻,又最一种難以言喻的顫抖。
  “你全身都是我的痕跡!我就是要這樣!”他興奮起來,連她的大腿、臀部和背部也都不放過,咬得她不得不求饒。
  “求求你,真的好疼……”她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停下了動作,安靜地看了看她,“這就要哭了嗎?哭啊,哭給我看啊,我要看你哭!”
  他……他就是這樣不放過她嗎?要她的身子受苦,也要她心碎。
  她眨了眨眼,卻努力把眼淚眨回眼眶,“隨你吧……反正是我的錯……”
  見她放棄掙扎,他卻改變了心意,手指緩緩撫過她的肌膚,“真的那么疼嗎?我來替你療傷吧。”
  他不再殘酷了,反而溫柔地親吻那些紅色痕跡,惹得她心跳不已。
  “不要……”她又開口了。
  “為什么不要?”他歎息著吻過她的美麗、她的溫暖和她的甜美。
  她的雙手仍不自由,無法推開他逐漸往下的頭,只有輕輕扭動著身子,“我怕……我求你……不要了
  “怕什么?”他的呼吸吹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上回我也是這樣吻你的,我不會讓你不舒服的,乖,別亂動,喜歡這感覺嗎?”
  雨靜几乎不能呼吸了,喉中逸出婉轉的低吟。
  “還要不要?你說……”他還愿听她投降的話語。
  “不要……不要……”她全身都顫抖了。
  “小騙子!”他抬起頭,沿著她的胸前留下濡濕的吻,“我知道你是要我的,我今晚非要你承認不可!”
  云翔暫時离開了她,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又立刻扑回她的身上。
  雨靜一陣冷、一陣熱的,臉頰上滿是紅暈。
  他解開了她手上的繩索,逐一吻過她手腕上的紅色痕跡,然后拉著她的小手放到他身上。
  “你……你要做什么?”因為碰触到他的皮膚,雨靜的手都發抖了。
  “這是你欠我的!現在你得好好滿足我!”他讓她的手沿著他的胸前撫摸,那柔滑的触感立即讓他更加狂熱。
  雨靜羞紅了臉,沒想到他會要她這么做,看著他愈來愈激動的模樣,她的指尖感覺到愈來愈燙的熱度和汗水。
  “摸我……不要停……我喜歡你這樣摸著我……”他低頭對著她的耳垂呼气,牽引她的小手碰触過他全身。
  雨靜在他的呢喃之中,早已失去抗拒的能力,他要她怎么做,她都會乖乖去做。
  “天,我忍不下去了!”他抓起她過于听話的小手,抬高她早已無力的雙腿,直探她最柔軟的地方。
  “你?”雨靜突然受到這襲擊,身子僵硬了起來。
  “還會疼嗎?像上次那樣?”他還不敢完全深入。
  “我……我不知道……”她慌得分不清感受了。
  他低低一笑,吻住了她的雙唇,舌尖輕探她的甜美,腰下的動作也逐漸加強,慢慢讓她習慣這种感覺,直到她能适應他的存在。
  逐漸地,她唇間發出了嬌喘。
  他雙手捧住她的細腰,忘情地侵占她的身子。是的,這是他的!全部都是!
  “說!說你是我的!”
  “不要……不要逼我……”她緊閉上雙眼,不敢看他。
  “睜開眼看著我!”他的大手轉過她的臉蛋,執意要她看著這一切,“你再不說,我就用一整晚來逼問你!”
  雨靜怯怯地望著他,感覺到他的懲罰愈來愈強烈,讓她整個人都要昏了。
  “輕一點……拜托你……”
  “我偏不!”他不斷壓迫著。攻擊著,“我非要听你說出來不可!”
  “我……我頭昏……我不能呼吸了……”她軟軟地求情著。
  “是嗎?那正是我想要的,我要你昏得不省人事,我要你完全融化在我怀里!”
  他真的瘋了,除了腰下進出的動作不斷,雙手和雙唇還要肆虐她身上的敏感帶,這就是他要的,他要她徹徹底底屬于她!
  “云翔……”她不禁呼喊他。
  “說,說你是我的!”他在她耳邊不住低語,像是要催眠她一樣。
  “我……我是……”她腦中己經沒有一絲神智了,只能無助地攀附著他,“我是你的……我的人……還有我的心……”
  “雨靜!雨靜!”他抱著她狂吻,“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我要把你綁在身邊,你永遠是我的!”
  愛語、呻吟、恍惚中,兩人在情欲的浪潮里起伏,只有喘息,只有熱吻,只有擁有与被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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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4:06:38 |顯示全部樓層
(誓)
            那時顫抖的我
            想到會失去命運的對手
            望著為我而流的鮮血
            我要對它承諾
            把時間交給我
            一起走向那沒有別离的國度
  此時。揚州左家正是一片騷動。
  “糟了,雨靜小姐不見了!逸中少爺也失蹤了!”
  “什么?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新娘卻跑了?”
  “昨晚我們到底吃了什么來著?怎會一覺睡到現在?”
  眾人皆是議論紛紛,左承修听了這消息立即奔進書房,嘶聲大吼道:“奶奶!雨靜不見了!我的新娘子不見了!”
  呂文靈坐在桌后,也是一臉震怒,“這該死的丫頭,好大的膽子,居然給我逃了!”
  “怎么辦啊?我要和雨靜成親的!我不管,我一定要娶她!”左承修可是盼了好几年才盼到今天的。
  呂文靈被孫子吵得更加煩亂,“別吵了,你沒看奶奶在想辦法嗎?”
  這時,黃啟倫推門進來,手中握著一張紙條,“稟告老夫人,小的剛剛收到飛鴿傳書,是小的派在鎮江武場附近的眼線,信上說紀云翔抓到了任雨靜和任逸中,將他們倆關在地牢里。”
  “什么?鎮江武場的人居然抓到了他們?難不成我們的事情己經敗露?”呂文靈開始真正地憂慮了,惹毛了鎮江武場可不是好受的。
  “恐怕是如此沒錯。”黃啟倫答道。
  “雨靜和逸中被他們抓去了是不是?那我們赶快去救人啊!”左承修說得單純而直接,他根本不知道鎮江武場的實力有多強。
  呂文靈搖了搖頭,“你這傻孩子,我們是打不過他的。”
  “打不過也得打,我一定要娶雨靜,我要把她搶回來,而且逸中又是我的好兄弟,我非去救他們不可!”
  “听奶奶的話,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不能由你亂來的!”呂文靈動了气,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我才不听!奶奶你根本不應該讓雨靜去鎮江武場偷東西,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雨靜,才會害得他們姐弟今天這么可怜!我以后再也不听奶奶的話了,我要自己去救他們!”左承修說著就要轉身离去。
  “你給我站住!”呂文靈撫著胸口站起來,臉色發白,“要不是我一心一意為你著想,你能學到楚天真經這般武功嗎?你竟然為了那种女人跟奶奶翻臉,我真是白疼你了!”
  左承修可不服了,“我才不想學什么武功,我只要跟雨靜在一起!”
  呂文靈沒想到這向來沒有主見的孫子,現在卻敢大聲反駁,确實是讓她嚇之跳,因此她只得先安穩說:“承修,你听我說,你別受了那丫頭的迷咒,她對男人很有一套的,這种女人不配做我們左家的媳婦。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奶奶再給你找更漂亮的新娘子!”
  “我不要,除了雨靜我誰都不要!”左承修扯著喉嚨大叫。
  “你……你過是要活活气死我嗎?”呂文靈的胸口一陣劇烈絞痛,額頭也流下一滴冷汗,“我絕對……不允許你因為那种女人……毀了我們左家……”
  “老夫人你沒事吧?”黃啟倫看出呂文靈的不對勁。
  呂文靈己經無力支撐,“快……快去給我找個大夫……”
  “是!”黃啟倫正要走出房門,卻見呂文靈突然不支倒地,“老夫人!糟了,快來人啊!曉夫人昏倒了!”
  仆人們听到叫喊,都立即赶來幫忙,在這滿室的混亂之中,左承修只是楞楞看著一切,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當仆人們用擔架抬走老夫人,要送她回房,這時大夫也匆匆赶來,開始替老夫人診治。這時黃啟倫要跟著過去,左承修卻一把抓住了他。
  “少爺有什么事嗎?”黃啟倫困惑問道。
  左承修眼里閃著興奮之情,“奶奶倒下了,現在左家就是我作主了,我決定要前往鎮江武場救人,你听不听令?”
  黃啟倫聞言一愣,看來這傻兮兮的少爺似乎開竅了,莫非是這愛情讓他長大了?
  黃啟倫唇邊泛起微笑,左家的朝代終于要轉移了,“屬下自然听令。”
  “好,那你告訴我,我們要怎么做才能救出雨靜和逸中?”
  黃啟倫點了個頭,“我們的目的不在攻打,只是要救人,所以不必以硬碰硬。不妨來個里應外合,攻其不備。”
  “快說!該怎么做?”左承修用力抓住黃啟倫的手。
  “少爺請耐心听我說……”
         ※        ※         ※
  夜更深了,一個夜行人赶著路來到鎮江武場,那是一身黑衣的黃啟倫,他敲著后門,一名守衛給他開了門。
  “咦,阿倫,听說你回去看老婆是不是?怎么樣,孩子生下來了沒有?”
  “生了,生了!拖到晚上才生出來,是一對雙胞胎!所以我只好赶夜路回來,不然明天一早的活就來不及做了!”
  “恭喜啊!”那守衛笑著說。
  “多謝了,啊,我可累死了,我先去休息了!”黃啟倫說著走向后廂房,但是一轉彎之后,他卻換了個方向,直接走向柴房去。
  沒多久,柴房的屋頂上冒起白煙,接著就是熊熊火光,值班的守衛看到這情景,紛紛大聲叫喊,呼喚其他弟兄一起滅火。
  這場火災說來不大,卻因木柴不斷燃燒;一時之間難以熄滅,鎮江武場有一半的人力都投入了滅火的工作。
  黃啟倫見計謀得逞,立即又轉向廚房,引燃另一場火災。
  眾人見狀也知道是不對勁了,“有敵人來犯!大家小心!”
  一听到吵雜聲,徐偉邦和陶百川都沖出了房門,指揮調度一切,“大家別慌張,一面滅火,一面保持警戒!”
  守在鎮訌武場之外的正是左家的人馬,他們看處兩團火光,明白這是黃啟倫給的暗號,便開始行動,趁著武場內一片混亂,摸黑進行突擊。
  “敵人進攻了!反擊為先,滅火為后,徐偉邦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拿出乓刀,予以最大回攻。
  “狂俠居”二樓,雨靜早已疲倦地熟睡,紀云翔從背后緊抱著她,似乎連在睡夢中也怕她會逃走。
  突然傳來聲響,警覺性极高的紀云翔醒來,一看到窗外的情景,就知道出事了!
  雨靜也迷糊地醒來,看見不遠處的火焰,睜大了雙眼,“天,這難道是……”
  “沒錯,該是你的那一方來襲了!”紀云翔冷笑,“好,這是你們自找的,今晚我就要大開殺戒了!”
  他迅速著裝,縱身從二樓飛躍而下,投入了激烈的戰局,長劍揮舞,赫赫有風,銳不可當。
  “云翔……”雨靜正想呼喚他,卻已來不及。
         ※        ※         ※
  此時地牢中的逸中也醒了,黃啟倫的身影突然出現,一邊喘气一邊說:“我總算我到你了,真是不容易!”
  “黃統領?你怎么在這儿?我姐姐呢?”任逸中簡直不敢相信。
  黃啟倫拿起油燈尋找鑰匙,回答道:“左少爺為了任小姐和你,不惜一切要將你們救回去,我先放你出來,我們一起去找任小姐!”
  “這……”逸中立刻想像出一幕幕打斗的慘狀。
  黃啟倫摸索了一陣以后,終于找到鑰匙,迅速開了門,“快出來吧!”
  “黃統領,我恐怕……沒有力气逃出去。”任逸中為難地說。
  “放心吧,有我在。”黃啟倫一把就背起了任逸中,以黃啟倫高大的身軀,這并非難事。
  當黃啟倫背著任逸中走出地牢,正好看見臉色蒼白的雨靜,因為她實在太擔憂情況發展,只好冒著危險走出“狂俠居”。
  “姐!我在這儿!”任逸中連忙呼喊。
  “逸中,你沒事吧?”雨靜見到弟弟安然無恙固然安心,但是一看到黃啟倫,她心里就猜測到,眼前這大火一定是左家引起的,看來一場不可避免的戰斗要展開了!
  天空里,鮮紅色的火舌張吐,吞噬著鎮江武場的大小房舍,地面上,鮮紅色的血液四流,眾多的死者和傷者紛紛倒了下來。
  看著這地獄一般的畫面,她心頭疼痛得無法忍受。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雨靜不能懂,完全不能懂!
  “任小姐,我們快走吧!”黃啟倫催促著雨靜离開。
  他們走了一陣子,左承修的聲音突然傳入他們耳中,往前一看,正是左承修和紀云翔對立著,兩人手上的劍都染著鮮血。
  “你就是紀云翔?你敢搶走我的新娘子,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你的新娘子?憑你也想娶任雨靜?真是天大的笑話!”紀云翔冷冷一笑,擺出“楚天真經”,里的招式。
  左承修揮出長劍,使出的功夫卻也完全一樣,紀云翔嚴看就明白那是什么招式,“原來她真的教了你這武功,好,很好,我這就叫做自食其果!太好了!”
  他這個“好”字說得好苦,雖然他早猜測到雨靜會這么做,但是一看到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胸口緊悶,悲從中來。
  她終究還是背叛了他!
  “廢話少說,看招!”左承修對于新學來的招式可是躍躍欲試。
  盡管兩人都是使出“楚天真經”的功夫,紀云翔的功力畢競不是常人所能及,他只用了七分實力,就將左承修打得連連退敗。
  “不,不要打了!你們住手!”雨靜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她不要看見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或死去。
  紀云翔乍見雨靜的身影,不禁分神道:“你別過來,這里很危險!”
  話一說出口,他自己也吃了一諒,沒想到自己對她還是如此在意、如此關心,他這算是什么男人?她只不過是一個背叛了他的女人啊!可惡!
  左承修就趁著這個机會,揮出利劍,直刺紀云翔的胸口,但紀云翔武功巧妙,立即閃躲過去,將滿腔怒火轉移了對象,“敢偷襲我?你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我來讓你瞧瞧什么才是‘楚天真經’。”
  紀云翔這么一發火,拿出了十足十的功力,立即打得左承修無法招架,眼看左承修的性命就要隨時結束!
  “云翔,請你饒過他!”雨靜不禁叫道。
  “別想!我絕不讓你嫁這男人!我非殺了他不可!”
  紀云翔听到雨靜為左承修求饒,心中更是憤慨不已。
  黃啟倫這時悄悄放下了任逸中,拔出腰間的短刀,他明白要是左承修死了;左家也就完了,所以他勢必要助左承修一臂之力。
  于是,就在左承修右肩中了一劍之后,紀云翔立即趁胜追擊,想一劍讓左承修斃命。黃啟倫見狀展開行動,舉起短刀要從背后暗殺紀云翔。
  唯一發現的人只有雨靜,她睜大了眼睛,喊道:“不可以!”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紀云翔的劍尖已經抵達左承修的右胸,黃啟倫從后面沖向前去以短刀刺向紀云翔,但是雨靜卻縱身其中,以自己的身軀替紀云翔擋住了這一刀。
  “啊……”這一聲是左承修發出的,他沒能逃出命運注定的死亡時刻。
  紀云翔轉身見狀,想都不想一劍就抹過黃啟倫的頸子,黃啟倫閃躲不及,只能發出模糊的呻吟便倒在地上,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問老天,為什么?
  受傷的任雨靜像一片落葉顫抖著,紀云翔及時摟住了她跌落的身軀,不敢置信地問:“雨靜,你怎么了?快回答我,雨靜!”
  “你沒事……太好了……”她知道自己背后中了一刀,好深好深,但是那無所謂,只要她死得有价值……
  “你這傻瓜,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紀云翔的嘴唇開始發抖,因為他看見血色不斷從她臉上消失,他感覺到他就要失去她了……
  “除此之外……我沒有什么可以……為你做的……”
  “誰說的?你可以做我的新娘,你可以做這里的少夫人,你可以做一切的一切,就是不准你這么做!”在這一刻,他原諒了她的背叛,他只要她就夠了!
  “謝謝你……”她的嘴角浮現一抹虛弱的微笑,“還記得嗎?你曾說過……我這條命是你的……沒錯……是我欠了你……現在我就還給你……”她掙扎著說完了這話,眼睛緩然閉上。
  在紀云翔看見她閉上眼睛的瞬間,他整個人都為之僵硬、變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過了片刻才大吼道:“不,我不准你死!絕對不可以!你休想這樣從我身邊逃走,就算你逃到了地獄,我也要去追你回來。”
  盡管他痛徹心扉大喊,然而,雨靜己經沒有任何回應,只留了一抹微笑在唇角。
  “少爺,任姑娘她……她死了?”徐偉邦和陶百川听到紀云翔的吼聲,分別從不同方向匆匆跑來,看到此景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紀云翔抱起了滿身是血的雨靜,他的手上全都是雨靜的血,眼里布滿血絲,嘴角也咬得流出了血,就象剛從血池中走出來一樣。
  “她沒有死!因為她不能死!沒有我的允許,她絕對不能死!老天把她賜給了我,我不會讓老天就這樣把她收回去!你們快把那些混帳殺了,我要立刻舉行婚禮,我要和她完婚!”
  “少爺你……”徐偉邦和陶百川一愣,看出紀云翔已經悲痛得近乎瘋狂,但他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紀云翔抱著雨靜走向“狂俠居”,每走一步就是血濺落地,仿佛片片落花。
  “雨靜,你是我的新娘子,我要為你穿上鳳冠霞帔,我知道你穿起來一定很美的!你等著,我們這就到新房去,我還會給你帶上紀家祖傳的項鏈,只有紀家的媳婦才能擁有它!今天就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快樂嗎?你喜歡嗎?今生我們終于成了夫妻,來世我們也還要在一起,我會去找你的,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你!”
  廝殺的聲音仍然不斷,火焰的蔓延也無法熄滅,這一切就像場停止不了的惡夢,而任雨靜很高興她終于能夠長眠了……
         ※        ※         ※
  好冷、好冷,雨靜仿佛置身寒冬的冰雪之中,全身都沒有了溫度,讓她不禁顫抖起來。天啊,死亡的滋味就是如此嗎?她冷得好難受,老天爺為什么不仁慈一點,就讓她失去一切知覺呢?
  朦朧之中,卻有一個溫暖的來源,柔柔將她擁住,帶給她一波波的熱度,她不禁往那地方靠去,吸取一些生命的力量。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發覺自己似乎也有了溫度,不再那么冰冷,四肢漸漸恢复了知覺,就像一朵在陽光之下伸展開來的小花,她好像也能夠打開自己的花瓣了。
  她想睜開眼睛,但有點吃力,不過溫暖的感覺讓她有了力量,所以她很努力地去嘗試。終于,在一番掙扎之后,她睜開了雙眼,看見一道陽光在眼前閃亮。
  這……這就是溫暖的來源嗎?她腦中迷糊地想。但她很快就知道那不是答案,因為她眼光一轉,就看見床前坐著一個男人,他低頭趴在床邊睡著了,雙手嘟還是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擔心一旦放開的話,就會生去了。
  好暖的手,沒想到她還能握住這雙手,雨靜眨了眨眼睛,感覺淚意涌了上來。
  陽光不只照在雨靜的身上,也映照在紀云翔身上,他感覺到那股暖意,便睜開眼睛來,第一眼就望向床上的雨靜。
  “雨靜,你醒了?太好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這雙眼睛,感謝老天……”他激動地雙肩顫抖,大手撫摸過她的臉頰。
  雨靜拼命眨回眼淚,喘著气說,“這是……怎么一回事?我……還活著?”
  “你為了救我,替我擋住了那一刀,你已經昏迷了三天,大夫們都放棄希望了,但是我不死心,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再也逃不掉了!”他的唇熱切地吻過她的手、她的發、她的額,想确定她是活生生的、有溫度的。
  听著這熱切的話,她卻不敢相信,“你……不恨我嗎?”
  “我恨你背叛了我,我恨你隱瞞我那么多事情,但是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紀云翔眼中早已沒有了恨,只剩下無限深情。
  “我……對不起……”她滿腔都是歉意。
  他的手捧著她的臉,看進她的眼眸,逸中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都是不得已的,我不在乎那些事情,我只在乎我們的未來。現在你說對不起也沒有用,我要你用一輩子來補償我!”
  “補償?”她不曉得自己能做什么?
  “你要做我的妻子,為我生孩子,當我鎮江武場的少夫人,天天陪著我,天天說愛我。”他在腦中刻划出未來的美景。
  “云翔……”雨靜听得非常感動,但她卻不敢輕易相信這幸福的來到,“我怕我沒有這資格……”畢竟是她引起了這些是非,這些對立和互相傷害……”
  “沒有資格?是的,你沒有資格拒絕我,這是你欠我的!”不管怎樣,他絕對不讓她再离開了,“你說什么都沒有用,我一定要你留在我身邊,當我以為你死了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悔、多自責,如果你因為我而死,我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別這么說……我……是我欠你太多……”雨靜咳嗽了一聲,背部的傷囗又開始流血。
  “你別說話了,這詳會讓傷口惡化的,你什么都別想,只要把身体養好,如果你好不起來,我會恨你的!”
  云翔站了起來,向樓下呼喊道:“大夫快給我上來!雨靜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就先殺了你們!”
  底下聚集了七個大夫,全都是被抓來隨時待命的,為了保住小命,他們飛也似地沖上去,赶緊給雨靜進行急救。
  雨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全身的溫度又開始下降了,天,到底她該不該再掙扎下去呢?一切只能讓命運來決定了……
         ※        ※         ※
  又經過了三天,雨靜時而清醒、時面昏迷,最后總算是撿回了性命,只是仍然非常地虛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紀云翔一直在她身邊守候著,以低啞的聲音命令她要振作起來,絕對不可以屈服。听著他那緊張擔憂的話語,雨靜似乎也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這天,紀云翔剛好在外面忙著,雅淑端了一碗湯藥要給雨靜服用,“任姑娘。喝藥的時間到了。”
  “謝謝……”雨靜勉強能自己坐起,但雅淑還是小心地扶著她。
  雨靜一邊喝著燙熱的補藥,一邊開口問道:“雅淑,你告訴我,大家……都還好嗎?”
  “任姑娘你不必擔心這些事,好好療養身体就好了。”雅淑微笑說。
  雨靜卻看出雅淑的微笑有些勉強,于是她放下了湯藥,“你快說……是不是傷亡了很多人?云翔……他一直都不肯告訴我。”
  “任姑娘你別想這些了,大家都很好啊!”
  雨靜不肯相信,她推開被子,掙扎著要下床,雅淑見狀緊張起來,連忙勸阻說:
  “任姑娘你別這樣,你的傷才好沒多久!”
  “你不扶我……我就自己走……”雨靜努力想走到窗口。
  雅淑逼不得已,只好伸手扶助雨靜,兩人慢慢走到窗前,雨靜才在窗邊坐了下來。
  眼前的狀況讓她無法置信,因為鎮江武場几乎全毀了!
  從雄偉的大門、宴客的“蓋世廳”、武師們居住的廂房、書房“疾風齋”,還有庭園、涼亭、廚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慘不忍睹,全在那一夜讓火神侵襲了。
  整個鎮江武場,似乎只有“狂俠居”奇跡似地毫無損傷。
  廣場上放著大批木料和屋瓦,武師們賣力地工作,要從頭將屋子蓋起來,而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還帶著傷,用各种破布隨意包著,看起來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卻還要加快腳步重建家園。
  “天……”雨靜惊訝地掩住嘴,才能不叫出聲來。“任姑娘,蓋房子是很簡單的,我們全都學會了,連我都能幫忙呢!”雅淑故意以輕松的語气說,希望能讓雨靜安慰一些。
  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經深深震撼了雨靜,一股刺骨的愧疚感席卷了她,這都是她的錯,她千不該万不該,讓這一切發生在這些無辜的人身上!若不是她引起揚州左家和鎮江武場之間的戰火,又怎會讓一切完全變了樣?
  “任姑娘你怎么了?”雅淑擔心地同。
  雨靜搖了搖頭,己經無法言語,她的視線投向天空,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雨靜又休養了好几天,終于能夠下床走動。
         ※        ※         ※
  這天晚上,紀云翔惊喜地看著她走路,卻不愿讓她累著了,抱著她坐在床邊,“好极了,這樣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順利成親了!這一次我絕對不讓你溜走了!”
  在他熱情的注目之下,雨靜只是低頭不語,她真的什么都不能肯定。
  “你還在胡思亂想什么?”紀云翔看得出她心中有事。
  “沒……沒有。”雨靜搖了搖頭。
  “不可以想別的,只要想我們的未來就夠了。你讓我等了這么久,我都快失去耐性了,這次我非得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你別想逃!”
  雨靜把臉藏在他的胸前,聆听他擂鼓般的心跳,小小聲地說:“我知道……”
  但她這話卻說得好脆弱、好猶豫,讓紀云翔只能搖頭,“你一定還在想著什么,但是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是屬于我的,你是屬于這里的!”
  雨靜抬起頭,試著對他微笑,卻笑得牽強。
  看她依然面帶憂愁,他緩緩吻上她的額頭、眉毛,“快點好起來,我等不及要抱你了,我還清楚記得你在我身下輕吟的模樣……”
  听他突然說起這個,害得她臉頰一紅,“你……你在胡扯什么啊?”
  “你忘了嗎?第一次,可是你誘惑我的哦!”
  “哪有?”她才不敢承認。
  “不准抵賴,你都己經把我的人騙到手了,還敢不承認?”
  “你再說,人家不理你了!”她舉起小手打了他一下。
  他低低一笑,大手伸進她的領口,緊緊包住她胸前的柔軟,讓她整個人隨之一顫。
  “不可以,人家身体還沒好……”她連忙開口。
  “我知道,我只是想摸摸你、碰碰你。你害我忍得好難過……”他那因為練武而長茧的手指撫摸過她柔細的肌膚,帶來一种難以形容的奇妙惑受。
  “不要啦……現在還是白天呢……”
  “我不會亂來的,只要一點點就好……”
  “真的只要一點點?”看他額頭都流汗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真的!如果一點點都不給我,我可會發瘋的!”
  雨靜拿他沒辦法,只能乖乖靠在他怀里,任他為所欲為,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胸前,從平順開始不穩起來。
  “如果弄疼了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他一路沿著她窈窕的曲線,逐漸摸遍她的嬌軀。
  “那……你會停下來嗎?”
  他眼中閃著神秘光彩,“我不會停下來,但是我會更溫柔、更小心……”
  雨靜輕咬下唇,想抑制住喉中的嬌吟,因為他碰到了她最柔弱的地方,讓她立刻皺起眉頭,不知該推開他還是抱緊他好。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嗎?”他以為是碰到她的傷處了。
  “也不是疼……可是……”她怎么說得出口呢?
  看著她害羞的模樣,他故意問:“是什么呢?說啊。”
  “我不會說啦……”
  “不說我怎么知道呢?”他一邊逼問,又一邊加強了愛撫的律動。
  雨靜細細櫻嚀了一聲,“你欺負人家!”
  他終于笑了,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又放下白色紗帷,兩人仿佛置身夢般的世界。
  “你……你要做什么?”她眨了眨無邪的大眼。
  “我要做一件很難停得下來的事,除非你叫我停下來才可能停。”天曉得,他的欲火早已焚身,燒得他几乎都要喊疼了。
  “咦?”雨靜還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己經讓他封住了雙唇。
  糟了,他說的那件事,好像就是她想的那件事,但如果他一直吻著她,她又怎能叫他停下來呢?
         ※        ※         ※
  “痛不痛?喜歡嗎?還是討厭?快告訴我。”紀云翔最不想做的就是傷到了她,盡管他己經万分輕緩地進入她,還是看見她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她怎么回答得出來呢?
  他加強了勁道,深深地挺進,“這樣呢?還好嗎?”
  被他問個不停,她的臉頰早已通紅,“你別問了嘛……”
  “我擔心你啊,我怕自己太用力會傷了你……”
  “嗯……我……”一波又一波的律動襲來,雨靜几乎就要被淹沒,忍不住抓著他的手臂,輕輕咬著他的手指,發出婉轉又怕羞的呻吟。
  他繼續侵占著她柔嫩,顫抖的身子,“要我停下來嗎?”雨靜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是低低嗚咽著、喘息著。
  “天,你好美……要我停也停不了!”望著她秋水般的眼眸。含羞帶怯的神情。讓他更是熱情勃發。無法自拔。
  “云翔……”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了。
  “你要我嗎?要更多的我嗎?說!”
  “我……我……”她看著他深沉的黑眸,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折磨似地逗弄著、挑撥著,“快說,我要听你說!”
  “人家……人家不要你停下來……”雨靜終于袒承了。
  “雨靜,我的雨靜!”他大受激勵,發了狂一樣,更深、更強地愛著她,直到兩人一起陷落在情欲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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