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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花魁小妾【苦命小妾4】(辣)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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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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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0: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男主角:上官禦楓
女主角:水舞娘


接客?!不 她抵死不從!
誰知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老鴇竟以「扁鑽」來「伺候」她!
天啊!她不過是想和她打個商量,何必就向她來個「全武行」?
說來她也是不小心才被賣入「火坑」,
她真的不想認命掙那一點「皮肉錢」……
還好有個錢多的「凱子爺」花了大把銀子為她贖了身——
這下子她終於可以揮揮衣袖「從良」去了……
嗯……知恩就得圖報——
那好吧!她就用這些時日來姊妹們教她的「謀生技巧」來報答他囉!
不過……她從未「實驗」過,拿他來當「白老鼠」會不會對不起他呢?
呵……事實證明牠實在是冰雪聰明,懂得舉一反三,
這報恩果真讓她那夫君“興奮”得睡不著,整夜對她“豎”然起敬……
雖然得到丈夫的呵疼,可那惡婆婆卻存心找碴,
對她百般折磨、萬般刁難……
而她這「苦命花魁」搖身一變成了個「歹命小媳婦兒」,
嗚……奈ㄟ按呢……難道她就註定是那油麻菜籽命?

楔子
  四名如花似玉的女子,並肩坐在葡萄園下啃著瓜子兒閑嗑牙。

  因為相似的宿命情緣像蓮藕絲似的,緊緊系著同為男人之妾的四位貌美如花的苦命女子。

  她們深厚的姐妹情感已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她們命定只能當男人的小妾,苦命的一生,註定波折不斷。

  於是,民間的人們便為她們起了個封號。

  分別是——

  長安城裏的首富之尊——楚逸劍之妾——柳詩詩——落難小妾。

  豺狼山的豺狼堡大寨主——段擷之妾——小喜雀——押寨小妾。

  最教皇帝頭疼的王爺——駿宵揚之妾——花蝶兒——丫環小妾。

  上官鏢局的總鏢頭——上宣禦楓之妾——水舞娘——花魁小妾。

  

  “蝶兒,吃點葡萄補補血氣。”優雅迷人的柳詩詩將啃過的瓜子皮擱在自個兒的掌心上,她挺直了纖細的小蠻腰,順手摘了一串成熟的紫葡萄下來,遞到花蝶兒白嫩的手心。

  “謝謝你。”花蝶兒巧笑嫣然的接下了柳詩詩手中的那串紫葡萄,放在自個兒的大腿上。

  “蝶兒,你的手好白嫩啊!你是怎麼保養的呢?”柳詩詩羨慕的端詳著花蝶兒的小手。

  “詩詩,你的手也很細嫩啊!”花蝶兒摘下一顆圓潤飽滿的葡萄,剝去了皮,動作輕緩的放進柳詩詩的嘴裏去。

  “比起蝶兒這雙細嫩的小手,我的差多了。”柳詩詩咬嚼著花蝶兒遞來的葡萄,“嗯,真甜。”

  “其實在尚未嫁給爺之前,因為長期幹粗重活兒的緣故,我的手原本是好粗糙的,後來,爺托人到西方去買了綿霜回來讓我抹,想不到沒多久光景,我的手便變得白白淨淨了。”花蝶兒羞答答的頷首微笑道。

  “蝶兒,駿王爺待你真好。”一臉愁容的水舞娘欣羨的望著花蝶兒,下意識的撫著凸起的腹部。

  己身懷六甲的水舞娘,因行動頗不方便,處處都需要花蝶兒幫她料理。

  花蝶兒嘴角微微往上揚,又剝了一顆紫葡萄,這次送進了水舞娘的嘴裏。

  “爺待你也不差的,你和我全是駿王府裏的丫環出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爺的為人。”花蝶兒因找到好友水舞娘而開心了好幾天,不過一憶起水舞娘的命運,花蝶兒就忍不住替水舞娘感到悲傷難過。

  “是啊!蝶兒,我也好羨慕你耶!駿王爺待你真好!”俏臉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小喜雀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花蝶兒那雙細嫩的小手。

  “小喜雀,你的相公待你好不好?”柳詩詩關心的問。

  “哼,他怎敢待我不好呢!我最拿手的好戲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他怕極了我玩這一招,我根本用不著培養情緒,眼淚總是說來就來,哭得是驚天動地的。”小喜雀得意的吐了吐小丁香舌。

  “你真調皮。”柳詩詩笑駡她,“不過,見你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柳詩詩欣慰的笑了,抬頭望了一眼天色,“看來咱們的相公又下棋下到忘了咱們了。”

  “可不是嗎?”花蝶兒笑道:“瞧瞧天色已暗,看來這回他們沒大戰個七天,也要戰他個三天三夜吧!”

  “是啊,駿王府的燭光若沒通明個三天三夜,他們八成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我猜也是。”小喜雀對著姐妹們說道。

  

  三個女人在葡萄架下有說有笑的,唯有水舞娘深鎖柳眉,總覺得自己無法融人她們的交談之中。

  不知是敏感的水舞娘想太多了,抑或是自卑感在暗地裏作祟,水舞娘總覺得除了相公——上宣禦楓以及駿王府邸裏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那難以啟齒的花魁身分。

  在尚未嫁給上宣禦楓之前,原是駿府裏丫環的她不幸被惡匪賣入青樓,之後成為一名藝妓的水舞娘,成天像花蝴蝶似地周旋在男人之間,若不是遇見相公,她又怎有重見光明的時刻呢?

  如今她卻不懂得珍惜,反而放棄了相公,在重返駿王府後,她懊悔萬分,心思全掛在相公的身上,她真是矛盾。

  大腹便便的水舞娘悄悄的離開了她們的身邊,纖細的身子輕輕的倚靠在葡萄架上,若有所思的望著天邊的雲彩。

  花蝶兒注意到了,忙不迭地起身走到她身旁,“上官公子一定不會把你給忘了的,你別難過。”

  “蝶兒,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和爺太久……”水舞娘哀戚地望著花蝶兒,有些心傷的掩面垂淚。

  “你說這是什麼話!駿王府你又不是沒待過。”花蝶兒不滿的噘起嫣紅的嘴兒,“你現下遇到不如意的事,當然得住娘家跑了,駿王府是你自小成長的地方,你的廂房至今仍是空著沒人敢去霸佔,娘兒,記住駿王爺的話——駿王府是你的娘家,你回娘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不妥的!”

  柳詩詩和小喜雀聞言他趕忙靠過來安慰水舞娘。

  “娘兒,你快別胡思亂想,咱們姐妹三人一定支持你到底的。”柳詩詩輕拍著水舞娘的小手道。

  “對啊!你和你婆婆之間所約定的三年之約,眨個眼,很快就過了,你忍著些。”小喜雀則抓起水舞娘的另一隻小手溫柔的安慰道。

  “是啊,娘兒,老人家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孕婦確實是很會胡思亂想的,現下的你就是這副模樣了。”花蝶兒椰榆著水舞娘。

  “是啊,娘兒,你現下是個有身孕的人,該好好休息待產的,你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柳詩詩好言相勸著。

  “對啊,娘兒,我猜上官公子是不會傻乎乎的空等著你,他現在一定正緊張兮兮的四處找尋著你的下落。”花蝶兒一副對水舞娘的相公很有信心的樣子。

  “沒錯,娘兒,我也猜上官公子肯定是非常愛你的。”小喜雀也隨之附和道。

  “對對對!娘兒,上官公子絕對不能沒有你的。”

  望著好姐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爭相安慰著她,水舞娘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一憶起自己坎坷的命運,怎不叫水舞娘傷心淚流呢?

  再望一眼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一想起這是上官禦楓的親骨肉,水舞娘突然又感到萬分幸福的破涕為笑了。

  “咦?娘兒笑了!”小喜雀像發現奇珍異寶似的輕叫道。

  “孕婦笑起來最美了!”花蝶兒開心的摟著水舞娘的秀肩。

  “是啊,娘兒,你的笑容讓百花全失色了,你以後要常常笑哦!這樣一來,寶寶落地之後,才會長得健康、活潑、討人喜歡。”柳詩詩也不忘補上幾句讚美的中聽話。

  水舞娘用手撫了撫自個兒的肚子,羞澀的點了點頭。

  “咦?!那個好不威風的騎在馬背上的男人是誰啊?瞧他一身勁裝,顯然武功高強的樣子,可是他的臉色很難看耶!他看起來好像很憤怒呢!”小喜雀指著在不遠處那抹高大的人影叫道。

  “會不會是咱們那三個男人的友人啊?該不會又是另一個來找棋友的人吧?因為找不到人陪他下棋,他不高興的發火了?唉,看來咱們這回又得被冷落一段好長的時光了。”柳詩詩胡亂的瞎猜測一番,並佯裝出一副苦瓜臉。

  “嘻——”其他三個女人聞言全忍不住笑出聲來。

  水舞娘尋著她們的目光一眼望去,仔細端倪後,她驀地愣住了……

  男子騎著一匹壯碩駿馬,馬鞍上的他顯得高高在上,而一身的黑衣勁裝更襯出他那氣宇軒昂、威武不屈的不凡氣勢。

  “禦楓……”一見是自己日思夜念的相公,水舞娘的情緒一時激動起來,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三年之約尚未到期,她怎能背信毀約呢?

  一思及此,水舞娘立即收回她猶豫不決的心,倉皇的旋過身,匆忙地往駿王府裏快步奔去。

  “娘兒!站住——”上官禦楓倏地朝水舞娘的背影嘶吼咆哮,黑眸跳躍著兩簇火焰,仿若要將四周全燃燒成灰燼似的。

  柳詩詩小喜雀、花蝶兒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再望望馬背上那名威武偉岸的男子,個個是一臉茫然的。

  看來上官禦楓和水舞娘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值得讓人深入研究,她們相信一定是很耐人尋味的故事吧!

  真是凡事都抵不過女人的好奇心。

  於是,三個女人暗地裏偷偷打了個商量,決定今夜就開始探索水舞娘與那名神秘男子的情事,無論用何種法子,一定要挖出他們的故事……

《 本帖最後由 草薰風 於 2010-1-28 22: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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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0: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兩年前

  “死丫頭!甭跟我裝死!走——和田嬤嬤我到廳堂接客去!”

  田老鴇粗暴的一把握住水舞娘的細臂,一路拖著她往廂房的門外走。

  兩名彪形大漢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們身後。

  “不——求求你……不要!別叫我去接客,我不…… ”寧死不屈的水舞娘拳打腳踢的排死掙扎著。

  “不接?!”田老鴇像聽到什麼駭人的話語,尖銳的叫道:“你是存心要我賠死是不?你可是我用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買回來的丫頭,竟然打算進我‘水煙閣’當個只能擺著看的花瓶?!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老娘若就此便宜了你,讓你當個賠錢貨,說不接客就不接客,那我還混什麼吃?!”

  “田嬤嬤——就算我求不得賣藝不賣身的卑微要求,讓我做牛做馬也行,奉湯掃地也無妨。只求你別叫我去接客……求求你……”水舞廳苦苦哀求著,雙膝一滑,朝地上跪了下去。

  “呵!你倒想得美啊!不屈服是吧?!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田老鴇下了一道命令,身後的大漢遞來了一把小扁鑽,泛光的尖端像刀子般犀利恐怖。

  水舞娘一見到那把小扁鑽,滿臉驚恐之色的叫道:“你——你要做什麼?我求饒就是了……”

  “求饒?呵,你的苦肉計用錯地方了,對我這有著鐵石心腸之稱的人要這一套,壓根兒是白費心機了,乖乖地跟我接客去,要不咱們就走著瞧好了!”

  “不……我會吟唱、會彈琵琶、會下棋……你就讓我賣藝不賣身吧!我會幫你攢好多好多的銀子……”到這個地步,水舞娘似乎只有認命的份。

  但即然命不好,她也期盼老天爺賜與她能在惡劣的環境中求得最好的生存空間,即便落人青樓做妓女,她也要活得有尊嚴。

  “賣藝不賣身?!呵呵!你可真愛說笑,那要賣到幾時才賺得回本啊?我瞧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來人啊!用扁鑽刺她一記,再用鹽巴灑她傷口,我倒要瞧瞧她性子有多硬,可以挨得了多久!你若吃得下我這一記,我就順你的意,讓你賣藝不賣身!”

  田老鴇在這場所待了數十年了,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狠招一出,性子再烈的女子都逃不過她這一招,肯定會乖乖聽話,溫馴得像什麼似的。

  她也不怕扁鑽刺下,是否會在姑娘們身上留下傷痕,因為她會強迫她們在傷痕上刺上一朵牡丹或玫瑰,好掩飾那醜陋的疤痕。

  “呃?!不——求求你……啊——”說時遲那時快,倏地,腿上感覺到一陣刺痛感!

  那小扁鑽突地刺人她的皮肉,宛如烈火在燒灼一般!

  水舞娘禁不住尖叫一聲,但只有那麼一聲,便噤若寒蟬了。

  她咬緊牙關忍住這一記,不在乎皮肉之痛,只要能掙來清白之身,她不在乎換來的疼痛有多深切難耐!

  “咦?你性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烈。”田老鴇不禁驚愕於她堅定的意志力。

  大漢握在手裏的扁鑽像一根超大的繡花針,刺人皮肉呈宛如烈火在燒,但水舞娘卻吭都不吭一聲,僅是咬緊牙關忍住椎心般的疼痛感。

  “不屈服?撒她鹽巴,田嬤嬤我偏不信邪。”田老鴇可不信她真如此烈性子。

  水舞娘任由似欲奪人命的尖銳刺痛感惡狠狠的竄人心戾,黛眉一擰,牙關一咬,噤口忍著,半聲不哼。

  “田嬤嬤!不對勁,她好像打算咬舌自盡——”大漢倏地驚喊道。

  聞言,田老鴇臉色整個都發綠了,難看至極!

  “什麼?!快阻止她!我可還要靠她來掙錢的——”田老鴇尖聲的吼道。

  一接到命令的大漢忙不迭地伸手,意圖扳開水舞娘的嘴。

  然而,水舞娘卻是咬著雙唇不放。

  田老鴇不由得開始感到惶恐不安,倒不是真在擔心水舞娘的生死,而是憂心她那一百兩銀子,如果讓水舞娘這麼一死,她的一百兩銀子也跟著飛了。

  於是打退堂鼓的念頭浮上了田老鴇的心坎、她開始求天、拜地、求神、拜佛,保佑水舞娘能平安無事。

  反正千求萬求,只求水舞娘千千萬萬別死在她面前,不然她准會當場暈厥過去。

  田老鴇想不到自己竟被水舞娘回馬一槍刺中要害,嚇得險些兒魂飛魄散。

  “好啦!全依你了!就讓你賣藝不賣身了!”田老鴇心一急,反而成了屈服的一方。

  水舞娘聞言,突地松放了自己,兩眼一翻白,腿兒一軟,不醒人事的昏厥過去。

  兩名大漢連忙喊著裏邊兒的人招來大夫為水舞懷療傷。

  “倔丫頭,老實說,田嬤嬤我還蠻欣賞你這副倔骨頭的。”

  雖然敗陣而歸,不過……田老鴇搖著香扇,菱角嘴兒微微往上一揚,心裏頭佩服、欣賞極了水舞娘那寧死不屈的性子。

  

  水舞娘開始了她賣藝不賣身的花娘生涯,起初,常常因過於緊張而被一些爛客人犒賞了好幾個耳光,最終總得由田老鴇出面打圓場。日子久了,水舞娘也漸漸懂得如何才能討得客人的喜愛。

  而回老鴇則愈來愈喜愛水舞娘了,因為十個登門的客人有九個是來找水舞娘的,大夥兒全都是慕她之名而來的。

  由於水舞娘七歲時就被賣進駿王府裏當丫環,她可以說是在駿王府中成長的,自小就趴在駿王爺——駿宵揚的身邊東奔西跑。

  駿王爺自小受琴棋書畫的薰陶,一旁的水舞娘便也有樣學樣。再加上水舞娘天生聰穎伶俐,凡事只要一點就通而駿王爺興致一來也總會教她一兩樣,於是,玩藝之類的東西便無師自通,而且學得精湛無比。

  有天,因老鴇帶了個十四歲大的小姑娘來到她面前。

  “娘兒,瞧瞧田嬤嬤多疼你啊,為你請來個丫頭,做你的貼身丫環,這丫頭叫小雁子,以後你若是要斟茶端水,喚她一聲就行了。”

  對於田嬤嬤的轉變,水舞娘心知為何,可長這麼大,向來只有她伺候人,可沒嘗過被人伺候的滋味呢!心中不禁有種雀躍欲飛的感覺。

  “田嬤嬤,我也是丫環出身,怎承擔得起被人伺候的滋味?”

  “哎!你現下身分不同以往羅!”田嬤嬤笑得花枝亂顫的,“你可是咱們水煙閣的花魁呢!花魁身邊怎可沒個丫頭來伺候,這像話嗎?”

  “田嬤嬤,那就謝過你對娘兒的疼愛了。”水舞娘躬身微笑道。

  自此小雁子便留在水舞娘的身邊,照料著她的起居飲食,水舞娘不擺主子威風與架子,凡事也大都自己動手,讓小雁子感到十分的輕鬆自在。

  閑著沒事時,水舞娘會教小雁子彈琵琶,也會教小雁子吟詩作對。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經過了數把月,小雁子愛極了她這個女主子,兩人相處融冶,總是形影不離的。

  

  

  “拿下他!別讓他跑了!”

  數十道黑影從洛陽城外一路窮追著一個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瞬息間,已追殺至洛陽城內。

  漆黑的夜色中刀光劍影,那數十名男人像在表演武術絕活般,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你來我往的廝殺著,雙方所使出的全是致命的招式。

  只見被數十名蒙面漢包圍於其中卻仍臨危不亂的上官禦楓,挑釁地勾勒起剛毅的嘴角,動作俐落的揮舞著寶劍,倏地足下一瞪,頎長挺拔的龐大身軀緊接著淩空旋回而起,身手矯捷的他已躍上了屋簷。

  鋒銳的刀刃再度氣勢洶洶的朝上官禦楓飛撲而來,他持刀抵擋,數十名蒙面漢再度撲向他。

  上官禦楓雙腳踩在屋簷上如鬼魁般快速的移動,他一面退,一面單手還擊,一招“飛龍騎虎”,讓敵方非但接觸不到他的身體,還尾隨他變化多端的劍術被震退十多步。

  飛躍在半空中的他持起刀柄繼續與敵方過招、較量,一會兒又落至樹梢或屋簷。

  樹葉被他們打得翩然起舞。

  上官禦楓反掌擊出致命的一掌,擊中了沖向自己的身影,那人被他的掌氣打飛出去,眼見敵方窮追不捨,上官禦楓再度凝聚真氣在掌心上,五根手指強力的張放,瞬間三把小飛刀從他指縫間飛了出去,轉眼間,小飛刀深深地刺人三人的咽喉裏。

  “啊——”慘叫一聲,敵方帶頭的男人倏地從屋簷往下跌落地面。

  然而,在劍拔弩張之中,帶頭的首領雖已陣亡,剩餘的部屬們卻個個出人意外的剽悍依舊。

  數名蒙面漢再度撲向上官禦楓,他單手揮舞著寶刀,遊刃有餘的接住敵方那招招不留情的狠厲刀法。

  上官禦機的劍術已到達了出神人化的地步,數十名劍客壓根兒制不住他,只見他用刀橫擋住敵方的突襲,使勁一揮,撥開敵方的矛槍。

  此時四周震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鏗鏘聲,又濃又嗆的血腥味立時彌漫了四周,鮮血飛濺,一時之間,仿佛染紅了洛陽城。

  廝殺了五、六個時辰,上官禦楓的身心顯然已有些疲憊,正打算施展輕功離去,孰料身下猛地一躍,一道刀影便毫不留情的劃過上官禦楓的衣袖,他的手臂不慎被刺了一刀。

  “該死!”身手淩厲矯捷的上官禦楓順手回了敵方一擊,隨後縱身一躍,身如輕燕般地飛離了這片紅土之地,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中。

  “‘玉玲瓏’還在他手上!別教他跑了!快追——”但敵方仍緊跟其後的窮追不捨著……

  

  

  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悄然落至“水煙閣”,負傷的上官禦楓為避開敵人追蹤,逼不得已只好借此處藏匿。

  他的手臂仍血流不止,但他卻面不改色,靜悄悄地打量著四下的地形,思索著該如何走才能潛伏到最裏邊去——

  洛陽城裏的青樓妓院少說也有兩三家,可出了名的也唯有“水煙閣”。

  水煙閣的門面不僅裝飾得金碧輝煌,單觀那步上門檻的臺階就不同凡響了,每個臺階皆用白玉製成,而門檻則裏鑲銅絲,外用珠寶點綴,客人走上這一遭,好比步入宮庭大殿,他們能不前僕後繼的來享受著,像皇帝般遙不可及的奢侈生活嗎?

  再往裏邊兒一瞧,幾個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抱著琵琶,彈奏出令人迷醉的曲調。

  在笙歌嫋嫋中,環肥燕瘦,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姿色撩人的招呼著客人。

  田老鴇則忙著招待客人,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闖人。

  上官禦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上二樓,將身子貼在回廊的陰暗處。

  “自古紅顏多禍水。”

  兩三個生意較為冷清的女子閑著沒事可幹,搖著香扇,聚集在二樓“觀奴台”的凳子上嚼舌根。

  “這麼說來,你也是禍水?”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田嬤嬤真偏心,那舞娘樓的水舞娘,她居然是被花轎抬上咱們水煙閣的,不僅如此,還答應她賣藝不賣身呢!”

  “甭眼紅,你若想成為豔冠洛陽的花魁,除了美貌與才藝外,勾引男人上床的伎倆你可要向人家多學學。老早就叮嚀你務必把那雙腿夾緊點兒,別輕易讓風流才子的那條小生命鑽進去。可你不是呵,閑著沒事就把腿兒開開,弄得現在身價大滑,瞧你日後靠啥為生。”

  幾個女人用著嘲諷的刻薄語氣,由原本的東家長、西家短,轉眼間變成了相看不順眼,兩方開始唇槍舌戰了起來。

  “喲!你這婆娘說這是啥話?竟損到老娘的頭上來了?”

  “哎呀!別吵了!”另一名女子搖著香扇,臉上透出輕蔑與不屑,“反正咱們是怎樣也理不懂那些男人的想法,好端端的怎會去看上水舞娘?水舞娘要沒被咱們田嬤嬤買進閣的話,憑我的姿色准能當上花魁,與你們這般粗俗的女人比起來,就算當不上花魁,我也准當定了萬人迷,為咱們水煙閣爭風光,哼!瞧那水舞娘,平庸的姿色怎比得上我呢?”

  “哎唷,笑死人啦!打什麼時候起,你變成萬人迷啦?你這丫頭片子淨會吃喝拉撒睡……”

  “呵!你是不服氣來著嗎?語氣酸溜溜的。”

  “唷,我說——你們就別再吵了。”一名搖著香扇,生得妖嬈豔麗的女子,原本是交疊著玉腿,慵懶舒適的半倚在椅子上啃著瓜子,聽聞有人正在談論近日的熱門話題,乾脆瓜子也不啃了,挨近她們,跟著閑嗑牙起來。

  “這水舞娘不過是個被買進水煙閣的丫頭,聽說當初的她是被囚禁在花轎裏,任由青樓的嬤嬤喊價,販賣出售的,所以你們也甭吵了,被花轎抬進水煙閣一點也不稀奇,想當初我可不也是受到這般款待嗎?”

  “說的是!瞧咱們牡丹姐姐都說話了,你們這些婆娘就別再爭吵下去了。”

  “可水舞娘不僅是被咱們田嬤嬤給買進閣了,她還是被高價喊下的呢!你們若想壓倒她,就各憑本事羅!”牡丹以她那特有的嬌曖嗓音,慢條斯理的說著。

  “咱們田嬤嬤的手段高招、眼光準確嘛,看准了水舞娘會成為咱們水煙閣的花魁,果真不錯,進閣不到三天,這水舞娘可鬧得滿城風雨,風光得很呢!”丹鳳眼滴溜溜一轉,牡丹語氣酸溜溜的道。

  原先水煙閣的花魁可是她牡丹,不過自從水舞娘被買進閣後,牡丹的身價倏地直往下跌,不服氣的牡丹能不眼紅嗎?

  “呵,昨兒個就連錢公子都想買下水舞娘的初夜,還砸下了萬兩黃金呢!不過向來精打細算的田嬤嬤,可沒這麼快就便宜了他,田嬤嬤聰明的把水舞娘的身價給捧得高高的。”

  “這水舞娘的魅力究竟何在?我是怎麼看也看不出來。”

  “對啊,不過會幾手琴藝,臉蛋倒沒咱們牡丹姐姐來得美豔,那樣子的女人也能成為咱們水煙閣的當家花魁,可真要笑掉我這兩顆大門牙,那些男人真是鬼迷心竅了!”

  見到這幕景象的上官禦楓不禁在心中喂歎不已。

  這番粗俗低賤的話也唯有她們才講得出口,讓他心生好奇的倒是她們口中的當家花魁——水舞娘,她真這麼有才情與本事?可以惹得男人為她神魂顛倒、一擲萬金,女人因妒生恨?

  上官禦楓對水舞娘充滿了好奇,他四下張望了下,決定趁今晚一睹花魁的風采!

  不過,他可不是專程來尋花問柳的,而且身上還受了傷,所以只能想辦法偷偷的潛入水舞娘的閨房。

  “牡丹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在田嬤嬤的眼中早就不值錢,因為客人對牡丹早厭倦了,新貨一到,男人當然一窩蜂的搶著要了。”另一位女子尖酸刻薄的發表看法。

  牡丹聞言怒氣衝衝的跳了起來,嬌嗲的嗓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分貝,“你這張刻薄、不饒人的嘴兒,總有一天我絕對會撕爛它!”

  上官禦楓再也聽不下去了,而且他的身子這麼龐大,躲在這回廊的夾道裏,實在難受得很,他一個閃身,以最快的速度問到最裏面的一個樓臺裏——

  抬頭望著刻掛於樓臺頂上的金匾——舞娘樓。

  再往裏邊一瞧,在寂寥的月色中,“舞娘樓”內閃爍著微量的光芒,宛如天籟的歌聲搭配上婉約動人的琵琶聲,合奏出扣人心弦的曲調,叮叮咚咚的好不優美動聽。

  上官禦楓沉醉於樂音之中,深受吸引,於是他悄無聲息地飛進了“舞娘樓”的窗臺,身手矯捷的落至竹簾裏邊。

  房中擺置了一張矮桌,地面圖鋪了四個蒲團,牆上掛了一福鳥松風景的毛筆字畫。

  在毛筆字畫之下,坐了一個眉目如畫的瑰麗女子。

  女子身著一襲淡紫霓裳,纖手撥弦,嬌聲吟唱。

  這般罕見的絕世美貌,光看就足以教人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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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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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1: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她正是近日來被水煙閣的姐妹們視為眼中釘,外貌豔壓群芳的花魁——水舞娘。

  她纖細的雙肩披著一頭宛如瀑布般的長髮,身著薄如蟬翼的紫霓裏,姿態優雅的懷抱著琵琶,坐在蒲團上,修長的指尖柔若纖絲般的撩弄著弦章,嘴兒裏吟唱出宛如天籟的歌聲。

  警覺心極高的水舞娘在發現有人闖入房內後,驚愕之中琵琶聲登時走了調,弦斷樂聲停,指尖同時被劃破,鮮紅的血絲滲上皮肉來。

  小雁子反應靈敏的跳起身子,擋在小姐的面前,抬起尖尖的小下巴,老實不客氣的質問道:

  “你是誰?”

  水舞娘見來者是個面孔俊朗、相貌堂堂的男子,打扮穿著卻像極了江湖中人,尤其那一身黑衣勁裝的模樣更著實讓人驚慌,然而,當他用那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時,她的心不禁怦然一動。

  不只是他那一雙熾熱的犀利眼神,由他體內所散發出來的不凡氣勢也撩動了她寂靜的波心。

  只偷瞄那麼一眼,水舞娘便臉紅耳熱,嬌羞趨避了。

  水舞娘倉皇的碎步直退,直到她撞上牆邊的柱子,這才停止她慌亂的步伐,螓首低垂。

  在水煙閣裏,男人她見過不少,卻從不會見過像眼前這般出色的男子,他看似冷酷的眼眸不會像其他男子般不安分的四處亂飄,而是溢滿了浩然正氣的睿智光芒。

  他相貌堂堂、五官端正、英俊年輕,古銅色的身軀更是精壯結實,而且人高馬大。

  這般偉岸、出色的男子……

  水舞娘幾乎不敢直視,方才望了一眼,她的心便已莫名地因他而漏了一拍,若再直視第二眼,唯恐她的心會慌亂、失措起來。

  況且冰舞娘從不敢奢求要過著華麗的生活,這些日於以來,她從身處在水深火熱的困境之中,反成了一名當家花魁,表面上她看來是認定了此生的遭遇,內心卻不願屈服於命運的捉弄。

  “兩位姑娘,別怕,在下只不過想借你的地方躲匿片刻。”上官禦楓安撫她們倆切莫驚慌。

  見水舞娘微笑時神采飄逸,蹙眉時我見猶憐,上官禦楓不自覺地起了滿腔的憐憫之心。

  只是水舞娘身邊那小丫頭看來古靈精怪的,見她雙手奴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他見了忍俊不住的想笑。

  “躲匿?”水舞娘不明所以的蹙起柳眉。

  “我們舞娘閣可不是讓人隨便說來就能來的,這兒又不是收容所,你快快離去。”小雁子可管不得他什麼來頭,只知道一個大男人亂問閨女房,就是不安好心眼的。

  “小雁子,休得無禮。去拿幾塊玫瑰糕來給公子止止饑。”水舞娘扯扯她身後的裙帶,輕聲責備著。

  “小姐……”小雁子不滿的噘起嘴來。

  “去吧!可別亂說話。”水舞娘催促著她。

  小雁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端糕點去。

  “姑娘,我是從洛陽城外被仇敵追殺至此,迫不得已才躲進水煙閣,姑娘應該不會通風報信吧?”上官禦楓笑間。

  他定定的凝視著水舞娘,瞧她體態依纖合度,儀態優雅迷人,無論舉手投足皆能勾人心魂、扣人心弦,上官禦楓幾乎要為之傾倒。

  “你……為何被追殺呢?”水舞娘悄悄地抬眼打量他。

  上官禦楓勾勒起弧形迷人的嘴角,隨即從懷裏取出了一隻一眼便可端脫出它是價值連城的寶玉來。

  “還不是為了這只‘玉玲瓏’。姑娘,這閣既為‘舞娘樓’,想必你正是水舞娘姑娘吧?”他突然岔開話題問道。

  “你怎麼……”那張俊美的笑臉再度讓水舞娘怦然心動起來。

  她光潤白嫩的肌膚上像被抹了一層胭脂般,一片徘紅,真有說不出的嬌媚秀麗,上官禦楓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一股前所未有的憐愛與呵護之心竟然不自覺的湧上他的心扉,讓他胸口暖呼呼的。

  “在下上官禦楓,花魁之稱果然名不虛傳,你生得嬌媚動人,美豔不可方物。”上官禦楓禁不住讚歎,令他更為驚愕的卻是心態上那微妙的變化,他竟興起了一種保護她的念頭。

  “上官公子……”水舞娘頓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忽然眼兒一轉,見他手臂上的鮮血汩淚的滲出皮肉,臉色則略顯蒼白,水舞娘不禁皺起兩道如遠山般的細緻黛眉。

  “你……你受傷了。”她憂心的看著他血流如注的傷口。

  上官禦楓望了眼手臂,血水已浸濕了他衣袖,然而他卻不痛不癢似的笑了,好似那血不是由他體內流出的。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他輕笑道。

  隨即他舉起手中的長劍,劃破了衣袖,然後用牙齒咬住衣袖的一邊,再一圈圈的纏繞在傷口上,不慌不亂的為自己止著血。

  但若真不疼,他為何冷汗直流呢?

  “你別逞強,這種包紮法很容易使傷口發炎,我去拿藥。”水舞娘急忙打開櫃子.從裏頭取出了一瓶圓形的藥瓶。

  她用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為他解開衣袖,然後上藥,重新包紮著他的傷口。

  他靜靜地凝望著她,內心百感交集。

  “謝過姑娘,你今日出手搭救於我,來日我必將回報於你,但,此地實在不宜久留,在下有急事先行告辭,這玉玲瓏且請你幫我保管,三日後,我定來取回。”上官禦楓感激的道,並信任的將價值連城的玉玲攏交到她手上。

  “不!這貴重物我不能——”水舞娘急忙推辭,深怕弄丟了它,自己屆時會賠不起。

  上官禦楓掛念著家中瑣事,不理睬她的抗議,便將玉玲瓏往她懷裏一塞,急忙挑上窗櫺。

  “怪我這趟鏢護得不夠謹慎,才讓人發現了我的蹤影,是以,我著實擔心這趟出去又會被人沿路追殺,沒喪命算我幸運,萬一不幸橫屍在敵人的刀口下,這玉玲瓏又被敵方搶回去;我這一切工夫豈不全白費了,姑娘,萬事拜託,在下告辭!”

  話一說完,上官禦楓那偉岸、壯碩的身影便消失在窗櫺處,留下一臉茫然的水舞娘。

  

  

  上官禦楓一返回“上官鏢局”,娘親李氏便緊張兮兮她挨向他,李氏萬般心疼兒子日夜不休的在外奔波,趕忙噓寒問暖,命家中奴才遞上冰涼消暑的酸梅湯為兒止渴。

  “楓兒,可知娘好擔心你的安危啊!”李氏憂心忡忡的望著寶貝兒子,舉起袖口,小心翼翼的為他拭去額上的汗。

  “娘,您甭為孩兒操心,瞧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上官禦楓雖有些疲累,但仍耐著性子安慰娘親。

  他拍拍沾黏在身上的灰塵,嬉皮笑臉的望著娘親。

  “楓兒,若非娘老了,若非你爹如此短命,拋下咱們母子倆撒手人環,咱們鏢局就用不著靠你一個人這麼辛苦的來撐起大局了。”李氏哀聲歎氣,恨不得自己能返老還童,好助他一臂之力。

  “娘,這是孩兒該做的事,您無須如此責備自己。”

  愛冒險的上官禦楓在某些情況卞是頎固不化的。

  上官禦楓因是獨生子的緣故,自小便被爹娘所疼愛,而自從爹去世之後,李氏成了寡婦,上官禦楓擔心娘傷心斷腸,執意要親娘退隱到幕後,自己出來支撐大局時,大夥兒還認為上官禦楓太嫩了,打心眼裏認定他壓根兒挑不起大樑,只會把鏢局搞垮。

  想不到沒五年光景,縹局的生意便益發好轉起來,上門的客人個個讚揚上官禦楓外表強硬、行事大膽,做事不打馬虎眼,總是將鏢物平安送達目的地,日子一久,委託人自然打從心底信賴他。

  上官禦楓從此聲名大噪、名揚四海,於是不管大小鏢物,不管砸下多少銀兩,委託人都只要上官禦楓護他們的源。

  “哎!娘若能再年輕個十來歲不知多好呢!娘也犯不著每當你一出門,就開始掛心著你的安危,總是站在鏢局門口癡盼著你的身影出現,盼你能早點平安歸來。”李氏仍自顧自的喟歎著。

  “娘,您太多慮了。”

  “不是我多慮,而是我真的老了,不中重了!咱們上官家怎會到咱們這一代卻成單傳,我若多生幾個兒子,你也用不著如此辛苦了。”

  “娘!您——唉!”上官禦楓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咱們上官家三代全是鼎鼎有名的縹師,連爹也不例外,我怎能丟您的臉,不繼承爹的大位,繼續將它發揚光大呢?明兒個還有個鏢要走,孩兒先行退下,有事咱們明兒個再談吧!娘也早點回房休憩吧!”

  話一落,上官禦楓便走到澡堂裏,解下佩掛在腰際的劍,褪去一身的黑衣勁裝,懶洋洋的半臥在熱氣氤氳的浴池裏,摟著溫燙的水,動作緩慢的洗滌著疲累的身子。

  疲憊的雙眼才一闔上,上官禦楓的思緒即胡亂飛舞起來……

  一抹令人第一眼即心動的美麗倩影立即浮上腦海。

  原本他這一輩子早已打定了獨身的念頭,然而,今天踏進水煙閣見了水舞娘那麼一面之後,不知為何,他的心竟不可思議的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悸動與眷戀,訝異於自己竟莫名的興起了想要完全擁有她的強烈念頭。

  在這之前,從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掛懷,抑或是產生強烈的佔有欲與保護欲,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帶給他這般激烈的感受,水舞娘卻輕易打碎了他的心牆。

  她似擁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尤其是當她用那一雙燦爛如星的美眸,默默無語的凝視著他時,他感覺自己的哎呼似乎快停止了。

  她讓他泛起一種想迎娶她為妻的怪異衝動,因為當他想像著她在水煙閣裏被男人挑逗的景象時,他就妒火四冒,難以忍受。

  太不可思議了!

  真希望三天的時間能趕快過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再見到她了……

  

  

  “小姐,看來你好像已經認命了,當花魁是什麼樣的滋味呢?”小雁子一面為水舞娘斟茶,一面好奇的問著若有所思的水舞娘。

  水舞娘苦笑的搖了搖頭,起身離開蒲團,走到牆邊,纖纖素手順勢拿下了掛在牆上的琵琶,調了一下弦索,便彈奏了起來。

  “倒不是我認命了.而是我想開了,我若不屈身,又怎會有平靜的好日子過呢?”

  “說的也是。哎!都怪男人太風流了。”

  “基本上,進出水煙閣的男人只有三種,在我眼底,客倌也大略只能分為三種。”

  “哦?”小雁子好奇極了,連忙追問,“那根據你所觀察的結果是……”

  “有一種是婆型的,做事婆婆媽媽,又帶點兒陰柔之氣,表面上看來,他像是鄰家三姑六婆般好管閒事,事實上,他是小氣的,花出去的銀兩半毫也捨不得浪費,總是愛吃吃小豆腐,趁機摩蹭摩蹭咱們的大腿,總之,心肝是不太好的,用貌如觀音、心如蛇蠍來形容他們,真是半點也不為過。”水舞娘體態嬌柔的彈著琵琶,一面慢條斯裏的道。

  “哇!這種男人真是醜陋。小姐,你都怎麼應付這種客倌的啊?”小雁子心想著掃地的小豆子究竟是不是屬於這類型的男人,她好喜歡他呢!

  應付這類型的客棺,水舞娘早懂得如何拿捏,“這種客人其實膽小又怕事,想吃豆腐又怕反被豆腐噎到,想玩火卻又擔心被火焚傷,對付他們的最好方法便是用熱情如火的媚態去應付即可,愈熱情他便愈難擋了。”

  “小姐,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是欲型的,凡是女人,也不管來者長得是圓是扁,便像吸血蟲似的攀附住你,在嬉戲過、新鮮感全失後,便又開始另尋花草,沿路擷取,卻絕不留下任何痕跡。”

  “好差勁的男人唷!怎麼應付呢?”小雁子氣嘟嘟的噘起了小嘴。

  “應付這類型的客人,自然得懂得什麼叫做欲擒故縱、若即若離,讓他感覺好像機會來臨了,到頭來卻是什麼豆腐也吃不到,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水舞娘說到這兒時,笑得好不開心。

  “小姐,你真壞耶!”小雁子也跟著呵呵直笑。“那最後一種呢?”

  “最後一種是人男人型的,自開天闢地以來,大男人寵溺小女人是不變的規章,他是霸道的、殘忍的、佔有欲超強的,什麼寵妻不如寵妾,壓根兒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因為這種男人重義、重情,野花永遠不及家花香。”

  “這種客倌真不錯耶!也有應付的措施嗎?”

  “應付這類型的男人,可要懂得表現出小女人的模樣來,而且是使出渾身解數的拚命對他撒嬌。稍微受到一點小委屈,會適時的釋放淚水;理性時,長篇大論與之激辯;感性時,要懂得如何放低姿態去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

  “小姐,你好厲害啃!”小雁子佩服的看著她,“怪不得你會成為咱們閣裏的花魁了,原來你懂得‘擒郎術’啊!”

  “小雁子,你愈來愈會說笑了。”水舞娘苦澀的笑了笑。

  她在這樣的場合裏,早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在這樣的環境下,更對自己的未來完全失去了希望。

  “那不知……上官公子是屬於何等類型的男人呢?”小雁子曖昧不清的看著水舞娘。

  “我……我怎知!”水舞娘臉一紅,抱著琵琶坐到臥榻上。

  她從臥榻的小枕頭下,取出了完美無瑕的“玉玲瓏”。

  纖纖玉手輕輕的撫弄著“玉玲瓏”冰舞娘望著這座玉盤發呆。

  “哎,三日了,他答應我三日後定來取回的,為何子時已過,卻不見他的人影呢?”水舞娘喃喃自語著。

  小雁子在旁直歎著氣,“小姐,你是怎麼了?這三日來,瞧你坐立難安、茶飯不思的。”

  “我是深怕如他所言,那一日出去便橫屍在敵人的刀口下。”水舞娘憂心仲忡的道。

  “我看啊,那傢伙肯定成為他敵人的刀下亡魂了。”

  正沉思著,驀地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窗外躍進來,水舞娘驚喜的抬起頭,一見是外貌俊朗出眾的上官禦楓,她幾乎喜極而泣。

  “上官公子,幸好你平安無事,我……”她用小手掩住了嫣紅的嘴兒,深怕被他看出心中所想,她羞澀的垂下頭去。

  “你怎麼了?怎麼不把話接下去?”上官禦楓見她羞紅的小臉,內心真是萬般喜愛。

  毫無疑問的,他也已經可以肯定一件不容忽視的事實,那便是——她已深深擄獲了他的心,倒不是她那足以豔驚四座的美麗容顏,而是她那易讓男人產生呵護心態的柔弱氣質。

  “咱們小姐啊,犯了相思病,瞧她日來思思念念,夜來祈神拜佛,整天就求佛神保佑你平安無事,雖說三日晃個眼就匆匆過去,可小姐卻擔心你擔心到茶飯不思呢!”小雁子忍不住插嘴調侃道。

  “小雁子!”水舞娘羞紅了臉,面紅耳赤的斥責著小雁子的多嘴。

  小雁子頑皮的吐吐舌頭,聳了聳肩,“你們慢慢聊,我端衣服去洗了。”

  小雁子看出水舞廳對上官禦楓的心意,故意要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給他們,話一落,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水姑娘,你真如適才那丫頭所言嗎?為我茶飯不思……”上官禦楓滿心的感動。

  他何嘗不想早日登門造訪,這三日來,他思念她的程度絕不亞於她的,只可惜身邊瑣事太多,他還險些兒走不開身。

  “我只是擔心……哎,這是你寄放在我這兒的玉玲瓏,你快拿回去吧!我想這對你一定很重要。”水舞娘連忙岔開話題,將玉玲瓏小心翼翼的交到他手上,旋身再為他斟上一杯美酒,“喝杯小酒,熱熱身子吧!”

  再度見到上官禦楓,水舞娘依舊心跳如雷,美眸不自覺的噴射出愛戀的火焰,容態也顯得嬌羞而扭呢。

  “謝過水姑娘。”上官禦楓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暗暗喜愛著。

  他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地一杯飲盡,然後直勾勾地望著她,竟望癡了眼。

  “水姑娘,介意我問你一事嗎?”

  水舞娘感受到他熾熱的眼神,羞澀的不敢正眼瞧他,“公子直問無妨。”

  遲疑半晌,他問道:

  “為何……為何你會淪落青樓?”

  “這……”憶起往事,真是滿腹辛酸,水舞娘傷感的撇過頭去。

  “我觸及到你的傷心處嗎?真是對不住——”上官禦楓深感歉疚!

  “不!”

  自從被賣進青樓後,水舞娘的命運便開始啟動了不幸的齒輪,她的心事已埋葬了許久,一直找不到知心人可以傾訴,如今和上官禦楓一見如故,她再也按捺不住滿心的委屈。

  當下毫不隱瞞,將她如何被山寇洗劫、跌落山崖、再遇上土匪、如何被土匪賣人水煙閣、又如何被老鴇毒打脅迫的事情全講了一遍,種種事由,全部坦然直述,一吐為快。

  “我原是駿王府裏的丫環,因跟隨駿王爺至疆外,豈料半途卻遇上山寇洗劫,在混亂之中,我被惡賊推下山崖。醒來時,赫然發現竟有三、四個土匪睜大眼盯著我瞧,他們捆綁住我,打算將我賣進青樓,我抵死不從,但以我的力量豈能敵得過三、四個男人的箝制,他們將我扯上了轎子,我拚命反抗卻徒勞無功,後來他們乾脆將我打昏,待我再醒過來,我人已在水煙閣了……”

  水舞娘一憶起自己不幸的遭遇,忍不住的嚶嚶啜泣,她用手絹擦拭著交錯在臉龐的淚水,清清喉嚨後,接著又道:

  “剛開始,田嬤嬤強迫我接客,我不依,她便用扁鑽刺破我的皮肉,再用鹽巴灑在我傷口上,那種滋味……真是痛不欲生,我原打算一死了之,田嬤嬤見拗不過我,只好答應讓我賣藝不賣身。

  如今在這水煙閣裏,我有吃又有得喝,還有漂亮的衣裳穿,田嬤嬤待我也很好,不敢虧待我,表面上看來我是什麼都不缺,但就是缺了份自由,我哪兒也不能去,只能乖乖的待在這閣樓裏,需要我時,出去彈首琵琶,會會客人,我的生活……其實過得很愜意。”

  上官禦楓默然的聆聽著她的心事,心疼的蹙起劍眉。

  “你何必騙我,我知道你嚮往自由。這……若贖了你,需要花多少銀兩?”

  “上官公子……”水舞娘驚愕的望著他,“田嬤嬤定會獅子大開口的,你放棄這個傻念頭吧!”

  “你無須憂心我的處境,我會擇日和田老鴇談妥價錢,為你贖身。”上官禦楓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心。

  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心只想救水舞娘逃出火坑,可一想起她得陪男人們喝酒、劃拳猜令,他便難以忍受。

  “上官公子……”或許水舞娘早已過慣了這樣的生活,要她再度走出這裏,面對的是否會是他人鄙夷的目光?水舞娘幾乎不敢多想。

  “若你憂心日後的安頓之處……”上官禦楓遲疑了片刻,即鼓起勇氣表露心意接道:“倘若你不嫌棄在下平庸的外貌與身世……我今年也已二十有五,至今仍尚未娶妻生子……因此,我想娶姑娘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成!我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怎配得上你呢?況且咱們才初識不久,你……”水舞娘暗自心喜著,自第一眼見到他便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水舞娘不禁暗喜月老的暗中促成。

  “媒約之言的親事,雙方連面都不會見過!咱們算幸運的了。”上官禦楓聞言笑得惆儻、笑得瀟灑。

  “可是我的身分……雖然我仍是完壁之軀,但……你若娶了我,必遭惹他人議論是非,這……又該如何杜絕外人的悠悠之口?”水舞娘滿臉羞郝地望著他。

  他笑著搖頭,柔情蜜意地道:

  “你不必理會外人的閒話,照顧你一生一世是我心甘情願的,更何況你不過是賣藝不賣身,我怎會嫌棄你呢?又有誰會看不起你呢?你善良聰明,若能長伴我的身側,我的日子一定會快活似神仙的。”

  “我……”水舞娘嬌羞的小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一言為定羅?”上官禦機深情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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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舞娘感動的鼻頭一酸,不禁站起身,雙膝一滑,盈盈下拜,激動約含淚訴說:

  “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大德,賤妾永世難忘。”

  上官禦楓連忙將她擾扶起身,見她粉腮掛了兩行淚,心疼的忙用大拇指替她輕輕拭去淚痕,溫柔的凝望著她,不假思索地道:

  “別哭、別哭!我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瞧你這一哭,哭慌了我心兒,弄得我一時沒了主意,哎!我舉手投降了,你快別哭了。其實我還樂得能迎娶美嬌娘!你甭回我重禮、折我壽,明不明白?”

  “公子待我真好。”水舞娘歡喜的微點著小腦袋,雙頰泛起了羞澀的紅暈,乍看之下,更顯得嬌媚動人。

  上官禦楓看了又愛又憐,“這就好了,天大的事兒往後都有我替你頂著,你憂心,我心疼:你開心,我自然也歡喜了。”

  “不過……”水舞娘略有遲疑,捨不得加重他心裏的負擔。

  “不過什麼?”

  “我是個青樓女子,怎能當你的正室,除非你要我作偏房,納我為妾,日後你若遇見喜愛的女子,再迎娶進門吧!而我必然會努力去做一個好媳婦兒,以報答你的娘親,辛苦懷胎十月,恩賜了一個像你這般情深義重的好男兒於我。”水舞娘因自卑感作祟,不敢輸越做人的本分。

  何況他肯買下自己的一生,已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了,她怎能讓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呢?

  “不!我怎能答應讓你這麼委曲求全?”

  上官禦楓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他不願水舞娘受到一丁點委屈,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砸下銀兩為她贖身?

  “你若娶我為妻,必會受盡人們的指指點點,你為找贖身的恩情我已無以回報,又怎能讓你承受這般不平的待遇,加重你心裏的負擔?娘兒若能為妾,為公子奉湯掃地,娘兒就心滿意足了!”水舞娘態度更是堅決。

  “奉湯掃地?不!我府中有丫環,這些事不須由你親自動手的。”

  “你若不肯答應我的要求,我寧願老死在這兒,也不願讓你贖回去。”

  “你——”

  “只為妾,不為妻。”

  盯著她,上官禦楓的黑眸裏閃動著複雜難測的精芒。

  “好!”上官禦楓見她如此執物,只好忍痛答應,“即然你甘心委忠了嫁於我作偏房,但我上官禦楓若再娶妻,豬狗不如。”

  “你怎麼這樣!”水舞娘心疼的低喊。

  “我心意已決。”上官禦楓阻止她再說下去,轉了個話題,“你鐵定很思念你的家人吧?”

  “我……”水舞娘渴望的望著他,“我是好想念駿王府裏的人!辰勾盼月著希望能有相見的一日,尤其是花蝶兒……”

  “花蝶兒?”上官禦楓攏起眉頭。

  “她是我的好朋友,唯一的缺點就是她那柔弱的性子,她總是百依百順、逆來順受,我著實擔心蝶兒會被府裏的人欺負。”

  以前總是有她擋在蝶兒的前面,為蝶兒打主意,如今她這一離去,蝶兒可過得好?可鼓得起勇氣向爺表白出自個兒的心意?

  “你儘管安一百個心,我可以專程為你走一趟駿王府。”上官禦楓只想了卻埋葬在水舞壤內心底下所有的心事,竭盡所能的去幫助她,並保護她不受他人欺淩。

  

  

  小雁子端著髒衣物要步出水煙閣,便迎頭撞上溜上街去,跟沿街叫賣胭脂水粉的雜貨郎買脂粉回來的牡丹。喊了一聲疼,小雁子匆忙地想離去,因為牡丹總是嘴兒不饒人,小雁子怕極了她的尖酸刻薄。

  “死丫頭,撞上我也不會跟我道一聲歉!你是趕著赴黃泉路嗎?”牡丹被這冒失的丫頭氣得勃然大怒。

  “牡丹姑娘,對不住。”小雁子只能乖乖的低頭賠罪。

  “欺,三更半夜的,不去伺候你那個了不起的主子,還端衣物去洗?”牡丹滿腹疑雲的打量著小雁子,口氣淨是酸酸的挖苦味,她可不認為小雁子會這麼勤奮。

  “因為衣服太髒了,我擔心……”小雁子思索著藉口欲混過她的耳目。

  “呵,我看是你家主子正在房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所以才讓你有機會找藉口偷懶,待我瞧瞧去。”牡丹可不信她那一套,她斜睨著小雁子冷笑道,旋身往“舞娘樓”步去。

  “牡丹姑娘!咱們小姐已就寢了,你甭去打擾她啊!”小雁子深怕被她發現上官禦楓的存在,而去告小姐一狀,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小雁子索性將衣物一丟,沖上前去阻擋牡丹的去路。

  “她不用接客啦?這麼早就寢,我才不信。”牡丹說完,不耐地一把推開小雁子。

  小雁子跌倒又爬起,拚死護主,“真的、真的!牡丹姑娘務必要相信我,小雁子從不撒謊。”

  “少囉嗦!”牡丹一氣之下,使勁的推開小雁子,逕自往水舞娘的閣樓走去。

  牡丹正欲步上階梯,小雁子又十萬火急的沖到她面前去,不小心擦撞了她一下。

  “ 哎喲!”牡丹吃疼的叫出聲。

  小雁子瞠大了雙眼,急忙將身子縮到圓柱後,誰料她這一撞,竟將牡丹撞下了階梯。

  牡丹摔跌在地上,一時間想爬卻爬不起來。

  半晌,牡丹用手掌揉搓著跌痛的俏臀,哀叫咒罵著。

  她站穩後隨即沖向小雁子,一個耳光便朝小雁子的臉上揮了過去。

  小雁子嚇得面如白蠟。

  “死丫頭!你是存心的是吧?好大的膽子!看來你是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動手把我推下階梯去,今兒個我的巴掌就打得你到地府會見閻王!”

  語罷,兩隻手便沒頭沒腦的落在小雁子的身上,水煙閣內人聲鼎沸,場面熱絡喧嘩,誰也沒注意到角落中的兩人。

  “啊——牡丹姑娘,饒命啊!小雁子不是.故意的……饒命啊——”小雁子頓時被打得昏天暗地,卻不敢再還手反抗,只是圍著圓性東躲西藏,一面求饒聲不斷的尖叫個不停。

  “死丫頭,膽敢再追上來,下場必定比現下更難看十倍!我牡丹生來註定是花魁的命,你主子既然敢搶我花魁的位子,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報仇,否則咱們走著瞧好了!現下,給我滾到一邊去!”牡丹的眼睛冒出兩團火焰,熾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瞪著小雁子。

  “是……”小雁子深感委屈的嚶嚶啜泣著。

  “哼!賤丫頭!”牡丹又指了她腿上的肉一把,隨即才扭著俏臀逕自朝“舞娘閣”的方向走去。

  

  

  “上官公子待娘兒這麼好,恩情重如天,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水舞娘雙膝一滑,又是一跪,心存感激的謝著他。

  對於上官禦楓的“俠義心腸”,水舞娘內心是百感交集,由起先的感激之情,進而敬慕崇拜,漸轉為私心愛戀。

  這五味雜陳的情感在瞬間同時爆發,就好比水銀洩地般一發不可收拾。水舞娘下了個決定,即使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對自己恩重如山的施予。

  上官禦楓連忙將跪在地上的她扶起,“你快別這樣,我出手相助的物件是我未來的娘子,往後日子兩人也得相互扶持,何必答謝。”

  “上官公子……”一種酸澀的感覺條地湧上心中,水舞釀鼻頭一酸,晶瑩剔透的熱淚頓時奪眶而出。

  那水漾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出一股我兒猶憐的星光,看得上官禦楓萬分不捨與心疼,不由自主的舉起粗糙的大手,輕輕的撫開散落在她粉腮上的發絲,溫柔的用大拇指拭去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一顆心情不自禁的為她泛起陣陣漣漪,就算來日她有遇上什麼危險之事,他只覺得就算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

  “別哭,你這樣讓我看了好心疼。”兩人視線交纏,霎時宛如天雷勾動地火。

  “上官公子……”水舞娘心動了,一雙燦爛如星的美眸,閃動著柔情蜜意的光芒。

  “別再公子前公子後的,叫我禦楓。”上官禦楓情不自禁的將她擁人懷中,愛憐地勾抬起她的下顎。

  “禦……禦楓……”水舞懷迷亂的望著他。

  “這就對了,叫公子就太見外了。”俊龐緩緩地貼近了她,與她親密的耳鬟廝磨著。

  “我會用生命去回報你對我的恩情。”水舞娘心跳如擂鼓,粉腮如桃花般紅豔。

  “我說過了,我月間自個兒的付出足不足夠,絕不求你的回報有多寡。”他狂熾且溫柔的目光凝視得她心頭小鹿亂撞。

  “禦楓……”他滾燙的身軀讓她不知所措起來。

  “若要求回報,那這樣的感情就太可悲了。”初次接觸到水舞娘那水滑柔嫩的肌膚,上官禦楓如遭電極,一股暖氣由心底升起。

  他輕輕吻著她的鬟眉,緩緩地牽起她的玉手,瞬間,水舞娘整個人已依靠在他懷裏,牽過她兩隻小手放在他胸前,而他則讓結實的手臂自然的越過界,搭上她的纖腰。

  然後,他低下頭,輕而易舉的捕捉了她火豔的櫻唇,溫柔的用小舌分開了兩片微張的嘴唇,讓小舌像蛇似的鑽進她甜蜜的嘴裏。

  他吻得纏綿卻小心……像是擔心弄疼她或嚇壞地做的。

  水舞娘一顆心猛地狂跳起來,意亂情迷的歎息著這奇妙的酥麻感。

  兩人完全沉醉在對方的柔情下,四片後親密的交纏在一塊,探索著對方口中的芬芳蜜津。

  直到一個巨聲響起,水舞娘這才回過神。慌亂的推開他,卻已然來不及。牡丹不經她的同意便蹦開那扇緊閉的房門,一雙訝異的眼睛精明的投射在他們身上。

  “好個賤女人!啥賣藝不賣身?!全是牛不拉屎的鬼話,瞧瞧你,竟然偷偷地躲在這兒會情郎,怪不得小雁子那死丫頭擋著我,不讓我過來了!吸呀!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牡丹似抓到老鼠偷吃油似的,袖色因興奮激動而乍紅乍白。

  “牡丹,我們沒做啥啊……”水舞娘頓時蒼白了臉色。

  “沒做啥?呵!少裝清高了。”

  牡丹搖擺著俏臀,晃到上官禦楓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然後一把推開水舞娘,一臉曖昧的朝他挑了挑黛眉,企圖用美眸勾走他的心。接著將上半身傾向他,賴在他身上,曦聲道:

  “我說俊俏的好官人啊!怎不會見過你呢?”

  上官禦楓面無表情的一把掀起牡丹的手,用力甩了開去。

  “姑娘,你的手還真不安分!”

  “哎唷!”牡丹故意讓身子滑下地去,目的也只為引得上官禦楓能扶她一把。

  可上官禦楓非但沒出手扶住她,反而閃開身去。

  牡丹受辱般的站起身來,氣得渾身顫抖,她歇斯底裡的尖吼道:

  “你這是啥男人啊!竟然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

  上官禦楓冷峻的笑道:“以弱不禁風的姿態惹取同情,想誘倒我,你還沒這本事!”

  “你們兩個……一個自命清高,一個狂妄囂張,但行為又如此不知檢點廣牡丹惱羞成怒的咆哮,抓住自認是水舞娘的弱點加以攻擊。“你嚴重敗壞咱們水煙閣的門風,啥賣藝不賣身全是狗屁不通的鬼話,如今不就偷偷躲在這兒會情郎,白白便宜了這男人,可好!可好!妙得很!我立即通知田嬤嬤去,殘花敗柳之身,沒啥價值,可以接客了!”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水舞娘的腦際裏被炸得聽不見任何聲音,唯有牡丹的一番話在她腦中迴響——殘花敗柳之身,沒價值了,可以接客了

  “牡丹,我們只是……單單一個吻,便被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被你定了罪,這也未免太……”水舞娘深知牡丹怨恨自個兒搶走了她的客人,可是她從未有過與她爭鋒的念頭,客棺們愛聽她吟唱,她又能拿他們怎樣?

  “你還有臉說?!”牡丹搖著香扇,朝門外走去,“你們這對狗男女!等著瞧好了,我會讓田嬤嬤來裁定一切的。”

  “我喜歡他有什麼不對?我們彼此吸引又錯在哪裡?你為什麼要罵我們狗男女?”水舞娘微怒了,雪白的兩片粉腮染上兩抹豔紅。

  上官禦楓用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望著牡丹消失在門檻虛的身影,他冷冷的道:

  “她要告狀,那也好,省得浪費時間,我直接和田嬤嬤談條件,談成之後立刻將你帶走,我會以你郎君的身分,同田嬤嬤說明一切,平安的將你帶回上官家。”

  “不,你不瞭解田嬤嬤,牡丹這一去,田嬤嬤索性來個獅子大開口,你怎贖得起我?”水舞娘內心開始騷動起來,她不安的凝視著他。

  “這你用不著掛心,你相信我嗎?”上官禦楓一雙犀利的黑眸散發出無比的信心。

  “相信。”水舞娘幾乎一下子就被他自信滿滿的目光所懾服,毫無遲疑的點頭如搗蒜。

  “那麼就把你自己安心的交給我,我會克服萬難的。”上官禦楓臨危不亂的安慰起水舞娘。

  須兜,房門外突地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田嬤嬤那尖銳的嗓音一路要命的吼了進來。

  “娘兒啊娘兒,虧我這般疼你,你竟給我擺烏龍,肥水落了外人田!”

  水舞娘見田嬤嬤像發了瘋似的沖進門來,揪起她的皓腕即又搖又晃的。

  “田嬤嬤,你說話可要當心些。”上官禦楓也老實不客氣的揪起田嬤嬤的手腕,用力一甩。

  田嬤嬤立即腳步跟艙的跌向牆邊,水舞娘連忙伸手攙扶住差點跌倒在地的她。

  “田嬤嬤……”水舞娘揪著田嬤嬤的衣衫,淚眼汪汪的道:“求你放我自由,娘兒實在不願意留在這兒接客,只要你放我自由,要娘兒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都無所謂了。”

  “娘兒,一切有我,快別哭了。”上官禦楓摟住水舞娘,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我的姑奶奶啊!你這一走叫我水煙閣怎麼繼續生存下去啊”田嬤嬤見他倆宛如一對苦命鴛鴦,一時急怒眉心的喊道:“還有呢!你這風流漢,快放了娘兒,可知你搏這一下,我虧損了多少銀兩?要摟她可以,十錠黃金先拿來,我就讓你摟個夠本!”

  “你這豈不是擺明瞭在搶錢!”兩道劍眉瞬間糾結起來,一盆烈火在體內熊熊燃燒著,盛怒的上官禦楓像有意作對似的,反而更加搏緊了水舞娘。

  “喲!你以為我做的是無本生意嗎?”田嬤嬤顧不了客氣的指著他鼻尖吼道:“當初建造水煙閣可花費了我不少心思和銀子,娘兒可不是我撿回來的,她可是我用白花花的銀子買回來的!”

  “買?”上官禦楓磨緊了兩道濃眉,“你出個價,把娘兒賣給我吧!”

  “你們怎麼可以把我當成貨物般賣來賣去的?”水舞娘受辱似的哭得幾乎肝腸寸斷。

  “娘兒……”上官禦楓深感歉疚的埋首在她的秀髮裏柔聲呢喃,“我也不希望你受傷,但找更不能讓你繼續留在這地方自毀前程。”

  談到錢,田嬤嬤眼睛全亮了,“咱們娘兒本來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如今被你這一碰,什麼都不值錢了,這其中虧損了多少銀兩,我這下子可全要算到你頭上去了。

  雖然我捨不得娘兒離開咱們水煙閣,不過嘛!讓我清點清點一下,一萬兩銀子,給不給,由你了。若給不起,公子啊,就別再占咱們便宜了,立刻放開咱們娘兒吧!否則呢……你也知道的嘛,被開了苞的妓女,一回也是做,二回也是做,我可會讓她一天接上十來個客人。”

  “你真會精打細算!”聽她開出天價,上官禦楓卻眼也不眨一下。

  田嬤嬤笑得花枝亂顫,“好說、好說。”

  他冷顏相向,眼底浮現一抹冷驚,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扔到她面前。

  “田嬤嬤,這裏是五千兩,你先清點一下,順便幫娘兒準備新嫁妝,我要迎娶娘兒進門,當日我會備好餘額,半個銅板也不會少你一個。”

  “好極了,我就說嘛,我一眼就看出公子的豪氣!”接過那厚厚的一疊銀票,田嬤嬤的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切包在我身上成會讓你風風光光地拍咱們娘兒娶回去的,公子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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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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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2: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楓兒,你說啥?! 要一個妓女進門?!想不到你竟步上你爹的後塵!你……你存心要把娘氣死是不是?”

  李氏像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般,不能接受的抗議叫道。

  相信李氏這輩子都難以忘懷,自己的夫君曾經在行為上對她的背叛。

  猶記得是在上官禦楓出世不久後,上官岸曾深深迷戀上一位青樓女子,為博取佳人的歡心,上官岸猛獻殷勤,癡迷的地步簡直令人感歎萬千,甚至為了她,還險兒就休了李氏。

  李氏難以承受這般羞辱,寧死也不願被夫君所休,上官岸拗不過她,只好浪擲黃金為這名青樓女子贖身,娶回家門為妾。

  那青樓女子一開始就心懷不軌,一心想進上官家門爭權奪利,她使盡了各種招術,招招狠凶,硬是要將李氏逼入地府見閻王。

  幸虧有回她偷取帳簿,與帳房的王碌通姦,並串通他從中挪走許多銀兩,被上官岸無意間發現,這才將她趕出家門,若非如此,上官岸至死恐怕還對她執迷不悔著。

  雖事過境遷,上官岸也已撒手人環,李氏卻難以忘懷青樓女子曾經帶給她的恥辱,是以,李氏對青樓女子向來是恨之人骨的。

  “娘,您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整船的人!娘兒是青樓女子沒錯,但她當初是被迫人青樓的,在青樓裏也只是賣藝不賣身,和一般的妓女有所不同。”上官禦楓試著和娘親溝通,沒想到這麼多年以來,娘心中的嬤嬤始終存在。

  雖然上官家到了上官禦楓這一代,共單傳了一個命根子,而且李氏也惜兒如寶,疼兒如心肝肉,但教她如何接受一個青樓女子做媳婦兒?

  “我只知道妓女跟專迷人心魂的狐狸精沒啥分別!”李氏絕不承認這種兒媳婦,這簡直去了八代祖宗的臉。

  “娘——”上官禦楓是抱定了必娶水舞娘的決心,他絕不允許有人干涉,於是俊美的臉龐不悅地冷凝下來,夾著一股懾人的磅構氣魄。

  “我絕不容許一個不乾不淨的妓女進我上官家的大門,這是恥辱,有辱咱們祖先的顏面,日後必然成為左鄰右捨的笑柄!”李氏也跟著板起臉孔,分明是把兒子的決心當成一樁敗辱家門的事件看待。

  “成親是孩兒的事,娘何必管他人如何看待!要笑隨他們去笑,要和娘兒生活一輩子的人是我,可不是那些作古的祖先,更不是左鄰右捨。”上官禦楓的語氣裏蘊涵了更多不容改變的堅定。

  “鐵證啊!你的舉措再次證明了妓女的狐媚功力了得!”李氏因傷心扼腕、內心難以平衡而被氣哭了。

  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道:“真虧我懷胎十月,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你,想不到現下你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打算娶個不乾不淨的媳婦兒,存心回來讓我受氣!”

  “娘!您怎麼這麼說——”上官禦楓的堅決登時被娘親的一番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可不是嗎?上回娘幫你許了一門親事,瞧瞧那林府的千金多標緻啊!你卻百般和我作對,嫌東嫌西的,你不氣死娘不甘心是吧!要不為何會好姑娘不受,偏偏看上個青樓女子?讓這樣的一個女子進門來敗壞咱們的門風,說什麼我都不容許這種醜聞發生在上官家。”

  “娶一個青樓女子怎能叫醜聞呢?”上官禦楓沒好氣的對著娘親抗議道。

  “不然叫啥呢?為了個青樓女子,你一擲千金,與人爭相取悅於她,但你可有想過,這女子是妖或禍?”打死李氏,地也不贊同這門親事。

  “娘,不管您贊不贊同,除了娘兒,我誰都不要!

  我已許下了我的人生大事,娘兒是要和我終此一生的伴侶,我不會輕言放棄她。”

  上官禦楓對姻緣向來是抱著隨緣的心態,甚至還有終身不要的念頭。並非他有心件逆娘親,而是水舞娘激起了他擁有的欲望,要他如何能輕言放棄?

  “楓兒,你竟為了個青樓女子來忡逆我?!”李氏對兒子的態度大感驚詫,他向來盡忠盡孝,怎會……

  李氏滿心不是滋味的瞪著他。

  “娘,求您原諒,何況娘兒也委屈作妾了,您何苦再為難我們?”上官禦楓苦口婆心的放軟了語氣。

  “你妻子尚未娶進門,竟敬先給我納妾?!”李氏神色崩潰的尖叫起來。

  “我心意已決,與娘兒的姻緣,就定在月圓之時。娘,我告訴您此事,是尊重的表示,並非要取得您的同意,事情就這樣說定了,月圓之日,您就成全孩兒的一片癡心吧!”

  語罷上官禦楓即拂袖離去。

  李氏被上官禦楓的一番話給懾服了,呆愕的盯著上官禦楓那英楓凜凜的背影,須兜,李氏低頭憂悒的望著自己佈滿皺紋的雙手。

  突然哇了一聲,雙手掩面失聲痛哭了起來。

  上官禦楓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是容不得任何人改變的,李氏深知他的性子,只能一面歎息,一個深感悲哀的掩面痛哭。

  “老頭子啊,你怎會如此短命!我守寡了多年,可從不會想過要改嫁,為何像我這般守婦道的人家,卻生出這般只會忡逆我的兒子來!真是家門不幸啊!上官家一脈單傳,竟讓這種醜事發生在咱們這一代身上,老頭子啊,你在天若有靈,可要救救咱們楓兒啊!”

  阻止不了寶貝兒子的堅決意念,絕望的李氏禁不住難過的嚎啕大哭起來。

  

  

  月圓之際,正是水煙閣的花魁水舞娘出閣之日,不少男人為此扼腕不已,不明白為何自個兒浪擲千金卻始終得不到水舞娘的歡喜,而今,上官禦楓卻輕而易舉的就把美嬌娘給娶了回去。

  小雁子不願離開水舞娘,自然也成了水舞娘的陪嫁品之一。

  順利的拜完了高堂,結束了喧嘩的喜宴,兩人迎接著寧靜而令人期待的洞房花燭夜,甜甜蜜蜜的喝著交杯酒,蒙隴的光線,曖昧的氣氛,讓並肩坐在床褥上的一對新人頗為緊張。

  “天色已晚,咱們也累一天了,就寢吧!”上官禦楓見天色已晚,而他們確實也累了一天,精袖其實都已有些疲倦。

  “嗯。”水舞娘羞澀的點點頭,心頭佈滿了甜蜜與幸福,她從沒像今兒個這麼開心過。

  凝視著她如桃花般豔紅的小臉,上官禦楓喜愛萬分,他幫她卸下繡滿八仙圖的大紅喜服。

  當他的手一碰觸到她的身體時,水舞娘情不自禁的臉紅起來,柔情的眼神落在他那宛若會奪人魂魄的目光中。

  “禦楓,初臨人事,我有點怕……”

  “別怕,我會帶領你進人喜悅的顛峰。”兩人並肩坐在臥榻上,上官禦楓擒著誘人心魂的笑意,狂肆的凝望著她,半晌,他吻上了她迷人的小嘴。

  “我喜歡你吻我的嘴。”水舞娘嬌喘著。

  她那白裏透紅的粉嫩俏臉,紅豔惑人。

  “我也喜歡吻你的嘴。”一個吻即煽動了問燒已久的情欲火苗,上官禦楓失控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落在她嫩滑的大腿上,撫摸著她渾圓的膝蓋。

  僅是一個動作,水舞娘便覺歡悅感似浪濤般在體內激蕩而起,意識一時狂亂起來。

  “你的大腿真滑,吻你的嘴是在給你壯膽,我知道你害羞,但你別憂心,我會溫柔待你的。”

  上官禦楓吻得她筋骨全酥軟無力了,那酥麻的異樣感覺似電流般滑過她的心戾。

  “這麼敏感?讓我瞧瞧。”他順著大腿愛撫上去,他知道大腿的盡頭便是女性的秘密花園。

  他粗糙的大手慢慢地朝她的大腿根處遊移。

  “好癢耶……”水舞娘媚眼如絲,嬌嗔的將小臉擱放在他結實的肩頭上,無力的嬌吟著。

  “你大腿內側的肌膚更加嫩滑。”那修長的五指,緩緩的在她肌膚上爬行。

  沒多久,便找到了她裏邊的褻褲。

  他拉開了它,扯出了一個縫兒,方便那邪淒的手指像條小蛇似的鑽進了那縫裏,很快的,他找到了那粉嫩的花瓣兒。

  “果然是濕的。”他用手撥開了複蓋著女性神秘私處的柔細恥毛,興奮的探進女性的幽谷之中。

  “嗯啊……好癢。”水舞娘的身子敏感的微微抽擠著,一陣晶瑩的愛液緩緩地從體內流洩出來。

  “我從末被人摸過這兒。”水舞娘意識變得更加狂亂。

  “感覺如何?”上官禦楓愛憐的吻著她小嘴,熾熱的舌滑過粉腮,綿綿細語輕柔的飄進她敏感的耳裏。

  “好刺激……嗯……”水舞娘意亂情迷的找尋著他的唇瓣,“我裸露的腿涼涼的,你的手卻熱熱的,當你的手愈揉進我的裏邊,那熱氣便直接沖到我腹部來。”

  “是啊,你的玉腿涼涼的,但愛液卻熱呼呼的,你這兒軟綿綿又暖烘烘,而我的這裏……你摸摸看,變成什麼了。”

  他帶領著她的小手來到自己的兩腿之間,將她的手貼複在自己那早已因欲望而堅硬的昂揚上。

  水舞娘驚愕的瞪大一雙迷亂的美眸,將吹出來的熱氣吐在他脖子上,“好硬、好大……”

  “你可知道這硬物是做啥用的?”上官禦楓邪肆地問。將手指探向那迷人洞口,緩緩的將中指深深沒人水舞娘緊窒的女性中。

  “啊——嗯……我聽姐妹們提過……疼……啊……”

  水舞娘無力的左右扭動著俏臀,抓緊手中的男性象微,她無意識的揉搓著它,搓得他渾身熱血價張起來。

  “讓我為你寬衣解帶……”

  她張腿跪在他身前,服侍著上官禦楓,乍見他男性雄軀矯健偉岸、體魄強壯誘人,而下體的男性碩壯物上青筋浮出,看來粗壯堅挺,不由得詫然的眨了一下眼,羞答答地喃喃低語著:

  “你這兒……好……大……好嚇人……”

  他伸手卸下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塞進去你那兒好不好?”

  “噢!它太大了……會……會撐破我……不要行不行?”她語無倫次的說道,突然感覺到下體又莫名的滲流出愛液……

  “不進行男女這一環,怎麼生孩子?”

  “生孩子?那不是女人的活兒嗎?”怔愣的思緒一時間讓她的反應變得好遲鈍。

  “傻丫頭,想不到你呆呆的。”

  水舞娘萬般不解,卻無法去深人思索他話中的涵義。

  她的思緒早已亂七八糟的飛舞著,因他那不規、的大手,總是在她濕潤的裏邊逗來又弄丟的。

  他另一隻大手複蓋在她胸前那宛如水蜜桃的雙峰上那柔軟且富彈性的玉乳觸感極佳。

  她的肌膚滑如凝脂,他恣意的將它們擠搓集中,握在掌心之中,強而有勁的揉搓、掐弄、摩掌。

  “嗯……好癢、好癢啊……渾身都癢起來了。”她昂首發出細微的呻吟聲,語氣惹人愛憐的嬌填著。

  “我用舌頭來幫你止癢。”說著,他立即低下頭,捕捉了她胸前那只乳首,將那挺立的乳首含進嘴裏,靈活的小苦在小巧的乳首上輪流攪弄、吸吭,一手則探向她那神秘的女性幽谷。

  “啊——你好壞!我愈來愈難受了……嗯啊——救我,禦楓……”她似完全陷人了情欲的漩渦裏,渴求著他的慰借與救援。

  將渾圓的雪脂凝乳挺向他的唇舌,渴求一份更完整的嚼咬與撫慰,她愛極了他揉撫、吸吮的對待,而她的下體也因他的動作而不由自主的騷動起來。

  “你真是敏感又熱情,瞧你的蜜穴已氾濫成災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埋首在她兩腿之間,大手撥開花瓣,用舌頭抵在她愛液沮沮的蜜核上。

  “禦楓……”她不自覺的用手壓著他的頭顱,讓他更貼近自己。

  他用食指與中指撚起了她兩腿間那突起的珍珠。

  “哦,這感覺真奇妙……嗯……”

  當他用手指貼緊那塊三角地帶,邪魅的揉弄時,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家沸騰了起來般,愈來愈火熱,而隱密的緊窒私處更是不斷抽擂。

  “嗯……還要……嗯啊——不要……不……不要停…… ”她的雙腿一緊,再度狂擺起俏臀,追逐著他頑皮的唇舌。

  “呃!?嗯……”要命!她怎麼突然主動地將頭轉向他的兩腿間?

  她纖細的小手忽然從他腹下直線下滑,她拉開了他的手,對他威武的碩壯,左摸右揉,反復把玩了幾次後,突地嘴兒一張,頭一低,便一日含住了他男性的驕傲!

  他只覺得身體流竄過一陣酥麻感,難以言喻的快感從他腹下傳至四肢百骸。

  真要命!他可沒救她這一招!

  但她似乎一點都不害羞!

  他一直相信她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他不願也不想去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然而……

  她熱情如火的舉動開始救他有些懷疑了……

  一個不經人事的姑娘家,可會像她這般敏感與熱情嗎?

  “你怎麼會使這招?”

  他雄偉的好兄弟還真夠爭氣,原本就夠膨脹了,經她一含一吻一及一吭立刻變得比適才更偉大。

  “唔……”水舞娘本想解釋這是由姐妹們口裏聽來的招術,只是從未試過。

  但而今她一心只想讓相公盡情享受男女之歡的愉悅感,她只想盡己所能的服侍相公,她只想報答他對她的恩情,卻不知這樣子做他是否會歡愉?是否會舒適?

  她想探索答案——

  可因口含著他的男根,說話口齒不清,而且他又邪惡的用手指攪弄起她濕潤的私處來,讓她更無法言語。

  “嗯……”她禁不住將嬌吟聲吐在他的硬挺上。

  他渾身有如遭電極般的暢快、舒坦,男性昂揚立刻加速暴脹,仿佛剛出火爐的熱鐵件,塞滿了她嘴兒。

  “嗯……禦楓……我的那兒好難受啊……”

  “我不希望這是你的欺騙。”他吹含著她濕淋淋的心核,伸出雙手揉搓著她晃動的玉乳。

  “禦楓,嗯……你……怎麼啦?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呢?”水舞娘心頭突湧上不祥的預感,為何他會這麼說?

  她隱隱地擔心著……

  “啊——我沒……啊!嗯……”

  當他併攏手指與用唇舌對她的下體逗弄時,她發覺自個兒再也難以專注於嘴裏的硬挺,因為他舔弄得她十分舒服。

  那種奪人心魂的快感,讓她的神智陷入了另一個更為不滿足的空虛當中。

  柔軟的欲望之穴開始在他嘴上不安分的贈來摩去,似想將他的俊龐推開,又似想來得更緊。

  “我知道你愛死了這種感覺,而我也漸漸明白你玩弄男人的招術有多麼高明。”她的酥胸豐盈且富彈性,他的手勁中則帶怒意的大力揉搓玩弄。

  一個不懂男女之事的女子,可會有她這麼大的本事?嘴裏含吮一兩下,他便會渾身發麻,差點釋放出男性的菁華。

  不!坦白說,他並不在意她是否仍是處子之身;他在意的是她誠實與否?

  他不認為她完全不懂魚水之歡,要不她哪來這麼好的床榻工夫?

  難道她是以這樣的手段——

  騙取他的同情?

  騙取他的銀兩?

  騙取他的感情?

  是不?!

  “玩弄?”水舞娘一愣,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一會兒就可解我心中的疑雲了。”地做柔的嗓音卻在瞬間教人懾寒。

  “什麼?”她將身體稍微向前屈,半跪在他的面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我以為你心裏有數,更以為你會有心虛感,看來是我高估你的人格與智慧了。”他冷眼打量著她溢滿困惑的雙脾,用力將她扯人懷中,將大手貼在他胸前晃動的酥胸上。

  她的渾圓與飽滿讓他亢奮的忍不住嘶啞低吟。

  “心裏有數?心虛感?咦,這又和人格與智慧有何關聯?我不明白……”她迷醉的小臉仰望著他俊逸的臉龐。

  他喜歡水舞娘,這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她的氣質太迷人了,這樣的女子,天底下找不到幾個的。

  他不會讓她臨陣脫逃,倘若他真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也不會恨她,頂多厭惡與心寒於她的欺騙罷了。

  他不發一語地扳開她的大腿,將她抱到腿上來,硬梆梆的男性昂揚,與她洩滿愛液的花穀做著最親密的接觸。

  “嗯……啊……不……它會讓我受傷,它會撕裂我的……”水舞娘可憐的呻吟著,她濕潤的欲望之穴在他的昂揚上左右閃躲,只希望他動作別太粗暴。

  “它只會讓你更熱情罷了!”他原本就懲了滿腔欲火,鼓了一肚子悶氣,經她這麼一說,他的氣勢更是霸如狂獅了。

  “我是好怕……”她的心中突然泛起逃脫的欲望,“你、你……你的那兒怎麼會這麼……”她十分訝異的低呼:“我從沒見過……”

  是啊!沒見過這麼大的吧?!

  他兩眼一瞠,怒叱道:“你是興奮才對吧!”

  “興奮?是啊,被你擁在懷裏我當然興奮了。”她深情地望著他。

  “哼!”他嗤之以鼻,“是嗎?”

  她的臀部倏然動了一下……

  “迫不及待要我刺你了是吧?”

  他話音未落,也不管她窄小的緊窒是否適應得了他那暴脹的巨大鐵件,他的腰桿猛地往上一挺,整個男性長驅直人,埋進她那雖然濕滑仍緊窒非常的體內。

  “啊——好痛! 啊……不……要……啊——我快……

  死了……”她哀求的痛吟,隨即推拒著他,拚命捶打著他的肩頭,狹窄的體內根本就適應不了他巨大的硬挺突地進人。

  她欲推離他,他卻把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粗蠻的壓下她的臀部,快速的朝她緊室的細嫩衝刺著。

  “嗯……你真緊……”

  幸虧他自制力向來超強,否則這般的甜美緊窒怎能不惹得他失控呢?早在一進去時就忍不住噴射出來了!

  他的嘴唇遊移至她胸口,張嘴便一口含住了她挺立的乳首,輕輕齧咬著小巧而嫣紅的蓓蕾,以吸吮的方式加以刺激著。

  “啊——我會……死……啊嗯——太快了……停……

  停止……我不……要……夠了……”她哭著揪緊了錦被,一心想甩掉那硬物的糾纏。

  但敏感的末梢神經,卻矛盾的為他可怕的韻律與自己下體的飽脹感而瘋狂,甚至銷魂的吟哦出聲。

  “你真緊、真小!你讓我瘋狂了……”他狂猾的抽送著,在不斷淚流著愛液的洞穴裏廝磨狂轉,他要她嘗盡欲仙欲死的滋味!

  “懊……楓……停止……啊……”陣陣快感夾雜著要人命的痛楚,火熱的襲人她的腦部。

  他伸出手捧起她質感極妙的玉乳,大力吸吮著那只小櫻桃,她再也受不了那份刺激,狂亂的尖聲吶喊。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愈插愈深。

  她身體的曲線玲瓏誘人,膚質晶瑩剔透,益發顯得白玉峰上的櫻桃紅豔非常,讓他戀戀不捨的大力吸吭。

  “啊——我沒力了……”她渾身無力的癱軟了下去,臉貼著臥榻急喘著氣息。

  “我還想要你!你不會這麼虛弱吧?”他粗嘎的道。

  拍拍她的俏臉,將她無力的嬌軀平擺在臥榻上。

  “不——你讓我休息……我不行了……我求你饒了我……”水舞娘無力的推拒著。

  可是他不理會她的抗議,“你讓我體驗了這麼甜美的激流,讓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需求與滿足感,我怎麼捨得半途甘休?”

  語畢,他撐開了她兩條玉腿,往肩上一擺,屈膝而立的他單手握住尚未魔足的男性象徽,在她洞口中緩緩的摩蹭,好一會兒後才全根盡沒的刺人她濕淋淋的緊窒體內。

  “啊——”她銷魂的尖聲一叫。

  他飛快地將外邊的空氣往熱呼呼且濕灑灑的甬道裏送,直推到她的深處。

  她渾身似觸電般地受到一陣強大的震撼,十指嵌人他的背肌裏,“啊——啊——我挺……挺不住了……我身體快要……爆裂了……啊——”

  這回卻不再那麼痛苦了,心頭反而泛起了一種教人欲仙欲死的要命快感,她難過的哭喊著,下體的飽脹感好像隨時都會爆炸,然後穿破她身體似的。

  “娘兒……好好享受魚水之歡的翻騰吧!我要你離不開我!這輩子都離不開我——”他猛烈的衝刺著。

  她真甜美,他愛死她了,不過卻也矛盾得恨死了她的淫蕩!

  她下體混混地流著愛液,雖窄小非常,但因愛液的緣故,使得他衝刺著細嫩的內壁肌肉時是順暢無比的。

  她歡愉的吟哦著,媚眼如絲,黛眉深鎖。

  “禦楓……我……我快死了……你……好猛……啊……慢……慢一點……太快了……啊咽……”

  裏邊的嫩肉箍束著男性象微,將它包裹得密不通風,一抽一送間都有著強烈的摩擦與收縮,兩人都明顯地感受到那份難以克制的快感激流。

  他把她逗弄到高潮頻起,渾身虛脫,最後她終於挺下住了,在另一次高潮來臨時,她渾身癱軟在床上,呵氣如蘭的輕道:

  “我……不行了……嗯……求求你……求你饒了我

  突然像火山爆發似的,他低吼一聲,在一記狂猖的衝刺下,膀下的硬挺突然強烈抽搐起來,隨之他那威猛溫熱的種子,已全數噴灑在她熱呼呼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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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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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3: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翻天複雨之後,她覺得四肢百駭好像斷成千萬截似的,渾身痛得不得了,也許是疲累過頭了,任她怎麼翻來複去就是難以人睡。

  而他……

  “你竟沒落紅?其實你老早就偷吃過禁果了是不?”他正專注地想讀取她眼中的閃爍,一探她內心的真實,他絕不允許她的欺瞞。

  “沒落紅?”這——怎麼可能?!

  洞房花燭夜,男方都會用一條小白巾墊在新娘的臀下,以便以有無落紅來判斷女子是否是處子之身。

  水舞娘莫名其妙的坐起身來,然後垂下頭顱,出於事能的將兩條腿弓膝朝外張開,她望瞭望自己濕灑灑的門戶下的那條小白巾。

  除了遍及在小白巾上那濕了又幹的愛液外,小白巾的顏色純潔到讓她看了膽戰心驚!

  果真……沒落紅!

  “怎麼回事?”水舞娘愣了愣,保持這樣的姿勢,專心思索著。

  “少裝了,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其實你比誰都清楚,自己究竟有多淫蕩!”他半邃起眼眸,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門戶大開的臀股間,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她那呈八字的姿勢再度奪去他所有呼吸,令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佔有她時的美妙感受,他下意識想重溫鐵桿填充那緊窒甫道的滋味。

  他沒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讓他的昂揚輕而易舉約叉再度充血飽脹起來。

  他又想佔有她了。

  “你太淫蕩了,我仍要你不夠!”

  她尚未恢復體力,身後的龐大軀體冷不防地將她整個扯人懷中。

  她沒想到他的精力會如此旺盛。

  “啊!天啊!還來啊?!”黑幽幽的美眸一回頭便迎上他那若有所思的微怒黑眸。

  “我快昏了,你還來……不不不,禦楓,讓我休息,我好累……啊!你的寶貝又發脹起來了?!”

  他故意用下體去摩蹭她的私處,她感受到摩蹭著她私處的昂揚已雄壯無比,硬梆梆的活像一根大鐵抨。

  維持著她的坐姿,他順手將她的腦袋按壓在牆壁上,再板開她那令他愛不釋手的小嘴兒。

  “要你不夠,懂嗎?! 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我這般能滿足你需求的男人了,懂嗎?目的就在於——要你離不開我!懂嗎?”

  他將發脹的硬挺對準她嫣紅的小嘴兒,直搗黃龍般塞進她嘴裏,然後孟浪的抽送了起來。

  “唔……”她被迫將男性含吭吞吐,他狂猛搗進讓她無法喘氣,近乎要窒息了。

  她想推開他,然而他的手卻朝她胸口伸了過來,他一掌貼包住她的雪乳,撚起她的乳首左右拉扯。

  由他指間所傳送過來的美妙觸感,令她興奮的渾身直發顫。

  她無力去推開他,而是被迫迎合,她身子緩緩的癱倒在錦榻上,他撩起她的秀髮,撤出硬挺,然後攔腰將她抱起,再翻過她的嬌軀,拱起她的臀部,讓她屈膝半跪在錦榻上,背朝他而立。

  “禦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做會讓你愛我愛到發狂的事。”

  水舞娘又興奮又駭怕,雙膝微顫的跪在床榻上,兩條玉腿大大的張開,透明的愛液在甫道口氾濫。

  “我不想要……你別來……啊……”

  “都這麼濕了,還口是心非的喊不想?我可不柑信你會這麼守得住淫騷的本性。”他用手去撐開她下體的那兩片肉唇。

  受到刺激,愛液從那小巧飽滿的肉縫裏淚流而下。

  她柔軟毛髮疏落有致,兩片紫紅的肉唇緊緊閉合著。

  上官禦楓的指頭在她下體的裏邊兒搗進又撤出,“你明明是風騷蝕骨的女子,卻佯裝出嬌羞的模樣,不過這樣也好,你這般純真卻又風騷的姿態,更引得我心癢難熬。”

  他一直是個“寧可天下人負我,也不願負天下人”的鐵漢男子,他既迎娶水舞娘進門,理應會好好憐惜、寵愛她,卻因她初夜未落紅,他對水舞娘的信心與信任在瞬間被打落十八層地獄。

  水舞娘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不值錢的風騷麻辣女,變成了個為了解脫困境、得到自由,而不惜撤下漫天大謊來博取他同情的騙子。

  而水舞娘則壓根兒不明白,自個兒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何相公對待她是這般忽冷忽熱的?

  他英雄救美不惜撤下重金為她贖身,自卑感極重的她,自覺不夠貞潔,所以不敢妄想為人妻子,寧可卑躬屈膝的為人小妾。

  她對上官禦楓的仗義行為心存感激,進而敬慕崇拜,私心愛戀。

  水舞娘一心想回報他對自己的恩情,因受恩情而想盡法子去討好相公。

  水舞娘頻獻殷勤,以圖得相公歡心。

  當她與相公共赴巫山時,偷偷將相公“愉悅表情”看進眼裏,不禁暗暗喜悅在心。

  於是她更加把勁兒於床第工夫,努力討好他,恨不得將姐妹們所教的絕活全施展出來。

  她一心想徹底征服相公的心。

  怎知竟換來如此的冷嘲熱諷。

  水舞娘鼻頭一酸,委屈的淚珠潛潛而落。

  身心血脈憤張、強弩在弦的上官禦楓故意無視於她的傷心。

  “乖乖的把腿兒張開些。”他冷然的命令,凝視著她濕潤的市道。

  她珠圓玉潤,玲瓏浮凸。

  渾圓的酥胸脹鼓如水蜜桃般,小巧的乳首紅嫩如櫻桃,大腿內側芳草萎萎,一雙玉腿修長而勻稱。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去,將唇舌從她臀後貼近了她窄小的私唇,小舌狂猾的在小核上靈活的鑽刺撩撥,甚至用力吸取著那甜美的蜜汁。

  “啊……”一陣陣酥麻的快感襲人心戾,讓水舞娘的羞恥之心隨著漸次高漲的情欲而摒除……

  

  

  “娘兒?你怎麼了?娘兒?”

  上官禦楓見水舞娘動也不動了,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他伸手探了探水舞娘娘的鼻息,幸好僅是昏死過去罷了。

  臨危不亂的他忙不迭地喚來了家中的僕人,為她推拿,水舞娘這才悠悠轉醒過來。

  一睜眼瞧見上官禦楓那雙溢滿關懷與愛憐的黑眸,鼻一酸,眼一紅,她哭著撲進他懷裏。

  “禦楓!我適才好冷哦!”

  上官禦楓對水舞娘的情感是既矛盾又難以理解的,他明明愛戀著她,卻因她初夜沒落紅,而一口咬定她是個只會忸怩作態、博取同情的女子。

  然而,當她昏死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卻幾乎停止,他恐慌的以為自己會就此失去她,而險些兒沒一頭朝樑柱撞下去!

  “娘兒,你怎突然昏了?真把我嚇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回。”

  “會不會是因為我太粗暴了?”上官禦楓仍驚魂末定,暗自咒罵著自己的粗蠻。

  “你是很威武勇猛,讓我快活到昏了……”

  “你叫得可真大聲。”一憶起她那讓人愛煞的模樣,他失笑道:“一般女子拘束較多,行房時往往不敢吟哦,也較放不開,是以,總像癱屍般任憑逗弄,明明骨子裏愛得很,卻強自克制自我,拼命壓抑。而你……風騷蝕骨,實在叫我忍不住想愛你一回又一回,總讓我覺得要你不夠似的。”

  “我……”水舞娘回想著自己那不知羞恥的浪蕩行為,含羞的帳紅了小臉,“我不是有意放蕩的……”

  “但我偏愛你那個樣。娘兒,我以後再也不會這般粗魯的佔有了你。”他萬般不捨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也許我這般就叫做欲仙欲死吧?”水舞娘還有精神打趣。

  上官禦楓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我看你是耗去了過多的元氣,所以才會昏死過去的。娘兒,你還是臥床休養個幾日,復原了再下床吧!”

  “這怎行呢!”水舞娘忙不迭地急搖頭,“我尚未向婆婆請安、奉茶。”

  “你被我折騰一晚了,還走得動?”上官禦楓心想是該讓她給娘留一個好印象的。

  “這又有何難的,我還可以跳呢!”水舞娘微笑道。

  “那你乖乖地先下床去梳洗,再去跟娘請安,我也該到鏢局去了,今兒個可能會有很多人下鏢。”上官禦楓邊說著邊下了床。

  水舞娘連忙起身幫他穿衣上靴,“你安心去接鏢吧!娘有我在家奉養著。”


第六章
  場面是尷尬且難堪的,水舞娘恭敬端去的茶水竟受到婆婆李氏羞辱般的潑撒了一身。

  “喝賤茶不如喝野狗撒下來的尿。”李氏還不曾仔細瞧過這媳婦兒,今兒個她要好好的打量水舞娘一番。

  “呃……”水舞娘被李氏的舉動與羞辱的話語嚇呆了。

  “怎麼?想頂嘴嗎?”李氏輕蔑的抬高下顎。

  李氏是難伺候的,因為她既不吃軟也不吃硬,所以水舞娘想打動她簡直比登天還難。

  望著李氏那張毫無表情的冷板臉孔,水舞娘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鑲在李氏嘴角的那兩道弧形,好冷……

  水舞娘怎敢造次,更何況李氏還是自己的婆婆,水舞娘更不敢加以辯駁,只能將頭垂得低低的。

  “娘……”水舞娘輕輕叫喚。

  “誰准你叫我娘的?”李氏犀利的冷眸落在她困窘的臉上。

  挽著水舞娘的小雁子氣不過的出言頂撞,“不叫你娘,難不成要叫你老太婆嗎?”

  “放肆!你這丫頭在鬼扯些什麼?太無禮了!”李氏聞言怒不可遏的斥昌。

  “小雁子,你太放肆了,快向老夫人道歉。”水舞娘連忙斥責了小雁子一頓,小雁子那任性妄為的個性遲早會誤了她。

  “小姐,我可沒那麼好脾氣,要我向她賠罪,門兒都沒有!”小雁子見老夫人盛氣淩人,登時看不過去地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氣咻咻地叉起柳腰叫罵起來。

  “小雁子!你說這是啥話?!”水舞娘著急的斥道。

  “我又沒說錯,你不覺得她氣勢淩人嗎?”小雁子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的,“我只是在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罷了!”

  “不必了,我可無福接受她的歉意。”李氏不滿的怒道。

  李氏不願正眼瞧小雁子一眼,小雁子在她眼底,不過是個沒教養的丫鬟,她不想和這般低俗的人一番見識。

  水舞娘覺得氣氛有些僵,只好打著圓場的柔聲笑道

  “小雁子,去把我做的胡桃糕、核桃片,以及玫瑰糕那些江南小點心端出來給老夫人享用吧!”

  “呵!我可無福消受你做的小糕點!而且我又怎麼知道你這心懷不就的妓女,會不會在糕點裏動手腳。”李氏刻薄的續道:“抬起你的頭來,讓我仔細瞧瞧你的模樣。”

  水舞娘怯怯的望向她,渾身卻不由自主的顫起抖來。

  李氏一瞧她那天生麗質的絕美姿色,不禁在心中暗罵兒子一聲沒用,竟讓一隻狐狸精耍弄於掌心。

  “我可不承認你這不知羞恥的妓女為媳婦兒,娶你進門,真是敗壞了咱們上官家的門風!”

  “娘……”水舞娘呆若木雞了。

  “我說過別叫我娘!我可不承認你是我的兒媳婦。”李氏見水舞娘那妓好約五官全皺在一塊,不禁得意洋洋的撒嘴冷笑著。

  “那……那我該如何稱呼您?”李氏一番話深深打擊了水舞娘的心,讓水舞娘清楚自己的身世是不被婆婆所接受的。

  這也難怪,一天身為青樓女子,便註定了她的命運已被徹底毀滅,她認為自己被鄙視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上官禦楓不嫌棄她的身世,她就很滿足了,又怎會因婆婆卑鄙的眼光而有所怨言呢?

  “以後在人後就叫我夫人吧!”

  “那……那人前呢?”

  “當然是跟著楓兒稱呼。”李氏冷眼打量著她。

  “瞧你狐媚的雙眼便知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昨兒個還真風騷呢!隔著牆都聽得見你那淫蕩的叫聲。不僅如此,還得派上咱們家的僕人為你推拿筋骨,呵!你還真會享受啊,就不知你把禮義廉恥擺到哪兒去了,這般醜事也幹得出來,快說!你這只狐狸精究竟給楓兒下了什麼藥,要不他怎會看上你這般不知羞恥的青樓女了?!”

  水舞娘感受到自個兒的一顆心正不停的往下墜,一直墜、一直墜……像似要墜入萬丈深淵,卻是怎麼也碰不到底,水舞娘哀傷的望著李氏。

  “淪落青樓,我也不願意啊……”

  “不管你有任何的苦衷,在我眼裏,捷子永遠是最無情的,所以別想我會歡愉的接納你。”李氏最瞧不起也最痛恨青樓女子了。

  叫李氏如何忘得了自己的夫君曾經有過的背叛?

  雖說夫君英年早逝,成了寡婦的李氏卻仍難以忘懷青樓女子曾經帶給她的恥辱,是以,李氏對青樓女子恨之人骨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曾經被上官岸迷戀上的那名青樓女子,已深深刺傷了李氏的心,成了在李氏心中永遠無法眠滅的傷痕,想當初上官岸為獲取佳人歡心,無不熱衷的猛獻殷勤,發了狂似的癡戀著她。為了她,甚至還險些兒斷了夫妻情分……

  對於這樁恥辱,李氏怎麼都難以忘懷。

  上官岸當初為娶那青樓女子,浪擲千金。

  如今……想不到他的兒子——上官禦楓竟也步上了他爹的後塵,為了幫青樓女子贖身而浪擲萬兩,怎不叫李氏不滿?怎不叫李氏對水舞娘恨之人骨呢?

  當初那青樓女子是心懷不就的。

  她怎能不小心的看牢水舞娘呢?

  難不成真要等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才在那邊噬臍無及嗎?

  她甚至懷疑水舞娘進上官家門也是來爭權奪利的。

  她停在水舞娘的詭計尚未得逞之前,使盡法子,將水舞娘轟出家門才行。

  “我會耐心等夫人願意接納我為止……”水舞娘重新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到李氏面前。

  李氏再度不領情的舉起手臂,一把揮開她手中的茶杯。

  “眶嘟”一聲,杯子碎得滿地都是!

  “哎唷——”濺出來的熱茶卻不小心的反而濺灑在李氏的身上。

  “你這沒良心的壞女人!”被熱茶燙著的李氏驚天動地的叫囂起來:“我不過才念你幾句,你就故意拿不穩杯子,摔碎了杯子不打緊,如今你燙傷了我的肌膚,瞧你拿什麼對我兒子交代,我看你是故意要把熱茶倒在我身上的吧!”

  “媳婦絕非有意的——”水舞娘滿臉無辜的望著她,急得取出手絹,欲上前察看李氏的傷勢,卻被李氏無情的揮開。

  “哼!我可不認為你會有什麼好心腸,更不認為你是真心愛著我的楓兒,若要我接納你,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吧!”李氏造聲叫囂,“我若不趕快想個法子趁早將你趕走,等你奪走了我上官家的產權,敗壞了我上官家的名聲,屆時可怎麼了得?”

  水舞娘心一驚,用著極為悲槍的聲音便咽道:

  “夫人!您別趕我走,我一個銅板也不會貪的,相信我——”

  “哼!”李氏哼聲不為所動。

  “求您相信我,夫人?”水舞娘哀求的喊道。

  李氏仍然恍若末聞。

  “夫人……”水舞娘再喊,語調充滿了懇求。

  “好!”李氏突然頗具深意的出聲道:“想當我上官家的媳婦兒,這簡單,你只要遵守幾條規則,咱們日後可好好相處。我也不是一個跋扈的婆婆,不敢奢求你來侍奉我,但家中的丫鬟、奴僕加起來其實並不多,是以,楓兒每天的早膳總由我來親自打點,現下你既人我上官家門,成為我的兒媳婦,所有我該做的活兒自然交給你,讓我享享清福。”

  水舞娘聽她這麼一說,以為自己已被接受,不禁喜出望外的猛點頭。

  “我會的,我會遵照您的意思行事,我會努力做個好媳婦兜口”

  李氏權威的開始道:

  “第一、你每天准寅時起床,為楓兒和我準備早膳。”

  “寅時?”水舞娘吃驚不已,寅時是大夥兒好夢正甜之際,就連太陽都還沒爬上山頭呢!

  “有困難嗎?我每天都這時候起床的。”

  “沒——沒問題,我會準時起床的。”水舞娘咽下了口水,硬著頭皮許下了承諾。

  “第二、家中柴薪總是不夠用,人手也不夠,咱們又向來節儉慣了,不好叫人上市集買柴,是以——”李氏意有所指的望了她一眼。

  水舞娘專注的聽著,見婆婆話到此處突然停頓下來,聰明慧黠的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連忙點頭道。

  “我會踉著大夥兒到後山去砍柴的,您放心。”

  “看來你挺能幹的,哎!我累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享個清福了。”李氏故作欣慰狀。

  “對了,府裏上下的事,你多少也要動手幫忙一下,雖然有丫鬟、奴才在料理,不過我總放不下心,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都會幫忙做的,你可別企圖在家中的奴才面前擺出少奶奶的架子。”

  “我不會的。”水舞娘雖覺有些怪異,但為了討婆婆歡心,她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李氏站起身,得意洋洋的轉身離去。

  “小姐,你怎麼可以答應那老太婆無理的要求,再怎麼說,你也是這個家的少奶奶。”小雁子挽著水舞娘的手,悻悻然的道。

  “發生在今兒個的事,你一個字也別洩露出去。”水舞娘失魂落魄的推開小雁子,茫然的獨自走回廂房。

  她能怨什麼?又有什麼資格怨呢?

  

  

  “楓兒,瞧瞧你那好樣的媳婦兒,我不過撈叨她幾句,她就像只撒野的母猴般,潑了我一身濕!”

  李氏因早年就成了寡婦,上官家又三代單傅,單單只生這麼一個兒子,她捧在心上疼兒如寶,而上官禦楓對他也始終盡忠盡孝。

  但自從娶了水舞娘進門後,兒子的心便漸漸貼往媳婦兒那兒去,甚至為了媳婦兒而強勢的違抗她。

  李氏為此早已吃味至極,如今好不容易盼得兒子歸門,立刻涕涸縱橫的訴苦,但哭訴的內容淨是一些不實的謊言。

  “娘。”上官禦楓訝然的挨到娘親的身邊坐下,不解地牽起她佈滿皺紋的手,“真有這麼一回事?娘兒的性情十分溫和,她怎會……”

  聞言李氏不滿的哭吼著: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話全是娘無中生有的羅?你就這麼信你那媳婦兒,而一口咬定娘是個會撒謊的人?”

  “娘!我怎會認為您撒謊呢?我當然信娘的話了,可是娘兒……”哎!娘兒雖然欺騙了他,但上官禦楓相信她不會這麼狠心的,他不相信水舞娘會這樣子對待他的娘親。

  “可是什麼?我看你是真被這狐狸精給迷昏了腦袋!”李氏怒不可遏的拍桌道。

  “娘!您怎麼說這種話?好說歹說,娘兒也已經是您的媳婦兒了。”上官禦楓急於安撫娘親的心。

  “我早說過,這媳婦兒打死我也不承認,就因如此,她才想報復於我,用茶水潑了我一身的。”見上官禦楓坦護著水舞娘,李氏登時氣極,兀自瞎扯了起來,說著說著,便一把眼淚一把共涕的哭起來,抽抽噎噎的道:

  “可憐你爹英年早逝,讓我這不中用的老太婆為他守寡多年,一個人省吃儉用,挺著一把老骨頭,硬是把兒子給養大。如今兒子娶了媳婦兒,心中也唯有媳婦兒一個人,不要了娘親,我這沒用的老太婆啊!

  真不知道活在這世上做啥用了,嗚……我命苦啊!老頭子,我看你還是快把我帶走吧!黃泉路上有個人作伴總比孤單一個人來得好,至少還不會寂寞。嗚……”

  “娘,別哭、別哭!”上官禦楓見娘一哭,一時慌了手腳,動作敏捷的抓起娘的手,揮向自己的臉頰,一記又一記的打著自己的耳光,“孩兒不孝,娘儘管用您的手,狠狠的將您這不孝兒給活活打死吧!”

  “楓兒!”李氏心疼的抽回自己的手,拍拍他的肩頭,“你是娘的心肝肉,你抓我的手打自己,教為娘的看了好是心疼。”

  “娘,那您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至於娘兒潑您茶水的事,我定會替娘好好教訓娘兒的。”上官禦楓歎口氣,朝外頭命道:“來人!去把少奶奶喚出來見我!”

  “是,小的立刻就去。”一個僕人在接到少主人的指令後,忙不迭地旋身往內合快步奔去。

  為了安撫娘親,上官禦楓只好命人將水舞娘喚到廳捨,當著娘親的面,把話問個清楚。

  雖說水舞娘曾向他謊稱她是守身如玉的,而事實上都非是完壁之軀,為此,上官禦楓甚至痛恨起水舞娘的欺瞞,然而事後卻又無法自已的深深愛戀著她。

  除此之外,上官禦楓認為水舞娘還不至於狠心到連婆婆都敢欺淩的地步,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坐在娘親身旁,任由娘親迭聲抱怨,他只能暗自感歎無奈和愁悵。

  愛情是什麼,自從遇見了水舞娘,他便變得好想知道。

  難以理解,為何初見水舞娘,那愛苗便開始在他心中一點一滴的滋長?

  他一直想得到水舞娘,也想擁有她,因為他認為,迎娶水舞娘為妻,日後的生活除了甜蜜,還會讓人充滿愉悅。

  如今,在娶她進門之後,他心中的喜悅和驕傲卻被蒙上一層陰影,打擊著他對水舞娘的信心。

  恐慌降臨於他,驚擾了他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不安緊系著他,像煙霧般慢慢將他圍繞。
 

  “娘兒,我問你,你為何潑娘茶水?”上官禦楓神情冷酷的坐在椅子上,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上官禦楓故意當著娘親的面,態度冰冷的質問著被喚到廳堂的娘子。

  水舞娘微微吃了一驚,她別過頭去,望了眼臉上寫滿得意的李氏,再望瞭望上官禦楓那張繃緊的俊容,心一急,話也不分頭尾的快速言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婆婆她——”

  “不是故意的?!”上官禦楓聞言更加難以理解了,那一句“不是故意的”似乎日擺明瞭她逆母的事實。

  “哎唷!這事怎由得你來故意?”李氏撇著薄薄的唇角,見兒子發威的模樣,不禁得意萬千,並且在一旁火上加油的刻薄道。

  上官禦楓瞥了臉上寫滿驚慌失措的娘子一眼,他心糾結了下,驀然間感到心疼不已。

  然而,他心中雖萬般心疼著水舞娘,卻只能先擺擺樣子給娘親看,當著娘親的面故意怒斥著水舞娘,其實他比誰都心疼這個娘子。

  他知道這樣子做對水舞娘極為不公平,但她卑微的身世始終得不到娘親的歡心,也總讓娘親深感不滿,因而多少會受到娘親的冷嘲熱諷。

  水舞娘一生已夠坎坷不平,娶她進門原是為了分解她的憂,可嫁給他後,反而讓她受盡了委屈與淩辱,他怎有不心疼的道理?但……哎!

  粗厚的大掌重重的住桌面拍了下去,上官禦楓故作盛怒的道:“娘兒,就算娘瞧不起你的身世,不願承認你這媳婦兒,你也不能如此無禮的潑娘茶水啊!再怎麼說她可是你婆婆!你不恰守婦道,好好孝敬婆婆,竟然趁我不在時,做出這般目無尊長的件逆事情來!”

  “禦楓!”水舞娘又驚又怒,眼中閃爍著委屈的光芒,“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念在你初犯,我原諒你,若再讓我聽到什麼風聲,我——我絕饒不得你!”狠話一出,上官禦楓立即後悔,內心糾痛不已。

  為躲開水舞娘那悲傷的哀求眼神,上官禦楓只好匆忙起身急欲離去,因水舞娘那哀戚的眼神讓他看了好心疼、好歉疚。

  水舞娘見狀,忙拉住他衣袖,一臉愁容的望著他,“禦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呢?”

  “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去一個不會讓我心痛之地,等我平撫了情緒,我自然會回來。”

  “你就這樣子拋下我?你就如此不相信我的為人?”水舞娘心痛不已。

  “你欺騙我在先,又欺淩我娘親在後,你要我怎麼去看待、相信你的為人?”上官禦楓臉上的表情淨是悲痛與掙扎。

  “什麼……”水舞娘一臉的茫然,但她知道相公對自己必定有所誤解,因此她一心想尋求答案。

  “你早已不是完壁之身,卻欺騙我你賣藝不賣身,挑起我的同情之心,讓我浪擲黃金,迎娶你進門,難道這不是欺騙嗎?”上官禦楓將壓抑一晚的話語全部一洩道盡。

  水舞娘幾乎肝腸寸斷,兩行熱淚沿著她柔美的臉龐流倘下來,纖纖玉手緊揪著相公的手臂,她哽聲道:

  “禦楓,你要相信我的清白,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至今你們想欺騙我?”上官禦楓沉痛的咬著牙撇過頭去,不願目睹閃爍在她眼中的無辜波光。

  心中暗歎著自己的沒用,對她仍存留著強烈的憐惜與不捨。

  只是交響在耳畔旁的是那一句句的警告與誠律,此時此刻情緒紊亂至極的他,再也無法要求自己心無芥蒂地去好好疼愛水舞娘,他告訴自己不能太寵溺她,否則會造成無法彌補的悔意。

  他推開她的手,“娘兒——我不求你把心全掏給我,但求你能好好孝敬我的娘親——”

  話一落,他即揮袖離去,壯碩的身影漸漸地被闔夜吞噬。

  “禦楓——”望著他英挺的背影,水舞娘失魂落魄的仁立在那,眼神呆滯、神情呆板,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他冷如雪霜的聲音,殘酷而冷峻的陌生聲音。

  李氏見上官禦楓頭也不回的離去,不由得滿腔怒氣,她站起身,擂下了一番刻薄尖酸的諷語:

  “哼!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楓兒離去,你也不會追上去,真不知道娶你來做什麼用的!娶個木頭也比你這女人強上好幾倍!”

  話落,李氏氣衝衝的步出了廳堂,同自己的廂房。

  為何,會是這樣的局面?

  為何,她生命裏所重視的東西全一點一滴的從她指縫間溜走?

  為何,她感覺自己即將陷入地獄般的黑暗生活?

  水舞娘的五臟六肺開始有知覺的絞痛起來,她揪著胸口,萬分痛苦的急奔回廂房,她跌坐在床上,傷心的悲鳴不止。

  過了良久,她才用小手蒙住臉頰,眼淚悄悄地從她指縫間滾落出來,徐徐地,她將自己曲弓地捲縮在床榻中,雙肩顫抖不已。

  她修長的指甲不知不覺的嵌入了皮肉當中,鮮血從她指縫間慢慢地流出來,夾帶著淚水與血水,糊成一團……

  不久,小雁子端了盤桂花糕走進了廂房,見小姐縮在臥榻上傷心的哭泣,小雁子忙擱下糕點,推了推小姐的肩頭,輕聲細語的呼喚道:

  “小姐……”

  水舞娘無奈的搖著頭,“小雁子,別吵我,讓我靜一靜吧!”

  “小姐……你和姑爺怎麼了?”小雁子放不下心的追問著。

  水舞娘恍若未聞般,將自己瑟縮在被窩裏,就像一隻受傷的母獸般,躲在角落中自我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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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1-28 22:03: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李氏端坐在桌前,頻頻望向兒子的廂房,臉上的表情就像貓逮到老鼠般的得意與興奮。

  寅時三刻,上官禦楓的廂房房門猛地被一雙小手急促的推開,水舞娘睜著一雙惺松的大眼,慌急又狠狠的沖到婆婆面前,見李氏早已坐在飯桌上等待,水舞娘尷尬的對她笑了笑。

  “娘——不,夫人,您起得真早。”

  “哼!好教養的,遲到三刻,你可真貪睡啊。”李氏適時的表現出心中對媳婦貪睡的不滿。

  她今兒個故意起得比媳婦兒早,就是要看看水舞娘有沒有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我……我下次不敢了。”冰舞娘驚恐的聽不出李氏那番話的弦外之音。

  “你趕緊去準備膳食吧!”李氏朝她不耐地一瞄,明知故問的說道:“眼睛怎麼腫腫的?”

  “我……”水舞娘不好說自個兒昨夜因上官禦楓的徹夜未歸,而哭了一整夜,哭累了,最後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適才醒來迄今仍提不起精神。

  不用猜也知道,鐵定是昨夜楓兒的怒斥所造成的,楓兒真行,一番話就能引起這麼大的作用!

  呵!李氏欣慰的在心頭竊喜不已,哪來的兒子有了媳婦沒了娘親的?壓根兒沒這一回事,她的楓兒心裏頭始終有她這個娘的存在,否則他昨夜也不會那麼怒不可遏的斥責著水舞娘了。想到兒子竟當著她這做娘的面前教訓媳婦,李氏不禁得意又滿意得很。

  “我去準備早膳了。”水舞娘只想逃離她犀利目光的注視。

  “快去吧!”李氏揮手催促著她。

  水舞娘快步離開大廳,朝廚房走去,同這一路上都沒見到半個奴才,她不禁崇拜的思忖著:

  “娘真是辛苦了,為了讓下人多睡一會兒,她每日都這麼早起床為禦楓準備膳食,捨不得麻煩下人,娘真偉大。”

  由於水舞娘自小就被賣進駿府裏當丫鬟,多年來,她已練得了一手好廚藝,因而煮食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水舞娘從洗菜到生火,沒一會兒工夫,就弄出了一道道美味的佳餚。

  李氏有點兒吃驚的盯著滿桌的佳餚,“這麼快?可有請了幫手?”

  水舞娘一邊將菜色端上桌,一面俐落的擺著碗筷,“我沒請幫手啊!這些全是我一個人做的。”

  李氏難以置信的盯著媳婦看,正想說些什麼,上官禦楓突然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家門。

  見兒子滿面風霜,李氏心疼的望著兒子,“楓兒,你怎麼出去一整個晚上?真叫我擔心。”

  水舞娘哀求的眼神落在上官禦楓的身上,見相公神情冷漠依舊,她心傷的垂下頭去。

  上官禦楓獨自在外頭遊蕩了一夜,雖並無完全驅走原本的壞情緒,心情也逐漸的轉好。

  一回到家中,見滿桌佳餚,而娘和娘子都坐定了位子就等他一個人,他不禁微吃了一驚,但當他望見娘子那又紅又腫的雙眼,內心雖百般疼惜,卻多少仍有疙瘩在,他無法一下子就不計前嫌的完全釋懷。

  “才寅時,你們怎麼就起床了?娘,您平常不是都睡到太陽升起才起床的嗎?”上官禦楓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氏難堪的臉一紅,有點兒惱羞成怒的道:

  “呃……楓兒,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水舞娘驚詫的睜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氏看。

  上官禦楓因在外晃了一放,肚子有些餓,見滿桌佳餚早已食指大動,對娘親的一番話恍若未聞。

  冷漠的眼袖偷瞥了水舞娘一眼,上官禦楓語氣不冷不熱的問道:

  “還準備好了早膳?娘兒,這全是你做的嗎?”

  水舞娘揮去心中的疑惑,嘴角帶著笑意的點了點頭,“禦楓,快來嘗嘗我的手藝,雖稱不上好,但應該還可以入口。”

  上官禦楓沉思的望著她,再開口時,語氣已不如之前那麼冰冷了,“娘兒,你真是個體貼又能幹的好娘子,我長這麼大,還不會這麼早用過早膳,哪像那些奴才,淨是會睡懶覺,卯時不到,我是絕對用不到早膳的。”

  上官禦楓見娘子一片苦心,不由得為自己昨夜的行為感到內疚與歉意。

  牛皮被當場吹破,李氏的一張臉已紅得不能再紅了,“楓兒。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我說錯什麼話了嗎?”上官禦楓不明白娘為何發脾氣,一瞼困惑的望著娘那微有怒意的臉。

  水舞娘望瞭望李氏,再望向相公,甜甜的笑意堆滿了她的小臉,“禦楓,以後就由我來為你準備膳食,現下你趕緊趁熱把東西吃了。”

  “不!我怎捨得讓我心愛的娘子親自下廚,弄粗了你的小手,這些活兒交給下人去做即可,你以後別再這麼早起床了,要多睡一會兒,皮膚才會光滑。”

  上官禦楓走到水舞娘的身旁,大手往懷裏一掏,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上官禦楓一聲不響的將禮盒推到水舞娘的面前。

  “這……”水舞娘喜憂三半的望著相公。

  “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上官禦楓故意忽視她那寫滿驚喜的表情,走回座位取超筷子,逞自夾著菜往自個兒的嘴裏送。

  水舞娘打開禮盒一看,驚喜的發現,裏頭竟是一條色澤明亮的翡翠項煉,“啊……好漂亮,禦楓……”

  “昨夜是我不對,我不該大聲吼你。”他仍為自個兒昨夜的行為感到些許歉疚。剛在外頭閑晃時,無意間看見了這條翡翠頸煉,他一眼就認定它鐵定很適合肌膚白皙的娘兒,便買了下來。

  水舞娘因感動而忍不住鼻頭一酸,緊握著手中的翡翠項煉,她滿懷情意的含淚道:

  “不!禦楓,你別責備自己,錯不在於你,是我……要怪就怪我太笨……禦楓,過去的事就這麼算了吧!咱們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以後你別再徹夜不歸了,因為你這樣會讓我很擔心的。”

  “瞧你眼睛又紅又腫的,你一定哭了一整夜吧?”上官禦楓滿腹的心疼與不忍,他用拇指溫柔的拭去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水舞娘綻放出一抹笑顏,“我只是掛心你。”

  “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做出會讓你掛心的事了。”上官禦楓說完,即大口大口的扒著飯。

  水舞娘不停的為上官禦楓夾菜,不知不覺地兩人都把坐在一旁的李氏給冷落了。

  李氏悻悻然的哼了一聲,見他們小倆口如此甜蜜,她很不是滋味的將筷子一丟。

  水舞娘心一驚,連忙夾了塊魚肉到李氏的碗裏,“娘,您要多吃些。”

  “對啊,娘,您身子不太好,要多吃些青菜和魚肉。”上官禦楓憂心的望著李氏,總覺得今天的娘有點兒不對勁。

  李氏不領情的將碗筷掃到一旁,不說二話便拂袖離去。

  “娘——”上官禦楓一頭露水的盯著李氏的背影,“她又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禦楓,你快跟進去看看娘。”水舞娘也擔心的輕輕推著相公的手臂。

  “好,你乖乖用膳,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嗯,你快去。”

  

  

  一夜無眠的上官禦楓到鏢局接鏢時已近午後,因李氏對他發了一上午的脾氣,搞得他心情也跟著烏煙漳氣,但因身負鏢局的重擔,他很快又重振了精神。

  怎料今兒個竟有人前來鬧場,意圖砸爛他的招牌,說他當初護“玉玲瓏”時,有意私自獨吞,否則為何遲了三天才將鏢物送達對方的手中。

  上官禦楓聞言怒不可遏,慷慨激昂的道:

  “我上官禦楓頂天立地,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怎會為了一座玉器而自毀前途?著眾人不信我上官禦楓約為人,儘管拿著銳利的鋼刀,對準我的腦袋砍過來,我上官禦楓無條件讓你們割下這顆腦袋以示清白!”

  說著,上官禦楓便伸手解下腰際上的寶刀,順勢將寶刀丟給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命他一刀朝自己砍來。

  “信你就是了!話何必說得這麼重?”那人被他的行為嚇出一身冷汗來。

  “是啊!像你這般義薄雲天之人,實屬罕見,我們不信你,還能信誰?”另一人則豪氣的誇道。

  亥時不到,上官禦楓因為太累了。便提早收了鏢,回府休憩。

  豈料,才一到家門口,便見小雁子卷著衣袖,和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手氏當著家奴的面前大呼小叫的對罵著。

  “你這老太婆有什麼了不起的!仗著自己有幾文錢,就像個瘋婆子的到處叫罵,呵,咱們小姐吃你那套,我可絲毫不把你瞧在眼底!”

  而水舞娘則靜靜的坐在廳捨一隅,失魂落魄似的望著地板發呆。

  “小雁子!你說夠了沒有?!”上官禦楓憤憑的大步跨前,停在小雁子面前,舉起大手,惡狠狠地給了小雁子一記耳光。

  “啊!姑爺——”被犒賞了一詞耳光的小雁子,半聲也不敢再哼,得知自己因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如今被姑爺撞到這一幕易引人誤會的場面,再怎麼辯駁也徒勞無用了。

  李氏一見到兒子回來,立刻哭得淅瀝嘩啦、死去活來的告著狀。

  “楓兒啊!快瞧瞧這死丫頭,不過是個陪嫁過來的丫鬟,卻凶得像什麼似的,真是什麼樣的賤貨養出什麼樣的賤狗。”

  “娘兒!你是怎麼教你丫頭的?竟任由她來頂撞娘?”上官禦楓大聲的斥喝,又是生氣,又是乏力的。

  原本回到家他只想求個心靜,想不到一波末平,一波又起,他可真是煩上加煩了!

  水舞娘如夢初醒似的突然將目光望向他,一見是相公,水舞娘露出了一個清麗的笑容。

  “禦機,你今兒個怎麼提早回來了?”

  “是啊!幸虧我今兒個提早收鏢,要不怎麼知道原來你們主僕二人是用這種態度在對待我娘的!’上官禦楓這一怒可不輕,嚇得小雁子冷汗直冒。

  水舞娘登時領悟過來,急得想解釋前因後果。

  “相公,不是的,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的,娘……不!是我看柴房裏的柴沒了……所以想上山去砍柴,而小雁子見天快黑了,便阻止我去,於是她們才會起了爭執……”

  “才不是這樣子的,姑爺,事情的經過是——”小雁子想趁機道出李氏強逼水舞娘摸黑上山砍柴的事實。

  “小雁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水舞娘卻及時阻止她道出實情。

  主要是因為她不想把事情愈搞愈大,讓相公夾在自己和婆婆之間左右為難。

  “娘兒,柴房的事就用不著你來操勞了。”上官禦楓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從沒想到娶個媳婦,竟也會弄得家裏雞犬不寧。

  “就這麼一丁點兒的芝麻綠豆裏,就吵得家裏雞犬不寧的,為人莫學吹鼓手,坐階沿,喝冷酒!懂不懂?娘兒,跟我來!”

  上官禦機臉色極為沉重且難看,封水舞娘擂下一道命令後,旋身便往廂房邁步走去。

  李氏對著水舞娘主僕二人冷笑了起來,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她就等著看兒子如何教訓自己的小娘子。

  在旁的小雁子氣得牙癢癢,卻因適才嘴太利而被姑爺搞賞了一記耳光,而不敢再隨便造次。

  

  

  “娘兒,好好的管管小雁子吧!她太無法無天了,竟對娘大呼小叫的,不過是個丫鬟,竟如此囂張,被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都沒在教養她,”

  上官禦楓脫去靴於,躍進水面全浮滿了桂花的浴池當中。

  “再過幾天,我就得護一趟鏢到揚州去,我不在的這段期間裏,希望你和娘能好好的相處,好好的在家培養感情,別讓我在外操勞鏢局的事,回到家中又得煩惱家中之事。”

  熱氣氤氳中,水舞娘傻愣愣地望著浸泡在浴池中退自沐浴的相公,見他體魄壯碩健美,一時忘情的憶起他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熱情對待,渾身血液不由自主的加快奔流。

  “娘兒,我說的話你是聽見了沒有?”上官禦楓將腦袋探出水面,見水舞娘娘像個二愣子似的仁在原地,他不禁感到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呼喚她。

  “哦!聽……聽見了。”水舞娘雙頰一熱,光潤雪白的粉腮上立刻浮起了胭脂般的紅暈來。

  “嗯,脫去你的衣衫,過來幫我擦身子,和我一起共浴!”上官禦楓輕鬆的橫躺在浴池裏,雙臂懶洋洋的揭放在兩旁的石階上,腦袋也擱置在平階上,閉上眼睛,等待著水舞娘。

  “好。”水舞娘徐徐的卸下衣物,直到一絲不掛,這才走到木櫃前,取出一瓶專門去除身體污垢的洗劑液來。

  上官禦機睜開疲倦的雙眸,見她裸著光滑的身子在他眼下走來走去。

  玲瓏有致、亭亭玉立的俏影前方是王乳輕顫、柳腰纖細、細毛飄蕩,後方則長髮技腰、纖纖秀肩、俏挺豐臀。

  看著、看著,他的膀下物突然亢奮的昂然挺立起來。因為這番風情太撩人了,讓他情不自禁的熱血償張。

  水舞娘蓮步輕盈的走入水池裏,他則坐上石階,兩腿大刺刺的在她面前張開著,那碩大的膀下物也狂侵的在她面前抖動,那碩壯的硬物就好比一隻朝天豎立的旗幟般,昂然的在她眼前抖蕩著。

  “禦楓,我……我該洗你哪邊呢?”水舞娘看得臉紅心跳,愛看得很、卻又不好意思直視,只敢用眼角偷偷的襯著它。

  “你愛洗哪邊就洗哪邊,我無所謂。”上官禦楓看見她那副嬌羞的模樣,霎時萬分得意的揚著嘴角邪侯的笑著。

  “那這邊離我比較近,我就先洗這邊了。”水舞娘將洗劑液倒了一點在手心上,輕輕的搽在他挺直的下體,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左搓右揉。

  他佯裝詫異的邪魁笑道:

  “看來你還夠膽大妄為,直接就往我這邊來了,怎麼?想要了嗎?”

  “我……我不知道!”水舞娘嬌羞的垂頭道。

  她仔細的洗滌著他的下腹部,洗了好久仍不肯罷手,像是搓上了癮,因她發覺愈揉它,它使愈腫脹。

  上官禦楓狐疑地注視著泛在她臉上的紅暈,好笑又愛憐的挪榆著她:

  “我猜你一定濕透了,不然你怎麼會猛揉我那裏不罷手,想吃嗎?琉一琉,嘗嘗滋味吧!”

  他倏然大手一伸,五指控制住她的小腦袋瓜,忽地往下一按,只見水舞娘的小臉已低伏在他膀下。

  水舞娘被迫吞下他的男根,一抵便深到喉嚨處。

  她的小手就像八八魚似的胡亂的抓握,因為難受得緊,她簡直快喘不過氣來了。因為它太大,簡直塞滿了她的心嘴。

  “你在抓螃蟹嗎?”上官禦楓忍俊不住的輕笑。

  說著,他伸出兩指搔弄著挺立在她胸前的那兩朵小蓓蕾,左右拉扯了幾千,那兩朵蓓蕾便堅挺起來,仿佛要綻放出花蕊似的嬌豔欲滴,令人垂涎。

  “唔……”水舞娘的雙腿立即變得又酸又麻。

  水舞娘徐徐的蠕動著小丁香舌,單手環握起男根小心的搓捏著。

  “妙極,妙極!”上官禦楓粗嘎著嗓音愉悅地低吟,只覺陣陣熱氣流竄過全身,男性象徵加速的膨脹。

  他的手沒離開她身體,在她身上慢條斯理的遊移,水舞娘只覺下體像洩了一道洪水似的,激烈的刺激著她的末梢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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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4: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暖榻上,水舞娘懶洋洋的依偎在相公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摟著他,呢喃道:

  “禦楓,就讓我這樣子依偎在你懷裏,甜甜蜜蜜的人夢,可好?”

  “當然好。娘兒,同床就寢時,你就這樣依偎在我懷裏人睡,安心了嗎?”

  上官禦楓雖不滿意於水舞娘的不懂人情世故,但每當他憶起水舞娘柔情嬌羞的一面,就忍不住的幫她找藉口,然後原諒她。

  一方面他是祝她如珍寶,疼惜萬千。

  另一方面卻又矛盾的耿耿於懷於她不曾落紅的處子象徵。

  女性那層薄膜看似一點價值都沒有,然而事實上,在這封建時代裏,那層薄膜可說是無價之寶,貞操是用錢也買不到的。

  活在這封建時代的男人總是在意著,自己是否是娘子的第一個男人;而女人所在意的恰好相反,總是巴望自己能成為心愛男人生命中最後的一個女人。

  水舞娘初夜未落紅,這事已成了他心中的疙瘩,上官禦楓始終難以釋懷。

  “安心。”水舞娘嘴角鑲著甜蜜的微笑,一張小臉拚命地往他頸窩鑽呀鑽的。

  上官禦楓但笑不語的更加擁緊她。

  “相公娶我進門迄今,家中好像起了一些變化,對不?”水舞娘憂心的問道,對於遲遲未能獲得婆婆歡心,她多少有些內疚與不安。

  “是起了一點變化。瞧你,神思恍惚的,是否正為此事煩憂?”他捧起她的小臉,用嘴唇抵在她額前,輕啄著。

  “不……”水舞娘感覺得出他並不是很開心,連忙將唇迎上,捕捉他的唇舌,委婉的問道:“我瞧是你在煩憂才是,我一點也不。哎,該如何做才能為你分憂,讓你開心起來呢?”

  他一口合住她的小嘴,纏綿的吸吮著,“你若能好好孝敬娘親,與娘和睦相處,我必然會開心許多。”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孝敬娘親的……”水舞娘乖順的給予他保證。

  上官禦楓略放寬心了,“這樣就好。再過幾天我將護鏢到揚州去,順道繞至京城拜訪駿王爺,你說,這樣可好?”

  水舞娘鼻頭一酸,以手掩住口,哽咽道:

  “娘兒蒙受你的厚恩,這輩子為你做牛做馬也甘之如飴。”

  “傻懷兒,我不要你為我做牛做馬,我只要你陪我一輩子。”上官禦楓愛憐的吻著她的小嘴。

  “豈止才一輩子?我要陪你走過今生,直到來世。”

  “嗯,我們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禦楓,真感謝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擁有了你。它賜了個這麼好的郎君給我,我卻只能當你的妾,無法為你的妻,若是可以,你就儘快娶個妻子回來,別落人笑話。”水舞娘用小手拂著他額前的黑髮。

  “我認為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上官禦楓清楚這並非是水舞娘的真心話,她只是不想讓他為難而寧願委曲求全,但她這樣,更叫他感到心疼。

  “我……男人三妻四妾乃平常事,我豈敢爭風吃醋?”水舞娘強作鎮定的看著他。

  “是嗎?”

  水舞娘臉一紅,“我……是,我是不願和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愛,但,我從小雁子的口中得知,僕人總在私底下輩短流長,是以,我不想委屈你,不想你被人當成笑柄。”

  “我絕不容許自己再娶妻,這輩子有你就夠了,你不用管他人如何說,你是我妻,更是我妾,你和娘全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絕不會遺棄你的。”

  水舞娘笑意濃烈的吻著他,“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捕捉她的嘴,用力吸吮著,“我已想開了,不管你是否曾欺瞞過我,但至少我現下是擁有你的,你的過雲找不會再去介意了。”

  欺瞞?他老是說她對他有所欺瞞,水舞懷不明所以的皺起黛眉,沉思片刻,“我究竟欺瞞了你什麼?但說無妨。”

  “沒什麼。”

  水舞娘深情地在他額上又印下一吻,“禦楓,請你務必要相信我,我從不會欺瞞過你任何事。”

  “別提了,咱們再來一次!”上官禦楓忍不住翻過龐大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

  “還來?”水舞娘羞赧地嬌笑了起來。

  “當然,我即將出遠門,你怎能不將我喂飽了,再放我出去呢?不擔心我在外偷吃嗎?”

  “咱們來點不一樣的招勢,你承受得住吧?”

  “行房一事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嗎?怎麼?還有別的姿勢啊?”

  他低沉誘人的嗓音像微風般吹拂在水舞娘的耳畔旁,她渾身像螞蟻在爬似的麻癢至極。不由得嬌笑急喘著。

  “讓你見識一下不一樣的行房方式。”就像老鷹捉小雞,他一施力,急速的翻過她的身子,將她抱下床沿,緩緩的開了門,往廂房的後院踱去。

  “禦楓,你抱我到這兒做啥?被人瞧見咱們赤裸相對,多不好意思。”水舞娘倒很安心的將自己交給他,會問是因好奇。

  “噓,這裏不會有人來的,不過你若太大聲,會不會引人來,我可不敢擔保了。”

  他從她身後摟住了她,並不知從哪兒取來了一塊黑布,綁住她的雙眼,並將她抱上秋千。

  坐在秋千上的水舞娘,在黑暗與搖晃之中輕笑了起來,“禦楓,什麼都看不到,我有點害怕。”

  “別怕,這不是我的雙手嗎?你握著我的手,我不會跑掉的。”

  深怕她這一動,會不慎跌下秋千,上官禦楓只好將她的身子綁在秋千上,如火般的雙手緩緩地在她身上不安分的爬行。

  被困在秋千上的水舞娘壓根兒動彈不得,再加上黑布罩著眼眸,使她什麼都看不到,不禁既慌又感刺激的呼喚著他。

  “禦楓……你的手別離開我的身體,別離開我……”

  “在這樣美好的花圓月夜之下行房,不用說我的手會離開你的身體片刻,就連唇舌他禽抬不得離開你肌膚一寸。”

  “好喜歡……只要是你,無論用何種方式,我都接受,都喜歡……啊……禦楓,這份感覺真是好刺激呢

  “噓……禁聲,別說話。”

  上官禦楓突然起身將她的右腳用繩索捆綁,又開放在另一端上。

  “啊——禦楓……你綁住我,又這樣子親我,我會承受不住的……啊……不……不要……”

  “這樣弄你,你可歡心?”

  水舞娘渾身騷癢無比,歡愉狂喜著他所帶給她的神奇美感,他的唇舌摩擦著她的肌膚,每到一處就癢人骨髓。

  “啊!禦楓!你真是叫我瘋狂……”水舞娘怎耐得住他狂魅的侵襲。

  “啊……嗯——好癢,好癢……”水舞娘氣息急促的直搖頭,如瀑布般的秀髮披撒在她身上,一波接一波的歡愉感不斷刺激著她的末梢神經……

  聽她的叫喚聲似乎痛苦萬分,於是,他小心地扯下罩住她臉上的黑布,細瞧著她。

  她媚眼如絲,為情欲而狂亂的俏模樣更是嬌媚勾人,她欺霜傲雪的肌膚實在是誘人心魂,他頻頻品嘗,怎麼也不厭倦,她就像天上掉落的明月一般,對他而言簡直是稀世珍寶。

  她纖纖玉手劃過他健壯結實的胸膛,嗓音如黃鶯出穀,“禦楓,你的胸膛真結實,我要躲在你懷裏一輩子。”

  他充滿愛憐的吻上了她小嘴,“我說過,我的胸膛會讓你依靠,直至生生世世。”

  她嬌容一紅,“愛我……”

  “我會愛你,用我獨特的方式去寵愛你……”他捧起她巧奪天工的小臉癡癡地凝望。

  她身子微微發顫,珠淚奪眶而出,“你待我真好。”

  “好端端的為何流淚,你明知道女人只要來個一哭我就受不了了,我怕女人哭,你知道的!”他將她摟進懷裏。

  她悄聲道:“禦楓,我禁不住……”

  “啊……”水舞娘一雙纖纖玉手也忍不住地在他的背脊上來回愛撫著,“你真壞……”

  “愛不愛我的壞?”

  “愛極了。”她再度虛軟地依偎在他懷中。

  她紅著小臉顫聲道:“忍不住發狂,忍不住欲火焚身。”

  他怦然心動,續問道:“還有嗎?”

  “好想你佔有我……嗯……”

  水舞娘昂首呻吟,媚眼如勾的望著他。

  兩人緊緊相擁,急喘著氣息。

  “娘兒,你真是我的寶貝,誰也休想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第九章
  上官禦楓將護鏢的貴重物品深鎖在馬車中。

  “禦楓,你這一趟出去……要多久才回來啊?”水舞娘實在不想讓相公離她太遠、太久,因為她會擔心、會思念他。

  上官禦楓在娘子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後,旋身躍上馬鞍。

  “我估計至少也要兩、三個月後才趕得回來。”

  這麼久……水舞娘忍住黯然的情緒,強顏歡笑的仰望著坐在馬背上,那英姿楓贓、俊逸迷人的相公。

  “那你要當心些,一定要平安無事的早日回來!”

  “傻娘兒,你這麼不信任我的武術嗎?”上官禦楓佯裝生氣的蹙起劍眉,坐在馬鞍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娘子。

  “我怎會不信任你呢?我當然相信相公的才能,只是……”水舞娘本打算道出她最近身體不適的情況。

  水舞娘最近老是莫名的會嘔心想吐,但吐了半天,嘔出來的全是酸水,她本打算告訴他這件事,但想一想,為避免他在外頭又得擔憂她的身體狀況,便又作罷了。

  “只是怎麼了?怎麼欲言又止的?”上官禦楓頓感不安的打量著娘子的氣色。

  “沒什麼,只是……”她思索著搪塞的藉口,“只是我會很思念你的。”上官禦楓窩心的笑了,“說你傻,還老是不承認,我比你更憂心跋涉之中對你的思念呢!”

  “禦楓,路上要當心,快去快回,別讓我大憂心啊!”

  “娘子,請保重,替我好好照顧娘。”

  “我會的。”

  “那我就放心了。”於是,在數十名鏢師的簇擁下,上官禦楓帶領著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的朝揚州而去。

  

  

  人無害虎心,但虎有傷人意。

  上官禦楓這一走,可苦了水舞娘。

  李氏不禁暗喜老天爺助她一臂之力,兒子一走,擢走兒媳婦的機率相對地變大,而家庭紛爭亦相對地變多了。

  小雁子因見得到小姐的苦,是以,老是為了替小姐抱不平而和李氏針鋒相對,兩人互不相讓的發生舌戰。

  水舞娘無怨無尤,總是從早忙到晚,半刻也不敢休想,而小雁子不忍見小姐如此勞累,於是,便插手幫忙小姐做家務,但李氏給她們的工作量卻愈來愈龐大,有時從早忙到晚,怎麼也忙不完。

  一日,在山上砍柴時,水舞娘又感到一陣嘔心想吐,她吐了半天,嘔出來的還是酸水。

  “小姐,咱們去找大夫看看你的身子吧!瞧你最近老是嘔吐個不停。”小雁子心疼的哭了起來,擰濕了手絹為她擦洗著佈滿疲憊的憔悴容顏。

  “沒事的,你別擔心我。”水舞娘累得坐在樹蔭下休想,接過小雁子用荷葉盛來的水,她小口小口的啜飲著。

  “啊!小姐,這真是太好了!”小雁子替她感到高興的笑道:“這得趕快告訴那老太婆去,等他知道之後,鐵定再也不敢叫你上山砍柴了,要不然她上官家可要絕後了。”

  “小雁子!”水舞娘出言警告她不當的措辭,“你少胡扯了,不怕再被掌嘴嗎?”

  “難不成你要挺個大肚子繼續苦命下去嗎?動到胎氣的話怎麼辦?你肚裏的那塊肉可是姑爺的心命根啊!”

  “我自個兒會小心,你別大呼小叫的。”水舞娘都不怕動到胎氣了,小雁子更沒理申擔心了。

  小雁子心疼的愈哭愈凶了,“我看你這樣,心就好疼,若被姑爺知道你挺了個大肚子,還整天從早忙到晚的,他鐵定會感到心疼無比,說不定還會教訓你一頓呢!因為小姐真的很不乖。”

  “你總是太多嘴了,有些話不該說的你就萬萬別提,以免惹上不必要的禍殃,你明不明白?”水舞娘語重心長的道。

  “我才不怕那個老太婆呢!她簡直欺人太甚,竟然叫你上山來砍柴,瞧這些樹木又高又壯,砍下來的柴本又這麼重,這般粗活兒豈是你一個弱小女子做得來?更何況現下的你還有了身孕——”小雁子氣嘟嘟的噘起了嘴,還想說些什麼,水舞娘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別擔憂,我一定會當心的。”

  小雁子只能無奈地頻頻歎氣。

  

  

  自從小雁子知道小姐有了身孕之後,更不敢讓小姐碰到粗重的活兒了,這夜,小雁子提早幫小姐鋪好床褥,打算守護著小姐到天明。

  突地,她聽見由大廳傳來李氏叫囂的聲音,連忙躍下床鋪急奔過去,欲一探究竟——

  卻見滿地的破瓷器,李氏正惡毒的用掃帚拼命打著水舞娘,而水舞娘卻不閃躲的站在那兒任由她打罵。

  小雁子尖叫一聲,忙不迭地沖上前去,用力推了李氏一把,“你做什麼!?你瘋了你!”

  “哎唷——”李氏情怦一聲,狠狠的撲倒在地。

  “娘,您沒事吧!?”水舞娘見狀,驚慌的連忙蹲下身子去扶她一把。

  李氏可不領情,甩開水舞娘的手,吃力的站起身子來,“死丫頭!你愈來愈無法無天了!竟敢推我!?”

  說著,李氏朝小雁子沖了過去,舉起手掌,惡狠狠的賞了小雁子一記耳光。

  “你——”小雁子不甘心的瞪大雙眼。

  “有能耐你便回我一掌試試!”李氏也不服輸的瞪大眼迎視著小雁子。

  “娘,您別生氣,先坐下,我為您倒杯參茶,降降火氣。”水舞娘察覺到事態的不對勁,急欲息事寧人,連忙旋身往廚房步去。

  “不必了!”李氏喊住了她的腳步。

  “咱們小姐做錯了什麼,你竟用掃帚來打她?你老是在雞蛋裏挑骨頭,咱們小姐怎麼做都不對!”小雁子替小姐叫冤的怒道。

  李氏氣咻咻的指著地上的碎瓷片道:

  “瞧她幹了什麼蠢事!竟然砸爛了花瓶——”

  “不過是一個破花瓶而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我看你分明是——欲加之罪,同患無辭!”小雁子不滿地嚷叫著,“就一個花瓶嘛,你要幾個,明兒個我上市集買回來賠你就是了,犯不得這麼生氣——”

  “小雁子!住口!別再說了!”水舞娘將小雁子拉至牆角,然後憂心不已的勸慰著李氏,“娘,別生氣——”

  “買回來賠我?說得倒容易——”李氏怒極的重拍著桌子,“你可知道這花瓶是楓兒的寶貝?你可知道它值多少銀兩?它是價值連城的,就算你有十條命、一百個腦袋也賠不起!楓兒若知道他的好娘子砸爛了他的寶貝花瓶,鐵定會氣得咳血!”

  “啊!我……我不知道,我是不小心碰到它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惹禦楓生氣……”水舞娘憂心的掩面哭了起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著小心點,就不會砸壞它了。”

  “原來是姑爺的寶貝啊!”小雁子吃驚的道:“老太婆,你別告訴姑爺,反正砸都砸爛了,你也別生氣,我會想法子弄個一模一樣的花瓶回來放的。”

  “什麼!?虧你想得出來!太滑頭了吧!”李氏冷笑道,“呵!我看戲也不必演了,我看夠了你們主僕倆所演的戲,我決定再也不要你這種媳婦兒了!”

  李氏從袖管裏掏出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手卷來,“這份是體書,你蓋個手印,快滾出我們上官家吧!”

  “呢!?”水舞娘果望著攤在桌面上的那張體書,突然感到一陣頭昏目眩,幾乎承受不住打擊,而險些兒休克過去。

  “你要休了我家小姐!?你憑什麼?就因為砸爛了姑爺的一隻花瓶?你這罪名也冠得未免有點兒莫名其妙了——”小雁子再也捺不住脾氣了,沖上去便又推了李氏一把。

  李氏又哭得死去活來,“瞧瞧這丫頭的行為,我怎能不休了媳婦兒啊!一個裝可憐,一個跟我比強悍!主僕兩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嗚……我命苦啊!活了這把年紀,祈盼能享份清幅,想不到娶了個媳婦兒,我的小命地快被折騰得沒了!我怎能不代我兒子休了這狠心的女人啊!怎能不休啊!”

  “不……娘!您別休了我,求您別休了我……我不能沒有禦楓的,您要小雁子怎樣,我要小雁子全依了您,就是別休了我……”水舞娘慌亂了起來,淚珠不停的滑下如雪般的柔細臉龐。

  小雁子替小姐感到傷心又氣憤,“咱們小姐始終不願張揚,唯今之道,我怎能再沉默下去!咱們小姐有了姑爺的親骨肉,你可還要休了她!?”

  李氏聞言吃驚的瞪大眼睛,犀利的目光瞥向水舞娘的腹部,“她說的是真的?”

  水舞娘惴惴不安的望著婆婆,怯怯地點點頭,真不知道婆婆會作何反應?

  “這種事豈能騙人?”小雁子驕傲的昂起下顎。

  李氏想了想,隨即滿臉精明的看著水舞娘,“這好,看來你肚於也挺爭氣的,讓我們上官家有後了。就看在你肚裏那塊肉的份上,我就不休了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只要等孩子一出生,你就得簽了這份體書,離開我上官家遠遠的!”

  水舞娘點頭依從,“好……”

  水舞娘近日來已承受了太多李氏對她精神上的虐待。

  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只要婆婆不休了她,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苦她也頗富它是一種磨練,所以若照婆婆的心意去做,便能息事寧人討婆婆歡心的話,水舞娘認為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要我接納你、信服你的為人也行,你就趁楓兒未歸門之前,離開我上官家,到別處去待產,等三年後再帶著孩子回來認祖歸宗。”

  待三年後,水舞娘再帶著孩子歸返家門,楓兒又怎會相信這孩子是他的親骨肉?必然會勃然大怒的休了她,屆時用不著她親自動手,楓兒自會將休書丟到水舞娘的面前,所以季氏毫無疑慮的道:

  “若你能在這三年裏,不背叛、不反義、不辜負於楓兒,對楓兒的情感始終如一,那麼這就足以證明你並非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那我就服了你,從此不再刁難你,也絕不休了你,可一旦讓我們發現你守不住貞潔,三年後,我必代楓兒休你出門!

  不過……咱們之間的約定當然不能讓楓兒知道,這是咱們女人之間的秘密,而且……這事稱得上是種考驗,你可經得起考驗?”

  “經得起,我當然經得起考驗!娘,我答應您,三年之後必然不負您期望的帶著孩子回上官家認祖歸宗,而且我絕對會保守這個秘密。”水舞娘哪裡知李氏心頭正打著鬼主意呢?

  水舞娘只知道自個兒深愛著上官禦楓,身子除了他,誰也不許碰。

  所以,她自從沒有守不住的貞潔,若能因而讓婆婆接納她,要水舞娘付出多少,她都毫無怨言。因此水舞娘便爽快的答應,心中則暗自慶倖著婆婆沒立即休了她,反而給了她機會。

  “小姐,這行不通啊!你怎能答應她這般無理的要求蔔地分明是心嚇不軌——”小雁子急得直跌腳。

  “小雁子,住口,我心意已決,你別再說了,否則你就回水煙閣去吧!我再也不需要你來伺候我。”水舞娘對她使出了殺手鍋。

  “夠爽快,鐵桿是否磨得成繡花針,且看你的功夫深不深厚了。”

  總算搔掉這害人精了,李氏怎麼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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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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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22:04: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數月之後,上官禦楓風塵僕僕的返回了家中。

  他並非空手而歸,不遠處正有兩頂轎子搖搖晃晃的跟隨而至,他們地快馬加鞭的跟隨其後。

  出門在外幾經多日的風吹雨淋,上官禦楓的思鄉之苦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他希望返回家中能立即見到愛妻,告訴她他已經找到她的主子駿宵揚和花蝶兒了。

  “娘——娘兒——我回來了!娘兒,瞧我帶了什麼人回來!娘兒,快出來迎接貴客——”躍下馬鞍,順手將僵繩交給馬廝,上官禦楓回頭站在轎前,態度恭敬地道:“駿王爺,你稍待片刻,待我喚懷兒一聲,要她親自出來迎接你們。”

  “不急,你慢慢來。”轎裏頭傳來了駿宵揚那低沉且富磁性的嗓音。

  上官禦楓回應了一聲,便興高采烈的沖進家門,就盼能得到愛妻一個熱情的擁抱。

  然而,空蕩蕩的一室,寂靜得叫他心寒,呼喚了老半天,卻不見半個人影出來迎接他。

  上官禦楓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他往廂房走去,下意識地打開放置衣物的櫃子,寂寥的小空間讓上官禦楓臉色變得慘白!

  怎麼才幾個月的光景,就景物依舊,人事卻全非了!?

  他的娘兒呢?

  她平常常穿的衣物怎麼少掉了一半?

  難道是……她離家出走了?

  為什麼!?

  “娘!娘——”上官禦楓只想找娘親問清楚事情的緣由。

  他推開了李氏的廂房,李氏用完午膳後,正臥在床鋪上休息,好夢正甜之際,突被兒子的叫喚聲吵醒,李氏一下子便驚醒過來。

  “楓兒,你回來了……”

  “娘,娘兒呢?娘兒的衣物少了好幾件,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官禦楓意圖讓自己的情緒別那麼激動,但他克制不住,他關心水舞娘的去向。

  李氏一見兒子如此緊張那個狐狸精,心頭又妒恨了起來,眼淚說來就來,她抽搐著肩膀叫道:

  “楓兒啊!你的媳婦三天前就離家了。”

  “為什麼!?”上官禦楓幾乎承受不了事實的打擊,他難以置信他的妻子會這樣子待他。

  “你有所不知啊!那女人和外邊的男人有了曖昧,無意間被我發現了,她說沒臉見你,於是她便決定趁你尚未歸門之前,盡速離去,免得被你一怒之下亂刀砍死。”李氏說得煞有其事,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替兒子抱不平。

  “不!我不相信!”上官禦楓黑眸中驀地跳躍著兩簇熊熊火焰,似要將人燒成灰燼一般。

  “這是事實,你怎能不信?”李氏不悅的瞪著他。“你這傻孩子,還苦苦守著這種女人有什麼用?只會讓人看笑話罷了!”

  “住口!我不聽——”上官禦楓怒火熾烈的吼道:“我不許娘給娘兒冠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這是他畢生以來初次發這麼大的脾氣,他絕不容許他人隨便污蔑他的愛妻,即使是他的親娘!

  因怒火太盛,一時氣極攻心,上官禦楓開始感覺到五臟六肺在瞬間全揪痛了起來,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熱潮正狂怒的朝他襲來。

  他的心好像快碎了,他的肺好似快被撕裂了,他的胃好像突然間發生了痙攣一般,他幾乎快承受不住這股狂怒熱潮的侵襲了。

  “莫須有!?”李氏聽了也不禁怒氣騰騰,“想不到你真被這狐狸精給沖昏頭了,當真有了娘子,就不要我這個親娘了嗎?她犯的可是七出之罪啊!今兒個無論如何,你都得休了那個賤女人!這是休書,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休書!?”上官禦楓頓時臉色大變,“娘!您竟然要我休了娘兒?不——我辦不到!”

  他從不敢奢望娘會真心接受水舞娘的身世,所以他一直要水舞娘多禮讓娘親一些,不過,無論娘接不接受水舞娘,他愛她的心始終如一。

  為了討娘的歡心,他忍痛斥責水舞娘。想不到……

  “那女人都背叛你了,你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我不相信娘兒會背叛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上官禦楓怒不可遏的抽出系在腰間上的寶劍,一劍將桌子劈成兩半。

  李氏吃驚的尖叫一聲,怒意愈盛,“你——你想殺了娘嗎?”

  “娘,孩兒怎敢!?您這不是給我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嗎?”上官禦楓雖然不是十分清楚她們婆媳之間的問題,但他並不是傻子,多少略有耳聞。

  不!他搖搖頭,甩掉了在腦海中成形的不孝想法,他甚至懷疑是娘暗中擺水舞娘一道的!他不相信水舞娘會背叛他。

  不過——他又猛然憶起了水舞娘不曾落紅的事實!

  不!娘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娘兒嫁給他時,洞房花燭夜並沒有落紅!

  這說明了什麼?這或許足以說明了一切——

  今日的背叛……啊!難不成是真的!?

  他感到一陣痛徹心肺……但,即使是真的,他也絕不放水舞娘走,他要揪她回來,質問個清楚才甘心。

  “楓兒,這樣吧!”李氏看兒子臉色難看至極,不禁緩聲道:“娘為你作主,再計一門婚事給你,這回你可不許給我納妾,你得給我要個正室才行。”

  “娘!”上官禦楓怨怒的嘶聲低吼:“您明知咳兒心有所屬,除了娘兒,我誰都不要,您還——”

  “我許個名門千金給你——”

  “毫無意義!

  我不要什麼名門千金,我只要您許我一個娘兒!您聽明白了沒有?在這世上,除了娘兒,我誰都不要!”上官禦楓已決定不顧一切的抗衡到底,一再的強調他不容改變的決心。

  “楓兒,難不成你是真的被那賤骨頭給下迷藥了?為什麼今生非她不可?為什麼你會如此冥頑不靈?”李氏痛心的聲淚俱下。

  “不管怎麼說,懷兒是我用心去愛的女人,您要我去娶別的女人進門,而休了娘兒,我辦不到,即使娘掌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要我妥協!”上官禦機冷聲道。

  在某些情況下,他確實是冥頑不靈的,甚至頑固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一旦決定了某件事,任誰也阻止不了他。

  “楓兒,那女人背叛了你啊——”李氏怨怒的功道。

  “我不信!”上官禦楓抗拒著這樣醜陋的罪名。

  “信不信隨你,總之你給我休了她!”李氏氣得渾身直顫抖。

  “辦不到!”他陰鷙著俊龐,冷哼了一聲。

  “楓兒!你去哪——”李氏氣急敗壞的朝兒子離去的背影叫道。

  “我去找娘兒,若找不到娘兒,我這輩子再也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狠話一撂,上官禦楓旋即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楓兒——啊……天……天哪!天哪——”李氏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揚長離去的傾長身影。

  或許李氏失算了,她萬萬也料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

  原先她的計畫是打算等三年之後,當水舞娘帶著孩子準備回來認租歸宗時,上官禦楓會一怒之下而休了她,想不到……

  李氏竟賠了夫人又折兵!

  先是失去了媳婦兒,後來連兒子也離開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使出這樣的殺手鍋竟也動搖不了兒子對水舞娘執著的愛意,面對這樣的打擊,李氏宛如五雷轟頂似的被炸得粉身碎骨。

  擊垮的不僅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信心,更是她對兒子茹苦含辛栽培的苦心,這麼多年以來,她的付出換來的竟是這樣悲慘的代價……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她究竟錯在哪兒?

  李氏想了又想,反復的問著自己……

  這一夜,獨自悲傷垂淚的李氏,無眠到天朗……

  

  

  駿宵揚與花蝶兒兩人好不容易才有了水舞娘的消息,不惜一切代價的長途跋涉而來,想不到卻敗興而歸。

  回程的路上,夫妻倆開始為水舞娘之事相互商議,打算先找間客棧休息,明幾個再啟程返回京城。

  就在這當兒,天際突然閃過一道雷光,轟隆一聲,下起了滂淪大雨,駿宵揚連忙命人將轎子抬進破廟裏,兩人分別艘出轎子。

  “爺,看來今晚得委屈你了,咱們得落腳在這間破廟裏。”花蝶兒走到相公的身旁。

  駿宵揚摟著她的秀肩,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傻丫頭,有你陪著我,就算露宿街頭,我是半點兒也不覺得委屈。”

  “爺……”花蝶兒癡癡的凝望著相公,因雀躍而臉紅著。

  倏地,一個姑娘挽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從破廟外狼狽的奔進來躲雨。

  “咦?她不是水舞娘嗎!?”花蝶兒一眼就認出那孕婦正是自己憂心了好一段時日的水舞娘,不禁驚喜的叫出聲,隨即喜極而泣。

  水舞娘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出於本能的抬起頭來,一見是駿王爺和花蝶兒,水舞娘一時之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兒,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花蝶兒沖上前去,一把搏住水舞娘。

  “蝶兒,真的是你嗎?”水舞娘忍不住哭了起來,反手緊緊摟住花蝶兒。

  接下來,三人並肩坐在破廟裏,水舞娘一字不漏的向他們傾訴了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一提起傷心事,水舞娘又忍不住悲從中來,絕望的掩面垂淚。

  花蝶兒也感到萬分心疼的哭得淚眼汪汪。

  “娘兒,既然你和小雁子都沒地方住,再加上現下的你又身懷六甲,沒個妥善的安身之處,總是不便的,不如你暫時先搬回駿王府吧!這樣一來,蝶兒也有個伴,才不會老是吵著要我出來找你。”駿宵揚見娘子哭得珠淚不停,感到萬分不捨與不忍,遂開口提議道。

  “爺,我怎好意思打擾你們……”水舞娘搖頭婉拒。

  “你說這是什麼話呢!駿王府你又不是沒待過。”花蝶兒不滿的噘起嫣紅的小嘴,“你現下遇到不如意的事,當然得往娘家跑了,駿王府是你自小成長的地方,你的廂房至今仍是空著沒人敢去霸佔。”

  “是啊,娘兒,你千萬要記住一句話,駿王府是你的娘家,你回娘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不妥。”玉樹臨風的駿宵揚臉上掛著一抹溫文的笑容道。

  聞言,水舞娘感動不已,情緒更為激動,哭得更不能自己了,她感激不盡的雙膝一滑,朝他們跟前跪了下去。

  “爺,蝶兒,你們的大恩大德,娘兒會銘記在心,一輩子也不敢忘——”

  

  

  茫茫人海,世界如此之大,要尋一個人談何容易?

  是以,上官禦楓打算踏遍整個中土,無論如何,也要把水舞懷給找出來。

  在尋找水舞娘的旅程中,一天,突然接獲由駿宵揚悄來的飛鴿。

  讀著書信,他松了一口氣,擱在心頭上的大石仿佛突然落下般,整個人感到輕鬆無比。

  感謝皇天不負苦心人,水舞懷竟幸運的被駿宵揚所收留。

  於是,喜怒交加的上官禦楓立刻快馬加鞭的朝駿王府狂馳而去。

  數日後,上官禦楓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駿王府,正準備下馬,突見葡萄園中傳來女子歡笑的聲音。

  一時忍不住地將馬帶往駿王府的葡萄園方向。

  只見四名如花似玉的女子正坐在葡萄園下,其中一個深鎖柳眉,臉色顯得和其他女子頗為不同,一望見她憔悴許多的容顏,他登時感到心疼不已。

  再見她挺著一個大肚子,蹣跚的將身子依靠在葡萄架上,若有所思的模樣更是叫他心疼的幾乎死去。“娘兒,我總算找到你了……”

  但一憶起她的背叛,他卻又矛盾的憤怒起來。

  她肚中的孩子是誰的!?可是他的?上官禦楓逞自胡思亂想著。

  就在這當兒,那四名女於的目光倏地同時朝他這方向看過來。

  他睜大了一雙犀利非常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水舞娘那表情愕然卻佈滿淚痕的小臉。

  但水舞娘卻只望了他那麼一眼,隨即快速的旋身離去。

  “娘兒!站住——”上官禦楓怒不可遏的咆哮,策馬朝她狂馳而去。

  馬兒賓士進葡萄園,他無視於他人的拉起韁繩,馬兒昂天嘶吼一聲,前蹄頓時往上提,他英姿颯颯的躍下馬,狂追水舞娘而去。

  “娘兒的廂房在西廂房的最後一間。”耳畔突然傳來一句好心的指示。

  上官禦楓感激不盡的回頭朝花蝶兒綻出一抹微笑,隨即忙不迭地順著花蝶兒所給的指引,找到了水舞娘的廂房。

  “該死!你究竟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上官禦楓不滿地給了緊閉的房門一腳。

  水舞娘倉皇的跳起身,怯懦地返到牆角去,“禦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

  啊!仁立在眼前的男人正是她最最最……心愛的男人……

  再見到他時,情緒是如此的激動。

  他絕對不會知道,想念他的日子有多麼的難熬十寂寥……

  她一直想被他緊緊的擁抱在懷中,安靜的享受著那種被他深深寵愛著的感覺,然後在他耳畔輕聲細語的說:禦楓,人家好愛你、好想你啊!

  然而,三年之約卻讓她天天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數著日子,數著還剩下多少日子,她就可以回家和相公團圓……

  哎……怎知今年的冬季特別漫長,春天遲遲不來,春天不來,這一年也就過不完了,過不完今年,怎麼等待明年、後年?

  然後她明白,等待的日子原來是如此的漫長,漸漸地,她開始覺得自己簡直快瘋掉了!

  每夜總是懷抱著對上官禦楓的思念直到人睡。

  每夜總是思念著他思念到忍不住偷偷落淚。

  “誰准你離家出走的!?又是誰准你看見我甩頭就跑的!?還有你腹中的孩子又是誰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欺騙我!?你說!”

  上官禦楓逼近了她,那雙冷眸正泛出一抹精銳的光芒,憤怒不已的瞅著她。

  然而,望著她那一臉的憔悴,他的情緒激動莫名,卻依舊不忍傷害她。須央,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裏,緊緊的摟住她,深怕他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水舞娘忍不住往他懷裏縮了下身子。

  再被他緊緊的擁進懷裏時,埋葬在她心底的濃烈愛意,一下子又如水銀洩地般一發不可收拾,但瞧他怒氣騰騰幾乎快噴出火焰來,她實在不敢再惹惱他了。

  “當然通通都要!兩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否則我饒不得你!你先回答我,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上官禦楓那充滿威脅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怎能質疑我,這孩子當然是你的。”水舞娘輕顫著身子道,不由自主的更恨緊了他。

  這結實壯碩的胸膛她思念了多久?她記不得了,她只知道她再也不能離開他片刻,否則她真會於涸而亡,

  “真的!?”上官禦楓盯著她肚皮瞧,一副不敢相信他即將為人父的模樣。

  水舞娘強忍著笑意,佯裝出一臉悽楚地道:“你懷疑我對你的忠貞?”

  “你初夜連落紅都沒有,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上官禦楓不想道出娘親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水舞娘的心揪痛了下。

  “難道不是!?”

  “我不知我為何沒有落紅,但我以完壁之軀許給付,卻是鐵打的事實,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一水舞娘若有半句虛假,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

  “混帳!誰准你發毒誓的!?”上官禦楓心急的嘶吼道,並用嘴堵住了她的誓言。

  她的誓言足以說明了一切,他又何必再追究她貞潔與否?

  娶她進門至今,上官禦楓緊繃著的心情突然間好像全鬆開了。

  他吻得細膩又纏綿,吻得她心都疼起來了。

  咽下怒意;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瓣,接著又緊追不捨的問道:

  “其他問題呢?你還沒答復我。”

  “那是我和娘之間的約定,你叫我怎能背信毀約?”水舞娘仍不肯道出婆媳之間的問題癥結所在。

  “難道你會離去,全是娘的主意?而不是你紅杏出牆?”上官禦楓心寒了一下,卻又不知該怒或該怨,畢竟是自己的親娘,他怎能怪罪於她?

  “紅杏出牆?這罪名好重啊……禦楓,我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啊!你若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再發一次毒誓的——”水舞娘急忙的矢口否認,頭搖得如波浪鼓。

  “不,我信你!你不准再發毒誓。”上官禦楓一顆心險些兒蹦出胸口,他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誓言,“我要你現下就跟我回去,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掉了!”

  “期滿三年後,我會再回去和你團圓。”

  “為什麼?”他一頭霧水,不懂她這麼做有何用意。

  “因為這是我和娘之間的秘密約定。”

  “是不是三年後,娘看你的表現,才決定是否要接納你?”

  “禦楓——一”她欲言又止,但有苦難言。

  “若真如此、我便陪你流浪到期滿三年。”

  “這怎麼行?”她吃驚的道。

  “怎麼不行?我說行就行。”他霸道的吼道。

  “禦楓,你真固執。”

  “全因為你們的關係。我不相信你們婆媳一個是水,一個是人,彼此無法相容,若用三年可換來娘對你的歡心與信任,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他情難自禁的重新落下他的唇,給她深深的一吻,侵襲她迷人的心嘴。

  “禦楓,不行,我懷有身孕……啊……不要……”然而,他輕輕的一觸,水舞娘的情欲也跟著一觸即發。

  “誰說孕婦不得行房?莫名其妙的說法,我忍了這麼久,難不成你要我懲的得內傷啊?”他的嘴巴湊上了她粉嫩的雪頸,一面卸下她的衣物。

  “鬼扯。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我准你娶妻。”水舞廳也急躁的為他寬衣解帶。

  “感謝你的寬宏大量,可惜當今世上,除了你,我對誰都提不起半絲興趣。”他將赤裸裸的她抱上臥榻。

  “禦……禦楓……我受不了了……啊——嗯……”水舞娘狂亂的胡亂吟哦,搖頭尖喊。

  

  上官禦楓在京城之中自立門戶,在經過駿宵揚的暗中提攜與協助後,上官鏢局在京城隆重開張,沒多久光景,上官禦楓的名號就打得響叮噹了。

  小雁子已嫁人為妻,育有一子一女,日子過得還算幸福快活。

  時隔三年,上官禦楓和水舞娘兩人攜帶著才兩歲多的寶貝小千金,與大批金銀珠寶返回家中見李氏。

  李氏吃驚的望著他們一家於,最後折服的暗歎了一口氣,看著水舞娘,她無言以對,而對於他倆的噓寒問暖,她置若罔聞,只是深感寂寥的踱回廂房。

  “水舞娘以為李氏對她仍心懷恨意,不由得難過的落下淚。

  上官禦楓安慰了一下娘子,隨後也步進了李氏的廂房。

  “娘,您還在生孩兒的氣嗎?”

  “傻孩子,就算有氣,也早就消了。”李氏搖頭,暗地嘲笑著自己過去荒唐的行為。

  “這三年來我已悟出了很多道理,領悟了不能整天老想著要獨佔你對娘的愛,抑或是意圖駕馭娘兒這個媳婦兒。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楓兒,娘對不起咱們的媳婦兒。

  因偏見而趕走媳婦,卻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兒子無情的離去,留下李氏孤單一人,在這期間李氏總是一個人望著天際陷入沉思。

  “咱們的媳婦兒”這句話聽來是多麼的悅耳,上官禦楓寬慰又欣喜的望著娘。

  “娘,娘兒一直很尊重您。”

  “我明白,是我不好,我有了媳婦兒,其實並沒有失去一個兒子,而是多了個女兒,我若早點悟出這些道理,我和她之間也就不會有心結,只不過……”李氏難為情的看著兒子。

  “不過要您低頭向懷兒認錯是件很難為情的事情,對吧?”上官禦楓會意的笑了,“娘,這您放心,娘兒很懂事,她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娘,娘兒熬了人參雞,娘快趁熱喝了它。”說人人到,臉上堆滿甜美笑容的水舞娘,手裏端了碗熱呼呼的人參雞踱進了廂房。

  她小心的將熱湯擱在桌面上,然後回頭扶婆婆上座,打開了鍋蓋,為婆婆盛了一碗。

  “娘兒,你也一起來,別跟娘客氣。”李氏一解除了尷尬的心態,立刻笑顏逐開的將水舞娘拉到身旁來。

  “好啊!娘。”水舞娘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淚倏地湧上眼眶。

  李氏佯裝沒看見,卻也忍不住鼻頭發酸,“對了,禦楓,你也一起來吧!”

  “那當然了,享福時怎能漏掉我呢?那我可是會抗議的。”上官禦楓知足而滿意的打趣道。

  偷偷的斜睨著娘親和娘兒,見自己的娘親和娘子相處的如此和諧融洽,他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了婆媳問題,雨過天晴了。

  看來他真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全安然的圍繞在他身邊,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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