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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幸福咖啡店 那個人,惡鄰 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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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5: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才剛搬到新厝沒幾天,她便發現對面鄰居是個大怪咖,
看吧!又是那個缺德兼沒天良的傢伙亂丟垃圾、亂堆臭鞋,
厚,她這回絕對要找他理論,誓不放過那惡劣的渾蛋!
豈知開了門後,對方好言好氣的跟她賠罪不說,
還順道幫她修理家中老舊的水管,
哇,原來對面住的是個好心又善良的正港水電工!
但這人是不是好心過了頭?
不僅時常對自己噓寒問暖,連她假日兼差到半夜都要管,
雖然老是聽這男人碎碎念,可她卻一點都不嫌煩,
心底不僅甜絲絲,還為了怕他擔心而縮減工作時段,
等她“回過神來”後,“熊熊”發現他們已變成情人!
本以為兩人能繼續相知相惜,幸福一生走下去,
怎知養她長大的姑丈竟突然找上門來……討聘金?!








楔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用袖子抹去額頭上的汗珠,俞安安直起身來,環伺著用熏衣草香氣的清潔劑打理過的室內環境。

  這是她的家,她終於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屬於自己的家,不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了。

  從她十歲時爸媽車禍過世之後,她便一直寄住在姑姑家,雖然姑姑對她很好,但是姑丈因為家裏多了張嘴吃飯的關係,始終沒給過她好臉色看,表姊則因為要把房間分一半給她用的關係,更是一找到機會就奴役她,簡直把她當成私人女傭看待。

  所以從她有機會開始打工賺錢,她便拚命努力的賺錢,並且省吃儉用的存下每一塊錢,最後終於在她二十五歲的今天,靠著自己的努力,買下生平第一間房子。

  雖然這房子是間二手屋,而且室內坪數不到十五坪,還家徒四壁,但是比起每天面對姑丈的臉色,以及和表姊共用一間房間,還得不時充當表姊的女傭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她的房子,她的天堂。

  從今天起,她將在這裏擁有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自我、全新的快樂。

  “你終於做到了,俞安安。萬歲!”她將手上的抹布高高拋起,愉快的大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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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早上醒來還沒睜開眼睛,便先聞到空氣中熏衣草的香氣,俞安安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抿嘴偷笑了起來。

  她不是在作夢,她真的買了房子、搬了新家,嘻嘻……

  緩緩地睜開雙眼,她帶著笑容打量四週,朝陽透過沒有窗簾的窗戶,將室內所有的角落照得一清二楚。被刷亮的舊式地板瓷磚、前任屋主小孩留在牆上的塗鴉,還有前任屋主留下來斑駁的舊衣櫃,以及壞了鎖的房門。

  放眼看去,這裏沒有一樣是新穎的,但是感覺卻是那麼的好,因為這裏是她的家,完全屬於她的房子。

  她看著看著,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愈彎愈大,終於忍不住咧嘴哈哈大笑出聲,同時抱著棉被在彈簧床墊上滾來滾去,然後一下小心樂極生悲的掉下床去,發出砰的一聲。

  “真痛,”她爬起來揉了揉屁股,“但也證明瞭這一切果真不是夢,哈哈。”

  說著,她不禁又傻笑起來,直到床邊的鬧鐘突然響起,提醒她該起床準備上班了,她這才猛然一驚的跳起來,急匆匆的往浴室方向沖去。

  買了房子,有房貸壓力後,她要更努力的工作賺錢才行,尤其是每個月的全勤獎金兩千元絕對不能不賺。

  想到全勤獎金,俞安安的動作立刻變得迅速,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已梳洗打扮完成,拿起抹了果醬的吐司,邊走邊吃的準備出門上班趕車去。

  打開門鎖,拉開家門,她擡起腳來準備跨出門檻,卻因目擊到門外的紊亂景象而猛然一頓,差點沒因失去平衡而跌倒。

  她急忙扶住門框,穩住身體,才又將視線移到門外去。

  只見昨天還稱得上乾淨整潔的電梯門外,現今卻橫七豎八的躺滿一堆又臭又髒又大的鞋子,它們不僅從對面的鄰居大門前一路蔓延到她家門口,還有兩隻鞋橫亙在她家門檻上。

  “搞什麼鬼?”她瞠圓雙眼,難以置信的脫口道。

  在買下這間公寓的時候,她曾來看過三次,卻從未看過眼前這糟糕透頂的景象。事實上,為了確定鄰居品質,她還開門見山的問過賣這間房子給她的房仲業者,確定她的鄰居沒什麼問題。

  想當初房仲業者是怎麼回答她的?

  “你放心俞小姐,我賣房子賣了十幾年,怎麼會不知道客戶的要求呢?像你這麼年輕美麗的女生,我怎麼可能會介紹有惡鄰居的房子給你呢?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和樓上樓下的鄰居打聽一下,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沒騙她?那眼前這團混亂要怎麼解釋?

  可惡的房仲業者!

  俞安安生氣的將橫亙在她門檻上的臭鞋子用力的踢向對門,她現在沒時間跟對門的惡鄰吵架,等她今天下班了之後再說。

  如果她下班回家時,眼前的混亂還沒有改進的話,就別怪她做一個兇悍的新鄰居了。

  抿著唇,她將大門關好鎖上,在等電梯來時,忍無可忍的用腳將所有越界的臭鞋子全踢回對方門前去。

  可惡,她原有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壞了啦,真是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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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想早點回家找對門鄰居約法三章,不過因為臨時有班要加,俞安安立刻決定賺錢比較重要,所以等她九點下班,回到家十點多時,她已沒有力氣再去“拜訪”鄰居。

  不過讓她決定暫時放過對門鄰居一馬的主要原因是,那些散佈在她大門前的臭鞋子全都不見了,她的大門前又恢復乾淨整潔的景象,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之後連續四天,她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因為對門不再出現混亂的景象,而且公司還連續讓她加了一個星期的班,讓她賺了不少加班費。

  下公車走路回家時,她忍不住愉快的邊走邊算,這個月她可以領到多少薪水。

  兩萬八加全勤兩千等於三萬,再加上連續加五天三個小時的加班費大概有兩千元左右,她這個月的薪水至少可以領到三萬二耶!

  萬歲!萬歲!這多出來的兩千塊她要怎麼花呢?

  前任屋主留下的舊傢俱幾乎都還可以用,所以不必買新的。

  電器用品呢?電視就不用了,反正她也沒時間看電視,至於電風扇,因為夏天還沒到也不急著買——啊,對了!她需要一個大同電鍋和炒菜鍋,因為有了這兩樣東西,她以後就可以自己做便當帶到公司去吃,這麼一來她連午餐錢都可以省下來。

  太好了,這個主意不錯,明天兼職工作做完,下班後就去買。

  心情極好,她邊走邊哼著歌定進電梯裏,電梯緩緩地往上爬升,不一會兒便到達她住的樓層,接著「叮”的一聲打開來。

  電梯門一開,俞安安的好心情頓時不翼而飛。

  只見電梯門外再次變成一片鞋海,這次的鞋子甚至還多過上回的,讓整個電梯間都籠罩在一股令人作嗯的噁心味道中。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搗住口鼻,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時電梯門突然在她眼前緩緩關上,她急忙按下開門鍵迫使電梯門再度打開,但是面對眼前這一片又髒又亂又噁心的鞋海,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踏出第一步。

  可惡可惡真是可惡!對面到底住了什麼爛鄰居呀,既然有這麼多朋友,難道不會去買個鞋架讓人放鞋子嗎?這樣亂丟亂放到底有沒有水準呀!

  不過這些鞋子都髒成這樣、亂成這樣了,想也知道他們沒水準,而且正所謂物以類聚,想必她的鄰居也不是什麼有水準的人,既然如此的話……

  瞪著眼前擋路的鞋子,她冷冷地笑了一下之後便擡起腳來,毫不猶豫的向前踢去——

  一隻髒鞋子飛了起來,越過無數髒鞋子,然後跌到樓梯邊。

  她滿意的挑高唇角再踢,決定凡敢擋她路者、越過線者,全都該死。

  正當她踢得愉快之際,緊閉的對門卻突然打了開來,讓她完全縮腳不及,一隻剛被她踢飛的鞋子就這樣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後,跌落在樓梯邊那堆成一座小山的鞋堆裏,而且好死不死的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那堆鞋子一隻一隻的全滾下樓梯。

  空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凍結起來,讓俞安安動彈不得,只能瞪著鞋子滾落樓梯口的方向,完全不敢看向對方。

  她完蛋了,她死定了,她一定會被打死。

  這麼多鞋子,代表對方一定有很多人,即使人沒有很多,光看鞋子的大小也知道在那間屋裏的全是男人。

  她完了,她剛剛為什麼不先三思而後行,為什麼不早點意識到對方全是男人,而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無助的小女人?她是個笨蛋、傻瓜,她死定了啦!

  但對方的反應卻是不吭一聲,不過他愈是如此,她的神經便愈緊繃。

  這傢伙到底想怎樣,有本事就開罵呀!如果他先開口罵她,她也就不用心虛,可以大方回嘴跟他罵回去了。

  開罵呀,開罵呀!她不斷在心裏祈禱著,可她卻只聽到一連串塑膠袋響起的窸窣聲,然後大門砰的一聲就被關上了。

  她愕然的轉頭,不相信對方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還是對方根本就沒看到她把他們的鞋子踢飛的畫面?不管如何,她由衷的感謝老天讓她逃過一劫。

  鬆了一口氣,她卻在下一秒鐘驀然閉氣,並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瞪著突然冒出來堆在電梯邊的那兩大袋垃圾。

  “搞什麼鬼呀?”她不相信對方竟然可以惡劣到這種程度,竟然連垃圾都堆出來了?

  混蛋傢伙,這到底是什麼爛鄰居呀?

  詛咒他吃飯被飯噎到,走路被車撞到,工作不認真被老闆Fire掉,她詛咒他!

  忍不住又怒氣衝衝的踢了下眼前的一隻鞋,她才轉身用鑰匙開門走進屋裏,然後用力的將大門給甩上。

  今天對方人多勢眾,暫時先放過他,但是明天……哼哼哼,走著瞧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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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你怎麼了?”

  聽見老闆娘關心的詢問,俞安安輕撇了下唇辦,氣到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

  早上她出門的時候,大門外的景象依然一片紊亂,除了那些橫七豎八的髒鞋子仍在外,垃圾又多了好幾包,將整個樓梯間弄得又髒又臭,害她差點沒吐出來。

  她實在搞不懂,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沒水準的人存在?他難道不知道電梯口是公共區域,不是他家的嗎?

  為什麼她會碰到這種爛鄰居?她真的好想哭。

  “安安?”

  “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她簡單回答老闆娘的關心。

  這間幸福咖啡店就是她週末打工的地方,老闆娘段又菱是個人美心慈的大好人,一聽她說自己這麼努力工作兼職的目的,是為了要存錢買房子就錄用她,上個星期老闆娘甚至還撿了一個年齡跟她差不多,聽說無家可歸的女生回來,讓她暫住在店後方的小套房裏,人簡直好到無話可說。

  “怎麼了?我以為你剛搬新家,心情會很好。”段又菱說。“發生了什麼事?”

  “我遇到一個惡劣的鄰居。”俞安安嘟唇道。

  “惡劣的鄰居?”

  “嗯。”

  “怎麼會,你在買那間房子之前,不是已經確定過住在那裏的人都沒問題嗎?”

  “我被騙了,我想賣房子的仲介一定有和樓上樓下的鄰居串通過,那些人才會聯合起來說謊騙我。”

  “這樣啊,那個惡鄰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事?”

  “那個人根本就沒半點水準!”

  “怎麼了?”

  “你知道嗎?他們把鞋子脫得到處都是,有些還飛到我家門檻上,而且那些鞋子又髒又臭,看到就讓我有一股想吐的感覺,這也就算了,他還把垃圾堆在門前電梯口旁,不是一包兩包而已,它們疊起來都超過我的腰了,還發出一陣陣的惡臭味。又菱姊,我真的快被逼瘋了你知不知道?”她哭喪著臉。

  “你沒跟他們說,請他們不要這樣做嗎?”段又菱蹙眉問。

  俞安安搖頭。

  “為什麼?也許你講了他們就會改善。”

  “他們有好多人,而且全都是男的。”

  “意思是你的對門裏住了一堆男人?”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安安?”段又菱愕然的看著她。

  俞安安猛然吐了口大氣。“依據樓上樓下鄰居的說法是,我對面住了一位姓那的先生,為人和善,熱心助人,雖然不常看到人,但是見到鄰居都會點頭打招呼,也曾見他幫老人家提東西,幫人修理東西。”

  “那應該是個不錯的人才對呀!”

  “我當初買那間房子的時候也是這樣想,誰知道這些根本就是騙我買下那間房子的謊話。”她氣憤的說。

  “怎麼說?”

  “如果那位那先生真是個不錯的人,會有一堆穿著骯髒到鞋子原本??什麼顏色都看不出來的朋友嗎?會把垃圾隨便堆到大門外嗎?那賣房子給我的仲介根本就是個滿口謊言的大混蛋!”她怒不可遏,咬牙切齒表示。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段又菱憂慮的問。

  “買都買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等對方沒這麼多人在的時候,找那位那先生出來談判了。”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要不要我叫邵覺幫你出面跟對方談?”段又菱擔心的看著她。

  俞安安被嚇了一跳。叫老闆幫她?“不用不用不用。”她迅速的搖頭拒絕。

  叫大老闆去幫她這個兼職小店員的忙她可擔待不起,更何況老闆乍看之下是很和善啦,尤其是老闆娘在的時候,可是如果老闆娘不在的話,他根本就嚴肅嚴厲得像個鬼,害她每次來這裏打工的時候,都嘛拚命的祈求老闆不在。

  “真的不用嗎?”段又菱仍是一臉擔心。

  “真的不用。”她用力的點頭。

  “好吧,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就告訴我,不要跟我客氣。”

  “好。”她再次用力的點頭,“謝謝你,又菱姊。”

  “不客氣。”她對她微微一笑。

  噹啷噹啷——

  此時掛在門上的鈴鐺響起,又有客人推門進來,俞安安立刻迎上前去。

  “歡迎光臨。”她微笑的開口,然後轉頭看向店內還有沒有空位可以容納新來的客人。

  啊,剛巧有兩位客人起身準備離開,他們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哩!

  “兩位這邊請。”

  她笑容可掬的為客人領路,途經吧台時,順手拿了個託盤、抹布和點餐單,有效率地在為客人領路的同時,順道收拾前批客人所用的餐具,並為新來的客人遞上點餐單。

  段又菱微笑的看著她的兼職員工,萬分高興自己當初並沒有錄取錯人,俞安安果然是個手腳俐落又吃苦耐勞的好女孩。

  所以她想,如果安安自己解決不了那個惡劣鄰居的話,她還是會請老公或者是住在這棟八樓公寓裏那些深藏不露的男人們出面幫她解決。

  至於現在,就暫時先靜觀其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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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班回家時,俞安安並沒按計劃到賣場去買她要的電鍋和炒菜鍋,因為這兩樣東西都是用來煮吃的,而她一點也不想抱著它們越過那可怕的電梯口,所以,她決定還是先解決對面惡鄰的惡行惡狀後再說。

  電梯扶搖直上,眼見就快到她住的樓層,由於不知道電梯門打開會是怎樣的情景,因此她下意識的趁電梯門打開之前猛吸一大口氣,然後暫時停止呼吸,以防自己被電梯門外的那堆垃圾及髒鞋子給臭到暈倒。

  叮!

  這時電梯門應聲打開,令她訝異的是垃圾和那堆髒鞋子全都不見了,樓梯間再度恢復乾淨整潔的一面。

  太好了,他家的客人終於全走掉了。這樣最好,她就不用再擔心對方人多勢眾,自己會處於劣勢了。

  走出電梯,她直接走到對門,理直氣壯的伸手按下門邊的電鈴。

  “啾啾啾!”大門裏響起仿鳥叫的門鈴聲。

  她雙手盤胸的站在門前,擺出一副臭臉,等著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但緊閉的大門裏毫無聲響,也沒有反應。

  搞什麼鬼呀,難道沒人在家嗎?

  她忍不住又按了下門鈴,

  接著側耳傾聽大門裏的聲音。

  “喀。”大門內倏然傳來開鎖的聲音。

  有反應了!她迅速將雙手盤回胸前,擡起下巴,擺好迎敵態式。

  緊閉的大門霍地在她眼前被拉開,一個頭髮在滴水,渾身上下只用一條毛巾圈裹在腰間的裸男驀然出現在她眼前。

  作夢都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一個完全出乎意料,而且會嚇到人的情景,俞安安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尖叫聲,並在瞬間搗住雙眼。

  “啊,色狼!”

  門裏,那嚴忍不住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轉頭左右張望了一下。

  色狼?哪里有色狼呀?

  等一下,她大叫色狼卻不跑,而且還瞬間轉身背對著他,她說的色狼指的該不會是他吧?

  “姑娘,哪來的色狼?”挑了挑眉,他故意學起古人說話。

  俞安安倏然皺緊眉頭,對身後的惡鄰又捫了幾分。叫什麼姑娘呀?一聽就知道不正經。

  “色狼就是你!”她大聲的說。

  “敢問姑娘,在下有碰到你一根寒毛嗎?”

  “沒有,但是赤身裸露身體,色狼和變態難道你比較喜歡被叫變態嗎?”

  “如果我都不喜歡呢?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神經病!”

  那嚴一愣,倏地大笑出聲。

  聽見他的大笑聲,俞安安差點沒伸手敲自己的腦袋。她在幹什麼呀?竟然忘了正事,在這裏陪他廢話。

  “喂,我有話要跟你說,可以麻煩你去把衣服穿起來嗎?”

  “你有話要跟我說?請問姑娘我們認識嗎?”停下大笑聲,他帶點輕佻的問。

  “不認識。”

  “那敢問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因為我有話要跟你說,還有,請你不要再姑娘長姑娘短的可以嗎?”俞安安說得咬牙切齒。

  “好吧,這位小姐有話請說,不過在這之前,可以請你轉過來嗎?在下實在沒有對著別人背部說話的習慣。”他微笑看著她的背影。

  “我也不習慣對著一個沒穿衣服的人說話,你先去把衣服穿起來。”俞安安相當堅持的背對著他。

  那嚴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小妞說話這麼嗆,怎麼個性卻這麼保守呀!他又不是渾身光溜溜的,重點部位都遮起來了,她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幾歲?”

  “什麼?”

  “十五歲還是十三歲,從小生長在修道院裏,沒看過男人打赤膊啊?”他揚起嘴角,笑聲有些揶揄。

  俞安安聞言旋過身來瞪著他。雖然他衣衫不整的半裸模樣仍讓她充滿了不自在與羞窘,但是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來找他理論的,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得拿出氣勢來才對,否則待會兒要怎麼理論得過他?

  “我今年幾歲,有沒有看過男人打赤膊,這都與你無關。”她再次雙手盤胸,拿出氣勢,擡起下巴挑釁的對他說。

  若有所思的看向她那對通紅的耳朵,他帶笑的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可以麻煩你稍微有點公德心,不要把這個地方弄得亂七八槽嗎?”她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那嚴先是不解的轉頭看了一下四週,然後才以懷疑的口吻問:“這裏哪里亂了?”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現在是沒亂,但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甚至是星期一早上,這裏散佈著一堆亂七八糟又臭氣沖天的鞋子還有垃圾。”她用力加重“垃圾”兩個字的音。“這個樓梯口是公共區域,可不可以麻煩你稍微有點道德,不要方便了自己,影響到別人!”

  “別人指的是誰?”

  “我。”

  “你?”

  “就是我。”

  “你是這裏的住戶嗎?為什麼我好像從沒見過你?”那嚴的眼神滿是懷疑。

  “我是新搬來的,就住在這裏。”俞安安微微側身指向他的對面,也就是她家大門,並冷冷的朝他瞪去一眼。

  “原來如此。”那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以為對面的房子還是空的沒人住,所以才不太注意這些事,以後我會注意的。”他的態度出乎意料的誠懇。“另外,關於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還有星期一早上的事,我一併向你道歉,對不起。”

  俞安安愕然的看著他,有點被嚇呆了。

  她完全搞不懂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徹頭徹尾不懂禮貌、沒有讀書、態度惡劣、死不認錯的流氓,沒想到他竟然向她道歉!除此之外,雖然她不想去注意,但他長得還真是人模人樣,不僅身材好、長相帥,那身古銅色的肌膚簡直比雜誌上的模特兒更漂亮。

  住她對面的惡劣鄰居竟然是個大帥哥……

  不對不對,他已經跟她道過歉,不能再說人家惡劣了。

  而且老實說,是她搬進來時沒先跟鄰居打招呼的,她又怎能怪對方因為不知道她的存在,侵犯了公共區域而生氣呢?

  她好像有點太衝動了厚?她突然間覺得有些尷尬又有點丟臉。

  “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這樣的話……嗯,沒事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嗯……再見。”她急忙轉身從皮包裏翻出鑰匙來開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進家門裏,再關上大門。

  哇塞,怎麼會這樣啦!跟她想像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尤其還撞見了他光著身體的樣子……噢,真是超尷尬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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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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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真好。

  提著從賣場新買來的電鍋、炒菜鍋和明天的食材,俞安安雖然提得手酸腳酸,但心情仍好得不得了。

  惡鄰沒她想像中的惡劣讓她放下心裏的一塊大石,也因此今天到幸福咖啡店上班時,她不等又菱姊開口詢問,便迫不及待的自動向她說起昨晚的事。

  當時她說得精彩,又菱姊聽得專心,所以兩人都沒注意到住在八樓公寓樓上的於寒姊和曲蓓姊走進店裏來,直到她們出聲說話,她才被嚇一跳。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倆聽說了她剛搬新家的事之後,立刻堅決要送喬遷之禮給她,然後兩人不管她如何拒絕,上樓一趟再回到店裏來的時候,便拿了七個大紅包送她,說是每一樓的屋主送她一個,而且每個都裝了六張千元大鈔,害她既驚又喜又不知所措。

  因為拒絕不了,紅包最後還是收了下來,因此她今天可以說是無端獲得了一筆橫財,簡直幸運幸福到不行。

  呵呵呵……好高興,多了這筆意外收入,她就可以提早買一台小冰箱來存放食物。

  這麼一來也可以減少她到市場買菜的次數,相對可以節省時間和車資,真好。

  不過話說回來,手上的東西還真是重呀!

  俞安安停下腳步,將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地上,然後大口喘氣。

  雖說電鍋和炒菜鍋因包裝的關係體積看起來特別龐大,實際上並不重,但是提久了也是會累,尤其在它們體積龐大姿勢又受限的情況之下更明顯。

  哇,手好酸。她用力的甩手,試著甩掉那酸痛的感覺。

  她剛剛實在不應該為了省一段公車票錢而提早兩站下車的,平常沒提重物還沒關係,但是今天情??明顯不同還這樣做就是笨了,真是後悔莫及。

  她甩著手擡頭看向前方,估計大概還有五百公尺的距離要走。

  只剩五百公尺而已,快到了,再撐一下就好。

  她給自己打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來準備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再接再厲,卻在這一瞬間有人突然伸手過來,搶先提起她的東西。

  “搶劫啊!”她直覺反應,立刻大聲疾呼。

  那嚴渾身一僵,額頭頓時滑下三條線。

  剛剛他坐在便利商店吃泡麵的時候,看見這個可愛的新鄰居有如大力士般,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他眼前經過,他本來想跑出來幫她,又怕自己的舉動太突兀會嚇到她,只好作罷。只是沒想到等他吃完泡麵走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她站在離超商不遠的前方,把東西放在地上,拚命的狂甩手。

  她需要幫忙。這個念頭才剛閃過腦中,他已大步走到她身邊幫她提起那一大袋,幾乎可以將她整個人遮蔽的東西。

  只是她這是什麼巨應?

  他走過來是要幫忙耶,她卻連來人是誰都不看就大叫搶劫,實在是很讓人無話可說。

  “姑娘,你似乎很喜歡替人安外號對不對?”他無奈的皺眉。

  俞安安輕愣了一下,瞬間停下疾呼的求救聲。

  姑娘?她懷疑地瞪著眼前的“工人”,因為她這輩子只聽過一個人這樣叫她而已,就是她對門的鄰居。

  “才第二次見面,我已經有四個外號了,色狼、變態、神經病、搶匪。”他自我揶揄的對她開玩笑。

  真的是他?!

  “那先生?”她以不是很確定的語氣,盯著他問道。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驚訝,我有這麼難辨認嗎?”那嚴摸摸自己滿布胡碴的下巴,再低頭看了看自己。

  “我不是……我只是……”俞安安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完全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方才的反應。

  因為他現在的模樣簡直跟昨晚判若兩人,一個是乾淨清爽得像個剛沐浴後的白馬王子,一個則是骯髒粗獷得像在工地裏扛了一天磚頭的落魄工人,實在不能怪她會誤以為他是搶匪。

  “嗯,剛剛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她最後只能這樣回答。

  “沒關係。”誤會解除,那嚴率性地提起她的東西往前走。

  輕愣了一下,她急忙跟上去。

  “謝謝你幫我提東西。”瞄了眼被他提在手上的東西,她趕緊開口道謝。

  “這是什麼?看起來很大一袋,不過卻沒什麼重量。”他好奇的詢問。離家還有一段路,總要找點話題來聊。

  “電鍋和炒菜鍋。”俞安安據實以告。

  “你另一手的東西要不要也讓我幫你拿?”他看向她手中另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不用了,只是一點青菜而已,我拿得動。”她怎麼好意思把東西全交給他拿,自己卻空手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個鄰居還真是……該怎麼形容呢?令人難以捉摸?他有一堆鞋子很髒的朋友,本以為他很輕佻無賴,卻意外的有禮貌、親切和熱心助人,而且還心胸寬大,即使被她誤認為搶匪,還是能毫不在意的自娛娛人,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麼晚了還去買菜?”他問。

  “去賣場買東西,順道買的。”

  “現在很少女生會下廚煮菜。”

  “我也只會一點基本的家常菜而已。”

  “那已經很不簡單了。”

  她微微一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接什麼話,雖然自己對他莫名其妙的充滿了好奇,不過在她沒膽開口亂問的情況下,只好安靜的跟他走在一起,真是超級尷尬的。

  “我叫那嚴,嚴肅的嚴。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他率先自我介紹。

  “我叫俞安安。俞國華的俞,安全的安。”真高興他還會自動找話題來免除他們倆之間的尷尬。

  “安安嗎?”

  “嗯。”

  “很可愛的名字。”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微怔的擡頭看了他一下,臉頰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謝謝。”她說,“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兩個字都是姓。”這就叫做禮尚往來吧7.

  “我爸姓那,我媽姓嚴,他們倆什麼都愛講究公平,所以我只能兩個姓都用,這就是我的名字的由來。”他像話題打開了般輕鬆自在的回應。

  “你是獨生子?”他的平易近人讓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怎麼知道?”

  “猜的。”她突然悶笑一聲。

  “怎麼了?”

  “我在想,如果你有弟弟或妹妹的話,你父母會為他們取什麼名字,畢竟那嚴這兩個字都已經被你囊括了。”她邊走邊說。

  “事實上我也問過我父母同樣的問題。”他看了她一眼。

  “他們怎麼回答?”她一臉好奇。

  “嚴那。”

  愈安安呆愣了一下。“什麼?”

  “他們說為了以示公平,下一個孩子就叫嚴那。”語氣一頓,“沒錯,就是把我的名字顛倒過來。”

  “你在開玩笑?”她張口結舌的看了他半晌。

  “沒有。”

  望著一臉正經,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表情的他,俞安安突然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爸媽真有趣,哈哈……那你沒問他們,如果有第三個小孩呢?”她實在是好奇到不行。

  “女生叫那那,男生叫嚴嚴。”

  聽到這話,笑聲戛然而止,俞安安先是一臉呆樣,然後才放聲大笑。這實在是太好笑了,她快要被笑死了啦!

  “其實那那和嚴嚴這段是我編出來的。”看著笑不可抑的她,那嚴坦承。

  俞安安的笑聲二度戛然而止,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

  “呃,我……嗯……”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說抱歉?還是說他有創意,竟然能想出這麼好笑的笑話?

  “其實這在我朋友問已經是個老掉牙的笑話了。”他開口說話,解除她的尷尬。“我爸媽的天才大家都知道,所以這個笑話才會好笑,因為他們如果真有三個孩子的話,老三可能真的會被取名叫那那或嚴嚴。”他說著說著扯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聽起來,你爸媽似乎……嗯,很樂觀。”她的語意相當保守。

  “樂觀嗎?我倒認為瘋了這兩個字比較適合他們。”

  她不禁再次輕笑出聲。

  “好了,到家了。”

  俞安安聞言訝然轉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們竟然真的到家門口了。怎麼會這麼快?她甚至連他們何時走進大樓,怎麼走進電梯的,她都沒注意到。

  “你不開門嗎?”

  “啊?喔。”她迅速回神,忙不迭的從皮包裏翻出鑰匙來開門。

  “要我幫你提進去嗎?”那嚴在她轉身看向他時詢問。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迅速的搖頭回拒。

  他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謝謝你的幫忙,那先生。”她接過袋子,同時彎腰向他道謝。

  “不用客氣。”他微笑著回應,一頓後突然又說:“我年紀比你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那大哥。”

  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俞安安怔愣的擡頭看著他。

  這個新鄰居總是在帶給她意外,意外的好講話、意外的長得帥、意外的熱心助人、意外的好相處,還有意外的親切友善。現在他競還主動要自己叫他一聲那大哥。

  大哥嗎?雖然才剛認識他,對他的瞭解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以她多年在外打工遇過各式各樣的人來看,他應該不是壞人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獨居在外,有個可以讓她喚大哥的鄰居她何樂而不為呢?

  “那大哥。”她看著他,有些羞澀的輕聲喚道。

  “那麼我可以叫你安安嗎?”

  她立刻點頭。

  “安安。”見她點頭後,他馬上改以一臉嚴肅且正經的語氣叫她。

  “是。”他嚴肅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神經。

  “現在的治安不好,女生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太晚回家。”他一本正經的朝她訓示。

  她眨了眨眼,微怔的看著他。

  “回答呢?”

  “是。”

  “很好。”他微笑,伸手拍拍她的頭頂。“早點休息,晚安。”說完,他便轉身開門,不一會兒便走進家門消失在她視線裏。

  俞安安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好一會兒後才恍然回過神來,並且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還真是一個好人,如果她先前仍對他的為人有疑慮的話,現在完全沒有了。

  她將東西提進屋裏時,不由得微笑的想著,今天還真是她的”ucky Da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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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待會兒一起去吃飯?”距離午休時間還有五分鐘,坐在俞安安隔壁辦公桌的魏淑美側過身體來邀約。

  “可我今天帶了便當耶。”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難怪你今天心情特別好,整個早上都笑咪咪的,你姑丈又去出差啦?”魏淑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同事兩年多快三年???,和俞安安感情不錯的人都知道她從小寄住在姑姑家,姑丈超級摳,表姊又機車,全家只有姑姑對她不錯,偏偏姑姑又是專職的家庭主婦,對家裏的經濟沒有一點貢獻,相對的也就沒有任何說話的餘地。

  所以過去兩年多來,只要看見“勤儉持家”的安安帶便當到公司,就知道她摳門的姑丈又出差去了。

  俞安安微笑的搖頭。

  “不是?”魏淑美有些驚訝,“難道是你姑丈轉性了,還是他掛掉了?”

  “淑美!”她又好笑又好氣的朝她叫道。

  雖然姑丈對她的確不太好,但是他當年畢竟還是收養了她,讓她生活無匱乏的長大,所以她還是儘量希望朋友們不要說她“家人”的壞話。

  “我開玩笑的啦!”魏淑美不太有誠意的說。“那你今天怎麼能夠帶便當,你姑丈不是說買米也要花錢嗎?說得好像從你開始工作起,你都沒拿半毛錢貼補家用一樣。”

  “其實我已經搬出來,沒住在我姑姑家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你都沒告訴我們,你現在住在哪里?是他們趕你出來的嗎?”魏淑美驚愕的叫道。

  “不是啦,是我自己決定要搬出來的。”

  “少騙人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存錢買房子嗎?一個人搬出來租房子要花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自己選擇搬出來住?”

  “是真的,因為我已經買房子了。”俞安安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說出真相。

  “什麼?!你買房子了?”魏淑美雙眼圓瞠,驚訝的叫出聲。

  “噓,你小聲點啦,我不想給別人知道。”她急忙將食指放在嘴巴上,同時轉頭看了下四週。

  “為什麼?買房子是件喜事,為什麼不想給人知道?”魏淑美不解的看著她,“況且現在的年輕人,誰有本事靠自己在二十五歲就有能力買房子呀?你真的好厲害。”

  “只是間中古的小套房而已,你不要這樣說,這樣我會覺得好丟臉。”俞安安急忙搖頭解釋。

  “丟臉什麼?該覺得丟臉的是我們這些月光族、卡債族。同樣在上班賺錢,你才工作兩年而已就有本事買房子了,而我們卻連卡債都繳不清,這才真是丟臉。”她不禁有感而發的大歎一聲。

  俞安安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好選擇沉默。

  “鈴——”午休鈴聲正好在這時響起。

  “啊,午休時間到了。”魏淑美興奮的拿起錢包站起身。“既然你帶了便當,那我就和芸玲一起去吃飯嘍。”

  “好。”俞安安點頭。

  “你買房子的事真的不跟人說?也許可以收到新居賀禮喔!”魏淑美在臨走前再次問道。

  她微笑的搖頭。

  “好吧,那我就什麼都不提了。”說完,她揮揮手轉身離去。

  目送她離開後,俞安安稍微收拾一下辦公桌面,才起身走到蒸飯室去拿便當。

  她的便當內容物很簡單,只有飯、一個荷包蛋和兩樣青菜,但她卻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她還有鄰居大哥說的笑話當佐料。

  那嚴、嚴那、那那、嚴嚴……哈哈,真的好好笑,每次想起來,她還是覺得很好笑。她想,那嚴的爸媽應該是對很有趣的夫妻吧?

  父母啊……她真的好想念爸爸、媽媽喔。

  一股酸意突然竄上鼻頭,她勉強遏制住自己不要往憂傷裏去,儘量想些快樂的事,例如有了自己的房子的事:例如幸福咖啡店裏所有人都對她好好、例如住在她對面的鄰居……

  她的鄰居那嚴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昨天這麼晚了,還全身髒兮兮的?在遇見她之前,他難道剛下班嗎?他是做什麼工作的,為什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工人。這個答案大概沒錯,問題在於做什麼工?

  造橋鋪路的馬路工?蓋房子的營建工?鐵工?礦工?

  哈哈,臺灣哪來的礦產可以挖呀,還礦工哩!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馬路工、營建工、鐵工或礦工,感覺起來都不適合他。

  事實上,排除之前曾出現在他門前那堆骯髒的臭鞋子,與昨晚骯髒的衣服不提,他本人比較像西裝筆挺的坐在辦公室裏,喝紅酒、打高爾夫的那種人。

  問她為什麼這樣認為?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感覺嘛!他在氣質上給人的感覺實在一點也不像個靠勞力賺錢的工人,真的一點都不像。

  可是他若不是個工人,又要怎麼解釋他昨晚回家時的衣著,以及有那些“物以類聚”的鞋子的朋友們呢?真是愈想愈好奇。

  “安安?”

  突如其來的叫喚讓她應聲擡起頭來,只見一直對她很有意思的同事黃柏凱正朝她走來。

  真倒楣,她忍不住在心裏哀號,怎會被他撞見自己一個人待在座位吃午飯呢?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吃便當?淑美她們呢?”他以一臉壓抑不住的愉快問。

  “她們到外頭吃飯了,我自己帶便當。”她簡單的回答,不想與他扯太多。

  公司的謠言很可怕,白的可以說成黑的,說一句話會變成已經開始交往、接吻,再多說兩句話就會變成上床了。

  由於她對他全然無意,不是說他條件不好,事實上黃柏凱在公司受歡迎的程度排在前三名,問題在於她現在的生活重心全放在賺錢上,根本就沒有時間談戀愛,所以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上身,她早就下定決心要離他愈遠愈好。

  “這便當是你自己做的嗎?”他的目光移到她的便當上。

  “嗯。”她趁機低下頭繼續吃飯,送客意圖明顯,希望他能識相點自動離開,不要打擾她吃飯。

  “你會煮菜?”

  還不走?“只會一點。”

  “一點也很了不起了,據我所知,現在有很多女人連瓦斯爐怎麼開都不曉得。”

  她悶不吭聲,繼續吃飯。

  “你那是什麼菜?花椰菜嗎?”

  可惡,他竟然拉椅子坐下來了?!

  “怎麼跟我平常看到的長得不一樣,只有一點花?”

  白癡,有花的菜就是花椰菜嗎?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奧心菜。”

  “奧心菜?我從沒聽過這個菜名,也沒看過這種菜,你怎麼會知道有這種菜的?”

  這傢伙就是不肯主動離開,非要她開口請他走是不是?

  “對不起,可以讓我安靜的吃便當嗎?”她面無表情的問。

  “啊,對不起。”

  然後呢?他為什麼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吃飯的時候不習慣被人盯著看。”

  “啊,對不起。”他終於起身離開。

  很好,她終於可以安心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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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6: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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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

  肩膀突然被人用手搭上,耳邊還傳來一句輕佻的叫喚,任何半夜單獨走在路上的女人,都會因此被嚇得渾身僵硬,臉部血色盡失,俞安安也不例外。

  她嚇得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幸好她還記得用皮包當武器,狠狠地打向對方,再拚命的往前狂奔。

  “安安!”

  身後有人在叫喚她的名字,讓她拔腿狂奔的腳步瞬間停頓下來,然後略帶懷疑地回頭看向後方。

  “是我啦!”

  她的鄰居,那個要她叫他那大哥的那嚴,正微笑著向她走來。

  “被嚇到了吧?”他看著她說。

  “你幹麼嚇我?可惡!”俞安安瞪著他,怒不可遏的拿手上的皮包用力打他一下。

  她真的被嚇到了,心臟到現在還卜通蔔通的狂跳不停。

  “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她生氣的質問他。

  他的表情突然從微笑變得嚴肅。“我不是說女生一個人不要太晚回家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她愕然的看著他,熊熊怒火在一瞬間平復下來,下過仍有些怨懟。“我當然知道現在幾點,才十一點多而已不是嗎?”

  “才?”

  “今天是星期六,對許多臺北人來說,十一點本來就還很早不是嗎?”

  “你是用這種方式定義早晚的?”

  俞安安眨眨眼,先是露出一臉“不是嗎”的表情,隨即又好奇的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嗯,他今天的模樣就符合了自己對他的想像,乾淨的皮靴、流行的褲裝、熨燙過的襯衫,以及看似隨性卻又充滿造型的髮型,怎麼看都像個社會精英、都市雅痞。

  “你要出去?”她充滿好奇的???問。

  那嚴點頭。

  “你看,你現在才要出門約會,這時間怎麼會晚呢?”

  他一臉嚴肅,沉默不語的盯著她。

  俞安安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說是在強詞奪理,但如果她可以早點回家休息睡覺的話,誰不想早點回家躺平在床上呀?可是她沒有辦法呀!她必須賺錢付房貸和生活費,還得打腫臉充胖子的拿點錢回姑姑家,以防被姑丈扣上忘恩負義的大名。

  她也是萬般無奈呀!

  “下次如果再約會約得這麼晚的話,記得叫你男朋友送你回家。”

  “啊?”俞安安驀然擡起頭來看他。

  他以為她是和男朋友約會才這麼晚回家?真希望她有這麼好命就好了,不過她也沒必要到處宣傳自己的苦命就是了。

  “好。”她點頭答應。

  “走吧。”他又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才又說道。

  “走去哪里?”她呆愣了一下。

  “我送你回家。”

  “不用吧?”俞安安有些失笑,“剩下不到三百公尺的距離,我自己走就行了,而且你不是有事要出去嗎?”

  “不差這幾分鐘,走吧!”

  他都已經擡起腳步率先往前走了,她既不能把他拉著停下來,也不能命令他不要往前走,只好乖乖地跟上去讓他送自己回家。

  “那大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走著走著,她突然開口詢問。

  那嚴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問”的酷表情。

  “你的工作是屬於三百六十五行中的哪一行?”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又碰到他,她非得問清楚不可,免得繼續為難自己的腦袋。

  “為什麼想知道這個答案?”他若有所思的挑眉問道。

  “好奇。”她據實回答。“我每天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從來不曾遇過你,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才對,還有,我每次遇見你的時候,你的穿著風格都不一樣,交的朋友好像也不是正常人,所以……”

  “不是正常人是什麼意思?”他打斷她的話。

  “就是……嗯,我講出來你不可以生氣喔?”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望著他。

  他點頭,示意她講下去。

  “你那些朋友的鞋子都好髒好臭,好像八百年沒洗過的樣子,你怎麼會受得了他們進去你家呢?”她皺眉不解的說完。

  那嚴被她這麼一問,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們都是我同事。”

  “同事?”

  “做水泥的、漆油漆的、做裝潢的、做水電的,他們的工作都在工地裏比較多,所以鞋子才會弄得這麼髒,再加上工作時流的汗,鞋子難免都會有點異味。”他解釋道。“對不起。”

  “不不不——”俞安安急忙搖手,突然覺得自己以貌取人真的很糟糕。“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我——唉,對不起,那大哥,請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好嗎?”她說著便伸手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自我厭惡罵了聲,“我是笨蛋。”

  那嚴見狀忍不住失笑。

  “你沒有錯,是那些傢伙太不修邊幅了。”他笑著說,“以後我會叫他們定期洗鞋、擦鞋或是換雙新鞋子的。”

  “不要啦!”她瞬間雙目圓瞠的哀號出聲,“你這樣會害我以後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拖進暗巷裏毒打一番的,拜託,不要啦!”她雙手合十的乞求。

  “哈哈……”那嚴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放聲大笑。

  “你不會真的跟你同事提起關於洗鞋子、換鞋子的事吧?”她滿臉擔心。

  “到了,快進去吧。”那嚴停下腳步,笑著用下巴指向他們住處的大門。

  “那大哥?”她繼續哀求著。

  “我不會說是你要求的。”他微笑的對她保證。

  意思是他還是要說就對了?

  嗚~~怎麼會這樣呢?她會不會害他多管閒事之後,成為同事們最不受歡迎的人物或者公敵呢?

  “那大哥……”

  “快點進去,我的朋友已經在等我了。”他輕聲催促。

  俞安安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睇著他。

  “放心,不會有事的。”他伸手拍拍她的頭,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愈行愈遠,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拜託老天爺別讓他因為自己的關係,成為同事間最不受歡迎的人。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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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水泥的、漆油漆的、做裝潢的、做水電的,所以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做水泥的會建房子,油漆工會漆油漆——廢話!做裝潢的……唉,她家非常需要裝潢,可惜以她現在的經濟能力實在沒有錢可以做裝潢,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讓她分期付款,攤個二、三十期來還?最好能再打個幾折,只算成本價最好了。

  思緒突然一頓,俞安安忍不住伸手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神經病,她現在連他是水泥工、油漆工、木工或水電工都還搞不清楚,居然就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想從人家身上撈些好處,她是何時變得這麼市儈了?

  不過說真的,如果她真向那嚴開口的話,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幫她,他就是這麼熱心的一個人,當初樓上樓下的鄰居對他的評語還真是實在。

  嗯,有道是受人點滴之恩,必須泉湧以報。他上回幫她搬東西又護送她回家,自己都還沒感謝過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擁有一個這麼熱心助人的好鄰居,她不好好敦親睦鄰一下就太浪費了,因為誰知道以後她還有多少事必須麻煩到他?

  嗯,愈想愈覺得自己應該跟那嚴建立起良好的關係才對。

  腦筋迅速的轉了一下,她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前幾天買下送來的新冰箱。

  她是個窮光蛋,沒有太多的本錢可以買禮物送他,但是煮點東西請他吃應該難不倒她才對。正好今天是她的生理假,不用上班,就讓她來煮頓晚餐請他吃,反正她自己也要吃,呵。

  想罷,她看了下時間,然後從冰箱裏拿出早上才去傳統市場買來,準備吃上一個星期的菜,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先打開水龍頭挑菜,這些動作對她來說早就習以為常,因為住姑姑家的時候,為堵姑丈或表姊的攸攸之口,她還得幫忙做家事才行,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搬出來,且有自己的家,不必再寄人籬下了。

  輕哼著歌,她愉快的工作著,卻在突然間感覺腳底傳來一陣濕意,她懷疑的低下頭來,只見地板一片濕漉漉的。

  “搞什麼鬼呀?”她退後一步,仔細的到處探看。這水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呀,難不成是她剛才洗菜的時候,不小心從水槽裏潑出來的嗎?

  可是不像呀,水槽四週明明就是幹的,該不會是水管在漏水?

  她雙眼圓瞠,迅速地蹲下身來,打開水槽下的櫥櫃,裏頭早已是汪洋一片。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瞪著那一片濕,完全不知所措。

  她住在姑姑家的時候,雖然什麼事都得幫忙做一些,但是她可沒做過修理方面的事,這些事都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也就是姑丈做的,所以她根本一竅不通。

  現在怎麼辦?問題出在哪里?為什麼會漏水呢?會是水管破掉嗎?

  她蹙緊眉頭,猶豫了一下,決定自己先試試看好了。

  她拿了條幹毛巾,先將地板和水槽下方擦幹,想了一下,又將帶著歷史痕跡的斑駁水管擦了一下,這樣待會兒比較容易看出漏水的地方,然後才站起身來,打開水槽上方的水龍頭。

  由於太小的水流完全看不出水管的漏水處,因此她只好再把水開大些,沒想到一下子開得太大,大水一往下沖,水槽下的水管竟整個掉落下來。

  “啊!”她驀然大叫一聲,反射性的立刻將水籠頭關上,但已經來不及了,廚房地板再次被水淹沒。

  “我的天啊,怎麼會這樣?現在怎麼辦?”她一臉呆愕,腦袋一片空白的瞪著脫落的水管和滿地的水喃喃自語。

  不用問了,除了找人來修之外,她還能怎麼辦?她又不懂水電——

  等一下!

  水電?

  水電工?

  水電工那嚴!

  雖然她還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水電工,但是男人對修繕這類的事總是比女生強,他應該有辦法幫她才對。

  想罷,她立刻轉身跑出家門,到對門去按鈴求救。

  “啾啾啾……”

  曾經聽過一次的門鈴聲從他家門內響起後,她這才猛然一頓,後知後覺的想起今天非假日,他又沒有生理期生理假,這個時間怎麼可能會在家呢?她真是有夠笨的啦!

  伸手打了自己的腦袋瓜一下,她頹然的轉過身,沒想到後方卻傳來開門的聲音,讓她一瞬間又驚又喜的轉了回來。

  “你在家?!”她像見到救星般的叫道,差點沒高聲歡呼。

  “怎麼了?”那嚴好奇的看著她發亮的雙眼問道。

  聞言,璨亮的雙眼立即黯淡下來。“我廚房水槽的水管掉下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可以幫我看???嗎?”她以一臉煩惱、請求的表情看著他說。

  “可以呀!”他毫無猶豫的答應。

  “謝謝。”她立刻喜出望外的用力點頭,接著轉身帶路。

  跟她走進她家廚房後,那嚴直接蹲下身來,把頭鑽進水糟下察看水管的損壞程度。

  “接頭的地方鬆掉,重新接上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

  “不過問題不在水管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她一愣。“什麼意思?”

  “牆上這裏在漏水。”

  “哪里?”她學他把頭鑽到水槽下。

  “這裏。”他指著牆上水管與壁面的接觸點,“看到沒?雖然水流不大,但是它在漏。”

  “它也是接頭鬆掉嗎?”

  “要徹底檢查過後才知道,我去拿工具箱過來,你去把自來水的開關關上。”他起身交代。

  “啊?”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怎麼了?”

  “我不知道開關在哪里。”她尷尬的回答。

  “在頂樓。”

  “喔,那……那要怎麼關?”她不想顯現自己的無知,但是如果不問的話,她只會讓自己多跑一趟而已。

  “先找到屬於你家住址的那個開關,然後照上頭的標示將水閥扭緊,上面會有開關的標示。”

  “好。”她馬上往外跑,兩人分工合作,一個人上樓關水閥,一個人返回對面尋找所有需要用到的工具與材料。

  兩人再度回到屋內後,那嚴指示俞安安先將水管內的水全部漏掉,確定水閥已經關掉後,立刻捲起袖子著手修繕。

  因為她完全幫不上忙,所以只好繼續先前洗菜切菜的工作,只是必須將廚房的工作移到客廳去做就是了。

  她希望等他修理好廚房漏水的問題後,便可以直接動手炒菜,請他吃飯。

  “安安。”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他突然叫她。

  “是。”她立刻起身跑進廚房。

  “你再去樓上把水打開。”

  “好。”她轉身要走,卻被他叫住。

  “等一下,你把手機帶上去,開了水之後就打電話告訴我,你先別下來。”那嚴仔細交代。

  “好。”她點頭,然後舉步離開。

  “安安。一那嚴不得不再次叫住她,“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嗎?”

  她怔愣的回頭看他,臉色在一瞬間的泛紅。“沒有。”她吶吶的回答。

  他輕笑著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念給她,然後看她紅著臉快速跑開。

  真是個可愛的小女人,若不是昨天他去二樓幫忙修水管,聽到張媽媽肯定的說這位新搬來的俞小姐已經二十五歲的話,他實在無法相信個頭嬌小、髮型清湯掛麵、臉上脂粉不施,穿著簡單又隨性的她,竟然已經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歲呀,只和他相差七歲而已,這個差距應該不會很大吧?

  他原以為她頂多只有二十歲而已,和自己可能相差一輪的年齡,沒想到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和三十二歲的他只差了七歲。

  七歲而已,他若追求她的話,應該不會被人說是老牛吃嫩草吧?

  不過重點好像不在別人怎麼說,而是她怎麼說,尤其她又好像有男朋友了。

  那嚴用力的爬亂自己的頭髮,怎麼想就是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他這麼多歲,而且才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的女生情不自禁、怦然心動的?他過去可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更別提是在明知道對方可能有男朋友後,滿腦子都還在想要怎麼把她變成自己的,他真是鬼迷了心竅。

  “鈴鈴——”

  這時手機在他口袋裏響起,他拿出來按下接聽鍵。

  “喂?”

  “那大哥,我把水閥打開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好。”

  那嚴把水龍頭打開,不一會兒,只聽水管裏的空氣被水追迫著,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怎麼樣,還會漏水嗎?”俞安安在電話那頭迫不及待的問。

  “水還沒到。”

  “喔。”

  幾聲愈來愈大的啪啦巨響後,水終於從水龍頭裏流了出來,他將水開到最大,然後再蹲下身來,用手電筒檢查之前漏水的地方,等了一會兒之後,又伸手在管線周邊摸了一下。幹的,看樣子應該沒問題了。

  “安安,你可以回來了。”他站起身來把水龍頭的水關上,同時對電話那頭的她說。

  “修好了嗎?不會漏水了嗎?”

  “對。”

  “太好了!”她忍不住大聲歡呼。“謝謝你,那大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誇張的稱讚。

  “有這麼誇張嗎?救命恩人?”那嚴不禁微微一笑。

  “有,所以你若不嫌棄的話,我請你吃晚餐好不好?”

  “原來救命之恩只值一頓晚餐呀?”他一邊將散置在地上的工具收回工具箱裏,一邊與她開玩笑。

  “唔,那兩頓好了。”

  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以為救命之恩應該要以身相許的。”他笑著揶揄。

  “那是古代人的想法,現在已經不流行了。”

  “是嗎?可是我只接受這種報恩方式,你說怎麼辦?”

  “以你熱心助人的程度,肯定已經妻妾成群了,所以也不差我這一個。真好,我還可以省下一頓飯呢!”

  那嚴頓時大笑出聲,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她反將了一軍,還真是不能小看她呀!

  沒多久,客廳處傳來開關門的聲音,他走出廚房,看見她笑容可掬地走進大門裏對他微笑。

  “我剛才說的是真的,待會兒請你吃晚餐好不好?要煮的菜我都準備好了。”她指著桌上已洗好切好的菜。

  “你要自己煮?”他訝異的看著她,還以為她說的請吃飯是要到外面吃。

  俞安安點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手藝還不錯喔,包准你吃了之後會讚不絕口。”

  “這麼有自信?”

  “你不相信?”

  “不相信。”他搖頭。

  “沒關係,待會兒你就會相信了。”她捲起袖子,準備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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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6: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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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

  一聽見這叫喚聲,俞安安下意識的立刻縮了下脖子。

  傷腦筋,怎麼又被他撞見了呢?她已經很努力祈禱不要碰到他了耶,怎麼祈禱一點用處都沒有,連續一個星期被他撞見三天,真是欲哭無淚。

  暗歎一聲,她乖乖地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那大哥。”

  那嚴走到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沉默不語的對面前的小女人皺緊眉頭。

  “我每天都很早回家,只有今天例外而已。”被他盯得心驚膽戰,她急忙脫口撒謊。

  “只有今天例外?”

  “還有星期一和星期二。”被他抓到的日子承認就好。

  “一星期有三天超過十點才回家,今天還超過十二點,你這也可以說是每天都很早回家?”他盯著她說。

  “公司要加班我也沒辦法呀!”她滿臉委屈。

  事實上她這一星期的晚上都是跑到幸福咖啡店去打工啦,公司哪有那麼多班給她加呀!反正下班回家閑著也是閑著,多工作一個小時就有一個小時的收入,而且去那裏還有免費的晚餐可以吃,她何樂而不為呢?唯一的問題就是眼前這個問題了。

  真是傷腦筋,早知道她就不要搞什麼敦親睦鄰那一套,把和他的關係打得這麼好,現在也不會有牢頭對她管東管西了。

  “你在哪間公司上班?”

  “華原。你問這個做什麼?”她的大眼充斥著懷疑。

  “如果你不敢向公司抗議這不合理的要求,我可以出面幫你說。”

  “什麼?”

  “也可以寫信給勞工局舉發。”

  “拜託,不要。”她睜大雙眼,慌張的叫道。

  那嚴雙手盤胸,??整以暇的看著她,一副等著聽她解釋為什麼不要的表情。

  不安的將目光移開,她總覺得他那銳利的雙眼,似乎可以看穿她每一句謊話。

  “為什麼不要?”

  太好了,他真的問了。這下子她要怎麼回答呢?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他自己下班之後還跑去咖啡店兼差賺錢吧?他肯定百分之百不會贊同她這樣做。

  看著靜默不語的她,那嚴突然歎了一口氣。

  “安安,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在多管閒事,但是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最近這附近有色狼出沒,且有晚歸的婦女受到襲擊?”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沒聽說?”俞安安雙眼圓睜的看向他,驚訝的問道。

  “上星期六晚上和昨天晚上,已經發生過兩起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幾點發生的事?我十一點多回家的時候,一切都很平靜呀!”

  “你昨天十一點多才回家?”他立即沉下臉。

  俞安安倏地伸手搗住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那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只覺一股突如其來的怒氣排山倒海向他襲來。

  她竟然說謊騙他!她連幾點回家這種事也騙他?

  在她眼中,他到底算什麼?

  一個不請自來、多管閒事、煩到讓人懶得理會,只想隨便敷衍的無聊傢伙?

  也對,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麼?

  她的男朋友嗎?

  她的男朋友另有其人,不是他。

  將雙手插進口袋裏握緊,他勉強自己不要露出嘲諷與受傷的表情,冷冷的對她說:“回家吧!”之後便舉步朝回家的路走去。

  “你生氣了?”俞安安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邊。

  “沒有。”

  他明明就在生氣,為什麼要說沒有?

  “我不是故意要說謊騙你的。”

  他沒有回話,逕自往前走。

  “那大哥……”

  “那個色狼兩次犯案都在十二點左右,他落網之前,你以後回家的時候自己小心點。”他突然開口對她說。

  “好。”她鬆了一口氣,迅速的點頭。

  太好了,她還以為他會就此生氣不理她、不再跟她說話呢。

  “進去吧。”他忽然在公寓大門前停下腳步。

  她訝異的跟著停下,並轉頭看他。“你呢?你不回家嗎?”

  “我有事。”

  “喔,那……謝謝你送我回來,那大哥。”

  他面無表情的對她點點頭,然後旋身走離。

  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俞安安不由自主的輕蹙起眉頭。他好像真的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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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早下班?!”段又菱錯愕的問。

  俞安安點點頭。“可以嗎,又菱姊?”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發生了什麼事?”

  段又菱迅速地從吧台裏出來走到她身邊,臉上儘是擔心與關心,因為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向來只有要求加長上班時數,從未要求過要提早下班。

  “我沒事。”

  “你別騙我,如果沒事的話你怎麼會突然要求提早下班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段又菱眉頭深鎖,憂心忡仲的看著她。

  “真的沒事,只是我今天想早點回家而已。”

  她默不作聲凝視她。

  俞安安最受不了老闆娘對她露出這種無言的關心表情了,輕歎一口氣,她投降的把想要提早下班的理由老實說出來。

  “我昨天不小心惹了一個人生氣,所以我想要早點回家煮晚餐給他吃,看能不能讓他消氣。”她解釋著。

  “煮晚餐?”段又菱一臉莫名,突然表情接著變得有些怪異。

  “嗯。”

  不過俞安安沒有發覺,滿腦子都在期盼這個方法能奏效,因為上回他對自己的手藝讚不絕口,吃得比她所希望的更高興、更心滿意足,還一再提醒她別忘了還欠他一頓的事,所以請他吃飯應該可以讓他消氣才對。

  “安安,你交男朋友了?”

  “啊,什麼?”她回神問道。

  “你交男朋友了?”段又菱口氣好奇的重複一次。

  俞安安呆呆的看著她,不懂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個上頭。

  “沒有呀。”她老實的搖頭,“又菱姊,你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那你要煮晚餐給誰吃?被你惹生氣的人又是誰?不是男朋友,難道是公司同事嗎?”段又菱滿臉的問號。

  “不是啦,是鄰居。”

  “鄰居?”她又輕蹙起眉,然後才恍然大悟的脫口道:“你是說住在你對面的那個惡鄰?”

  俞安安被她的說法逗得笑了出來。“那大哥是個很好的人,不是惡鄰啦!”

  看她笑得眉開眼笑,既叫對方大哥又替他辯解,這分明就是有譜嘛!段又菱若有所思的忖度。

  “安安,你們倆在交往呀?”她試探的詢問。

  俞安安急忙搖頭,“沒有啦!”

  “真的嗎?那你為什麼會惹他生氣,還想幫他消氣?” 單純的鄰居關係是這樣做的嗎?她真懷疑。

  俞安安只好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不過還真是可疑。”段又菱聽完後,若有所思的表示。

  “可疑?”她不解的看著她。

  “你不覺得以鄰居而言,他的關心和熱心有點過了頭嗎?”一頓,段又菱接著語出驚人開口,“我覺得那個人喜歡你。”

  俞安安呆若木雞的看著她,心臟莫名其妙卜通蔔通的加速。

  那大哥喜歡她?會嗎?可能嗎?他要自己叫他大哥的意思,不就是把她當妹妹看嗎?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嘛!可是又菱姊說的話……

  “你也喜歡他對不對,安安?”

  “什麼?!”她錯愕地驚叫出聲,震驚的瞠大雙眼,然後用力搖頭。“沒有。”

  “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

  她倏然呆住。

  段又菱微微一笑,決定點到為止,其餘的讓她自己去好好想清楚。

  “既然你有事的話,就提早下班沒關係。”她笑著對她說,說完便走回吧台內繼續為客人烹煮咖啡。

  俞安安則還傻眼的站在原地,腦袋轟隆隆的一片亂響。

  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

  她不知道!

  她必須老實說自己不知道,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從沒有戀愛過,不知道喜歡一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可是她有被人追求過,知道不喜歡、排斥和討厭是什麼感覺,那是種一看見那個人就渾身不舒服,恨不得可以立刻轉身走人的感覺。

  對那嚴她從來就沒有那種感覺,即使他對她管東管西,讓她每次晚回家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膽戰心驚的時候也沒有,而且她只要一有空,腦袋就會不由自主的繞著有關他的事打轉。這種感覺難道就是喜歡嗎?

  因為喜歡他,所以不希望他生自己的氣;因為喜歡他,所以不介意他對自己的管束;因為喜歡他,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的事情;因為喜歡他,所以現在連最重要的賺錢都可以不理,一心只想快點下班煮一桌豐盛的晚餐向他賠罪。

  因為她喜歡他……

  原來自己真的喜歡那嚴,她終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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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俞安安將所有菜挑好、切好,一切準備作業都做好之後,便坐在客廳裏靜靜聽著大門外的動靜。

  她在等那嚴回來。

  他的手機沒人接,是今晚賠罪計畫裏唯一的意外,不過沒關係,反正他遲早都要回家,頂多晚一點再開飯就是了。

  只是他怎麼還不回來呀?

  不知道是第幾次擡起手腕看表上的時間。

  九點了,他平常都這麼晚回家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其實也沒早自己多少時間回家嘛!

  再打一次電話,仍沒有人接……

  這麼晚了,他還在工作嗎?還是去了什麼吵雜的地方?

  糟了,他該不會下班之後,和同事們一起去聚餐,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吧?

  不對,今天是星期六耶,他有上班嗎?

  俞安安皺起眉頭,突然發現自己對他根本就一無所知。除了知道他是做裝潢的——她後來終於忍不住問了他,還有知道他是獨生子、住在她家對面、名叫那嚴之外,其餘的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了。

  真是奇怪,她明明就對他一無所知,為什麼還會喜歡上他呢?

  他長得很好看,不管是梳洗乾淨的時候,或者是剛下工渾身髒兮兮的時候都各有不同的魅力,不過她知道這並不是自己喜歡他的原因,比起他的外貌長相,她重視的是感覺,是他的熱心助人、關懷體貼與對她的好……

  門外突然響起了電梯打開的聲音,以及一串鑰匙碰撞的聲音。

  他回來了!

  俞安安心裏一陣歡喜,想也不想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沖到大門前把門拉開。

  “那——”

  她的聲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那??並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帶了一個女人,一個有著浪漫的大波浪長鬈發,身材姣好,五官精緻美麗的大美人,而且兩人還親匿的相互摟著腰。

  “女朋友”三個字冷不防的竄進她腦中。

  “你今天這麼早回來?”那嚴轉過身來看著她,他身旁的女人也跟著看向她。

  俞安安呆呆的看著他,然後又看向他身邊的女人。“對。”聲音飄飄的,有點不像她的。

  “你找我有事?”

  她又怔了一下才搖搖頭。

  “沒事,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了。”

  “嚴,她是誰呀?”他身旁的女伴好奇的問道。

  “鄰居。”他回答。

  鄰居?原來這就是答案。

  “對,我們只是鄰居而已,你千萬不要誤會。”她咧嘴笑道,“不好意思,那大哥,我不知道你有帶朋友回來,打擾到你們真是對不起。電燈泡要進去了,拜。”說完,她迅速的退進屋裏,然後關上門。

  原來他有女朋友了。

  俞安安靠著大門滑坐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究竟在幹什麼呀?差點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原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早該想到了才對,像他這樣一個長得不賴,有正當工作,對人又好又熱心、溫柔、體貼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女朋友呢?除非天底下的女人都瞎了眼。

  哈!真好笑,她怎麼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仍是單身一人呢?

  真是太好笑也太可笑了,她竟然會因為又菱姊的胡亂猜測,就信以為真他對自己好是因為喜歡她,是因為想追她當女朋友,她真是個笨蛋,大笨蛋,哈哈……

  笑著笑著,淚水卻從眼眶滑落,感覺心裏破了個洞,好難過、好難過。

  她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她和他連開始都沒有,有什麼好難過的?又不是交往過被他拋棄了,她……她為什麼會這麼難受、這麼心痛?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可是淚水卻源源不絕的從她眼眶裏流出來,止都止不住。

  愛情,原來是這麼痛的一種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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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今天怎麼了?”於寒坐在吧台邊,小聲的問著在吧台裏工作的段又菱,雙眼則直盯著異常沉默、表情嚴肅的俞安安。

  段又菱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你沒關心她一下嗎?”

  “早上我問過她,但她只是搖頭。”

  “然後你就沒再問了?”

  “一問她眼眶就泛紅,我要怎麼問?”段又菱歎息的搖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想可能跟昨晚的事有關。”

  “昨晚的事?昨晚什麼事?快跟我說。”於寒一臉好奇兼急迫的追問。

  她只好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訴她。“你覺得那個人是不是對安安有意思,於寒姊?”

  “聽起來好像是。”

  “只是好像,而不是一定。”段又菱憂鬱的輕歎一聲。“所以我在想,也許我誤會了,給了她錯的思考方向,才會害她希望落空,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照你的說法,即使是誤會了,那傢伙對安安沒有別的意思,她也不應該這麼失落呀,畢竟她一開始連自己對對方有沒有意思都不知道不是嗎?”

  “也許她後來知道了,結果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可惡,那個人該不會是個瞎子吧?像安安這麼乖巧懂事,又吃苦耐勞的女生,現在可是提著燈籠想找也找不到,他還敢挑?”

  “也許對方已經有女朋友了呢?”

  於寒呆愣了一下。這點她倒是沒想過。

  “不行。”她搖頭道,“還是直接問安安,到底發生什麼事好了,否則我今晚一定會睡不著。”她說完立刻轉頭,揚聲叫道:“安安,可以過來一下嗎?”

  聽見她的叫喚,剛幫所有客人加滿水杯的俞安安拿著裝了檸檬水的水瓶走回吧台區。

  “於寒姊,你來啦。”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在唇邊與她打招呼。

  “你和你那個鄰居後來怎麼了?”於寒開門見山的直接切入。

  俞安安怔了一下,沒想到於寒會突然這樣問她,這樣冷不防的直接揭開她的傷口。

  血滴在心底、淚流在眼底。她難過的啞聲道:“沒事。”

  “沒事你會看起來像要哭了一樣?”於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於寒姊。”段又菱忍不住輕喚出聲,想阻止她。

  “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於寒姊替你作主。”她伸手將俞安安拉到身邊,輕聲細語溫柔的安慰。

  俞安安搖了搖頭,盤旋在她眼裏的淚水終於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那傢伙不喜歡你嗎?他是個同性戀?還是他已經有家室、有女朋友了?快告訴我。”

  “他有女朋友了。”她忍不住低聲哽咽。

  她不想哭,因為昨晚已經哭夠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在工作中,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只要一想到那嚴有女朋友的事,她的眼淚就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於寒和段又菱兩人迅速對看一眼。果然是這樣。

  “你這麼喜歡那個人?”於寒問她。

  俞安安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再次搖了搖頭。喜歡又有什麼用?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是一個美女,美得會讓她自慚形穢的那種大美女。

  她的搖頭沒騙過於寒。

  “有女朋友怕什麼,他們又還沒結婚,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傢伙的話,我們幫你想辦法把他搶過來。”她一臉認真,信誓旦旦的對她說。

  “於寒姊!”段又菱難以置信的驚叫,不相信她居然會聳恿安安去做橫刀奪愛的事。“你怎麼可以……”

  “怎麼樣?”於寒沒理會她,只是目不轉睛的凝望著俞安安。

  俞安安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立刻拒絕。

  “那大哥喜歡的是他的女朋友,就算把他搶過來,他也不會喜歡我。”雖然傷心欲絕,但她還是有理智的。

  “很好,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了。”於寒欣慰的點頭,其實她剛才只是試探她而已。

  “我幫你介紹男朋友吧,安安!”她眼珠子一轉,突如其來的宣佈。

  俞安安呆愣的看著她,然後迅速搖頭。現在的她只想努力賺錢,恢復之前向“錢”看齊的生活,那樣雖然有點累,可是至少不會心痛也不會難過得像要喘不過氣來一樣。

  “你先別急著搖頭,試試看嘛!我保證我介紹的人,每一個條件都比你那個沒眼光的爛鄰居好,而且你沒聽過擺脫失戀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啟另一段新戀情嗎?”

  “我……”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於寒拍拍她,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也不必想,一切都交給我,你只要努力從裏頭找出一個讓你有心動感覺的物件就行了。”

  俞安安完全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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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6: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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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電視開得很小聲,小聲到幾乎可以聽見牆上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答答答……

  已經十點了,大門外頭仍是一片靜默,電梯來回開關的聲音始終沒有停在他這一樓,更別提是對門開鎖的聲音了。

  俞安安那個講不聽的小妞又拖到這麼晚不回家,她到底在忙什麼呀,連假日都不得閒!

  那嚴很生氣,氣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是無法不理她。

  他跟她是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是一個她連實話都懶得跟他說,隨便說謊敷衍幾句的鄰居而已不是嗎?

  既然他該說的話都說了,也已經提醒過她最近這附近晚上不平靜要她當心點,她若半夜回來發生什麼意外也不關他的事,畢竟他這個“鄰居”都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嗎?

  沒錯,所以他現在可以關掉電視去睡覺了。

  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那嚴起身走進房裏決定眼不見、耳不聽為淨。不管她想幾點回來都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

  可是五分鐘後,他發現自己再次拿著鑰匙走出家門,朝每回等她的便利商店走去。

  他真是無藥可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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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公車,俞安安累得幾乎要駝著背走路。

  她從來都不知道於寒姊的行動力這麼強,中午才說要介紹男明友給她,下午就接連找來兩個男人介紹給她認識,害她連續兩個多小時如坐針氈,渾身僵硬得不得了。

  當然,在“相親”的那兩個多小時裏是不可能工作的,所以她只好盡責的延後下班時間,以補足今天上班的時數,因此她今天才會回來的特別晚。

  快十二點了,馬路上冷冷清清的,偶爾才???幾輛車經過。

  星期日的夜晚向來比其他六天更冷清、寂靜。她走著走著,忽然有種好像被人跟蹤的感覺,她迅速的回頭察看,卻什麼也沒發現。

  突然間,她想起了那嚴跟她說過這附近有色狼的事,且有晚歸婦女在十二點多遭受襲擊。現在就快要十二點了。

  背脊因恐懼而整個變涼,她再次回頭張望,確定身後沒人跟蹤後,立刻加快腳步往前走。

  她的腳步一加快,感覺身後也有人跟著加快腳步,而且一步步愈來愈逼近,她忍不住害怕的跑了起來,這回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不斷加快速度往前跑。

  前方,便利商店的燈光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她毫不猶豫的沖向它,差一點沒撞上因為看見倉皇奔跑的她,而從便利商店跑出來的那嚴。

  “發生了什麼事?”那嚴一瞬間抓住她的肩膀,堅定的穩住向前沖的她。

  “有人在跟蹤我。”俞安安邊喘息邊指向後方。

  他聞言馬上看向她跑來的方向,卻什麼人也沒看到,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放開她,迅速的循著她跑來的方向一路追查下去。

  半晌後,他微喘的跑回來。

  “不見了,一路上都沒看見人。”說完,他輕拍她的臉問:“你還好吧?”

  “還好。”她點點頭,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不過比剛才充滿驚恐害怕、面無血色的模樣好多了。

  “我已經跟你說過,最近這一帶晚上很不安全,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晚回來?”危機一過,緊繃的神經一放鬆下來,怒氣便緊接著翻揚起來。他怒不可遏的朝她質問。

  “我忘了。”她是真的忘記這件事了,而且忘得一乾二淨。

  “忘了?!”他忍不住提高嗓音。

  俞安安也覺得自己很離譜,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我以後回家時會更小心的。”

  “然後呢?”他怒瞪著她。

  “我會去買一個哨子隨身攜帶。”

  “然後呢?”

  “也許再買一瓶防狼噴霧器。”

  “然後呢?”

  怎麼還有然後呀?她輕皺了下眉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學一點防身術?”

  他憤怒的眯起雙眼,“然後呢?”

  嘴巴微張的看了他半晌,她終於決定投降。

  “我想不出來了。”

  “你可以想一百個方法來防範色狼,為什麼就沒有想過要早一點回家呢?”那嚴瞪著她沉聲問道,目光因憤怒而顯得淩厲冷酷。

  原來他的然後是想聽見她說以後會早點回家。可是她沒辦法呀,她需要兼職打工多賺點錢來清償房貸,而且即使沒有房貸壓力,她也不想太早回家,一個人待在家裏聽著他回來的聲音中夾帶著女人的聲音,自己在那兒胡思亂想。

  俞安安沉默不語的低下頭。

  “為什麼不說話?”

  “我會儘量小心,你放心。”

  他的下巴瞬間抽緊。“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我要聽的是你說你以後會早點回來。你怎麼說?”

  “對不起。”

  “俞安安!”那嚴怒不可遏,連名帶姓的朝她大聲喝道。

  “那大哥,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是請你以後別再對我這麼好可以嗎?我不希望引起你女朋友的誤會。”她澀澀的說。

  “女朋友?我哪來的女朋友?”他皺緊眉頭。

  俞安安瞬間呆住,擡起頭來不確定的看著他。“那天那個長髮美女不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怎麼會不是呢?”她眨了眨眼,表情忽然變得有點狀況外。

  “我說不是就不是,她對我的確有那個意思,但是我對她沒有。”

  “可是你們那天相互摟著腰,她還叫你嚴,你們看起來就像一對情人一樣。”

  那嚴不想解釋那天他心情超差,為了證實自己沒那麼在乎她,可以不受她影響過著之前的暢快生活,才會帶女人回家。總之,事實證明瞭他的身體反應或許可以不受影響,但心情卻爛到極點,一點性愛的快感也享受不到。

  他真的完蛋了,他今天關在家裏一整天沒出門,都在厭惡自己想著這件事,但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或許沒他想像中的糟,相反的,結果還可能會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也說不一定。

  “沒想到你還觀察得真仔細。”他目光銳利,仔細觀察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

  “所以她其實就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

  “你為什麼想知道她是不是我女朋友?”

  “我、我只是好奇。”她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他處。

  “只是好奇嗎?”

  “不然呢?”她將目光移回來,扯唇裝出一臉不在乎、不關她的事的表情反問。

  “你喜歡我。”

  俞安安渾身一僵,感覺一股熱氣不斷地往她臉上沖去,她心慌的顧左右而言他。“時間晚了,我該回家洗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說完,她立刻舉步往前走,卻被他伸手拉住。

  “安安,你喜歡我對不對?”他靠向她問道。

  “我……那大哥……”她完全不知所措,感覺自己好像著火燃燒了起來一樣。

  “我喜歡你,安安。”他突然對她告白。

  她呆若木雞的看著那嚴,作夢都沒想到會聽見他對自己說這句話。她是不是其實已經回到家躺在床上睡著了,要不然怎麼會作到這個美夢?

  那大哥對她說他喜歡她,她一定是在作夢吧?

  “俞安安,醒一醒,不要再作夢了。”她垂下眼,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然後喃喃自語的對自己說。

  “這不是夢,我是真的喜歡你,安安。”那嚴將她的下巴擡起,要她面對著自己,並再次對她告白。

  “不,這一定是夢,我在作夢。”她傻傻的看了他半晌,再次喃喃自語的對自己說。

  看著她的模樣,那嚴顯得好氣又好笑,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用另一種更有效的方法告訴她這是事實,不是夢境。

  他低下頭,吻上她的紅唇。

  一碰到她柔軟的嘴,他原本只是想向她證明這不是夢的念頭,頓時不翼而飛。輕舔著她的柔唇,他不禁將舌探進她口中品嘗她的甜美。

  她的反應有點慌張、有點生澀,放在他胸前的雙手將他的襯衫都抓皺了,但卻沒有任何想推開他的念頭。

  她果然也是喜歡他的,這份認知讓他亦發激動了起來,對她的慾望與饑渴,更是迅速的在他體內蔓延開來,使他不由自主的一再加深這個吻。

  他的激狂讓她承受不住的呻吟出聲。

  那嚴猛然擡起頭來重重地喘息,她對他的影響力果然強勁,無人能敵。

  “現在你還覺得這是一場夢嗎?”他近距離的凝望著她,啞聲問道,氣息親匿的撫在她臉上。

  俞安安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胸口激昂的鼓動著,速度之快讓她幾乎要懷疑自己得了心臟病,或者是氣喘。她不是在作夢,他不僅對她告白,而且還吻了她。

  吻。她下意識的伸手輕觸自己的唇辦,怔忡的看著他。

  這不是在作夢。

  “我再說一次,安安。”他捧起她的臉,認真而溫柔的凝望著她。“這不是夢,我喜歡你,所以不管你現在的男朋友會有什麼反應,我都決定要追求你,把你變成我的女朋友,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你聽清楚了嗎?”這是他的宣言也是誓言。

  “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呀!”俞安安紅著臉對他說。

  “你說什麼?你沒有男朋友?”他愕然的瞠大雙眼。

  她點點頭。

  “那你時常半夜回家都在忙什麼,連假日都不見蹤影?”

  “我……”她欲言又止。

  “算了,先別談這個。”反正這都不是重點。“你剛才說你沒有男朋友對不對?”

  “嗯。”

  “你說錯了,你有。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他獨裁霸道的逕自宣佈,而她只是羞赧的低下頭,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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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一下車就被人由後方攬住腰往後拉,俞安安差點沒尖叫出聲,還好熟悉的聲音緊接著從她身後響起,這才抑制住她差點沖口而出的尖叫。

  “你為什麼在這一站下車?”

  她倏然回頭,只見她的新科男友那嚴正眉頭微蹙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驚喜的問道。

  “好問題,我正在等你解釋。”他一本正經的點頭。

  俞安安呆了一呆。“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家附近還有一個公車站牌,為什麼你要在這裏下車?”他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問。

  “嗯,這個……”

  “我要聽實話。”

  “好啦,為了省錢。”

  “省錢?”

  “因才多一站而已就要多加一段票,我覺得不划算,而且重點是這樣還能運動,何樂而不為?”

  “你明知道這附近最近極不安全,有色狼出沒還運動?”他瞪著她。

  “我今天已經提早回來了。”

  “意思就是你原本打算要更晚回來?”

  俞安安立刻噤聲,覺得自己真是自掘墳墓。她輕歎一聲,心想如果自己真要和他交往的話,這件事就必須解決才行。

  “那大哥,你昨晚說的話是真的嗎?”她看著他問道。

  “什麼話?”

  “就是……”她突然覺得害羞了起來,低下頭後才小聲的說:“你說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

  “你不想嗎?”他牽起她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

  “不是!”她迅速的擡頭回答,旋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的意思是,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對對方也不是很瞭解,你怎麼會突然……突然想和我交往呢?”

  “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啊?”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愕然的望著他,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你臉紅的樣子很好看。”他笑著說。

  熱氣以雷霆萬鈞的姿態往她臉上沖去,俞安安心跳一百的看著他,有些手足無措正想低下頭藏趄她害羞的臉時,他卻突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傾身在她唇上輕竊了一吻。

  “我說的是真的。”他在她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時候緩緩地說:“第一次看見你站在我家門前羞紅臉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小好年輕,讓我完全不敢對你伸出魔掌,後來在知道你有男朋友時,我的感覺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一樣——”

  “我沒有男朋友。”她忍不住插話。

  看了她一眼,他牽起她的手,再度往回家的路緩步踱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記得,有一次遇見晚歸的你,我曾試探的對你說,如果約會回來晚了,就叫男朋友送你回來,你當時回答我說好。”

  “真的嗎?”她倏地睜大眼睛,完全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既然不是去約會,那晚上這些時間你都去哪兒了?”他好奇的問,“不會真的每天都在加班吧?”

  “我在兼職上班。”

  那嚴猛然停下腳步,不解的轉頭看地。“兼職?”

  “嗯,在咖啡店上班。”她坦白承認。

  “為什麼要兼職,你很缺錢嗎?”

  “沒有啦,只是想多賺點錢,早點把房貸還完而已。”

  “你向銀行貸了多少錢?”

  “三百萬。”

  “那你在咖啡店兼職一個月能多賺多少?”

  “一萬五。”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兼職到房貸還完為止?”

  “本來是,不過現在好像沒辦法了。”她無奈的歎息。

  “為什麼沒辦法?咖啡店把你解雇了?”

  “不是啦!”她忍不住白他一眼,“難道你希望我繼續每天工作到半夜才回家嗎?”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辭去兼職的工作?”那嚴瞬間恍然大悟。

  “我沒有辭職,只是取消了晚上的兼差,周休二日的時候還是要去。你介意嗎?”這樣她假日就沒辦法陪他了。

  “如果我說介意,你會為我辭掉那份工作嗎?”

  “我很喜歡我工作的那間咖啡店,那裏的老闆娘人很好,住在咖啡店樓上的住戶也很好。”她沒有做正面的回應,只對他這樣說。

  “如果你只是去那裏交朋友的話,我不介意,但還要工作就太累了。”

  “我覺得還好,而且也已經習慣了。”

  “可是如果你假日還要工作,那我們還有什麼時間可以約會?”

  “還是我取消假日的工作,改做晚上的?”

  “沒辦法都不做嗎?”

  “我需要錢。”

  “你白天的工作薪水這麼低嗎?”

  “要同時付房貸、生活費用和拿回家的錢,這樣有點吃力。”

  “你的薪水還要負責養父母親嗎?你沒有其他兄弟姊妹?”

  俞安安搖搖頭。“我爸媽很早就過世了,姑丈、姑姑他們無條件收留我,所以我現在長大有能力賺錢,自然要拿點回去孝敬他們。”

  “問題你不是靠能力賺錢,你是出賣所有可以用的時間和體力,在靠勞力賺錢,他們知道你是這樣孝敬他們的嗎?”

  俞安安頓時無言。

  “他們難道不覺得心疼嗎?”

  緩緩地低下頭,她更加沉默。

  “我很心疼。”

  猛然擡起頭來望著他,望著望著,她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心疼她,大家總是被她笑口常開的模樣所欺騙,被她開朗堅強的模樣所折服,除了佩服她、羨慕她、欣賞她的堅韌之外,沒有人對她說過心疼的字眼。

  她是堅強勇敢的,因為大家都這樣說,所以她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她,再苦再累也可以笑臉迎人。

  可是她真是這樣的人嗎?

  其實她內心深處也希望有人可以依靠、希望可以逛街花錢買喜歡的東西,希望可以在假日睡到日上竿頭,被上司刮了心情不好就請假回家,她也希望可以這樣做,多麼的希望,卻沒有人知道。

  淚水突然滑下臉龐,把她嚇了一大跳。“對不起。”她急忙背過身把眼淚擦掉。

  他將她轉向自己,並將她的手拿下來,用他的手溫柔的替她擦拭眼淚。

  “安安,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不用再這麼辛苦了。”他輕聲對她說。

  她聞言,才要止住的淚水瞬間又如泉水般湧出來。

  “糟糕,我說這句話不是要害你哭的。”那嚴歎息的輕蹙了下眉頭,來不及擦拭她不斷掉落的淚水,只好將她擁進懷裏,讓他胸前的衣服代勞。

  抓緊他的衣服,她像在大海中抓住浮木般,在他懷裏發出壓抑的哭聲。

  那嚴心疼的又將她抱緊了些,低頭親吻著她的頭髮。

  她到底是怎麼虐待自己的,竟然連哭都哭得這麼壓抑?

  真該早一點對她出手的,因為早一天知道她的辛苦,就能早一天讓她脫離那片苦海。

  不過俗話說的好,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從此時此刻開始,一切苦難都結束了,他絕對不會再讓她虐待自己,不管是在身體或心理上。

  她比較適合笑,不適合哭;比較適合被嬌寵、捧在手心裏愛護,不適合為生計操心繁忙;比較適合快樂花錢,不適合辛苦賺錢。

  從今以後,他將為她排除所有一切不適合她的,只讓適合的陪她渡過未來的每一天。

  他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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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7: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門鈴響的時候,俞安安剛換好衣服,拿起梳子準備梳頭發。

  她看見鏡中的自己在聽見門鈴響起的瞬間,露出一抹像是無奈,又更像是幸福的微笑。

  那男人簡直是比鬧鐘還要準時。

  用梳子迅速的在頭髮上刷兩下,確定頭髮沒在她頭頂上亂翹後,她才放下梳子走向客廳的大門把門打開。

  只見那嚴一如過去幾天來一樣,容光煥發、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外與她打招呼。

  “早安。”

  她微笑,如同過去幾天,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與他道聲早安,雙唇便已被他傾身吻住。

  他給了她一個早安吻,一個又濕又熱的早安吻。

  老實說,她也搞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不是說他吻自己這件事,而是這幾天的早安吻、早餐,以及他送她去上班,晚上再接她下班,兩人一起去吃晚餐的這一切。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好得像夢般不真實,害她有時候不小心出神想到這些,就會不由自主、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安,害怕這一切只是場夢,夢醒之後她又會回到過去孤單勞累的生活。

  “你還沒跟我說早安。”他擡起頭來,眼底漾著笑意,氣息輕拂在她唇上對她說。

  “早安。”她有些沙啞的回應,氣息控制不住的有點兒喘,仍無法適應這樣的接吻。

  他微笑著又在她唇上輕印一吻,這才擡起頭來站直身體。

  “準備好了嗎?”

  “再等我一下好嗎?”她還沒穿絲襪。

  “好。”他點頭,隨她走進屋裏。

  絲襪已經拿出來放在客廳的椅子上,為了不讓他等太久,俞安安也沒想太多,就直接坐在客廳擡起腳來把絲襪穿上。

  那嚴轉過身去,強迫自己抹去剛剛烙印進腦中,她坐在椅子上穿絲襪那純真又誘人的姿態。

  天啊!地啊!光看她剛才的舉動就知道她有多純真,一點都不瞭解男人的慾望,否則她又怎會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做這種事呢?

  想她光潔細緻的肌膚、形狀優美的美足、纖細修長的美腿,還有她方才擡腿穿襪時,隱約暴露出來的裙下春光……

  他閉上眼睛,差點沒呻吟出聲,發現自己愈是想抹去烙印在他腦中的景象,景象就變得愈清楚。

  他的自製力和理智每天都在消減,每見她一回就消弱一分,他真的很擔心也很害怕自己會等不到她開竅,就克制不住慾望的佔有她,進而傷害到她。

  可是天啊,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覺醒,給他一點暗示,讓他知道她想和他更進一步,或者是準備好要接納他?再等下去,他怕自己就要因“禁慾過度”而死了。

  “我好了,那大哥。”

  這時身後傳來她的聲音,那嚴回頭看她,只見她立刻對他燦爛一笑,完全不知道他的痛苦。

  “怎麼了?”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好像有點怪異,俞安安關心的問。

  他搖搖頭,是他自己決定要盡己所能的呵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再掉一滴眼淚的,所以就算他再痛苦也只能認命,因為這是他自找的。

  “真的嗎?可是你的臉有點紅,你身體不舒服嗎?”走到他身前,她伸手貼在他額頭上,近距離的凝望著他。

  那嚴迅速退後一步,與她拉開距離。在他的身體還在為剛剛所看到的一切悸動不已、奔騰不止時,他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提早失控。

  “那大哥?”他退離的動作讓她錯愕。

  “你不是說好了嗎?那我們走吧。”他先走出大門,沒有像過去幾天一樣牽她的手。

  俞安安呆愣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只是少了一個牽手的動作而已,為什麼她會有一種悵然若失,好像被遺棄的感覺?

  “安安。”他站在門口叫喚。

  甩開那種感覺,她迅速走向他。

  “鑰匙。”

  她將大門鑰匙交給他,看著他替自己鎖門。

  “來,還你。”

  將鑰匙交還給她後,見電梯來了,他便先走進去,按下地下一樓的按鍵,同時按著開門鍵,直到她走進電梯才改按關門鍵,讓電梯門關起。

  到達地下一樓,他走出電梯後回頭扶按在電梯門上,直到她走出電梯後才鬆手,與她一起走向停車處,接著為她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開車上路後,他們在途中停下來買早餐,然後兩人在車上邊吃邊聊邊聽著音樂,直至開到她上班的公司樓下。

  “到了。”

  “謝謝你,那大哥。”她微笑道謝,然後等著他下一個動作,傾身吻她。

  “不客氣。”但他只是拍拍她的頭頂。

  她怔怔的看著他。為什麼他今天沒吻她?

  “還不下車?還是你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蹺班?”他笑著打趣問道。

  她回過神來搖頭。“那,我去上班了?”

  “好。”他微笑著揮揮手。

  她打開車門,將車門推開,腳伸到車門外,起身離開車內,動作比以往慢上許多,可是她在等待的輕喚、挽留和吻,沒有一個出現。

  她以為他會叫住她,她以為他會拉住她,她以為他會吻她,就像昨天、前天、大前天,每天他送自己到公司上班離去前那樣對她,可是沒有,他只是說了聲再見,然後便開車離去。

  發生了什麼事?早上他來按門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一如往常般給了她一個早安吻嗎?為什麼接下來的牽手沒了,連吻別也沒了?她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或者是她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新鮮感了?進公司坐在位子上,她的腦袋裏仍在轉著這些疑問。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她知道。

  可是為什麼他不牽自己的手,臨走前也不吻她呢?

  俞安安你夠了,沒有人規定情侶走在一起就一定要牽手,分開時就要吻別吧?牽手和接吻都是隨情隨心所至,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為什麼好嗎?如果你這麼在乎這件事的話,就直接開口問他嘛,煩什麼煩呀?

  用力吸口氣,她甩開這些令她一整個早上都心神不寧的問題,正準備專心工作的時候,卻被近距離盯著她看的一雙眼給嚇了一跳。

  “淑美?你幹什麼?”她心有餘悸的輕拍著胸口。

  “我在看你在幹什麼。”魏淑美像繞口令般的回答。

  “什麼意思?上班時間我當然是在工作呀!”她心虛的道。

  “不,你一整個早上都在神遊太虛,你在想什麼?”

  “我——”

  “或者我該問你在煩惱什麼?”魏淑美眯眼問道。

  俞安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到現在都還沒跟她說自己交了一個男朋友的事。

  “鈴——”午休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同時也解救了她。

  “午休了,你不準備去吃飯嗎?”她對魏淑美說。

  “要,我們一起去。”魏淑美起身離開座位時勾住她的手。別以為這樣就逃得過她的逼供。

  “我?我不行。”俞安安迅速的回絕,忽然記起昨晚那嚴跟她說今天中午要來找她一起吃飯的事,她差點就忘了!

  “為什麼不行?”

  “我中午有事。”

  “什麼事?”

  “就是有事嘛。”她不自在的換了個站姿,很害怕會被發現她待會兒要去約會。如果被發現的話,她不僅會被念死,說不定偷交男朋友這件事還會被虧上一輩子。

  “很可疑喔。”魏淑美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哪有什麼可疑的呀!”她故意以輕鬆的語氣想打混過去。

  “你在臉紅。”

  俞安安聞言,立刻用雙手搗住臉頰,在看到魏淑美一臉奸笑的表情時,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嘛!

  “老實說吧。”她好整以暇的又坐回位子上。

  “你要我說什麼?”

  “你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卻忘了跟我說?”

  俞安安瞬間睜大雙眼,“你怎麼知道?”

  魏淑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最近總是眉開眼笑,一臉春天到了的表情,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

  “有這麼誇張嗎?”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對方是誰?黃柏凱?”魏淑美偏頭猜測。

  俞安安的下巴瞬間微微的往下掉,黃柏凱?!這是哪來的結論呀?

  “不是。”她皺緊眉頭,慎重的否認。“淑美,你不要隨便就扯到黃柏凱,我和他只是在同一個公司上班的同事而已,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一直搞不懂,他的條件不錯,為什麼你就是不喜歡他?”

  “我不知道,感覺這種東西,你要我怎麼說?”

  “好吧,不說他,那我們來說你的男朋友,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是我們公司裏的人嗎?我認識嗎?”

  “不是,你不認識。”她搖頭道。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做什麼的,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到達什麼階段了?”她快要好奇死了啦!能讓公司裏素有愛情絕緣體稱號的俞安安心動的男人,光用想的就覺得他很厲害,絕非常人。

  “淑美,你要不要先去吃午飯,這件事我們找時間再聊?”俞安安無奈的向後靠在椅背上。

  “不要。”魏淑美直接拒絕。“快點,快告訴我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做什麼工作的?是有錢人嗎?”

  看樣子她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俞安安輕歎一聲,老實的回答她的問題。“不是啦,他只是一個裝潢師傅而已。”她希望那嚴趕快打電話來給她。

  “裝潢師傅?”魏淑美完全傻眼,這還真是一個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答案哩,不過應該不止如此才對吧?“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一個專門幫人設計房子做裝潢的室內設計師?”

  “不是啦,是做裝潢的師傅、技工,不是設計師。”

  “那他自己開裝潢公司嗎?”

  “沒有。”如果??的話,他不會說那些朋友是同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男朋友是個單純做裝潢的……工人?”魏叔美小心翼翼的不讓難以置信的語氣流露出來。

  “嗯,應該可以這樣說,不過他也會修水電。”俞安安微笑回答。

  魏淑美張口結舌、呆若木雞的看著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安安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呀?

  一個雜工?安安千挑萬挑竟然挑了一個靠勞力賺錢的雜工來交往?她是瘋了嗎,還是傻了?

  她到底是去哪里找來這麼一號人物呀?

  “嘀嘀嘀!”疑似手機的聲響突然在她們附近響了起來。

  俞安安迅速轉身,喜上眉梢的把手機從皮包裏拿出來。那嚴的電話來了。

  “喂?”

  魏淑美立刻側耳傾聽。

  “你有事?不來了?喔,好,沒關係……嗯,我知道……好,晚上見。拜。”

  “他不來了?”一等她將手機從耳邊放下,魏淑美立刻嚴聲問道。

  “他臨時有事,所以取消中午和我一起吃飯的計畫,我現在可以跟你一起去吃飯了。”俞安安雖然勉強微笑,但仍掩不住眼底的失落。

  魏淑美抿緊嘴巴,決定討厭那個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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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美,你不是下個月才生日嗎?為什麼要選在今天慶生,改天不行嗎?”

  一下班就被魏淑美半拖半架的拉離公司,俞安安蹙著眉頭,拚命的想著拒絕的理由。

  早上那嚴的異常讓她充滿不安,即使她一再告訴自己沒事,還是不能撫平焦慮的心情。

  因此她一心期待能早點下班,早點見到他,早點看見他恢復正常,她才得以放心。她是那麼迫不及待的等著下班能夠見到他,沒想到淑美卻突然宣佈要在今晚提前辦慶生會,硬是拉著她一起走,不讓她離開。

  “不行,壽星最大,我想今天辦就今天辦。”魏淑美繼續拖著她往前走。

  “可是今天又不是你的生日。”俞安安略微掙扎。

  “我就說我要提前過嘛,走啦!”

  “提前也不一定非要選今天呀,改天好不好?”

  “喂,你到底是不是朋友呀?我生日、我請客,你這個可以去白吃白喝的人還有什麼好抱怨的?”魏淑美驀然停下腳步瞪著她。

  “但是我今天有事……”

  “什麼事?”

  “我……”

  “要去和男朋友約會是嗎?俞安安,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魏淑美倏地鬆開她的手,板著臉看她。

  “淑美,你明知道我不是……”她苦笑了一下,這個帽子扣得還真大。“好啦,我去就是了。”

  “你的樣子好像很無奈。”魏淑美再次勾起她的手臂,笑咪咪的看著她。

  “我是很無奈呀!”俞安安輕輕歎氣。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雜工?”

  “雜工?”

  “會裝潢、會水電,我看刷油漆、修車、除草種花大概也難不倒他,這不是雜工是什麼?”魏淑美皮笑肉不笑的說。

  “有道理。”沒聽出她嘲諷的意思,俞安安逕自微笑點頭。“對了,我要打電話給他,叫他今天不用來接我下班了,希望他還沒出發才好。”她急忙拿出手機來撥號。

  “他每天都會來接你下班?”魏淑美懷疑的問。

  “嗯。”俞安安應了聲,接著手機那頭就傳來他的聲音。

  “安安,我十分鐘後到。”

  “你已經出來了?我正要打電話叫你今天別來接我。”她語氣裏滿是歉意。

  “為什麼,臨時要加班嗎?”

  “不是啦,是淑美——我跟你提過的同事魏淑美,她今天要辦慶生會,所以……”

  “你們要去哪慶生?”他繼續詢問。

  俞安安趕緊轉頭問道:“淑美,我們要去哪兒慶生?”

  “KTV。”魏淑美回答。

  “她說KTV。”

  “哪間KTV?”

  “淑美,哪間KTV?”

  “他問這麼多幹什麼?”魏淑美翻了個白眼,“你跟他說我的慶生會不請閒雜人等。”

  “淑美!”哭笑不得的橫她一眼,她才回過頭來對手機另一端的那嚴說:“那大哥,慶生會快結束的時候,我再打電話告訴你我在哪里好不好?”

  “不用了,我會叫人送你回去。”魏淑美大聲的插話。

  “安安,我得罪你同事了嗎?”那嚴在電話那頭懷疑的問道。

  “不是啦,是我偷交了男朋友卻沒跟她說,她在生我的氣。”俞安安連忙解釋。

  “那慶生會結束後記得要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好。”

  “不要玩太晚。”

  “好。”

  “不要喝酒。”

  “好。”

  “如果想走了就打電話給我,不一定非要等到結束。”

  “我知道。”

  “自己小心點。”

  “嗯。”

  “那我掛電話嘍?”

  “嗯,拜拜。”

  “嗯,拜拜。”魏淑美忍不住模仿她剛才的說話方式。

  俞安安收起手機,無奈的白她一眼。“現在你滿意了?”

  “一點點。”她漾開笑容,心想這只是計畫的開始而已。

  “走吧,我們要到哪個公車站牌等公車?”俞安安邊走邊問。

  “不用,等一下會有人開車來載我們。”

  “你的朋友嗎?”她兀自猜測。“對了,今天會有多少人?怎麼不見其他同事跟我們一起去?”轉頭看了一下四週,她突然發現只有她們倆。

  “說好了各走各的。”

  “喔。”俞安安不疑有他。

  “車子來了!”魏淑美忽然大叫,接著便拉著她住馬路邊走去。

  俞安安被她拉著走,好奇的看著前方臨時停在路邊的幾輛車,猜測她說的到底是哪一輛?

  最後她們停在一台黑色的TOYOTA CAMMY前面。

  她們一接近,車窗便滑了下來,黃柏凱的臉驀然出現在車窗內,讓俞安安忍不住愣了一下。

  “安安,你坐前面。”

  她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時,已被魏淑美一把推進車子的前座,然後迅速關上車門。

  黃柏凱對著她微笑,魏淑美跳上後座後也對著她咧嘴笑,讓俞安安有種好像上了賊船被綁架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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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1-30 11:57: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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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設計了!

  俞安安就算感覺再遲頓也發現了,什麼慶生會嘛,根本就是騙人的,因為與會者從頭到尾就只有三個人,她、魏淑美和黃柏凱。

  她會發覺一開始是他們去吃飯時,她被安排坐在黃柏凱的旁邊,淑美拚命的在一旁為他們牽線,吃完飯後去KTV唱歌,她再次被安排坐在黃柏凱的旁邊,淑美又拚命的點情歌對唱叫他們倆唱,而其他說快到了的人則始終都沒有來。

  她覺得很生氣,不是氣淑美欺騙了她,而是氣她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卻還想將她和黃柏凱湊成對。

  “淑美,我要回去了。”她在一首歌剛結束,下一首歌還沒出來前,倏然拿著皮包起身。

  “回去?等一下,我們才來一下子而已耶,而且其他人都還沒到。”魏淑美拉住她的手臂跟著站起來。

  “真的有其他人嗎?”俞安安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當然有。”她毫不猶豫的說謊。

  “既然待會兒其他人會來,我一個人先走應該沒關係吧?祝你生日快樂。”俞安安不想當面拆穿她的謊言,只是用冷淡的語氣祝賀她後,就直接撥開她的手,往包廂出口走去。

  “安安!”魏淑美急忙追上去拉住她。“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俞安安冷著臉反問。

  “你要先回去沒關係,讓黃柏凱送你回去。”魏淑美仍舊堅持自己的配對計畫。

  俞安安沉默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好。”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機會和黃柏凱說清楚、講明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對他沒有半點意思,勸他最好早點死心。

  “黃柏凱,你開車送安安回去。”???淑美馬上高興的轉頭對黃柏凱交代。

  “好。”他立刻答應,接著起身拿起身旁的西裝外套,迫不及待的走向她們。“安安,我送你回去。”他溫柔的說。

  俞安安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率先往包廂外走了出去。

  “加油。”魏淑美趁機拍了黃柏凱的肩膀一下,並朝他眨了眨眼,小聲的道。

  “我會的。”他也小聲的回答,然後立即邁開腳步追向愈走愈遠的俞安安。

  “你會感謝我的,安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魏淑美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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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說要去洗手間一趟的時間,俞安安打了通電話給那嚴,告訴他自己現在人在哪兒,請他來接。

  然後,就一個人待在廁所裏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覺得好難過也好生氣,想不透為什麼淑美要這樣對她,她以為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以為她瞭解她,以為她會為她交了男朋友,生活不再只有工作而高興,結果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已經跟她說過很多次自己對黃柏凱沒有感覺,為什麼她還是聽不懂,硬要亂點鴛鴦譜,害她陷入現在的窘境?

  她待會兒到底要用什麼態度對黃柏凱說話才能讓他死心,日後在公司碰面了又不會感到尷尬或歉疚呢?她真的好氣、好氣淑美喔!

  擦去臉上的淚水,她用冷水稍微洗了下臉,然後看看手錶上的時間。

  那嚴大概再過十分鐘就能到了,這段時間應該夠她出去和黃柏凱把話說清楚才對。

  再度檢視了一下洗手臺上鏡中的自己,確定眼睛沒哭腫,只是有一點紅而已之後,她這才放心的走出女生廁所,然後一眼就看見仍耐心地站在走廊上等她的黃柏凱。

  瞬間,她只覺得好無奈又好無力,他到底是喜歡自己哪一點呀,居然會這樣鍥而不捨的追求。

  “我們出去後,我有話跟你說可以嗎?”她淡漠的看著他。

  黃柏凱點點頭,兩人一起搭電梯下樓,走出KTV大門來到人行道上。

  “我的車停在那個方向,我們邊走邊說好嗎?”

  “我男朋友會來接我。”俞安安停下腳步,直接把話挑明。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一下。“你剛才在廁所裏打電話給他嗎?”

  “對。”

  “可已經我跟淑美說了會送你回家。”

  “謝謝,但是我不想太麻煩你——”

  “一點都不麻煩。”他迅速的插話。

  “還有,我怕我男朋友看見了會誤會。”俞安安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把話說完。

  黃柏凱忍不住又僵了一下。“你很喜歡他?”沉默了一會兒,他緩聲問道。

  “對,很喜歡。”俞安安不由自主的微笑。

  “我聽說他是做裝潢的。”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對。”

  “他是裝潢工人,而不是裝潢公司的老闆。”

  “對。”她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他問得這麼仔細要幹麼。

  “所以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他,一個工人?”在說到“工人”兩個字時,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當魏淑美跟他說這件事時,他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半信半疑的感覺,覺得魏淑美一定是聽錯了,要不然俞安安怎麼可能會選擇一個平凡的“工人”交往,而不選擇自己呢?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用這種方式來羞辱他,難道他連一個工人都不如?!

  “喜歡本來就是一件很個人、很主觀的事。黃柏凱,你沒有比不上我男朋友,只是我喜歡的人,還有能夠讓我哭、讓我笑的人是他而已,我對你感到很抱歉,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勉強不來的,希望你能夠瞭解.”她冷靜的解釋。

  “我不瞭解!”黃柏凱氣衝衝的大吼。“既然我沒有比不上那傢伙,為什麼你不喜歡我,要去喜歡他?是我對你不夠溫柔嗎?追你追得不夠勤,還是追求方式太過君子、太過禮貌了?你喜歡粗魯的男人是不是?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也做得到!”他愈說愈激動,說到後來甚至每說一句話就逼近她一步。

  “你……你想幹麼?”俞安安有點害怕,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後退。

  “你喜歡被人粗魯的對待是不是?我也可以很粗魯。”

  “黃柏凱,你、你最好不要亂來。”她面無血色的一直往後退,一雙眼驚懼的瞪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神情瘋狂的男人。

  “亂來?”他冷笑一聲。

  “你……你別忘了我們在同一間公司上班,如果、如果你敢對我亂來的話,你不怕會丟了工作嗎?不止工作,你的前途也會完蛋的——啊!”她努力的想喚醒他的理智,沒想到他卻突然一個箭步沖上來抓住她,嚇得她頓時尖叫出聲。

  “閉嘴!”他的另一隻手立刻搗住她的嘴巴,同時將她往旁邊的暗巷拖去。

  俞安安雙眼圓瞠,驚恐的淚水迅速溢滿眼眶,她拚命的掙扎,用力的槌打著抓住她的黃柏凱,卻無法讓他鬆手放開她。

  她好害怕,誰來救她,那大哥……那嚴……那嚴……

  就像聽見她心裏的呼救似的,那嚴倏地沖進巷子裏,有如野獸咆哮般的怒吼著,伸手用力的將黃柏凱從俞安安身前拉開,然後一拳打斷他的鼻樑,再一拳打歪他的下顎,讓他整個人踉蹌的跌倒在地。

  “那……大哥?”

  他原本還想繼續追擊,卻在聽見身後傳來俞安安驚恐的哭泣聲與叫喚聲時,迅速的放下拳頭趕到她身邊。

  “我在這,安安。”他將她擁進懷裏。

  “真的是你?你來了。”她伸手抱緊他,將所有驚恐的淚水落在他懷裏。

  “對,我來了。你有沒有受傷?那個混蛋有沒有傷害到你?”他稍稍放開她,仔細的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沒有。”她因為他的到來與存在,而逐漸冷靜了下來。“黃柏凱呢?”她吸了吸鼻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問道。

  “你認識那混蛋?”那嚴愕然的大叫,再轉頭看向那個仍坐在地板上,一點也不想逃走,反倒以一雙帶著恨意與怒火的眼瞪視著他的混蛋。

  “他是公司同事。”

  “公司同事?!”他滿臉不敢置信。

  “嗯。”俞安安看向坐在地上的黃柏凱。“你問我為什麼喜歡他,不喜歡你?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為他從來不曾企圖強迫我或傷害我,他只會保護我而已。”她冷冷地對他說:“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說完,她牽起那嚴的手,拉他一起離開。“那大哥,我們走。”

  “就這樣放過他?”他憤怒的語氣中充滿了不願。

  “我覺得很累,頭有點痛,想早點回家休息。”

  “怎麼了?你是不是感冒了,還是剛剛有喝酒,為什麼會頭痛呢?要不要去看醫生?”他立刻忘了仍坐在地上的混蛋,擔心的問。

  “我想回家。”她嬌柔虛弱的表示。

  “好,我們回家。”他溫柔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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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後,那嚴再次探了探俞安安額頭上的溫度,關心的凝望著她。

  “還會頭痛嗎?”

  “還有一點。”她老實的點頭後,忍不住因不舒服而皺了下眉,她想自己一定是在KTV裏冷到了。

  “剛才應該去醫院的。”那嚴擔心的盯著她。

  “只有一點而已,我睡一晚就沒事了。”她不敢再亂晃動腦袋,只能輕聲安撫池。

  他仍是以一臉愁眉不展的擔憂表情凝視著她。

  “我真的沒事。”她對他保證。

  “即使你這樣說,我還是不放心。你先去洗澡,我等你睡著之後再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俞安安毫不猶豫的答應。

  “那你去洗****。”

  “好。”

  俞安安走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後,就走進浴室裏洗澡。

  熱水沖上身時,她閉上眼睛舒服的歎了口氣。

  雖然頭一直隱隱作痛的感覺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她的心情卻是輕鬆的。今天一整天的擔心,果然是自己胡思亂想自找來的,那嚴對她的態度並沒有變,仍是溫柔關心,她是個笨蛋,才會為了少幾個動作就懷疑起他來。

  愛情,原來是這麼容易讓人患得患失的嗎?

  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卻在下一秒猛然呻吟出聲。

  天啊,她的頭怎麼愈來愈痛了?真希望能如自己所言,睡一晚就沒事了。

  關掉熱水擦幹身體,她跨出浴缸把衣服穿上後,走出浴室看到的竟是空無一人的客廳。

  那嚴呢?他不是說不放心,要等她睡著之後才離開嗎?

  “那大哥?”她揚聲找尋他,屋裏卻一片沉靜。

  他真的回去了?

  原有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突然間只覺得想哭,然後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她被自己的多愁善感嚇了一跳,接著被門外突然傳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以及大門瞬間被推開,那嚴驀然走進門來的身影又嚇了一跳。

  “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笑容在看見她臉上的淚水時迅速消失,下一秒鐘,他已來到她身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語氣相當著急。

  “我以為你走掉了。”擦去臉上的淚水,俞安安有些尷尬的說。

  他聞言鬆了一口氣。“傻瓜,我會走去哪里?我就住在你對面記得嗎?我只是回家看家裏有沒有頭痛藥。”

  “有嗎?”她瞄向他左右兩邊的手。

  “有。”他從上衣口袋裏把藥拿出來交給她。“你去那邊坐下,我去倒水。”

  俞安安乖乖地在客廳椅子上坐下來,然後看著他走進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出來。

  “來。”他把水杯遞給她。

  把杯子接過來,喝下兩口水之後,她就突然停止了動作。

  “怎麼了?把藥吞下去呀。”那嚴懷疑的看著被她拿在手中的止痛藥。

  她以一臉猶豫、為難、掙扎的表情瞅著他。

  “這藥不會苦,我保證。”

  “我不是怕苦,只是不太會吃藥而已。”她苦著臉為自己辯解道。

  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頭。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很會吞藥粒。”

  “那我幫你把它磨碎?”

  俞安安一呆,瞬間有如鬥敗的公雞般垂下肩膀。

  “別小孩子氣了,快吃,吃下去就不會頭痛了。”他拍拍她的臉。

  “我的頭已經不痛了。”面對藥丸,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那嚴不發一語,沉默的直盯著她。

  “好啦,我吃就是了。”她無奈的妥協,然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再把藥拿到嘴邊,卻怎麼也沒辦法把它放進嘴巴裏。她真的、真的好討厭吃藥。

  “安安?”他出聲催促。

  “我知道啦,你不要催我。”她邊喃喃自語,瞪著手上的藥,跟著閉上眼睛一鼓作氣的把它丟進嘴巴裏。

  藥在嘴裏感覺好像突然變大了一倍,她努力的把喉嚨撐開,大口的把水和藥吞進喉嚨裏,可是水全流了進去,藥卻卡在喉嚨裏,讓她瞬間發出一陣反胃嘔吐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他緊張的問道。

  “水,我要水……”掐著喉嚨,臉色漲紅,俞安安痛苦的呻吟。

  他立刻把桌上的水端給她,看她像牛喝水般咕嚕咕嚕的把一整杯水喝掉。

  “我還要。”

  他拿著杯子迅速跑進廚房,不一會兒又倒了杯水回來給她,然後看她沒沒三兩下又把一整杯水全倒進胃裏。

  “覺得怎麼樣,還要水嗎?”輕撫著她的背,他有些心疼的看著她。

  “我就說我不會吃藥,你幹麼硬叫我吃?”她委屈的嘟起嘴,眼底微泛淚光。

  “對不起。但是不舒服就要吃藥,否則你會更難受。”他將她擁進懷裏,溫柔地拍撫著她。

  “我討厭吃藥。”她將臉埋進他頸間,不自覺的磨蹭著。

  那嚴頓時渾身僵硬,感覺全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全沖往他的下半身,讓他身體的某部分迅速的變硬。

  “你該去睡覺了。”他迅速將她推離自己。

  俞安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推拒動作嚇了一大跳,神情迷惑又無辜的望著他。“我還不想睡。”說著她又重新將自己癱進他懷裏。

  靠著他的感覺好舒服,不軟不硬又溫暖,而且他的味道也好好聞,是一種乾淨清爽的男人味,讓人有一聞就上癮的感覺。用鼻子蹭了蹭他肩頸處好聞的肌膚,滿足的歎了口氣。

  那嚴有種快要死掉的感覺,他的額頭冒著汗,渾身僵硬,若不是咬緊牙關,早就飆出一連串咒駡的髒話了。

  她想害死他。

  “安安,不要這樣。”他伸手輕輕推開她,拚命的維持自己的理智。

  “為什麼?我喜歡靠著你的感覺,也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她說著又繼續靠向他,還深呼吸的嗅著他的味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是個男人!”他抓住她的肩膀,再度將她推離自己,咬牙迸聲喊著。

  “我知道你是個男人呀,要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你?我又不是同性戀。”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意思?”他索性釋放壓抑在眼底的慾望,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她。

  看著他,俞安安的呼吸突然有些卡住,眼睛愈睜愈大,目光還不由自主的從他的臉往下移到他雙腿間那凸出的部位,然後瞪著它。

  “我是個男人。”他吐著沉重的氣息再次對她聲明。

  她這回沒再開口說出很白癡的話。

  屋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安靜到好像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聲音一樣。他沒有說話,但氣息粗重,而她不知道為什麼,呼吸變得有點紊亂,而且似乎還有愈來愈急促的感覺。

  她怎麼了?這種感覺好像每次他吻她時的那種感覺,但是他現在並沒有在吻她呀,為什麼自己還是會有呼吸困難、渾身火熱的反應?

  她下意識的伸舌舔了舔自己突然變得乾涸的雙唇,不料下一秒鐘,她已被他激狂的吻住,那嚴的舌頭在吻住她的瞬間就長驅直入的探進她口中,兇猛而急切的掠奪她口中所有的甜蜜。

  她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他充滿激情與亢奮的吻。

  體內的慾望逐漸蘇醒,在他用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軟不斷地揉捏,以及將她壓在身下,用他雙腿間的硬挺不斷地磨蹭、挑逗她的時候。

  俞安安不由自主的低吟出聲,伸手緊緊地環住他的頸項。

  他的唇慢慢地往下移,饑渴的親吻她每一寸裸露出來的光滑肌膚,從脖子、肩窩、肩膀到胸前,直到她身上的睡衣被他剝除,她胸前柔軟的凸起坦露在他面前時,他才集中火力,專心的停留在那兩處美麗上舔吻不停。

  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連那嚴什麼時候把她的褲子脫了都不知道,直到他的手親密的探進她腿間揉弄,她才驚得夾緊雙腿,卻也夾住了他的手。

  “那——”

  “噓,交給我,好嗎?”他一邊親吻她,一邊喃喃地安撫她,手上火熱的動作卻沒有停過。

  心臟在胸口激烈的跳動,血液感覺像是要逆流,俞安安幾乎無法承受這莫名的緊繃與壓力,她想推開他逃離這一切,卻又莫名其妙的想叫他快點。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知道思緒愈來愈潰散、身體愈來愈緊繃難受,她忍不住逸出破碎的呻吟,在愈來愈難以忍受的壓抑中爆發,然後被從未經歷過的高潮所淹沒。

  她全身無力,整個人暈暈的有如飄浮在雲上。

  突然間,他抱起她走進房間,將她放在床上。俞安安雙眼迷蒙的看向他,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然後他開始緩慢地脫去身上所有的衣服。

  那嚴精瘦結實、完美強壯,且興致勃勃的赤裸模樣,幾乎奪去了她的呼吸,她曾經看過半裸的他,那時候她只覺得尷尬,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呼吸急促,一股她仍不太熟悉的慾望迅速的攫住了她。

  慢慢地傾身壓在她身上,他熾熱的目光始終緊緊地鎖住她,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那嚴再次親吻她,對她施展先前曾施展過的魔咒,迷得她再次失去控制、失去自我。當疼痛突然降臨,她渾身一緊,震驚的猛然睜開眼睛。

  “對不起。”他目光熾熱,聲音沙啞的懸在她身上靜止不動,眼底有著藏不住的自責。自己還是弄痛她了。

  俞安安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知道這是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的必經之路。

  “沒關係。”她喃喃地安撫著,然後感受他在自己體內的感覺。這就是做愛了。“我愛你。”她情生意動的脫口對他表白。

  這三個字輕易的摧毀了那嚴的自製力,讓他對她所有的慾望與熱情瞬間爆發。

  他牢牢的抱緊她,開始用力的在她體內衝刺,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推進她的最深處,直到她失聲叫喊被高潮淹沒,他才顫抖的釋放自己,與她一起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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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30 11:57: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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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探入窗內,吵醒了床上的男人。不喜歡一早就被陽光叫醒的那嚴,翻身想避開那擾人的陽光再繼續睡,卻被拿他的手臂當枕頭的女人阻礙了動作。

  女人?

  他混沌的腦袋呆了一下。

  安安!

  他突然想起了一切,昨晚自己終於把垂涎好久的她給吃幹抹淨了,事後她好害羞也好可愛,不斷地想盡辦法趕他回家,他卻賴著不走,讓又羞又窘又氣又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的她,只好整個人躲進被窩裏,死都不肯把頭探出來,然後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

  既然她都睡著了,那他當然就更不必走了,大大方方的上了她的床,把睡得跟嬰兒一樣可愛的她攬進懷裏,然後帶著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入睡,一覺到天亮。

  安安,安安,他的安安,她終於變成自己的了,徹徹底底……

  不對,還差一點,他們得要結婚才行,等一切都名正言順了之後,那才叫做徹徹底底。

  那嚴嘴角微揚,無聲的笑了起來,真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想要結婚,若讓認識他的人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讓一堆人瞠目結舌到說不出話來。

  想像那種畫面,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的笑聲驚擾到懷中的小女人,讓她稍稍翻了個身趴向他,溫暖的氣息就這樣吐在他肩窩裏。

  啊,他的安安,他歎息。明明是那麼的可愛,但是為什麼卻又如此誘人呢?

  他低頭親吻她,卻不小心把她吵醒了。她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

  “那大哥?”

  “對不起,吵到你了,想睡再睡沒關係。”他微笑,柔聲的哄著。

  “喔。”她呢喃地輕應一聲,再次將眼睛閉上。

  過了五秒鐘——

  俞安安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她雙眼圓瞠的以一臉震驚與驚嚇的表情,瞪著躺在她床上的男人。那嚴?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忘了昨晚的事了?”他神色自若的輕揚著嘴角睇著她。“還有,別說我沒提醒你喔,你現在沒穿衣服。”

  “啊!”尖叫一聲,她立刻拉來被單,將自己包裹得死緊,只留一張漲紅的臉在外頭。

  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和他做愛了,事後她覺得好尷尬,想叫他回家,他卻賴著不走,然後……然後呢?

  “該做的我們都做過了,你還這麼害羞?”那嚴一臉笑意的逗弄她。

  她臉上的紅澤因他的話而變得更深。

  “不過我喜歡你害羞的模樣,不管是現在,還是我們在做愛的時候。”

  熱浪不斷地往上沖,俞安安覺得自己就快要腦溢血了。

  “喜歡我像昨晚那樣愛你嗎?會不會太用力了,以後——”

  “我、”她倏地大聲打斷他,然後低著頭改以小聲道:“我們該準備上班了。”

  那嚴差點沒大笑出聲,他的小女人怎麼會這麼可愛呀?

  “已經十點多了,你還要去上班嗎?”他瞥了一眼床邊的數字鬧鐘,面掛微笑的問。

  “什麼?十點多了?!”她驚愕的在一瞬間擡起頭來,難以置信的脫口大叫。

  “昨天晚上把你累壞了,抱歉。”他口裏雖說著抱歉,語氣和臉上的得意,卻一點也顯示不出他的歉意。

  他的言外之意瞬間又讓俞安安羞得不知所措。

  “我、我要去準備上班了。”她圍著被單忙著起身下床,卻突然被他連人帶被的擁在懷中。

  “安安。”他的唇輕靠在她頰邊,不斷親吻著她。

  “我……我要準備去上班了,你……你也一樣,你今天不去上班嗎?這樣會被老闆開除的,開除了就會沒有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飯吃,然後就會餓死……”

  那嚴不禁大笑出聲。

  俞安安頓時閉上嘴巴,又羞又窘的只想把自己打昏。她到底在胡亂說些什麼呀?真是個笨蛋、白癡。

  “安安,我們結婚吧!”他突然開口,聲音輕柔的對她求婚。

  她被他的話嚇傻了,或者是驚傻了、震傻了,只能呆呆地回頭望著他,腦袋裏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我們結婚吧。”他再次對她說道,神情溫柔而堅定。“我們結婚吧!”他又說了一次。

  她怔忡的看著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一瞬間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舞不停。

  我們結婚吧。他這是在跟她求婚對不對?他喜歡著自己對不對?那嚴也跟她愛他一樣的愛她對不對,所以他才會向她求婚,才會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結婚……

  雖然在這之前從未想過這件事,因為她只忙著工作、忙著賺錢、忙著習慣愛他的感覺,光是這些事就已經讓她忙得焦頭爛額了,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結婚的事,可是他卻替她想到了。

  結婚,她之前怎麼會沒想到這種可以讓幸福加倍的事?她想嫁給他,想和他結婚,想知道比現在更幸福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結婚會不會太快了點?因為他們倆認識至今還不到三個月,正式交往甚至不滿一個月,那大哥確定他真的想和她結婚,和她共渡一輩子嗎?

  這一點讓她欣喜若狂的情緒,頓時被一股不確定感所籠罩,心裏隨即產生了猶豫與不安。

  “你不願意?”她的靜默讓他蹙起了眉頭。

  她用力搖頭,但臉上卻有著欲言又止的憂慮神情。

  “你在擔心什麼?”

  “我們才剛交往不久,你確定嗎?”俞安安滿臉猶豫的看著他。

  “三十二年來,從未如此確定過。”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的雙眼,以堅定無比的語氣對她說。“我愛你,安安。嫁給我好嗎?”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知道她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接著眼淚便從眼眶掉落。

  “好嗎?”他輕輕替她拭去眼眶上的淚水,柔聲問道。

  她說不出話,聲音被哽在喉嚨裏發不出來,只能點頭再點頭。

  她一直想要有個家,所以才會努力存錢買房子,可是一個人的家根本不能稱之為家,只能說是住處而已,畢竟一個真正的家是需要有家人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構成,她想要有家人,真的好想好想。而今,她就要有了,他將成為她的家人,她最愛最愛的人。

  “我會愛你一輩子的,安安。”那嚴將她重新擁進懷裏,臉貼著臉的輕靠著她,柔聲的對她起誓。“我會給你所有的幸福和快樂,讓你因再也無法承受而笑著開口向我求饒,你不會再有淚,就算哭,也是喜悅的淚水,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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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哥,你走錯路了。”車子在該左轉的地方沒轉,反而繼續往前走,俞安安趕緊出口指正。

  “沒錯呀!”看了她一眼,他老神在在的回答。

  “可是我的公司在那一頭呀。”

  “我有說要載你到公司嗎?”

  “可是我說要去上班,你說你要載我不是嗎?”

  “我說我載你,但並沒有說要載你去公司呀!”

  “可是……”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簡直無言以對。他是故意誤導自己,讓她以為他要送她到公司去上班。

  “一天不去上班,公司不會倒的。”看她蛾眉皺起的模樣,那嚴伸手揉揉她的頭。

  “可是薪水會少。”除了全勤獎金兩千塊領不到之外,還得扣掉一天的薪資。

  那嚴忍不住輕笑一聲。“你真的這麼愛錢?那我的錢全部給你好了。”

  不是給不給的問題,即使是他的錢全部給她好了,將來他們結婚後,還不是只有那些錢而已,又不會突然加倍。俞安安在心裏忖度著。

  錢這種東西雖然不是萬能,但卻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過著有錢人的生活,拿的是名牌、住的是豪宅、吃的是頂級食材,她只要能過得平平順順,有一筆小存款,生活不必為錢操煩,一、兩年能和家人出國旅遊一次,那種生活就夠她心滿意足了。

  只是對現在的他們而言,這樣的生活恐怕還有一段距離就是了,所以她一定要努力工作才行,他當然也一樣。

  “那大哥,你真的要娶我嗎?”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現在要載你去哪里?”

  她呆住,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去哪里?”

  “當然是去登記結婚呀。”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完全不知道他是認真的,或者是在開玩笑。

  “我開玩笑的。”

  她真想槌他——事實上她也槌了。“你不要亂開玩笑好不好?”害她嚇得心臟都快停了。

  雖然他已經向她求過婚,而自己也已經答應了,但是在登記是真正結婚成為他名副其實的老婆之前,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好嗎?真是嚇死人了。

  “如果不是怕事後被我爸媽追著打,我真的會這樣做。”那嚴瞥了她一眼,既認真又無奈的說。

  “被伯父、伯母追著打?”他的話引起她的好奇心。想像那畫面,她差點沒笑出來。

  “我是獨子,也是他們既驕傲又引以為榮的兒子,如果我真敢這樣一聲不響就跑去結婚,你想他們回國後有可能不氣得想打我嗎?”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厚臉皮的表示。

  “伯父、伯母他們人不在國內?”

  “他們在做移民監,人在紐西蘭。”

  俞安安呆愣了一下。“移民?”

  “紐西蘭的環境很適合養老,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好幾個老朋友都住在那裏。”那嚴點頭解釋。

  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她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心裏的疑惑。移民不是有錢人家做的事嗎?他家很有錢嗎?他該不會出生在富裕之家吧?

  “你想說什麼?”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好奇的問道。

  “你爸媽是有錢人?”

  “不是。”

  “可是我聽說移民好像需要很多錢。”

  “是需要一些錢,不過他們沒錢,我有呀!”

  俞安安愣愣的看著他,不是很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他爸媽不是有錢人,但他卻是嗎?這在邏輯上好像有點說不通。當然,如果他每天西裝筆挺、日理萬機的在高科技產業公司上班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可問題是他只是一個做裝潢的平凡工人不是嗎?

  “幹麼呆呆的看著我?想要我吻你嗎?”那嚴伸手摸了下她的臉,邪笑的揚起眉。

  “才不是,你專心點開車啦!”她嬌嗔的道。

  “啊,好失望。”

  她紅著臉瞪他一眼。

  “那大哥。”過了一會兒,俞安安開口喚他。

  “嗯?”

  “沒關係。”她柔聲對他說,“結婚以後我們倆可以一起努力,雖然伯父、伯母想住在國外對我們的負擔可能會大一些,但是兩個人賺錢比一個人快,所以我們的生活只會愈來愈好,不會愈來愈壞的,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那嚴深情地看她一眼,忍不住搖頭低笑,但心裏卻深深地歎息著。

  這個傻姑娘以為他娶她是為了要她幫忙賺錢養家嗎?真是傻得讓人無話可說,卻也讓他窩心、心憐到不行。她怎麼能這麼善良、這麼可愛、這麼任勞任怨又無怨無悔呢?真是個傻瓜。

  趁著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時,他情不自禁的將她勾了過來,深深地吻住她,直到後方傳來催促的喇叭聲,他才意猶未盡的將她放開。

  俞安安嬌顏通紅,羞窘得只差沒鑽到座位下把自己藏起來。

  天啊!他們剛剛車窗是降下來的耶,難怪她方才在隱約間好像有聽見口哨聲,真的是好丟臉、好丟臉喔!

  “安安,我會給你所有的幸福和快樂,我早上跟你說過,記得嗎?”他握起她的手,溫柔的對她說。

  俞安安那仍帶著淡淡嫣紅的臉上,驀然露出一抹幸福動人的微笑。她對他點點頭。

  “那好,告訴我你夢想中的房子長成什麼樣子。”他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了一下。

  “夢想中的嗎?”她微笑的神情中慢慢地注入一抹幻想與憧憬,然後緩慢地開口,“我想要一間有庭院的房子,有圍牆、有草地,春天來時花草扶疏,綠意盎然,洗淨的潔白衣物在竹竿上隨風飄揚,被陽光照得暖暖的。我們的房子不大,只要有兩樓就好,但我希望它每個角落都能充滿溫馨的氣息。”

  “還有呢?”

  “在二樓的陽臺上有個搖椅,在天晴且微風送暖的晚上,我們可以坐在那裏一起看星星,聊聊日常生活瑣事。”

  “那房子裏面你想要有什麼樣的裝潢?歐風?日式?中國風?”

  “裝潢是你??長項我不懂,當然由你決定。”她全心信任他。

  “好,那裝潢就由我決定。”那嚴認真點頭,好像他們已經擁有了這樣一棟房子,只差要如何裝潢還沒決定而已。

  “只要我們倆都認真努力工作的話,我想在我們老的時候,一定能夠擁有這樣一棟房子的,讓我們為夢想中的房子一起努力!”俞安安開心的望向他,堅定的反握住他的手。

  “在我們老的時候嗎?”

  “也許不用太老,四、五十歲,或者五、六十歲的時候就能美夢成真。”她眼中充滿了對未來期許的光芒。

  “四、五十歲或五、六十歲?”

  “嗯。”

  那嚴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奇怪,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後,才小聲地喃喃自語,“也許用不著等這麼久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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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

  鬧鐘一在床邊響起,俞安安便睜開眼睛,並以最的快速將鬧鈴按停。她側頭看向床上仍閉著眼的男人,忍不住輕呼了口氣,還好沒有吵到他。

  今天是那嚴他爸媽從國外回來的日子,飛機會在下午兩點抵達桃園國際機場。

  她雖未見過兩老,卻曾在電話裏和他們聊過幾次天,發現他們真是對開朗又愉快的夫妻,每次聽見他們在電話那頭輪流不斷地扯自己兒子的後腿,總是能夠讓她笑彎腰。

  她喜歡他的父母,喜歡到她這個醜媳婦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們了。

  不過再急也沒用,因為飛機要下午兩點才會到,所以早上既然沒事,她原來打算還是照常去公司上班,可是那嚴卻不許,說什麼爸媽下午就要回來了,她這個准媳婦竟還要去上班實在太不應該。結果她問他,那她要做些什麼?怎知他卻笑得一臉欠打的回答說:陪我睡覺。真是讓她無言以對,好氣又好笑。

  她嘴角微揚,眼神溫柔的看著沉睡中的男人。她是何其幸運,這輩子能夠遇見他,又能夠讓他愛上呢?

  忍不住傾身,她輕輕在他唇上印了個吻。

  擡起頭,她確定沒將他吵醒後,便小心地拿開他圈在自己身上的手,動作輕盈的準備下床。

  輕一點,小聲一點,絕對不能將他吵醒。

  她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因為除了不想被他留在家裏陪他睡覺,浪費可以工作賺錢的時間外,還有就是他最近每天都工作到好晚好晚,才筋疲力盡的回家,回家之後又不肯乖乖睡覺,總要纏著她愛過一回,這才願意滿足的抱著她閉眼睡覺。

  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他隔天一大早又硬要開車送她去上班,弄得自己睡眠不足,黑眼圈都跑出來了,讓她看了既生氣又心疼,卻又完全拿他沒辦法。

  所以,既然他今天早上沒要去上工的話,就讓他好好的睡吧!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夠將他吵醒。

  只是想是這樣想啦,她才從棉被裏移出來,腳都還沒探下床,一隻大手就從背後伸來抱住她的腰,才一用力,她又重新落入他懷中。

  “一大早你想去哪兒?”低沉的嗓音帶著剛睡醒時沙啞的性感。

  “吵到你啦?”她在心裏歎息。

  “不是你,是鬧鐘,雖然它一響你就把它按掉了。”他將臉埋入她的頸項中,愛困的呢喃。

  “對不起。”

  他賴在她頸項中一動也不動,在她以為他可能又睡著時,那嚴卻突然擡起頭來問:“你剛才要去哪兒?想偷溜去上班嗎?”

  她搖頭,死也不敢承認,免得他待會兒又要卯起來替她洗腦,不斷的告訴她不要再為錢擔心,又說他很有錢,有錢到足夠讓他們一輩子吃喝不盡,甚至要她乾脆辭了現在的工作,專心做個貴婦讓他養之類的。

  他呀,真是說謊不打草稿,也不想想如果他真的那麼有錢的話,有必要每天超時工作到筋疲力盡嗎?疼惜她就明說,何必當她是三歲小孩子騙呢?真的是……唉!

  “時間還早,你再睡一下。”她伸手輕柔地撫過他眼下的陰影。

  “你會陪我睡嗎?”那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嗯。”她點頭。如果只有這個方法能讓他乖乖躺在床上補眠的話,也只能這樣了。

  聽見她的回答,他頓時滿意的揚起唇角,然後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

  “那嚴?”俞安安還來不及反應,他已低下頭開始舔吻她的唇。“等、等一下,你不是要睡覺嗎?”她一邊伸手推他,一邊拚命地躲著他的吻。

  “我有這樣說嗎?”他吮吻她的香肩,氣息已漸漸開始變得濃稠。

  “有。”她想閃躲,無奈整個人被他壓著,根本動彈不得,而且該死的,她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我怎麼不記得了。”他模模糊糊的說著,吮吻路線也一路往下蔓延至她胸前,並將她已然挺立的嬌嫩蓓蕾含進口中吸吮逗弄。

  俞安安呻吟一聲,忍不住擡起迅速繃緊的身子抵向他。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為所欲為,不讓他得逞絕不甘休。

  算了,反正他說也說不聽、勸也勸不停,與其浪費時間和他講道理,不如幫他省點力,讓他早點得到他想要的。她用所剩無幾的理智忖度著,然後迅速作了決定。

  她伸手撫上他寬厚結實的胸肌,接著滑至他線條分明、結實勁瘦的腹肌,化被動為主動的緩緩探向他的慾望中心,然後握住他粗大的堅硬。

  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麼大膽、熱情,那嚴渾身僵硬,頓時低吼的呻吟出聲。

  她嬌顏酡紅,氣息輕喘,羞赧的在他忘我陶醉時,伸手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後翻身爬坐到他身上。

  他在此時睜大眼看著她,雙眸像有簇火焰在燃燒般。

  “你想幹麼?”他全身肌肉抽緊,聲音沙啞而粗嗄,喘息沉重而短促。

  她沒有回答,只是紅著臉,用既生澀又煽情、誘人的神情與動作,緩慢地在他面前擡起自己,接著將他的硬挺一寸寸的納進自己的柔軟中。

  那嚴驀然低吼一聲,再也遏制不住體內已爆炸的激情,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身,狂野的將她用力按向自己強而有力的衝撞。

  激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體內累積,他們衝撞的節奏愈來愈快,喘息與呻吟聲也愈來愈急促,當他最後一次用力沖進她體內時,爆炸般的高潮瞬間在兩人間炸開,然後將他們倆一起帶上天堂。

  他這下終於滿足的睡去,而她,早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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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30 11:58: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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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覺睡到下午一點,俞安安驚嚇的從床上跳了起來,簡直難以置信。

  “那大哥,快點起來,快點起來,不好了!”她用力的將仍雙眼閉闔,躺在床上睡覺的那嚴搖醒。

  “怎麼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甚至還想把她拉回懷裏繼續睡。

  “別鬧,快點起來,已經一點了啦!”她拍開他的手,慌張的對他大叫,接著手忙腳亂的跳下床,隨便拿件衣服往身上套,之後就沖進浴室裏去梳洗,等她從浴室裏沖出來時,沒想到他竟然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

  “那大哥!”她難以置信的放聲大喊。

  “別急,時間還綽綽有餘。”他低聲安撫。

  “哪里綽綽有餘了?飛機兩點就到了,現在已經一點了我們還在家裏,你還躺在床上,我甚至連要穿什麼衣服都不知道。怎麼辦,怎麼會這樣?你動作快點,快起來啦!”

  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一會兒沖到衣櫃前去找衣服、一會兒又沖到床邊拉他,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飛機雖然兩點到,但是過海關、等行李的時間至少也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兩點再出發也來得及。”他老神在在的表示。

  “對了,我們還沒吃午飯。”她忽然又想到一件還沒做的事。

  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氣自己,那嚴走到她身邊,溫柔的圈住她,低頭輕柔地親吻著她,“你別這麼緊張。”

  他的吻微微地撫平了她焦躁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只要你動作快一點,我就下會這麼緊張了。”

  “是,夫人。”他乖乖地點頭,轉身走進浴室裏。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然後迅速的轉身做自己該做的事。

  三十分鐘後,他們囫圖吞棗的一人吃了一碗蛋炒飯便匆匆出門,在搭著電梯往地下一樓前進時,俞安安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們要開你的貨車去,然後再讓他們坐計程車回來嗎?”貨車只有兩個座位,載行李可以,但要怎麼載人呀?

  “我沒說要開貨車去。”

  電梯門打開後,他牽著她的手走出電梯,走過他平時擺放貨車的停車位,來到一輛罩著防塵套,似是休旅車的車子前。

  “你什麼時候跟鄰居借車了,這是誰的車?”她好奇的轉頭問。

  “我的。”

  “啊?”她呆呆的瞠目望向他。

  “別發呆了,來幫個忙。”他迅速的親吻她一下,微笑的指示她如何幫忙把防塵套收起來。

  看他神情自若的模樣,俞安安心想自己剛剛大概是聽錯了吧,這輛車怎麼可能是他的呢?尤其在她看見掀開防塵套後,露出來的車子品牌標誌。

  BMW?

  BMW的休旅車?

  雖然她對車子不熟,但是這種車應該很貴吧?怎麼會有人放心把它借人開?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嚴怎麼敢開呢?如果待會兒開出去不小心和人發生了碰撞,他們哪有錢付修理費呀?

  她倏地往後退了一步。

  “安安?”那嚴不解的看著她奇怪的舉動。“上車啦。”

  她用力的搖頭,又往後退了兩步。

  “安安?”

  “那大哥,這車太名貴了,你把鑰匙還給人家,別借好不好?如果我們待會兒開出去不小心刮到,或和人發生碰撞的話,我們會賠不起的。”她一臉憂心忡忡。

  “我剛才不是說了,這車是我的嗎?”他笑著走上前,溫柔的將她推進已打開的車門裏。

  俞安安呆若木雞的看著他,直到他坐上車,替她繫上安全帶,發動車子,把車子開出停車場後,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那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麼,這輛車怎麼可能是你的呢?你別跟我開玩笑。”她才不相信這麼豪華的車會是他的。

  “你要看這輛車的行照嗎?上面的確寫著我的名字,我沒跟你開玩笑。”睇了她一眼,他挑眉道。

  “可是……”她還是一臉不相信,覺得這只是他想讓自己放心的藉口。可是她不放心又能怎麼樣呢,車子都已經被他開出來了。“你要小心開,知道嗎?千萬不要開太快,也不要和人靠得太近,知道嗎?”她認真的叮嚀。

  “安安,我真的是個有錢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重複不知已對她說過幾百次的話。

  “我知道,你說過一百遍了。”

  聽她的語氣壓根兒就在敷衍自己。

  “安安,我說的是真的,我……”

  “你專心點開車,別一直說話。”她打斷他的話,雙眼忙碌的注意前後左右的行車距離,好像在開車的人是她一樣。

  那嚴無聲的歎息,簡直不知該拿這個傻姑娘怎麼辦才好。

  也許待會兒見到爸媽之後,由他們來告訴她這件事,她可能才會接受自己真的是一個有錢人的事實吧!

  他雖然出生于小康之家,學歷也只有專科畢業,而且還是個幫人做裝潢的工人,但不巧因為熱心助人和因緣際會的關係,在SARS風暴那段時間,接了好多因付不出裝潢費用,或者是不想付裝潢費而直接把房子讓給他的人,然後在SARS過後他就發了。

  其實一開始他只是為了給人方便,替人善後那些不想要,或者是想賣卻賣不掉的房子,誰知竟會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成了房產大亨。

  那陣子為了幫人,他連爸媽的房子、車子都拿去抵押借錢,自己也欠了銀行和許多朋友一堆錢,好多不肯借他錢的人甚至還笑他是瘋子,說臺灣都快完了,他還買這麼多房子做什麼?

  可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因為SARS風暴離開之後,房價沒多久就開始狂飆,讓原本他只花三百萬買來的房子可以賣到六百萬,瞬間賺了一倍。

  而且說出來可能會讓人難以置信,他擁有最多房子的時候,加起來甚至於超過三百間。

  總之,現在的他真的很有錢就對了,繼續做裝潢只是因為興趣而已,沒住豪宅而住在舊公寓裏,只是因為這間公寓是爸媽胼手胝足了一輩子才買下的第一間房子,也是幫他賺大錢的第一筆資金,所以他對它有特殊的感情。

  不過正所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久後他就要搬進他為准老婆打造出來的夢想之家。那裏有她所想要的一切,有庭院、有圍牆、有草地、有竹竿,還有她夢想中的搖椅。

  他最近正在加緊趕工屋裏的裝潢,估計過不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完工了,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她在看到自己為她準備的結婚禮物時的表情了。

  瞄了一眼身旁仍緊張兮兮,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准老婆,那嚴嘴角微揚,真希望那天能快點到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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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菲?”

  帶著些許緊張的心情與歡迎的笑容,俞安安跟著那嚴一起走向他父母,只是她沒想到她還來不及出聲叫人,便聽見許久未有人叫起,她已經過世了十五年的母親的名字——雲菲。

  她愣愣的看著同樣目不轉睛看著她的那母。

  “媽,你在說什麼呀?這是安安,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嗎?”那嚴對著母親皺眉道。

  那父怔忡了一下,先看了看老婆,再轉頭看俞安安一會兒,也忍不住跟著說了聲,“雲菲?”只是他的語氣又比老婆多了點懷疑。

  怎麼又是雲菲?那嚴莫名其妙地,來回看著言行異常的父母。

  “爸、媽,你們倆到底是怎麼了?你們明明就知道安安的名字,幹麼還無聊的開這種玩笑呀?”

  “劉雲菲、俞國揚。”沒理兒子,那母仍直勾勾的看著俞安安。

  俞安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它們在一瞬間盈滿她的眼眶,然後緊跟著便掉了下來。

  “安安?”一看見她的眼淚,那嚴頓時愕然驚叫。“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我不認識什麼叫劉雲菲的女人,你別聽我媽胡說就亂猜,我絕對沒有腳踏兩條船背著你跟別的女人交往,你要相信我。媽!你是回來摧毀你兒子的幸福的嗎?我——”

  “那大哥,不要。”俞安安趕緊阻止他,“不是伯母的錯,是我自己……太激動了。”她邊說邊落淚。

  “太激動了?”他完全聽不懂她的意思,只知道自己發誓過不會再讓她哭。

  “別哭了,別哭。我發誓不會再讓你有淚的,就算哭也是喜悅的淚水,你要害我毀了誓言,證明我只是個會說大話,卻什麼也做不到的男人嗎?”他一邊溫柔不捨的替她擦拭眼淚,一邊柔聲問她。

  “這是喜悅的淚水。”她搖頭,聲音略帶沙啞的說。沒想到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竟然還有人記得爸爸和媽媽,她真的好感動、好感動。

  那嚴不禁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兒子你走開。”那母忽然把兒子推開,伸手就把俞安安擁進懷中,猶如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般緊緊地抱著。“我早該想到的,你姓俞,名字又有著平安的意思。****跟我說過,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平安長大,我早該想到的。”她也同樣哭紅了眼。

  “你到底在說什麼?媽?”那嚴呆若木雞的看著她們,忍不住問道。

  “安安是****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的女兒。”那父在一旁緩緩開口解釋。

  那嚴驚愕的轉頭看向父親。“你說什麼?”

  “安安是****過去最要好的朋友劉雲菲的女兒。”那父又重複一次。

  那嚴仍是一臉茫然的表情。最要好的朋友劉雲菲?可如果是最要好的朋友,他記憶中怎麼從沒聽媽提過這個名字呢?

  “伯母,你真的是我媽的好朋友嗎?”俞安安吸了吸鼻子,擡起頭詢問。她的驚訝並不亞於那嚴。

  “對。”那母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俞安安歉然的表示。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為在你出生前,我和****就已經失去音訊了。”

  “發生了什麼事?”那嚴好奇的問。

  “這件事一言難盡,我們先上車再說。”那父開口道。

  那嚴點點頭,接過父親手上的行李,帶路朝停車場走去。

  “我和****是國中時的同班同學,兩個人不僅學號連在一起,連座位也在一起,所以我們一直都很要好,直到畢業出社會工作,甚至結婚後,我們的感情都沒有散掉。”上車後,那母對被她拉進後座的俞安安說明。

  “那為什麼你們會失去連絡?而且我對劉雲菲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嚴接著問母親。

  “你沒印象是正常的,因為那時候你還不到六歲,能記得什麼呢?”那母歎息了聲。

  “安安是人工受精生出來的嬰兒,你們可能不知道吧?”那父突然開口。

  那嚴和俞安安同時意外的瞠大雙眼。這件事他們當然不知道!

  “你爸媽結婚好多年都沒有孩子,為了得到一個孩子,他們用盡一切的努力,甚至於傾家蕩產,好不容易才有了你。”那母說,“知道有你的存在後,****媽帶著一臉欣慰與幸福的表情對我說,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平安長大,然後過沒幾個月,她和你爸就把房子賣掉,不知道搬到哪去,再也沒有和我連絡。”

  “為什麼?”

  “聽說他們用高利和人借了很多錢,後來因為付不出利息,只好把房子賣了來還錢。”那母相當感慨。

  “你爸媽他們真的對我們很見外,竟然什麼都沒跟我說,就這樣銷聲匿跡。”那父閉上眼迴想,“我們在好多年後才又聽見有關他們夫妻倆的消息,只是沒想到聽見的卻是他們已經過世的消息。”

  車廂內霎時陷入一片哀傷的氣氛中。

  “既然你們從安安的母親懷孕時就已經斷了音訊,沒看過他們的女兒,也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又怎麼會猜到安安就是他們的女兒呢?”那嚴打破車內哀傷的氣氛,故意以輕快的語氣發問。

  “很簡單,因為安安和雲菲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那母嗓音微啞的回答。“安安,你真的跟****媽長得好像。”

  “伯母,謝謝您跟我說這麼多有關我爸媽的事,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為我付出這麼多,謝謝您。”俞安安眼含淚光,哽咽的對她道謝。

  “傻瓜,說什麼謝謝,伯母才要謝謝你的出現,否則伯母這輩子都會有遺憾,遺憾從沒見過你,遺憾不知道失去父母後的你人在哪里,又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些年來,讓伯母一直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

  “其實我們曾經試著打聽你的消息,想要收養你當我們的女兒,但卻始終沒有找到你。”那父睜開眼回頭看著俞安安。

  “哇喔!”那嚴突然怪叫一聲,“幸好沒讓你們找到她,否則我豈不是要亂倫愛上自己的妹妹了?真是好家在!”

  “你這孩子在胡說八道什麼,就會破壞氣氛。”那母瞪了一眼在前方開車的兒子。

  “我只是有感而發,這樣也叫破壞氣氛呀?”那嚴裝出一臉無辜。

  “你們的結婚日期定了沒?”那父關心的問起。

  “還沒,就等你們回來作主。”

  “安安,你的養父母知道你要結婚了嗎?”那母握住她的手。

  俞安安搖搖頭。“爸媽過世後我是被姑姑和姑丈養大的,但他們並沒有收我做養女。”

  “即使如此他們也是你的長輩,你該讓他們知道的,否則伯父伯母要怎麼上門提親呢?”

  “媽,安安現在並沒有住在她姑姑家。”那嚴連忙插話。

  “那你現在住哪兒?”

  “我們家對面。”那嚴又搶著回答。

  “啊?我們家對面?”

  “對,安安把我們家對面的房子買下來了,她很棒吧,才二十五歲而已就自己買房子。”那嚴與有榮焉,滿是驕傲的揚起笑容。

  “嗯,真的很棒。”那母用力的點頭稱證。

  “沒有啦,買房子的錢我幾乎全是用貸款的,我只付了一點現金而已。”俞安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所以其他的是你姑丈和姑姑幫你付的嗎?”那母以為她只付一點的意思是有人幫她出錢。

  “他們有這麼好心就好了。”那嚴冷嘲熱諷的哼了一聲,“只要他們不叫安安每個月再拿錢回家孝敬他們,我就會稱讚他們是大好人了。”

  “是我自己要拿錢回去的,那大哥,畢竟姑姑他們養了我這麼多年,我長大後總要有點回韻。”俞安安急忙解釋。

  “那也不急於一時,他們明知道你一個月賺多少錢,有多少房貸壓力,剛搬家也需要用錢,卻還是每個月都拿你的錢,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辛苦,為了多那每個月一萬塊的‘孝敬開支’,你每天下班後還得到咖啡店兼差到十一、二點,假日也沒有時間可以休息。”那嚴的語氣中充滿對他們的不滿。

  “安安,那嚴說的都是真的嗎?”那母訝異的問。

  “我只是想多賺點錢,早點把房貸還清而已,不是像那大哥說的那樣。”俞安安迅速地澄清。

  “那你到底有沒有在搬出來住之後,每個月都拿一萬塊回家?”那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猶豫了一下她才點頭,她不確定這種做法會不會引起未來婆婆的不高興,因為沒有一個婆婆會高興媳婦拿錢回娘家的,更別提是姑姑家了,即使是她還未過門也一樣。

  “他們都收下了?”那母相當驚訝。

  她又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沒有一絲推拒或猶豫?”

  俞安安怔了一怔,立刻迅速的點頭。“有有有,姑姑她……姑姑她和姑丈本來是不想收的,是我硬叫他們收下來,他們才肯收,我……我沒有說謊。”

  “哈哈……”那嚴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而一旁的那父和坐在後座的那母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俞安安以一臉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表情,怯生生的問。

  “安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那嚴忍住笑意問道。

  “什麼話?”

  “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父和那母聞言,再也憋不住的笑出聲音來。

  “我……”她瞬間漲紅了臉,又羞又窘的看向身旁的那母,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撒謊的行為道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化成三個字,“對不起。”

  “伯母又沒有怪你,幹麼說對不起呢?”那母輕拍著她的手。

  “我不該說謊。”俞安安低頭懺悔。

  “你這不叫說謊,叫善良。我真替雲菲感到驕傲,能夠生出你這麼一個善良又懂事的女兒,你爸媽在天若有靈的話,一定會感到既驕傲又欣慰的。他們呀,真是沒有福份,太早走了。”那母緊握著她的手,有感而發的歎息。

  話說到這兒,車廂內不禁陷入一片沉靜,一片帶著淡淡哀愁的沉靜。

  由於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以平均時速一百的速度往臺北賓士,所以不知不覺間就已到了臺北。

  “爸、媽,你們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回家?”車子開下交流道時,那嚴出聲問道。

  “下飛機前不久才在飛機上吃過午餐,我不餓。”

  “我也一樣。”那父點點頭。

  “安安,你呢?”

  “我不餓。”

  “這樣的話,我們就直接回家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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