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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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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神鑒奇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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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5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古朝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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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天超空儀」變幻狀若鳳凰,放射七彩繽紛燦爛光芒,似艷亮火鳳凰展翅,翱翔天際,托曳著璀峋鳳尾。
  鳳頭覷準前面時空隧道交錯,如電腦網路般錯綜複雜,認定方向,疾若流星電射而去。
  快!比閃電還快千萬倍!
  「鳳凰神儀」靈活挪移躲閃他方異次元空間,人、神、魔界時空交織帶,有黑黝黝大洞欲吞噬之危機,驚險萬分。
  火鳳凰腹內如小形太空艙,只能容納兩人平躺張心寶及厲虎赤身裸體,八萬四千毛細孔,皆迸出紅絲,細網般與機體結合,融為一體。
  厲虎經歷靈魂出竅,又逢穿越時空,驚魂惶恐顫聲道:「這怎麼可能?乘坐這種鬼玩意兒要去哪裡?我們怎麼辦?」
  張心寶淡淡道:「你現在算是個活死人!「渾天超空儀」載我們去古漢朝,認命吧!」
  厲虎臉色發白,咬牙切齒,翻動那身少女肌膚細膩,凹凸玲瓏魔鬼身材,雙手掐住張心寶喉嚨,跨騎在他赤裸身上欲置之死地。
  她失去理智瘋狂咆哮道:「回去!快轉回去!我不願意死!要不然我殺了你!」
  兩人糾纏,「鳳凰神儀」頓失平衡,天旋地轉偏離航道。
  闖入神魔時空交錯帶,正逢兩軍交戰,廝殺拚鬥遍佈虛空。
  神將,妖魔個個身比山高,兵器撞擊如雷鏘鐺,迸出火花就似閃電霹靂,崩裂的刀劍鐵屑,如燃燒隕石到處噴飛。
  「鳳凰神儀」處於交戰空隙間左挪右閃,快速穿梭,如顆燦爛紅寶石,引起戰鬥中魔兵窺視,棄戰鬥來搶,伸出毛茸茸鬼爪如五指山大,呼嘯迎面而來,那股勁風刮得「鳳凰神儀」陀螺打旋,飛射更急。
  火鳳凰天旋地轉,左騰右閃,艙內兩人頭昏眼花。
  趁此機會,張心寶突出重拳擊中厲虎,頓時暈厥躺於原處,解決了飛行平衡,但是速度減慢一半。
  「糟糕!「渾天超空儀」本是靠精神集中,產生動力。」
  「厲虎暫失知覺,速度不就減了一半?而且碰上這種戰爭場面,豈不情況岌岌可危!」
  念頭甫落,張心寶又見前方齊聚妖魔鬼怪,虎視鷹瞵,四面八方再來爭奪「渾天超空儀」。
  如落入魔掌,個人生死事小,全世界歷史被魔界穿梭予取予求豈不大亂。
  天兵神將超來支援,與魔將妖兵再度纏鬥,但虛空中魔猖神衰,不知名的巨大妖魔鬼怪紛紛竄出,蜂擁如潮水湧至。
  圍得次元空間密密麻麻,滴水不漏,本欲殺死戰鬥中的神將、天兵成為次要,主力在於奪取「渾天超空儀」。
  張心寶精神力駕御「鳳凰神儀」倍感吃力,此刻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危危殆矣!」
  靈機一動,不敢待慢集中念力持咒道:「俺!缽羅未鄰陀寧娑婆訶。掩!缽羅未鄰陀寧娑婆訶……」
  「地藏王菩薩」滅定業真言一出,加持神將天兵頓然變幻長高一倍,妖魔鬼怪,如被大人追打小孩般,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任你神威赫赫,也經不起如潮湧到的妖魔鬼怪,如猛虎不敵猴群,情況無法逆轉。
  張心寶催咒更急,渾然忘我已入禪定中。
  神跡!奇跡出現。
  昏暗的次元間,驟間大放光明,佛光普照虛空!
  東方,毗摟勒文王率領毗摟博文毗沙門,就如少林和尚般手持十八般武器,無法數量破空而至。
  南方,難陀跋難陀,婆伽羅龍伊缽羅及滿天七彩神龍,騰雲駕霧,如浪翻滾,無法數量破空而至。
  西方,金色孔雀王率領二十八部大仙業,金芒燦爛璀峋無以倫比,御駕五彩緋雲無法數量破空而至。
  北方,水火雷神及鳩盤荼王毗捨者率領無數量披堅持銳騎兵破空群湧而至。
  上方,千千萬億一切善神龍王金剛密跡變化力士,掀起次元空間頂蓋而至。
  下方,梵摩三缽羅率五部淨居炎摩羅部眾千萬億眾,無法估算,鑽破底層空間而至。
  「地藏王菩薩」誓願不假,持滅定業真言咒語者即有神助。
  天地六合護法神將眾,領咒命十萬火急,殺氣騰騰潮湧前來,充盈魔界虛空,如鐵桶團團包圍數以億計妖魔鬼怪的次元空間。
  墓地,戰鼓咚咚,戰雲瀰漫,這種場面嚇得妖魔鬼怪心驚膽顫,慄慄危懼,不知招誰惹了誰,竟然引來滅亡之禍。
  「殺光魔類一個不留!」
  金色孔雀王聲令下,風雲變色,個個天兵神將躍馬橫戈,群起而攻,殺得妖魔鬼怪丟盔棄甲,旗靡轍亂,流竄四方。
  厲虎醒來,瞧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天啊!真的有天兵神將充滿虛空?我是否在作夢?」
  張心寶揮手「啪!」打在她臉上驟現五指紅暈。
  痛得她哇哇大叫「醒了!醒了!別打!」
  金剛怒目的張心寶,義正言辭道:「你親眼所見怎會有假?頭上三尺有神明,自古到今皆然,你現在雖然基因突變女性,男人的性格習慣於短時間內無法改變。」
  「但是一生所做罪惡,如影隨形,隨靈魂輪轉,如不痛改前非,惡報現前下了地獄,會後悔未及!」
  厲虎眼見無量無邊神將,為護佛法拋頭顱灑熱血,悍不畏死的前仆後繼殲滅妖魔鬼怪。
  他雙眼抹過絲慚愧。
  「我生爭強好勝,貪得無厭更想長命百歲。從不信神佛鬼怪,自認為是無稽之談,今日所見歷歷如幕,惶恐以前所犯罪孽,不知以後如何是好?」
  「厲虎!趁此年青身軀,可以重頭做起還來得及,現在應集中精神共同脫離險境,往目的地去!」
  張心寶往周圍護法神將打個「吉祥印」作體,催動「鳳凰神儀」離開。
  將要穿透魔界時空帶時,迎面飛來只神將持用的一截折斷槍柄,長碩如隕石,撞個正著。
  「哎呀!哎呀!」慘叫兩聲。
  猝不及防,突生變異,整艘「鳳凰神儀」偏離航道。
  張心寶及厲虎雙雙昏厥,如泰山壓頂的兇猛撞擊力,並沒有打碎「鳳凰神儀」,但卻減弱其飛行速度,射透魔界次元空間,往人間帶消逝。
  南京古稱建康府,周圍的山阜;東有鍾山,西有清涼山,南有雨花台,北有幕府山。
  諸葛亮論建康府的形勢,曾謂「鍾阜龍蟠,石城虎踞。」鍾阜指鍾山,石城指石頭城。「龍蟠虎踞」是說建康府形勢險固。
  鍾山西麓與玄武湖之間一座一險九龍,峭拔屹立,風景絕佳,俯瞰整座玄武湖。
  夜月風高,江南殘冬雖然轉為春暖,依舊北風冽冽,刮得寒凍入骨。
  九龍山頂「桃花宮」分壇,熊熊烈火,焚燒沖天,照得山頂通紅如晝。
  顧殺喝喊及兵器撞擊鏘鐺聲,寥若晨屋,戰鬥已至尾聲。
  「桃花宮」分壇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與烈焰相映,艷紅得悚目驚心,血腥撲鼻,聞之欲嘔。
  一男三女為千軍萬馬團團圍住,欲作困獸之鬥。
  「桃花浪子」秦子亥渾身浴血,倒插寶劍單膝跪地,披頭散髮狀似厲鬼。
  傲然不馴恨聲道:「可恨!只要我父皇在此,哪有你們囂張的份!」
  「十臂巧手」魯昌正氣凜然道:「小兔崽子!利用易容術為非作歹,天下女子被你姦淫者無法算計,追蹤了三年終於落網,今天難選公道,殺了小的,還怕引不出你老子?」
  一位清秀脫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世仙子冷哼道:「魯世伯!這個色魔百死不足抵其罪孽,應將他碎屍萬段!」
  「桃花浪子」秦子亥雙眼露出迷惘道:「盼灣!我對你一見鍾情,充滿愛慕之心,難道有錯?請你到桃花小住幾天,奉為上賓,並沒有絲毫冒犯之處,為何與眾滅我分壇?」
  「十臂巧手」魯昌寒聲道:「呸!你這個淫棍有何資格覬覦我家小姐,也不稱稱自己斤兩?竟敢施迷藥擄人,簡直罪該萬死!」
  張盼灣雙頰微紅,手持鑲紅寶石的西城窄薄變劍遙指道:「秦子亥!別一廂情願。今天若不殺你,對受害的天下少女,如何交待!」
  「桃花浪子」秦子亥癡情道:「盼灣!我是真心愛你!我會洗心革面,再說那些女孩子都心甘情願自動獻身,我並沒有強迫……」
  「住口!寡廉鮮恥之輩,還說得鏗鏘有理?你就認命吧!」
  話聲甫落,張盼灣手中西域寶石彎劍,柔若清風;徐徐飄出,於空中就如晝寫草書「利」字,劍勁冷芒耀眼奪目。
  「桃花浪子」秦子亥身後護衛的三名女子,輕喝劍出,三道寒光點上那道飄柔劍勢,頓感自身劍勁如泥牛人海,皆驚駭得花容失色,欲抽劍勢已來不及。
  驀地,趁此機會,「桃花浪子」秦子亥跪地之軀,猛然彈起,往後飄去,想逃離千軍萬馬包圍,為持戈騎兵突刺圍殺,險象環生。
  「十臂巧手」魯昌容他脫身疾急翻袖,飛射出十道暗器,直往在空中騰挪閃避槍戟戈劍的「桃花浪子」秦子玄。
  只見其身形俐落,腋夾戟戈掀擲出一名戰士,擋住暗器,勇猛無比趁著慌亂,殺出一條血路。
  張盼灣劍出玄妙,削那三名女子手腕,撒了她們長劍落地,一彈柳腰直追「桃花浪子」秦子亥而去。
  霎那間,天象奇跡,熒惑星處,疾射一顆隕石燃燒似火鳳凰燦爛,朝九龍山頂撞擊。
  捷若雷霆,低空橫掃使得千軍萬馬掀蹄嘶鳴,戰士紛紛摔落地面,亂成一片,滿山翠林刮得獵獵作響。
  「十臂巧手」魯昌運勁,雙掌赤紅如焰「大力赤焰掌」猛貫轟在「挑花浪子」秦子亥背部,將他彈飛三丈高口吐鮮血。
  剛巧隕石般璀峋火鳳凰容發之間掠過,又撞個正著,夾帶著他,墜落千丈峻峭懸崖,玄武湖內,激起濤天浪捲,水花如垂濂落湖,瞬間恢復平靜。
  張盼灣哪碰過這種隕石流星低空掠頂而過,驚駭得花容變色。
  她疾飄「十臂巧手」魯昌身旁,忙問道:「魯世伯無恙否?剛才那龐然燦爛大物是什麼東西?」
  「十臂巧手」魯昌沉吟片刻,眼神深邃激動道:「王莽新朝被主公「神鑒奇俠」滅亡後已有十八年。自從主公失蹤群龍無首,天下再起動盪不安,群雄紛紛逐鹿中原。此顆熒惑火星降世,該是祥兆,莫非「真命天子」巳然出世?」
  張盼灣花容玉靨顯出景仰孺慕之情,嫣然道:「魯世伯!父親「神鑒奇俠」傳說事跡,膾炙人口百聽不厭,人家是知道的。但這顆熒惑火星怎會帶走「桃花浪子」秦子亥這個淫賊,說不定是顆妖星亂世吧?根本扯不上「真命天子」!」
  「二臂巧手」魯昌慈容微笑道:「盼灣!秦子亥被老夫「大力赤焰掌」重擊之下,焉有命在?只不過適逢其會巧遇罷了!」仰天長歎,話聲轉為淒涼道:
  「主公呀!您十八年來無故失蹤,可知「華山慘變」,軍師「神弓守戰」墨攻拚死搶救盼灣,身受重傷馬不停蹄日夜奔馳,趕到玄武湖水寨己然脫力猝死,臨死前只說句話:「主公會回來」,雙眼睜突死不瞑目,事過境遷歷歷在目呀!」
  張盼灣玉顏蒼白,潸然淚下輕聲道:「魯世伯不需傷心!「華山慘變」至今成謎,好在「亞夫」政天齊及時出現,救弟弟張秀跟娘親脫離火藥爆炸險境,現在洛陽皇城任職三軍統率「大司馬」之職,以後封王拜相光耀門庭,不是難事!」
  「十臂巧手」魯昌微笑道:「你老是把改從母姓的弟弟「劉秀」真性氏說溜嘴?」
  張盼灣不滿道:「本來就姓張,為何從母改成劉姓?」
  「唉!盼灣,政治倫理,門閥望族最為天下人敬重。「亞父」政天齊說的有道理,主母劉小倩畢竟是個「新寶公主」劉氏血統,對你弟弟皇族世家出身,相當重要!」
  「哼!人家就不喜歡宮庭的那套繁文縟節,才浪跡江湖嘛!」
  「哈哈!很合老夫胃口,這些年來,你不也爭了個「笑傲新月劍」美號!走吧,天快亮了!」
  玄武湖水寨位於北面,控制通往長江水域,水師精兵約三萬人馬,與前新莽朝,建康太守王彪劃地自理,以整座玄武湖往北為界,當地百姓稱名「山越小國」。
  玄武湖南畔,幾十戶捕魚人家,茅草蓬屋環湖搭建,戶戶門前皆圍有人高的竹籬笆,曬著魚乾湖鮮,湖風拂面,帶點甘膽魚肉味。
  初春來臨,翠綠青草野花蓬勃綻放,傍晚時分,霞紅映得湖面水波粼粼艷麗。
  魚婦忙著收拾暴曬物人屋,小孩子嬉戲追逐玩耍,漁夫吆喝拉舟上岸,草屋煙窗炊煙裊裊,歸鳥啁啾,景物一片祥和。
  草蓬茅屋內,張心寶頭痛欲裂,抬腳下榻,晃擺身軀走到黃楊木小桌前,提起粗劣陶壺將飲茶水,矍然一震,手中陶壺啪啦!摔個稀爛。
  「我……我那來的肉身?誰的身體?」
  趕緊摸索全身,粗麻布衣,漢朝民服,身材高挑還算健壯,不知長成什麼模樣,多大年紀?
  沉重眼簾極目四望,茅屋內家徒四壁,五張竹編籐椅古拙樸實,非現代都市所能見。
  「嗯……啊!糟糕,穿梭時空生變,不知到了漢朝哪個年代?「渾天起空儀」損壞了沒有?厲虎魂魄又飄到哪裡去?」
  張心寶回床榻竹枕邊,找到了銀表「渾天超空儀」,取來檢查並無損壞,心中釋然掛回頸部。
  一卷白綢小包裹引起了注目,拿在手中有點沉重,翻捲開來有塊金牌如半掌大,精雕細琢巧奪天工。
  正面隸書刻有「人面桃花」四個字,周圍纏繞綻放桃花共二十四朵,花姿百態,十分精緻。
  背面,刻有「令行天下」一行小篆細字「太子殿下持用」,四周圍雕刻二十四種蟲類。
  蝗蜂、蜘蛛、蜈蚣、蚱蜢、蜻蜓等等,只只雕工細膩栩栩如生,與正面的桃花朵朵大異其趣。
  一疊金葉子約有五十來片,橙橙發亮,幾張人皮面具。
  「嗯!這個肉身竟是位江湖人物,好像頗有地位。有了令牌不怕找不到出身來歷!」
  驀地,房間外頭傳來竹竿敲地叩!叩!作響,似盲人探路。
  張心寶猛然拉回思緒,驚覺挪身,貼於門旁,「哎呀!」叫出聲來。
  渾身疼痛,內腑五臟如火炙燒,咬緊牙根強行忍耐,靜待竹竿掀起門簾。
  張心寶臉色蒼白,額頭己冷汗直冒,見一位眼盲老婦進來,伸手摸索到桌前找尋那只粗劣陶壺道:
  「公子!是否公子巳經醒來?您巳昏迷三天二夜,劣子阿牛急得不得了,替您進城找大夫看病!」
  吁了一口氣,張心寶勉強爬起,托著傷重身體躺在床榻弱聲道:「多謝大娘救命之恩!請問您,這是那裡?在何處救我……?什麼朝代?何人當了皇帝?」
  一連疊問,問得老婦人啞口無言,轉動盲眼白瞳碌碌,吃驚叫道:「公子爺是否撞破了頭?神智是否不清楚?自己姓名知道嗎?那地方人氏?」
  盲眼婦人訝然,哪有人會提出這種三歲孩童皆知的問題?所以連搶問作答。
  張心寶失笑答道:「大娘請別見怪!晚輩一時衝動追問,忘了先行自我介紹,在下張心寶!」
  「唉!看張公子談吐不俗,像位讀書人,怎會與人打架而遍體鱗傷?是劣子阿牛在「玄武湖」中打魚時撈起公子爺,見還有一絲氣息,趕忙救回家中!老身經歷漢、新兩朝,現在聽說世局動盪,沒「真命天子」當然混亂!」
  「大娘!是南京玄武湖?」
  「唉!南京是在何處?我們這裡是建康府啊!」
  「看你並非普通人家,不知令郎何時回來?我是有點飢餓。」
  盲婦吱唔他言似有難言之隱道:「哎呀!老身糊塗,家裡窮困粗茶淡飯請別介意,廚房剛好煮有魚粥,端來給公子食用。」
  「麻煩您老人家!」
  張心寶算數地,比了一比手指傻愣暗道:「三國時代「東吳」孫權史稱「吳大帝」。東晉加上「南朝」的宋、齊、梁、陳四代合稱「六朝古都」。現在是東漢朝的開始,相差將近三百年,不知建康城是何景像?」
  念頭甫落又暗道:「空徒四壁窮困人家的一位盲婦人,談吐不俗定有家變隱姓埋名,等見她兒子再作打算!」
  片響,盲婦端來鍋魚粥,熱氣騰騰香味飄田散。
  張心寶食指大動,不客氣的獨自享用,魚粥無刺,入口即化,鮮味十足而一碗接著一碗竟然吃個精光。
  拍拍飽食肚皮,張心寶感到精神體力充沛,但肉身受傷行動不靈活,跏跌端坐床榻道:「老人家!我很疲倦想要安歇,等令郎回來再叫醒在下!」
  「喔!那不吵張公子,老身先行告退!」
  盲婦人離開後,張心寶默運「天心五雷大法」額頭冒出白煙裊裊,五形互補,相輔相成,再運「彌旋大法」療傷篇,頓飯時間,內腑定位,急速痊癒,「嘔!噗!」噴出一口瘀血,內傷己好八成,神功療傷極臻化境。
  一個時辰過後,張心寶神采奕奕下了臥榻,見一盆洗臉水放置右側,探頭一照。
  望著水盆裡一位玉靨俊臉,創眉星眸,膽鼻微勾,朱唇皓齒,雙頰白裡透紅,細皮嫩肉得有如少女,不覺莞爾而笑道:「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白臉,俊俏得邪門,不知那家門閥紈垮子弟?還是「神鑒奇俠」張程「博望候」的金剛不壞舍利身,來得順眼。
  喃喃自語道:「南京到秦嶺華山一路遙遠,馬不停蹄大約需要月餘吧?應該走水路較快!不知道愛妻劉小倩、趙飛燕姊妹及襁褓中的龍鳳胎可安好?」
  張心寶懷念過去,時光在荏苒的倒流中,沉沉入睡。
  茅屋外,馬蹄踏車轆轆,漁村偏僻,小孩追逐頓顯吵鬧,一陣罵聲嚷嚷後,恢復寧靜。
  那陣嚷嚷者,再度揚聲道:「娘親!那位公子爺醒了嘛?孩兒買匹駿馬讓大夫騎著,買部推車載滿雞、鴨、豬肉、油、鹽、醋等給公子爺調養身子,順便孝敬您。飯煮好了沒有?趕了幾個時辰的路,肚子正餓得發慌,今晚可以打打牙祭!」
  盲婦敲著竹竿探路,走出茅屋生氣罵道:「阿牛!怎可拿人家的錢財亂花用?平常怎麼教你的!」
  阿牛十八歲左右,長得高壯,肌膚黑亮,雙眼炯炯有神,露出一口貝齒稚氣嘻笑道:
  「娘親!不是阿牛不懂事,城裡大夫沒有轎坐或者馬騎不來,沒有出診費不肯來,想不到那片金葉子好用,全部買回來了!」
  大夫老臉微紅,輕咳聲道:「城裡忙得很!那位要看病?看完了病還得趕回城裡,請替老朽帶個路!」
  盲婦敲著竹竿淡淡道:「阿牛!飯煮好了,後面正在燒開水,把板車推到屋後自行做菜,娘親帶這位大夫替公子爺看病!」
  張心寶聞聲,已然起身,坐於床頭。
  盲婦帶著大夫進到房問道:「大夫!是躺在臥榻的那位公子爺需要看病,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剛才醒過來吃鍋魚粥!」
  大夫雙眼碌碌瞪著張心寶上下驚訝道:「這位大嬸!有沒有搞錯?老朽閱人無數,這位公子精氣內斂,哪像昏迷後大病初癒之人?」
  張心寶微笑道:「謝謝大夫遠來看病!我自身備有良藥可以自療,讓你空跑一趟,出診費照付!」
  「這怎麼好意思?沒看病怎能拿錢!」
  「沒有關係!但是請大夫自回,算是路費也不為過!」
  大夫怏然不悅,悶不吭聲拂袖掉頭就走,到城裡步行可要二個時辰,回家豈不累垮。
  張心寶見大夫離去,對盲婦正色道:「請問老人家眼盲了多久」是否需要請個高明的大夫替您治療。」
  「張公子就別勞神了!老身眼盲心不盲,您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不弱,在昏迷時曾替您把過脈,背部那兩掌使您五臟離位,氣若游絲,就是痊癒也要落個殘廢。沒有告知阿牛,任其主張入城請來大夫,沒想到只有一個時辰功夫,竟能療傷自愈!」
  語音方歇,變生肘腋。
  盲婦舉竹竿突然直刺張心寶臉前「膻中穴」,又疾又准,比常人更快一倍。
  矍然一驚,張心寶見竹竿來勢凶凶竟是狠辣劍招,舉袖輕拂竹竿七寸之處,帶得盲婦身形一偏,陡然栽倒地面。
  「老前輩會武之事,恐怕令郎也不知道吧?」
  盲婦翻身跪地,淒容滿面,潸然淚下。
  事出突兀,張心寶愕愣不解?
  盲婦泣聲道:「張公子武功超絕!磅礡內勁如濤濤長江澎湃不息,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化解致命一擊。老身滿腹冤屈,望你能替我主持公道,報仇雪恨!」
  張心寶揮袖柔勸托起盲婦道:「老人家有事慢慢談!沒想到您是江湖中人,我初到建康,不熟地理環境,請您詳細說明!」
  推托搪塞,實在不知如何告訴她,自己超越時空而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張公子!老身林妹,亡夫莊忠是名偏將,任職建康太守王彪麾下,算是半個江湖人,事因十八年前新莽滅亡,同僚曹立爭功殺死亡夫莊氏一族。
  老身忍辱偷生,產下遺腹子莊仇,隔年獨闖府衙刺殺偏將曹平,事敗雙眼受傷亡命潛於玄武湖南畔!」
  張心寶神情激動,劈頭就問口「什麼!新莽亡朝已經十八年?」
  林妹訝異道:「張公子!您大約有二十歲吧?怎會不知新莽亡朝之事?」
  張心寶暗道:「糟糕!時光隧道一耽擱,竟然時差十八年,莫非天意?」
  拉回思緒道:「知道!知道的!您一提我又想起來了,可能身受重傷時,傷到腦部,有時候片斷失憶吧?」
  林妹聞之有理,當然不會起疑,哀聲又道:「張公子!今晚老身想把這段慘痛往事告知劣子莊仇,希望能跟著您學武,報殺父之仇!」
  「老人家!報仇之事包在我身上,但是令郎學武非在一朝一日可成,我會花時間盡量教他!」
  「老身先行謝過張公子!只要劣子莊仇能跟在您身邊,有朝一日必成氣候,老身也就一無牽掛,對得起亡夫在天之靈!」
  張心寶蹙眉深鎖暗道:「亡莽已經十八年,不知天下變成什麼樣子,大家安好嗎?現在自己還弄不清楚身份!莊仇跟著我,是福是禍無法預知,能推則推,盡人事聽天命吧!」
  林妹耳聞張心寶默默無語正在沉思,戚容更深,事雖唐突,但逼於時勢,也是不得已。
  翌日清晨,湖風蕩蕩,楊柳依依。
  莊忠的鐵牌靈位已經生銹斑剝,供於桌面。
  莊仇跪於父親的靈位牌前,知道了舉家滅族之來龍去脈,虎目早已淚痕斑斑。
  「仇兒!十八年來你父親的神牌靈位埋於地下,今已重見天日。娘親將你托付張公子,希望將來成器,張公子的每一句話就如娘親一樣,不得違逆!」
  莊仇泣然答道:「娘親!孩兒遵命!」
  林妹滿臉興奮,就如迴光返照了卻一樁心願大事。
  輕歎幽幽道:「仇兒起身吧!陪張公子聊天,你們兩人年紀相仿該多多親近。若不是家貧像你這種年紀,早已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了。娘親到廚房做菜!」
  張心寶拉著莊仇坐下道:「莊兄弟!謝謝你救命之恩,請把當時情況說遍好嗎?」
  莊仇興沖沖道:「奇跡!當時夜晚真是神跡,一顆天上星星,有如大鳥,全身火焰衝進湖中,湖浪掀天把小舟都打翻,好在我的水性一流,翻回小舟,快速劃近一探究竟,才發現了張大哥飄浮水面,搶救了回來!」
  「喔!夜晚風大外出捕魚不是很危險嗎?是否有同伴隨行?」
  「沒有!沒有!夜間捕魚是我獨創的,用漏斗式的鐵皮包著蠟燭探照湖面,那魚兒可多著也!」
  張心寶問明情況,心中釋然,穿越時空之秘不會穿幫。
  見莊仇體形魁梧,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帶他到庭院教其基本防身功夫,才發現到莊仇力大如牛,難怪乳名阿牛。
  驀地,茅屋後院傳來林妹的一聲悶哼,打斷了張心寶教武。
  方圓十丈任何風吹草動哪能逃過耳目,瞬間掠身而去,看得莊仇瞪目結舌,一股溜煙的快,豈不是神仙變法?虎目露出尊敬崇拜的眼神。
  「莊仇快來!你娘親自殺了!」
  莊仇有如晴天霹靂,傷心欲絕,邊哭邊跑到了後院廚房,見娘親心口上插把短刀,嘴角潺潺溢出鮮血,己回天乏術。
  「仇兒!娘親追隨你父親去了,也斷掉你捨不得離開娘親的那份孝心,好好學武替莊家族人報仇,男兒志在四方……時勢造英雄……」
  林妹額頭一偏,已然斷氣,獨留莊仇撫屍大慟,裂心撕肺,昏絕倒地。
  張心寶對這位盲婦林妹,肅穆起敬,自古忠臣烈婦皆是如此嗎?下定決心要好好調教莊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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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50:4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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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一年後。
  建康是東南方重鎮,北、西兩面有長江環衛,距長江口約四百五十餘里,吳淞、江陰、鎮江等地都是江防要塞。
  寒雨連江夜闌寂,更無柳絮因風起,樓台倒影入淮河,滿倒蒼苔落絳英。
  「秦淮河畔」是古代建康最初的發源地。
  秦淮河自江南蜿蜒西北而流,貫穿「石城」城南,即是建康府所在地,形勢險固。
  石頭城建康太守府,傍晚時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戰士披著重鎧巡邏,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密室中鐵門與外隔絕,室內二人,外頭窟洞派有重兵把守。
  太守王彪臉色惶恐額頭冒汗,在密室中來回走踱,滿桌的佳餚視若無睹。
  身旁新納嬌妾七姨太春花,妖嬈多姿嬌小體態,約雙十年華,拿著髮釵銀針,翻擾每盤菜餚探看是否有毒。
  春花抿嘴吃笑道:「老爺!怎麼心神不寧,看得奴家跟著緊張,桌面的酒及菜餚都試過沒有毒,快來吃飯吧!」
  太守王彪斜躺臥榻,插著肥肚拍拍肚皮道:「小春花!現在怎吃得下飯?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楣,一定是「鍾山」祖墳的風水不好。
  日前有位勘與風水師叫我遷移祖墳,被我辦個妖言惑眾,打他五十個大板關入地牢。如果今晚這個劫數能逃過,本府得請他出來,把「鍾山」的祖墳找個好風水,改改霉運!」
  春花擺著小蠻腰,趨前貼於太守王彪超大肚皮上,撒嬌道:「老爺怎麼神秘兮兮的,一大早就要人家陪您到密窟密室中,真是無聊。這樣吧!悶得發慌,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讓奴家替您消消火氣,反倒楣事說出來,增長聽聞?」
  春花蹲於太守王彪兩股膀間,動作熟練,拉開褲頭,雙手捧出他那寶貝傢伙,邊戳捏把玩,就櫻挑小口吸舔起來。
  太守王彪緊張蒼白的臉色,剎那間轉為紅潤,噓了口氣,似那不安的情緒,全部傾洩到七姨太春花的櫻桃小嘴內。
  「好!好!老爺就喜歡小春花的櫻桃菱嘴,這火氣消得舒服!」
  不到片刻,春花把太守王彪的傢伙,在櫻桃嘴裡洗得清潔溜溜。
  「小春花太棒了!老爺沒有白疼你。三天前收到暗殺集團『天地節氣』殺手『驚蟄』發出的『天地死帖』要我的老命,是今晚戌時。」
  「老爺堂堂一方太守!還怕一個殺手不成?再說平常並無過節,為何要殺您呢?」
  「哼!天下十六州各地群雄擁兵自重,風起雲湧之勢,皆拉攏遊俠兒或培植殺手效命,要不然甘脆重金私聘邪派殺手集團,從事暗殺工作!」
  「哎喲!那多麼恐怖呀?殺來殺去冤冤相報何時了?男人爭權奪利的世界太可怕,只要老爺好好愛我就行了!」
  「啐!真是婦道人家,本府垮臺哪會有你們的存活?當今梟雄個個能言善道,口蜜腹劍,白天可以稱兄道弟把酒言歡,夜晚就人頭落地這事層出不窮,而且手段詭譎毒辣毫無政治倫理可言!」
  七姨太聽得傻愣道:「真有這種事情?豈不是人人自危?沒有一個心腹靠得住嘛!」
  太守王彪摟著春花小蠻腰,香個粉頰道:「就只有春花靠得住!」
  七姨太春花豐滿酥胸順勢貼了上去道:「就知道老爺疼我!」
  太守王彪伸出手掌插入春花胸內姿意暢遊問道:「天下紛亂!各地太守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以什麼方法最為經濟划算?免得大動干戈而勞師動眾,花費靡鉅!」
  「老爺!當然是以暗殺手段最為快速,最省錢嘛!」
  「小春花聰明!所以十幾年來殺手集團因應而生,組織最嚴密者首推『天地節氣』遍佈全國,共有二十四個分壇,以令節氣為名,例如「驚蟄」斗指丁為驚蟄。雷鳴動,蟄蟲皆震起而出。故名驚蟄也。」這些年來十六州的大守有一半以上被暗殺,都是這個集團所為,你說有多厲害!」
  「哇!「天地節氣」勢力龐大,難道沒有人能制得了?」
  「有!另一股暗殺集團清一色的倩女,以色相誘殺目標,讓死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俗稱這個組織叫「人面桃花」,每次達成任務時,於死者身上都放有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在詩的結尾書有「浪蝶」、「毒蠍」、「蜘蛛」、「螳螂」、「蜈蚣」等等共有二十四種蟲類為記。
  所以流傳一首打油詩道:「莫邊天地節氣群,願死人面桃花女。
  他媽的!本府倒是想死於「人面桃花」手中。」
  七姨大杏花噘起嘴不滿道:「哼!老爺這麼花心,妻妾成群還不夠風流,連死都要挑女人?」
  雙眸靈動,嘟噘小嘴又道:「老爺!府外有重兵把守,密窟內又有武功高強的遊俠兒看守,且密室鐵門那麼厚重,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您太謹慎了!」
  太守王彪一拍額頭如夢驚醒道:「是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精心設計的密窟地道就有三條,不信那「驚蟄」殺手,能有三頭六臂?而且傳罵中的繪聲繪影不一定可靠!」
  「老爺!奴家表弟在家鄉學別人作遊俠兒,一有機會可要拉拔他嘍?」
  「啐!學什麼遊俠兒,沒有一身本領學老虎不成反為病貓?變成地痞混混。當今最出名的「紅巾遊俠」北宮相逢,一人之勇抵得上萬名重鎧戰士,是遊俠中的佼佼者,那才威風!如有他助陣還怕什麼殺手集團?過幾天叫你表弟來當個小差,別游手好閒了!」
  「嘖!」春花親在太守王彪額頭上道:「就知道老爺疼我!不知迫「紅巾遊俠」北宮相逢,是例來歷?」
  「來歷可大了!相傳地是戰國北宮黝的後代,是孟子最欽佩的丁當代勇士之一」
  驀地,「篤!篤篤!」敲鐵門聲。
  七姨太春花愕然道:「老爺!誰在這個節骨眼敲門呀?是否去看看?」
  話聲一落,門外傳來婉柔女子呼叫聲:「父親大人!是婷兒,哥哥叫我來問您,前些日子收林公子的三千兩黃金,安排的懸令空缺何時可以上任啊?人家催得很急呢!」
  「太守王彪怔了一下,搔首道:「是我那個寶貝女兒!確有林公子買官這檔事,告訴她下個月遞補空缺,什麼時間不問,偏在這個節骨眼,叫她快快離開!」
  七姨太春花搖擺小蜂腰臀,晃蕩生姿,走到鐵門,往雙眼寬窄的方型門縫望著道:「大小姐!老爺叫你快離開,遞補宮缺之事……啊!」
  太守王彪聽見了春花啊叫聲,起身趨前道:「又怎麼了?我那寶貝女兒還有什麼事?」
  春花額頭貼在窄縫,背對著道:「老爺……「他」叫我開門呀……」
  「小春花!「她」叫你開門就開嘍!話都說得咿咿呀呀的……」
  七姨太春花顫抖的小手拉開了鐵門栓。
  「砰!」鐵門乍開。
  「哎呀!」春花撞飛三尺,與太守王彪碰撞在一起,扭成一團,摔得狼狽。
  闖進兩名遊俠兒勁裝打扮青年,各持刀劍抵住他們胸前,喝令不准出聲。
  春花明眸碌碌驚魂未定道:「老爺呀!他把一柄劍抵在奴家額頭,嚇得說不出話來!」
  「啪!」遊俠兒小唐,朝春花的粉頰甩了一記耳光,印在五條明顯紅暈,出手頗重,可不會憐花惜玉的。
  「他媽的還在說話?把老子叫你別出聲,當成馬耳東風不成?」
  太守王彪見兩人入室橫行霸道,氣得面紅耳赤,恨聲道:「小唐!小劉!才來府衙當差個把月,這般囂張?我待你們不薄呀!我那寶貝女兒阿婷呢?」
  問聲甫落,「爹!」聲響處,王婷出現門前,已然嚇得花容慘變,淚流連連,如串珍珠,渾身顫抖。
  背後一名清懼老者,身軀佝僂,右手箕張,枯指如爪,抵於王婷背部猛然向前推,摔了幾個觔斗,父女及妾三人又撞成一堆。
  「驚蟄」頭領,臉龐尖窄,眉稜骨突出,雙目凶光畢現,肅殺沉重,凜冽氣勢,使密室中空氣為之凍結。
  「驚蟄」冷冷的瞅著大守王彪道:「小唐!小劉是我「驚蟄」手下,今要你死得瞑目!」
  太守王彪等三人,驚駭得摟成一團,料不到內神通外鬼,自招殺身之禍,十幾年來的爭權奪利,今晚卻是陰溝裡翻船。
  目皆欲裂,太守王彪怎會死得瞑目。
  漢武帝劉徹,聽太學士董仲舒提議,罷拙百家獨尊儒術以來,「秦淮河畔」夫子廟更是東南方文人薈萃之地。
  每逢初一、十五日,夫子廟舉行廟會,才子佳人齊齊盛裝參加,名為參拜孔老夫子,其目的則趁機找尋終生伴侶,便得淒艷愛情故事時有所離,更增添夫子廟之傳奇艷事。
  正是初一廟會。
  夫子廟,古樹參天,佔地數畝,兩旁有百來攤販,搭棚吆喝買賣,外圍車水馬龍,車輪轆轆,人山人海喧嘩不休,也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
  夫子廟東北角落,一個小攤販前面,皆是清一色倩女排隊,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赴情郎約會般,隊伍竟然蜿蜒約有一里長,使路人為之側目。
  攤側布幡隨風飄逸,斗大的八個字體龍飛鳳舞題道:「未卜先知,鐵口直斷。」
  原來是個算命先生,要不是測算奇準,又怎會攤前人滿為患?
  隊玩中一名倩女道:「哎喲!排隊的人那麼多,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不知道是否如你所說的看相、卜卦料事如神?不如到處逛逛,改天再來!」
  同來的另一名倩女道:「哼!當你是姊妹看待,才專程帶你來,光是看排隊的人潮就知道沒有騙你!」
  「真的有那麼神?」
  倩女眼眸靈動,雙頰緋紅,抿嘴嫣然道:「你有所不知!看相準不准在其次。他那個英俊俏模樣,劍眉星眸,朱唇皓齒,嘴邊梨渦,笑起來迷死人嘛!又談吐溫文儒雅,如沐春風,就要人家心頭小鹿亂撞,誰還記得在說什麼?」
  「尤其他那摸骨論相之術;其雙手十指修長,似脂玉般的細膩,媲美大家閨秀女子,摸起我的手掌,真叫人骨軟筋酥,怦然心動,要人家去死,也心甘情願!」
  「真的有那麼帥?你說得太誇張了吧?」
  「啐!你沒注意到,看相算命的清一色是女子?她們是為何而來?今天你看相時,定要連帶摸骨,包你回家還捨不得洗手呢!下回再來,跑得比我更快!」
  門簾掀處,從算命攤內走出了一位女子,雙頰紅透耳根,那只纖纖玉手,緊貼右頰,明眸閃動著幸福美滿光彩,證實那位倩女所說不假。
  倒底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風靡整個「秦淮河畔」?
  已近傍晚,滿天紅霞,倦鳥歸巢。
  門簾再度從內掀起,那位算命先生走了出來,望眼一瞧,原來竟是張心寶。
  手中拿一塊木牌寫著:「今日休息」。掛於攤前。
  張心寶打揖作禮道:「今日有事,明日請早!」
  一陣喧嘩,引頸企盼的倩女們歎息不己,料不到今日那麼早就收攤了,趁時間還多,紛紛散去,各覓對象。
  論相攤後面,鑽進來了莊仇,朝張心寶作揖道「師父!好消息,今晚「天地節氣」暗殺集團,盯上了建康府,聽說是要太守王彪的命!」
  「喔!你那個仇人,偏將曹平呢?」
  「偏將曹平,受命去長安朝觀「玄漢帝」劉玄,這幾天會回來。但是太守王彪暗中又派人北上,到「邯鄲王朝」劉子輿處,朝觀示好。
  再聯絡最近於鄭縣為赤眉軍將領擁戴十五歲的劉盆子為帝,叫「赤眉漢帝」。聽說是前漢朝「式候」劉萌的小兒子,向其攏絡歸附,腳踩三條船呢!」
  張心寶詫異道:「這老小子真不簡單!是個牆頭草,風吹雨邊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稟師父!這些日子來的辛苦潛伏,總算沒有白廢,下一步棋怎麼走?」
  張心寶默默不語,心中琢磨之後斷然道:「暗殺集團「天地節氣」在何時動手?」
  「稟師父!成時動手!」
  「走!先救太守王彪,師父自有安排。」
  「是的!師父博古通今,智慧浩瀚如海,弟子一切聽從安排!」
  「驚蟄」殺手視地上扭成一團的太守王彪父女及七姨太春花三人為嘴上肉,陰惻惻的緩慢趨前,小唐、小劉各持刀劍恭敬側身一旁。
  「驚蟄」枯爪運足渾勁五爪如鉤,寒哼一聲,疾罩太守王彪面門。
  太守王彪驚駭得合自待斃。
  陡地,在旁春花繡花靴腳底板「鏘鐺!」彈出三寸利刃,驟擺柳腰,霍地蹦起,左右開弓,分踢「驚蟄」殺手及遊俠兒小劉。
  變生肘腋,「驚蟄」悚然動容,猛吸口氣,倒提駝背佝僂飄退三尺,寸發之間閃過淬毒的三寸毒刃。
  小劉猝不及防,只見春花羅裙掀起,妙處畢露,怔愣一下,斜頭想看,霎那間,一隻蔥白玉腿飛揚,繡花靴突出的三寸寒刃,似毒蠍子尾般,貫入前胸。
  「啊!嗷……」,慘叫一聲。
  小劉被踢飛三尺,一陣顫抖,七孔流血,倒地身亡,好利厲的毒刃!
  小唐錯愕之際,提刀來救,前腳剛剛踩出,後腿還沒跟至,其喉嚨已被一條如拇指粗雪白絲繩索,從後面飛旋纏住,繩索上有兩顆如珠刃大的鐵球,扣於喉結。
  「卡嗦!」殺手小唐悶哼一聲,頭斜頸斷,雙眼睜突,死得不明不白。
  驀地,太守女兒王婷,霍然起身,其纖纖玉手上,正在旋擺另一條雪白絲繩索,繩上兩顆鐵珠轉得嗡然作響。
  「驚蟄」震了下,猛然脫口叫道:「是『索命蜘蛛』!『奪魂赤蝠』!你們是『人面桃花』殺手群!」
  太守王彪嚇得面無人色,顫抖叫道:「阿婷!您怎麼會是個殺手?」
  王婷撕下了人皮面具,嫣然一笑道:「你的寶貝女兒巳落入了我們手中!我們『人面桃花』是謀你的財,並不要你的命!還有事找你商量。」
  太守王彪聽聞後臉色稍有一絲紅暈道:「要錢好談!你們先殺了『驚蟄』再說!」
  「驚蟄」佝倭身軀往後一挪,掠至鐵門口,伸指忽哨,從鐵門口、竄出了八個遊俠兒裝扮人物,個個手持凶器,對她們虎視眈眈。
  「奪魂毒蝠」春花臉色沉道:「兆寧姊!『驚蟄』組殺手巳剩八人,擒賊先擒王,你殺了那個駝背的,其餘的我來應付!」
  「兆靜妹各自小心了!」
  語音才落,「索命蜘蛛」光寧箭射而出,勁貫絲繩索,崩緊如棍直取「驚蟄」命門。
  「驚墊」雙手枯爪運勁以待,前方八名遊俠裝扮組員,豈會讓她得逞,刀劍舞得咻咻作響,全往其嬌軀上下招呼,出手狠毒,絕不留惰。
  兆寧身手了得,絲繩索變化多端十分詭譎,瞬間驟張如網,纏罩面前八隻刀劍,右手取抓網中兩顆鐵彈珠,一緊一放之際,又疾又快彈出,射中二名殺手的額頭眉心,「噗!噗!」兩聲,頓時了帳。
  「驚蟄」見狀,老眼瞳孔一縮,抹過一絲驚悚,慌忙叫道:「啊!『百變蛛索』,大家小心……」
  兆寧再甩出絲繩索,旋轉如飛直奔「驚蟄」面前三尺處,爆開張網,當頭罩下。
  「驚蟄」的枯爪凌空連抓了幾下,數十道指勁如刃,破空尖銳滋滋響起,將「索命蜘蛛」光寧的精淬百煉,一般刀劍砍不斷之「百變蛛索」絞成了粉團落地,好霸道的指勁!
  說時遲,那時快!
  「奪魂赤蝠」兆靜趁前方殺手,手中武器為「百變蛛索」纏繞時,掠身而至,左挪右閃,霎間,雙手撐地,鴛鴦彈腿朝天,似大風車般施轉如飛,以一般練武者,不可為的玄妙角度,捷若迅雷,一一劃中六名殺手的咽喉。
  「嗚、嗚、嗚……」殘存的六位殺手,睜眼悚然,驟間失聲,個個自握喉嚨,鮮血從指縫中飄飛尺高,噴灑得密室牆壁,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剎那間,生死立判。
  殺手生涯,碰上了對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驚蟄」暗掂著自己斤兩,同等級殺手,豈能以一敵二?
  反正同組麾下殺手已經死盡,狐狸般的老謀深算,逃離此地可以推托搪塞。
  殺手生涯,第三條路可以走的是--自栽!
  如果用三十六記走為上策,以後就甭混了。
  萬料不到,堂堂「驚蟄」組統領人物,竟然不戰而退,顧自逃命,往鐵門外竄去,留下「索命蜘珠」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面面相覷愕愣傻,如欲追趕,己失先機。
  鐵門外密窟通道,傳來了「驚蟄」一聲驚愕悶哼。
  剎那間,見張心寶及莊仇跨進密室,莊仇似拿小雞般,手中提著「驚蟄」佝僂身軀,已然癱垂,往太守王彪面前擲甩出。
  太守王彪見地面的「驚蟄」,怒目切齒,二話不說,提起殺手遺落的鋼刀,手起刀落,那顆瘦拓腦袋,滾滾分家,結束了殺手一生罪惡。
  太守王彪欣然叫道:「好個莊仇!這次立了大功!旁邊這位儒生是誰?」
  話音剛出,驚見「索命蜘蛛」光寧及「奪魂赤蝠」兆靜雙雙快速趨前,大禮參拜匍匐地面,喜極而泣:「參見少主!沒想到老天保佑,九龍山「桃花宮」分壇一役,少主墜落千刃山崖玄武湖內,竟然沒事!」
  事出突兀,張心寶愕愣一下,摸取出懷中那塊「人面桃花」令牌,遞給了脆於前方的「索命蜘蛛」兆寧興奮問:「你……你是說這塊令牌的主人!」
  兆寧及兆靜聞言,兩人面面相視愕然不解?少主就是少主,當然擁有號令組織的無上至高金牌,何有此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中瞭然,機靈道:「我落入湖中,片斷失憶,可能碰撞了頭部,等一會再談,你們起來吧!」
  莊仇不知前因,也愣了一下,待他們說完後,朝太守王彪作揖道:「太守!這位是我的授藝恩師張心寶,特別趕來救您!」
  張心寶打揖微笑道:「莊仇是我的救命恩人!如師如弟,在下不敢以其師自居,是他太忠厚了!這些日子來,投在麾下受您的照顧,在此謝過!」
  「不敢!不敢!本府不知道莊仇與少主的交情至深,只要稍提起江湖鼎鼎大名的「桃花浪子」秦子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況且「人面桃花」集團,名震天下,是老夫高攀!高攀!」
  兆寧與兆靜起身後,隨侍張心寶兩旁,左右各攬著手腕,狀似親匿,喜捎眉頭,雙眸剪水秋波,春意盎然,使得他好不自在。
  「你們別這樣!太守面前有失禮儀!」
  兆寧愣著,少主今天怎麼正經八百?又瞭解其性格喜怒無常,倒是不敢掉以輕心,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與兆靜使個眼色,雙雙肅穆恭敬。側身兩旁低下螓首,唯唯是諾。
  心裡暗道:「嚶!少主真的是撞壞頭殼!要不然怎會如此冷淡?」
  兆靜冷哼道:「王彪!我委身太守府已有半年,你的金銀財富巳調查得一清二楚,快獻出來,你的身家性命就由少主決定!離開密室後,得依平時舊態處事,別耍陰詐,要不然隨時取你性命!」
  莊仇懵然不解,訝然道:「呀!這不是謀財害命嘛?」
  張心寶輕笑道:「小仇!這是盜亦有道。多看、多聽、少說話!」
  「是!是的!弟子敬領師命!」
  太守王彪心驚肉跳,小心奕奕道:「希望少主留一條活路!讓我家大小安然渡過下半輩子,就感激不盡!」
  兆寧插嘴道:「少主!這次您到南方的目的,難道忘了嗎?要太守王彪……」兆寧急忙貼於張心寶耳際,說了一些話。
  張心寶聽後,靈機一動,佯裝狂傲不羈叱聲道:「王彪!把嘴張開,喂一顆毒藥,就不怕你有異心,每月給解藥一份,維持不死!」
  兆靜嘟起嘴道:「還是少主聖明!誰知道太守王彪離開密室後,為了身家安全,不會調動部屬圍殺我們?瞧他那雙賊眼碌碌的模樣,豈會安好心」?
  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
  太守王彪只有張口接受張心寶彈進一顆甜甜的藥丸,暗道:「完了!這輩子玩完!聽說越甜的藥,毒性越烈,今後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張心寶趨前拍太守王彪肩膀,微笑道:「只要你好好聽話!保證以後的日子比現在好過,還會陞官發財呢!」
  兆寧嫣然道:「這裡血跡斑斑,不是談話的地方,到太守府辟室再談,我好放了王婷大小姐呢!」
  太守王彪唯唯是諾,帶領張心寶一干人等順利回府,雖然受制聽命,總算保住老命一條,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一方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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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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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書房內,王彪焦急的來回踱步,張心寶、兆寧及兆靜安坐椅上,氣定神閒品著茗茶,莊仇側立一旁。
  太守王彪邊走邊罵道:「飯桶!全是大飯桶!打聽偏將曹平回建康府的行程,已經老半天了,探子竟然還沒有回報!」
  轉身對著張心寶作揖又道:「多謝少主!要不「索命蜘蛛」光寧姑娘,從偏將府盜出了這份密件,本府還蒙在鼓裡!」
  兆寧嫣然道:「嗯!長安方面,有「人面桃花」集團的「花探」,消息不但靈通,而且正確!」
  「報!稟太守!探子回報!」
  書房外一位親兵縱聲喝喊,打斷了太守王彪的談話。
  太守王彪轉回太師椅坐定,擺出官威道:「快傳!」
  書房門甫開,一位勁裝探子,渾身僕僕風塵,跪於案前道:「稟太守,偏將曹平率領百騎重鎧戰士,剛剛渡過長江,並且帶有「漢玄帝」特使前來宣旨,正往獅子山方向而來,再半天路程就到石頭城建康府了!」
  太守王彪從案桌令筒內,取出一隻虎符軍令,丟給探子道:「很好!傳本府軍令,要他們先駐紮獅子山,本府親自前往替他們慶功洗塵,要他們殺豬宰羊準備慶祝!」
  「得令!」探子旋身疾出,傳令而去。
  張心寶拍著莊仇肩頭微笑道:「小仇!今晚滅族大仇得願以償,我們走吧!」
  太守王彪親點精兵三百,命他們輕騎勁裝,口御枚針,攜帶強弩,馬匹套嘴,以防驚慌嘶叫,一支勁旅悄悄地疾奔獅子山。
  月夜風高,皎月含羞躲入雲裡,大地一片漆黑。
  獅子山腳下,一處斜坡盆地,依山半月環繞,偏將曹平駐軍列陣拱成弦月型,主帥帳棚,居中坐鎮,易守難攻,光看布軍陣容,確是位不可多得的將才。
  營火烈烈燒紅,數十處呈月型排列,照得營地亮如白晝,百來名戰士歇馬曳甲,圍著營火喝酒,喊拳喧嘩,非常熱鬧。
  主帥帳棚內,傳出了酒杯交錯慶賀聲。
  大守玉彪坐上虎皮帥椅,舉杯縱聲道:「沒想到西安「'漢玄帝」看得起本府,竟然千里迢迢派遣特使劉序將年前來傳旨,誥封王某「'真定王」使在下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劉序將軍謅媚脅肩道:「稟「真定玉」!皇上的意思是由您取代河北劉揚的王位。這個亂臣賊子,竟然起兵部眾十幾萬,擁護擺卦攤算命起家的王郎稱帝。
  王郎自稱是漢成帝劉驚的摘親,改名為劉子輿,擁眾號稱「邯鄲皇帝」,簡直是妖言惑眾,胡說八道,肯定是假冒皇家血親!」
  太守王彪淡然自若道:「劉將軍別心急!本府今晚專為偏將曹平洗塵,暢飲美酒,並帶來數位絕色佳麗侍候,順便介紹個人,讓大家認識!」
  偏將曹平樂上心頭道:「多謝太守抬愛!末將遠離故鄉,將近半年之久,時常掛念著您的提拔栽培呢!今晚竟然親到帳營褒將,末將應肝腦塗地以報!不知哪位新進或者末將舊識,值得您特別介紹!」
  主帥帳帷後,轉進來了張心寶、莊仇、兆寧及兆靜,帶有數位佳麗,尤其是這些美女特別艷妝打扮跟得艷麗動人,紛紛趨前,自動對著偏將曹平及劉序將軍投懷送抱,帳中另五名長安來的偏將,個個有份,樂得他們笑不攏口,美酒佳麗,正是解除沿途爬涉水疲勞的最佳獎賞。
  太守王彪眼神黠狡,靈動斜飄道:「各位將軍!這位張心寶是本府任聘的新軍師,大家見面敘敘!」
  張心寶身著嶄新儒服,髮髻兩條紅色綸巾垂肩,手掄羽扇緩緩扇動,氣勢雍容,神采瀟灑,尤其那俊俏如美女之玉靨,也叫男人為之動容,天下怎會有如此艷麗的男性。
  輕掄羽肩,舉止優雅道:「各位將軍!千里迢迢不辭辛苦而來,希望大家把酒當歌,開懷暢飲,論天下英雄,在座人人有份,封候拜相指日可待,不知道長安現況如何?」
  倒底是個讀書人,讓美的吉祥話說得大家心裡受用,況且軍師安排的懷抱美女,最為實惠。
  個個笑容滿面,暗歎太守王彪極力推薦之人,能攏絡人心,足智多謀。
  年青軍師並非泛泛之輩,打心底願意結交,當然得重新評估建康府方面的實力。
  將軍劉序抱拳道:「張軍師吾皇「漢玄帝」是漢景帝「七國之亂」吳王劉鼻之後,正宗的皇家血統號令天下,況且祖先劉鼻,是建康方面的領主,所以地緣深厚!」
  張心寶倫扇搖動扇涼道:「哼!一朝江山一朝臣!「新莽」朝遷,派遣太守王彪鎮守東南重鎮建康府,就是此地的主人。再說,當年身為「率鐵幫」幕後的少主劉玄,不也是侍候王莽朝遷,仰其鼻息、嘛?現在竟然稱起「漢玄帝」,可見天下江山,有德者取之啊!」
  偏將曹平臉色數變,眼神抹過一絲嫉恨不滿道:「張軍師!怎麼可以直稱「漢玄帝」名諱?可會連累太守抄家滅族。你才多大年紀,又怎得知皇上以前是「'玄鐵幫」少主?再信口雌黃,會惹來殺身之禍!」
  張心寶淡然自若,輕舉羽扇遙點著他道:「偏將曹平此言差矣!我們王太守尚未接受「漢玄帝」的聖旨。你身為太守麾下,偏將下屬之人,怎能稱他人為「皇上」?豈非不認自己的主公了?」
  「再說,老一輩的江湖中人,都知道「玄鐵幫」少主劉玄之事。你豈能無知反說在下信口雌黃呢?漢高祖劉邦,本身也是個遊俠兒出身,其雄才偉略,知人善用,最後不也打下了江山嗎?所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一陣搶白,偏將曹平臉色又紅又白再轉青得難看,窒了片刻,額頭直冒冷汗?啞口無言,輸了這場文槍舌戰。
  太守王彪看得真確,面露陰霾,雙眼閃過一絲殺機,借手中一杯水酒,倒入口中,掩飾了過去。
  自古背叛主公,是為天下人所不齒。
  帳內長安來的將領,皆心裡有鬼,豈能不聞言色變?
  將軍劉序老奸巨猾,忙打個哈哈,圓場道:「好個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沒想到張軍師年紀輕輕,竟對江湖軼事,如此嫻熟,莫非你是江湖中人?」
  張心寶倫著扇,瀟灑自若,不答反問道:「江湖人專管江湖事!天下人專理天下事!不知道劉將軍認為,在下是江湖人或者是天下人?你還沒有回答最近長安的情勢呢!」
  將軍劉序臉頰微紅,窒了一下道:「您的辯才無礙!在下甘拜下風.張軍師應該是個天下人。」
  雙眼碌碌又道:「西邊蜀郡「那守功曹」李熊,建議蜀王公孫述當了皇帝,定本年年號「龍興」任李熊當宰相,其弟公孫光當大軍隊統帥上司馬,越西郡蠻族首領任貴,獻出郡城,旭附了「成家皇朝」,這股力量不可小覷!」
  張心寶微笑道:「喔!「朱雀霸王」公孫彪,因助王莽滅漢有功,誥封「巴蜀候」,暗中經營「神酒幫」,沒想到少主公孫述.比他老頭子更有出息,竟然稱帝?」
  軍帳營中.大家皆心中一愣,沒想到如此年輕的張軍師,對天下稱帝的各路人馬及皇帝,這般瞭解.從其口氣好像又是舊識?個個心中納悶不解!」
  兆寧、兆靜心中也是愕然,沒想到少主竟然轉了性,對天下大勢如此興致勃勃,高談闊論。
  講得頭頭是道,少年英雄了得,更是崇拜得無以復加。
  將軍劉序豎起大樹指讚揚道:「張長軍師了不起!對他們的來龍去脈如此清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太守王彪有您相助,不啻如虎添翼。」
  「在下就以江湖長輩對你說話!四十多年前,「青龍王」隴嚴老前輩,因助玉莽滅漢有功,諸封「隴西候」。也是「天監幫」幫主,其少幫主隗囂,跟他的叔父隗崔、隗義到長安輔佐「漢玄帝」
  皇上誥封隗囂為「右將軍」、隗崔為「白虎將軍」、隗義為「左將軍」十分依重!」
  張心寶掄扇微笑道:
  「隗家是賣私監致富的!共家傳三招絕學「截雷拳」;一、「翻岳轟」,二、「翻雷轟」,三、「五形轟」威震西陲,不可小覷」
  轉念又道:「唉!劉將軍也是江湖中人?那麼你的出身來歷呢?」
  「張軍師!坦白說,我曾是「楚玉」韓信第十一代孫,韓仁麾下偏將!後因韓仁為「神鑒奇俠」化身「仙道教主」所殺!才投奔當今皇上,十多年來總算熬出了頭!」
  張心寶雙眼盯著他道:「喔!當年韓仁於「天魔教」長安分壇之役被「神鑒奇俠」裝扮的「仙道教主」所教,你在場嘛?」
  將軍劉序瞳孔一陣緊縮,雙眼顯露悚懍神色,嘴唇顫抖娓娓道:「我怎會不在場!當時韓仁率領五百輕騎轉著「神鑒奇俠」,沒想到,全部人馬卻喪身「烈陽焰磷散彈鎗」之下。它噴出如煙花般,璀璨繽紛,其焰光遇風燃爆,焰磷著身子覺熾熱焚身,同僚兄弟,個個倒地翻滾,場面如人間焰火地獄般,整座魔教分壇,瞬間為烈焰火海吞噬!」
  我幸運逃過此劫!連連夢魘多年才止住心靈創傷。尤其當場看見韓仁被「神鑒奇俠」一招御劍飛行之術,驟間取其頭顱騰空而去,那種氣勢磅礡之雄姿,身為敵人的我,也不得不萬分佩服,好在「神鑒奇俠」失蹤了十八年,要不然哪有當今的「玄漢帝」存在!」
  將軍劉序訴說當年軼事,軍帳中大眾,聽得瞪目舌結,如歷歷眼前,各自打個寒顫,氣氛顯得沉悶凍結。
  太守王彪道:「本府也知道這個傳說!當年就是韓仁死亡,頭顱被掛於長安城門,「殺盡漢奸」四個血紅字大白旗醒目。一夜之間,長安城暴動蜂起,屍堆如山,血流成河。」
  「長安城動亂案件風起雲湧,迅速流傳各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依稀記得長安城內,傳出一首童謠:
  亡新朝,興漢室。
  殺漢奸,萬民慶。
  皇魁崩,教主顯。
  天魔滅,仙道興。
  「新莽皇朝」就是因此而亡!沒想到劉將軍證實了「神鑒奇俠」真有其人,要不然本府以為只是個傳說高人而己,當時還一笑置之呢?」
  張心寶被他們談話,撩撥得心頭情緒,起伏不定,撫今憶昔,如在眼前,那些戰友如今何在?
  轉為正色道:「西屏將軍申屠建及宰相相府司直李松,從長安到洛陽迎接「漢玄帝」劉玄遷都。」
  「這時候,長安城保有未央宮被火焚燬,其他宮殿、設備種種保持原狀,街市繁華也如往莫劉玄住進「長樂宮」,正式登上金鑾寶殿,接見文武百官,照尊卑次序集合大殿,當然是莊嚴肅穆。」
  「劉玄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張惶失措,低著頭,-味用手指甲刮他的龍椅,忐忑不安,不敢抬頭面對臣僚。」
  語音方歇,環顧群將,張心寶盯著劉序將軍,似要透視其心思道:「有些心腹將領稍後晉!劉玄劈頭就問:「'搶了多少金銀財寶?」左右侍從宦官,皆是宮廷舊人,聽到剛登基的皇帝這種問話,皆面面相覷,驚訝得合不攏嘴巴!請問劉將軍,是也不是?」
  將軍劉序被質問得愣愕合不攏嘴,心裡頭驚訝張軍師,怎會如其所見,歷歷如幕,才多大年紀呀!
  「是!是的!您怎會知道?又不在朝……」
  張心寶是歷史系的高材生,拿歷史記載來唬一唬,當然嚇得他目瞪口結舌,全部將領震驚當場!
  「嗯!朝中有人,當然知道!這種皇帝,還要我們太守投靠?豈不笑掉大牙!」
  話音方歇,張心寶擲出酒杯為號,帳中那些將軍們懷中的艷麗美女,個個拉撥出他們各自配刀.手腳俐落,旋轉嬌軀,也順勢刀光一閃,拉下了他們的項上人頭,死得莫名其妙,死得睜突雙眼,無法瞑目。
  變生肘腋,偏將曹平脖上一涼,「索命蜘蛛」兆寧的「百變蛛索」已然纏上,使其動彈不得,待少主一聲令下.便使他人頭落地。
  將軍劉序更是駭得面無人色,隨同來勸降招安的同僚皆人頭落地.無一倖免。
  事起倉促,真的不知所措。
  偏將曹平驚慌道:「主公!別聽信張軍師的妖言惑眾.您殺「漢玄帝」的招安特使,他豈會善罷甘休?會惹來滅門之禍!」
  太守王彪怒目恨聲道:「你他媽的該死!竟敢背叛我,而不知廉恥的指責他人?今天要不是張軍師洞澈先機,本府豈不是被你所害?「天地節氣」「驚墊」殺手組已經全部殲滅了,他們可是你指使的?快招!」
  「主公!我是冤機的!請您明察!」
  張心寶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抖了一下,遞於他面前道:「啐!從你府中取得的白紙黑字,有你的官印及畫押,怎能說是冤枉?分明狡辯!」
  轉頭又道:「莊仇過來!讓你親族報仇吧!」
  莊仇虎目突睜,咬牙切齒,從懷中取出神靈牌位,恭敬端在胸前道:「曹老賊!先父「莊忠」你可認識?十八年前,你因爭功,殺我全族,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今天也有這種下場!」
  「這……這是不可能,莊忠豈有後代?」
  「哼!曹老賊!我是個遺腹子!」
  偏將曹平頹然跪於地面,神色百感交集,望著莊仇片刻,面露愧色,驀地,拔出配劍往脖子一抹,癱於地面,滿手血跡顫抖指道:「我死不足惜!請饒了我的……家小……」
  莊仇虎目含淚,見大仇己報,默默點頭同意。
  豈料,太守王彪趨身過來,面露猙獰陰惻惻道:「啐!你這個狗賊,十八年前莊忠全家八十四口一夜之間死亡,原來是你造的孽!待本府回去,馬上抄你九族,雞犬不寧!這才是天理輪迴,討回公道!嘿!嘿嘿!」
  偏將曹平聞言,雙腳一登,斷了最後一口氣,竟然雙眼突睜,死不瞑目。
  張心寶知道因緣果報的可怕,冤冤相報何時了?
  淡淡道:「王彪!你真的要抄他的家族?」
  太守王彪愕愣一下道:「自古叛臣賊子,皆是如此下場!有何不對?」
  「唉!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又何必?」
  「少主!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將軍劉序望著他們對話,震了一下,怒目裂齒急道:「哪個少主!張軍師!你到底是誰?」
  「奪魄赤蝠」兆寧押著他,啟嘴唱吟道: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將軍劉序眼中,一抹死亡懼色,叫喊道:「啊!「人面桃花」暗殺集團!少主?對了!莫非人稱「桃花浪子」秦子亥?我怎麼那麼蠢?竟然上當!你們是支持北方「邯鄲皇帝」劉子輿的,難怪王彪不肯招安!」
  「索命蜘蛛」兆寧冷然道:「我們早已得知情報!所以捷足先拿了一步,就叫「漢玄帝」劉玄死了這條心吧!」
  轉身又道:「少主!此人留是不留?」
  話聲甫落。劉序筋酥骨軟跌坐起面,面露淒容,哀聲救道:「秦少主!請留下賤命,以後有機會,定然肝腦塗地以報!」
  張心寶冷然道:「兆寧餵他一顆毒藥,以後按月給一副解藥,回「漢玄帝」劉玄朝廷,做我們的內應!如果他不肯,當場殺了,決不容情!」
  「肯!我肯!只要不死,什麼都肯做!」
  劉序揮袖頻頻擦汗,認為好死不如賴活,看得見明天的太陽才是真理!
  主帥帳棚外,「琳!琳!」箭雨如蝗,瞬間慘叫連連,馬匹掀蹄如雷動,戰士喝喊震雲霄,戰鼓咚咚兵器交擊。
  頓飯之間,如雨過天晴,一切歸於平靜。
  將軍劉序聽得膽戰心驚,冷汗直冒道:「莫非……你們把外面的部隊殺光了?」
  大守王彪冷聲道:「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走一個,戰亂時代,求個平靜真是不容易呀!」
  張心寶默不作聲,瞭解戰爭的殘酷,一顆心直往下沉,既然來到這種亂世,沒有了組織力量,靠自己一個人,能夠力挽狂瀾大時代的無情洪流嗎?
  愁結萬干,不如歸去之歡長吟道:
  「世亂同南去,時清獨北還。
  他鄉生白掃,舊國見青山。
  曉月過殘疊,每星宿故開。
  寒禽與衰草,處處伴愁顏。
  張心寶把酒當歌,感慨良深,悠然離去。
  「人面桃花」殺手群,肅穆隨行,獨留太守王彪及莊仇處理善後。
  朱曦耀空,大地晴朗。
  太守府書房內,張心寶及兆寧、兆靜品著茗茶,兆寧嫣然道:「少主!太守王彪及莊仇快回來了吧?」
  張心寶放下茶杯道:「唉!生逢戰亂,人命不值錢,俄傾之間,屍橫遍野,誰無妻子,誰無父母呀」
  兆寧、兆靜愣了一下,少主真的轉了性?怎會有這種悲天憫人之感歎!
  張心寶驚覺她們臉色不對,忙轉話題道:「兆寧!九龍山「桃花宮」到底出了何事?」
  兆寧臉色黯然道:「九龍山「桃花宮」被山越小國率萬名重鎧戰士夷為平地,十多年來的東南基業毀於一旦!」
  「喔!「山越小國」,三國時代為東吳孫權所滅的小國家?」
  「少主!什麼是三國時代?東吳孫權又是誰?」
  張心寶頓了頓,話說了出口才發覺搞錯時代,笑吟吟道:「這是本「三國演義」小說,寫的歷史軼事,是我記錯了。「山越小國」現在的國王是誰?」
  兆靜抿嘴吃笑道:「跟少主講話很有趣!像換個人似的?您對下人從來不假以顏色,現在請我們就座,又品茶又客氣的閒聊,屬下有受寵若驚之感!」
  兆寧也被歡樂氣氛感染,笑嘻嘻道:「少主!「山越小國」哪來的國王?是江湖人嘛!聽說從秦嶺華山來的一股水師,他們統領叫「十臂巧手」魯昌,就是他率領重騎燒燬了九龍山桃花宮分壇!」
  張心寶聞言傻直了眼暗道:「真有這種巧事?「十臂巧手」魯昌為人保守謹慎,不會輕易出兵,絕對事出有因?再說人面桃花暗殺集團,本就不是正派,征討也就理所當然。」
  靈機乍現,又問道:「魯昌今年四十多歲了吧?此人分保守。是否我們殺了他的愛人?惹來毀宮之禍?」
  兆寧、兆靜愕然而面面相覷,兆靜猛眨雙眸,驚訝道:「什麼?少主心目中的女神、聖女竟然忘了?您苦苦追求的「笑傲新月劍」張盼灣,真的忘懷?」
  兆寧接口道:「是啊!就因少主用迷藥綁架張盼灣,使她恨之入骨,「十臂巧手」魯昌才興兵.毀分壇!」
  張心寶愣傻,真的張嘴愕然,這個肉身的臭小子,競膽敢下流無恥?要是自己在場,是宰了「挑花浪子」秦子亥!
  心念一動,不對?臉色驟變,蹦起跳腳,吼了出來道:「秦……該死!我是否……跟她發生了關係?」
  這般衝動,使兩人嚇了-跳,認定少主頭腦不知少了哪根筋?這種事自己竟然不知道?
  兆寧慌著道:「少主!您待她如天人女神般供著,奴婢認為不會吧?」
  張心寶怒甩秦子亥肉身耳光,旁人以為他發了神經,本來好好的,怎會突然打著自己耳光?可見失心症病情嚴重!
  「我問你們倒底有!或者沒有?」
  兆靜也慌了道:「少主別這樣!奴婢們怎會清楚?」
  兆寧正色道:「是呀!少主雖然生性風流,從小在女人窩內長大,眼界極高,但是卻對張盼灣姑娘,動了真情,而止於體,應該不會魯莽作那回事,不是太無趣嘛?」
  是的!說得有道理。
  張心寶黯然片刻,想通之後,頓然釋懷,恢復神色,心裡打定主意道:「兆寧,兆靜!到我面前就地盤坐,幫你們加持神功!」
  兩人欣然離座,就依張心寶所言盤坐,見他雙手摩撫其頂,施展「神識大挪移神功」攝其腦中六識記憶情報,欲解「人面桃花」的組織內幕,以後互相之間的言談,容易溝通,因為「桃花浪子」秦子亥已經腦死了。
  再運「彌旋大法」神功,順便清除兩人的暗癆舊傷,促使其容光渙發,功力更上一層。
  張心寶行功完畢,擦拭額頭汗水暗道:「奇怪?「人面桃花」宮主竟然是一位蒙面男子?」
  好奇又道:「從小調教你們武功及色藝的那兩位蒙面艷妝婦人倒底是誰?」
  當然不能明問附其肉身秦子亥的生父「桃花宮主」是誰?豈不是穿梆壞事。
  兆靜歎聲道:「唉!少主已經恢復了部份記憶?」
  兆寧嫣然道:「少主!怎麼連從小帶你及我們桃花女,長大的「神燕、神霞副宮主」倆姊妹,都不記得?」
  「喔!她們是我的奶娘?為什麼終年蒙著臉呢?難道醜得無法見人?」
  「錯了!她們麗質天生,嬌艷無比,聽說是為了一個奇男子,終生不嫁。自歎自艾的說愧疚於他,好像又有一段深埋心裡的傷心往事,所以終年蒙著臉!」
  兆靜雙眸遙視窗外,一份濡慕之情道:「我從小就是孤兒!『桃』字去除木旁,從了『兆』姓。大家最喜歡「神霞副宮主」了!每次練武偷懶,就被授藝護法姨娘,打個半死躺在床上養傷。
  到夜晚她都偷偷來到寢室,拿著好吃的糖果糕餅親自餵我們,安撫幼小無依靠的心靈,鼓勵我們,回想起來,那些婉柔輕語,猶如縈繞耳際,如沐春風呀!」
  張心寶感慨萬分,忖道:「訓練無情殺手的魔窟!竟然也有溫馨的一面?待時機成熟,殲滅淫窟就特別留意她,饒其性命……」
  轉念又道:「我們建康地界,『桃花宮』分壇巳毀,撤去了哪裡?」
  兆寧抿嘴淺笑道:「少主!當然是撤到府北方『燕子磯』灘頭對面的『八卦洲』。洲內酒、色、財、器四大部之『色區』。也是組織東南屏障,重要情報網站之一嘛!」
  「好!我就去瞧瞧。交待下去,別跟「山越小國」有所衝突,也別洩露我的行蹤,你們下去何處吧!」
  兆寧嫣然道:「少主一夜未曾合眼!奴婢們侍候您休息吧!」
  張心寶見她們企盼渴望,春意盎然之眼神,就知道侍候休息的意思,興趣缺缺,打個請便手勢,推門而去,獨留下兆寧、兆靜悵然若失之感。
  「少主真的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偉大夫的胸襟氣概!好像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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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遊俠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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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公孫丑篇》,遊俠勇士:「不退避,不畏縮,如果人格受到了侮辱,不管這種侮辱來自卑賤的小民,或高貴的君王,遊俠眼中一視同仁。凡是對他惡言惡語之輩一定報復。」
  建康北面阜「幕府山」沿山脈盡頭是「燕子磯」灘頭,為長江的分支。
  「燕子磯」隔著支流對面是「八卦洲」。
  「八卦洲」被長江環繞,形成獨立洲,佔地約有建康府大,形似八卦而得名。
  有長江水流屏障的「八卦洲」,是官府三不管地帶,當然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之地,遊俠兒、投機客,亡命之徒,趨之若鶩的犯罪天堂,又稱「流亡島」。
  「八卦洲」仿建康府建築,街道規劃如棋羅星布,不同的是專營酒、色、財、器生意共分四大部,每部區經營產物,樣樣唯美唯精,皆集天下之大成。
  尤其是「色區」。
  「慾海樓」南北佳麗,肥環瘦燕,任君挑選,是最使人有賓至如歸,流連忘返之處。
  「虎男樓」專供女人消遣之城。
  英雌遊俠兒,豪氣媲美男人,一擲千金之地。
  「龍陽樓」奇異特殊,專供有斷袖之癖者新樂,城內龍陽少年個個細皮嫩肉,溫文爾雅,令好此道者,如醉如癡。
  因物以稀為貴,可以因愛成仇,爭風吃醋拔刀殺人,當地已成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燕子磯」灘頭苦力聚集,破爛木板任意搭建的違章建築,與「八卦洲」富麗堂皇的樓閣綿延建築,才一江之隔,有如天堂地獄之差別。
  盤月當頭,夜闌人靜。
  勁風簌動、吹得長江水面與皎月相映,粼粼閃爍。
  北宮相逢一襲嶄新絲綢,花俏勁裝蔚藍披風,迎風獵獵作響,創下當代遊俠兒裝扮。
  其相貌堂堂,豹額獅頰形容異,臥蠶眉上捎,龍眼波長氣神藏,虎鼻圓融不露孔,方口齊唇略仰不低垂。
  出類拔萃名馳海宇之相,富貴應須著紫衣,名動當世大丈夫。
  最奇特的是,他髮髻上,交叉綁著紅絲帶,紅得像烈陽當頭,鮮艷搶眼。
  普天之下。沒有人膽敢把紅絲帶繫在髮髻上的。
  就是尊敬北宮相逢的神勇,尊敬他一諾千金,為朋友兩脅插刀的義氣,為了公理、他可以為不認識的人,拋頭顱灑熱血,纏到對方至死方休。
  若是游伙兒不明就理,仿他紅絲帶綁於髮髻上,肯定此人見不到明天太陽。
  因為臨死前,才會有人告訴他:「紅絲帶綁於何處?找們不管!繫在髮髻上,全天下只有大哥「北宮相逢」一人,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還混什麼遊俠兒?」
  「紅巾遊俠」北宮相逢的名號,不徑而走,沒有人敢自號藍巾、黑巾、黃巾的。
  所以遊俠兒在外頭遊蕩,身上手臂、或劍柄、或刀柄、或腰帶、都會系一條紅絲帶,表示以「紅巾遊俠」北官相逢為榜樣,以配帶紅巾為榮。
  紅絲帶系得越高,表示遊俠兒在江湖的份量越重,如果身上沒有綁著紅絲帶,還不入流呢!
  當然為了紅絲帶系的高低代表著江湖份量,看不順眼的,可以一言不合,拔刀械鬥,輸者自降一級,或者刀下亡魂。
  北宮相逢縱身躍上了枝頭,幾個起落,往「燕子磯」灘頭貧民窟方向消逝,枝頭樹葉竟然沒有顫動,好高絕的輕功。
  貧民戶斗大室內,燭火如螢亮。
  一名白髮播播面黃肌瘦老婦人,衣衫襤褸匍匐地面,哀泣已不成聲,淒涼潦倒,令人欷虛慨歎!
  北宮相逢端坐凳上,輕歎道:「老婆婆!燕子磯惡霸「玉面狼」,殺你獨子,挾持孫女,當場脅迫姦淫你媳婦,爾後全部殺絕。難道沒有報官?」
  瘦干老婦人哀聲道:「現世哪有清官?「玉面狼」魚肉鄉民,無法無天,專門壓搾我們燕子磯灘頭苦力的血汗錢,況且與官府勾結,所以報官者皆無善終,死得不明不白!」
  北官相逢蠶眉上抑,冷哼道:「老婆婆!這些銀兩你留著養命,趕快離開此地,報仇之事我來代勞!」
  老婦叩頭如搗蒜道:「多謝恩公!老身定然供您的長生祿位,早晚一柱香,聊表敬意!」
  老婦抽抽噎噎之間,於地上拾取一袋銀兩,「咿呀!」大門啟開,昂首一看,巳然不見北宮相逢形影。
  「莫非是個活神仙?」老婦人朝天,伏身再拜。
  翌日凌晨,雞鳴破曉。
  「玉面狼」吊死百年松樹枝頭,燕子磯貧民窟苦力們,爭相走告,撫額慶幸,均說三尺頭上有神明。
  中午時分,官府杵作驗屍,從胸前抽出一張半露帛布,斗大字體寫道:「天誅!北宮相逢題。」
  官府衙役,見是北宮相逢作的案,皆噤若寒蟬,草草結案,開始大舉捕捉「玉面狼」的爪牙嘍囉,「燕子磯」灘頭,肅然一清,百姓慶賀。
  轟動!沸騰!
  建康江湖遊俠們,熱血高歌,爭相奔告,知道遊蕩天下的「紅巾遊俠」北宮相逢到了東南方建康,人人皆想結識這位大人物,好自抬身價,倒底他人在何處?
  對了!到「八卦洲」遊俠兒的天堂去找他,肯定在!
  張心寶戴上人皮面具,免得擔代肉身「挑花浪子」秦子亥的恩怨情仇,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是那雙世上少有的纖纖細長十指,如脂玉般光滑細緻,卻無法掩蓋。
  「燕子磯」灘頭,張心寶雇一條小舟,上了船正要船夫駛去「八卦洲」,前往「慾海樓」找樓主「飛瀑水金剛」劉波柔。
  十八年前,劉波柔是長安艷名「燕飛春來閣」的總管,曾有一面之緣,不知道她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否?
  沒想到,從「索命蜘蛛」光寧的六識記憶中、「飛瀑水金剛」劉波柔竟是「人面桃花」暗殺集團,東南方鬼集情報之負責人。
  思緒處於撫今憶苦之中,倏地,一聲喝喊,拉拔了回來。
  「閣下!是否順便載我過江前往「八卦洲」?」
  張心寶定眼一瞧,此人豹額獅頰,相貌堂堂,給人有種氣蓋山河,君臨天下之感。
  但他闊嘴上仰微笑,又有一份溫馨魅力,叫人無法抗拒感覺,這個人定非泛泛之輩!
  北宮相逢見張心寶有些遲疑,抱拳敘禮又道:「閣下是位讀書人!本不應打擾,倉促之間,無法雇得船隻,請行個方便!」
  船夫打岔道:「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些遊俠紛紛僱船前往「八卦洲」,比平常多了數倍,當然雇不到船嘛!」
  張心寶打揖回禮道:「這位兄台!器宇軒昂,人間龍驥不可多得,請快快上船,歡迎還來不及呢!」
  船夫當然以僱主為大,從船上伸出一條木板靠著岸邊,只見北宮相逢踏上,快速來到船身,鑽進了竹棚船艙內。
  張心寶雙眼一亮,見他踩上橋板,渾身不動如山,沒有晃蕩一下,疾速而來,可見是位武林高手中之高手。
  隨後鑽進竹棚艙內的張心寶,見他四平八穩坐於凳上,兀自砌著小桌面功夫茶,手腳俐落倒了兩杯,遞上一杯道:「南方功夫茶,入口甘甜口齒清香,是為一絕!」
  遊俠隨性動作,表露無遺,不分彼此,如兄似弟,任性隨和。
  張心寶淺笑接過茶杯道:「兄台莫非不是南方人氏?」
  北宮相逢舉杯一飲而盡,意氣風發道:「閣下讓我渡船之情!以茶代酒,先乾為敬!」
  張心寶為他的豪氣所傾倒,是二十世紀現代人所少見,陪飲一杯,有感而發唱吟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
  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
  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北宮相逢眼神瞿爍,瞪了片刻,似要透視人性的善惡般,瞬間,縱聲長笑,震得耳鼓咚咚作響。
  「好個相逢何必曾相識!閣下文才媲美朝庭太學士,有過之而無不及!哪些膿包卻是「白首相知猶撥劍,朱門先達笑彈冠門」,譬喻得太妙了!」
  眼神灼灼然盯著,又道:「閣下必一是位遊學之士!閱歷豐富,一眼即看出我不是南方人!」
  張心寶微笑道:「兄台胸襟宏調!想是久居一望無際草原,或者遼闊沙漠風暴之地吧?大環境能影響一個人,況且您的五官特異,肌膚棕黑,髮絲細膩,必是大富大貴之人!」
  「唉!閣下會看相?」
  「嗯!百無一用是書生!在下前些日子於「秦准河畔」孔夫廟前,擺攤論相餬口,是不入流的行業,請您別見笑!」
  北宮相逢頓了一下,笑吟吟道:「閣下別客氣!也別去妄自菲薄,擺攤相命的能當上皇帝,當今就有一個王郎!」
  張心寶愣然道:「凡台是說那個「邯鄲皇帝」劉子輿?」
  「哈哈!當今世上直呼王郎及劉子輿,而且不看在眼裡,恐怕只有我們兩個人吧?為此當浮一大白!」
  北宮相逢再倒茶水,舉杯正色道:「閣下龍鳳之章!談吐不俗,在下「北宮相逢」敬您一杯!」
  張心寶微笑道:「北宮複姓不多!在下倒是首次聽聞,不過歷史記載,孟子欽佩的勇士北宮黝,是否您的同宗血緣關係?」
  「閣下確是飽學之士!北宮黝正是在下先祖!」
  張心寶舉杯回禮道:「失敬!失敬!在下張心寶遊學初到此地,想不到能結交勇士之後,如見古代遊俠風範,不亦快哉!」
  「張兄弟!雍卅與匈奴為界,是邊陲之地,那一望無際的沙漠及草原您去過?」
  北宮相逢又暗道:「張心寶是位遊學之士,並非江湖中人,不知道我的名號,結交才能可貴,尤其風度翩翩,手中一雙掄扇揮得瀟灑極了,氣定神閒,人中之龍,以後定是國家棟樑!」
  張心寶興奮道:「北宮兄!雍卅沒有去過,但是在下想打聽雍卅地界一個英雄好漢?」
  「雍卅是我的生長地!所謂英雄好漢,沒有一個人在下不認識的,您說來聽聽!」
  「太好了!常說「日暮沙漠陲,戰聲煙塵裡」的符正,現在是否安好?」
  北宮相逢震驚莫名,霍立起身,抓著張心寶雙手急問道:「什麼?我最尊敬的符世伯你竟然認識,聽你口氣,看你表情好像是生死之交?你才多大年紀?喔!對了你戴著人皮面具是否掩飾年齡?」
  一連說出五個「你」字,看出北宮相逢對世伯符正及長輩朋友的關切,也顯示對世伯符正真心的崇敬,但是懷疑兩人年齡相差了一代,這怎麼可能?
  張心寶淡然自若,掄扇旋轉輕拂撩開了他的抓舉微笑道:「有德不在年高!有志不在年少!當年洛陽「天魔教」分壇,前方十里外神廟內,認識符正!」
  「北官相逢自認手勁力可碎石,怎料經他羽扇一拂,一股柔勁促使雙手互相糾纏,本巳驚訝?又聞言當年往事,頓使其愕然跌坐凳子,船身一陣搖晃,搖醒了他的少年記憶。
  「世伯符正!曾經說過,當年山神廟之役,如果沒有「神鑒奇俠」現身解圍,早已身亡。我在世伯府中祠堂內,見過供有長生牌位,可見其多麼隆重!」
  愣愣一下,霍然立起,臉色驟變,伸出手指顫抖道:「是的!「神鑒奇俠」在十八年前,天下沒人膽敢直諱其名,知其姓名者不多,但是牌位上寫著:「張心寶恩公」五個字,我想起來了!怎會與你同名同姓?」
  張心寶靈機一動,掄扇瀟灑自在歎聲道:「北宮兄!稍安勿燥!「神鑒奇俠」是我的師父,命在下用他的名字闖江湖!」
  「好兄弟!這個磕頭兄弟我要定了!您師父「神鑒奇俠」是傳說高人,已入劍仙之流,超凡入聖不說,他老人家的種種事跡,皆是膾炙人口。」
  「聽說少林峰一役,「鐵人銅馬」之陣,殲滅王莽十萬雄兵,當年參與其會的世伯符正經常提起!」
  「當年長安皇城,金鑾殿之巔,「神鑒奇俠」約鬥「天絕老人」司馬不仇及「神魔刀」衛雷震兩人,聽說是百年來精彩絕倫之戰。」
  「結果幫了他們走入劍道之極臻,劃破虛空,登仙入道而去!在場約合萬人為證,決不會假!」
  張心寶笑吟吟道:「是的!當時「天絕老人」及「神魔刀」兩人,就是如此入道!」
  北宮相逢雙眼遙視前方,面露欽佩及羨慕神采,輕輕歎道:「張老弟!老哥我無慾則剛,從來不求人家。今天可要破例一次,是否帶我未見「神鑒奇俠」一面,或者告知其隱居處,好專程造訪,此生足矣!」
  張心寶暗道:「為這種晚輩敬重英雄,好漢疼好漢之精神所感動,一股脫口而出,我就是「神鑒奇俠」一面,差點說了出來。」
  「但是「神鑒奇俠」之金剛不壞舍利肉身,還隱藏於華山,等找回來再說吧!」
  轉念至此,又道:「北宮兄!家師隱居,實有難言之處,告誡我不可透露,身為弟子的實在不便追問,並且家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遊四海,不一定在隱居處!請您見諒!」
  北宮相逢眼中一抹失望之色.頓時又豪邁縱聲道:「江湖禁忌我懂!今天欲與你結拜兄弟,這一點,你可無法推托吧!」
  張心寶霍然離座,抱舉倫扇過頭.單膝英雄跪,誠懇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北宮相逢得「神鑒奇俠」弟子為結拜老弟,高興得舉手舞蹈,興奮得縱聲長笑,快速托其肩膀而起。
  「好!好!這一拜,拜出生死之交,拜出了老哥為你入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至死不喻!」
  「多謝大哥抬舉!小弟銘感五中!」
  「張兄弟千萬別如此說!是老哥我高攀才是!」
  張心寶轉念又道:「北宮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說!兄弟自家事,無言不談,再說客套話,大哥可要翻臉!」
  性情中人,血性漢子,使人感動。
  張心寶取下了人皮面具道:「大哥知道小弟的出身來歷嘛?」
  北宮相逢愕然道:「老弟,沒想到你的顏容如脂玉,媲美潘安再世,世間以你為天下第一美男子!這種風采,我好像在哪聽過?」
  蠶眉一抑又道:「誰管他的!「神鑒奇俠」的入室弟子,人才品德哪會有錯?剛才你掄扇輕拂,也代表了一切,而功力不在為兄之下!」
  張心寶默然片刻,從懷中拿出了令牌遞給他道:「小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盼大哥能體諒一切!」
  北宮相逢見了金牌,震了一下,雙眼迸出異彩急道:「這是「人面桃花」令!啊!對了,老弟可是外號「桃花浪子」秦子亥?」
  「是的!現在已改名張心寶了!」
  「老弟!人非聖賢誰能無過?過去事就如長江水東流吧!再說以老弟風度氣概,不似傳說中的採花大盜嘛?」
  北宮相逢,正氣凜然道:「所謂萬惡淫為首!人人得而誅之。以後只要老弟不再犯了,老哥保你沒事!」
  張心寶內心十分感動,雖然是啞吧吃了黃蓮,說不出穿梭時空,錯用肉身之事,但是交友如此坦蕩蕩,足堪欣慰!
  「大哥!小弟墜落千刃懸崖,算是已死過了一次,撞壞了頭顱,不記得往事,為師父「神鑒奇俠」救起,後來種種因緣才得知自己身份!」
  「喔!這不就得了?昨日種種昨日死,今日種種今日生。能夠失憶忘卻一切,未曾不是壞事,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暗殺集團「人面桃花」與「天地節氣」兩股勢力不相上下,為利益時有沖變,但是天下為害最烈的是「赤眉軍團」,在山東「式縣」起義。」
  樊崇捉到了前漢「式候」劉萌的小兒子「劉盆子」,推舉他為「赤眉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這股強盜土匪,到處攻城掠地,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呼朋引眾,結黨自肥。聽說聚集有百萬大軍,實只是一股烏合之眾罷了!」
  張心寶突然問道:「符正老前輩人在哪裡?」
  「世伯參加「銅馬軍團」!正與「赤眉軍團」對峙,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所以強盜土匪為首的組織,最為禍害百姓,暗殺集團無法比擬!」
  張心寶忙問道:「大哥!您這次到「八卦洲」有何目地?」
  「老弟!自家人不能瞞你,我是幫助「山越小國」前往顛覆,內應外合之策。三天後他們水路兩股大軍會佔領「八卦洲--。
  「什麼?大哥跟「山越小國」很熟?」
  「是的!奉世伯符正之命,前幾天拜訪過「十臂巧手」魯昌老前輩,訂下的計謀!」
  「喔!符正與魯昌應該很熟吧?」
  北宮相逢訝異道:「老弟!你身為『神鑒奇俠』的入室弟子,難道不知其女兒張盼灣在『山越小國』?其兒子劉秀現已被『漢玄帝』劉玄封為『蕭王』?事因劉秀功高震主,欲誘殺之,被其逃脫,留滯於河北省肅寧縣南!」
  張心寶昕得傻直了眼,穿越時空不到一年,全國動亂紛擾不安,自己親骨肉有生命危險,豈能坐視不管?
  唯今之計,只得找回「神鑒奇俠」之身,才能突破困境。
  心意打定道:「大哥!我們就助「山越小國」一臂之力吧!」
  「好!老弟肯帶幫忙最好不過!到了「八卦洲」要前往何處投宿?」
  張心寶附其耳際,輕說了一陣密語。
  倏地,船夫鑽進艙內道:「兩位客館!「八卦洲」到了,請下船!」
  張心寶應聲後,要船夫出去,從身上取出了另一副人皮面具道:「大哥!請改頭換面吧?您這副尊容沒有人不認識,以免節外生枝!」
  「什麼?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戴什麼面具?」
  「大哥?小不忍則亂大謀!請為大局著想嘛!」
  語音方歇「砰!」的-聲,船己靠上了「八卦洲」灘頭,只覺得外面碼頭,亂哄哄的人聲吵雜,熱鬧非凡。
  張心寶船資,相借北宮相逢步上橋板,順著人潮,往打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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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紅巾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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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洲」四周長江環繞,島上遍植桃花約有人高,正是開花季節,一片花海,鳥語花香,處處艷麗,如同人間仙境。
  共有八個出入口,派有江湖遊俠及士兵把守。一到晚間戍時正,逆轉八卦,不許出入,早晨辰時才回轉八卦對外開放。
  北宮相逢遊俠裝扮,虎背熊腰,按寶劍龍行虎步,氣勢蓋群倫。
  張心寶書生儒衫裝扮,體態勻稱,掄羽扇信步悠閒,如鶴立雞群。
  恰巧,雙雙髮髻系綁著艷紅綸帶,隨風飄逸,十分顯眼。
  張心寶輕搖羽扇道:「北宮大哥!料不到「八卦洲」如此風雅,以挑林為牆,卻暗藏玄機?」
  北宮相逢化裝平庸面容,不習慣的撫著臉頰道:「張老弟好眼力!前方入口,是八卦中的「兌」位,現在申時,正是喜向吉方,來往的江湖豪傑,真是絡繹不絕!」
  「嗯!申時,忌向凶位「巽、離、震、坎」,應該是封閉。喜向吉位「艮、干、坤、兌」正開放著!」
  「沒想到張老弟對八卦陣法,如此嫻熟,先前裝扮相士最為恰當不過,當然無人能夠識破!」
  「北宮大哥!栽植桃花為陣,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
  北宮相逢眉頭一蹙道:「堯時的四位凶人!語出《左文公十八年傳》:「流四凶族;渾敦、竅奇、鑄機、饕餮,投諸四裔,以御螭魅。」其中之渾敦後裔統領著。不管任何幫會組織,到此只有乖乖繳稅,聽其分配區域經營,各取所需,也就相安無事!」
  「唉!這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於當今亂世能夠存活不被併吞,確實不易!」
  「哼!渾敦後代以地為名,姓「建」。當代主人建令人,外號「吞江凶神」,一身功夫威震東南,尤其水中功夫似浪裡白條,神出鬼沒,所向無敵。現已退出江湖,由掌上明珠建熒統領,外號「朝天嬌」,體態嬌小,火辣脾氣,名聞天下!」
  張心寶莞爾一笑道:「北宮大哥真是!「朝天椒」?人如其號,倒是趣聞。這個「十臂巧手」魯昌,怎麼對此地有興趣?」
  「張老弟!別小覷「八卦洲」,建令人控制著長江流域,扼其東西水陸要道,地利佔其東南屏障,如取得後,有利一統江山大業!」
  「江山代有能人出!建令人渾敦家族,竟然數千年來,雄霸一方,定有其長處!」
  「嗯!奇門八卦不說,其邪術非常利害,才能保持家聲不墜!」
  話剛說畢。己來到了關口。
  看桃花林「兌」位門,有六位遊俠兒,齊齊瞪著北宮相逢,髮髻飄逸的紅綸巾,露出了訝異轉而不滿神色。
  挑釁的事情來了。
  其中一位,禿頂雷公嘴的,率先堵於前頭.後方五個遊俠兒,行人見有打架的好戲開鑼,皆駐足圍觀。
  「嘿!嘿嘿!這位大遊俠借個光,見你渾身杭州絲綢布料打扮,肯定富有,塊頭又大,人模人樣的威風,可是個剛出道的雞兒吧?」
  張心寶聞言好奇倫扇指道:「這位兄台!至此遊玩,跟富有及剛出道又有何關?」
  禿頂雷公嘴橫眼一瞪道:「你是位讀書人沒有關係?這位遊俠江湖人士就不能進城!」
  「唉!圍觀之人,不少遊俠兒,剛剛不就有人進城了嗎?」
  禿頂雷公嘴的人撫腰,拉一拉腰間紅絲綸帶,指著鼻頭道:「哼!老子闖江湖五、六年,才混了一條紅帶繫緊於腰間,這個小子竟然把紅絲帶綁於頭頂髮髻,有辱「北宮相逢」大哥,紅巾大遊俠名號,現在如果不教訓你,如何尊敬前輩,讓你進了城,那些遊俠一湧而上,拳打腳踢,豈不死於非命?」
  「張老弟!這件事讓為兄來處理!」
  禿頂雷公嘴之人被北宮相逢趨前一步,虎視鷹瞬灼灼然一瞪,驚駭禁聲,如被兩枝無形的利刃,刺進頭顱,寒透全身,不由自主的兩條腿直打顫抖,於原地無法挪動分毫。
  後面五位看門遊俠,以為他抖著雙腿,不知將要耍出什麼絕招?等了又等,一位遊俠上前拍其肩膀。
  「雷老大!怎麼還不出招?」
  「嚇……死我也!」驚叫一聲,猝然癱渙蜷曲地上,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五位看門人,見狀愕然,不見北宮相逢如何出手,雷老大怎麼像中邪似的倒於地面?圍觀者一陣嘩然。
  北宮相逢虎視眈眈,環顧一周,從齒槽間迸出一聲冷哼!
  「滾!」
  圍觀看熱鬧的幾十人,被其虎目灼灼然如炬一掃而過,就似一頭猛虎驟張血盆大口,獠牙銳利,形態猙獰猛撲過來。
  駭得心中一悚,愣立當場。
  那一聲「滾」!如同銅錘擂捶在胸口,個個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倒退了一步。親身體驗,他以氣化勁,渾厚內力,如波濤洶湧,澎湃而至之威力。
  眾人才瞭解,近於咫尺的雷老大,為什麼驟間昏厥。
  大家愕愣撫胸之際,見兩人大搖大擺晃進了桃花林內,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浩然氣勢!
  一路桃樹夾道,花香撲鼻,碎石鋪路,寬約四輛馬車可以並排,蜿蜒直行,四周氤氳朦朧迷漫,不見天日,有進入迷宮之虞。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習以為常,特殊之處在於桃花林內,傳出了陣陣的潺潺流水聲.因瀰漫之煙霧,無法一窺其究竟,從其流水聲判斷,不止一條溪流。
  北宮相逢鎖眉深思,邊走邊道:「張老弟!這個八卦陣,有如迷宮,變幻莫測口兩旁氤氳瀰漫流水潺潺,溫度升高,有灼熱之感。其裊裊煙霧遮天蔽地,不知暗藏什麼玄機?已經走了八百七十五步,為何還見不到市內樓閣?」
  張心寶見四下無人,驀地,輕揮羽扇,迸出一股柔勁,把左方桃花林三丈方圓的氣氳掃開有五丈深度,望見了地上有人工石砌水溝,縱橫交錯,寬約五尺,滾滾氤氳即從溝內竄出,剎那間,恢復常景。
  「嗯!是溫泉!人工鑿開,砌溝開道,形成天然屏障,泉水滑膩,要是有人不小心掉落溝道,必須燙死無疑。這種陣仗固若金湯,非一朝一日能完成,己歷經好幾代了吧?」
  蹙眉又道:「此「桃花八卦陣」,九九八十一變化,按此類推,桃花林深度應有九百九十九步遠,『十臂巧手』魯昌要破此陣可有良策?」
  北宮相逢高興道:「真是天助我也!料不到張老弟精通此陣,道出了玄機,我最主要的任務是找出熱泉源頭,封閉滾滾泉水,再破挑花八卦陣,便大功告成!」
  俄頃之間,走出了桃花林陣,眼前一亮,藍天白雲陽光普照、景物霍然開朗,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遠方樓閣層層疊起,如星羅棋布,道路四通八達,如蛛網密佈。
  兩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雇輛馬車,逕行片刻,穿越外圍小販買賣混雜地區。
  進口路牌,貼有地圖指示,共分酒、色、財、器四大部。「兌」門出入口即是「色區」。
  張心寶於車內掄扇微笑道:「北宮大哥!請拿下『紅巾遊俠』標幟吧?免得節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唉!跟老弟在一起,今天破了不少例子,真是無可奈何。你有一股沛然浩氣,出自天生,叫人真無法拒絕!」
  雙雙掀簾步下馬車。
  正午時分,初春陽光,照得三三兩兩的路人精神抖擻。他們忙著左顧右盼.整條街道,全是「春紅樓」、「艷花樓」、「怡春樓」、「開屏樓」連綿相偕,尋花問柳之處。
  只在彈指間,行人皆被猥瑣龜公,濃妝妓女,半推半就拉入樓內,又是一波波人潮,周且而復始,十分有趣。
  就在此時,前方街頭轉角處,爆喝一聲「駕!」響,竄出了一頭紅鬃烈馬,馬背之上騎有一位嬌艷女子,披件大紅披風,就如一朵火雲疾馳而來。
  行人紛紛閃躲。奇怪的是,他們好像司空見慣,沒人驚訝?街道就如她的跑馬場般,橫衝直撞。
  路人喊道:「快閃!『朝天嬌』來了!」
  轉眼這間,人馬已奔至張心寶及北宮相逢眼前。
  「滾開!」嬌聲斥喝。「啪!」馬鞭似靈蛇出洞,捲向張心寶。
  張心寶勁貫羽扇,硬如鋼鐵,纏著來勢凶凶的馬鞭,使力一擲,竟把馬背上嬌小的建熒,拋出丈外,跌個四腳朝天,名副其實的成了『朝天椒』。
  紅鬃烈馬,火爆烈性,見前方有人擋路,怒目睜突,大如銅鈴,鼻翼嗡圖噴出兩團火氣,「嘶嘶!」作響就掀翻鐵蹄,欲踩北宮相逢。
  北宮相逢札了馬步,兩足踩碎地磚,雙手舉著馬足,一聲喝喊,借勢使力,將紅鬢烈馬,甩出了丈外,摔得此馬倒栽蔥的四腳朝天,口吐白沫,悲嗚不己,不死也落個殘廢!
  這還得了?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壽星吃砒霜一一活得不耐煩!
  建熒姑娘嬌橫成性,萬萬想不到有人膽建於「八卦洲」向其動手?況且那一鞭之力道曾經捲碎兩人環抱大樹,竟然抵不過文弱書當手中的那枝羽扇?太大意輕心了,跌得醜態又狼狽,比殺她都難過!
  建熒姑娘氣得玉面通紅,平常仗著祖蔭橫行霸道,誰都要禮讓三分,如今哪能嚥得下這口氣。
  「鏘鏘!」一聲,拔出配劍,二話不說,朝腰一擺,劍芒生輝,火紅披風獵獵生響,似白虹貫日,直奔張心寶而來。
  劍身未到,劍氣已至眉心,可見建熒姑刻動了肝火,凶悍無比,欲殺之而後快!
  張心寶劍眉一揚,輕拂羽扇,看似對著來劍扇涼,實則揮出至大至剛「阿彌神功」罡氣纏著劍身,使其不動,阻止了對方劍氣殺身。
  建熒姑娘可吃了暗虧,傾全身之力,刺了一劍,竟然被一股無形力道栓著,停於對立前額,將要拔出寶劍重新再來,卻欲拔不能。
  心中一悚!又瞧見張心寶瞇著雙眼,梨渦淺笑,掄著羽扇,而故作瀟灑又輕鬆模樣,十分可惡!
  不知被其取笑?或者無力拔劍?建熒姑娘掙得面紅耳赤,欲罷不能。
  張心寶待她力竭換氣的一剎那,羽扇輕點劍身,震得她雙手酥麻,脫離寶劍垂直下來。
  羽扇再旋轉劍身,使其劍尖回頭,朝著她那小蠻腰配掛的劍銷,「咻!」的寶劍歸鞘,就如變魔術般。
  說慢時快,寶劍歸鞠與她的雙手垂腰同時到達,使外人誤以為建熒姑娘饒他性命,劍到其額頭,馬上收劍歸鞘,方寸之間拿控極準。
  張心寶掄扇打揖道:「謝謝姑娘手下留情!」
  建熒姑娘怔了一下,欲哭無淚,還得擺出饒他一命的架勢,實則心裡頭,恨得咬牙切齒,不是自己功夫不行,而是對手太強了!
  露了一手「凌空攝物」,建熒姑娘豈能不識貨?
  一股怨氣無從發洩,總要找個替死鬼。
  建熒姑娘氣呼呼的,再度拔出寶劍,朝著旁邊這個看似傻傻的大塊頭、大猩猩,至少目標比較大,舉劍當刀,就地劈下。
  北宮相逢見她無理取鬧,如不給其吃個苦頭,就會沒完沒了,舉起寶劍鞘拍其掌背,使她寶劍脫手飛出丈外,再伸直劍鞘,抵按其粉肩,一按一旋,趨前一步,攬抱她的小蠻腰,按於大腿之上,粉臀朝天,「啪!啪!啪!啪!」如教訓小孩一般,打了一頓。
  整條街的遊俠、龜公、阻街妓女皆看得傻直了眼,千金之軀的「朝天嬌」建熒姑娘,竟然當街被人打屁股?那個人豈不是不要命了!
  到了「八卦洲」也不打聽打聽,頭頂誰的天,腳踩誰的地?這兩人早晚會被剝層皮,活活下油鍋!
  不知何時,街上的人一股溜煙跑,跑得精光?
  光天化日之下,整條街道就像死寂了,當成這兩人就似瘟神般,慌張避之,唯恐惹禍上身。
  建熒姑娘趴於北宮相逢大腳上,哭得似淚人兒般,本欲挑個傻大個來出出氣,料不到竟然當街受辱,還是那個文弱書生好,給自己留點面子。
  傻大個兒還真的用力打,整個粉臀疼痛不堪,自小嬌生慣養,為所欲為,哪吃過這種虧?屁股雖疼痛,但股溝裡頭,卻有點異樣舒服?
  對了!就如吃燒餅般,有鹹酥的感覺,滋味還不錯!
  但是越想越不甘心,於是一-咬他!
  「哎呀!痛死人了!」北宮相逢吼了出來。
  咬人雖不能算是招式,但這種透入心扉的痛,還真不好受!
  建熒姑娘總算報了一箭之仇,霍然躍起,當眾叉腰就如潑婦罵街,嬌滴滴的小姑娘似大男人般凶悍叫囂,令人實在不敢恭唯。
  「操你的祖宗十八代!祖奶奶今天要是不叫你碎屍萬段,就跟你的姓!你這頭畜牲,能過了七月半,方是鐵羅漢!」
  「祖奶奶的話就如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是個飛來燕子獨腳伙,我是本地麻雀幫手多!況且強龍不壓地頭蛇?吊你的爹祖爺爺!未雨先雷,到夜不來,未雨先風,到也不凶!好狗不和雞兒鬥,好女不和傻愣漢斗……」
  潑辣十分,滿口髒話就如長江決堤,滔滔而不絕。
  「住口!」
  北宮相逢怒吼一聲,倒使建熒姑娘一震,愕愣收口。
  「偶然犯事叫做過,立志犯法叫做惡!狼無狽不行,虎無倀不噬!嬌子如殺子,火棍頭上出孝子。路有千條,理只一條,嘴面兩塊皮,好壞都由你?」
  「他媽的!管你家業大,也經不起幾條人命幾把火!老子一條爛船也有三千釘,跟我耍潑辣,就跟你爛流氓!你拿什麼卵蛋咬我?」
  潑辣對上了流氓!
  葷素全套,百無禁忌。
  張心寶真佩服了他們,增長了對古代遊俠另一種見識!
  建熒姑娘愕傻,瞬間雙頰排紅,氣得跺腳,剛才差點咬中他的卵蛋,現在反被一語雙關消遣,恨得心裡癢癢,早知道就咬斷他的根!
  大聲嚷嚷道:「看戲的人,全部給姑奶奶出來!對他們打中一拳者,賞黃金十兩,砍中一刀者賞黃金百兩,活捉者賞黃金千兩,不得傷其性命!凡所見而不助拳者,就別想生離『八卦洲』桃花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錢是人的膽,不會說話也會喊。況且還能使鬼來推磨!
  原來的滿街遊俠,躲進屋內就等這個機會,或者她的火爆脾氣,打得兩人不過癮後,還會發飆逢人就揍?哪個人膽敢還手?豈不自認倒霉,惹不起這頭母老虎!
  剎那之間,整條街道青樓內,闖出了一百多人男女皆有,怎麼連龜公也軋上一腳?好在中午時分人少,到了夜晚,豈不上了千人?
  所謂猛虎雖兇惡,還是難敵猻猴群?
  街道寬敞,四輛馬車可以駢轡而行,打群架是個好場地。
  北宮相逢豪興大發,縱聲笑道:「好!這種場面打架才過癮!寧可同明白人打架,不可和潑辣娘們說話!張兄弟,你左我右,街道之人全是繡花枕頭一肚草,打得他們滿街跑!等一會,我們來比個數,看誰打得多?」
  語音甫落!他似一頭猛虎出閘,往右闖去,是-頭長了翅膀的神虎,所向無敵!
  張心寶入境隨俗,豪傑俠氣,油然而生,矯若游龍,似天馬行空,一掄羽扇往左闖去,就如神龍翻騰,左挪右閃,滾滾直衝得人群潰散。
  頓飯時間,街道上,助拳的遊俠兒,傷痕纍纍,遍地哀嚎,無一倖免!
  建熒姑娘驚愕當場為之氣結。
  這兩個臭男人,其貌不揚,名不見經傳,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瘟神煞墾?
  「你!大塊頭,叫什麼名字?你!瘦皮猴,什麼來歷?」
  北宮相逢是天生的戰鬥人才越打越來勁,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撕下了人皮面具,重新於髮髻上繫著代表天下第一遊俠的紅絲綸帶。
  「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北宮相逢』是也!」
  張心寶輕拂羽扇拍拍身上灰塵,神采飛揚微笑道:「在下張心寶!多多得罪了。」
  建熒花容驟變,窒了窒,抿咬著櫻唇,不知所措,敗於紅巾大遊俠手中,雖敗猶榮,也無話可說,但是這個面子非討回來不可!
  找個下台階恨聲道:「好!北宮相逢算你狠!有種別逃!待我回府招來人馬,與你決一勝負!」
  北宮相逢虎目炯炯,指著自己鼻頭,微笑道:「我今晚就住『慾海樓』,隨時恭候大駕!」
  建熒明眸異采,嘟呶小嘴道:「你竟然住於妓院?不怕弱了你的名頭?」
  「自古英雄愛美人!跟我的名聲有何關係?」
  「嚶!『慾海樓』有你相好的?」
  「哼!女孩子家連這種話也問得出口?有沒有相好的,要你管?」
  兩人對話之際,滿街受傷遊俠,已然走得無影無蹤,誰也不願得罪「紅巾遊俠」北宮相逢,以後見面稱兄道弟豈不尷尬?誰不想邊而自抬身價?
  街道冷冷清清,只有那頭受傷的紅鬃烈馬悲廝不已,建熒姑娘哪還有這個面子留下,丟下一句狠話,柳腰一彈躍上了樓閣屋頂,連東而去。
  「晚上找你算帳!不見不散!」
  張心寶微笑道:「北宮大哥!『朝天嬌』建熒臨去前的明眸秋波,可是美人難過英雄關?你得自己斟酌!」
  「不會吧?你沒瞧她那股狠勁?」
  話畢。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走在空無-人之街道,進了街尾那座最大最豪華的「慾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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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5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道觀魔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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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動!轟動!」整個「八卦洲」沸騰起來。
  「紅巾遊俠」北宮相逢,今晚宿於「慾海樓」,島上遊俠爭相走告,頓時群湧「色區」,欲睹廬山真面目,促使「色區」青樓人滿為患,一席難求,也帶來了青樓一筆意外財富。
  「慾海樓」佔地數畝,依山麓建築,樓閣層層疊起,瓊樓玉宇,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皆是門閥富賈,或名重一方之江湖遊俠人士,能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者暢玩之地。其他之人只能望樓興歎!
  「慾海樓」佳麗八百,個個神女如花似玉妖嬈百態,有燕姬趙女,衛艷陳娥,爭相放艷,人人狂蜂浪蝶引君採摘,艷名四播。
  天然溫泉終年不斷,到此洗個鴛鴦澡,是為一大特色。
  倩女們肌膚如凝脂,透紅滑膩,吹彈即破,尤其那渾圓挺立雙峰,及粉臀股溝處,天生毛茸茸的那一撮,洗澡時侍候不懈,刷得讓男人忘了今夕何夕,流連忘返。
  頂樓寬敞,大廳有二百多坪,兩旁有持各類樂器的宮裝盛服少女盤坐,吹奏笙歌不斷。
  舞孃艷姿,翩翩起舞,揮動五色繽紛綵帶,飄舞變幻萬千。
  個個舞孃使出渾身解數,婀娜多姿,乳波如浪,動作撩人,舞得香汗淋漓,使其輕衫濕貼肌膚,柔情似水,舞步彈跳,婉柔旋身,雙腿移形換位之間,乍顯隱密處開張之際,妙相畢露。
  美女柳眉有如積翠黛,杏眼亮似閃銀星,體態如燕藏於柳,聲音如鶯轉林梢,半放秋海裳,曉日方開,芍葯弄春情。
  這般艷舞情景,真叫人怦然心動,色授魂飛。
  總管「飛瀑水金剛」劉波柔喜上眉梢,樂得合不攏嘴,最高興的是少主「桃花浪子」因故失蹤,竟然無恙,並且結交天下第一大遊俠北宮相逢,成了磕頭兄弟,做姨娘的也沾光不少。
  北宮相逢主坐,右側張心寶做陪,已悄悄告知別洩露他是「神鑒奇俠」的入室弟子,避免麻煩,因有在場各路人馬參於盛會。
  青樓內最紅的兩位佳麗,文人騷客提詩讚美道:
  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紫蛺蝶及紅蜻蜓,穿梭於兩人之間,頻頻勸酒,舞孃裡面,「索命蜘蛛」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滲雜其中,不知道「人面桃花」暗殺集團派多少成員,己做了萬全準備,就等渾敦家族前來,不惜代價,決一死戰。
  在座貴客中,「酒區」總管公孫巧年約四十,外號「鷹爪金剛」,是蜀地「成家皇帝」公孫述的堂弟,派遣他主持東南屏障地下組織,收攬人才,投效麾下,前身就是「神酒幫」成員。
  「色區」總管劉波柔是「邯鄲皇帝」劉子輿派遣而來,前身是「神艷幫」成員,外號「飛瀑水金剛」。
  「財區」總管劉魚是「玄漢皇帝」劉玄,派遣而來,前身就是「玄鐵幫」成員,外號「天鞍金剛」,正幸災樂禍,看著張心寶及北宮相逢將要與渾敦家族兵戎相見,表面卻不露聲色,極力逢迎。
  「器區」總管林強是「赤眉皇帝」劉盆子派遣而來,外號「三眼金剛」,專門經營天下各種寶物,是盜匪集團搶奪寶物消贓之處。也是「天地節氣」暗殺集團,東南屏障情報負責人。
  酒、色、財、器四大總管前身皆是新莽朝代,長安九大金剛江湖前輩,實力相當,又是舊識,所以各取所需,維持個相安局面。
  其他江湖人士,以劍術起家叫得出字號的屬華山「仙道教」第二代門人弟子江搏,外號「千心劍」,仗劍遊俠,除奸懲惡,正道人士最為敬重。
  主要的原因是,開山祖師「神鑒奇俠」張教主傳說高人,名震天下,以「仙道教主」身份,十八年前大破「天魔教」,顛覆了幕後「赤眉帝魁」王莽的江山,眾所周知。
  現今「仙道教」副教主劉真人當眾,已經開枝散葉,傳了三代,遍佈全國各地。
  在座的張心寶最為興奮,恨不得馬上找「千心劍」江搏,詳問華山「太虛觀」情形。
  因為這些日子來,為莊仇報仇教藝之事耽誤了不少時間,況且肉身秦子亥又與「山越小國」自己的親生女兒張盼灣結怨,無法現身表明身份,十分苦惱,今晚得找個機會問清楚,再旁敲側擊,準備下一步行動。
  各路人馬到齊,爭相拉攏北宮相逢,要其到各區做客,並且奉上木匣裝禮物,光看木匣巧奪天工,就知匣內該是貴重物品,價值匪淺。
  二十四位舞孃舞畢,分派四周陪侍賓客,場面融洽,酒過三巡,英雄草莽喧嘩熱鬧,已不分彼此。
  酒過五巡,樓外震天縱笑,使廳內大眾耳膜隆隆作響,來人好渾厚的內力修為,喧嘩驟停。
  人影一閃,形如鬼魅,已到大廳,輕功絕頂。
  來人一襲黑衫飄逸,雙眼銳利炯炯有神,年約六十,鶴發披肩,五鬢白鬍鬚垂胸,仙風道骨,令人肅然起敬。
  酒、色、財、器四大總管,見此老者,紛打揖敘禮,以示尊敬。
  老者點頭回禮後,望見髮髻繫著紅絲綸帶的北宮相逢抱拳道:「老夫建大斤!添為「八卦洲」渾敦家族總管,今奉主公「吞江凶神」之命,有請北宮大俠,到府中一敘!」
  北宮相逢霍然離座,彎腰抱拳行晚輩禮道:「「吞江凶神」建令人前輩召喚!晚輩豈敢不遵!」
  舉起桌上酒杯,環顧左右群雄道:「在下先乾為敬!武林耆宿召喚,就此赴約,改日一一登門拜謝!」
  總管建大斤冷冷一笑,騰身往外疾去,大眾嘩然。
  張心寶忙道:「大哥!是否需要小弟作陪?」
  北宮相逢神色自若,豪氣干雲,縱聲道:「老弟!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得單槍匹馬闖一闖,怕就不來了!」
  話聲方落,雄腰一彈,快似流星趕了上去。
  應有一場龍爭虎鬥的好戲可看,料不到就此草草收場。
  有人失望,有人羨煞?但私底下皆敬佩北宮相逢的膽識。
  氤氳夜霧,瀰漫全島。
  張心寶借酒醉為由,避開了「飛瀑水金剛」總管劉波柔的質問失蹤原因,取得一條黑絲巾蒙面,推窗而出,施展絕頂輕功往南,去找「千心劍」江搏。
  離開燈火通明不夜城,奔馳數十里,於南邊郊外找到一座「無極道觀」,四周環境幽雅,蒼松翠竹,十分寧靜。
  張心寶翻牆而入,幾個起落,蹄上道觀頂樓,一個倒掛金鐘,凝視大廳屋內燭火通明,「千心劍」江搏及幾位同門盤膝圃團而坐。
  「千心劍」江搏劍眉星眸一表人才,年約二十五歲,對著師弟道:「鐘師弟!奉師父之命,暗中幫助「十臂巧手」魯伯伯做內應,堪查桃花陣氤氳溫泉源頭,設法堵塞,有沒有頭緒?」
  鍾飛雙眉深鎖歎道:「江師兄!這七天來,我們堪查地形已有眉目,但料不到溫寒源頭,竟有二百多處,泉水順著石砌溝道四通八達蜿蜒流出,無法堵塞!」
  江搏面露憂容道:「是我們判斷錯誤!以為溫泉源頭只有幾個,這種天然屏障,就是千軍萬馬也難攻破!通知了魯伯伯沒有?」
  另一名同門師弟接口道:「江師兄!今天早晨梁宏師弟已經把桃花陣溫泉圖送出去了!」
  「喔!李師弟是否把酒、色、財、器各方重要人物名單也送出去?渾敦家族座落地形圖也一併送出?」
  李標回道:「江師兄!地形圖及名冊今晚可以做好,明天馬上送出!」
  江搏愁眉不展道:「各位師弟!最近三個月來,全國各地道觀同門,失蹤者或被殺無數,死得不明不白.好像有一股黑勢力,專門對付我們「仙道教」,鐘師弟你這裡最近可有異常?」
  鍾飛微笑道:「這裡有「吞江凶神」坐鎮!連各地稱帝的豪傑,乖乖向其納稅年貢,應該沒事。再說五年前,我剛到此地設立「無極觀」時,「吞江凶神」破例召見過一次,十分敬佩祖師爺「神鑒奇俠」,只恨剛逢閉關,無緣西行華山見上一面。
  還頻頻詢問祖師爺失蹤原因,並特別劃地讓我們建觀,不收年貢,而且每年奉上一筆豐銀,說是敬仰「道門老子」,與其祖先有一份交情呢!「
  「記得當時,」吞江凶神「問話,隱於珍珠垂簾後面,全身散出一團錠藍色氤氳之氣籠罩,氣勢逼人,使我感到肌膚上的體毛倒豎起來,並且毛細孔迸出汗珠,一席話下來,全身濕透,有點脫水泛力,不知道練就什麼功夫,好利害的罡氣!」
  鍾飛的一席話,使在場同門六個師兄弟,心驚膽顫,沉默片刻。
  屋簷下的張心寶也十分訝異,暗道:「這種功夫,應該是天地五形之類神功。」吞江凶神「已練至極臻化境,照鍾飛口訴,應該是友非敵!」
  正待翻身闖進屋內,欲問江蹲華山「太后觀」情況,就假以「神鑒奇俠」入室弟子自居論輩分他們得叫聲師叔。
  驀地,胸前「渾天超空儀」,銀表震盪警兆心中-愕,神器示警,表示有魔界人物於十丈內侵入。
  意念甫定,倒掛屋簷雙腳一鬆,昂身倒出,隨風輕飄如絮般,隱於假山之後,靜觀其變。
  前右方十丈之遙,十位遊俠勁裝人物,翻牆而人,利用地形地物虎伏蛇行匍甸前進,隨後再翻進一位頭兒,打開側門,垂手哈腰恭立旁,一位光頂白面,肥胖肚圓狀似彌勒之人,竟然大搖大擺晃蕩進來。
  張心寶展開靈眼凝視此人,見其週身竄出黑氣盈尺,-雙瞇眼螢亮閃爍,確是魔類化形無誤。
  輕取地上一顆碎石,彈指射出,疾至頂樓「叩!」聲預警。
  「誰?」
  「千心劍」江博率先從頂樓掠至地面,己看見敵方入侵。
  「鏘鏘!」撒下了背後寶劍,其他五名同門陸續趕到,也握劍防備。
  既然行蹤暴露,那些遊俠兒紛紛起身,快速包圍著「千心劍」江搏師兄弟,腳步輕快,武功不弱。
  白面彌勒狀人物,雙眼一抹鄙夷不屑神色道:「哼!「春分」你有沒搞錯?這種後生晚輩,竟然要老夫親自出馬?「天地節氣」暗殺集團的名聲,豈不是要人看輕?你怎麼辦事的?」
  「春分」聞言心中一悚,額頭皺紋更是加深,外貌形狀更顯老態,卻屈居年輕的白面彌勒人物之下,看不出胖彌勒年齡多大。
  「春分」頭領顫顫兢兢,垂手侍候,見上位說了重話,額頭汗水流至鼻尖,不敢擦拭,更不敢喘一口大氣。
  「啟稟魔君!「千心劍」江搏雖是晚輩,但其劍術宗派,真傳於「神鑒奇俠」,小心謹慎之故,所以勞煩您大駕……」
  話沒說完,「啪!」聲響得清脆。
  「春分」頭領右頰上,五道指紋紅得發亮,被魔君一巴掌打得不輕。
  魔君白臉氣得轉紅,怒斥道:「他媽的!你拿「神鑒奇俠」來嚇唬老夫?你可知道,普天之下,我與「神鑒奇俠」最為熟悉?」
  「從他還未成名之時,老夫是穿越時空,在台北陽明山別墅,與他師父郭璞交鋒,打得他們師徒落花流水,搶回「新寶公主」劉小倩及「芙蓉公主」東方芙蓉,回溯古朝,你們這些龜兒子還不知道在哪裡?」
  白面彌勒環顧四周,見大家洗耳恭聽,欲得知這段秘密,十分得意又道:「磔!磔磔!這個後生晚輩「神鑒奇俠」也穿越時空找來,被老夫率兵馬圍堵,打得他吐血施符術咒法,才遁光而去!老夫豈會怕他?」
  「春分」頭領肋肩阿諛道:「是!是的!魔君神功蓋世,天下無敵!」
  卻暗地咒罵道:「操你媽的神經病!什麼「穿越時空」新名辭?吹牛皮也不打草稿,逢人就誇,說了幾百篇,叫人耳朵都長了繭,真有辦法就不必於深川大澤躲藏了十幾年,做個縮頭烏龜!」
  聽到魔君說到這裡,張心寶眼睛一亮,暗地叫道:「是王霸妖將!當年找得好苦!」
  王霸魔君雙眼狡黠,指著「春分」頭領道:「你!對「千心劍」江搏試試武功如何?本座好從旁指點你一二!」
  「春分」臉色數變,硬著頭皮稱諾。
  心裡臭罵道:「他媽的王八烏龜蛋!死要面子,卻不要臉的老賊!老子就是敵不過,才要你出來坐鎮,當著大家面前又不能示弱?簡直是硬逼著鴨子上架,我自找霉頭!」
  「千心劍」江搏趨步出來,舉劍為禮,二話不說,手中寶劍似龍騰奔出!
  「好個「直流百川」劍法!」
  王霸魔君瞳孔一縮,略帶懼色叫了出來,就如十多年前「神鑒奇俠」使得如出一轍。
  劍法如天馬行空,文雅飄柔,似在空中書寫書法,劃個「毀」字,罩向「春分」殺手頭領。
  正是「八風快劍」一招八式,利、苦、衰、毀、稱、樂、譏、譽,第四式。
  「仙道教」其他五位門人,以一搏二,與「春分」組十位殺手展開戰鬥,兵器交擊「鏘鏘!」及喝喊廝殺之聲,劃破寧靜虛空。
  「春分」頭領,急疾出劍七十八招才化解了「千心劍」江搏一式,已經汗流浹背,滿臉通紅,心慌意亂,回頭望著王霸魔君,見他沒有出手援助之意。
  這-分心,空門暴露。
  「千心劍」江搏見機不可失,第五式「稱」字,即時劍走龍蛇直刺面門,捷如閃電。
  「春分」頭領回神一望,劍芒已至前額,森寒劍氣使他打個冷顫,雙眼驟現死亡恐懼,未戰氣勢先衰,分明是送死!
  倏地,愣愣等死的「春分」頭領,腰間束帶為王霸魔君拉抓-把,猶如弓蝦倒彈,寸發之間脫離劍芒致命-擊,保住了性命,但已駭得面無人色,腳軟筋酥跪於地上。
  劍式走老「千心劍」江搏收式,面露冷笑,雙眼直瞪著王霸魔君。
  「哼!這一招「直流百川」在小輩手中力道不大,老夫潛藏苦練十多年,就拿你試試破解劍招的「柔若無骨」!」
  「千心劍」江搏舉劍起手式為禮,瞬間爆喝出聲,「八風劍法」之「譏」字式,改採持重剛強劍式,「言」字橫空,「幾」字直劃而出,化為千劍萬影,疾若雷霆,如水銀洩地,滾滾浪飄而去!
  王霸魔君老神在在,當劍芒著身之時,一身肥肉如鼓浪波動,前後左右晃蕩,角度玄妙,「柔若無骨」彈指間,閃開了來勢洶洶千劍羅身變化三七二十一劍之式!
  事出突兀,招招驟失,如刺空氣,「千心劍」江搏一愣,這是什麼邪門怪招?
  生死搏擊,豈容得分毫疏忽?一失神即落下風!
  王霸魔君伺機撩拳揎臂,朝他前胸兜出一拳,勁若迅雷,眨眼即到。
  「千心劍」江搏運勁回劍橫切其手臂。
  料不到,直拳驟然垂落如斷臂,柔若無骨,超乎常理,躲過橫切,拳頭似裝彈簧,暴長一尺,衝擊前胸,真是所料不及,急提功硬擋。
  「砰!」鐵拳重逾千鈞,打斷二根胸前骨。
  「嘔!噗!」喉嚨一陣甜鹹,鮮血噴出。
  「蹬!蹬!蹬!」江搏倒退三步,臉色灰白,佇劍站立硬撐著,但已隨風搖搖欲墜。
  五位同門師弟雖然撲殺了那十名「天地節氣」殺手,已然苦戰得渾身浴血,見狀強提精神,慌忙提劍趕來護著「千心劍」江搏大師兄,同仇敵愾,怒目灼灼,持劍對峙。
  張心寶隱藏於假山後面,見王霸魔君武功詭譎,偏入魔道,十幾年來確實用心苦練,欲將現身解圍,免得他們慘遭殺害。
  驀地,-聲女人叱喝,婉如鶯啼,身似大鵬展翅,袖袍內疾出十把玲瓏小匕首,似寒星點點,捷若擎電,罩向王霸魔君及「春分」殺手頭領。
  「哎呀!王霸救我……」慘叫一聲。
  「春分」的前額,喉嚨、心臟處中了玲瓏匕頓時了帳。
  王霸魔君昂頭倒挪三尺,閃過了玲瓏匕首雙眼魔光炯炯,灼然凝視來人。
  見一位年約四十中年婦人,風華綽約,柳眉含煞,飄然落於面前,揚起一陣勁風,後面「索命蜘蛛」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恭立兩旁。
  張心寶臉熱心跳,內心狂喊道:「二十八星「鬼」字星宿女,林雙雙?大破「擎天春宮」曾經有過一段露水姻緣,已然四十一枝花,十八年不見了,想不到在此出現,欲問趙飛燕姊妹去處,定然知道!」
  林雙雙柳眉一揚含嗔道:「沒想到王霸將軍依然存活世間?雖改變了體形外貌,做個縮頭烏龜?然而『春分』頭領死前,還是洩了你的底!」
  魔君認出人來.神情一愣,轉而色瞇瞇道:「好個林雙雙!風韻猶存不輸當年,現今猶顯豐腴成熟,『鬼』字屋宿女本系天魔教『赤眉皇魁』陰後麾下,我們本是同宗老相好,今晚為何強行出頭?」
  林雙雙杏目含威道:「啐!天魔教早為張郎殲滅。十八年來一分為二,各組織「人面桃花」及「天地節氣」兩個集團,水火不容。「仙道教」乃為張郎創立,眼見開枝散葉,足堪欣慰,只要是他的門人,我當然一定庇護!」
  王霸魔君,雙眼一抹嫉意,噘嘴消遣道:「呸!不要臉的臭婊子!一廂情願的張郎,張郎叫得肉麻兮兮。人家無情無義失蹤,你卻守寡似的有始有終?不如嫁給本魔君,還有個寶物讓你解饞,免得午夜夢迴,寂寞難熬!」
  林雙雙吃了口頭輕薄雙頰排紅,雙眼一閃殺機,怒目叱喝道:「王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簡直找死!」
  語音方歇,纖纖麗影火爆縱身拍出滿天玉掌,恨不得將此魔頭碎屍萬段!
  「林姨娘!我們來幫你!」
  「索命蜘蛛」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兩人隨後撲上,兩人的看家本領,「百變蛛網」及「鴛鴦繡花毒刃鞋」之毒刃,齊齊擲射向王霸魔君,相當悍然潑辣,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王霸魔君忙舉雙掌迎向空中撲來的林雙雙,辟啪!辟啪!掌掌相接爆響,各自震退三尺,勢均力敵。
  這一頓,「百變蛛網」已經當頭罩下,紅芒毒刃如電摯瞬間臨身。
  揮出五指箕張如爪,迸出指勁如刃,將那張絲裡鐵網,削得粉沫四處飄散,毒刃斷成了數段紛紛落地,好銳利勇猛的指勁!
  三女一男再度戰鬥,糾纏不休,拚得勁氣旋成一團,夾帶風沙滾滾,刮得枝葉獵獵作響。霎時,形影交錯,已分不出敵我雙方,至死方休。
  「千心劍」江搏盤坐療傷,五位同門師弟圍繞護法。張心寶凝望戰局,忐忑不安,手捏著碎石隨時準備當暗器支援。
  乍見戰局中黑色魔氣大熾,一聲爆喝,驚天動地,震攝人心。
  王霸魔君已經不耐她們糾纏,狀似彌勒的一身肥肉,瞬間蠕動延伸,暴長一丈二尺魁梧魔身,全身衣衫迸裂破碎,一絲不縷。
  王霸魔體週身散發盈尺黑氣,味如腐屍聞之欲嘔。
  這一變身,三名女子如同見了鬼魅,驚慌失色,紛紛挪閃嬌軀,疾速避開。
  王霸魔君得意的拍拍腹部,竟然「鏘鏘!」發聲如鐵堅硬.私處寶貝如馬驢碩長且大,晃蕩不停。
  「磔!磔磔!林雙雙快告訴殘存二十八星宿女,舊日同僚,大魔尊王莽已經回陽,各賜靈藥及魔功修煉,皆可長生不死,肉身隨意變化!如不歸順者就當場姦殺你們!」
  張心寶聽見大魔尊王莽回陽,倒抽一口氣.心中一悚,背脊涼颼颼,暗道:「如果此獠再度興風作浪,天下蒼生就如墜入煉火魔域,復出無期,這還得了!」
  思緒剛畢,王霸魔君狂笑又道:「我們赤眉大軍,雄兵百萬,攻城掠地所向無敵,近日先拿「仙道教」開刀,再震「天魔教」雄風,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倏然之間,一聲鳳吟從天而降,一道金芒熠熠,竟是劍罡,料不到來人身劍合一,至剛至大威猛無儔,眨眼之間,疾奔王霸魔君丈二金剛魔身。
  「啊!御劍之術!」王霸魔君雙眼一抹恐懼,倒身彈退,欲躲此道劍罡臨身。
  此刻,「奪魂赤蝠」兆寧面露驚訝,知道來人是誰,膽子一壯,頑心促狹,彈腳再踢出「鴛鴦繡花毒刃鞋」朝著王霸魔君急忙倒退抽身的胯下,那副晃蕩的馬驢大吊。
  「中!閹了你的驢蛋!」
  「鏘!」聲傳出,居然一般兵刃如中鋼鐵,無法傷其分毫。
  「唉!這種邪功怎麼練成的?」
  「哇!哇!痛!」王霸魔君喝聲一出,氣濁一頓,那道劍罡已至,攔腰砍成了二截,肝腸內臟傾洩滿地,瞬間回復原身。
  張心寶內心震憾莫名,百感交集暗道:「是「返瑛歸真」第二招,到底她是誰?莫非……」
  王霸魔君面露猙獰,鼻翼嗡圖,喘氣如牛,強忍疼痛雙手撐地,一字一句從齒槽間迸出,死而不僵陰惻惻道:「你究竟是誰?居然能御劍飛行!」
  勁收氣斂,金芒倏滅。
  金色餘光中緩緩步出一位黑巾蒙面身材窈窕,風華絕代的女子,手持一柄四尺二寸窄薄寶劍,凌波輕步來到面前。
  雖然不見嬌容,但從其風鬟霧鬢,優雅氣度,自然華貴。再從其風姿綽約,柳腰娉娉已至無懈可擊之地步。
  看來,定是位風靡一時顛倒眾生之尤物。
  林雙雙襝衽為禮,道:「三姊別來無恙!」
  蒙面女子鶯啼婉柔道:「雙姊!自家姊妹無需多禮。」
  「索命蜘蛛」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雙雙如小鳥依人般,飛奔過來摻扶左右,十分親匿,孺慕情深恭敬道:「參見「神霞」姨娘!您不在「桃花宮」總壇享著清福,怎會到南方來?」
  「神霞副宮主」蒙面看不出表情,但是愛憐似的輕撫兩人雙頰,關心道:「苦命的孩子!姨娘是為秦子亥少主來的,聽說你們發現其蹤跡,我接到飛鴿傳書,即刻啟程,從邯鄲趕來,現在他人呢?」
  「少主人在「慾海樓」醉醺醺的已然入睡!」
  「神霞副宮主」的蒙面巾無風自動,手中寶劍指著半截王霸魔君道:「王霸妖將!十八年前挾持我大姊小倩及二姊東方芙蓉回溯新莽朝之仇,今日總算好報了!好叫你死得瞑目!」
  王霸魔君雙眼瞳孔收縮,猛然叫道:「你……你是趙飛燕之妹,趙飛霞!」
  話聲一落。王霸魔君光亮頭顱瞬間爆裂,竄出一股黑氣,於空中凝聚魔靈.形成一支長翼而龐然三丈高大蝙蝠,猙獰露出寒森森尖銳牙齒,欲擇人而噬狀,但是凡眼所見,只是一團超大黑霧於空中凝聚不散,不知暗藏凶機。
  魔人!又見蝙蝠魔人!
  隱密處的張心寶愕然暗道:「魔人?莫非與「九龍金尊杯」有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張心寶既見愛妾趙飛霞,又見王霸魔靈現身,欲害大家,怎按捺得住心裡掀起如滔天巨浪的激動,右手舉握劍訣,點於胸前「渾天超空儀」銀色懷表上,默念當年太白金星奉玉旨所贈秘笈神咒。
  霎間,銀懷表變化成一支四尺二寸長輕薄寶劍,銀芒霍霍,三尺之內光輝燦爛,一個掠身縱向空中,如蒼穹神龍撥開雲,俯衝長吟道:
  九天寒峰一柱水,直流百川共奔騰。
  凝重如山巖魏時,輕靈氣亦若清風。
  迴旋劃弧守百穴,疾電如星照中膻。
  八風不動撼山河,劍出罡芒耀九洲。
  魔靈現身,方圓一丈陰風凜冽,觸肌生寒,左飄右蕩,這團黑霧欲將撲向趙飛霞時,聞得空中唱吟,為之一震!
  好個澎湃洶湧渾厚內力,似熟非熟的聲音,遍尋記憶中,是友?是敵?對了!心房一縮,那不就是……。
  趙飛霞扯下了蒙面黑市,露出閉月羞花玉面,與林雙雙兩人渾身激動得顫抖,齊齊叫道:「張郎!真是張郎?」
  一道耀眼光芒如閃電雷霆,霹靂轟擊,隱於黑霧中,蠢蠢欲動之蝙蝠魔靈,金光一閃,瞬間煙消霧散,神形俱滅。
  空中猶響著王霸魔君臨死前,顫慄狂叫聲:「啊!「神鑒奇俠」!御劍飛行之術!」
  張心寶神態飄逸,緩緩從空中而降,手中神劍一抖,迸出十顆星芒,表示了身份!再抖神劍如變魔術般,變成了一支銀白羽扇輕飄揮灑,使得兆寧及兆靜一愕,好熟悉的身形氣度。
  料不到,傳說中劍仙之流絕代高人,十八年後重出江湖,竟然於此處現身,前輩御劍飛行,殲魔風範,為大眾所傾倒。
  「仙道教」門下弟子,個個興奮莫名,皆伏地跪拜齊聲道:「參見祖師爺!聖壽無疆!」
  張心寶袍袖一捲,罡氣如浪捲起跪拜的門下弟子。
  那種特有男性磁聲說遠:「飛霞!雙雙!苦了你們,隨我來!」
  張心寶雖然蒙著臉,但是聲音及飄蕩劍星,卻是無法假冒,話聲剛落,已然騰空往北而去。
  趙飛霞及林雙雙皆深情一望,已淚盈滿眶,霎間,熱淚不禁簌簌而下,聽到了十八年來日思夜盼夢裡牽魂,埋於心海深處,唯一生死相許,卿卿我我揮之不去的貼心聲音。
  「張郎!終於盼到你來……」
  兩人明眸閃動喜悅光彩,柳腰一擺,施展輕功隨後跟去。
  「索命蜘蛛」兆寧及「奪魂赤蝠」兆靜雙雙見「神鑒奇俠」高人風範,與姨娘簡單的幾句刻骨銘心對話所震撼。
  才瞭解「神霞副宮主」十八年來蒙面真正原因,就是為了這個傳說高人,並以「神霞」為號,必定有過一段令人難以忘懷無法磨滅的愛情故事。
  兩人皆被這種氣氛,感動得潸然淚下,見她們雙雙離去,只能打心底默默的祝福。
  唯有女人才能瞭解女人,同是十丈風塵女子,感慨更深,動了真情就這般情癡--至愛至聖的情癡。
  捫心自問,身為女人,這一輩子是否轟轟烈烈的愛過?
  不由得雙眸霧濕,淚珠兒如串簌簌落下,倏然心中一熱,如果遇上了冤家,是要片刻的擁有,還是像她們的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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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52: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前塵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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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春雨綿綿,江面如霧籠罩,朦朧寂靜。
  「慾海樓」地下密室內,張心寶、趙飛霞及林雙雙坐於石桌品著茗茶。
  趙飛霞面露淒然回憶道:「張郎!當年張秀三歲時,把藏有秦始皇魂魄之「玄冥寶珠」拿出玩耍時,摔破,一股紅芒遁逃。」
  「大約一個月後的夜晚上,埋藏於華山十二峰,您製造的地雷火藥同時引爆,震動整座華山,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力,義士群雄於睡夢中來不及躲避,死傷過半,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張心寶神色黯然絲袍戀戀,咬牙切齒道:「那不就死傷數萬人馬?到底是誰所為?後來呢?」
  趙飛霞明眸輪轉,抿咬櫻唇道:「雙雙妹子!是否迴避一下,免得知道了這個天大秘密,陡生橫禍!」
  林雙雙噘嘴抗議道:「三姊!大姊劉小倩,二姊趙飛燕與您三個人,有時神秘兮?所下達的命令非常不合理,有違常理,又不似你們的溫和個性,肯定與這件天大秘密有關,反正見著了張郎,今生已無憾事!當初逃離「擎天春宮」的殘存星宿女姊妹們,私底下還是支持三位姊姊呢!」
  趙飛霞激動感歎道:「很好!就如雙雙妹子所說?傳令下去,張郎已經回來,可以放手一搏,大有反出「桃花宮」,正面與宮主做對!引爆華山慘變的人就是他!」
  「喔!就是嘍!姊妹們也猜得八九不離十,所以你們交辦有悖乎情理之事,皆打馬虎眼視之,誰願全力以赴?」
  張心寶開朗微笑道:「飛霞到底怎麼一回事?快把話說清楚,再運籌帷幄,別太早下令,免生枝節!」
  趙飛霞嫣然道:「張郎!華山爆炸後,一位自稱政天齊的中年男子,挾持了張秀及張盼灣,施以「紋身龍鳳咒」於孩子身上!揚言我們要聽其命令,要不然將殺害孿生姊弟。」
  命小倩姊改男孩名為「劉秀」;捏造地籍出身,稱他為「亞父」寄托「五老儒會」調教,並且集合宿女重組「桃花宮」收養孤兒傳授武藝,以暗殺謀財為業,自任宮主!」
  林雙雙聽了這段秘密嘖嘖稱奇,忙問道:「三姊!「桃花宮主」政天齊到底是誰?其默默無名之輩,不曾聽聞?」
  趙飛霞明眸一抹懼色,心有餘悸道:「當時除了我們三人外,得知此秘密之丫鬢奴僕共有二十名,全部被他滅口,手段殘忍,功力之高實在令人咋舌。」
  「政天齊就是秦始皇之魂魄「借屍還魂」,一代梟雄重生再來,利用劉秀家世親近「劉玄」,暗中獻策的兩頭蛇,出賣了華山義士,取得信任,興風作浪再逼迫成長後的劉秀,流亡河北定州一帶,「蕭王」封號只具虛有其表,半遺留一些殘兵老將在身邊,有隨時被滅亡之虞,大姊劉小倩思兒情深,已趕去助陣了!」
  「這個奸賊政天齊!竟把暗殺集團謀奪的資金,又扶持那個「邯鄲皇帝」劉子輿,自封太上皇收買朝廷重臣,控制朝綱,為所欲為!已經掌握了半壁江山,與「赤眉皇帝」劉盆子及「銅馬綠林軍」符正及司馬成統領的義師舊屬,三分天下!」
  張心寶蹙眉深思道:「飛霞!什麼是「紋身龍鳳咒」?有何神通?竟然下了禁制於秀兒及盼灣身上,以此威脅你們!」
  趙飛霞不齒恨聲道:「這個奸賊政天齊!在兩個孩子三歲時,於他們背部各紋身男龍女鳳,紋墨以二十四種毒液融合,宣稱三十年後發作,姊妹們研究過後,卻是無力解毒,為了孩子安全,只得聽命行事!」
  張心寶眼眶微紅痛苦道:「身為人父!竟不能保護妻子兒女,促使華山慘變,當年共患難的弟兄死傷無數,連親生骨肉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還算是人嗎?飛霞!當務之急把那金剛舍利身找出來還魂,好幫助孩子們成就大業!」
  吁一口氣又道:「對了!我從冥界次元空間,攜來滯留的暴龍幻化之「吐寶鼠」金如蓉,與那「秦皇古墓」內,「辰」字龍形「魔界寶典」守護魔靈,古代飛龍張翼龍,結婚生女後,命其在「金鋼結界」內看守財寶及金剛舍利身,是否還在?
  龍形『魔界寶典』內的那二萬『鐵人銅馬』由秦將王翦,白起統領著,只聽命那枝『皇魁寶劍』,是否還在?」
  趙飛霞黯然道:「相公!古代飛龍張翼龍攜妻女,金剛舍利身,財寶及『魔界寶典』遠逸海外,是聽從大姊劉小倩之勸告,免得被那奸賊政天齊利用,要不然早已換了朝代!」
  「此事只有大姊知道,偶爾提過,好像是建立了『扶桑國』,是極東方之地,一列群島吧!」
  「什麼?是『扶桑國』!不就是『日本』嘛!」張心寶詫異叫道。
  「喔!這種事,相公竟然知道?」趙飛霞十分驚訝問道。
  「這是未來世界的地理!我當然知道。」
  趙飛霞嫣然道:「相公縱橫時空,穿越古今,豈不是成了活神仙?」
  林雙雙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道:「什麼活神仙?你們在說些什麼來著?」
  張心寶憂喜參半道:「以後再告訴你!歷史上確有『漢倭奴國王』於『漢光武帝』來天朝歸附,原來就是此事?唉!最悲哀的是,華山那些歷盡烽火戰亂之同胞弟兄?實在可惜!」
  趙飛燕及林雙雙跟著不勝欷噓,極力安慰,沉默片刻後轉了話題道:「張郎!別再傷心了,您是個『未來人』,也是身不由己,為何魂魄寄托於少主秦子亥身上?」
  林雙雙詫異道:「三姊!什麼是『未來人』?」
  「這種事不是一時能說的清楚!以後再告訴你,先聽張郎的!」
  張心寶把當時『渾天超天儀』變化『鳳凰神儀』穿越時空,因『玩命虎爺』女兒身一攪擾,誤入魔界時空帶,而相差了十八年之事大略說了一遍。
  「飛霞!運用『人面桃花』組織,暗中追查『玩命虎爺』雌雄同體魂魄,寄生於哪個女子身上,世紀不同,思想行為就如當初的東方芙蓉一樣,不可能馬上適應這種社會,必定有驚世駭俗之行為。
  追查重點在於民間有『起死回生』之傳說為著手處。要不然我一個人暗地來做,有如茫茫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其魂魄飄蕩,差之毫裡,建康地界我已查遍了,並無結果。就以此地為中心點,以弧圓半徑千里地界為目標,應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林雙雙聽得目瞪結舌,天下間竟然有「雌雄同體」怪物?又有什麼「起死回生」怪事?忍不住好奇道:「張郎!這個叫『玩命虎爺』的女子有那麼重要?這得花費多少人力呀!況且民間信仰,百姓皆敬畏鬼神,如有『起死回生』之人,皆被供奉如神明般膜拜,一傳十而十傳百的傳誦鄉野,如真有其事,很容易察明!」
  「雙雙!剛才王霸巳入魔道,顯現的魔靈『蝙蝠魔人』與一隻金盃神器有關,不知道主事者是否就是她。她也是個『未來人』,如果不追查出來,憑她的知識及黑道的經驗,很容易引起滔天大禍,更甚能改變了歷史!我豈不成為千古罪人?」
  林雙雙見他說得十分嚴重?滿臉驚訝伸了伸舌頭,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張心寶劍眉一鎖,繼續又道:「王霸魔君於死前曾說過!『赤眉皇魁』大魔君王莽又回陽了,並且傳授靈藥及魔功,使其長生不老,依我判斷,應與那只『九龍金尊杯』有關,所以我們應該早一步找到『玩命虎爺』,免得她先行找上大魔尊王莽,受其誘惑互相沉瀣一氣,可就麻煩事大」
  趙飛霞轉而輕歎一聲道:「張郎!話說回頭,這個異類女子,也可能找上您,回去未來!」
  「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大魔尊王莽回陽後,幕後控制「赤眉皇帝」劉盆子。
  我們的『花探』曾經回報,當時劉盆子才十五歲,還是個牧童小兒,因是前漢朝『式候』劉萌最小的兒子,與其兄劉恭,劉茂一起抽籤,當劉盆子中籤確定皇帝身份時,全軍將領向他稱臣叩頭行三脆九拜之禮。」
  當時的劉盆子!散著頭髮,光著雙腳,衣不蔽體,看見了平常他所畏懼的大將們向他下跪,大為驚恐而汗流浹背,竟然哭了起來,趕快把籤條放到口中亂咬,然後吐了出來,卻無法擺脫被選定的命運!」
  張心寶憂心忡忡道:「大魔尊王莽奸狡機詐,已難對付!但最頭痛的人物,卻是從未露面,而能從百萬天兵神將團團圍住中,一手救其脫困的魔界神秘女子『恨天玉女』!
  她是『皇魁陰後』的妹妹,並且誓報殺姊之仇,還說她生生世世跟我沒完沒了呢!一想起來,真叫人寢食難安!」
  話畢。趙飛霞及林雙雙面露恐懼,她們本是『皇魁陰後』麾下,知道其手段陰毒,殘酷態度,對背叛者無不用其極的施展辣手報復,使人有生不如死的慘痛。
  往事歷歷如目,心中顫慄猶存,現在又來個魔界『恨天玉女』,欲報其仇,以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時間,心情如墜入九幽虛無,恐懼得無以復加。
  張心寶一聲輕歎,拉回了她們不安的思緒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管多麼凶險的四面埋伏或八方風雨,全憑心中一股浩然正氣,一腔熱血,也得水裡來,火裡去的闖它一闖!蒼天有眼,怎會任其道消魔長?」
  「我得好好利用秦子亥肉身,再配合張程的『神鑒奇俠』金剛舍利身,與那些邪魔外道人,鬥智鬥力一番,放手一搏,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嘛!你們千萬別擔心,可別庸人自擾了!」
  自信滿滿,句句鏘鏘有聲,再度燃起大家旺盛的鬥志,又似恢復了年輕時笑傲江湖,勇往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
  趙飛霞神色尷尬,幽幽歎息道:「政天齊有一天送來一個男嬰,命名秦子亥,要大家扶養他長大成人,認作少主。從小十分可愛活潑,長大後因環境關係,非常放蕩不羈,長得英挺到處留情!」
  「想不到生性風流的秦子亥,竟然全心真意愛上了盼灣,並使用下流迷藥綁架了她,氣得大姊劉小倩直跳腳,本身在劉秀處坐鎮忙得無法分身,急下『人面桃花令』,要其放人,卻料不到已被『十臂巧手』魯昌率大隊兵馬毀了建康分壇,以後的事,您最清楚了!」
  張心寶手指輕敲桌面,若有所思道:「對了!秦始皇本是莊襄王子,姓贏,名政。戰國末期併吞六國而統一中原,定鼎天下,傳十五年!」
  「在位時,罷封建,置郡縣,築長城,治馳道,又盛營宮闕,窮奢極欲,而秉性剛戾,從政以刑殺為威,焚書坑儒,誹謗者族誅,偶語者棄市,橫征苛役,民不聊生,世稱暴秦。四出巡幸,崩於沙丘,在位三十七年。」
  「其本身姓贏名政。取其名為姓,企盼自己輪迴壽與天齊,故名『政天齊』掩人耳目也!可見秦子亥是贏政所出的親生骨肉,但不知其親生母親是誰?我倒可以利用一下!」
  趙飛霞嫣然道:「張郎!政天齊沒有說些什麼,秦子亥的出身來歷也只是猜測而已。當務之急,一起回北方問大姊,先取得『神鑒奇俠』金剛舍利身後,趕去您兒子劉秀處與大姊劉小倩會回,再做打算!」
  張心寶微笑道:「嗯!你們分頭辦事,先行暗中策反,待我幫助『十臂巧手』魯昌佔領『八卦洲』後,再北上找你們!」
  林雙雙依依不捨嫣然道:「張郎!說得也是,您這副晚輩秦子亥的臭皮囊,使妾身有不知所措之感,趕快回復『神鑒奇俠』之身,好讓姊妹們高興一番,要不然一路同行,同眠共寢,就不倫不類了!」
  張心寶再與兩人密議一會兒,一起離開密室,總管「飛瀑水金剛」劉波柔及兆寧、兆靜連忙趨前襝衽見禮,擁著『神霞副宮主』趙飛霞及張心寶等,到大廳一起用餐。
  總管劉波柔招來「慾海樓」兩位當家紅牌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見著了「神霞副宮主」趙飛霞,喜出望外,撒嬌糾纏,格外溫馨。
  兩人望著少主秦子亥正危襟坐,不苟言笑,頻頻勸酒而眉來眼去,當她們大拋媚眼之際。
  林雙雙實在看不過去醋勁一發冷然道:「你們兩個死丫頭!少主已經失去部份記憶,像換一個人似的,以前跟你們不清不楚的關係,就如一江春水向東流吧!」
  「都是你們不知潔身自愛,猛吃窩邊草?對其死纏爛打才促使少主自命風流,對人家張小姐不禮貌,而惹上了『山越小國』人馬,險遭不測!」
  長輩姨娘說了重話,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兆寧、兆靜皆腮紅泛潮靦腆不安,馬上正襟危坐陪長輩用餐,這頓飯吃得好不自在.雙眸不敢亂飄了!
  兆寧若有所悟問道:「林姨娘!『神鑒奇俠』這十八年來因何失蹤?現在去了哪裡?」
  林雙雙及趙飛霞面面相覷,莞爾微笑,如花綻開,充滿了幸福道:「兆寧!大人之事,小孩子別多嘴,『神鑒奇俠』重出江湖,就由『仙道教』門人去說,你們別多事,免得洩了底,以後怎麼工作?」
  「知道了!就聽姨娘的。」
  張心寶笑容可掬,故意轉移話題問道:「我那義兄『紅巾大遊俠』北宮相逢去了『吞江凶神』建令人府第,可有消息?」
  總管劉波柔眉開眼笑,豎起大拇指誇道:「稟少主!北宮相逢是年青輩中,首屈一指的風塵彪悍大遊俠,也是遊俠兒崇拜的偶像,非常講義氣。五年前剛出道的稚兒,竟然大膽的單槍匹馬,約鬥當時名聞天下長安的『九大地煞』,立下遊俠生死狀,頭系艷紅綸巾,威風凜凜單獨叫陣!」
  「當年『神鑒奇俠』失蹤後群龍無首,天下動亂,各路英雄豪傑盡出,天天為名為利,打打殺殺時有所聞,有誰會注意這個剛出道的毛頭小伙子?」
  「第一天,連闖二關,纏鬥三人,雖然獲勝,但己身中三十六刀,血流涔涔,觸目驚心,仍然昂首闊步走回酒樓,為人刮目相看.有好事者爭相走告,造成轟動!」
  「第二天,北宮相逢渾身綁上白繃布條,再約鬥三人,一時間,菜市口人潮群湧爭相觀戰,還下了賭注。」
  「結果他勇猛無鑄,悍然不顧血流透衫,纏鬥了兩天兩夜,精彩絕倫,轟動了整座長安城,聽說也驚動了『玄漢帝』劉玄,打扮白身,鑽進人群中觀戰!」
  「當時他渾身浴血,滴濕地上,一一挫敗那三人,又中四十八刀,雖然拖著血跡及沉重腳步,但卻拒絕他人攙扶,沿街走回酒樓,兩旁圍觀江湖人士皆肅然起敬,報以熱烈喝彩及掌聲,目送他離去!」
  「一時間,門閥公卿如過江之鯽,親往探視問安,並且看看這個身中八十四刀竟然不死的鐵漢,到底是否長得三頭六臂模樣?能否挺過明天的日出?」
  「大內御醫出動數十名,悉心跟班口夜照顧,酒樓內外日夜自動守候保護的遊俠們,竟有千人之多,真是史無前例!」
  在座的「人面桃花」女殺手群,聽得目瞪口呆,世間怎有這般勇猛奇男子?皆面露崇拜神色,昨晚為何不親近一下,多飲一杯水酒也甘之如怡!
  張心寶看得心裡明白,總算這些花樣年華少女有了目標可以轉移,哪個美人不愛英雄?尤其是風塵女子,省了自己不少麻煩。
  「奪魂赤蝠」兆靜急忙問道:「劉姨娘!結果如何?死了沒有?」
  「索命蜘蛛」兆寧嫣然笑罵道:「小妮子動了凡心啦?如果死了,昨晚喝酒的北宮相逢豈不是個鬼魂?」
  「奪魂赤蝠」兆靜雙頰霞燒,昂鼻噘嘴道:「兆寧姊!別光說小妹,昨晚你那雙媚眼碌碌,對著他猛送秋波,還踏錯了舞步,那股心思兒,不知道飄蕩到哪裡去喔?」
  「索命蜘蛛」兆寧滿臉通紅,抿咬著櫻唇罵道:「死丫頭!要你管?」
  林雙雙正色道:「真是不知道大小!你們也不看看場面,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怕『神霞副宮主』及少主笑話你們?」
  趙飛霞似有意無意的雙眸斜飄張心寶一下,嫣然一笑道:「唉!年輕少女總有個相思春夢,也無可厚非,可惜我們已經老矣!」
  張心寶脫口道:「不!不!飛霞還是那般風韻猶存,更見艷麗,風華絕代,不遜當年!」
  滿場倩女為之一愕,少主是個晚輩身份,對著養育長大的姨娘,怎麼這般說話?
  林雙雙眼眸掠過一絲安慰,忙打岔道:「劉總管!北宮相逢接下來的第三場決鬥,結果如何?」
  總管劉波柔娓娓說道:「當時『玄漢帝』劉玄下詔,諾封北宮相逢為『紅巾大遊俠』兼『神虎將軍』,有意庇護,不要他們再行戰鬥,以免兩敗俱傷,可見他對北宮相逢起了愛才之心!」
  「索命蜘蛛」兆寧訝異忙道:「姨娘!這下子不是沒戲看了?」
  總管劉波柔望著她笑瞇瞇道:「不然!遊俠就有遊俠的本色!他哪管你是當今天子?依然於一個月後,傷勢復原,再約鬥最後三人,這次約在渭水河西畔,當時觀戰人潮有數萬之眾,使得長安城內萬巷空寂,皆跑去渭河西畔了。
  結果最後的『九大地煞』三個人被他的勇氣折服,棄械認輸,皆稱他為大哥!九個人與他義結金蘭,八人抬轎迎回長安城,沿街人潮夾道歡迎,鑼鼓喧天,大擺流水席慶祝有月餘才結束!」
  張心寶微笑道:「這下子劉玄子豈不是氣得吹鬍子瞪眼,又豈奈他何?」
  總管劉波柔笑道:「是的!但北宮相逢也回報了劉玄的人情,於去年赤眉大軍前鋒將領『右大司馬』謝祿率二萬重鎧西上犯境,為他號召一萬多名遊俠,殺得赤眉軍屍橫遍野,散兵游勇四處竄逃,嚇得『右大司馬』謝祿屁滾尿流遁逃!」
  「發揮了他的軍事天份將才,更使他名留遊俠史,媲美前漢七國之亂,洛陽大遊俠劇孟,義召遊俠三萬多重,協助周亞夫平定逆賊,保護洛陽父老!」
  張心寶也知道這段歷史,司馬遷於《史記》曾提過此事,但為後來的大儒司馬光刪除.因儒家痛恨這種挾劍任俠無君不臣之輩,渺視法令,更也不相信劇孟有此能耐,甚至排擠逮捕下獄,這是後話。
  「不知道北宮相逢的武功來歷,出自哪位名門調教?」
  總管劉波柔雙眸露出崇敬道:「稟少主!他的武學來自『絕劍派』是『天絕老人』司馬不仇獨子,少掌門人司馬追之嫡傳。」
  「當年新莽王朝,金鑾殿之顛『神鑒奇俠』曠世之戰,司馬追見父親『天絕老人』司馬不仇與『神魔刀』少主衛內清棄驥騎大將軍之職,雙雙歸隱西隆重陲,有志一同勤練武學,希望傚法先人,破虛空而去!」
  張心寶沉思不語,撫今憶昔,那一戰卻是如劉波柔所說曠古爍今,兩位前輩高人風範,如在眼前,不知道他們相偕闖入時空隧道,至今安然否?
  歎息、道:「原來如此!『神魔刀』衛雷震之子衛風清的武學是否有傳世?」
  「稟少主!武林大小軼事,逃不過我們『人面桃花』的『花探』耳目,至今沒有聽說過!」
  張心寶一提精神道:「好了!各辦其事.今晚我將探一探『吞江凶神』府宅,看看北宮相逢是否有事,並且傳令下去,不得與『山越小國』人馬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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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52: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花街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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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刮起東風,一掃多日來,長江水面如霧氤氳,又逢盤月當空,照耀波光粼粼,一望無際。
  江面無數船支如黑點兒大,四面八方靜悄悄的聚集,化零為整。
  於長江遠方,天水交界地平線上,這些聚集之黑點船支,由遠而近開來,竟然是五千艘鼓滿風帆的戰艦,一字排開,陣勢驟顯雄壯威武。
  艦上插滿大旗,斗大字體書寫「山越小國」四個字,迎風獵獵作響,浩浩蕩蕩相依連結,停泊於江中。
  極目所見,如江中一條張牙舞爪惡龍,欲吞噬一切,頓使月夜下,殺氣嚴霜。
  近眼一瞧,戰艦高有百餘尺,樓船建築五層高,沿船身周圍方形環繞,層層疊起,木造包裹鐵皮,窗口如蜂巢設計密閉,應戰時開窗,可疾射出巨石攻擊。
  艦身前後左右置有六校巨木包鐵皮拍竿,是用以撞擊敵船,無堅不摧,這種設計新穎之船堅炮利,超越了當代,為人驚奇而浩歎!
  張心寶望見月亮當頭,心中盤算,欲探建府大宅的時間還早,閒來無聊,順著街道,緩步而行,懷有一份好奇之心,逛逛名聞天下的花街。
  一襲嶄新絲綢,輕薄儒衫,手中一支羽扇輕拂,髮髻一綸紅絲帶系綁,突顯器宇軒昂,瀟灑不群。
  尤其長得一身肌膚光滑細如脂玉,更賽女人,使得青樓女子,依窗探望,紛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輕而頻頻揮絲巾招攬上門,使其十分尷尬。
  腳步加速,羽扇撥開龜奴糾纏,轉了個大右彎,又是一番特殊景致。
  整條街道,皆是女子遊俠兒裝扮,相互勾肩搭背,豪邁縱聲大笑,闊步遊蕩,或追逐笑罵,嬉耍得滿街跑,放浪形骸,簡直到了驚世駭俗之地步。
  昂頭一望,樓閣兩旁延綿疊起,依窗探首盼望的,皆是清一色男人。
  有的粉敷抹臉者。有魁梧雄壯,坦胸露腹健美者,有謙謙有禮,文雅風流,儒生裝扮者,奇裝異服不修邊幅裝扮者,無奇不有,洋洋大觀。
  張心寶一時愣傻,看直了雙眼,駐足溜覽一番,真是紅男綠女,花花世界,使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嘖嘖稱怪暗道:「這是個什麼世界?竟然比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還要超時代?」
  發覺這般光景,實在無法適應,調頭想走之時,牆角竄出一位獐頭鼠目之人,強拉著張心寶閃入陰暗處。
  張心寶確實好奇心大熾,這位不相干之人,如此熱心,不知要作出什麼?因並無惡意,要不然豈容得他近身拉扯!
  「這位公子爺!看您是初到此地,缺少盤纏,是否要『打個洞』賺賺外快?」
  張心寶訝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打個洞』就有盤纏賺?那能賺多少呢?」
  獐頭鼠目男子打量他一下,色眼瞇瞇,神秘兮兮,肋肩諂笑道:「千萬別小覷『打個洞』!那些滿街跑的女遊俠,個個身懷萬金,尋求刺激,只要能使她們滿意,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
  原來如此,聽懂了!
  口中唾液噴得滿天飛揚.如連環珠炮,滔滔不絕又道:「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這一瓶抹傢伙用的『金槍勾魂液』,事前一個小時,擦抹龜兒子及頸部,包你連御十女不洩,一個個晚上賺個他媽的萬金銀兩,易如反掌!」
  「別以為『打個洞』這件事有那麼簡單!如果不用我老王的寶貝藥水,給那些如狼似虎的女遊俠,攬抱酥胸,來個一夾緊,一鬆馳,包你丟得連卵蛋都擠扁!」
  邪裡邪氣,越說越不像話,張心寶怒目相視,他還以為這個渾小子聽得心動,目瞪口呆。
  「這可不得了的大事!不能稱她們的心,你就遭殃!如在床上,當場打個半死,還要強索遮羞費,如果你敢說聲沒錢!刀光一閃,就地閹了你的寶貝傢伙,你說恐怖不恐怖!」
  「所以說嘛!今去碰上了我老王,算你鴻運當頭!一瓶藥水,打個對折,再零頭不算,就賣你一百兩黃金好了!以小搏大,怎麼算都划得來?論交情,你得謝謝我這個天大的救命恩人了!」
  原來口沫橫飛,就是為了這種事!搶錢!
  老王快速從胸中掏出一個如拇指大瓷瓶,瓶內裝棕黑色藥水.強行放進張心主衣袖順便拍拍身上絲綢衣衫,好像當他是個財神爺,伸手等待錢來。
  張心寶啼笑皆非,碰上了這種不要臉的無賴,搖搖頭道:「老王!既然知道我缺盤纏,哪來的百兩黃金?我看你不如親自下海去做!當個把月的『午夜牛郎』不就成了暴發戶?」
  老王愕愣一下,揎袖撩臂,鼠眼碌碌,掀眉裂嘴,不懷好意道:「你他媽的什麼人樣!老子好心照顧你,還惹來一句新辭『午夜牛郎』?不是消遣老子是頭牛嘛!你也不打聽打聽,『虎男樓』是誰的地盤,莫非你不想活了?」
  老王這一喧嚷,引起了兩位女遊俠的注目。
  《古樂府·陌上桑》道:漢代女子流行「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是髮髻斜於一側,凌波仙步,晃蕩搖曳,十分俏麗。
  她們大搖大擺晃蕩過來,看見張心寶長得俊秀,愣了一下,明眸露出異采。
  再看老王獐頭鼠長得猥瑣,正在耀武揚威欺辱著他,也不問清原因,二話不說,四拳八腿揍得老王鼻青眼腫,血流汨汨滿地找牙,又齊齊飛踢玉腿,使他撞上牆壁昏厥過去。
  兩位女遊俠拍甩手掌還嫌髒,左右貼緊張心寶,如獲至寶般,把他架了起來,臉不紅氣不喘道:「走!陪我們上『虎男樓』去,順便替你壓壓驚!」
  張心寶愣傻暗道:「這是什麼世界?哪有女人架著男人,說請喝酒的,如此蠻橫?真是光怪陸離!」
  雙肘旋轉,脫離了挾持,抱拳作揖道:「兩位女俠客!既然入境隨欲,恭敬不如從命!跟你們走就是,不需拉扯,請帶路!」
  一位面貌姣美,古銅色肌膚女子,露出雪白貝嫣笑道:「還是閣下知書達理!不愧文雅風流,大家見面就是有緣,不如大醉一番,與爾同消萬古愁!」
  另一位肌膚蔥白如脂女遊俠道:「是呀大姊?到這種地界來,不就是捨去男尊女卑,社會道德的規範,發洩一下鬱悶心情,不鬧個通宵達旦,豈不白來?這可是女人國世界嘛!」
  「虎男樓」燈火通明,八名龜公華麗勁裝打扮,分兩旁侍候來客,左右門聯道:
  嬌鶯鷂燕微吁喘,雨魄雲魂默默蘇。
  鳳倒鸞顛一夜夢,千奇萬巧畫春圖。
  橫批寫道:
  英雄蓋山河,腳踏公候將相種。
  好大的口氣!豈不是陰陽顛倒,看了這副對聯,難道就能吐盡女人被男人蹂躪,心中的那口污氣?
  這位皮膚古銅色女子,見了門聯,豪聲大笑,握拳倒勾著食指,召喚旁邊侍候的龜公。
  「你過來!向後轉!」
  龜公肋肩阿諂,趕忙後轉背對著古銅色肌膚女子,還故意蹺起臀部,令人不解?
  正待張心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之間,見那名女子,猛然抬腿,踢得這名龜公,撲向前去,跌個狗吃屎,順手丟個元寶在他身邊。
  另一名肌膚雪白女子,先前一愣,後來卻鼓掌叫好,笑聲連連,痛快至極!
  怎麼有這種男人,專靠這麼打賞過活?真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找個最豪華的房間,上最好的酒菜,本姑娘今晚要好好痛飲一杯!」
  「好!大姊真是識途老馬,請小妹一展見聞,真是不枉此行!」
  張心寶見狀,真是哭笑不得,二百六十五行,行行出得狀元,這算是哪一行?
  房裡佈置得十分豪華,滿桌的佳餚,南北口味皆有.尤其那些精緻小點,還真叫不出名堂。
  兩旁四位俊男侍候著那兩名遊俠,躺於舒適厚絨墊大椅,任侍者捶肩捏拿,鬆筋活脈,悠然自得其樂,渾然忘我。
  張心寶安坐餐桌,見滿桌豐餚也不客氣的品嚐起來,自斟獨飲,吃得不亦樂乎。片刻,藉故上廁,下了樓梯,四處留連。
  大廳人雜喧嘩不休,較為低檔,全是女遊俠裝扮,吆喝划拳,飲酒作樂,身旁皆帶有名男妓,扮迎逢笑臉,乖乖陪酒侍候。
  倏然間,位女遊俠借酒裝瘋發飆起來,對著帶來飲酒作樂的男伴,一頓拳打腳踢。
  縱聲嚷嚷吼道:「混你的蛋!別以為本姑娘醉了,毛手毛腳的猛吃豆腐,你是我買的!沒我的同意,休想碰我一根汗毛,像你這種色迷心竅的人渣,有何資格當伴玩,給本姑娘滾!」
  這位男妓被她揍得滿臉紅腫,抱頭鼠竄狼狽而逃,惹得女遊俠眾,哄堂大笑。
  張心寶搖頭歎息,窗戶邊,正待轉身離開,那位打人的女遊俠眼尖,追趕了出來,手拉著他的衣袖,醉態蹣跚,顛在其身側,真叫人不知所措。
  朦朧醉眼撒嬌婉柔道:「好個標緻男子!風度翩翩,本姑娘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給你千兩黃金,陪我一晚如何?」
  張心寶笑吟吟,嘴角梨渦更顯迷人,文質彬彬道:「姑娘你醉了!也找錯了對象!我是跟朋友來的,請別糾纏!」
  「本姑娘不管那麼多!難得找到一個好男人,怎會放你走?好啦!賞金提高一倍,怎麼樣?」
  一聲冷哼!如潑冰水。
  「他媽的死爛醉貓一條!遊俠應有的遊俠的骨氣,人家既然推辭,就應知趣,何不灑脫點?」
  古銅色肌膚女子遊俠及其朋友,尋找張心寶,正逢醉女糾纏不休,冷嘲熱諷的推了她一把。
  醉酒女子瞬間酒醒三分,猛然跳腳大發雷霆罵道:「操你老爸!你是什麼東西?這個男人是出來賣的,本姑娘有錢就可以要,「虎男樓」又不是你家開的,干你屁事?」
  古銅色肌膚女子握拳彈出拇指,指著自己鼻尖道:「本姑娘叫關沛雁,睜大你的狗眼,別像條發春母狗,見了男人就想耍,這位公子是我們邀來飲酒的伴,你把他當成出來賣的,就是侮辱我們!」
  另一位肌膚雪白女遊俠,趁機踹她一腳,「噗!」的一聲,踉蹌一顛,醉倒於地,昏迷不省人事。
  連忙躲於關沛雁身後,昂鼻謔笑,沾沾自喜一招得手,猶似從豪門深閨,偷溜出來的大姑娘,頑性頗重。
  「嚶!記得本姑娘叫郭聖通,河北省正定縣人,有種到家鄉找我,準要你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從鼻嘟嘴,自鳴得意又道:「關大姊!這麼說話,對不對?」
  關沛雁望著她笑瞇瞇道:「郭妹子!想裝扮女遊俠得凶悍如虎,似潑婦罵街,嗓門要大,雙眼突睜,氣勢如濤,淹死對方。
  打架出手要狠,要准,出其不備,如剛才你踹的那腳,就當她是個大男人,狠狠地撩其下陰,反覆彈腿,把卵蛋踢出來為止,以後見到你,就當老鼠見了貓,調頭就跑!」
  張心寶蹙眉深思,遍尋記憶,這個肌膚蔥白的女遊俠名叫「郭聖通」河北人,名字在歷史上確有記載,因其名字男性化?非常特殊,印象較深,不知是誰的老婆?不由得好奇心大識,卻瞭解其身世。
  「關姑娘、郭姑娘!酒菜快涼了,我們回樓閣痛飲一番,別理會這種無聊事!」
  樓閣內,四名男性侍者,手挽浴巾、浴袍伺候兩旁,檀香氤氳,滿室飄香,洗澡大木桶濡濕的熱騰騰水氣,煙霧朦朧縹緲。
  關沛雁瓜子臉,明眸若星,鼻挺若懸膽,人令紋如絲,菱角櫻唇上揚,有倔傲不羈,我行我素之感。
  寬衣解帶,展露一身古銅色細膩肌膚,凹凸玲瓏,北方人高挑健美身段,也令同為女人的郭聖通羨煞。
  她卸裝後,流雲飛瀑般的烏黑亮髮,遮蓋那對堅挺豐滿的玉峰,猶不能盡。
  妖嬈纖細小蠻腰,鳳眼臍梨深邃迷人,小腹平坦結實富有彈性,往下一片萋萋茂草,烏密亮體,曲蜷濃濃約有寸長,遮掩若隱若現、艷紅兩道的突兀愛神山丘。
  一股顛倒眾生迷人魅力,令人衝動得欲撥開烏雲一探雲門深處,偷窺那大好山水。
  不愧遊俠豪放女,坦蕩蕩光明磊落,一溜煙兒,滑進了大澡盆。
  四名侍者已然面熱心燥,皆汗流浹背!不知是否滿室熱氣裊裊之故?
  張心寶本已妻室滿堂,這種旖旎春光滿室映艷,猶然老神在在不為所動,望著手中那杯濃烈醇酒,淺吸品嚐,好似天下萬物,不如這杯酒來得過癮!
  樓閣內,門窗緊閉,密不透風,熱氣騰騰滿室,確是燥熱,只見他輕掄羽扇,狀似悠閒,注目一瞧,週身盈尺方圓氤氳,卻是不能近身。
  澡盆中的關沛雁明眸一閃訝異,隨即隱逝道:「郭妹子!要不要一同沐浴,洗盡十丈風塵?」
  郭聖通雙頰霞燒,雙眸睜圓,環顧四周,連忙抓緊胸襟,急道:「關姊!人家不敢,眾目睽睽之下,真叫人心底發毛,請自便嘍!」
  張心寶側頭微笑道:「一桶小小洗澡水,哪能洗滌十丈風塵?就是長江之水天上來,也沖洗不清風塵十丈呀?」
  語聲甫落,兩位女遊俠面面相覷一愣。
  關沛雁明眸異采,於盆中輕撥水面,起了陣陣漣漪,眉頭舒展嫣然一笑道:「想不到張公子才高八斗!不似一般學究迂腐,好個長江之水天上來,那種滔滔不絕,澎湃氣勢,令人震撼。諒必有一番語辭教我?」
  張心寶掄扇輕步趨前,笑吟吟的似欣賞天上傑作藝術品般,流覽了水中沐浴的關沛雁,眼裡卻沒有一絲雜念妄想。
  「在下學武不成,學文不就,只是個路邊擺攤看相的窮書生,說教就不敢了!只是提供一些建言,不知關、郭兩位姑娘聽得進耳嗎?」
  關沛雁表情木然,從齒槽間迸出一個字道:「說!」
  「天地萬物皆有陰陽!順乎規律而運動,所以日月運行不過越,而春、夏、秋、冬無差錯。男性陽剛,女性陰柔。剛強則陰弱,但反之,柔能克剛,生生不息。如果顛倒了陰陽,女人硬學男子陽剛時日一久,變成了行為怪異,被女人不齒,為男人排斥,心底創傷就無法彌補!」
  「就如兩位女遊俠,雖然走在朝代尖端!而逞一時之快,也只能在『虎男樓』地界。離開此地,則無是處。被人所排擠罷了!」
  郭聖通雙頰飛紅靦腆嚅囁道:「張公子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也是一時好奇性起,走遍大江南北,飽覽風光及民俗異趣,也是以此地最為特殊!玩玩而已。」
  張心寶微笑道:「郭姑娘!你的相貌不凡,顏貌如龍光之秀異,頸項若鳳彩之非常后妃之相,他日必登至極,千萬不可作賤自己!」
  郭聖通眼眸異采,高興叫道:「真的如張公子所說!他日必定回報!」
  哪個女子不喜歡算命?這還是個陰陽百家學說,縱橫天下的時代。
  關沛雁霍然從水中立起,四名男侍趕忙送上毛巾,浴袍裹著。
  她輕揮手示意,男侍全部退下。
  兜攬浴袍,雙手拿著毛巾,側頭搓揉流雲秀髮,碎步走到餐桌前,倒了三杯水酒。
  「好個出水芙蓉!婉柔髮絲賽清風,多麼漂亮的女子,嬌媚溫柔神韻!這不是很好嘛?」
  驀地關沛雁,雙頰潮紅,輕聲細語嫣然道:「多謝張公子誇獎!小女子閱人無數,沒想到首次碰上。您有一種使人信服,無法抗拒的魅力,很難用言語表達,僅此一杯水酒聊表敬意!」
  郭聖通抿嘴吃笑道:「關姊!料不到你也有服人的一天?尤其是個男人?說什麼男性魅力來著?」
  「死丫頭!誰要你來貧嘴饒舌?看我等會將你拔舌縫嘴!」
  郭聖通頑性又起,故意雙眼輪轉顯得驚訝,雙手捂嘴不再言語,實在逗趣。
  張心寶輕掄羽扇微笑道:「十丈風塵想要洗滌,已然著了相。吾人當自觀心,勿使妄動,但觀心念起處,以不生而渡,不可放縱慾望攀緣不息,應常自覺照,心即清淨。」
  「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兩位姑娘應回復女兒家本性,後福無窮!」
  郭聖通嫣然道:「張公子字字珠譏!思想超卓,企望能到河北省幫助我舅父『真定玉』劉揚,運籌帷幄,就天下定矣!」
  關沛雁連忙插嘴道:「『真定王』本是前漢朝六任帝『劉啟』的兒子劉舜,封『常山憲王』。劉揚則是劉舜的六世孫。現己起兵擁護『邯鄲皇帝』劉子輿,但是卻缺少如公子這種經緯不世之才!
  而劉伯伯逼迫甥女郭聖通姑娘,嫁給劉子輿,我才帶她潛逃南方避避風頭!」
  張心寶靈光乍現,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道:「想起來了!郭聖通與劉秀用婚姻加強團結,使得劉揚願意改變立場,《資治通鑒》上明文記載,後來生有一子,誥封皇后,她豈不是未來我的兒媳婦?」
  關沛雁及郭聖通雙雙驚歎愕然,這位初識的男人,充滿神秘感,談吐舉止,超越其年齡,談相論命,竟然能未卜先知?或者腦筋有問題?顛三倒四,什麼兒媳婦的生子又當皇后?雙年華誰管那麼多!
  張心寶一不小心說溜了口,知道麻煩事接踵而來,連忙打圓場道:「天機渺渺深不可測!信者心誠則靈,不信者則無,反正郭姑娘以後的丈夫,絕不會是劉子輿!」
  郭聖通姑娘嫣然一笑道:「張公子的金言良語!小女子謹記於心,您是否方便與我們同行,回河北拜於舅父『真定玉』麾下,有朝一日,封候拜相,飛黃騰達!」
  張心寶念頭一轉,這倒是個好契機,又可一舉數得,何樂不為?
  「好!就這麼說定,待我辦完一件大事,隨即陪你們北上。但是你們的住宿及安全,由我來安排,別再放蕩玩性,該收斂一下!」
  郭聖通及關沛雁兩人點頭默然同意。
  話畢。招來男侍,耳語一番,此名男侍臉色數變,畢恭畢敬作揖退下。
  片刻.「飛瀑水金剛」劉波柔隨後到來,笑容可掬迎著兩位姑娘回「慾海樓」安歇。
  關沛雁離去前的回眸秋波百媚生,古銅色健美高挑身段,蓮步輕移,搖曳生姿,一百八十度的徹底改變。
  這一回眸,倒使張心寶心海深處,起了一陣陣的漣漪波浪,猶不自覺。
  這位關沛雁到底是誰?一會兒大膽豪放,靈英氣逼人,一會兒千嬌百媚,顛倒眾生,性格變化使人摸不著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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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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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靈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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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陽」一語自古從來原有。
  這種事讀書人的總稱叫做:「翰林風月。」
  若各處鄉語,又是不同。
  北邊人叫「妙茹茹」。南方人叫「打蓬蓬」。蘇州人叫「竭先生」。
  徽州人叫「塌豆腐」。慈谷人叫「戲蝦蟆」。寧波人叫「善善」。
  江西人叫「鑄火盆」。龍遊人叫「弄若蔥」。
  大明律上喚做:「以陽物插入他人糞門淫戲。」
  語雖不同,光景則一。
  至福建有幾處,民家孩子若生得清秀,十三歲左右,便有人下聘,漳卅詞訟,十件事倒有九件為此雞姦事。
  反映了當時男風盛行的社會狀況。
  「龍陽樓」是色區隔地最小,只有半條街幾戶庭院坐落,清一色俊男討生活之處。
  南北建築,門面及內部裝修的十分精緻風雅,為全島之冠。
  門戶各自獨立,石砌高牆圍繞,或圍林蒼松高聳阻隔隱密,有江南小橋流水庭園造形。
  有山西窯洞土砌造形,冬暖夏涼。有草原大蒙古包幾座連結一處,遮天蓋地十分隱蔽。
  有土泥磚搭茅屋四合院造形等等,就如大中華各地民族聚集,使人一開眼界,流連徘徊。
  「龍陽樓」半條街道行人相當稀少,與美輪美奐優雅環境大異庭徑,然而街道上卻是豪華亮麗馬車來往頻繁,或是乘座抬轎者,錯落交織井然有序。
  轎夫四名抬轎吆喝,彼此聲落招呼,十分有趣。
  而門簾遮蓋,轎中之人不見其廬山真面目,整座轎,或者豪華馬車,皆直進高牆內而隱。
  張心寶孑然一身,悠哉閒逛。
  見各地建築集中於此,也東摸摸西望望,有如考古學究,興致盎然,倒是有點流連不捨。
  微笑暗忖:「唉!古代建築樸實,窗孔皆開於高處,通風十分良好。愛好此道者,皆隱密身份,還算有點羞恥之心!」
  思念方歇。突然一支粗糙大掌,將要撫捏張心寶屁股,那道空氣迴盪,觸肌生兆,挪身前移閃過了這一掌。
  一位色瞇雙眼彪形大漢邪淫笑道:「這位小哥!長得細皮嫩肉的標緻,可能是個處兒?這樣吧!把屁眼洗一洗,老子賞個黃金百兩,怎麼樣?」
  心寶一聽,是這麼回事?
  動了肝火,星眸怒視,不說二話,一揮羽扇拍其臉面,還真是手下不留情。
  那名粗魯彪形大漢慘叫連連,七孔擠成一團,滿口髒牙隨著哀叫噴得一地,鮮血淋漓,沾濕前襟,引得路人注意。
  當要駐足圍觀之時,只見那名醜漢痛得呼天搶地,鮮血、淚水、鼻涕流得滿面,五官模糊不清,偏偏又在嗚嗚囈喔,比手劃腳,真像個神經病!
  見他媽的大頭鬼!哪有什麼人揍他?莫非夜路走多撞邪了?
  張心寶如天馬行空,一縷輕煙似地奔離「龍陽樓」,順手牽來一頭駿馬,往控制「八卦洲」中樞建府大宅「翠笛山莊」方向,放馬馳騁。
  沿途沿塘映月,有沫江免風濤,涉清弄漣滿之景致。
  「翠笛山莊」依山麓建築,一路蒼松夾道,園林奈郁,威巖異石如筍,花團錦簇,點綴其間,顯得相當突兀特別,環境十分清幽寧靜。
  馬匹栓於松校,張心寶尋徑而人,走約裡路,覺得林內散出一股陰森邪氣,府宅四周並無重兵把守,超乎常理。
  正在蹬陀之間,才發現地上灰黑之氣盈尺,蠢蠢蠕動,掩蓋至膝頭,產生冰凍麻木感覺,心中一悚,正待往前移去,雙腳竟然不聽使喚。
  瞿然一驚!什麼鬼煙霧?有毒!
  張心寶默運「彌旋大法」氣轉渾身周天,紅芒熠熠環繞盈寸,身體一熱,寒毒即解,雙腳一彈,幾個起落,躥上岩石頂端,俯瞰建府。
  岩石頂,周圍平坦,約可三人側身站立。
  張心寶佇立頂端,凝視前方心頭大震,才發覺蒼松園林中,威巖聳高,排列有序,竟是「北斗七星」陣式,相接延綿似石筍,陣陣相隔約有丈遠,包繞山麓建符,灰黑霧氣從岩石的下方滾滾竄出,形成天然屏障。
  正將彈腿,掠身而出之際,腳下竟然踩空。
  巖面甫開,就如機關反板,倏地,張心寶整個人驟落巖筍石柱之中,巖頂面恢復如初,了無痕跡可尋。
  身形疾落,如墜入黑漆九幽,耳際生風,咻!咻!縈繞,剎那間「嘍通!」一聲掉入黏稠稠液體中。
  張心寶水性極佳,雙腳交錯幾下,游至巖壁,如瞎子摸象,手掌剛觸巖壁,欲破壁而出之時。
  「滋!滋!滋!滋!」黏稠稠如胃液,融化了張心寶全身衣物,急運「阿彌神功」護體,毛髮無傷,但已是一絲不縷,好不狼狽!
  手觸巖壁滑不溜丟,想往上攀爬,卻無借力之處。
  瞬間,巖壁蠕動,有如螞蟻吸盤,把張心寶整個人吸入巖壁,穿透而出,但是四肢卻栓卡於壁中,拱出赤裸之身。
  說時慢,當時快,眨眼之間就無法動彈,將運起「阿彌神功」破壁而出時,昂頭一望,震撼莫名,脫口狂呼道:「怨石山魅!」
  困於巖壁中張心寶的頭頂處,巖壁裂開拱出怪石為唇,張開大嘴,兩排厚寬尺大,方型石頭為齒,嗡合之間「叩!叩!」巨響。
  再往上石鼻突兀,左右兩個鼻孔洞口,大如酒罈,噴出了灰黑濁氣,嗆得下方的張心寶咳嗽不停。
  兩邊巖壁裂縫,攏突兩顆如醬甕大,橢圓眼睛,碌碌輪轉往下方凝視,似醉眼醺然。
  「哈!」的一聲,巖嘴方石巨齒大張,打個哈欠,似剛睡醒,呵出一股濃烈石油味道,熏得人頭昏眼花,淚流滿面,真不是滋味。
  「怨石山魅」如桌面闊嘴,出聲乾澀,似悶雷轟響道:「哪只小老鼠吵醒了本座?唉!竟然不溶化於酸油槽腹內?可見有點來歷!」
  聲如旱雷,震得人耳隆隆回音,鼓膜生痛。
  驀地,正前方林園茂密處,「嚶!」的一響,如蚊蝴細聲,不是耳尖之人,還不易聽得。
  妖靈之風!
  爆出如火花螢芒熾熾,左飄右蕩,旋起墨綠尾芒拖曳,十分亮麗。
  霎間來到張心寶眼前,差點撞上鼻頭。
  乖個隆咚!螢芒一斂,竟然是支小精靈。
  只有三寸大小的小精靈!
  小精靈是支赤身裸體女兒身,妖燒體態,長髮如流雲覆肩垂胸,遮蓋豐乳,皮膚呈墨綠色,如脂玉光滑,臍眼下方,有一小撮綠絲蜷毛遮掩密處。
  最奇異的地方,乃是私處下有一根寸長尾巴,尾端如箭矢倒鉤,晃擺防禦。
  小精靈渾身散出濃醉玫瑰花香,聞之頓生浪漫遐思。肩膀兩旁長有如夏蟬薄翼,頻頻震i動,支撐三寸嬌軀,佇立空中。
  小精靈瞥見張心靈一眼,雙頰飛紅,雙手掩臉,露出指縫,「呀!」的一聲嬌羞鶯啼,急忙竄飛張心寶頭頂發警之上。
  「嚶!這個大男人怎麼赤身裸體?」
  「哼!臭山魅,如雷聲響,吵醒了我的午睡!」
  「怨石山魅」眉倒八字,盡量壓低嗓門,窘態十分道:「對不起!小小大姊,您這一睡就是十年,打擾您是我的錯!但事由這個渾小子,誤闖『七星怨石陣』驚動靈脈,使你甦醒!」
  天下無奇不有?聳得半天高之威巖山i魅,竟然懼怕三寸小精靈?真是一物克一物!
  張心寶被栓困得難受,昂頭不耐道:「喂!看你們不似魔類,還有點好心地,請你們暫歇聊天,先把我放出來,要不然我將破壁而出!」
  頑皮小精靈震翼飛上山魅鼻端,嚇得它雙眼碌碌怪叫道:「小小大姊!您晃擺的箭矢尾小心點,千萬別扎到我的巖皮,這一睡可得百年才能甦醒!」
  「嗯!臭山魅,這位大男人說我們有個好心地了!肯定不是壞人,是否放他出來?」
  「哎呀!我的小小大姊,就是心地好,相處了五百年,還不懂這個社會人心有多壞?連一支小兔子,您都要我放了,捨不得讓我當點心吃!」
  「哼!別囉嗦,先放了他再說。」
  「我的小小大姊!此人冒然闖進陣中,非奸即盜,如果輕易放了他,『吞江凶神』建令人問起來,我可是有虧職守,難以交待!」
  「臭山魅!我們是遵守對他老祖宗的誓言,自願在此守護,可不是奴才耶!那個建令人從小頑皮搗蛋」有一次撞上了我,嚇的哇哇大叫,被我作弄紮了一下,睡了七天七夜,要不是他老爹,求我饒了他不敬之罪,每個月供上一頭豬讓你解饞,我就讓他睡死!」
  「是!是的!只要小小大姊說什麼,我就聽什麼!誰管他媽的『守護神』之職,即無聊又無趣!」
  「嗯!這還算是聽話!依你的道行,可能制不了這名男人。難道瞧不出來,此人魂魂及肉身不是同一個人?魂魄神光赫赫,諒必來歷不淺,困得了其肉身,也困不了其魂魄!」
  「說得也是!其肉身也不簡單,竟然瘴毒無效,又溶化不了他?就聽您的話放了他!」
  巖壁一陣蠕動,將張心寶吐了出來。
  活動一下筋骨,渾身涼颼颼的,體無寸樓十分尷尬。
  忙掄羽扇遮掩下體,靈機一動道:「多謝這位小仙女!在下張心寶,想送你一件禮物!」
  三寸小精靈歡天喜地的翻了幾個觔斗,一閃即到張心寶肩頭,嗡嗡展翼聲在耳旁縈繞,十分悅耳。
  「張公子!您叫我什麼來著?小仙女?這個名字我喜歡!有什麼好東西送我?可不能騙人喔!要不然可沒完沒了,我們精靈族最重諾言,最恨受騙!」
  張心寶微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兒戲?」
  話畢。從羽扇中拔出一根雪白羽毛,放於掌心,口中吟吟有辭。
  「急急如律令!突!」
  羽毛變化成一件三寸長度,雪白女子霓裳羽衣,截縫十分精緻亮麗,真有縷月裁雲,巧奪天工之美。
  「咻!」的一聲。
  三寸小精靈疾速飛來搶了去,馬上著衣,在虛空中雀躍彈跳,擺了幾個姿式,樂不可支。
  「快看!我漂亮不漂亮?美不美?好合身的衣服,好喜歡、好高興耶!」
  「小仙女,以後就叫你『曉仙霓』,有名有姓多好。穿上羅衫,風姿楚楚,搖曳生如賽天仙,霓裳羽衣世無雙。美極了!」
  「嘖!」的一聲。
  曉仙霓震翼疾來,吻了張心寶表示謝意。
  「怨石山魅」雙眼碌碌訝然,呼呼狂笑道:「好個小小大姊曉仙霓!精靈族自古可是一吻定情的,莫非你跟定了這小子……喔!不,是張公子?」
  三寸曉仙霓雙頰飛紅,報嘴含羞道:「臭山魅!你可不知道,別小看這件霓裳羽衣,是神器幻化。我終於可以破了誓言,是千年來的緣份,神衣護體,助我脫困這遍地靈神穴,終於重見陽光,這份大恩大德,當然以身相許!」
  「怨石iIl魅』,神色羨慕,再度呼呼狂笑道:「恭喜小小大姊曉仙霓!你走了,我還真捨不得,不知那年那月,我有此福報,能捨這身『怨石山魅』做個海外散仙,無拘無束,暢遊太虛!」
  三寸曉仙霓暫時不理會它,明眸異采道:「相公!您要我嘛?」
  張心寶真是無厘頭的多個老婆,反正三寸小精靈,信誓旦旦,怎能拂她意,光怪陸離之事見多,也是以此為最!
  掄扇作揖為禮道:「娘子不嫌棄!在下怎能寫不答應!但是先找一件衣物遮體吧?」
  「滋!」的一咬。
  如密蜂叮上耳垂。
  「相公!這是妖精界「嚙體之約」,以後走到天涯海角,人家都可以找到您!」
  就此定惰,曉仙霓落得大方,坐於張心寶眉間,依偎著他的耳垂。
  「臭山魅!今日因緣到了!相公的手中羽扇神器,可以助你『兵解飛昇』而脫困!暫且等我一下,去取衣物來再說。」
  靈光一閃,渺無蹤跡,約頓飯時間,只見一件衣物從遠處飄揚疾來,張心寶忙接手穿上。
  見「怨石山魅」興奮得威巖起了顫扎,石眼竟然滴落黏稠稠黑油淚水,淒然道:「多謝小小大姊!我是刀槍不入,困於靈穴因地怨魂所化,額頭上這顆斗大岩石,是『石靈』核心,硬若金剛。」
  如果毀了它,劃分兩片,使陰陽磁石,兩極互相排斥,即刻破解脫困,就是千年寶劍不得其密,也無法傷其分毫,還企盼張公子救我解脫!」
  「好!我盡全力施為吧!」
  張心寶扮扇一揮,神通變化一雙銀芒霍霍寶劍,按其交待,浪飄一劍,疾劃那顆金剛「靈石」。
  「鏘鏘!」一聲,一分兩半。「怒石山魅」仰天狂笑,直透雲霄。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請張公子快速往建府山麓奔去!不要回頭,此恩此德,來日再報!」
  張天寶緊捂雙耳,免得震聾耳膜,掠身而起,疾若流星趕月,捷速離開。
  倏地,從山麓下延線環繞數里的「七星怨石陣」,轟隆巨響,山搖地動,塵土飛揚,滾滾掀起天高,煙塵瀰漫,遮天蔽地,威力無儔,瞬間夷為平地,好不嚇人!
  -道黑芒,往西方疾去,蹤跡已杳。
  張心寶肩頭上的精靈曉仙霓,淚盈滿眶,悵然若失哽咽道:「走了!五百年的相處,妾身為他高興!」
  「嗯!機緣巧合,冥冥中自有定數,我也替他高興!」
  驚天動地的聲響,促使山麓頂,本來寧靜恬宜的建府大宅「翠笛山莊」,人聲喊喝,燭火通明,家丁個個手持火把沿山徑小道,如蜿蜒火龍般,直下探視,到底是何天災異變。
  三寸精靈曉仙霓聳了聳鼻頭,伸了伸舌頭,化道墨綠螢芒頑皮的在張心寶週身繞了一圈,隱於袖中。
  第一個衝下山麓底下的建府總管建大斤,因山崩地裂而驚魂甫定,望著身穿家丁的僕服的張心寶,於陰暗中沒認出來,急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麼狀況?歷代祖先辛苦建立的『七星怨石陣』為何毀於一旦?平靜百年的『翠笛山莊』是否有外族侵入?來了多少人馬?」
  一連疊問,沒見張心寶回話,十分詫異,舉起了火把照亮,愕愣一頓。
  「怎麼會是你?『慾海樓』酒席曾坐於主座,我們見過一面,不是北宮大俠的朋友嗎?為何三更半夜在此出現?並且身穿山莊家丁僕服,想要魚目混球,肯定有問題!」
  總管這一嚷嚷,張心寶隨即被趕來的山莊莊丁團團包圍,形似鐵桶滴水不露,二百來眾。
  張心寶真是啞巴吃了黃蓮,有苦說不出來,這身僕服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建總管!在下來找北宮大哥,不是來惹是生非!」
  「哼!從你盜取僕服看來,決非善類,北宮大俠真是看走了眼。廢話少說!要你自捆自綁?跟我上山莊問罪,招出動用多少人馬及方法,毀了『七星怨石陣』,免得老夫動手,你就自討哥苦吃!」
  一時形成僵局,走也不是,不走可能更糟!
  張心寶衣袖內的三寸精靈曉仙霓蠢蠢欲動,還真怕她出來鬧事,就不可收拾。
  無暇深思,脫口道「別出來!這種陣仗還難不到我!」
  這還得了?竟然埋有伏兵支援!
  總管建大斤臉色數變,認定是他搞的鬼。
  「全部上!捉活的問口供!」
  敵未動我不動,敵動我先動!
  思緒起伏,決定以堅攻堅,一戰以定勝負!
  倏地,張心寶翻身掠空,如獵鷹攫兔,手中羽扇直撲總管建大斤,來個擒賊先擒王。
  袖中的三寸精靈曉仙霓,聽見有人對老公找碴,哪按捺得住,即刻破袖而出,震動雙薄蟬翼,卯足全力,頻率增高,嗡嗡呼號。
  怒目鼓腮,尾端箭矢,翹楚天高,渾身墨綠,樂芒閃爍,似弩箭狂飆射出。
  「翠笛山莊」眾家丁,望見一道小小墨綠色光芒,捷若鬼魅,如一股輕煙溜丟般滑行,拖曳著尺長艷綠毫光,閃閃耀眼,來迴旋飛,十分燦爛。
  霎間,群眾身體頭部,或手腳處,或前胸後背等處,如被虎頭蜂叮蟄,刺痛紅腫。
  彈指間,家丁們如豪飲佳釀,醉眼朦朧,醉步蹣跚,相偕扶持,武器火把掉落滿地,倒得滿山遍野,無一倖免。
  總管建大斤並非弱者,見年紀輕輕的張心寶從空中俯衝而來,柔若清風,並無猛勁,心存輕視,提起「渾元靛定」三成功力,雙掌靛青迎了上去。
  「噗!砰!」一聲悶響。
  「蹬!蹬!蹬!蹬!蹬!蹬!」
  總管建大斤雙掌甫接觸間,頓感張心寶羽扇有雷霆萬鈞氣勁,排山倒海而來,胸口一窒,喘息吸氣,強壓喉嚨那股欲將噴出的甜鹹熱血,倒退了五大步才穩住身形,雙手麻痺,己提不起來。
  蒼白失色滿臉錯愕的總管建大斤,回首一望身後二百多名家丁,個個癱瘓倒地,喃喃醉語,失魂落魄般,驚駭得氣沖腦門,回勁倒入喉頭,再也擋不住強壓的那股熱血。
  「嘔噗!」鮮血狂噴,似箭飆出三尺遠。
  瘀血盡出,氣順筋脈。
  這口氣那能嚥得下去,「渾元靛氣」神功提至滿成,雙掌靛藍之氣,暴漲一尺,滋!滋!作響,想來個玉石俱焚,欲報家僕中毒之仇!
  俄傾之間,雙掌凝氣化霧,霧聚成珠,轟然迸出,青芒一閃,滿天豆大藍珠媲美天空繁星,顆顆硬如鋼珠,熾熾交爍,獵獵呼號,氣勢磅確,籠罩方圓一丈,疾撒而落。
  總管建大斤皆睚欲裂,口溢鮮血狂吼道:「小子!這招『渾元靛氣』第一式,『神珠蓋天』要你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張心寶見滿天藍珠,形似銅牆鐵壁,當頭罩下,凝神不敢疏忽,運氣驟沉丹田,如如不動,如老僧入定,運起「阿彌神功」第一式「佛怒霹靂」,雙掌托天起手勢,金芒熠熠爆開一丈方圓護體,欲將迸出至剛至大罡氣之際。
  一聲龍吟長鳴,一聲虎嘯短吼,破天際旋繞迴盪,好深厚的內力。
  「張兄弟!別傷了自家人!」
  「張公子!手下留情!」
  張心寶猛然挪移托天掌勢「佛怒霹靂」,掌勁一翻,周圍劃弧,反攻為守,罡勁形成一道金色帷幕防護,如雨藍珠,驟間狂暴似錐撞擊,一觸其金光明罩,化氣煙滅。
  「吞江凶神」建令人及北宮相逢從空中連袂,急猝忽遞而降。
  建令人見滿地家僕醉醺醺倒地,散發出一股濃烈玫瑰花香,十分詫異?似曾相識,然而又無暇深思。
  又見張心寶如此年輕,竟然神功赫赫,而彈指間能氣隨意轉,輕易不費吹灰之力破解且「神珠蓋天」第一式,內心震撼莫名。
  總管建大斤一見主人現身,繃張氣勢一衰,口中一股血箭再噴出,氣歇脫力,昏厥倒地。
  「吞江凶神」建令人長得獅頭豹頰,螺旋蜷眉,龜眼晶睛,伏犀鼻插天,牛口豐唇。水耳垂珠,滿臉輪廓的虯鬚翹翻,聲如洪鐘,雄腰間插了一根翠笛。
  趕去總管建大斤眼前,掌摩其頂,蔚藍光芒旋繞其身,運功療傷。
  隨後北宮相逢闊步向前,望著張心寶面露訝異,忙問道:「張老弟!這是什麼神通?竟使二百多名家僕醉臥地面,你一身的僕服又怎麼回事?」
  話聲甫落,後方一片紅雲疾來,原是「朝天嬌」建熒姑娘趕到,見家僕遍地,愁雲慘霧,火爆烈性又起,一聲不響,直拳貫撲張心寶面門,所料不及。
  「建熒妹子!不可造次!」北宮相逢叱喝道。
  隱於裂縫袖內的三寸精靈曉仙霓,那能容忍建熒姑娘,傷害一吻定終生的老公,鑽出裂隙,螢芒一閃,尾端箭矢蟄叮其拳,拍翼嗡然,大方落於張心寶肩膀,依偎耳垂,款款情深。
  「哎喲!痛!什麼鬼玩意兒?」
  建熒姑娘擺甩手掌,已然紅腫,滿臉詫異,盯著佇立肩頭的三寸精靈曉仙霓,猛眨雙眸,目瞪口呆。
  霎間,雙頰酡紅,頭眩眼花,一個踉蹌醉步,為趨前來勸阻的北宮相逢攬抱接著。
  張心寶靦腆不安道:「小娘子!別再頑皮惹事,這些人都是朋友,不是敵人。搞成這種局面,怎麼收拾?」
  精靈曉仙霓明眸碌碌,抿嘴吃笑,聲細如蚊道:「相公騙人!哪有朋友對你動刀動槍的?又拳拳相逼?原來世間的所謂『朋友』皆是如此?那妾身與『怨石山魅』的交惰,於世間不就是『敵人』嘍?」
  一連疑問,使張心寶啼笑皆非,不涉世俗,悠然生活在大自然無憂無慮的小精靈,若不好好調教,出世間之後,是非不明,正邪不分,到不知會惹出什麼滔天大禍?
  「小娘子!不是這樣解釋,以後再慢慢教你。凡是需要你來助陣的,我會告知,千萬別隨意拋頭露面,見人就忙於叮蟄,這怎麼得了?現在建熒姑娘及地面那些家僕怎麼辦?」
  遊歷江湖見多識廣的北宮相逢,攬抱著醉昏的建熒姑娘,虎目盯著三寸精靈曉仙霓,也是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吞江凶神」建令人趕來,一瞧,滿臉錯愕,瞬間,螺旋眉顫動,驚呼出聲。
  「是……竟然是『守護神』?歷代長輩耳語相傳的小精靈?原來形態如此,我小時候頑皮不聽祖訓,曾聽過虧!」
  神色慌張,連忙伏地跪拜,恭敬肅穆道:「渾郭家族第二百八十七代子孫!建令人參『守護神』,女兒及各下人若有魯莽頂撞之處,請您多多包涵,虔誠恭迎您到『翠笛山莊』供奉!」
  三寸精靈曉仙霓嫣然一笑道:「喔!原來你就是那個小時候拿捕蝶網,欲捕捉我的懵懂渾小子?五十年不見,竟長得滿臉虯髯,這麼老醜?」
  建令人老臉通紅囁道:「陳年醜事不足掛齒!企盼『守護神』寬宏大量,救我女兒及家僕!」
  曉仙霓拉動張心寶耳垂撒嬌道:「相公!這些人對您無禮,是否原諒他們?」
  建令人聞言心中一凜,匐匍之身轉個向,朝他道:「張公子!所謂不知者無罪。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們吧?」
  張心寶心中過意不去,一掄羽扇挪起他的碩壯身軀,赧然道:「老前輩快起身!如此大禮在下承當不起,全是一場誤會!」
  建令人雙眼企望著小精靈曉霓仙,頻頻作捐,等候吩咐。
  「相公既然答應了!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喂!後面那個愣小子,放下嬌滴滴的大姑娘,去取一桶清水來!」
  北宮相逢臉紅如刺,忙把建熒交給其父轉身疾回「翠笛山莊」,片刻之間,單手提一水桶,輕步如飛,滿桶清水不洩出一滴,好飄邊的輕功。
  利用這段空檔時間,張心寶費了不少唇舌,解釋這一切奇遇,使得「吞江凶神」建令人錯愕不已,嘖嘖稱奇。
  水桶著地,乍見三寸精靈曉仙霓,十分灑脫,盡除身上霓裳羽衣,渾身赤裸,雖只有三寸丁身軀,卻墨綠肌膚如脂玉,散出淡淡螢芒,豐胸及小蠻腰,帶修長玉腿,十分妖燒,腹下那一小撮,突兀如蛐蛐兒綠卷茸毛,點綴得隱密,十分可愛。
  她震動左右雙翼,旁若無人,飛在張心主鼻頭胯坐,抱著鼻樑,愛極的「嘖!」聲一吻。
  其杏面含媚,星眸汪汪,秋水生波,柔帶淺綴,露出一排編貝潔齒,囈嚦顫聲,迷人的情癡醉笑,聳著懸膽鼻頭,搔癢似地,觸著引心寶鼻樑撒嬌一陣,一個鴿子翻身,投入水柏中。
  「噗通!」一聲,戲水嬉玩得不亦樂乎。
  張心寶一愣,雙頰飛紅,兩眼碌碌,聚眼珠如鬥雞,望著鼻樑上,一片滑膩墨綠黏液,散出濃烈玫瑰花香,聞之心曠神怡,但是到底是什麼黏液?
  眾目睽睽之下,小精靈怎會如此浪漫情趣,不羈世間俗眼,天真無邪?
  更不理會眾人,那股趕來迴避尷尬之眼神,而卻自得其樂,竟然悠哉悠哉嬉弄潑水起來,並且輕嚀鶯燕快樂的不得了!
  輕哼縈繞悅耳,而繞樑三日不知名的天籟之音.使得大家感受那份幸福美滿之喜悅。
  張心寶揚起嘴角,會心地莞爾暗忖道:「世俗間,哪來紛亂不平之恩怨情仇,一笑抿之,豈不美好?」
  斜眼一瞄建令人,見其虯胡臉,通紅貫耳,舉拳喔著闊嘴,乾咳兩聲,靦腆地,掩飾孩童時代,覬覦已久,妄想要攫捕先祖傳說中「守護神」來欣賞之赤裸小精靈,然而差點喪命於她的箭矢尾之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張心寶蹲於水桶旁,雙手托著下頓,欣賞三寸精靈曉仙霓之漫妙泳姿,看得渾然忘我,一時癡迷。
  「吞江凶神」建令人側立一旁,肅穆恭敬,沒敢吭哼一句,當然大家默不作聲。
  一陣晨雞,嗚哦雄啼!
  東方晨曦,漸漸露出燦爛笑面,嶄新的一天又要開始。
  游泳水桶中的小精靈仙霓,矍然一驚,翻身而出,拍動濕翼,甩得張心寶一臉水珠,倏地回神。
  她急忙穿起霓裳神衣,雀躍萬分,迎著東方萬縷曙光,疾奔而去,欲看千百年來,能脫困重獲天日,想見的太陽。
  丟了一句話,索繞耳際道:「欲解『醉生夢死』之毒,飲了這桶水,每人一小杯,彈指即解!想看看太陽,片刻回來!」
  張心寶、北宮相逢,總管建大斤及「吞江凶神」建令人,皆手忙腳亂,用雙掌捧著水,一一解救家僕,匆忙之間,哪來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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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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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水面,戰鼓咚咚,號角響澈天際,聲勢浩然。
  風雲滾滾,天地變色,江面一片陰霾籠罩,有風雨欲來之警兆。
  「山越小國」五十艘龐然連結戰艦,一字排開,裝載三萬重鎧兵馬,趁拂曉攻擊,己湧至灘頭。
  號角連天,馬聲嘶嗚,鐵蹄轟然;如潮湧來,人聲廝殺喝喊,鐵器交響,只有寥寥零星幾處,忽起驟落。
  穩散兵游勇見如此壯盛軍容,如天兵神將,踏波而來。除了少數抵抗外,紛紛棄械投降,或腳底抹油,或遁入「棟林入卦陣」內而隱。
  片刻間,一切歸於寧靜。
  三萬兵馬重整軍容,整齊嚴陣以待,分左右翼各一萬,飛奔馳騁,快速的包圍全島。
  中軍一萬兵馬由「十臂巧手」魯昌及張盼灣率領,一聲令下,紛紛下馬砍伐約人高桃樹,以二十根編排成橋板,放於煙霧瀰漫,熱泉源滾的人工渠道上,排排連接,防止滑落,步若為營,寸寸進逼,地毯式鋪面,欲破「桃林川卦陣」,雖愚公移山,卻十分有效。
  一個掀天吵雜,頓使過慣夜生活的「八卦洲」人們,從睡夢中驟然驚醒,錯愕莫名,個個膽戰心驚,竄出街道,眾雲紛紛,到底發當何事?
  峰火台點燃紅色狼煙,於一覆蓋及一翻掀之間,裊裊紅煙,圈圓連串,沖天醒目,是十萬火急戰況訊號。
  頓首之間,四面八方艷紅色串煙,連天告急,要人看得觸目驚心。
  張心寶一移人,忙得不可開交,總算救醒那些傢伙,忽然間,聞得江邊戰鼓及號角澈天吹響,知道「山越小國」戰艦開到。
  東方大白,一道墨綠螢芒嗡然閃至。
  「相公!全島已被重鎧兵馬包圍,是敵人還是朋友?」
  三寸精靈曉仙霓落於張心寶肩頭,關心道「小娘子!不論是敵人或者朋友,請隱於我的袖內,別再拋頭露面,淘皮鬧事!」
  精靈曉仙霓一聳鼻頭噘著嘴,一臉不高樣,快速隱入袖中。
  張心寶作揖赧然道:「建老前輩!頑皮小娘子這一陣胡來攪局,使得大家不安寧,而且也耽誤了正事!晚輩在此請罪,希望您別見怪!」
  「吞江凶神」建令人神色惶恐,連連作揖道:「張公子千萬別出此言!您是『守護神』小精靈的丈夫,論輩份超越多多,算老夫再托大,也該尊稱您一聲『神仙小供奉』!聽您的建言。」
  袖中精靈曉仙霓呵咭笑道:「哼!這還差不多!」
  北宮相逢連忙趨前打揖道:「建老前輩!我們商量之事為山崩地裂而中斷,是否有效?請您定奪!」
  建令人望著張心寶一眼,捋鬚長歎道:「嗯!『翠笛山莊』賴以禦敵之最後一道防線,『七星怨石陣』已被你磕頭兄弟『神仙小供奉』因緣巧遇而破!老夫還有什麼好拿翹的?況且家中這顆掌上明珠,對你依戀彌深,來個內神通外鬼,老夫已然全盤皆輸,還有什麼話說?」
  建熒姑娘滿臉燙燒,一跺小腳喊聲「爹!」忸呢嬌羞,急閃於老父雄背躲藏,探出螓首,雙泓秋水汪汪,含情脈脈凝視,不待言欲,也知道個所以然。
  北宮相逢紅通雙頰,急忙打揖掩飾道:「不敢!晚輩不敢!」
  真是野馬惡人騎,胭脂馬碰上了關老爺!可謂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張心寶狡黠促狹道:「該叫岳父大人!還稱什麼晚輩長輩短的?」
  北宮相逢雖然英雄蓋世,首次遇上了兒女私情,卻顯得木訥呆鵝,只見滿面紅棗透耳,打揖的雙手放不下來,羞窘得無以復加。
  「老弟別取笑!不是……啊!是……是該稱岳父大人……不是如你所想像……是……」
  簡直語無倫次,怦然心動,如初上花轎的大姑娘。
  建令人喜上眉梢,縱聲長笑道:「好個乖女婿!打著燈籠也無處覓。走吧!再晚一步,我那心愛的桃樹林,就快被砍個精光!」
  北宮相逢滿臉尷尬,抱拳道:「謹尊岳父大人之命!小婿趕緊前去阻止!」
  話聲一歇,連忙掠身而出,疾若閃電,幾個起落,消逝於密林內。
  建令人眉開眼笑,捋著虯鬚,滿意道:「當貝女兒總穿有個好歸宿!余願足矣!」
  得意忘形,側頭又道:「聽說您是『神鑒奇俠」的入室弟子,與他真是一時藏器待時,懷瑾握瑜,不分上下。老夫如果還有個次女,定然招您為婿!」
  張心寶雖受讚譽,卻傷眉苦笑,而袖袍內傳出精靈曉仙霓醋勁十足嗔然道:「老匹夫你再大放厥辭?口無遮攔,就讓你好看!北宮相逢哪比得上我相公千萬分之一,還敢大言大慚,竟然想作媒?」
  建令人一愣,瞬間老臉飛紅.忙作揖陪不是道:「不敢!不敢!老夫認錯!」
  建熒姑娘望著心上人那離去的雄壯背影,神寧不定,趕忙拉扯老爹衣袖道:「爹呀!還不快去看看?您那片桃樹林可能被砍光?」
  建令人哈哈大笑掩蓋尷尬道:「是呀!熒兒可是擔心北宮相逢吧?怎麼會轉性擔心那片煙霧朦朧的桃樹林?」
  建熒姑娘雙頰霞紅,抿咬櫻唇,羞窘的一個轉身,飛奔而出,一干人等也跟隨了上去。
  「十臂巧手」魯昌老當益壯,精神抖擻,跨騎駿馬,來回奔馳,持著馬鞭指揮若定,頻催萬名將士伐林造板,緩緩進逼,這種植數百年的桃花樹林,首當其衝。
  宛若天仙的張盼灣,策馬跟隨其後,指揮服侍的六名丫鬢,渾身勁裝打扮,不讓鬚眉,各自往前線辛苦伐術的將士們工作處,遞出裝水皮囊解渴。
  將士們一心用命,雖汗流浹背.卻倍感溫馨,無形中內心更敬佩愛戴大小姐,能夠體恤下人,無那一份門閥豪族千金小姐的嬌橫之傲氣,況且還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笑傲新月劍」。
  此刻,東方傳來縱聲龍吟虎嘯,內力深厚,絕非泛泛之輩。
  「十臂巧手」魯昌聞聲,面露微笑高聲道:「賢侄!來得正好!」
  「世伯!大事定矣!請快下令停止伐林,別糟踏了這片天然屏障,以後可為己用!」
  北宮相逢忽降落地,幾個騰身已到「十臂巧手」魯昌跟前,恭敬抱拳道。
  魯昌揮手招來馬前卒,傳下軍令,停止伐林歸隊,重整軍容。
  轉頭道:「賢侄辛苦!老夫正在擔心,我們超過了約定時間,以為你出事了!」
  這邊,張盼灣策馬趕到,嫣然道:「北宮大哥!小妹正擔心您呢?是否出了狀況,耽誤時辰!」
  鶯聲燕語剛落,二條身影如掠光浮雲,疾猝忽邃,不分前後飄落三人面前。
  「十臂巧手」魯昌及張盼灣面面相覷,心頭一顫,來者好高絕的輕功身法,從而判斷,如果是敵人,應該是生平之勁敵。
  「吞江凶神」建令人威風凜凜,長相特異,虎背熊腰,龍形闊步,不怒而威。
  張心寶肉身本是「桃花浪子」秦子亥,掄扇著雪白羽扇,微笑淺綴梨渦,風度翩翩如玉樹臨風,有子都之情,潘安之貌,子健之風流才子氣度,真是舉世無雙。
  張盼灣訝然道:「你竟然沒死?」
  雙眸翦目秋泓,一抹難以言喻複雜之情愫,閃爍那種愛恨交織,內心掙扎,難以言喻,欲問蒼天默默無語,深埋心坎裡之幽幽怨歎!隨即隨逝。
  俯仰之間,驀然回魂,想起從前種種,峨眉一挑,咬牙切齒,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二話不說,柳腰一擺,從馬背上彈身而起。
  「鏘鏘!」拔出隨身配掛的那柄西域寶石鑲滿劍鞘之月彎寶劍,寒芒霍霍,一閃撩出!
  「淫賊受死!」
  張心寶望見「十臂巧手」魯昌,已經兩角鬢白步入中年,可見這些年來勞心勞力,付出諸多心血,頓感一份友情蒼傷,有歲月不饒人之感慨!
  凝神注目馬背上,風姿楚楚動人之少女,整個輪廓就似愛妻劉小倩的再版,整個人激動了起來,不就是闊別十八年的女兒一一張盼灣。
  張心寶一時百感交集,持羽扇的右手顫抖了起來,星眸已然模糊不清,咽喉哽咽不能出聲。
  午夜夢魂牽索,企盼夢見-次,癡心傻笑,猜測那可愛女兒叫爹撒嬌摩挲親吻,而不可得的幻影,此刻驟現眼前,竟然無法相認,情何以堪?
  霎那間,淚盈滿眶,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手持羽扇袖心袍內的三寸精靈曉仙霓,似有靈犀一點通,感應張心寶怦然激動心跳聲,及那顫動的手,好奇心大熾,按捺不住袖袍內,鑽到胸前,伸出螓首,欲探到底發生何事,使得老公這般心疼?
  哪知,一道無情劍芒閃至,欲斷張心寶之六陽魁首!
  對兒女的那份天性無怨無悔之情深,哪知卻換來無情之浪飄一劍!
  莫非天意如此?生又何歡?死又何懼?含目待斃?只得默默承受,真是無怨無悔!算是償還未盡父職之罪,情何以堪?
  「噹!」兵器交加,爆出火花。
  「吞江凶神」建令人抽出腰間翠笛,擋了那致命一劍!
  冷哼一聲道:「好個蠻橫女娃兒!不分青紅皂白,欲殺老夫『神仙小供奉』,饒你不得!」
  翠笛沾唇,奏出高亢旋律,如千軍萬馬潮湧奔馳戰場,氣勢澎湃,扣人心弦。
  籠罩三丈內範圍,聞之搖搖欲墜,凡身肉體,哪經得起萬馬馳騁賤踏,個個痛苦難當,汗流泱背,哀聲四起。
  旋音再轉。
  一股正氣浩然祥和之音,從心扉深處冉冉升起,撫今憶昔,做過多少污穢骯髒之事;或不孝父母,目無尊長之事,懺悔油然而生,更甚有人捶胸跺足,嚎啕大哭!
  張盼灣早已潸然淚下,跪地捶胸,哀痛不孝雙親之罪,令人一掬同情熱淚。
  張心寶靈光一閃,驀地回神,見三丈內將士兵卒,喪心若狂,痛哭不止,巳著了魔音穿腦之術。
  強提精神,默運「阿彌神功」第二式,「佛笑貫天」三成功力迸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丈周圍人人掩耳,睚眥欲裂,痛苦難擋,額頭冒出冷汗,功力差者,滾地哀嚎。
  但是也破了「吞江凶神」建令人翠笛之魔音貫腦,這一正、一邪交並,音波消抵,促使三丈內,人人回神,驚駭萬分。
  笑聲收斂,哀聲四起。
  北宮相逢及「十臂巧手」魯昌隨地盤坐,運功抵抗翠笛魔音及氣勢磅礡之「佛笑貫天」已經汗流滿面全身濕透,有如下了滔滔長江游泳,爾後返回,又濕又喘又驚悸!
  張心寶及「吞江凶神」兩人皆露了一手,面面相覷,莞爾一笑,轉而豪放縱聲大笑,有一舒解心中鬱悶及惺惺相惜。英雄疼好漢,相見恨晚之慨然。
  北宮相逢霍地而起,虎目突睜,滿臉訝然道:「盼灣妹子!有什麼深仇大恨?猝地突下殺手欲置張心寶老弟於死地?」
  「什麼?張心寶?」
  「十臂巧手」魯昌及張盼灣雙雙驚叫錯愕.皆怒目敵視。
  魯昌也撤出了不輕易示人之隨身兵器「百煉鴻爪」,有不惜一搏欲拚老命之衝動。
  圍觀兵馬,皆是世代交替的子弟兵,把前幫主「神鑒奇俠」張心寶奉若神明,又見主帥這麼激動,瞬間重重包圍的水洩不通,哪管你武功蓋世!欲背水一戰,在所不惜。
  北宮相逢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究竟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只是簡單介紹拜弟的名字而已嘛!
  「魯世伯!何事這般嚴重,要您如此拚命!」
  「十臂巧手」魯昌氣得滿臉通紅,憤憤不平道:「賢侄別管!這個小淫棍,竟敢冒用幫主『神鑒奇俠』名字,簡直目中無人,不將他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北宮大哥!這個淫賊,膽敢冒用小妹家父名諱,就如污蔑我心中之神明一般,豈能饒他?」
  原來如此,還以為什麼天大事情!
  「魯世伯!盼灣妹子!他乃是前輩『神鑒奇俠』入室弟子!是前輩要他改名換姓替代,並且重新做人,何況秦子亥已經失憶,就像換一個人似的,所以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此話擲地鏘鏘有力,震撼三軍,滿場頓然。
  驀地,三軍爆出轟天歡呼。「『神鑒奇俠』再現江湖!萬歲!萬萬歲!」
  「十臂巧手」魯昌滿臉興奮,綿袍戀戀顫抖著,快步趨前,緊握著張心寶雙手,久久不能言語。
  老淚縱橫,泗涕並流,摯摯真情顫聲道:「真的回來了?回來就好,快告訴我主公身在何處?」
  張盼灣明眸淚盈盈,如珍珠般串落,杏面酡紅滿臉靦腆不安神態,輕聲細語道:「怎麼會這樣巧?我父親好嗎?人在哪裡?人家極欲見其一面,以解孺慕之情!」
  「吞江凶神」建令人也插嘴問道:「是呀!老夫也想拜見俠客,不如這樣,到老夫『翠笛山莊』,大家敘敘舊,順便慶祝結盟,老夫做東,犒賞三軍!」
  雨過天晴,誤會既然冰融雲散,皆大歡喜。
  眾人追問,千頭萬緒的張心寶真不知如何作答?胸中探出螓首偷覷的精靈曉仙霓,無厘頭的沾沾自喜,老公逢凶化吉,又是那位名門弟子,而且這般大受歡迎,與有榮焉。
  建熒姑娘及總管率家丁趕至,見岸邊軍容盛大,軍威赫赫,吃了一驚,還好沒有開戰,要不然真會雞犬不寧。
  「太虛觀」仙道教弟子「千心劍」江搏牽師兄弟趕來助陣,與「十臂巧手」魯昌一陣咬耳,頓然釋懷。
  「沒錯!主公確實於『太虛觀』現身過。既然選中『桃花浪子』秦子亥為入室弟子,命其改名張心寶定有深意,無庸置疑!」
  「千心劍」江搏過來參見師叔,張盼灣也認了師兄,俠輩人士和樂融融,互相結交。
  倏地,江面傳來戰鼓咚咚,喧天澈響,三軍騷動,戰馬嘶鳴,驚訝何方水師竟敢來犯,個個劍拔弩張,於陽光下,顯得寒光森森,殺氣嚴霜。
  「十臂巧手」魯昌冷哼一聲道:「東南方水師!我瞭若指掌,有如此聲勢的,只有建康太守王彪,莫非要違約,捋我的虎鬚?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孩子們!上船備戰!」
  「且慢!是自己人!」
  張心寶掄扇微笑,繼續道:「太守王彪已被我方控制!是我命他率眾前來歸順,一統東南,好成大業!」
  話畢。掄扇瀟灑排眾而出,欲往江邊碼頭,三軍將領皆蹬鞍豎立兵器,蕭敬行最高軍禮,分列兩旁,自動讓出去路,大家如眾星拱月跟隨,折服他的氣度,武學及深謀遠慮之策略,無形中以他為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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