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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青山剛昌]小說版名偵探柯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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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6: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病棟的死線 故事大綱
      大事件!毛利叔叔的終極偶像、超級明星沖野洋子竟然成為殺人嫌疑犯!?還好有毛利偵探事務所做她的隱藏地點。與此同時,小蘭被不明人物綁架,毛利叔叔又遠去沖繩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沒有人可以告訴我。     本集的最強探案搭檔就是——我名偵探柯南和……沖野洋子!?

《 本帖最後由 草薰風 於 2010-2-2 12: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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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6:27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登場人物介紹
      江戶川柯南:工藤新一的“分身”,因為吃下了毒藥APTX4869,所以使用“江戶川柯南”的名字為了不使神秘組織的黑衣男子發現。變小後推理能力不變,並幫助小五郎偵破各種刑案,使小五郎名聲大噪。目前寄住於毛利偵探事務所。     毛利蘭: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的獨生女兒,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也和新一同樣是帝丹高中二年級的學生。現在和父親以及柯南住在一起,代替父親分居的母親而承擔起了全部家務。在擁有無法坐視別人困難的一面的同時,其高強的空手道工夫令她即使面對凶惡的犯人的時候也可以毫不畏懼。     毛利小五郎:在米花市內建了一個事務所的偵探,在外人的眼中,他是號稱“沉睡的小五郎”的著名偵探,他自己也相當自鳴得意,但其實他在推理上相當的不行,他的成績全是寄住在他家的柯南在暗中代替他推理而獲得的。他的妻子妃英理已經和他分居,所以家務活全都落到了女兒小蘭身上,他這個不中用的老爸可沒有少給小蘭添麻煩。     沖野洋子:十七歲的明星,在以前漫畫版的事件出現過,是毛利小五郎的第一偶像。和柯南他們有著不解之緣。     波月誠:目暮警官手下的警察,主要職務是警視廳的法醫官。這次被調來辦沖野洋子的案件。     高木涉:就職于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是目暮警官的手下。     妃英理:與毛利小五郎分居的妻子,律師界的女強人,自尊心特強、燒菜特難吃、小蘭極不稱職的母親。但是母女兩個的關系始終很好。     羽坂道:這是個五十歲左右,淺黑皮膚,體格相當健壯,一臉精明的男子。是沖野洋子所屬制作公司的社長。     川瀨夏子:今年十九歲,是沖野洋子的“助理”。頭發剪得比男人還短,是個不輸給男人的女強人。     枯堂隆宏:沖野洋子的正式經紀人,有時候對洋子很關心。     枯堂和子:枯堂隆宏太太。胖胖的、一團和氣的女性。與枯堂隆宏之間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石橋見章:毛利先生的學弟,在報社工作。     西尾寬:是洋子所屬演藝經紀公司的常務。是精打細算的標准勢利鬼。在他的眼里,公司旗下的藝人們不過是一台台印鈔機罷了。雖然他比枯堂年輕許多,頭頂卻已經禿了一大塊。     西尾秀珍:西尾的太太,因為生病所以一直住院。     近藤明子: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的護士,擁有與容貌完全不符的內心。     澤井文雄:最大的唱片制作公司的社長,和政治界保持著密切關系。擁有很好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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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6:55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序章
      一個男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男人既不是體面的紳士,也不是冷酷的殺手。     總之,這是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甭說沒有錢,他手上空無一物,連個布袋或皮包都沒有。至于衣服呢——穿倒是有穿,不過要是冠上“衣服”的頭銜,那攤破布恐怕會不好意思吧。腳上是一雙左右不同,已經磨得就要見底的爛涼鞋。     沒有工作、沒有家、無處可去,他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他只是一個髒兮兮的流浪漢。     對于這個流浪漢來說,現在是幾點鍾根本不重要。雖然現在並不太晚,但是再不找點事做的話,那今晚恐怕會很難打發過去。     現在走的這條路,是一條行人非常稀少又沒有什麼燈光的路。對他來說雖然無處可去,但還是必須得在路上走著,因為不找些東西填填肚子是不行了。     眼前是一棟高大的建築物,旁邊的停車場的入口處,有個“往大廳”的告示牌。     這里是大樓的後巷之類的地方吧。大廳——不像是會有什麼吃的東西的地方。     而且,已經打烊了嗎?半個人也不見,安靜得要命。     他要找的可不是這種地方。最好是有許多店面——拉面啦、烏龍面啦、天婦羅……諸如此類的小吃街。     流浪漢正想拍拍屁股走過去,忽然發覺身旁有人,不禁吃了一驚。     但是,已經被酒精浸乏了的身體倒是一點反應也沒。     還是個少年。不,或許應該稱作“孩子”比較合適吧,大概七、八歲左右,戴著一副和臉不相稱的眼鏡。     我從前也曾經那麼年輕呐,流浪漢一時不禁感傷了起來。     這年頭的年輕人膽子的確大。想我當年這麼大的時候,現在應該早就在被窩里了吧,老爸老媽……現在倒是沒人管了。     流浪漢打了一個酒嗝,會了會神又看了那個小少年一眼,同時,那個小少年也注意著流浪漢,鏡片後的雙眼中閃著詫異的目光。     眼前的這位令人有些疑問的小男孩,一副小學生的打扮。他穿著普通小學校服,兩手插在口袋里,背後立著一塊電動滑板靠在牆旁的電線杆上。     這位少年,當然就是我們的主角——江戶川柯南。     柯南瞥見了流浪漢,似乎也吃了一驚,但明白沒有什麼事便移開了視線——     偏僻的小巷本不會有人路過的,的確是個好地方。沒想竟然有流浪漢路過,但願他不要出聲才好。如果任務被曝光了,那叫我的臉往哪放啊。可惡的毛利叔叔!     “在等女朋友啊?小鬼!哈哈……”     看來本來想出言諷刺幾句的,可是肚子餓扁了,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對于他這個流浪漢來說,處于這種饑餓狀態已經好久了。     柯南漠然的臉上微微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動,猶豫了一下後慢慢地從掛在滑板上的紙袋里拿出一個紙包,攤開來,里頭是香噴噴的漢堡。想吃,卻又猶豫著沒有動口。他察覺到一旁的流浪漢正目不轉睛死盯著漢堡。     “要吃嗎?”柯南把紙包遞了過去。     “這,可以嗎?”流浪漢不好意思擠出了嘶啞的聲音。     “我現在沒食欲。拿去吧。”     漢堡從柯南的手上消失之後,眨眼間就進了流浪漢的胃里。     “多謝啦。”     流浪漢多少有了一點力氣地說道:“你在等什麼人嗎?”     “嗯?嗯。”     柯南向旁邊那棟建築物望去。     “但是……如果是在等女朋友的話……哈哈,不太像嘛,小了一點吧。這小鬼!哈哈……”     我以前也談過戀愛哇,流浪漢不禁想到:只不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對方是怎樣的女人,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了。對啦,戀愛這種事一點也不有趣,招來的盡是痛苦與無奈——只有這點還記得清清楚楚。     “待在這里會有危險哦。”     “危險?什麼危險啊!?”     “嗯,那邊馬上就……”     柯南話才說到一半,幾個人影從大樓里出現了。     “來了!”     話音剛落,沒等流浪漢有何反應,柯南抓起安全帽就往頭上戴去。順便踢倒倚在電線杆上的電動滑板,跳上去發動了引擎,一股強烈的氣旋帶著噪音從滑板後座的引擎中噴射出來。     “這是在干嘛?”     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純白色洋裝(裙擺寬得像朵大花)的女孩和三個男子。一行人匆匆忙忙鑽進停車場里的車,一上車就立刻啟動了。     本來就有司機等在車里頭吧。車子轉了個圈開出停車場,飛快經過柯南和流浪漢面前的小巷。     一會兒後,柯南的電動噴氣式滑板也尾隨著奔馳而去。     “謝謝啦。”流浪漢開口說道,不過大概已經聽不見了吧。     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流浪漢一邊緩步踱出,一邊還盯著柯南和那部車離開的方向,顯出好奇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在這時,流浪漢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正在逐漸接近,連忙回頭。     “篤篤篤……”像是地動山搖似的聲響,夾雜著哇哇哇的叫聲。     這是什麼?     愣在原地的流浪漢不解地睜大雙眼——大批大批的少年少女從街角沖了過來——有幾十人吧——不,有好幾百人!     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路上一下子就擠滿了飛馳而來的人潮。不,應該說是排山倒海而來。怎麼了,戰爭嗎?     “在那邊!那部車!”     “呀——哇——”一波又一波難以相信是人類發出來的喊叫聲,彙集成巨大的聲牆迎面沖撞而來。     這可不是玩的耶,流浪漢想到:還是躲到旁邊為妙。     可是已經太遲啦。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流浪漢已經被少年少女形成的洶湧人潮吞沒了。     被一撞之下昏頭轉向的流浪漢不禁慌了手腳,過了好一會兒,意識中好不容易才有了“危險”的反應,便一鼓作氣地想挺起身來。     就在這時卻不知被誰絆倒了——總之這下一來眼前全是一雙雙的腿,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流浪漢被左踩一腳、右踢一下的,不禁慘叫連連。     又有一個胖子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到流浪漢身上,流浪漢連呻吟也發不出來了。     “哇呀——叭噠——”接二連三地有人跟著疊了上去。     意識逐漸不清的流浪漢在迷糊之余,腦子里不禁想著夾了一層又一層的火腿蔬菜三明治……     ***************************************     車子稍微放慢了速度。     “今天算是成功啦。”枯堂隆宏說道。     他一說完便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從大廳的出口一路跑到車上,可把他累挎了。說來都因為已經四十又七的緣故,還有那雖然從早忙到晚卻始終居高不下的七十公斤體重。枯堂隆宏是沖野洋子的經紀人,以前曾讓同一公司的山岸榮一代理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又轉回來了。     “可是,這招也只能用一次哪。”開口的是坐在副駕駛座的另一個男人。     “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枯堂聳聳肩膀。     “有個法子值得一試喲!”坐在後座左邊的“主人”說話了。     “什麼法子啊?”枯堂問道。     這當然不是認真詢問的口氣,只是如果不問的話會惹她不高興罷了。     “跟觀眾一起從大門口出去哇!”     “這法子不壞嘛。不過要是露出破綻,恐怕就有生命的危險嘍。”枯堂笑著說。     “主人”沒有再分辯什麼,把視線轉向了窗外。她的額頭上還有著未干的汗水,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好多汗呐,川瀨夏子想到:公寓里的浴室有沒有打掃乾淨呢?出門的時候應該有檢查過才對,可是一旦回想起來卻又沒有什麼把握,愈回憶愈覺得想不起來了。     沒辦法,這就是夏子天生的性格。     川瀨夏子可不是偶像明星——偶像本人坐在後座的正中間。     那個流浪漢以為看到的是“三個男子”,事實上是因為夏子身穿夾克牛仔褲,頭發也剪得比男人還短的緣故。而且,夏子原本就是一副男兒體格,肩膀又寬又闊。     川瀨夏子今天十九歲,是這位偶像的助理。     偶像不知何時打起盹兒來了。     這會兒在日本,只要偶爾看看電視,或者注意一下電車里張貼的雜志廣告,大概沒有不認得這張臉的。     就算是完全分不清她跟其他偶像明星的長相有什麼差別的中年歐吉桑們,多少也記得她的名字。     沖野洋子——就是這個偶像的名字。聽起來像是藝名,不過卻是如假包換的本名。     十七歲。再過不到一個月就十八歲了……     “好不容易明天可以休息休息啦!”     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說。雖然他比枯堂年輕許多,頭頂卻已經禿了一大塊。     沖野洋子沒有回答。     “好像睡著了。”枯堂悄悄地把手探過去看了看。     “是嗎?不過,夏子。記得提醒洋子一定要好好先洗個澡喲。”     “是。”夏子說道。     夏子清楚得很:就算不說,洋子也會去洗的。     畢竟,如果說到洋子的喜好,恐怕沒有別的事可以比得上洗澡了。     夏子已經在洋子身邊當了兩年助理了。開始的時候,洋子還只是個剛闖出一點名氣的新人。那時夏子的工作並沒有現在這麼忙,趁著洋子不用演出的日子,也可以有足夠的休息。現在呢,在這之前的上一次休假是什麼時候呢?根本想不起來了。     “真的睡著啦。”     夏子聽見洋子發出輕輕的鼾聲,說道。     究竟是因為不想說話故意裝睡呢?還是真的見周公去了呢?積年累月和洋子生活在一起的夏子一看就知。     “奇了,這個禮拜有這麼忙嗎?”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說道。     夏子非常討厭這個男人。總歸一句話,這個人就是所謂的“老油條”,此人名叫西尾,是洋子所屬演藝經紀公司的常務。     跟社長那種“挺著大肚子的傳統好好先生”形象恰成對比,西尾是精打細算的標准勢利鬼。在他的眼里,公司旗下的藝人們不過是一台台印鈔機罷了。     “可是,即使是一直坐在車子里,從東到西、從西又到東的也很累的。”夏子說道。     洋子平均睡眠時間是四小時——而且這還包括在車子和飛機上的假寐在內。這個禮拜由于到處趕場的緣故,也只剩下這一點假寐的時間了。     “明天可以讓她好好睡一天嘛。”經紀人枯堂輕松愉快地說。     “喂,睡太多的話,反而會更累哪。”西尾說道。     總之,這家伙就是那種不挑別人的毛病就不爽快的人。     “好像後天一大早就有工作,對不對?”枯堂拿出記事本,打開車里的小燈。     “是你自己擺不平的,能怪別人嗎?”     “知道啦。八點鍾,TBS是嗎……那我六點半去接你們。”     “我會記住的。”夏子說。     “嗯。”枯堂點了點頭,“真是多虧你了,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這個嘛,不用了……嗯,請原諒,司機先生——”夏子開口說道:“請稍微加快一下速度。”     “好的……”     “請你再放慢下來。”夏子說。     “怎麼回事啊?”西尾回過頭來。     “我看。不過不錯!”夏子說:“有人在跟蹤我們。”     夏子從剛才就注意到了有一個微小的身影在後視鏡中若隱若現,一直跟在車子後面。     是摩托車嗎?不,應該說是那種很少有的電動滑板吧。雖然看起來像是自然地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樣子,但彼此的距離卻一直沒有改變。     枯堂也轉頭向後看去。     “是那個小孩嗎?戴著安全帽看不見臉。”     “就是他。從剛剛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頭。”     “你真不簡單,居然留意到這種事……”     枯堂的與其說是佩服,不如說是吃了驚比較恰當。     “哪這麼容易就讓你盯到!”西尾倒是樂意得很的樣子:“司機,把那家伙甩掉!”     “知道了。”     “咻”地一聲,車子風馳電掣地往前直直沖去,夏子回頭一看,後面那只電動滑板愈離愈遠,終于完全看不見了。     “沒事啦!”枯堂喘了一大口氣。“真是的,天底下就是有這種閑人,竟然連小孩子都出動了……”     “哼呵!多虧有這種人,洋子的唱片才會銷售得這麼好啊。”西尾猛然橫插一句,說道:“好啦,靠邊一下,我要在前頭路口下車。”     “怎麼,還要回公司嗎?”     “要商量海報的事情,約了設計師見面。”     “那我也下車好了,我要到飯店去一趟。”枯堂說著回過頭,又接著對夏子說:“接下來都可以應付了吧?”     “嗯,請放心。”     夏子反而是松了一口氣。暫且不提枯堂,跟西尾在一起這麼久,人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西尾和枯堂下去之後,車里似乎一下子寬敞了許多。     車子再度開動向前走去。     洋子迷迷糊糊地說道:“到家了嗎?”     “還沒,你繼續睡吧。”     “嗯……”     洋子馬上就又睡著了,身體往夏子依偎了過去,夏子輕輕地讓洋子的頭枕在自己的膝上。     開到公寓還得要三十分鍾。     “司機先生,請慢慢開沒關系。”夏子說道。     川瀨夏子原來並不是因為對演藝圈心懷憧憬,才進入這個世界的。     姑且不論對演戲有沒有興趣,只要照照鏡子就知道,鏡里的那張臉與“明星”、“偶像”等頭銜是一概無緣的。     夏子原先的志願是當護士。話說回來,現在做的雖然也是同樣性質的工作,卻從來沒有想過照顧的對象會是個大明星。     獨自從九州來到東京的夏子,在意外得知自己原本預定的就職公司居然在前一天宣布倒閉時,其有如焦雷轟頂。後來,透過一個國中同學的介紹,夏子到某家電視公司去打聽門路,在那里見到了枯堂。     “願不願意當新人的助理呢?”     當初並沒有一直做下去的打算,想說靠上護士學校就把這份工作辭了。但是由于周圍的環境變化出乎意料,這個工作就一路做了下來。     夏子望著櫻唇微張,正在熟睡中的洋子——躺在那兒的,並不是沐浴在燈光下載歌載舞的偶像沖野洋子,而只是個普通的十七歲少女罷了。     “辛苦您了。洋子小姐,起來啦!”     給輕輕地搖了一搖,洋子睜開了眼睛。     “嗯,到家了?”     “到家了。來吧,趕快洗個澡好上床睡覺。”     “哦……”洋子坐起身來,打了個大呵欠。     她們倆住在公寓的最頂樓,八樓。門口刻意不掛上名牌。     這里是市中心的房子,一般領死薪水的上班族根本住不起,也很少碰到其他住戶。     “清醒過來了嗎?”夏子打開燈說道。     “嗯,差不多……”洋子說著忍不住又伸了個懶腰。     “要吃什麼?等會兒我去買。”     “唔……不要太油的東西,茶泡飯也可以。”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外頭每天不是鰻魚便當就是豬排飯,膩都膩死了。     “那,要買冷凍的調理包白飯嗎?”     “嗯,只要海苔配茶就好,我想吃清爽一點。”     “沒問題,我馬上去買。那麼就好好洗個夠吧。”     “我會足足洗一小時喲。”     洋子說著嫣然一笑。     似乎已經完全清醒了,洋子的臉上露出了那俘獲千萬人心的可愛笑容。     “我先去幫你放水!”夏子說著就要往浴室走。     “不用啦,我自己來。”洋子阻止道:“放完水再買東西,太花時間了嘛。”     “哦?那,換洗的衣服放在跟平常一樣的地方。”     “嗯,知道啦。”     洋子點了點頭。     夏子帶著錢包走出了屋子。鎖上門,往電梯走了過去。     因為住在這種地方的關系,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級市場,到半夜都生意興隆。     “順便買點零食明天吃吧……”     下到一樓的大廳,夏子朝熟識的管理員打了個招呼:“晚安!”     說著走了出去。     外頭正刮著點風。     雖然算不上冷,夏子還是加快了腳步,她沒有注意到公寓對面小巷子陰影中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     夏子急急邁開腳步逐漸遠去的情形,沖野洋子都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在眼里。     洋子往玄關走去,下了門鎖,才又回到起居室。     套上運動衫和裙子之後,洋子喘了一口大氣,接著走進隔壁的房間,打開燈光,這是洋子的臥室。     這兒一向都由夏子整理得窗明幾淨,是個跟十七歲女孩很配的可愛房間。     屋里跟歌星的身份相符的,除了一台豎式鋼琴之外,還有一台盤式磁帶錄放音機,兩個喇叭分別放在床頭的兩側。     洋子往書櫃底下一蹲,找出了一盤磁帶。她熟練地把帶子裝上機器,打開擴大機的電源,調高音量,接著喇叭傳出了一陣微弱的嗡聲。     按下放音鍵之後,喇叭發出了轟轟然的磁帶噪音。洋子把音量略微調低了一點。     低沉的弦樂聲在房間里逐漸擴散。     不一會兒,木管樂器奏出了哀愁的旋律,洋子悄悄地掀起了琴蓋,坐在鋼琴的前面。     在有如漣漪般蕩漾開來的弦樂伴奏之下,洋子的手指開始隨著木管的音符起伏變幻。     稚氣與天真從洋子的臉上消退了,她緊閉著雙眼,只用右手彈奏的表情,有一股與年齡毫不相稱的成熟。     過了好一會兒,洋子停下了動作。     她站起身來,往錄放音機走去,按下停止鍵,然後回轉到開頭,于是,盤帶又和方才一樣從頭放起。     但,這一次洋子沒有坐到鋼琴前面。她走到房間的正中間,挺直了身子站著,兩手合握在胸前。     下顎稍微收縮了些,洋子輕輕地閉上雙眼。     木管的旋律開始緩緩流泄在空氣中,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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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7:18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1章 明星之血(1)
      “柯南,該起來啦!”     耳邊傳來這樣的呼喚聲——     干什麼嘛,難得好夢正酣……——     再多睡一下會怎麼樣嘛?小蘭。     “柯南!”     柯南一骨碌抬起頭來——     哇,好痛。     這個當然,任誰趴在桌上睡一夜都會頭痛的——     剛剛是在做夢嗎?     “柯南你還還好?昨晚幾點回來的?”小蘭低下腰從門外探入頭問道。     “嗯……兩、三點吧……小蘭姐姐,不許看!”     一邊說著,柯南一邊從桌子上摸起眼鏡迅速轉頭准備戴上。可是由于一個晚上脖子僵硬住了,半天才將眼鏡戴上。     “不看就不看。呵呵,柯南的小秘密猜也能猜得到。”     小蘭笑著縮回了腦袋,掩上了門——     嚓秘密?哼,要是都讓你猜到那可真就天下大亂了。     “兩、三點呐。回來這麼晚,希望今天柯南上學去不會出洋相。”     “今天?今天禮拜六不是嗎?”     “呀,是啊。我忘了呢。”小蘭在門外做鬼臉一樣吐了下舌頭:“柯南好了嗎?姐姐要進來了。”     “好,一會兒就好了。”     柯南努力扭扭脖子,拖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身體將房門打開:“小蘭姐姐,早。”     “早?還早呐,都十一點了。要是平時大家都放午課嘍。”     “十一點了?你都知道,那小蘭姐姐還不早一點叫我……脖子好酸,手也僵硬了。”柯南運了運頭,接著說:“有東西吃嗎?”     “才剛剛睡醒就有這麼好的胃口呀?”     小蘭用手指著柯南的額頭搖了搖,將手中洗完整齊的柯南的衣物放下:“馬上就要吃午飯啦,快准備吧。”     “是,好。”     “那昨天柯南這麼晚回來,有什麼發現了嗎?”     小蘭幫忙柯南脫下身上的髒外套。     “昨天?”     “柯南有捕捉到吧,很讓人期待哦。”     說著小蘭拿著柯南換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柯南使勁晃了晃腦袋——     啊,混帳!     一副小型耳機落在桌上。柯南拾起隨身聽一看,里頭的卡帶已經轉到盡頭,自動切掉了——     大概一邊聽著,一邊就睡著了。     “這麼說,那不是夢嘍?”柯南喃喃自語道。     按下回轉鍵,從頭再聽一次吧。     在等待卡帶卷回原位的時間里,柯南走到浴室去洗漱。     “啊,好困!”     用這種姿勢睡了一整夜,真是不頭痛才怪。     “毛巾,毛巾在哪里?”     手伸出去東摸西摸了半天,忽然咻地一聲,毛巾自動落到了手上。     “嗯?”     柯南三兩下匆匆擦完臉,連忙回頭一看。     “怎麼,又是小蘭姐姐啊。”     “真沒禮貌呢。至少也該說聲謝謝吧!”     小蘭姐姐正抱著胳膊站在鏡子中看著柯南。     “真搞不懂,為什麼每次柯南都不肯拿下眼鏡談話呢?”     而面對小蘭的疑問,對著鏡子擦眼鏡的柯南不由得一身緊張,不過這倒好,渾身的麻痹暫時解除了。     “因為這可以更清楚的欣賞漂亮的小蘭姐姐啊?”     轉過身,戴著眼鏡又戴著一身冷汗的柯南向小蘭展出燦爛的微笑和一口白牙——刷過了。     “更清楚的欣賞漂亮的小蘭姐姐?”     “……”     “這又是爸爸教你的?”     小蘭露出一臉的不信任,冷冷的看著又重新開始僵硬的柯南。     “嗯,當然還有阿笠博士。”     “哼!我幾知道柯南會這麼說的。柯南,你記著:在別的‘姐姐’面前不要這麼花言巧語哦?”小蘭終于憋不住露出了笑容,“快來跟姐姐說昨天發生的事,在外面等你。柯南還真滑頭。”     “……呵呵。”     柯南回過頭,冷冷的或許該說是僵硬的看向鏡中的自己,默默垂下頭咧嘴一笑——     阿笠博士怎麼會知道這些,毛利叔叔那就更別談了。這當然是跟我老爸學的——     老爸每次對付老媽用這招最管用。     把毛巾朝架子上一擱,柯南走向自己房間。     ***************************************     “昨天晚上,一定有什麼收獲吧?”     “嗯……啊!對了!”柯南抬手指向書桌旁的隨身聽。“我得到的都錄在那個隨身聽里了。”     “里頭有什麼?”     小蘭停下整理書桌,立刻發現了隨身聽,“是洋子與她情人的密語嗎?是哪位演員,還是歌手?”     “呃!”柯南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真受不了!怎麼小蘭也像園子一樣對明星的緋聞那麼感興趣呢?——     如果小蘭拿去給園子聽的話……——     難道我真是狗仔隊嗎?這次到底在干嘛啊!     “洋子的歌,我錄的哦。”柯南說。     小蘭捧著隨身聽猛瞧,好像用看就可以知道卡帶的內容一樣,“錄了哪些歌?”     “我不知道。”     “柯南真差勁!洋子的專輯我家不是每一張都有嗎?”     “那個啊……”柯南擺擺手做出無奈的神情。“都是些毛利叔叔的極品收藏。平時都鎖得很好,難得見到,即使是毛利叔叔拿出專輯向他的朋友們炫耀時,也會把我遠遠地支開,這次好像全部都帶走了耶!”     “是……就是!平時連我都不讓動呢!!真讓人不甘心!”小蘭憤怒地睜大了眼睛,握起了拳頭。“說起來,每次都是向我‘圈錢’買的呢!說好要還的!嗯,真討厭!“     “對了!”小蘭像想到了什麼猛然將臉湊近柯南,鼻尖頂著鼻尖說道:“說起來就讓人煩心,這次又讓他惹得禍自己卻跑去逍遙快活了!等爸爸回來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毛利叔叔一點也不顧及偵探的榮譽、聲望和尊嚴,真是不可原諒!!”     “等爸爸回來不給他飯吃!”     “好。”     “沒有啤酒喝!”     “嗯。”     “沒有零用錢!!!”     “哈。”     “沒有乾淨衣服穿!”     “……”     “洗一個月碗,拖一個月地板,衣服、棉被、桌布……所有的一切都要歸爸爸來打掃!!!”小蘭邊說邊掐指頭算著,低下頭看著柯南問道:“柯南看怎麼樣?”     “一點也不過分呢。”     “好!那就這麼辦!!必要的懲罰決!柯南可不能為爸爸開脫哦?”     “哈哈……”——     那當然了——     看來這次毛利叔叔得要吃苦頭了——     也不知道他那里情況怎麼樣了。     ***************************************     在將這次的事件全盤托出之前,對于事件的發生,我們不得不提到此次事件兩位始作俑者。     不用問,這里一定包括我們的一位重要人物。     那就是我們熟悉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在不久前的某個夜晚,一位自稱是毛利小五郎大學的同校校友的青年男人(現稱:怪人)敲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門。     小五郎“親切”會見了在他記憶中根本不存在的人,並且後來好像在某些問題上達成了共識——秘密調查偶像明星沖野洋子的日常行蹤。     至于沖野洋子的這個“日常行蹤”當然包括:和某某人約會,和某某有緋聞傳出啦。洋子謎一般的過去(明星的過去都像謎一般吧),未來有什麼發展可能轉頭哪家公司啦,洋子吃些什麼、穿些什麼、愛好什麼……總之,只要洋子的隱私,一切照單全收。     起初對于這種委托,小五郎出于對沖野洋子人格的“尊敬”(愛慕)和自己名偵探身份的考慮,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對于他來說,畢竟是自己所鍾愛的女明星,如此去騷擾人家實在是有損自己的高大、光輝的形象。     但是到了第二天,柯南他們醒來後就發現小五郎的辦公桌上多了張數目一般的支票和一封信。     不過,支票上簽署的金額也只不過是普通上班族三個月的工資左右。     “請醒一醒!爸爸。”     小蘭搖醒整晚趴在辦公椅上宿醉未醒的小五郎。“桌上有封信呐,還有張支票。是那個人留下的嗎?”     “那……人?那人是誰?”小五郎一臉惺忪,邊打呵氣邊問,“今天有人來過嗎?”     “是昨晚那位先生啦!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哦,昨晚。我想起來了,昨晚……”     但是這位“名偵探”大叔卻根本不記得那位“怪人”仁兄何時離開的。     “那個頑固又死皮賴臉的家伙,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看來我的學長學弟都混得不怎麼樣嘛。”     小五郎清醒後打開了那只信封。     沒看到小五郎不看時還在犯暈,一看卻是越來越興奮,最後竟很自然地把那張不起眼的支票收入了自己的腰包,等于宣告接下了這次委托。     柯南和小蘭當然是極力反對接下這種不道德的委托。     可是,小五郎卻是一副信心十足、志得意滿的樣子,三言兩語就把柯南和小蘭打發了。     “小孩子家懂什麼,這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啊!”     “可是……”柯南和小蘭同時爭辯。     “沒有什麼可‘可是’的,我決定接下了!”     爭辯歸爭辯,可是小五郎的信心卻根本無法動搖。到最後柯南和小蘭連那張信紙中寫了什麼都沒看見。     沒想到“名偵探”高大、光輝的形象就由于這麼一封信被毀掉了。     通過柯南那天夜里的觀察,那個委托人也並沒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年紀大約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像一個普通公司里的文員。體態消瘦、衣著普通,帶著一副廉價的眼鏡。對待小五郎很有禮貌。看他行走、做事都是那種謹小慎微的那種人。     “柯南,你說那‘怪人’會不會是沖野洋子的仇人或是變態色魔啊?”小蘭帶著充滿焦慮的聲音問柯南,“正常的人會將女明星的隱私打探得這麼清楚嗎?”     “因該不會是這樣。毛利叔叔是看了信後才決定接下委托的。”     “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信上有什麼過激的要求或企圖,毛利叔叔也不見得會答應將委托接下來吧。”     “那會不會是沖野洋子的什麼遠方親戚什麼的?”     “如果說是沖野洋子的某位親戚,要通過謀害沖野洋子來得到巨額的遺產……也無須通過毛利叔叔這樣和警局如此密切的偵探吧。”柯南說著撓了撓頭。“說他是不清楚毛利叔叔的底細吧,他又自稱是叔叔的大學校友。如果這樣還要找毛利叔叔這樣的偵探……除非他太笨了!”     “哇!看不出柯南已經想到這里了呢!你的小腦袋瓜中到底裝了些什麼啊!”     小蘭用手指戳了一下柯南的腦袋。“這可不是小孩子要想的哦。我想我們還是要看看信封中到底寫了些什麼。”     但是這張信紙卻像是長了翅膀,始終沒有被柯南和小蘭找到。     柯南認為信中大概是承諾了某些對毛利偵探很有益的事情。     從那“怪人”的微微駝背坐姿和厚鏡片的眼鏡可以想到那個人從事的應是文員職業。     加上他總喜歡將兩手放在書桌上擺弄些什麼,柯南推算出“怪人”可能在信中承諾為毛利小五郎的聲望杜撰些什麼吧。     就在柯南和小蘭在為找不到信件而郁悶的時候,當天午後(看到怪人信件12小時後)毛利偵探事務所又接到了一封委托邀請函。     信上同樣注明“毛利小五郎親拆”。     放學後的小蘭首先發現了這封信,就如同早晨一般叫醒了正在午睡的小五郎。     小五郎暈暈乎乎拆開了信封,和早晨一樣不看時還在犯暈,一看卻是越來越興奮。     “決定了!為了名偵探的尊嚴我接受挑戰!!!”     看完信後的小五郎興奮異常急忙招呼小蘭。“快!幫我准備旅行用具,定下兩天內到沖繩的機票。我要盡快趕到沖繩去,再晚可就趕不上了。”     小蘭急忙奪過了信紙,這次她可是看了個真切。     這封信比早晨的厚些,信紙上寫著什麼今後一星期之內在沖繩某小島上召開“世界名偵探大會”,並且只有名偵探才可以參加的“懸疑偵探謎題”。     獎品好像是通過“世界偵探協會”的“國際認證”載入某某史冊。     不過,躲在一旁的柯南倒是還有看到——伴著委托費一同塞入小五郎上衣口袋里的好像還有一張當地別墅的免費招待券。     招待券上好像還印著很多穿著“比基尼”泳衣的美女。     當天夜里,小五郎就已經准備好出發了。     由于沒有長假小蘭和柯南不能同行,只好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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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7:40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1章 明星之血(2)
      臨走前,小五郎給小蘭留下的話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這次爸爸是向著榮譽去的!”     “毛利的榮譽也就是偵探事務所的榮譽,也是你們的榮譽!”     “在我不在的一個星期內,事務所就交給你們了。”     “至于洋子那件事,小蘭,你就打著我的名號去和洋子談談。”     “記著,可別給偵探社抹黑啊!尤其是柯南,更是得注意了!”     “好了,爸爸就言盡于此,一切就交給你們了。BYEBYE!”     在出租車中揮了揮手的小五郎,交代了這麼幾句話後就在一陣出租車引擎轟鳴的包圍聲中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在此後的幾天里,柯南和小蘭去找過洋子所加盟的影視公司。     影視公司的警衛可不理會什麼“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名銜,不願放柯南他們輕易過關。     至于沖野洋子,她對于毛利小五郎可能還有那麼點印象,可是當工作人員彙報只是一個17歲小女孩帶著她的弟弟時,任誰都會吃不准吧。     所以柯南和小蘭被當成了瘋狂的FANS被拒之門外,幾次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     最後,也就發生了一開始柯南用電動滑板追偶像汽車的一幕。     ***************************************     “哎呀柯南!你錄的是什麼呀,怎麼都沒有聲音的呢?”     “嗯?是倒過頭了吧!我總共也沒有錄下多少。”     柯南接過了隨身聽,檢查了一下耳機的連線,分了一個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     “柯南,這台隨身聽是從哪來的啊?”     “這個啊,這是阿笠博士送的。”     “阿笠博士?他好像總送東西給你嘛。”     “是啊。博士他總是抱怨說他耳朵不行了,就將他自己改裝過的每天睡覺前用來聽‘誰前童話’的這個隨身聽給了我。”     “咦?阿笠博士這麼大的年紀還在聽‘誰前童話’?”     小蘭皺起眉頭一臉驚奇的表情,看著柯南像看著怪物一樣。     “嗨!小蘭姐姐,博士他是個怪人沒錯,可是他不是為自己而聽的。”柯南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阿笠博士每次帶我們‘少年偵探團’去出游過夜時,步美、元太還有光彥他們總是掛念沒誰前故事聽而誰不著覺,所以博士為了這件事……他是個很用心的人呢。”     “哦?看來博士和你們很合拍呢。”小蘭邊說邊不住地擺弄著左耳上的耳塞。“好慢呢!還要多久啊,柯南?”     “柯南?姐姐在問你話呢!”     柯南雙手捧著隨身聽,似乎陷入了沉思。     “柯南!”     “真是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一點也搞不懂。”     “柯南在說什麼啊?”     柯南的視線往天花板瞥了瞥,“就是很奇怪。”     “什麼嘛,我看你才奇怪呢。”小蘭說著用手指彈了一下柯南的腦袋瓜。     “咔!”     柯南突然將隨身聽停止間按下。     “喂!不要這麼自作主張!柯南!你是存心的吧!”     “小蘭姐姐,你聽我說。”柯南扶了扶眼鏡,“姐姐以前好像進修過一段時間鋼琴的吧。”     “嗯,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姐姐的媽媽總帶姐姐去學這學那的,但自從媽媽走了以後也就停下來了。柯南怎麼知道的?為什麼問這些?”     “是這樣,昨天偷偷跟在他們後面,結果一路跟到了洋子住的公寓。”     “真的?”     “是真的。洋子住在八樓——最高的一層。”     “你還跟到八樓嗎?”     “不,沒有。我在下面看到的,只要看哪一家的燈突然亮起來就知道。”     “然後呢?”     “然後,我打算要上去呀,可是門口有警衛在,我進不去。”     “嗯。”     “所以只好走安全梯啦,安全梯正好靠近每家陽台的旁邊。”     “這樣子爬了八層樓嗎?”     “是啊!不過中間有休息就是了,萬一腳步聲太大不就糟了嗎?”     “然後呢?然後呢?”小蘭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就從安全梯一跳,跳到了洋子家的陽台上!”     “呀!胡說!”     小蘭兩眼瞪得大大的,“可沒有規定柯南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和小蘭姐姐的約定是去見沖野洋子,到最後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了。”     “姐姐和柯南約定的是——比誰先攔住洋子讓她接受我們的訪問。可是柯南不能這麼做啊!那有多危險啊!”     小蘭再次凝視了柯南一番,看到柯南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柯南以後絕對不能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聽到嗎?”     “不過,安全梯離洋子家陽台只有五十公分不到啦。”     “什麼嘛。可是,這不就變小偷了嗎?”     “呵,這並不重要……然後,透過窗簾往屋里看,正好就是她的房間,里頭擺了一架錄放音機,還有鋼琴。”柯南繼續說著,“沒一會兒,洋子走過去放帶子。因為我頭上的氣窗是開的,所以可以聽到傳過來的音樂,我就連忙用隨身聽把它錄了下來。姐姐你聽聽看。”     柯南按下放音鍵,聲音正巧從耳機中傳出。雖然雜音很大,還是可以聽見木管的旋律。     “這是什麼曲子哇?”     “姐姐大概也不曉得吧,怎麼聽都不像是她本人的歌。”     鋼琴的聲音出現了。     學過鋼琴的小蘭馬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個鋼琴是誰彈的?聽起來不像是錄音帶的音樂嘛。”     “嗯,這是現場演奏——沖野洋子親自彈的。”     “亂講!怎麼可能!!”     “的確是她彈的沒錯,這就是柯南覺得奇怪的地方。”     “聽說洋子不會樂器呀……”小蘭懷疑自己耳朵似地又弄了弄耳機,“洋子雖然在演唱會里彈各國鋼琴,不過是‘一指神功’,用手指敲了幾個音符而已。”     確實如此,誰都曉得沖野洋子不會彈鋼琴。不過,光是那樣生澀地彈個幾下,已經足夠讓歌迷們為之瘋狂了。     “可是,聽起來相當熟練的樣子哇!”     小蘭繼續說道:“而且只用一只右手彈吧?很厲害呢。”     “對啊!我看見她是用一只右手彈的,還不只是這樣而已,這一面只在磁帶結尾處錄了個開頭,更精彩的大部分還在反面。”     “啊,停了。反面還有嗎?”     “你聽聽看。”     柯南說著幫小蘭將磁帶翻了一面。     “還是剛剛那個音樂嘛。”     小蘭閉上眼睛傾聽著。     木管樂器吹奏出哀傷的旋律,然後鋼琴加入……不,跟剛剛的不一樣。     是歌聲!方才用鋼琴彈奏的旋律,現在以歌聲唱出來了。     小蘭聆聽著那歌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拿下耳機,按下停止鍵。     “誰唱的?是她嗎?”     “就是她啊。”     “怎麼可能?”     “是真的。柯南親眼看到她在唱歌。”     “太不可思議啦!”小蘭說。     “那個盤式磁帶里可沒有歌聲喔。”     “一定是所謂的MMO磁帶啦。”     “啊?什麼?”柯南一副音盲的表情。     “就是‘MusicMinusOne’去掉獨唱或獨奏,只有伴奏的音樂帶。”     “那不就是卡拉OK帶嘛。”     “是啊。不過因為是古典音樂的關系,用卡拉OK這個字眼恐怕不太恰當。”     “這也有專門給鋼琴用的?”     “當然嘍。”小蘭點點頭,“到大一點的唱片行就買得到。比如像抽掉了鋼琴部分的鋼琴協奏曲……可是,那個歌……”     “姐姐知道是什麼曲子嗎?”     “好像唱的是意大利文嘛。應該是哪出歌劇里頭的詠歎調。”     “詠歎調?”     柯南將音盲的表情貫徹始終。     “就是像‘善變的女人’(譯注:出自威爾第的“弄臣”)、‘斗牛士之歌’(譯注:出自比才的“卡門”)那種,在歌劇里唱的曲子嘛!”     “……那,她唱的是哪一首呢?”     “我對歌劇不熟。不過,如果這真是沖野洋子的聲音的話……”     “嗯,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現場實況錄音’喲,柯南絕對沒有開玩笑。”     “那她就是很棒的女高音啦!音准掌握得很好,音域也拉得夠高。”     “而且還很大聲哪!柯南在旁邊聽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     小蘭一臉詢問的表情對著柯南。     柯南搖了搖頭。     “真不明白,這個跟那些爛歌居然是同一個人唱出來的。真、真夠詭異吧?”     小蘭也跟著搖了搖頭。     沖野洋子是“典型”的偶像歌手。也就是說,在電視媒體還不發達的時代,她是肯定是當不成歌星的。     總之,她非常可愛,不僅是年輕一代為她瘋狂,連成年人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已經拍了五、六個電視廣告了吧。直截了當地說,洋子的成功,是現代錄音技術“加工”之下的產物。     她的音程變換毫無准頭、中氣不足、音域也窄得可以。作曲家為了編寫出能夠配合她的曲子,真是傷透腦筋。流行雜志上面當然不會漏過這樣的報導,不過為了捧紅這顆巨星,某些專以奉承藝人為能事雜志,就會寫:“雖然歌唱得不算頂尖,可是唱得很有感情!”     沖野洋子總是拿著加強回音效果的麥克風,咬字不清地跟後面的伴奏唱和著。     因此,歌詞到底是什麼,幾乎聽不清楚。不過,歌迷只要知道那是洋子本人在唱,就很滿足了。     “對了,昨天晚上的個人演唱會呢?”柯南問道。     “嗯,我只和園子聽了前半場而已……在我看來,跟平時沒什麼差別,並沒有唱得比較好。”     小蘭又把帶子放進去聽,從耳機里傳來了清麗、細致而綿長的高音。     “我不太懂聲樂,可是,這個應該算是唱得很好吧?”     “柯南也這麼想。小蘭姐姐,你認識的人里頭,有沒有對這方面比較熟的?”     “這個嘛……”小蘭想了想,“啊,國中時的音樂老師一定知道。松本老師是歌劇迷喲。”     “嘖,居然還真有人迷那種不知在唱什麼的玩意哇?松本老師的興趣還真廣泛啊!呵呵……”柯南非常直率地說出感想。     “嗯?柯南有什麼不滿嗎?似乎柯南也傳染到了新一他對松本老師的不滿呢!柯南和送本老師很熟嗎?”     “……不熟,就只有在老師的婚禮上見過一面,還發生了投毒事件。”     “老師現在可幸福了,就請老師聽一次吧……哇,這個帶子是怎麼回事?”小蘭慌慌張張地扯下耳機甩了甩頭:“怎麼突然‘喔’的一聲啊?”     “被發現了。”     “啊?!”     “陽台上不是會有盆景嗎?不小心碰到了嘛。”     “然後呢?”     “趕緊沿著原來的路逃之夭夭哇。”     “從安全梯嗎?”     “嗯。她雖然有走到陽台上來看,可是沒有追過來。”     “要是被逮到,不微成了小偷嗎?真是的,做這麼危險的事!給爸爸知道的話,柯南就慘啦。”     “喂,姐姐別打小報告啊。”     “還用你擔心嗎?爸爸的帳還沒有跟他算呢!不過呢……”     “什麼?”     “本來今天柯南也有活動的吧。”     “好像是有的,去做一些無聊的游戲。”     “……早晨,步美打電話來問你為什麼沒去阿笠博士家會合,還說一會兒就過來。”     “哦,那又怎麼樣呢?”     “因為……”     小蘭笑嘻嘻的一臉推脫的表情。“姐姐進來時他們就已經在客廳了,忘了跟柯南說了。”     小蘭話才出口,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門外是步美、元太和光彥三張擺著極不信任的表情的面孔——     “搞什麼呢!柯南,你要蘑菇到什麼時候!”     ***************************************     雖然好不容易可以放一天假,川瀨夏子也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而已。     過慣了行程表排得滿滿的生活,一旦空閑下來,還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事實上,川瀨夏子是屬于那種喜歡待在家里的人。但是因為考慮到會打擾洋子休息,所以夏子還是出來了。     不過老實說,夏子有點不大放心。     昨晚,洋子突然異常地歇斯底里起來。雖然夏子一再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洋子只是一味地否認。     跟洋子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夏子早把她的個性摸得比家人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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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棟的死線 第1章 明星之血(3)
      人在疲倦和急噪的時候,往往會流露出內心真正的情緒,像洋子這樣的年輕女孩當然也不例外。     因為如此,才需要夏子在她身邊。負責安撫神經緊張以及任性等等的情緒也是夏子的工作之一。     但是,昨晚似乎不同于平常。明明有事情發生,卻隱瞞著不說,而且也沒有耍小脾氣任性一番。     這種情況很少有,不,也許是頭一回也說不定。所以夏子才會如此在意。     在六本木的街上閑逛的時候,夏子好幾次想打電話回公寓看看,又怕把洋子吵醒,結果還是沒打。     一直到下午四點,夏子才開始往回走。     坐計程車回到公寓之後,夏子走進大廳里一看——     “咦?”     大廳原本就擺著用來讓住戶臨時接待來客用的坐椅,這會兒,經紀人枯堂正坐在那里。     枯堂雖然外頭穿著西裝,底下卻是一套運動衫。好不容易碰到洋子沒工作的日子,枯堂一定好好放松一下吧。     話說回來,這時他跑來干嘛呢?而且還坐在那里睡著了呢。     夏子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枯堂的肩膀。     “嗯……?啊,唔……”     枯堂睜開眼睛,瞄見是夏子,吐了一大口氣,然後甩了甩頭。     “您怎麼在這里呢?”夏子問道。     “總不會是來睡午覺嘛。當然是要來探望探望我們的小公主怎麼樣啦!”     枯堂很少這樣開玩笑。雖然不是什麼幽默到令人笑破肚皮的話,但是看來他的心情不錯,夏子想。     “今天不是應該休息的嗎?”     “是呀。這是,突然有媒體想要做個訪問……”     “怎麼……”夏子皺了皺眉,“延到明天不行嗎?”     “對方說會來不及。而且還是透過社長拜托的,實在沒辦法推掉。”     “拒絕這種無理的要求,是枯堂先生您的工作吧?”     “請別這麼說。我可不想被炒魷魚哇!”     這麼悲慘的真心話從枯堂這種老實人的口中說出來,倒也不致令人起反感。     夏子很清楚,枯堂本人對洋子的健康是相當關切的,這跟善于算計的西尾可是截然不同。     “那麼,您為什麼會坐在這里呢?”     “我在洋子下來哪。不過……”枯堂說著看了看手表,“咦,已經過了三十分鍾啦?”     “這很正常的,何況她還是一個人。我這就上去看看。”     “拜托你啦。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嘍。”     夏子走進電梯里。     “什麼嘛!又搞這種事!”     電梯門關上之後,夏子自言自語地發著牢騷。     就算是只有五分鍾的訪問,因為要拍照的關系,所以化裝、選衣服、做頭發這些麻煩事可是一件也省不了。然而,來做訪問的媒體當然不會了解這種情況。     “只要幾分鍾就好。”     “只照一張而已,不用十秒鍾的。”     說得可輕松,但是事前准備少說得花上一個鍾頭。     尤其是疲倦的時候,化妝會老化不好,硬擠出來的笑容也不自然。假如可能的話,真希望可以讓她什麼都不要做,好好地休息一下。     夏子雖然對其他歌手或偶像算不上熟悉,不過跟著洋子在攝影棚、錄音間到處跑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明星。     現在的這些歌星或藝人,特別是被稱作偶像的這群小孩們——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孩”,夏子一眼就看出洋子與他們不同的地方。     跟洋子同年齡的明星們,一旦出了鏡頭,就開始鬧脾氣,把不愉快一股腦都發泄在助理身上。     相形之下,洋子顯得穩重多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巨星地位與他人不同,不過夏子甯可相信不僅如此。     “真羨慕你哇,帶了一個好脾氣的。”     常常有其他藝人的助理這麼對夏子說。     當然,洋子遇到不痛快的事情時,也會說一些負氣的話,不過決不會不顧一切地亂發脾氣。     就這一點而言,洋子的確有著大人般的成熟。工作就是工作,洋子的舉動態度似乎這麼表示著。     也因為如此,夏子才一直不想離開洋子。     夏子走出電梯,急急地往房門前走去。     “洋子小姐,你在哪里?”     夏子開門走進屋里。     開門的那一刹有風吹的感覺,大概通往陽台的落地窗開了吧。     不過,現在又不是夏天頂熱的季節。     “你在哪里啊?洋子?”     沒有回答。     一定是睡著啦,夏子想道。     答應一聲“馬上就去”卻又睡著了,也是常有的事。     沒關系,讓枯堂等好了。反正,本來就是硬要趕鴨子上架的人不對。     臥室的門是開的,夏子不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床上還亂七八糟地留著睡過的痕跡,但是洋子卻不見了。     “在洗澡嗎……”     夏子走過起居間,往浴室走去。     半路上,夏子瞥了陽台一眼。落地窗果然是開著的,窗簾隨風輕輕搖擺著。     因為怕被人看見的緣故,洋子很少走到陽台。     萬一洋子住在這里的事被知道了,歌迷和攝影師一定會絡繹不絕,到時候就別想過好日子了。     因此夏子也一直很小心。     夏子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洋子小姐?可以進去嗎?”     沒有回答,而且也聽不見水聲。     應該不會就在浴缸里頭睡著了吧。     “洋子?要進去嘍。”     夏子悄悄地推開門。     呈現在眼前的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一時之間夏子呆立著動彈不得。也不知過了多久……     洋子倒在洗臉台前面,在浴缸的旁邊蜷成一團。     她身上還穿著夏子出門前看到的藍色T恤和牛仔褲,左手滿是血跡,浴室的瓷磚上一片赤紅。     而在那灘血泊里,躺著一把剃刀。     沖野洋子割腕自殺!!!     “洋子!”     夏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跑過去蹲下,呼喚著偶像的名字。     臉色慘白的洋子一直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洋子……啊,居然做這種傻事!……到底是怎麼了嘛!”     鎮定下來!現在一定要冷靜!     夏子自己對自己說:我本來不是以當護士為志願的嗎?這種時候怎麼可以慌張呢?     夏子探了探洋子右手的脈搏。     脈搏還在跳,她還活著!     夏子連忙抓來一塊毛巾,緊緊地縛住洋子割傷的左手上的傷口。     “快叫救護車!”     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客廳里,夏子一把抄起電話。     還得考慮要送到哪個醫院。     必須是在這附近,足夠可靠的醫院才行。     夏子連忙用對講機和一樓的總機聯絡,把枯堂叫了上來。     沒一會兒,玄關的門邊打開了。     “喂,還沒准備好嗎?”一個悠閑的聲音傳了過來。     “枯堂先生,洋子割腕自殺了。”     枯堂一臉迷糊的樣子。     夏子繼續說:“救護車馬上就會來的,請您先到下面去等。我想,應該送到大醫院比較好。請您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麼比較合適的醫院。”     “喂,你在說什麼?什麼救護車、醫院的……”     “請您過來看一下。”     夏子一把抓住枯堂的手,便把他拖了進去。     “喂……會跌倒的!我還穿著鞋哪!”枯堂抗議道。     可是,一看見浴室里的情形,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到底要送到哪家醫院呢?請趕快想想!”夏子催道。     “啊……這、這、這真是不得了……”     枯堂已經臉色發青了。     “是否要拜托一下社長,請他幫忙安排醫院的事比較好呢?”     “喔,對對對!我就去打電話。”     枯堂一邊在嘴里叨念著不得了、不得了,一邊往起居間走去。     夏子跪坐在瓷磚地板上,俯身看著洋子。     好可憐……一定是太累了。     “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對我發泄不就好了嗎……”     夏子輕輕撥著垂在洋子額頭上的發束。     然後,洋子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洋子……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夏子輕聲說道。     洋子睜開了眼睛。但是眼神的焦點漫散,不知有沒有看見夏子。     “洋子……”     “海……”     一個聲音從洋子的口中泄出來。     “啊?”     夏子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你說什麼?”     洋子的唇間斷斷續續地泄出如微絲般的聲音。     “海……的深處……”     然後,又閉上了雙眼。     海的深處?是什麼意思呢?     應該沒有聽錯,的確是那樣說的。     “是、是的,我明白了。”枯堂的聲音從起居室傳了過來,“真對不起。是的,得趕緊想個對策。”     何必跟那種人道歉呢?夏子想道。如果要道歉的話,大家都應該向洋子道歉才對。     夏子注意到逐漸接近的警笛聲。已經來了嗎?     “枯堂先生,”夏子說道:“救護車來了。”     “我知道啦。社長,救護車好像到了的樣子。是的,到時再聯絡。……那麼,請等我的消息。”     枯堂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真是的……我只要一看到血,腿就軟了……”     “誰都會這樣的。”夏子說:“請先下去跟救護人員說明好嗎?”     “好的、好的。”枯堂連忙跑了出去。     夏子走到陽台上,往下看去。救護車停在公寓前,身穿白衣的救護人員紛紛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禁令人有點生氣,但是再想想,這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日常的例行工作罷了。     夏子做了幾下深呼吸。這下非得一直跟在洋子身邊不行了。     正打算回到屋里時,夏子的眼睛忽然被一張放在馬路對面長倚上的滑板吸引住了。     是所謂的電動滑板,就是昨晚跟在車子後面的那種。     可是,現在這種滑板很時興的樣子,平時走在路上就會碰到很多人在玩,應該不值得大驚小怪吧。     夏子踩著堅定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     “沖野洋子——”     當這個名字躍進小蘭的耳朵時,她正在回家路上的地鐵里。同小蘭一起回家的是鈴木園子。     按計劃,小蘭陪同園子逛了一下午東京的大賣場。可是由于園子眼光太高,導致兩人什麼都沒有買成。     臨回家時,園子又心血來潮要領略一下地下的風光。所以現在兩人都坐在地鐵中。     “所以啊,不是就像我剛剛說的嗎,實在有點奇怪對不對,還有,那個家伙……”     “嗯、嗯、嗯,有理、有理。”     小蘭雖然忙不迭地點著頭,卻連半句園子的話也沒聽進耳朵里。     沖野洋子怎麼啦?     當然,沖野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全民”偶像,聽到有人談論她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方才聽到的那種語氣似乎不大對勁。雖然沒聽見對話的內容,但從語調上判斷,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噯,園子。要不要吃糖?”     “嗯。”     小蘭從書包里掏出糖果盒來。這樣就可以讓園子的“廣播”暫停放送了。     “這下電視記者可有得忙啦。”     “還用你說,一定鬧成一團哪。”     正在聊天的是兩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子。     果然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原因還不清楚嗎?”     “搞不好是神經病發作哦。雖然長得那麼可愛,誰知道現實生活里是什麼樣子?”     “該不會是失戀吧?”     “因為失戀就要尋死?她恐怕沒那麼純情吧。”     尋死?這個意思是——     小蘭心里一驚。     沖野洋子死了?!     “喂,你不是最迷她的嗎?”     “明星這種東西,只不過是被塑造出來的虛象哪。我迷歸迷,這一點可是明白的很。”     “你真無情呀。”     “不過,她居然自殺未遂……看來她到底還是個‘像人’的人。”     自殺未遂!小蘭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園子又張開了嘴巴:“對了,那個呀……”     小蘭忍不住不顧朋友的話頭,轉向兩個大學生問道:“對不起,請問你們說沖野洋子怎麼了?”     大學生們吃了一驚似的望著小蘭:“嗯,她用剃刀割腕自殺,剛剛新聞才報出來的。”     “割腕……”小蘭小聲複念著:“那麼,情況怎麼樣呢?”     “還不知道哪。不過照剛剛新聞的說法,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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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8:58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1章 明星之血(4)
      “是嗎?”     小蘭松了一口氣。“真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沒關系。你也是洋子迷嗎?”     “我爸爸是她的忠實歌迷。”     “……哦。”     “不好意思。”     小蘭說著又倒了一次歉。     “小蘭,怎麼搞的哇?”園子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什麼啦,只是有點在意而已。”     小蘭說著,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沖野洋子割腕自殺!     現在各種傳播媒體一定都為搶新聞而擠破頭吧。     柯南昨天晚上才偷偷潛入洋子的公寓陽台上,錄下了那卷奇怪的歌聲,然後第二天她就自殺了。     這只是偶然嗎?     可是,如果不是偶然的話……     ***************************************     “不,一定是因為我的關系。”柯南叫道。     “柯南,小蘭姐姐有那麼說過嗎?”     “洋子,……她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因為我的緣故!”     柯南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沙發上,小蘭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下。     “洋子為什麼要自殺呢……為什麼……一定是我的緣故!”     柯南激動得渾身都顫動起來。“是、是我逼得洋子自殺的,一定是這樣的……”——     對于自詡為不將任何人逼上死路的名偵探的我來說,這次我到底做了什麼!!     “柯南,你先聽我說……”     小蘭惻身探出雙手去按住柯南。“記住,是姐姐沒有阻止你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而且也是我提議你去追蹤沖野洋子的。”——     我那麼熱衷于尋找真相,卻一點也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對此,柯南並沒有……過錯,應該反省的是我。”     小蘭哽咽著,像是在懺悔——     這次我到底是在尋找什麼?重案犯、凶手、黑衣人、無辜者,無辜的沖野洋子?     “洋子自殺的事件純屬一個意外,與柯南無關。要說責任的話,姐姐才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不是這樣的……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是我,是……”     沒等柯南說完話,小蘭用力搖晃起柯南的身體來。“不是說過了這件事情與柯南無關的嗎!柯南你再怎麼自責都是沒有用的!”     “我……”     柯南少了主心骨一般,被小蘭搖著卻不能有什麼反應。     小蘭扶著柯南的肩膀,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     “柯南,你聽見了嗎?”     “小蘭姐姐——”     “柯南不要再去想了好嗎?再說,洋子也不會有人錄下了她的秘密就自殺吧。那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的。不要想了好嗎?”     “不,不可以。”     “柯南!!這就是你對待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啪!”     柯南的臉上挨了小蘭一記耳光。     “不准再想是誰讓沖野洋子自殺的事。”小蘭的臉上慢慢地變紅,臉上的紅色又慢慢地褪了下去,“現在告訴姐姐,昨晚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柯南現在可以嗎?”——     小蘭……對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到底是不是由于我的行為才發生的呢?——     從剛才起到現在,我一直沒仔細思考,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必須為自己找出真相。     “對不起,小蘭姐姐。我明白了。”     “嗯。”     小蘭和柯南都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坐姿。柯南漸漸地恢複了平靜。     “小蘭姐姐,我我想錄音的事情洋子應該不曉得。”     “嗯,那是為什麼?”     “被發現的那時,我將隨身聽塞入口袋里頭。如果手頭拿著隨身聽的話,就不能從陽台跳到安全梯。”     “是嗎?可是,洋子不是看到柯南你了嗎?”     “洋子她一定看到我了。”柯南搖了搖頭,“我看到洋子看到我了。”     從陽台跳到安全梯的那一刹那,陽台的落地窗打開了。柯南回頭一看,洋子背對著事內的燈光站在那里。     兩人的眼光接觸,洋子應該也看見柯南的身影了。兩人暫時就這麼對望著。     柯南無法忘懷她那一瞬間的表情,那並不是平常熟悉的“偶像沖野洋子”。     同樣的臉孔,看起來卻像是另一個人。     那副表情應該如何形容呢?不止是單純的驚嚇而已,看著柯南的那雙眼睛之中只有短暫的訝異,隨即變成了難以形容的表情。     因此,柯南迷惑了……     “總而言之,柯南現在也很擔心沖野洋子吧?”小蘭問道。     “是……”     “那麼,咱們就去醫院吧。”     “可是,我們是見不到洋子本人的。”柯南搖了搖頭,“現在,醫院周圍一定被記者擠得水泄不通,我們要怎麼進去?”——     那奇怪的表情……     一般而言,對擅自侵入自家陽台的“無聊人物”,即使只是個小孩,許多人也一定會怒目相向吧!     但是,洋子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怒意。而且,還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     柯南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種樣子說是因為獲得解脫,而表示感謝也不為過。     當然,這也許只是出于柯南想象——     不能做這種一相情願的解釋!真相並不是僅憑感覺就可以找到的——     但是,洋子的那種反應,確實不正常,所以這里頭必定大有文章!     “嗯,小蘭姐姐。”     柯南離開沙發站了起來。     “什麼?”     “沖野洋子現在在哪一家醫院?”     “你要去嗎?”     小蘭抬起頭凝視著柯南。     “假如,我真有怎樣——就是說,假如柯南做的事真的對洋子造成了什麼影響的話,那就一定要去看看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好吧。與其在家里做不聞不問的縮頭烏龜,我們更應該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蘭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     ***************************************     坐在椅子上的川瀨夏子,頭猛然往前一頓,便一下子醒了過來。     坐著坐著就睡著了。不過,大概也只睡了十分鍾吧。     夏子站起來,探身看著床上的洋子。     洋子閉著雙眼,平靜地呼吸著。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了。     夏子不禁松了一口氣。     當然,剛送到這里的時候,就知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是無法令人放心。     輸血之後,好像還發了一點燒。     擱在病床上的那只左手,裹在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里,看在眼里實在令人心疼。     “可憐的孩子……”     夏子自言自語著,這已經不知是第幾遍了。     洋子到現在還沒有恢複意識——當然也是由于注射了鎮靜劑的緣故,所以一直沒辦法問她自殺的動機。     不論如何,日複一日累積下來的過度疲勞必定是原因之一,夏子這麼認為。     正好趁這個機會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有人敲了病房的門,把夏子嚇得幾乎跳了起來。怎麼有這麼沒神經的人!     如果是哪個不識相的記者,就一定把他踢出去!夏子義憤填膺到想道。     打開門一看,西尾常務站在那里。     “啊,您終于來了呀。”     夏子半諷刺半責備地說道,打從事情發生到現在,西尾這還是第一次來醫院。     “我很忙!”西尾粗聲粗氣地說,“人怎樣了?”     “您去問醫生比較清楚吧。”     西尾一聽,怒火往上冒,“我在問你!”     “這里是醫院喲。請您安靜一點可以嗎?”     夏子毫不示弱。     就算被炒魷魚也在所不惜,面對氣勢凌人的西尾,夏子毫無懼色。     “好吧。醫生在哪?”     “請去問那邊的護士小姐。”     “不能馬上出院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     “你怎麼不看好她呢?為了這件事,搞不好她的演藝生命就要完蛋啦!”     夏子一邊按捺冒上來的怒氣,一邊展開反擊:“為什麼她會這麼做才是問題吧。誰也不可能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都一直跟著她呀!”     夏子本來以為西尾會跳起來大吼大叫,出乎意料的,西尾卻逃避似的別開了眼光。     接著,西尾看著病房的門,問:“她說了什麼嗎?”     “啊?”     “關于自殺的原因,她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因為打了鎮靜劑的關系,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是嗎?”     西尾歎了一口氣:“那麼,我去找醫生談談。”     說著舉步就要走開,忽然又止住了腳步,轉頭對夏子說:“洋子就拜托你了。”     夏子聽見這話不禁楞了一下。     西尾的態度怎麼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最後那句話,聽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心洋子的樣子。     洋子有如公司的搖錢樹,西尾平常當然就很在意她。可是方才西尾的那句話,卻似乎壞著超乎于此的意味……     夏子想著想著,又輕輕地打開病房門,想回到病房里。     正在夏子盡量不出聲地合上門的當兒——     “夏子……”     忽然傳來的聲音,又讓夏子嚇了一跳。     “哇——嚇死我了,你醒啦?”     “嗯。”     “覺得怎麼樣?”     “好像,還昏昏的。”     病房里沒有開燈,因此是一片昏暗。     “再睡一下吧,現在還是半夜呢。”     “哦……”     洋子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正以為她又睡著了的時候——     “對不起。”洋子輕輕地說,“現在一定很亂吧?”     “我本來還以為我會嚇到昏倒呢。”夏子開朗地說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要什麼嗎?”     “我想喝水。”     夏子把裝了水的杯子遞了過去,洋子稍稍抬起身子,慢慢地喝著。     “要不要吃東西?”     “現在不想,謝謝。”洋子把還剩一半水的杯子又送了回去,開口問道:“電視跟雜志的記者有來嗎?”     “滿坑滿谷的。”夏子點了點頭,“現在大概走了一大半吧?不過每家都留了一、兩個人,反正就是要死纏到底的樣子。”     “哦。”洋子微微笑了一下,“變成新聞焦點了。”     “是啊,這下那些雜志可不愁沒得寫啦。”     “剛才的聲音是西尾先生嗎?”     “是啊。居然條這種時間來,真傷腦筋!”     “他說了什麼嗎?”     “就是問你怎麼樣啦,這一類的……”夏子說著往洋子靠了過去:“說太多話會累的喲。明天再說,好不好?”     “哦……”洋子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夏子。”     “什麼事?”     “真對不起。”     “別在意了。總之,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     “嗯……”     過了一會兒,洋子似乎又睡著了,發出規律的寢息聲。     夏子打了個呵欠。     也許是安心了的緣故吧,忽然覺得睡蟲上身了。要不要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呢?想著想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夏子走到窗邊,望下看。     還是老樣子,有好幾部車子停在那里。不外是電視公司、周刊雜志、報社之類的車吧。     勤苦你們啦,夏子心里暗笑。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警笛聲,聲音好像逐漸靠近這家醫院。     這家醫院本來就是急診的專門醫院,專門處理各種緊急傷患。     已經看見救護車了,果然是朝這里來的。一閃一閃的警視燈把路面照得一片通紅。     等到車子開進了醫院,從各媒體的車陣里,有人跑出來打聽是怎麼回事。     總不會又有偶像明星要住院吧。     夏子離開窗口,輕聲慢步地走出病房,來到走廊。     大概因為有急診的關系,走廊的盡頭喧嚷了起來,護士們也快步往樓下沖去。     西尾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嗎?”     被夏子一問,西尾的眉皺了皺。     “正跟醫生講到一半,說有急診就又跑掉了。不過,醫生說洋子大概沒什麼要緊的。”     “請讓她好好休息幾天吧。”夏子說:“這是個機會。要是不趁著這次讓她恢複精神的話,同樣的事情一定會再度發生的。”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哪。”     西尾說著聳了聳肩。     看來,西尾又回到原來“鐵算盤”的樣子了。     “那麼,要如何跟媒體說明呢?”     “我正在為這個頭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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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9:15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1章 明星之血(5)
      西尾歎了一口氣:“總而言之,自殺未遂這種事還不至于損害洋子的形象,但是,公司的形象恐怕會大大地下降。”     這也是你們自找的啊,有什麼辦法。夏子在心中暗道。     “為了這件事,原來預定上的電視節目全完了,還有最最要緊的演唱會恐怕也會受影響。”     “不能拿這種事怪她呀。”     “我知道啦。”西尾苦笑,“你好像洋一3的守護神。”     “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反正任何人問你任何事,你都不要表示意見。明白嗎?一律拒絕回答。”     “好的。”     公司會選擇適當的時機發表正式聲明。人家問起的話,只要這麼說就成了。“     “我明白了。”     “枯堂呢?他人在哪?”     對了,倒是一直沒看到枯堂的人影。     夏子已經把枯堂給忘了。     “那家伙!這種時候怎麼可以不在洋子身邊呢?”西尾一臉不快地說。     “也許是看到了血,覺得不舒服吧。”     “打電話到他家看看。”     “現在是半夜呢。”     “沒關系。能讓他悠閑地休息到明天嗎?要商量的事可多著哪。拜托你,叫他馬上過來。”     你自己不會去打電話嗎?夏子實在很想這麼說。但是轉念一想,這樣未免太孩子氣了。于是走到一樓去打電話。     大門口邊上,輪班的醫生和護士正在為了方才送到的急診病患忙成一團。     夏子不情願地走到公共電話邊,撥了枯堂家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之後,傳來一個犯困的女聲。     “喂……”     “啊,枯堂太太嗎?我是負責照顧洋子的川瀨。”     “哦,你好——”     “您先生在嗎?麻煩請他聽一下。”     “咦?”對方似乎很困惑的樣子,“他不在呀。幾個鍾頭以前才打電話回來,說今晚要一直待在洋子小姐住的醫院……”     “說要一直待在醫院?”夏子吃了一驚。     洋子入院的時候,枯堂的確是跟著一起來的。不過後來為了要應付蜂擁而來的媒體記者,就一直沒回病房。     “那麼我回去問問看好了。對不起,這麼晚還打擾您。”     夏子掛掉電話。     這可怪了。     枯堂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     “出去!出去!”——     好大的力氣,這真的是女人嗎?     柯南和小蘭被護士從醫院的大門推了出來。     “真是的!”小蘭埋怨地瞪了柯南一眼,“都是柯南!居然在這種時候叫。”     “可是,小蘭姐姐知道她要給我打的是什麼針嗎?”柯南泄氣地苦著臉回頭看了看,“那個護士小姐的力氣還真大哪。”     “連我都擋不住她,該不會是女子摔交選手出身的吧?”     “小蘭姐姐,別說蠢話好不好。”     “那能怎麼辦?”小蘭無奈地扭了一下被撞疼的腰,“好不容易柯南想出來的妙計,被你自己糟蹋了!”     當然,開門見山地走到醫院的服務台問“請問沖野洋子的病房在哪里?”的話,人家是不會告訴你的。     于是按照柯南的主意:由柯南扮成緊急病患,打電話叫救護車,要求送到目標的醫院。     計劃順利進行,兩人就這麼混進了醫院里。但是一看到護士拿著不知是啥藥劑的針筒走過來的時候,柯南便不由自主地叫道:“沒事了!我已經好了!”     這一下引來了人家的懷疑,不一會兒真相大白之後,兩人變理所當然地被趕出來了。     “哎,還好只被罵了一頓而已。”小蘭余悸未消地說道:“萬一報到學校,可是會被退學也說不定呢。”     “那我們還可以怎麼辦呢?”     兩個人正無計可施的當兒,忽然——     “這不是毛利學長的女兒嗎?”     男人說。     柯南和小蘭吃驚地回頭一看。一輛破兮兮地小型車里,有個掛著眼鏡的瘦男人正搖下車窗看著他們。     “啊,他不是那位……”     “那天偵探社里的委托人!?”     一個二十七、八歲,帶著幾分疲憊的年輕人,從車里走出來,他看起來有點纖細而神經質,並且散發著一股不合他年齡的暮氣,另外,還有一雙似乎不在這個世界的眼睛……     簡單說的話,這個人給人的印象,就是那種因為生活而沒有當成詩人的文學家。     “呃,我是毛利蘭。這是您見過的,江戶川柯南。”小蘭指著自己和柯南向對方介紹道。     “你們好,我是報社的石橋見章。是毛利先生的學弟。”     “啊,爸爸拆信時,曾提到是他的學弟拜托他,委托了這次的事件。”     “石橋叔叔,你是負責采訪沖野洋子的記者嗎?”柯南問。     “是啊,小弟弟。晝夜不舍,風雨無阻,每天都追著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跑。”石橋的語調里透著幾分枯澀。     “怎麼?要守通宵嗎?”小蘭指著石橋的破車問。     “嗯,等天亮就有人來換班了。”     “那麼,石橋先生。我們能和你談談嗎?”     小蘭直視著石橋的臉,帶著“要挾”的口吻說。     石橋被小蘭當頭一問有些納悶,不好意思地掃視了一下小蘭和柯南又看了一下周圍。     “既然這樣,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你可以走開嗎?”     “反正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狀況,走吧走吧。”     給石橋這麼一說,柯南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石橋把車子停在一邊,三個人走進了附近的家常餐廳。     大概因為處在感倒旁邊的關系,這家餐廳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現在雖然是半夜,里頭卻有不少客人。     三個人點來了三明治,只有石橋一個人在細細咀嚼。     “知道她……洋子姐姐為什麼要自殺嗎?”柯南問道。     “不知道。看她那種忙法,恐怕也沒有失戀的機會吧。一定是累過頭,就精神崩潰啦。”石橋絲毫不感興趣地說。     “既然石橋先生是記者,那又為什麼要拜托偵探社去調查沖野洋子的底細呢?”     一進到餐廳剛坐下,柯南和小蘭就准備問這個問題,可是沒想到這句話卻從石橋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想你們現在一定帶著這個疑問吧!”     石橋放下手中的水杯,帶著一絲令人摸不著邊的笑容說道。     小蘭納悶地“詢問”了柯南一眼,柯南也是一臉迷茫。     “那……是為什麼呢?能告訴我們嗎?”小蘭問。     “我不喜歡現在的工作,這和我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但是我又不能失去它。”     “什麼?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干新聞工作是為了我的理想,也是為了謀生。可是現在卻淪落到去追蹤一個女明星……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又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咳——”石橋有些傷心地歎了一口氣,“最近,我正在編輯工作的三四年來自己所著的書,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關頭,我分不了心,所以拜托了你們偵探社為我來做這些,這就是理由。”     “就這麼簡單?爸爸就為這些接下了你的委托?”小蘭問。     “是的,就這些啊。”石橋有些詫異地看著小蘭和柯南,“毛利先生接下了不是嗎?我在信中說好為他寫一份個人偵探傳記,和沖野洋子的報道放在一期中刊登。這是毛利先生的要求啊?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呵呵!”     小蘭不禁勉強暗笑了一句,暗自卻握緊了拳頭:“爸爸……呵呵,是爸爸……”     “小蘭姐姐,毛利叔叔今天有‘事情’,到沖野洋子姐姐所在的公司去了啊!”——     和我想的沒有什麼兩樣,毛利叔叔就被這些收買了。真是混蛋!——     對方是記者啊。為了偵探社的名譽,可不能讓他知道真相。     “哦,對哦。爸爸工作得也很努力……呵呵……”     小蘭雖然笑得雖然很平常,可是手上卻突出了青筋。     “哦,那就拜托毛利先生了……哦,當然。也拜托你們了。”     石橋始終沒有察覺到小蘭和柯南臉上的怪異,按而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     “那麼,石橋叔叔。你知道洋子姐姐為什麼而自殺的嗎?”     “這個……小弟弟,我也不清楚啊。”     “那麼,沒有進行調查嗎?”柯南問。     “反正明天經紀公司一定會召開記者會的嘛。到時候照著寫一寫,報上去就好了。”石橋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是隨便亂挖新聞,搞不好人家以後就把你列入拒絕往來戶。萬一變成那樣就慘啦。”     “啊……”小蘭一副泄了氣的表情——     哼!所以就拜托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去造一些事端,然後由你們來寫——     碰到像石橋這樣的人,接到這種委托也只有自認倒黴。     一般來說,柯南並不喜歡演藝新聞的記者和播報員這類人。誰會喜歡這些臉皮厚不可測的家伙呢?     但是,石橋是這群人之中的例外。看得出他既不會死皮賴臉地硬纏,也不能在記者面前為了搶位子跟人家打破頭吧——     可是這種暮氣沉沉的氣質,這種推脫工作和責任的做法,自哀自怨的態度,同樣令人討厭。     看來,石橋是沒有想要飛黃騰達的樣子了,不過他本人似乎對升遷也完全不感興趣,總是一副以自己的職業為恥似的冷漠樣。     “你們好像剛剛才從醫院里出來嘛?”石橋說道。     “嗯,是的。”     小蘭把利用救護車混進醫院的計劃源源本本說了一遍,讓石橋笑翻了天。     “哇,太厲害了!你們實在比我有干勁多啦,哈哈。”     “比起不做還是好那麼一點。雖然結果還是失敗了,可是我們努力了。”柯南冷冷地說。     “哦小弟弟。對不起,是我失言了。”石橋打了一口呵欠,“只要迷迷糊糊地在外面待一待就有薪水可拿。比起你們,記者這一行實在太好干嘍。”     說歸這麼說,石橋的臉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干這一行簡直是汛斃了!——     一個好的記者也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偵探,偵探不追查真相和報道新聞的騙子也沒有區別——     可是一個什麼都不干的人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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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09:45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2章 措手不及的兩個人(1)
      “請等一下……”     忽然在醫院的走廊上被人叫住,夏子回過頭來。     夏子正是要回洋子病房的路上。叫住她的是一個穿著睡袍的瘦削女子,一看就知道是院里的病人。     “啊,請問有什麼事嗎?”     該不會把我當成護士了吧?夏子想道。     “你,是不是那個,假如不是的話那真抱歉——沖野洋子的助理小姐?”     “嗯,是的。”     “果然不錯!”女子點了點頭。     也許是頭發亂糟糟、又一副憔悴的樣子吧,這個女子看起來怕有四十五、六了。     “難怪我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一位?”     “啊,抱歉,只顧著自說自話。我叫做西尾秀珍。”     “西尾……那,您是西尾常務的……”     “我是他太太,現在在這里養病。”     “啊,我不曉得……”     夏子連忙點頭,“我是川瀨夏子。”     “對對,我就記得是這個名字嘛。洋子小姐還好嗎?”     “嗯,傷勢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西尾秀珍有些曖昧地說道。     洋子會送到這里來,大概是因為西尾對這家自己太太住的醫院比較熟悉的關系吧。不過,西尾對太太在此住院的事卻只字未提。     “已經住好久嘍!”秀珍說道:“簡直覺得自己變成這家醫院的主人啦。”     “您是哪里欠安呢?”     秀珍沒有回答夏子的這個問題。     “我先生有來這里嗎?”     “西尾先生嗎?您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的。”     “他來啦?喲,我居然都不知道。”秀珍的臉色立刻變了。     夏子心想:哇,糟啦,看來似乎不說比較好的樣子。     就算已在醫院住很久,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太太不是理所當然嗎?這下已經很明白了,西尾和太太之間的感情,恐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我先生在哪里呢?”     秀珍試著裝出冷靜的樣子,但是臉色已經僵掉了。     “呃……我想,應該在洋子小姐的病房里吧。”     “麻煩你帶我去好嗎?”     秀珍很有禮貌地說著,可是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雖然不甚情願,夏子還是領著西尾秀珍來到洋子的病房前。     西尾就在走廊上,看起來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西尾先生?”     夏子開口招呼道,西尾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是你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咦?您不是要我打電話找枯堂先生嗎?”     “這個我知道!我說的是洋子!”     “洋子小姐?”夏子反問道。     “對啊!她不在病房里!”     “我不曉得啊,我剛才在下面打電話。西尾先生,您不是一直待在這里嗎?”     “我……”西尾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妻子,“秀珍?你在這里趕嘛?”     “我才想問你這句話呢。”秀珍冷冰冰地說道:“來這里了,也不去看我一下,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東西!我是在忙公事哪!”     “就算再忙,總不會連到我房間走一走的時間也沒有吧?”     “你給我聽好!現在可是非常狀況!”     夏子一點也不想聽西尾夫婦在這里吵架,便走進病房里。     燈是開著的,床上空空如也。     會去哪里呢?不是明明睡得好好的嗎?     夏子回到走廊上。     “少給我廢話!要不是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你能在這里過舒服日子嗎?”     “什麼叫舒服日子?你以為我喜歡住醫院啊?”     見兩人吵成一團,夏子連忙插嘴說:“請等一下!西尾先生,洋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怎麼知道,剛才進去看時,她就不見了。”     “額快去找她!她剛自殺未遂,搞不好又什麼地方尋死了!”     “啊,是、是嗎?”     西尾一反平時的冷靜,這會兒也慌了手腳。     “我去洗手間看看。麻煩您去找護士小姐,告訴他們這件事!”     “知道了!”     眼看兩人都走遠了,西尾秀珍從鼻子里發出不滿地哼聲。,打了個呵欠,這才慢吞吞地邁開腳步。     “好像有什麼狀況哪!”     回到醫院門口,石橋停下腳步。     的確,一眼就可以看出情況不大對勁。護士和醫生們都在醫院外面到處跑來跑去。     “別家報社的人都哪兒去了?”     “真奇怪啊。”小蘭說道。     “啊,那邊有個電視台的熟人。喂,怎麼了嗎?”     石橋向一個握著麥克風的男人開口問道。     “石橋啊?還沒有找到哪。”     “還沒有找到?什麼還沒有找到?”     對方塄塄地看著石橋,“你剛剛不在這里嗎?”     “去休息一下嘛。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家伙,居然到現在還沒被炒魷魚!沖野洋子從醫院里失蹤啦!”     “真的?傷腦筋!怎麼可以故意趁我不在的時候跑走呢?”——     這個樣子若還能出人頭地,就太沒天理了。     “我得先打個電話回社里。”石橋對柯南和小蘭說道。     “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自己叫車回家的。”小蘭說道。     “電話……電話在哪里?”石橋嘴里嘟囔著走掉了。     柯南和小蘭面面相覷。     “果然,洋子還是想尋死嗎?”小蘭說。     “我也不知道。可是,這麼多的眼睛,洋子是怎麼離開醫院的呢?”     這倒真是不可思議。醫院的出入口人多得很,而且外頭還有各媒體的車子在等著呢。     要是從出入口走出來的話,一定逃不過虎視耽耽的眾人。     “柯南——”     小蘭望著柯南牽起他的手,“既然我們進不到醫院里去,那我們還是回家吧。”     “可是,洋子她搞不好現在又跑到哪里去尋死了!”     “哦?那我們又能怎麼辦?”     被小蘭這麼一說,柯南不禁啞口無言。     “可是……”     “如果洋子真的有事,那一定會有人知道,那麼多的眼睛在看著哪。”     忙活了一天,小蘭不禁覺得身心俱疲。推己及人,柯南現在一定比自己還要疲憊吧。況且兩人都沒有吃晚飯。     “咱們還是回家吧。”小蘭說。     柯南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時候待在這里也沒用,可是也不想現在放棄——     無論沖野洋子是被人帶走了,還是自己躲藏了起來,都不能說明她安全了——     如果現在跟醫院的人一起尋找洋子的話……可是才剛從里頭被趕出來,萬一被誤會的話就更麻煩了。     “看,有計程車來嘍!”     小蘭握著柯南的手安慰他道:“洋子她現在有沒有事誰也不知道。與其在這里不知究由地等著,還是回家去看新聞吧。好嗎,柯南?”     “好吧……那只能這樣了。”——     看來只好乖乖回家,祈禱洋子平安無事啦。     小蘭舉手叫車,空著的計程車駛近停了下來。     柯南先進去,小蘭接著上車。     突然,就在這時候有人從小蘭的後面跟著進了計程車,小蘭吃了一驚:“怎麼了?喂……”     回頭一看——     “拜托,請讓我一起上車!”     柯南簡直嚇呆了。     一張只能在電視或舞台上才看得到的臉孔,突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眼前,當然會嚇到的。     “柯南!”小蘭開口說道:“讓一讓好不好,很擠呢。”     看來小蘭這時要冷靜得多了。     “啊……對對!”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柯南,連忙挪了挪身子。     小蘭向司機說明了回家的路線。     沖野洋子喘著氣靠在椅背上,緊緊地合抱著披在身上的夾克。     ***************************************     “實在不明白哪。”     值班醫師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說。     “剛剛看起來還很平靜的嘛。”     “可是,現在人不見了!”     西尾擦著額頭的汗。     洋子失蹤了。這下子准會被社長罵得狗血淋頭,要是洋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就連飯碗都難保啦。     夏子走進病房,歎了一口氣。     “真奇怪……”     從剛才洋子的樣子判斷,實在料不到她會失蹤。     但是醫院的出入口都有人看守著,洋子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話,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現在最令人憂慮的,當然是洋子可能再度自殺。     不過,這個當兒很清楚地,夏子卻不怎麼擔心。這倒不是因為相信一般“自殺過一次的人不會再度尋死”的說法。     根據長年陪伴在洋子身邊,培養出來的直覺判斷,總覺得事情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而且,雖然這個解釋有點牽強——假如真要尋死的話,在醫院里就可以了嘛,能夠動腦筋潛出醫院的人,一定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到。     要是真的覺得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了,或許真會做出尋死的事吧?     只是,如果洋子並不是出去尋死,那一定有什麼非離開醫院不可的理由,會是什麼理由呢?     “難道……”     她該不會回公寓去了吧?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打個電話回去看看也無妨。     夏子正打算離開病房時,腦海里卻掠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來得實在非常突然,等到夏子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身體已經行動了。     夏子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去。     洋子會不會在這里呢?     嗯,的確,那耳並沒有洋子的影子。     但是,有一雙沒有生命氣息的眼睛回望著夏子。     是枯堂隆宏!!!     *****************************     是夢?還是現實?     一大早天色半點亮意還沒有的時候,就從床上被挖起來,大概沒有人會高興的。     而且,前一個晚上還是過了十二點才上床,還沒睡足五個小時,就算再有修養的人也會不痛快吧。     何況,會吧“有修養”這三個字用在波月身上的人,恐怕一個也沒有。     雖說不能一口咬定絕對沒有,至少波月本人還沒碰到過。     雖然,波月在警局中從事的是比較“有修養”的工作——法醫。     可能就因為跟死人打交道打得多了,所以心理、脾氣都會有扭曲吧。     話說回來,干這一行的要是脾氣太好,也許反而難辦事呢。     “搞什麼!再這種時候把人叫起來!”     波月一邊打呵欠一邊抱怨。     抱怨歸抱怨,凶殺案可不會體貼到家地專挑在朝九晚五的時間內發生,不如說正好相反——多半都在深夜。     由于最近治安問題嚴重,急調了波月去了出勤組。     一方面是為了更快到達勘探現場,加快出勤效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照顧到警員人手不足,調動幾個在警局心理測試中不合作的文職人員去體驗生活。     而平時牢騷最多的波月,這次首當其沖。     當然,這中間也有目暮和白鳥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功勞”。     警車在依然一片昏暗的馬路上飛馳著。     “殺人現場在哪?”     波月問負責駕駛的警官。     “在醫院。”     “醫院嗎?”     波月大大咧咧地點了一支煙,在沒有開車窗的情況下獨自抽了起來。     “要那些醫生是干什麼的,這點事情他們都解決不了?”     “呵呵!”開車的警官賠笑道,“要您過去也是為了要走一下程序,畢竟您是專業的嘛!”     警官的言下之意是說——醫院的醫生多為活人辦事,而您是專為死人辦事的。     “真是的!犯人干嘛不把尸體混在病患里,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要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被人叫出來了。波月想道。     波月雖然愛發牢騷,倒還沒到年紀一大把的時候。     事實上他與小五郎曾在一個警校受過訓。對年輕女孩而言,他當然已經夠老了,不過離退休的日子還早呢。     在死之前,一定要升到警部才甘心。波月常常這麼想。     平常他就經常臭著一張臉。雖說常年在死尸里打滾,也算情有可原,不過多半還是個性原本如此的緣故。     “到那里還要不要五分鍾以上?”波月問道。     “不,再兩三分就到了。”     “是嗎?”     波月不禁泄了氣。本來想有五分鍾的話,就可以乘機再睡一下的。     “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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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2:10:13 |只看該作者
病棟的死線 第2章 措手不及的兩個人(2)
      波月朝著駕駛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睜大了眼睛。滿坑滿谷的車子,把道路塞得水泄不通。     有摩托車,還有電視公司的轉播車!     “怎麼,職業棒球聯盟改在醫院里打嗎?”波月順口胡謅一番。     警車一停,一位年輕的刑警跑上前來開門。     “您是本局的波月誠先生吧。”     “正是。”     “我們正等您來。”     波月一看攝影機的鏡頭居然沒有對准自己,不禁有幾分不悅。話雖如此,如果真對著他照,八成也會被他臭罵一頓吧。     “這件案子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年輕刑警一邊往醫院里走,一邊說道:“等到早上電視一開播,一定還會更熱鬧。”     “到底是在吵什麼啊?”     聽波月這麼說,年輕刑警似乎吃了一驚,“您不知道嗎?”     “我才剛從床上被挖起來,什麼都沒聽見就來啦。”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被害者是個叫枯堂隆宏的男子。”     “是什麼名人嗎?”     “不,不是的。不過,他是沖野洋子的經紀人。”     波月頓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說是誰的經紀人?”     “啊,是沖野洋子。是現在很受年輕人歡迎的偶像歌手。”     “哼……嗯。歌手是嗎?”     “她昨天自殺未遂。”     “自殺?”     “用剃刀割腕。”     “死了嗎?”     “不,好像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不過,還是住進了這家醫院……”     “那麼凶殺案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枯堂,被刺死在沖野洋子的病房里。”     “哦?”     “尸體塞在病床底下。”     “那……那個偶像歌手呢?”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有什麼奇怪的?”     “她失蹤了。”     波月緩緩地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了,是嗎?”     “現在雖然還在找她,但是大概不會有什麼發現。顯然她已經逃離醫院了。”年輕刑警歎了一口氣,又說:“我也是她的歌迷,不過……該不會是她……”     “你說她怎樣了?”     給波月這麼一問,年輕刑警不禁結巴了起來,“呃,我的意思是……她失蹤了,然後病房里出現了尸體……”     “反正就是說,你認為那個叫什麼來著的歌星是凶手,對不對?”     “呃……大概……”     “就是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才會導致搜查錯誤!”波月大聲吼了起來,“好好給我記住這一點!”     “是,對不起!”     刑警臉色發青,直挺挺地立定不動。     “在醫院里請安靜!”一個護士跑過來說道。     波月干咳了一下。     “現場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里。”     年輕刑警指著一扇門。     “呃。”     波月推門走了進去。     “喲,是你呀。”     正在現場協調工作的高木涉瞧見波月,開口說道:“怎麼,是我有什麼不對嗎?”     “這次的凶殺案可要慎重處理哦。就算是事實,也不能公開發表沖野洋子是嫌犯吧!”     “洋子小姐不會殺人的!”     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怎麼,你是誰啊?”     “我是負責照顧洋子小姐的助理,叫做川瀨夏子。”     “哼,嗯。助理是嗎?來得正好,讓我聽聽你怎麼說。”     波月瞥了一眼空著的床。“她就睡在這兒,是不是?”     “您說洋子小姐嗎?是的。”     “很好。總而言之,照著先後次序把事情說一遍給我聽。有自殺未遂這回事吧?就從那里說起。”     “是。”     夏子在腦海里迅速地把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整理了一下,然後開始說明……     *****************************     現在已經快接近中午了。     “怎麼又已經十一點了嗎。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啊!”     柯南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往客廳兼飯廳走去。“怎麼夢到沖野洋子了呢?”     “小蘭姐姐,你在干什麼呢?我好餓啊……”     “早安!”——     咦,桌邊怎麼坐著一個沒見過的女孩,不不,沒見過才怪!     “這……”     柯南呆呆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     “昨晚給你們添麻煩了,真對不起。”洋子說道。     “那、那、那,原來不是夢哇。”     柯南說著往椅子上一倒。     “柯南,你還真是大脫線呢。”     小蘭歎了一口氣,“瞧你這副德行,原還指望你來幫忙的呢。”     “幫忙?幫什麼忙啊?”柯南嚇了一跳反問道。     “沒關系的。”洋子連忙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還是不要給你們多添麻煩的好。”     “怎麼這麼說!”     小蘭搖搖頭:“你別看柯南現在這麼阿呆阿呆的,碰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咦?小蘭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你說誰阿呆?嘎?”     “阿呆阿呆的柯南!看一下今天的報紙吧!”     報紙啪地一聲落在柯南面前。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凶殺案”幾個大字。然後下面是洋子的照片,和“偶像歌手,行蹤不明”的標題。     “被殺的是我的經紀人。”洋子說道。     “經紀人?”     “而且還是死在洋子的房間里喲。”小蘭說,“所以,嫌疑就落在洋子身上啦。”     “我沒有殺枯堂先生。……你們相信嗎?”     在電視熒幕和唱片封面上令人深深著迷的那雙眼睛,現在正凝視著柯南——     呵呵,毛利叔叔離開真是可惜啊!否則他又可以表現一出“個人英雄主義”了。     “喂,小蘭姐姐,能給我一杯水嗎?”     “哦,好的。”——     可以相信沖野洋子嗎?——     直覺告訴我可以相信,她沒有必要為殺經紀人如此大費周章,陷自己到這種境地啊——     況且,以前我們就和她很熟了,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也不應是凶手吧。     “給你。”     小蘭把杯子放在柯南面前,並從壺里倒出涼開水,“洋子,我相信年一一定不會做傻事的。”——     那可不一定,她不是曾自殺過了嗎?     柯南拿起水杯便猛喝一大口,結果嗆得直翻白眼。     “……我也相信洋子姐姐。”     柯南喘著氣說:“如果洋子姐姐真是凶手的話,那更應該留在醫院里。”     “那是為什麼呢?”     “那很簡單啊,就像報紙上推理的一樣。因為洋子姐姐逃離了醫院,所以更被人懷疑是凶手了啊。”     “哦?”     “再說按洋子姐姐現在的情況——在這麼多人的眾目睽睽下,左手受傷,大量失血,實際情況也不允許洋子姐姐行凶。如果是想出了某些天衣無縫的詭計,那就更沒有逃跑的必要了啊!”     “咦?柯南還真懷疑過洋子是不是凶手啊!柯南考慮問題還真苛刻呢!”小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都快趕上工藤……不對,奇怪啊……”     小蘭用右手撓了撓頭,看著柯南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小蘭姐姐,你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柯南詫異地看著小蘭。     “我奇怪的是……”小蘭猛然低下頭,冷峻的表情直頂著柯南的臉。“為什麼柯南會說得出這些!”     “哎?!”柯南立馬一臉的呆滯。     “又是毛利叔叔和新一哥哥教會了柯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是。”     “下次給姐姐一個更好的理由好嗎?”——     嚇!小蘭的感覺好像越來越敏銳了呢!     “謝謝!謝謝你們!”洋子微笑著松了一口氣道:“和你們在一起還真有趣呢。”     “不用謝!”     小蘭一臉笑嘻嘻地把手捂在柯南的頭上,用力搖來搖去。“我不是說過,你別看柯南現在這樣阿呆阿呆的,碰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還是挺管用的不是嗎?”像是想到了什麼,轉向洋子說:“就這樣離開醫院……洋子的傷不要緊嗎?”     “嗯!”     洋子看著自己包著繃帶的左手,“傷口本來就不大深,所以……”     柯南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下來。     大概用“鎮定而緊張”來形容,比較恰當吧。不過一鎮定下來,柯南總算有了比較真實的感覺。     “那、那……上次事件後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些什麼……”     “柯南!”小蘭敲了一下柯南的腦袋:“現在說這些廢話沒用了!請動動你的小腦瓜,想一想我們怎麼幫洋子小姐的忙吧。”     “那是當然!”柯南點頭,“可是,首先柯南想問候一下洋子姐姐,是因為我才……”     “不,柯南小弟弟。”洋子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問,“不是因為你才發生這些事情的,這與柯南無關,柯南看到了我的秘密,不過,關于這件事我暫時還不想說明。”     “真的嗎?”柯南詫異地抬起了頭,說:“真的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請不要太過分自責了,這些與柯南無關的,是其他的一些事情……才……”     洋子的臉上默默湧出憂傷的表情。     “這樣就好了,我一直很擔心洋子姐姐的安危,過分地自責呢!現在沒事了。”     小蘭拍了拍手,一臉陽光的笑容。     柯南頓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知道了,我什麼也不問。”     “謝謝!”     洋子如釋重負地露出了微笑。     柯南是頭一次見到她這種笑容。雖然已經記不清楚到底從電視上看過洋子多少次了,但是這個笑容和其它的都不一樣。     “來,吃飯吧!”     小蘭料理著桌上。     比較起來,在這種時候,小蘭要冷靜得多了。就是柯南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用餐時,小蘭可以避開敏感的事情,和洋子聊著一些瑣碎的日常話題。     洋子也解脫了似的,談得十分融洽。     女孩子之間的話題,總有一些柯南插不進的地方。這會兒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這兩位女孩。     “總之,我沒有殺枯堂先生。”     用餐告一段落的洋子說道。她身上穿著向小蘭借來的衣服,看起來可愛極了。     “有沒有誰跟這個枯堂先生有過節的?”小蘭問。     “他是個非常安分老實的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被殺……”洋子搖著頭,“不過,想來想去,只有……”     “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也許是我的移籍問題吧。”     “跳槽嗎?”     柯南和小蘭嚇一跳問道。     洋子現在所屬的公司,除了洋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稱得上“大明星”的藝人了。     要是失去了洋子,那可是攸關公司存亡的大問題。     “要轉到別家公司這件事,從半年前就談了。社長拼了命才沒有讓這件事泄露出去。”     “現在的公司有什麼不好的嗎?”     “不是的。”洋子搖搖頭說:“我對公司並沒有什麼怨言。不,應該說本來沒有。只是,我希望能夠試一下自己的能力。想要離開原有公司,嘗試新的發展……”     “這跟枯堂先生有什麼關系呢?”小蘭問道。     “其實,我想移籍的時候,就找上了一家小公司……”洋子偏了偏頭:“不過,那是非常秘密的事,而枯堂就是負責聯絡的人。”     “原來如此。”柯南點點頭,“那麼,當時在醫院里的還有誰?”     “那個時候,有助理夏子小姐、常務西尾先生、還有……對了西尾秀珍的太太一定也在。”     “西尾太太也去醫院看你嗎?”小蘭問道。     “不,西尾先生的太太在那里住院。”     “住同一家醫院?”     “我想,西尾先生因為太太住那家醫院,比較熟的關系,才會把我送到那里的。”     “這些人之中,也許有人恨枯堂先生。”     “恐怕不只是懷恨這個原因而已。”柯南說道:“殺人的動機形形色色多得很。比如說有什麼秘密被知道啦,或者在什麼不可見人的場合被撞見啦之類的……”     看到小蘭的目光又要轉向自己,柯南及時收口。     “說得也有理。”小蘭說。     “不過,憑我們能查得出來嗎?”洋子問。     “我們不能這麼沒志氣!”小蘭握住拳頭像是想找人練空手道一樣。     “小蘭。”     洋子像是有話要說,但好像因為不好意思而泛紅了臉。“想請問,就是……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見到毛利先生呢?毛利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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